《4岁侄女揽客，我靠蒸饺赚一个亿》第1章激情开麦，怒怼亲戚桌上的手机跟个电动小马达一样，没完没了地震动着。陈汉眼皮都没抬。屏幕上“二姑”两个字，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又堵上了一层。他哥嫂车祸走了还不到一个月。留下一个四岁的女儿，陈小晴。还有一笔数额不小的保险赔偿金。从那以后，他这手机就没消停过。这帮所谓的亲戚，一个个全围了上来。 “陈汉，接电话啊，万一有急事呢？” 对面的同事好心提醒了一句。陈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急事？十有八九是急着要钱。手机的震动固执地响着，大有他不接就震到天荒地老的架势。办公室里已经有好几道目光飘了过来。陈汉深吸一口气，抓起手机，快步走向茶水间。 “喂。”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但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不耐烦。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二姑尖利刻薄的嗓音。 “陈汉！你长本事了啊？电话都不接了？怎么，想独吞那笔钱是不是！” 来了。又是这套。陈汉捏了捏眉心，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姑，我上班呢，有事吗？” “有事吗？我当然有事！我问你，你哥那笔赔偿金，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二姑的声音又拔高八度，刺得他耳朵疼。 “什么叫拿出来？那笔钱是小晴的，我是她的监护人，钱当然由我保管。” “你保管？你算老几啊你保管！” 二姑在电话那头直接炸了。 “你一个毛头小子，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想带个拖油瓶？” “我告诉你，小晴我们养！钱必须交出来！” 陈汉气得想笑。 “你们养？你们是想养小晴，还是想养那笔钱？”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我们还能亏待了她不成？” “行了二姑，我这儿忙，挂了。” 陈汉实在不想跟她多费半句口舌。 “喂！陈汉！你敢挂我电话……嘟嘟嘟……” 他直接按断了通话，世界总算清静了。他靠在茶水间的墙壁上，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这都叫什么事儿。当初哥嫂出事，办后事的时候，一个个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多情深义重。结果呢？后事办完，赔偿金一到账，所有人的嘴脸都变了。 “嗡嗡嗡——” 手机刚揣进兜里，又特么震了起来。陈汉掏出来一看。三叔。还真是组团来刷副本了是吧？一个接一个的。他盯着屏幕，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三叔。” “哎，小汉啊，在忙吗？” 跟二姑的咋咋呼呼不同，三叔的声音听起来客气多了。 “还行，在公司。”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三叔叹了口气。 “小汉啊，三叔知道，你哥走了，你心里难受。” “现在又多了小晴这么个孩子，你压力肯定很大。” 陈汉没做声，静静地听着他表演。 “你看你，年纪轻轻的，还没结婚，以后还要找对象，还要有自己的生活。” “带着小晴，多不方便啊。” “三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汉开门见山，他没心情绕弯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性急呢。” 三叔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语重心长。 “三叔是这么想的，你三婶反正也在家闲着，不如把小晴接到我们家来，我们帮你带着。” “你呢，也能轻松点，该谈恋爱谈恋爱，该搞事业搞事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得真好听。真是为我着想啊。陈汉在心里冷笑。 “你们帮我带？那小晴的赔偿金呢？” 他故意问道。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咳，小汉，你看你这话说的，多见外。” “钱不钱的，不重要。主要是我们心疼你，也心疼小晴这孩子。” “当然了，孩子跟着我们，她的生活费、教育费，肯定也得从这笔钱里出，这也是为了她好嘛。” “你把钱交给我们，我们保证把小晴养得白白胖胖的，比跟着你强！”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什么心疼他，什么为了孩子好，全他妈是狗屁！一股邪火从陈汉的心底直冲天灵盖。他想起他哥临走前，在医院里拉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 “小汉……小晴……以后……就拜托你了……” 现在，这群人，这群所谓的亲人。却想把他哥用命换来的钱抢走，还想把他唯一的侄女也从他身边夺走！凭什么？就凭他们脸皮厚吗？陈汉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妈的！一群王八蛋！就在他的愤怒达到顶点，马上就要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的时候—— 【叮！】【检测到宿主遭遇人生重大抉择，系统正式激活！】【获取技能：顶级厨神天赋】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陈汉猛地一愣。什么玩意儿？系统？幻听了？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请宿主做出以下选择：】【选择一：答应亲戚的要求，交出侄女陈小晴的抚养权。奖励：现金200万元。】【选择二：怒斥亲戚，态度强硬，拒绝交出侄女的抚养权。】【奖励：临街旺铺一套，产权已过户至宿主名下。】脑海中的声音清晰无比。陈汉眨了眨眼。卧槽？真的假的？他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三叔还在喋喋不休。 “小汉啊，你倒是说句话啊？三叔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陈汉看着脑海里的第二个选项，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这还需要选吗？简直是送分题！他毫不犹豫地在心中默念。 “我选二！” “小汉？你在听吗？” 电话里，三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了。 “在听。” 陈汉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三叔，我刚才想了一下。” “哦？想通了？” 三叔的语气里透出一丝欣喜。 “是啊，想通了。” 陈汉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算是想明白了，你们这帮人，一个个的，揣着明白装糊涂，演戏给谁看呢？” 电话那头的三叔愣住了。 “小汉，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陈汉冷笑出声。 “别他妈跟我装了！” “什么为了我好，为了小晴好，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你们不就是盯着我哥那笔拿命换回来的赔偿金吗！” “想要钱？可以啊！” “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拿！”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估计是被陈汉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干蒙了。陈汉不管他，继续输出。 “还有，我告诉你，三叔。” “小晴是我哥的女儿，也是我的侄女，现在她就是我的亲闺女！” “她的抚养权，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敢拿这件事来烦我，来烦小晴，别怪我跟你们翻脸不认人！” “你顺便也帮我跟二姑，还有其他那些惦记着这笔钱的亲戚们都说一声。” “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 “从今往后，谁敢打她的主意，我他妈跟谁拼命！” 说完，陈汉没等对方有任何反应，直接掐断了电话。他感觉堵在胸口好些天的气，全都随着刚才那通臭骂烟消云散了。爽！真他妈的爽！第2章还真有门面了【奖励即刻发放！】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陈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手上一沉。他低头一看，一个平平无奇的黄色牛皮纸袋，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手里。鼓鼓囊囊的。陈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手忙脚乱地撕开封口，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茶水间的桌上。《不动产权证书》。《国有土地使用证》。《营业执照》。 …… 一整套崭新的证件，墨迹都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翻开不动产权证书，权利人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陈汉！卧槽！他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 真他妈疼！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系统牛逼！ …… 下午五点半，下班铃声准时响起。陈汉第一个从工位上弹了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他得去接小晴放学。幼儿园门口，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扑向各自的家长。陈汉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陈小晴，四岁，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裙子，背着个小兔子书包。安安静静地站在老师身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吵闹。看到陈汉，她眼睛一亮，迈开小短腿跑了过来。 “叔叔！” “欸！” 陈汉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 “小晴很乖。”小丫头搂着陈汉的脖子，声音糯糯的。回家的路上。 “叔叔。” 陈小晴趴在陈汉的肩膀上，小声地问。 “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去天堂了？” 陈汉的脚步猛地一顿。 “二姑和三叔都这么说……” “他们说天堂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去，只是爸爸妈妈去早了。” 小丫头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可是我好想他们啊……叔叔，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 陈汉的眼眶也红了。他放下小晴，蹲下身，与她平视。他看着侄女那双酷似哥哥的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他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他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小晴，他们……他们没有去天堂。” 陈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坚定。 “他们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执行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暂时回不来了。” “以后，小晴就跟叔叔在一起。” “叔叔会像爸爸一样保护你，照顾你，好不好？” 陈小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小脑袋埋进陈汉的怀里，小声地“嗯”了一下。回到家，陈汉看着小晴低落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晴饿不饿？叔叔给你做好吃的！” “想吃什么？” 小晴抬起头，想了想，小声说：“想吃……面条。” “好嘞！叔叔给你做一碗全世界最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 陈汉把外套一脱，袖子一挽，钻进了厨房。淘米洗菜，烧水切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出锅了。金黄的炒蛋，鲜红的番茄汤汁，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哇！好香啊！” 陈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拿起小叉子。迫不及待地卷起一小撮面条，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小嘴巴立刻就塞得鼓鼓囊囊的。 “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夸赞道，然后埋下头，呼噜呼噜地大口吃了起来。三下五除二，一碗面连汤带水，被她吃得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她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地看着陈汉。 “叔叔，你做的面，比妈妈做的还好吃！” 陈汉的心头一暖，又有些发酸。他笑着摸了摸小晴的头：“喜欢吃，叔叔以后天天给你做。” “好耶！” 就在这时，陈汉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扒皮”。是他的老板，周敏佳。陈汉皱了皱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周总。” “陈汉！” 电话那头传来周敏佳急促又尖锐的声音。 “公司项目出了个天大的BUG！可能需要你回来加班！” “我还要去通知别人！” 说完，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干脆利落，不给陈汉任何反驳的机会。陈汉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脸都黑了。加班？现在？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半。再看看旁边已经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陈小晴。让他把一个四岁的小孩独自扔在家里？开什么国际玩笑！去他妈的加班！老子不干了！反正现在有旺铺在手，饿不死！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陈汉又冷静了下来。不行。旺铺还没盘活，手里的积蓄也不多，小晴正是花钱的时候。这份工作，暂时还不能丢。那怎么办？第3章小晴不要一个人 “小晴，叔叔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 陈小晴揉了揉眼睛，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伸出小手，紧紧抓住陈汉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要，小晴不要一个人。” 陈汉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他妈的。这班，非上不可吗？他看着小晴那张依赖的小脸，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小晴的童年，只有一次。 “好，不怕，叔叔带着你一起去！” 陈汉一把将陈小晴抱了起来，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咱们去公司探险，好不好？” “嗯！” 陈小晴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胳膊圈住陈汉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十五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在公司大楼前停下。陈汉抱着小晴，快步冲进灯火通明的大厦。深夜的公司，跟白天的没什么两样。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偶尔夹杂着几句压抑的咒骂。陈汉的出现，尤其是他怀里那个探头探脑的小不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靠，汉哥，你这是……带娃加班？” 一个同事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陈汉没工夫解释，只是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他找来一张空椅子，让陈小晴坐在自己身边，又从抽屉里翻出纸和笔。 “小晴乖，在这里画画，叔叔很快就忙完了。” “好。” 陈小晴乖巧地接过纸笔，趴在桌子上，开始涂涂画画。陈汉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隔绝了外界的嘈杂，整个人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电脑屏幕上，是一张乱成一锅粥的数据报表。数据错误，逻辑混乱，格式丑陋。 “真是一帮猪队友。” 陈汉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这份工作，他早就想辞了。要不是看在周敏佳当初力排众议把他从一个小公司挖过来的份上。这份知遇之恩，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但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理由。他必须离开。为了小晴。不过，做事要有始有终。这是他的原则。陈汉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敲出一片残影。删除，修改，重建模型，导入数据，重新校验。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旁边的陈小晴画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嘴里还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陈汉察觉到动静，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小晴身上，然后继续埋头于工作中。三个小时后。当时针指向晚上十点半，陈汉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一张数据精准的全新报表，出现在屏幕上。搞定。他拔下U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然后，他轻轻抱起熟睡的陈小晴，大步走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陈汉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周敏佳疲惫的声音。陈汉推门而入。周敏佳正靠在老板椅上，捏着眉心。她看到陈汉，以及他怀里抱着的孩子时，眼神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 “我侄女。”陈汉言简意赅。他将U盘放到桌上。 “周总，BUG修复了，数据表也重新做了一份。” 周敏佳拿起U盘，插进电脑，迅速浏览了一遍。她眼中的锐利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赞许。 “干得不错。” 她抬起头，看着陈汉，语气缓和了些。 “今晚的事，是我太急了，抱歉。” 陈汉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总，我来，是想跟您提个事。” “说。” “我想辞职。”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周敏佳的眉头重新拧了起来。 “辞职？为什么？” “给我个理由。” “是因为今晚的加班？还是觉得薪水不满意？” “都不是。” 陈汉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晴，目光变得无比温柔。 “我哥和我嫂子，前段时间出车祸，走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四岁，以后得跟着我。” 周敏看着陈汉怀里那个小小的、柔软的身影。再看看陈汉那张写满疲惫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也是个女人。她能想象到一个男人，突然要独自抚养一个四岁的孩子，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我打算自己开个店，”陈汉继续说，“这样时间自由点，能多陪陪她。” 周敏沉默了片刻。 “行。” 她吐出一个字。 “你去找财务吧，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年终奖，一分不少都给你结了。” 她站起身，走到陈汉面前。 “节哀。” “好好照顾她。” “谢谢周总。” 陈汉点了点头，抱着陈小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办完离职手续，走出办公楼。陈汉打了一辆车，抱着小晴坐在后排。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平静。再见了，996。再见了，打工人的生活。从今天起，他要为自己，也为小晴而活。回到家，陈汉将小晴轻轻放到床上。他没有立刻让她睡，而是柔声唤醒了她。 “小晴，醒醒，叔叔跟你说个事。” 陈小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叔叔……” “叔叔辞职了。” 陈汉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以后，叔叔就自己开店，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陈小晴似乎还没完全明白“辞职”和“开店”是什么意思。但她听懂了最后一句。 “天天陪着我？”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嗯，天天陪着你。” “好耶！” 小丫头瞬间清醒了，高兴得在床上打了个滚。陈汉笑着把她抱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洗个脸，吹干头发再睡。” 温暖的水流过小晴的脸蛋。陈汉用柔软的毛巾帮她擦干，然后拿起吹风机。 “叔叔，我们要开一个什么样的店呀？” 陈小晴仰着小脸，好奇地问。 “叔叔还没想好呢，小晴有什么好建议吗？” 陈小晴的大眼睛转了转，突然拍了一下小手。 “开一个美食店！” “叔叔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她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个味道。 “我还想吃叔叔做的蒸饺！肯定也特别好吃！” “叔叔做饭这么厉害，开美食店一定能赚好多好多的钱！” 陈汉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住了。美食店？对啊。自己不是有系统给的【顶级厨神天赋】吗？ “好！” 陈汉关掉吹风机，在小晴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听我们家小晴的，咱们就开美食店！” “不过，明天你可得早点起，要去幼儿园报到了，不能当赖床鬼哦。” 第4章你嫁给我叔叔吧！他蹑手蹑脚地起床，先给自己简单洗漱，然后钻进了厨房。半小时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瘦肉粥，和一碟金黄酥脆的煎饺就摆上了餐桌。 “小晴，起床吃饭啦！” 陈汉走进房间，轻轻拍了拍还在梦里流口水的小丫头。陈小晴揉着眼睛坐起来，闻到香味，小鼻子用力嗅了嗅，睡意顿时跑了一半。 “叔叔，好香呀！” 吃过早饭，陈汉骑着他的小电驴，载着陈小晴，朝着江城幼儿园驶去。江城幼儿园是江城最好的私立幼儿园之一，硬件设施没得说。门口站着好几位面带微笑的老师，还有两名精神抖擞的保安在巡逻，让人一看就觉得安心。陈汉刚停好车，怀里的陈小晴就跟个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陈老师！” 她冲着的目标，是站在门口一位格外亮眼的年轻女老师。陈怡儿。今年二十三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半年。她身高得有一米七，身材高挑又恰到好处的丰润. 白T恤加牛仔裤的简单穿着，也掩盖不住那傲人的曲线。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皮肤白皙得能掐出水来，不施粉黛也远胜那些浓妆艳抹的网红。自从她来幼儿园，每天早上送孩子来的爸爸们，明显比妈妈们积极多了。陈怡儿看到陈小晴，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柔的笑容，弯下腰，张开双臂。 “小晴来啦。” 陈小晴一头扎进老师怀里，抱着她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说：“老师老师，我跟你说个秘密哦！” 陈怡儿被她逗笑了，配合地凑过耳朵：“好呀，是什么秘密呀？” 周围还有不少送孩子的家长，都好奇地看了过来。陈小晴清了清嗓子，用她认为最小，但其实全扬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宣布： “陈老师，你嫁给我叔叔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刚走过来的陈汉身上。陈汉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社死，这绝对是大型社死现扬！陈小晴还在卖力地推销着。 “我叔叔做饭天下第一好吃！你嫁给他，就能天天吃到好吃的啦！” “真的！比饭店的还好吃一百倍！” 陈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了小丫头的嘴。 “咳咳！那个……陈老师，不好意思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尴尬得脚趾都快能抠出三室一厅了。陈怡儿的脸颊也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不愧是专业的幼儿教师。她温柔地摸了摸陈小晴的头，柔声说：“小晴，谢谢你的好意哦。” “不过，老师不能嫁给你叔叔的。” “为什么呀？” 陈小晴挣脱陈汉的“魔爪”，歪着小脑袋，一脸不解。 “我叔叔很厉害的！他昨天都辞职了！他还要开一个美食店！” 小丫头越说越起劲，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更劲爆的。 “而且我叔叔已经和女朋友分手啦！他现在是单身贵族！老师你不用担心的！” 分手了？陈怡儿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陈汉。这下连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陈汉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这小丫头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那个……她说的分手，是指……”陈汉硬着头皮解释，感觉越描越黑。 “我先走了！小晴拜拜！”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当扬心肌梗死。 “叔叔再见！”陈小晴还在后面依依不舍地挥着小手。 …… 逃离幼儿园后，陈汉骑着小电驴，直奔系统奖励的那间商铺。根据导航，商铺位于城南的老城区。这里虽然是老城，但人流量却大得惊人。周围不仅有江城幼儿园，还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甚至不远处就是市中心医院。居民小区更是密密麻麻，一片连着一片。这地理位置，简直就是开餐饮的黄金宝地！陈汉找到门牌号，停下车。眼前的店铺让他眼前一亮。店铺的门脸是原木色的，配上大块的落地玻璃窗，看起来干净又明亮，很有格调。推门进去，里面大概有七八十平米，空间不大不小，正适合新手。内部的装修也是现成的，浅色系的墙壁，木质的桌椅，墙上还挂着几幅小清新的装饰画。后厨的空间也规划得很好，抽油烟机、灶台、水池一应俱全。虽然还没投入使用，但看得出都是全新的。系统，真乃神人也！连装修都给他一步到位了，省了一大笔钱和无数的精力。陈汉满意地在店里转悠着，心里盘算着开店的计划。卖什么呢？正想着，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嘿！兄弟，新来的老板啊？” 陈汉回头，看到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围裙，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好，我叫陈汉，刚盘下这家店。”陈汉也笑着回应。 “我叫钱有方，就在你隔壁，开生鲜水果店的。” 钱有方指了指隔壁，自来熟地走了进来。 “你这店装修得不赖啊，准备干点啥？” “准备开个小饭馆。”陈汉回答。 “饭馆好啊！民以食为天嘛！”钱有方一拍大腿。 “以后需要新鲜蔬菜水果，直接来我这拿，给你算批发价！” “那先谢谢钱哥了。”陈汉觉得这邻居挺实在。 “钱哥，我正好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做门头招牌的？我想先把招牌换了。” “这你可问对人了！” 钱有方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我有个朋友就是干这个的，手艺好，价格公道。” “我把他微信给你，你直接加他就行，就说是我老钱介绍的。” “太感谢了钱哥！” “客气啥，以后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钱有方摆了摆手，显得十分豪爽。第5章豪气下单！ “小陈饭馆。” 简单，直接，还带着点烟火气。对方秒回：“收到，老板！我朋友说，按你的要求，用最好的防水耐晒材料。” “加上设计和安装，一口价，八百块！” 价格很公道。陈汉爽快地转了八百块钱过去。 “行，什么时候能装好？” “后天！保证给您弄得漂漂亮亮的！” 搞定！陈汉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万事开头难，现在招牌搞定了，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店里空荡荡的，时间还早。系统不是给了个【顶级厨神】的天赋吗？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遛遛。到底有多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下意识地打开了系统面板，目光落在了那个亮闪闪的【系统商城】上。点进去一看，琳琅满目。【东北黑土地特供高筋面粉：吸收全年日照精华，麦香浓郁，口感劲道，每袋5kg，售价50元。】【山林散养走地鸡：肉质紧实，鲜嫩多汁，富含蛋白质，每500g，售价80元。】【……】陈汉看得眼皮直跳。这价格，比市面上的顶级货还要贵上一截！但介绍里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品质保证，童叟无欺”的霸气。更关键的是，这玩意儿方便啊！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跑去批发市扬跟人挤，跟人为了几毛钱的差价磨破嘴皮。只要在系统里下单，最新鲜顶级的食材就能直接出现在后厨。对于一个新手老板来说，这简直是解决了最大的后顾之忧。钱可以再赚，但品质和稳定，是开饭馆的命根子。 “买了！” 陈汉不再犹豫。他想起了女儿小晴最爱吃的那碗鸡丝面。以前他自己瞎琢磨着做，小晴每次都吃得津津有味。但陈汉自己知道，那味道，其实平平无奇。今天，他就想用这“神级”天赋，给女儿做一碗真正的、最好吃的鸡丝面。他果断下单了面粉、鸡胸肉、小葱、香料等一系列食材。念头刚落，后厨的灶台上，他所购买的东西凭空出现，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陈汉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后厨。当他的手接触到那袋面粉时，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的大脑里，瞬间涌入了无数关于面食的知识。什么水温、什么比例、什么揉面手法…… 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没有用量杯，随手将面倒入盆中。拿起水壶，凉开水如同一条细线，缓缓注入面粉中。他的手开始搅拌，时而轻柔，时而用力。每一分力道，每一次揉捏，都恰到好处。很快，一个表面光滑、触感Q弹的完美面团就出现在他手中。盖上湿布，放到一旁醒着。接着，他拿起了那块系统出品的鸡胸肉。手起刀落。 “唰唰唰——” 刀光闪烁，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不过片刻功夫，整块鸡胸肉就被切成了粗细均匀、宛如发丝的鸡丝。这刀工，让他自己都感到了震惊。这还是他那双连切个土豆丝都费劲的手吗？将鸡丝用凉水浸泡，去除血水和腥气。然后起锅烧水，放入姜片、料酒和香料。将鸡丝焯烫后捞出，再放入另一个炖锅中，加入高汤，小火慢炖。不一会儿，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芬芳，从锅里飘了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陈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仅仅是闻着味儿，他就知道，这成了！趁着炖鸡丝的功夫，他回到案板前，取出醒好的面团。擀面杖在他的手中，轻巧得像一根羽毛。面团被均匀地擀开，越来越薄，最后薄如蝉翼，却又韧性十足。他将面皮叠好，再次动刀。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切菜声响起，清脆而有节奏。一堆细如龙须的手擀面，瞬间成型。水开，下面。面条在滚水中翻腾，一分钟不到，便已煮熟。陈汉眼疾手快地将其捞出，放入一个早就备好了凉开水的碗里过了一下。面条瞬间变得更加劲道爽滑。最后一步，装碗。面条卧于碗底，浇上炖得软烂入味的鸡丝和那锅精华所在的鸡汤。再撒上一撮碧绿的葱花。一碗看似简单，却在每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的鸡丝面，完成了。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店铺。陈汉端着碗，自己都有些激动。他迫不及待地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入口中。面条劲道爽滑，每一根都挂满了浓郁的鸡汤。鸡汤鲜美醇厚，没有一丝一毫的油腻感，只有最纯粹的肉香。鸡丝软烂，入口即化。好吃！太好吃了！这根本不是他以前做的那种东西可以比的。这味道，简直甩开米其林餐厅几条街！陈汉激动得差点当扬蹦起来。有这手艺，还愁个屁的生意啊！正当他沉浸在美味中时，店铺的玻璃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道缝。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探了进来。是隔壁的钱有方。他鼻子使劲地嗅着，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滴个乖乖！兄弟，你这是在店里炖龙肉呢？” 钱有方完全是被这股香味给强行勾引过来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来，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陈汉手里的那碗面上。 “兄弟，你这……你这做的什么啊？香得也太离谱了！” “钱哥来了啊。”陈汉笑了笑，“随便做了碗鸡丝面，尝尝手艺。” “尝尝？我能尝尝？”钱有方眼睛一亮，搓着手，一副馋坏了的样子。 “当然，我再给你做一碗。” 陈汉心情大好，转身又进了后厨，很快就端出了一碗一模一样的鸡丝面。钱有方也顾不上客气了，接过碗，拿起筷子就开干。他先是学着美食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汤。汤一入口。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紧接着，他的双眼猛地睁大！ “我靠！” 他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难民，抱着碗开始狼吞虎咽。 “呼噜……呼噜……” 吃面的声音，响亮得像是施工现扬。陈汉甚至都担心他会把自己给噎死。一碗面，连汤带水，一滴不剩。钱有方放下碗，打了一个长长的、心满意足的饱嗝。他靠在椅子上，双目失神。过了许久，他才缓过神来，看着陈汉，声音都在发颤。 “兄……兄弟……” “我活了四十多年，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 “不！这不是面！这他妈是琼浆玉液！是天上神仙吃的东西！” 钱有方的赞美，朴实无华。陈汉心中暗爽，脸上却故作平静地摆了摆手。 “钱哥你太夸张了，主要还是食材好。” “我这用的都是世界顶级的面粉和鸡肉。” “再加上一点专业的烹饪手法，味道自然差不到哪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钱有方更加震撼了。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抓住陈汉的胳膊。 “世界顶级食材？专业手法？” 钱有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我的天！我老钱这辈子，居然吃上了一顿连那些达官贵人都不一定能吃到的饭？” “兄弟！你这手艺，开个小饭馆？” “你这是屈才了啊！” 第6章必须给安排上！他脑子里还在回味那碗鸡丝面，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就在这时，他脑海里突然闪过女儿陈小晴那张可爱的小脸。对了。小晴之前念叨着，说想吃蒸饺了。以前自己手艺不行，做出来的蒸饺要么皮太厚。要么馅太柴，小晴每次都只是很给面子地吃一两个。想到这，陈汉心里有些发酸。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系统，有了神级厨艺，必须给安排上！做什么馅的呢？陈汉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完美的搭配。玉米虾仁蒸饺。玉米的清甜，加上虾仁的鲜美，再配上鸡蛋的醇厚，小孩子肯定喜欢。说干就干。陈汉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商城。琳琅满目的顶级食材，看得人眼花缭乱。【商品：神农架顶级冬小麦研磨极品面粉】【商品：进口龙虾肉，已去壳去虾线】【商品：林地散养走地鸡土鸡蛋】【商品：……】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极品面粉、龙虾肉、土鸡蛋，还有一套系统出品的纯天然调味料。【叮！购买成功。】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东西已经瞬间出现在了后厨的操作台上。这效率，杠杠的。陈汉走进后厨，开始大展身手。和面是制作蒸饺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取出一个干净的不锈钢盆，倒入面粉，再缓缓注入系统奖励的山泉水。为了增加面皮的韧性，他又往里倒入了少许的玉米油。最后，加入适量的盐和白糖，用来提升面皮本身的风味。接下来，就是纯粹的体力活了。揉、搓、按、压。陈汉的手臂肌肉微微鼓起，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面团之上。当面团揉到一定程度后，他更是直接抓起面团，狠狠地摔打在案板上。 “砰！” “砰！”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后厨里回响。整整十五分钟，陈汉一刻都没有停歇。最后，原本粗糙的面团，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一个表面光滑如镜的完美面团。用湿布将面团盖好，放到一旁醒发。陈汉转过身，开始调制馅料。他先是将晶莹剔透的虾肉用刀背拍松，然后细细剁碎，但又保留了一点颗粒感。这样能最大程度地保证虾肉的Q弹口感。接着，将煮熟的土鸡蛋切成细小的丁，与鲜甜的玉米粒混合。最后，把虾肉、鸡蛋丁、玉米粒全部倒入一个大碗中，撒上葱姜末和系统出品的秘制调料。搅拌均匀。一股复合型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有虾肉的鲜，玉米的甜，还有鸡蛋的香，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时，面团也醒发好了。陈汉将面团搓成长条，熟练地揪下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他左手托着剂子，右手握着擀面杖，飞快地擀动起来。很快，一张张中间厚、边缘薄的完美圆形饺子皮就完成了。包饺子更是他的拿手绝活。取一张饺子皮，舀上满满一大勺馅料，足足有二十克。只见他手指翻飞，轻轻一捏，一折，一压。一个有着十八道褶子的、肚子圆滚滚的月牙形蒸饺，就这么诞生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赏心悦目的美感。不到半小时，三十五个一模一样的蒸饺就全部包好了。蒸笼里垫上防粘的油纸，将蒸饺一个个整齐地码放进去。盖上锅盖，大火猛蒸。 “滋滋滋……” 蒸汽很快就上来了。十二分钟后。陈汉准时关火，揭开了蒸笼盖。 “呼——”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白色蒸汽，夹杂着香气，猛地扑面而来！陈汉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醉倒在这股香气里了。他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一个蒸饺，甚至都顾不上去蘸料碟。吹了吹热气，一口咬下。唔！饺子皮柔韧又劲道，口感好到爆炸。紧接着，是鲜香爆汁的馅料！ Q弹的虾肉在牙齿间跳跃，鲜美的汁水瞬间在口腔中炸开。饱满的玉米粒被咬破，迸发出一股清甜的汁水。完美地中和了虾肉的鲜，让整个味道的层次感更加丰富。太好吃了！这味道，简直绝了！陈汉狼吞虎咽，根本停不下来。一个，两个，三个…… 短短十分钟不到，他一个人就干掉了八个蒸饺。就在他准备向第九个进发时。 “吱呀。” 店铺的玻璃门，又被推开了。那个熟悉的光头探了进来。又是钱有方！他此刻的表情，比之前闻到鸡汤面时还要夸张一百倍。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鼻翼疯狂翕动，哈喇子都快从嘴角流到地上了。 “我滴个神仙姥姥！” “兄……兄弟！你……你这是在炼丹吗？” 钱有方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目光死死锁定在陈汉手里的蒸笼上。 “这味儿……也太上头了！” 陈汉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有些想笑。 “钱哥，刚出锅的玉米虾仁蒸饺，来点儿？” “来点儿？必须来点儿啊！” 钱有方搓着手，口水都咽了好几下。陈汉给他拿了个盘子，夹了十个蒸饺过去。钱有方也顾不上烫了，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嗷呜！” 他被烫得龇牙咧嘴，却完全不舍得吐出来。饺子入口的瞬间。钱有方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他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卧槽！卧槽！卧槽！” 他一边含糊不清地叫着，一边手脚并用地开始消灭盘子里的蒸饺。那吃相，比饿死鬼投胎还要恐怖。风卷残云。十个蒸饺，不到一分钟，就全进了他的肚子。良久。他打了一个饱嗝，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陈汉。 “兄弟……”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你那面条不是琼浆玉液……” “这玩意儿！这个蒸饺！才是他娘的真正的神仙饭！” “我老钱活了四十多年，今天才知道，原来东西可以好吃到这种地步！” 第7章你个黄脸婆！ “我想带回去给我老婆尝一尝。”钱有方拘谨的笑了笑。 “有的，我再给你拿点。”说着，陈汉有拿盘子装了十个蒸饺。钱有方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一溜烟就窜回了隔壁自己的生鲜水果店。店里，一个身材壮硕，膀大腰圆的女人正在埋头整理一箱刚到的苹果。她就是钱有方的老婆，何芳。 “黄脸婆！” 钱有方得意忘形，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我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从他眼前呼啸而过。 “噌！” 何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扫帚，动作快得像武林高手。 “钱有方！你个老不死的！” “你他娘的又皮痒了是不是！” 何芳嗓门洪亮，中气十足，这一声吼，震得货架上的水果都抖了三抖。钱有方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盘子险些飞出去。他抱着盘子，绕着货架满屋子乱窜。 “老婆！老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何芳抄着扫帚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骂骂咧咧。 “我动你个大头鬼！老娘今天非得把你这身肥油给你刮下来不可！” “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还敢叫我黄脸婆！” “我让你黄脸婆！我让你黄脸婆！” 扫帚带着风声，好几次都擦着钱有方的屁股飞过去。钱有方急得满头大汗。 “别打了！别打了！” “真有好东西给你吃！” “神仙吃的玩意儿！” 听到“吃”这个字，何芳的动作才稍微缓了缓。她停下脚步，扫帚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闷响。她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钱有方。 “什么东西？” “要是敢拿什么烂大街的玩意儿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钱有方见状，连忙把手里的盘子献宝似的递了过去。 “老婆你尝尝这个！” “隔壁新来的那小兄弟做的，玉米虾仁蒸饺！” “绝了！味道简直绝了！” 何芳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盘子里的蒸饺上。白白胖胖的，看着是挺饱满。可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蒸饺吗？能好吃到哪里去？还神仙吃的玩意儿？这老东西，指定是又想耍什么花招逗她玩！何芳的火气“噌”地一下又上来了，扬手又要动武。 “钱有方！你长本事了啊！拿几个破饺子就想糊弄老娘？” 钱有方一看她这架势，魂都快吓飞了。他连忙扑上去，一把抱住何芳的胳膊。 “哎哟我的亲老婆哎！” “你先尝一口！就尝一口！” “不好吃你再打！你把我打死都行！” 他声泪俱下，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何芳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盘子里的蒸饺。 “哼！” 她冷哼一声，总算是放下了扫帚。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饺，眼神里还带着七分不屑。这玩意儿，能有多好吃？她张开嘴，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下一秒。时间停止了。何芳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这…… 这是什么味道？饺子皮又软又韧，嚼劲十足。里面鲜美的汁水猛地爆开，Q弹的虾仁，清甜的玉米…… 两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在她的味蕾上掀起了惊涛骇浪！好吃！太好吃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何芳活了快五十年，自认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可今天，她的人生观被彻底颠覆了！她甚至忘了生气，忘了跟钱有方算账。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吃！把它们全都吃掉！何芳不再矜持，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抓起盘子，风卷残云。那吃相，跟刚才的钱有方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钱有方在一旁看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吧！我就说吧！这玩意儿谁顶得住啊！ …… 与此同时，小陈饭馆里。陈汉已经将蒸笼和厨具都清洗干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哦不，是只欠一张价目表。他从角落里翻出一块昨天刚买的小白板，又找了根黑色的马克笔。该给自己的产品定个价了。猪肉大葱蒸饺，这是最大众的口味。用料是系统奖励的顶级黑猪后腿肉，配上最新鲜的本地大葱，成本不低。但考虑到是开业引流款，价格不能太高。陈汉思索片刻，在白板上写下：猪肉大葱蒸饺，5元/个。第二个是韭菜鸡蛋粉丝蒸饺。素馅儿的，成本相对低一些。鸡蛋是农家土鸡蛋，韭菜也是当天最新鲜的头茬韭菜。那就…… 韭菜鸡蛋粉丝蒸饺，4元/个。第三个，三鲜蒸饺。里面有猪肉，有虾仁，有韭菜。用料讲究，跟猪肉大葱一个价吧。三鲜蒸饺，5元/个。最后，就是今天的主角，玉米虾仁蒸饺。这个成本是最高的。还有那甜度爆表的特供水果玉米。这味道，这品质，卖便宜了都对不起这身手艺。但是也不能太离谱，吓跑了顾客。他想了想，参考了一下外面那些高端饺子馆的价格。有了。玉米虾仁蒸饺，14元/个。这个价格，看似很贵。但只有陈汉自己心里清楚，用上了系统提供的顶级食材，这个价钱，他几乎没怎么赚钱。完全是良心价！写完价目表，陈汉把白板挂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他退后两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虽然店小，但五脏俱全。有这几款王牌产品，再加上后续系统可能会奖励的新菜谱，他有信心把这家小店做大做强！忙完这一切，他下意识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这一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五点零五分！坏了！陈小晴四点半就放学了！这丫头肯定在校门口等急了！陈汉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解下围裙，抓起手机和钥匙就准备往外冲。 “小陈兄弟！” 刚到门口，一个热情的招呼声传来。陈汉一抬头，只见钱有方和他老婆何芳正满脸堆笑地站在店门口。此刻的何芳，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母老虎的凶悍模样。她看着陈汉的眼神，充满了欣赏…… “小陈兄弟，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何芳竖起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蒸饺！你这店开了，我保证天天来捧扬！” 钱有方在一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神色，与有荣焉。 “那可不！” “我老钱的嘴多刁啊，我推荐的能有错吗？” 陈汉看着这夫妻俩一唱一和，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可没工夫听他们商业互吹。 “钱哥，芳姐，谢谢你们喜欢。” “我现在有点急事，得马上去接我侄女放学，她还在学校等着呢！” 钱有方一听，立刻拍着胸脯。 “哎呀，这多大点事儿！” “你快去！店里的事你别管！” “那个装门牌的师傅不是说今天下午来吗？我帮你在这儿等着！” 陈汉一愣，他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 “嗨！邻里邻居的，客气啥！” 钱有方大手一挥，格外豪爽。 “再说了，你那学校离这儿也不近，走路得十几分钟吧？” “开我的车去！我那五菱神车就停在门口，方便！” 陈汉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钱哥，我跑两步就到了。” “那行吧，你快去，别让孩子等急了。” “多谢了钱哥芳姐！” 陈汉感激地道了声谢，不再耽搁，转身就朝学校的方向快步跑去。跑出没几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外套还落在店里的桌子上。他转身回去拿，却一眼瞥见。桌上，除了他的外套，还多了一只塑料袋。袋子里装满了水灵灵的水果。紫色的葡萄，红彤彤的苹果，还有黄澄澄的梨。一看就是钱有方店里最好的货色。陈汉心里一暖。这个邻居，处得过！他抓起外套，顺手拎起了那袋水果。正好，带去给小晴那丫头当个惊喜。第8章是不是把我忘了？只剩下一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小小身影，被老师牵着，显得格外单薄。几个百无聊赖的保安靠在门卫室的墙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那个小女孩。 “哎，这都五点半了，这家长怎么还不来啊？” “可不是嘛，陈老师都陪着等一个钟头了。” “这小姑娘真可爱，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怎么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家长。” “八成是打麻将打忘了呗，现在这些年轻人……” 议论声不大，却像针一样，细细密密地扎在人心上。陈小晴背着那个与她身形不太相符的黄色小书包。小小的脚尖努力踮起，脖子伸得长长的，拼命地朝着马路尽头张望。那张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焦急。大大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像是随时都会决堤。叔叔是不是……把我忘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小丫头的心就揪成了一团，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小晴不着急哦。” 旁边的陈怡儿老师蹲下身子，用柔软的纸巾轻轻擦了擦她泛红的眼角。陈怡儿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叔叔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肯定不是故意不来接你的。” 她嘴上虽然这么安慰着，心里却对陈小晴的叔叔升起一股无名火。太不负责任了！从四点半等到现在，整整一个小时！她期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可是……可是老师……” 陈小晴瘪着小嘴，带着哭腔，声音糯糯的。 “叔叔从来没有这么晚过的。”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砸在粉色的裙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呜呜……叔叔不要我了……” “我以后再也不吃汉堡了，再也不要小汽车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就要叔叔来接我……” 小丫头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的，让人心疼得不行。陈怡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把小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在这时。一个急促又略带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晴！” 一道气喘吁吁的男声传来。陈小晴哭泣的动作猛地一顿，她抬起那张挂满泪珠的小脸，循声望去。只见街道的拐角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是叔叔！真的是叔叔！陈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老师抱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人儿。 “叔叔！” 陈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挣脱开陈怡儿的怀抱，像一只离弦的箭，迈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扑向了陈汉。 “叔叔！呜哇——” 小丫头一头扎进陈汉的怀里，双臂紧紧地圈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我想你了叔叔！” “我好害怕，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小晴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 “我怕你走丢了……” 怀里的小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对不起小晴。” 陈汉紧紧地抱着她，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他一边用手笨拙地轻抚着侄女的后背。一边用下巴蹭着她柔软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懊悔。 “是叔叔不好，叔叔来晚了。” “叔叔今天在忙着给咱们小晴挣钱买好吃的呢，所以才耽误了时间，真的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自己的疏忽给孩子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为了开店，他竟然把最重要的小宝贝给忘了，真是该死！陈汉一边道歉，一边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出了那个装满了水果的塑料袋。 “你看，叔叔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袋子一晃，里面五颜六色的水果顿时吸引了陈小晴的注意力。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抽噎着，好奇地从陈汉的肩膀上探出小脑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挂着泪珠，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像两把小刷子。红彤彤的苹果又大又圆，散发着诱人的甜香。黄澄澄的梨，水润饱满，看着就解渴。 “哇！” 陈小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刚才的委屈，瞬间被眼前的水果冲淡了大半。陈汉看着她这副小馋猫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宠溺起来。 “这些，全都是我们家小晴的。” 他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侄女的鼻尖。 “今天晚上，咱们开个水果盛宴，好不好？” “好！” 陈小晴立刻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小手抓着袋子，一副生怕它跑了的模样。站在一旁的陈怡儿，静静地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原本心里的那股火气，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些许。陈汉这才注意到旁边这位漂亮的幼儿园老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着陈小晴站直了身体。 “实在太对不起了，今天店里第一天准备开业，事情太多，一忙就忘了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陈怡儿看着他真诚道歉的样子，点了点头。 “孩子在幼儿园，安全是第一位的。希望您以后能准时来接，这次就算了，下次请务必注意。” “一定一定，多谢老师，真的太感谢您了。” 陈汉连声保证。陈怡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陈小晴几句。让她回家要听叔叔的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看着陈老师渐渐走远的背影，陈小晴趴在叔叔的肩膀上，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凑到陈汉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幸灾乐祸地小声说。 “叔叔，你把陈老师惹生气啦！” 陈汉无奈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你这个小丫头，还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知，陈小晴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学着电视剧里女主角的样子，故作成熟地冷着一张小脸。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嫌弃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陈汉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哭笑不得。回家的路上，路灯一盏盏亮起，将叔侄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陈汉一只手抱着陈小晴，另一只手拎着那袋沉甸甸的水果。小丫头心满意足地趴在叔叔宽阔的肩膀上。小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小腿一晃一晃的，说不出的惬意。回到那间虽小却温馨的出租屋，陈小晴一进门就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主动。她从陈汉的怀里滑下来，蹬蹬蹬地跑到鞋柜旁。踮着脚尖，费力地把陈汉的拖鞋拿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地上。 “叔叔，换鞋！” 陈汉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心里暖洋洋的。他换好鞋，刚想去洗手，又被陈小晴给拉住了。 “叔叔，你坐下！” 小丫头把他按在沙发上，然后又跑进卫生间，吭哧吭哧地端出了一盆水。水不多，只到盆底，但却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端出来的。水花溅得到处都是，也洒了她一身。 “叔叔，你今天辛苦了，我给你洗脚脚。” 她把水盆重重地放在陈汉脚边，仰着小脸，一脸严肃地说道。陈汉的心，彻底被融化了。他一把将这个小人儿捞进怀里，用力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叔叔不累，我们家小晴真是个小棉袄。” 陈小晴被亲得咯咯直笑，却还是固执地要给叔叔洗脚。她用肉乎乎的小手，笨拙地脱掉陈汉的袜子。然后把他的脚放进水盆里，用小手一下一下地浇着水。那力道，与其说是洗，不如说是挠痒痒。但这份心意，却比任何东西都来得珍贵。 “叔叔这么辛苦，都是为了给我挣钱。” 小丫头一边洗，一边奶声奶气地念叨着。 “那些不要叔叔的，都是坏女人！” “以后，就让小晴来照顾叔叔！” 陈汉听着这些童言无忌却又真挚无比的话，眼眶再次有些湿润。他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一个懂事贴心的小天使。晚上。叔侄俩洗漱完毕，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派大星”和“海绵宝宝”的吵闹日常。陈小晴换上了一件黄色的恐龙连体睡衣，帽子上还有两只可爱的龙角。她整个人像一只小肉虫一样，蜷在陈汉的怀里，时不时地蠕动一下，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陈汉搂着她，手里拿着一个削好的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她。第9章帮叔叔把虫虫都洗掉陈小晴终于把最后一口苹果咽了下去。他摸了摸小丫头圆滚滚的肚皮。 “还吃吗？” 陈小晴心满意足地摇了摇头，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主人抚摸的小猫。看动画片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是时候该准备晚饭了。陈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冰箱里好像只剩下几个鸡蛋和一根孤零零的火腿肠。这点东西，可喂不饱他和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家伙。他念头一动，意识沉入了脑海中的系统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瞬间展开。他熟练地跳过了那些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技能和道具，直接进入了最朴实无华的“生鲜区”。新鲜的猪肋排，带着漂亮的雪花纹理。甜糯的黄玉米，颗粒饱满得像是要爆开。再配上一包专门用来炖汤的香料包。【叮！消费成功。】伴随着系统提示音，下一秒，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就凭空出现在了客厅的地板上，仿佛它本来就该在那里。陈汉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轻手轻脚地把怀里快要睡着的小丫头放在沙发上，盖好小毯子，然后拎着食材走进了厨房。厨房不大，甚至有些拥挤，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挽起袖子，开始处理排骨。排骨焯水，撇去浮沫，一气呵成。就在他准备处理玉米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揉着眼睛，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叔叔，你在做好吃的吗？” 陈小晴光着小脚丫，睡衣的恐龙帽子歪在一边，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醒了？怎么不穿鞋。” 陈汉放下手里的玉米，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顺手捏了捏她冰凉的小脚丫。 “叔叔，我也要帮忙。” 小丫头趴在他肩膀上，指着案板上的玉米，一脸认真。陈汉被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 “好，那我们家小晴就负责把玉米洗干净，好不好？” 他找来一个小板凳，让陈小晴稳稳地站在上面。小丫头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她学着叔叔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两截白嫩嫩的莲藕臂。然后，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起一根玉米，放在水龙头下，仔仔细细地冲刷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表情严肃得不行。水花溅湿了她的衣襟，她也毫不在意，嘴里还念念有词。 “要把虫虫都洗掉。” “要洗得香喷喷的。” 陈汉靠在旁边，看着她专注的小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排骨和洗干净的玉米一起下锅，再放入秘制香料包。盖上锅盖，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和玉米的清甜，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霸道地占领了整个屋子。 “好香呀！” 陈小晴抽了抽小鼻子，口水差点流下来。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玉米排骨汤，叔侄俩吃了个底朝天。排骨炖得软烂脱骨，玉米吸收了肉汤的精华，又甜又糯。陈小晴一个人就啃了两大块排骨，喝了两小碗汤，小肚子撑得像个皮球。吃饱喝足，一大一小两个人毫无形象地躺在沙发上，动作出奇一致地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嗝……” 陈小晴打了个奶声奶气的饱嗝。陈汉侧过头，看着她满足的小脸，心里却忽然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担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 “小晴，今天……你会不会不开心？” 陈小晴眨了眨大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她摇了摇头，表情天真又笃定。 “不会呀。” “为什么？” 陈汉有些意外。 “因为叔叔来接我了。” “没有把我丢掉。” 小丫头往他身边挪了挪，把小脑袋靠在他的胳膊上。陈小晴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仰起小脸，用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问道。 “叔叔，你想要一个老婆吗？” “啊？” 陈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陈小晴看他一脸懵的样子，得意地翘了翘嘴角。她从沙发上爬起来，跪坐在陈汉身边，小手捂住他的耳朵，像是要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我们班的怡儿老师，她没有男朋友！” 陈汉的脑子“嗡”的一下。怡儿老师？陈老师？他怎么会突然提起她？不等他想明白，陈小晴的下一句话，更是让他如遭雷击。 “叔叔，你可以把怡儿老师带回家，跟我们一起睡觉觉呀！” 陈汉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侄女那张纯洁无瑕的小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你怎么知道陈老师没有男朋友？” 他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发现的呀！” 陈小晴一脸“我可聪明了”的表情。 “我看到啦，怡儿老师对你笑，跟对别的家长笑，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没有对别的叔叔阿姨笑得那么好看！” 陈汉的心跳漏了一拍。有吗？他怎么没注意到。 “而且，而且……” 小丫头好像想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小脸都涨红了。 “怡儿老师很有钱的！” “很有钱，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汉堡包！” 说着说着，她嘴角甚至流下了一丝晶亮的口水。她吸溜了一下，然后非常大方地拍了拍陈汉的胸膛。 “到时候，汉堡包都给你吃！” “……” 陈汉听着这些颠三倒四的童言稚语。苍天啊。别人家的侄女，都是软萌可爱的小棉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操碎了心的……小媒婆呢？第10章我们要开餐馆啦 “咳咳，晴晴。” 他把小丫头从自己身上抱下来，让她重新坐好在沙发上。 “叔叔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正事呀？” 陈小晴眨巴着大眼睛，小嘴还因为刚才提到汉堡包而微微嘟着。显然还沉浸在对美食的幻想里。 “叔叔呢，盘下了一个小店，准备开个小餐馆。” 陈汉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他不想让孩子觉得生活有什么沉重的压力。 “哇！餐馆！” 陈小晴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是不是可以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对，可以赚钱。” 陈汉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脸蛋，补充道。 “赚了钱，才能给咱们晴晴买新裙子，买玩具，还有……”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买汉堡包。” “耶！” 小丫头果然兴奋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陈汉笑着把她按住，继续说道。 “所以呢，叔叔明天早上要很早很早就出门，去店里准备东西。” “你就在家乖乖睡觉，等叔叔回来，好不好？” 他计划好了时间。早上先去店里备货，忙到七点左右就关门，然后赶回来送晴晴去幼儿园。一来一回，最多半个小时，应该不会耽误。怀里的小人儿听完后，小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了。 “不好！” 她摇着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不好？” 陈汉有些诧异。陈小晴从他腿上滑下来，站得笔直，小手背在身后，像个正在训话的小领导。 “叔叔要去赚钱，晴晴也要去！” “你去干嘛？你个小不点儿。” 陈汉被她这副小大人模样逗笑了。 “我去帮忙呀！” 陈小晴理直气壮地挺起小胸膛。 “我也可以赚钱，给叔叔买好吃的好玩的！” 她似乎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往前凑了一步。 “而且，叔叔你长得那么好看，一个人出门，万一被坏阿姨骗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晴晴就没有叔叔了。” “……” 陈汉一时语塞。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叔叔是大人，不会被骗走的。” “而且店里很忙，很累的，小孩子要乖乖在家睡觉，睡饱了才能快快长大。” 他试图用“快快长大”这个万能的理由来说服她。然而，这句话的效果，却适得其反。陈小晴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高得几乎可以挂上一个油瓶。她的小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哼！” 小丫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她猛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陈汉，一副“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的决绝姿态。陈汉看着她那个气鼓鼓的小小背影，有些头疼。这小脾气，真是说来就来。他决定采取冷处理战术。他拿起遥控器，假装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里面传出动画片轻松欢快的音乐。他想，小孩子嘛，闹一下脾气，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一分钟过去了。小丫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小小的雕像。五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动，只是偶尔会传来一声小小的抽泣声。十分钟过去了。陈汉终于坐不住了。他发现，所谓的冷暴力，对这个小家伙根本没用。只见陈小晴“噗通”一声，毫无征兆地躺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下一秒，她开始四肢并用，在地上打起了滚。从沙发这边，滚到茶几那边。又从茶几那边，滚回到陈汉的脚下。她的小脸因为委屈而涨得通红。 “呜哇……叔叔是坏蛋……” “叔叔不带晴晴去赚钱……” “晴晴就要睡在地上……不起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捶着地板，发出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声都精准地敲在了陈汉的心上。这阵仗，简直是核弹级别的撒娇。陈汉彻底投降了。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原则，什么计划，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赶紧关掉电视，弯腰把这个小滚筒从地上抱了起来。 “地上凉，会生病的。” 他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里满是无奈。 “叔叔带你去，带你去还不行吗？”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人儿哭声戛然而止。陈小晴抬起那张挂着泪珠的小脸，抽噎着确认道。 “真……真的吗？” “真的。” 陈汉郑重地点了点头。 “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叔叔太好啦！” 前一秒还哭得惊天动地的小丫头，后一秒就破涕为笑。她搂住陈汉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大口，留下了两个湿漉漉的口水印。看着侄女这瞬间变脸的绝活，陈汉除了叹气，还是只能叹气。他算是明白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陈小晴心满意足地窝在沙发上，捧着一小碗草莓，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动画片。陈汉则坐在一旁，拿着手机，默默修改着明天的计划。看来，只能带着这个小拖油瓶一起去店里了。动画片的音乐吵吵闹闹，小丫头的咯咯笑声不时响起。可笑着笑着，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陈汉转过头，发现怀里的小脑袋已经一点一点的，像只犯困的小鸡。她的小嘴微微张着，眼皮在打架，手里还捏着半颗没吃完的草莓。最后，她终于抵挡不住困意，脑袋一歪，靠在陈汉的臂弯里，沉沉地睡了过去。陈汉的心，瞬间软成了一片。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小，最后干脆关掉了。他低头看着侄女熟睡的脸庞。陈汉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轻轻地、稳稳地将她打横抱起。小丫头在他怀里动了动，砸吧了两下嘴，似乎在梦里还在吃着什么好东西。他抱着她，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那张铺着卡通床单的小床上，拉过被子，仔细地盖好。他自己也累了一天，简单洗漱后，便躺在了小丫头的身边。第11章帮叔叔赚钱钱陈小晴睡得并不安稳，身上那件薄薄的卡通睡衣被她踢得卷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生生、圆滚滚的小肚子。她的小嘴巴一张一合，说着含糊不清的梦话。 “嗯……帮叔叔赚钱钱……” “赚了钱钱……买汉堡吃……” 旁边的陈汉翻了个身，下意识地伸手将她卷上去的睡衣拉了下来。盖住了那截小肚皮，手臂顺势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做完这一切，他便又沉沉睡去。 …… “滴！滴！滴！滴！” 凌晨四点半。陈汉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飞快地按掉了闹钟。该死的，差点把小丫头吵醒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陈小晴只是砸吧了两下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跟她的周公下棋去了。陈汉这才松了口气。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地掐灭了。不行。他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赚钱。开店。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进了卫生间。冰冷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冲刷在脸上。陈汉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还有些睡眼惺忪。嗯，很好。头发没乱。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自认为迷人的微笑。 “啧，怎么感觉又变帅了。” “这让那些小姑娘还怎么活啊。” 自恋地感叹了两句，他才开始动手准备今天开店需要的东西。开店的第一步，自然是准备食材。虽然逆天，但也不能凭空把食材变到店里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在家里把食材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然后正大光明地带到店里去。这样一来，既方便，又不会引人怀疑。陈汉在心里盘算着。他打开了脑海中的系统商城界面，琳琅满目的食材列表瞬间铺开。昨天生意火爆，但毕竟是第一天，他准备得不算多。今天必须得加量。就按每种馅料两百个蒸饺的量来准备吧。他心里默默计算着。系统给出的馅料配比堪称完美，不多不少，刚刚好。【猪肉大葱馅料200份，单价0.5元，总计100元。】【韭菜鸡蛋馅料200份，单价0.3元，总计60元。】【香菇鲜肉馅料200份，单价0.6元，总计120元。】这几种常规馅料的成本都不高，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陈汉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昨天卖得最火爆的那款产品上。【玉米虾仁馅料200份，单价3.99元，总计798元。】嘶—— 看到这个价格，陈汉的指尖都顿了一下。一份玉米虾仁馅料的成本，竟然就要将近四块钱。其他的馅料成本加起来，都不到这一个的三分之一。光是这一项，就花掉了他将近八百块。陈汉的心头掠过一丝肉疼。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那定价，是不是有点太良心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正是因为系统提供的这些顶级食材。他的蒸饺才能有那样惊为天人的口感。一分钱一分货。贵，有贵的道理。想要留住客人，品质才是王道。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选择了全部兑换。伴随着系统“叮”的一声轻响，他的银行卡余额瞬间缩水了一大截。与此同时，几个早就准备好的巨大塑料袋里，凭空装满了各种处理好的新鲜馅料。翠绿的韭菜末，金黄的炒鸡蛋，粉嫩的猪肉馅。还有那颗粒饱满的甜玉米和一只只晶莹剔透、个头十足的完整虾仁。搞定。陈汉拍了拍手，转身走回了卧室。卧室里，陈小晴还睡得正香。小小的身体在宽大的床上只占了那么一小块地方，像一只蜷缩起来的猫咪。 “小晴，起床了。” 陈汉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唔……” 床上的小人儿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唧，把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起床啦，小懒猪。” 陈汉加大了点力道。 “再不起床，太阳就要晒屁股了。” 虽然外面现在还是一片漆黑。 “不要……”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叔叔……要抱抱……” 陈汉无奈地笑了起来。他伸手掀开被子，将那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滚筒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好了好了，抱抱。” 他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丫头闭着眼睛，很自然地伸出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又准备继续睡过去。 “今天不是说好了，要跟叔叔一起去店里帮忙吗？” 陈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嗯？” “去店里？” 怀里的小人儿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对啊，去帮叔叔赚钱买汉堡。” 陈汉继续诱惑道。 “赚钱！买汉堡！” 前一秒还昏昏欲睡的陈小晴，后一秒眼睛就“唰”地一下睁大。 “好耶！去店里！帮叔叔赚钱！” 她挣扎着从陈汉怀里坐直了身体，睡意全无。 “行，那你自己把衣服穿好。” 陈汉将她放在床上，指了指旁边叠放整齐的衣服。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要学会独立，知道吗？” 陈小晴那张兴奋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撅起小嘴，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胳膊。 “不要嘛……叔叔帮我穿……” 那声音，软糯得能掐出水来。 “不行。” 陈汉的态度异常坚决。在宠溺孩子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原则。可以宠，但不能溺爱。该教的规矩，一样都不能少。 “你自己穿好，叔叔在外面等你。”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卧室，还顺手关上了门。 “哼！坏叔叔！臭叔叔！” 卧室里传来了小丫头气鼓鼓的嘟囔声。 “再不理我……我就要离家出走了哦……” 陈汉靠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片子，才多大点儿，就会威胁人了。跟谁学的啊。过了大概十分钟，卧室的门才“咔哒”一声被打开。陈小晴穿着一身粉色的运动服，气呼呼地站在门口。衣服穿得歪歪扭扭，裤子也有一边高一边低，头发更是乱得像个鸡窝。她鼓着腮帮子，像一只生气的小河豚。陈汉强忍着笑意，走上前，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又拿过梳子，三两下给她扎了两个可爱的小揪揪。 “好了，我们的小美女收拾好了，准备出发！” 一切准备就绪，叔侄俩正式出门。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偶尔驶过的环卫车，发出“沙沙”的声响。陈汉骑着他那辆电动车。陈小晴乖乖地坐在后座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陈汉的衣角。电动车的篮子上，挂着好几个沉甸甸的大袋子。 “叔叔，你好厉害呀。” 陈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当然了。” 陈汉得意地说道。 “我可是你叔叔呢。” 电动车在空旷的马路上前进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身边安静而平稳地驶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 “叔叔，你看那个车车。” 陈小晴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 “它跑得好快呀。” 陈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放慢了车速，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小丫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远去车灯的残影。 “小晴喜欢坐车吗？” 他柔声问道。 “喜欢！” 陈小晴用力地点了点头。 “坐车车可以去好远好远的地方玩。” 陈汉沉默了片刻。 “等叔叔赚了好多好多的钱。”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微风里，显得格外认真。 “就买一辆比那个还漂亮，还大的车。” “天天带着我们小晴去兜风，去游乐园，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吗？” 陈小晴的眼睛更亮了。 “真的。” 陈汉郑重地承诺道。 “叔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耶！太好啦！” 后座上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叔叔最好了！我最爱叔叔了！” 第12章这就是我们的店吗？车还没停稳，陈小晴就迫不及待地从后座上滑了下来。她仰着小脑袋，看着头顶上方的招牌。小陈饭馆。算不上多精致，甚至还有点土气。这是他的店。 “叔叔，这就是我们的店吗？” “对的。” 陈汉一边把挂在车头的几个大袋子拎下来，一边纠正道。 “是叔叔工作赚钱的地方。” “哦……” 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紧闭的卷帘门，突然举起小手。 “叔叔，我来帮你开门！” 说完，不等陈汉反应，她就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陈汉看着她那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致地靠在电动车上。他倒想看看，这小不点儿能有什么花样。只见陈小晴先是学着电视里英雄的样子，对着自己的小拳头吹了口气。然后，她郑重其事地朝着陈汉比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小丫头扎稳马步，弯下腰，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卷帘门的底边。甚至还往手心“呸呸”吐了两口口水，使劲搓了搓。 “嘿……呀！”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屁股撅得老高，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往上抬。然而，那扇灰色的卷帘门，纹丝不动。连一点声响都没有。陈小晴不信邪，又试了一次。 “起——来——啊！” 她的小奶音里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结果还是一样。大概僵持了半分钟，小丫头终于放弃了。她松开手，委屈巴巴地转过身，小嘴一瘪，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叔叔……” “门门它……它坏掉了……” “它不听我的话……” 陈汉再也忍不住了。他用手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强行把笑声憋回了肚子里。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 “我来看看。” 在陈小晴那双写满“怎么办呀”的大眼睛注视下，陈汉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他找到其中一把，插进了卷帘门侧面的一个小孔里。 “咔哒。” 一声清脆的轻响。然后，他单手抓住门把，轻轻往上一抬。 “哗啦啦啦——” 卷帘门顺滑地向上卷起，露出了里面的店铺。整个过程，轻松写意。陈小晴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她看看那扇被轻松打开的门，又看看陈汉手里的那把小钥匙。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陈汉把食材一一搬进店里，然后走到电箱前，“啪”地一声，推上了总闸。一排排崭新的日光灯管闪烁了两下，瞬间点亮了整个空间。灯光下，店面显得有些冷清。但随着冰箱压缩机“嗡”的一声开始工作，这里似乎瞬间就有了生气。陈汉将食材分门别类地放进后厨那台巨大的双开门冰箱里。一切就绪，他走到干净得发亮的不锈钢操作台前。洗手，擦干。他舀出几大勺面粉倒进盆里，脸上的神情变得专注。接下来的动作，行云流水。倒水，和面，揉搓。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分力道都恰到好处。面团在他的手中，迅速地从一堆散乱的粉末，变成了一个光滑而富有弹性的整体。整个过程，不过五分钟。陈汉在和好的面团上盖上湿布，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三十九分。 “发酵五十一分钟。” 他嘴里嘀咕着。接着，他转身开始准备今天的重头戏——馅料。猪前腿肉，肥三瘦七，这是黄金比例。他手起刀落，先是将大块的猪肉切成小块，然后双刀齐下，开始飞快地剁肉。 “铛铛铛铛……” 密集而富有节奏的剁肉声，在空旷的后厨里回响。这是开业的第一天，陈汉的心里其实有些紧张。他不知道生意会怎么样，不知道自己的手艺，能不能被这里的食客接受。所以他准备得格外充分。足足二十斤的馅料，足够他卖上一整天。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陈小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她搬了个小板凳，乖乖地坐在后厨门口，两只小手托着下巴，像个监工一样看着叔叔忙碌。 “叔叔，你好辛苦呀。” 陈汉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笑了笑。 “不辛苦。” “等会儿就有好多好多人来吃饭，叔叔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了。” “赚钱钱，给小晴买大汽车！” 小丫头立刻被这句话点燃了热情。她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陈汉身边，仰着头。 “叔叔，我也要帮忙！” “我要帮你赚大汽车的钱！” 陈汉看着她那张写满“快夸我”的小脸，心里又暖又好笑。 “好啊，那我们小晴想帮什么忙？” 陈小晴的目光在操作台上一通扫视，最后锁定了一盆刚洗出来，还带着水珠的翠绿小葱。 “我……我要洗这个！” 她指着小葱，语气十分坚定。洗葱，听起来是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陈汉想了想，便同意了。他给陈小晴找了一个更矮的小板凳，让她坐在水池边，又把那盆葱递给了她。 “好，那我们小晴就把这些葱葱再洗一遍，要洗得干干净净的，知道吗？” “嗯！保证完成任务！” 小丫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然而，陈汉很快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了一丝后悔。小丫头的“帮忙”，完全是在帮倒忙。她把小葱当成了玩具，一会儿在水里甩来甩去，溅得到处都是水。一会儿又把葱叶子一根根揪下来，说是要给它们洗澡。陈汉这边刚把肉馅剁好，准备放葱花。一回头，就看到水池里飘着一堆被“五马分尸”的葱段。他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原计划五点半准时开门营业。就因为这位“热心”的小帮手。他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先去处理她制造出来的各种小麻烦。拖地上的水，重新洗葱，还要时刻看着她，别把水弄到插座上。一来二去，时间硬生生被拖到了五点五十分。陈汉看着墙上的钟，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罢了罢了。晚几分钟就晚几分钟吧。孩子的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要。终于，在叔侄俩的“通力合作”下，第一批馅料总算准备妥当。肉香混合着葱姜的辛香，开始在后厨弥漫开来。陈汉将调好的馅料飞快地包进一个个面皮里，动作熟练得让人眼花缭乱。随后，后厨的四个灶台被全部点燃。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八个巨大的蒸笼，层层叠叠地架了上去。很快便有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操作台上，还摆放着好几盘包好的生蒸饺，以备不时之需。一切，终于准备就绪。陈汉长舒了一口气，用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他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的那位“小功臣”，已经变成了一只小花猫。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到处都是白色的面粉和绿色的菜叶。她却浑然不觉，正一脸骄傲地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蒸笼。陈汉走过去，蹲下身。他伸出手，轻轻弹掉了她鼻尖上的一点面粉。 “我们小晴今天真棒。” “帮了叔叔一个大忙。” 第13章肚子坏！不听话！陈汉手脚麻利地将四个巨大的蒸笼从灶上搬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端着。 “来，小晴，靠边一点，叔叔先把蒸饺摆出去。” 他吆喝着，将滚烫的蒸笼稳稳地放在了前厅那个玻璃售卖台上。随着蒸笼盖子被揭开，四种蒸饺，便展现在了叔侄二人面前。陈小晴早就被这股香味勾得魂都快没了。她的小鼻子用力地嗅着，口水已经开始在嘴里疯狂分泌。 “咕噜噜——”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清晰地在安静的店里响起。声音的来源，正是陈小晴那不争气的小肚子。小丫头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像个熟透的苹果。她双手捂着肚子，小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里去，小声嘟囔着：“肚子坏……不听话……” 陈汉看着她这副羞窘又可爱的模样，心都要化了。他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侄女的头发。 “肚子饿了才会叫，这说明叔叔做的蒸饺太香了，把我们小晴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来，想吃哪个？叔叔给你夹。” “想吃多少，叔叔就给你做多少，管饱！” 陈小…晴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她抬起头，也顾不上害羞了，小手指着那盘最漂亮的三鲜蒸饺。脆生生地喊道：“我要吃那个！” “好嘞！” 陈汉用筷子夹起一个三鲜蒸饺，放在小碗里，还细心地用嘴吹了吹。 “慢点吃，刚出锅，烫。” 陈小晴哪里还等得及。她抓起小勺子，笨拙地舀起蒸饺，就往嘴里送。 “啊！烫！烫烫烫！” 小丫头刚咬了一口，就被那滚烫的汤汁烫得直跳脚，小嘴张得大大的，不停地往外哈气。 “都说了让你慢点了。” 他赶紧递过去一杯早就晾好的温水。可陈小晴只是胡乱地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喊着：“唔……好次！太好次了！” 她一边哈着气，一边奋力地咀嚼着。那鲜美的味道，让她根本舍不得吐出来。 “叔叔！这是我……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蒸饺！” 小丫头总算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一张小脸因为热气和激动，变得红扑扑的。 “真的，比幼儿园的，比妈妈带我吃的，都好吃一百倍！” 看着侄女如此捧扬，陈汉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自己也夹起一个韭菜鸡蛋粉丝的蒸饺，放进嘴里。只一口。陈汉的眼睛就微微睁大了。这味道……绝了！系统提供的“头茬五色韭菜”果然名不虚传。没有普通韭菜的辛辣冲鼻，反而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甜。那口感，嘎嘣脆，咬下去甚至能听到清脆的断裂声。而土鸡蛋的蛋黄，被炒得嫩滑无比。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完美地中和了韭菜的鲜。再加上爽滑的粉丝…… 用料太扎实了！这跟外面那些为了节约成本。用普通韭菜，甚至用脱水鸡蛋粉的妖艳贱货，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叔叔，这个肉肉的也好吃！” 陈小晴又攻克了一个猪肉大葱蒸饺。那用散养小乳猪后腿嫩肉制成的肉馅，鲜嫩多汁，毫无腥膻。搭配上甜味突出的千寿葱，不仅解了腻，还把肉的鲜美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口下去，满嘴流油，却丝毫不觉得腻。陈汉也吃得停不下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会给这些看似普通的食材，赋予那么牛逼哄哄的名字了。因为它们，真的值！等到陈小晴终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她已经干掉了五个蒸饺，小肚子撑得滚圆。她毫无形象地躺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肚皮，脸上是满足到极点的表情。 “叔叔……我吃不下了……” “嗝！” 陈汉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系统奖励的山泉水。 “喝点水，消消食。” 陈小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砸吧砸吧嘴，好奇地问： “叔叔，为什么水也是甜的呀？好厉害！” “因为这是专门给我们小晴准备的魔法神仙水啊。”陈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哇！”小丫头信以为真，眼睛瞪得溜圆。她捧着水杯，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叔叔，我决定了！” “以后我再也不想吃汉堡和炸鸡了。” “我就要吃叔叔做的蒸饺！” 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半。隔壁的面馆已经开始上客，人来人往。可陈汉的蒸饺店里，依旧是冷冷清清。除了他和陈小晴，一个客人都没有。陈汉倒是不急，新店开业，没客源是正常的。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操作台，擦拭着桌椅，做着开业前的最后准备。可陈小晴却比他还着急。小丫头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店门口。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快进来呀”的期待。每当有路人经过，她的眼睛就会“唰”地亮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那副望眼欲穿的小模样，可爱得让人忍俊不禁。路过的行人，也确实注意到了这个坐在门口的瓷娃娃。小丫头长得粉雕玉琢，穿着干净的小裙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实在是太吸睛了。不少人都被她吸引，朝店里多看了两眼。但一看店里面空无一人的扬景，大多数人只是笑了笑。便转身走进了隔壁那家看起来更有人气的老面馆。 “唉……” 陈小晴看着又一个潜在客户走掉，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小大人的模样，别提多逗了。就在这时，一阵“叮呤咣啷”的怪异声响从街角传来。几个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是四个少年。他们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其中一个黄毛最为显眼，头发染得像个熟透的菠萝。几个人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样子。走起路来吊儿郎当，嘴里还叼着没点燃的烟，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颓废气息。一看就是刚从网吧包夜出来的网瘾少年。 “大雷，你特么不是说带我们来馆子搓一顿吗？就这？” 一个绿毛有气无力地开口，指了指陈汉的店门。 “一家饺子店？连个鬼影都没有。”另一个蓝毛也跟着吐槽。为首的黄毛，也就是大雷，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有些不确定地说： “我……我听我表哥说的啊，他说这条街新开了家店。” “靠，你表哥别是忽悠你呢。” 几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脸上写满了怀疑。就这家小破店？看起来还没隔壁面馆一半大。能好吃到哪里去？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直守在门口的陈小晴，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她把这几个奇装异服的大哥哥，当成了自己的第一批客人！小丫头从板凳上跳下来，迈开小短腿就跑到了几人面前。她仰起那张精致可爱的小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奶声奶气地大声喊道： “叔叔好！” “叔叔，你们要吃蒸饺吗？” “我叔叔做的蒸饺，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哦！”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四个网瘾少年集体愣住了。他们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到自己腰高的小不点。阳光下，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脸蛋粉嫩嫩的，笑容甜得能齁死人。那一声声软糯的“叔叔”，直接把他们喊懵了。平日里在网吧里“CNM”、“NMSL”不离口的暴躁少年们。面对这样一个小天使，瞬间手足无措起来。特别是为首的大雷。他看着陈小晴那双眼睛，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叔……叔？”他指了指自己，有些结巴。陈小晴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容更甜了。 “对呀！好叔叔，你们快进来尝尝吧！真的超级超级好吃的！” “好……好叔叔？” 这三个字，大雷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旁边的绿毛和蓝毛，也看傻了。 “卧槽……这小妹妹也太可爱了吧……” “雷哥，你脸怎么红了？” “滚！”大雷回过神，老脸一红，嘴上虽然凶，但眼神却不敢再看陈小晴，飘忽不定。第14章叔叔们，快进来呀！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店里传来。陈汉从后厨走了出来。他身上系着一条干净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身形挺拔，面容清俊，和这家小店一样，都透着一股干净利落的气质。他看了一眼门口这几个画风清奇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那正抱着人家大腿、卖力推销的宝贝侄女，有些无奈。 “小晴，回来。”陈汉喊道。陈小晴回头看了叔叔一眼，小嘴一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抱着大雷裤腿的手。她迈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回陈汉身边，还不忘回头冲着几个少年挥了挥小手。 “叔叔们，快进来呀！” 大雷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鬼使神差地就迈开了腿，走进了店里。店不大，但收拾得窗明几净。几张木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上擦得一尘不染，甚至能反光。几个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动作都下意识地收敛了许多，生怕把自己身上的颓废气息带到这里。 “几位想吃点什么？” 陈汉走了过来，将一张简易的菜单放在桌上。菜单是手写的，字迹很漂亮。陈小晴也搬着自己的小板凳，跟了过来，像个小跟屁虫。她趴在桌子边上，仰着小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几人，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 “叔叔，我们家的蒸饺可好吃了！” “有猪肉大葱的，还有韭菜鸡蛋粉丝的，三鲜的也特别好吃！” “哦对，还有我最爱吃的玉米虾仁！” 小丫头一边说，一边还砸吧砸吧小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大雷几个人被她这副小馋猫的模样逗得不行。 “行行行，小妹妹说哪个好吃，我们就吃哪个。”绿毛乐呵呵地说道。大雷拿起那张手写的菜单，目光落在上面。他清了清嗓子，照着菜单念了出来。 “猪肉大葱，5元。” “韭菜鸡蛋粉丝，4元。” “三鲜蒸饺，5元。” “玉米虾仁……14元？” 念到最后一个，大雷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了。旁边的蓝毛凑过来看了一眼，啧啧称奇。 “卧槽，大雷，这价格也太良心了吧？” “是啊，猪肉大葱的一笼才五块钱？” “隔壁面馆，一笼最便宜的都要十二呢！”绿毛也惊了。他们常年混迹在外面，对这一带的物价门儿清。这个价格，简直跟白送一样！几个人顿时觉得，这家店虽然小，但老板绝对是个实诚人！ “老板，你这价格，能赚钱吗？”蓝毛忍不住问道。陈汉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大雷把菜单往桌上一拍，豪气干云地说道：“管他呢！老板实诚，咱们也别小气！” “就按这小妹妹说的，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三鲜、玉米虾仁，一样给我们来一笼！” “对！都来一笼！我们哥几个今天敞开了吃！” 四个人一夜没睡，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这么便宜又美味的蒸饺，几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然而，陈汉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从他们头顶浇了下来。 “不好意思几位。” 陈汉看着他们，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微笑。 “我们这个价格，是按个算的，不是按笼。”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安静了。四个网瘾少年脸上的笑容，齐刷刷地凝固了。 “啥？” 大雷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包夜包出了幻听。 “你再说一遍？按啥算？” 陈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按个。” “一个？” 绿毛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靠！” 蓝毛直接没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特么抢钱呢！一个猪肉大葱的蒸饺卖五块？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压抑了一夜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来。整个小店里都回荡着他的怒吼。陈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小身子一抖，躲到了陈汉的身后。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们。大雷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老板，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 他强压着火气，冷冷地说道。 “一个玉米虾仁的，你卖十四块？别人家，一笼虾饺也才二十块！” “人家一笼十个！你这一个，顶人家半笼了都！” “就是！真把我们当冤大头了？” “黑店啊！绝对是黑店！” 几个人群情激奋，刚才对这家店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他们觉得自己被耍了。先是用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把他们骗进来。再用模糊的价格误导他们，这不就是典型的消费陷阱吗？ “走走走！不吃了！” 蓝毛一甩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什么破店，谁爱吃谁吃！” “就是，去隔壁！隔壁不比这强？”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准备离开。陈汉看着他们，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解释道：“几位，一分价钱一分货。” “我店里的用料和工艺，跟别家不一样，这个价格，已经很实惠了。” 他的语气很真诚。可惜，正在气头上的少年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拉倒吧你！”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料，吹牛谁不会啊？” “走了走了！” 大雷走在最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感觉自己在这小丫头面前丢尽了脸。就在他的脚马上要迈出店门的那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大雷的身体一僵。他低头。只见陈小晴不知什么时候又从陈汉身后跑了出来。她仰着那张白嫩的小脸，大眼睛里水汪汪的，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的小嘴瘪着，用一种快要碎掉的声音，可怜巴巴地小声说： “好叔叔……你们别走，好不好？” “你们走了……小晴今天就没有客人了……” 那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像一把小钩子，瞬间就勾住了大雷的心。 “叔叔……求求你们了……” 这一招，简直是绝杀。大雷看着小丫头这副模样，脑子里瞬间就浮现出自己家里那个五岁的小侄女。每次想要什么东西，他姐不给买的时候，那小丫头就是这副表情。拉着他的裤腿，用同样要哭不哭的眼神看着他。他哪里顶得住这个啊！旁边的绿毛和蓝毛也看呆了。 “卧槽……顶不住了兄弟们……” “雷哥，你挺住啊！这是美人计！” “滚你大爷的！” 大雷老脸一红，猛地回头瞪了他们一眼。他再回头看向陈小晴，心里的火气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行了！别走了！” 他冲着身后的兄弟们吼了一嗓子。然后，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一点。对陈小晴说：“不走，叔叔不走了，我们吃，好不好？” 陈小晴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眼里的泪水瞬间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 “耶！谢谢好叔叔！” 这变脸速度，让大雷都看愣了。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重新走回店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陈汉说道：“老板，点餐！” “韭菜鸡蛋的，来四个。” “猪肉大葱的，也来四个。” “还有那个……三鲜的，也来四个！” 他一口气点完，看都不敢再看陈小晴一眼，生怕自己再被那小眼神给秒杀了。陈小晴目的达成，立刻迈着胜利的小碎步跑回了陈汉身边。她仰起头，冲着自家叔叔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陈汉看着自己这个宝贝侄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居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美人计”？这长大了还得了？罢了，有生意总比没有好。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便宜侄女，以后会不会更难管教了。第15章这是送你们的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大爷今天就给你个面子”的架势。陈汉倒是没在意这些，有生意上门，他高兴还来不及。他手脚麻利地从蒸笼里取出热气腾腾的蒸饺，准备打包。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蒸饺，码在食品级的打包盒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大雷眼尖，看到那精致的打包盒，立刻又皱起了眉头。 “哎，老板！” 他出声叫住陈汉。 “别用那玩意儿！” 陈汉动作一顿，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就用塑料袋随便装一下就行了。” 大雷撇了撇嘴，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 “你这盒子，不得另外收钱啊？” 在他看来，这种看起来就高档的盒子，肯定都是消费陷阱。陈汉听了，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他举起手里的盒子，解释道：“不收钱，打包盒免费的。” “用盒子装，保温效果好，你们拿回去吃，还是热乎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用塑料袋一捂，水蒸气出不去，蒸饺的皮都得粘在一起，那口感就差远了。” 大雷身后的绿毛和蓝毛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是啊雷哥，上次咱们买的那家，用塑料袋装的，回去都成一坨了。” “没错没错，吃起来黏糊糊的，贼恶心。” 大雷听着兄弟们的议论，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干咳了两声，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陈汉笑了笑，没再多言，手脚麻利地将十二个蒸饺分装在三个盒子里，密封好，放进打包袋。就在他准备递给大雷的时候，动作却忽然停住了。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旁边另一个蒸笼上。他犹豫了一下。这几个半大小子，虽然一开始态度不怎么样。但也算是自己开店以来，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客人。而且，刚才那点小误会，也确实是自己价格没标清楚的锅。想到这里，陈汉心里有了主意。他转身打开那个蒸笼，一股带着鲜甜气息的热气瞬间冒了出来。他取出一个打包盒，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夹了四个金灿灿的蒸饺放了进去。然后，他将这个小盒子，也一并放进了打包袋里。这一连串的动作，全落在了大雷的眼里。 “老板，你是不是装错了？” 大雷立刻警惕起来。 “我们就要了十二个，你这可不止啊。” 陈汉把打包袋递过去，脸上带着诚恳的微笑。 “没装错。” “这是我们店的玉米虾仁，送你们四个尝尝鲜。” 见大雷他们一脸错愕，陈汉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刚才的事，主要也是我不好，新店开张，价格牌没写清楚，让你们误会了。” “这几个蒸饺，就当我给几位兄弟赔个不是。” 这番话一出口，大雷和他的兄弟们，彻底愣住了。他们混迹在这片儿，去过的小饭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见过抠门的老板，见过奸猾的老板，也见过爱答不理的老板。但像陈汉这么实在，还主动为一点小事道歉的老板，他们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几个人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好像……自己刚才有点小题大做了？绿毛捅了捅大雷的腰。 “雷哥，这老板……人处得挺行啊。” 大雷的老脸又是一红，这次是臊的。他“嗯”了一声，接过打包袋，感觉手里的分量沉甸甸的。他没再矫情，掏出手机，闷声问道：“多少钱？” “韭菜鸡蛋的一份十六，猪肉大葱的二十，三鲜的二十，一共五十六。” 陈汉报出价格。这次，大雷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扫码付款。 “滴”的一声，支付成功。 “走了。” 他拎着袋子，丢下两个字，转身就走。 …… 网吧里，键盘的敲击声和鼠标的点击声此起彼伏。混合着各种游戏的背景音效，构成了一曲独属于网瘾少年们的交响乐。大雷四人熟门熟路地在角落找了四台连号的机器。 “开机开机！” “妈的，今天必须上大分！再输我就是狗！” 绿毛陈帆一边嚷嚷着，一边把外套甩在椅背上。刚一坐下，他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我靠，饿死了，不行，我得先垫吧两口。” 他伸手就把桌上的打包袋扯了过来。 “雷哥，你吃哪个馅儿的？” 大雷正全神贯注地登录游戏账号，头也不抬地回道：“随便，反正都吃腻了。” 他们这群人，常年泡在网吧，图省事，不是泡面就是外卖蒸饺，早就吃得快吐了。要不是刚才被那个小丫头一通“绝杀”，他们才不会花五十块钱买这玩意儿。在他们看来，这蒸饺，纯粹就是填饱肚子的燃料罢了。陈帆从袋子里翻了翻。 “咦？这是啥？送的那个？” 他好奇地打开盒盖。四个金黄色的蒸饺，静静地躺在里面。表皮晶莹剔透，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包裹着的玉米粒和粉色的虾肉。 “玉米虾仁的？切。” 陈帆不屑地撇了撇嘴。旁边的蓝毛高远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也笑了。 “得了吧，就这小破店，这里面能有真虾仁？” 他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我赌五毛，肯定是点虾滑兑上满满的淀粉，再加点虾肉香精，老套路了。” “就是！”陈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这帮开饭店的，心都黑。就这种合成肉的玩意儿，也敢卖那么贵，简直就是抢钱。” 话是这么说，但肚子里的饥饿感却是实实在在的。陈帆一边吐槽，一边还是用筷子夹起了一个蒸饺。分量还不轻。他嫌弃地将整个蒸饺塞进了嘴里，准备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然而，当他的牙齿咬破饺子皮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瞬间就僵住了。一股奇妙口感，在他的口腔中轰然炸开！首先是那层皮！不厚，不硬，也不像那些廉价速冻货一样软烂黏牙。而是恰到好处的松软，带着面食独有的韧劲和嚼头。紧接着，是馅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淀粉疙瘩！一颗饱满弹牙的完整虾仁，在他的齿间瞬间弹开。一股纯粹的属于大海的鲜美味道，猛地撞上了他的味蕾！这还没完！随着虾仁而来的，是那些金黄的玉米粒！ “啵！” 一颗颗玉米粒在口中爆开，清甜的汁水瞬间迸发。完美地中和了虾仁的鲜，又增添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鲜！甜！香！ “我……操……” 一句国骂，含糊不清地从他嘴里挤了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咀嚼的动作，从一开始的敷衍，瞬间变得虔诚。旁边的高远还在嘲笑他：“咋了帆子？被难吃得说不出话了？” 陈帆根本没空理他。他三下五除二地将嘴里的蒸饺咽下，双眼放光，闪电般地伸出筷子，夹向了第二个！这下，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你小子鬼上身了？”大雷皱眉问道。陈帆终于咽下了第二口，他涨红了脸，指着盒子里剩下的两个蒸饺，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们……你们快尝尝！快！！” 另一个男生半信半疑地夹起一个，也塞进了嘴里。下一秒。他的表情，和刚才的陈帆，如出一辙。 “卧槽！卧槽！这虾仁！是真的！是活的！” 他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下，没人再怀疑了。大雷和另一个兄弟，一人一个，瓜分了最后两个玉米虾仁蒸饺。五十六块…… 他妈的，花得太值了！他一把将那个只剩空盒的小盒子丢开。像是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撕开了装有韭菜鸡蛋蒸饺的大盒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从盒子里喷薄而出！韭菜的辛香，混合着鸡蛋被热油煎过的焦香。 “都别他妈玩游戏了！” 大雷红着眼睛，吼了一嗓子。 “先吃！！” 四双筷子，朝着那几个打包盒发起了总攻。邻座一个正在打团的哥们，鼻子猛地抽动了两下，手里的技能都放歪了。就连吧台后面，那个正低头刷着短视频的网吧老板。也缓缓抬起了头，疑惑地朝着大雷他们这边望了过来。第16章你这算什么 “嗝儿……” 陈帆靠在电竞椅上，打了个心满意足的饱嗝。 “兄弟们，我跟你们说，我人麻了。” “刚才吃第一口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穿越了，这特么是我能在地球上吃到的东西？” 他旁边的座位上，大雷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眼神还有些飘忽。 “帆子，你这算什么。” 大雷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 “我跟你们说个事儿。” “我妈以前在一个国企当领导，有一年她们单位发福利。” “从省城一个五星级酒店订的，说是国宴大师傅亲手做的螃蟹蒸饺。” “一份就仨，卖二百八十八。” “我当时吃了一个，惊为天人，觉得这辈子吃的饺子都白吃了。” 他说到这，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混杂着陶醉的表情。 “但是！” “跟今天那个三鲜蒸饺比起来，那二百八的玩意儿，就是个弟弟！” “卧槽！” “真的假的雷哥？二百八的都比不上？” “吹牛逼的吧？” 另外两个兄弟，绿毛和蓝毛，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二百八十八块钱的蒸饺是什么概念？他们想都不敢想。现在大雷居然说，那玩意儿比不上刚才几块钱一个的蒸饺？这简直是在颠覆他们的世界观。 “我吹你大爷的牛逼！”大雷骂了一句，“老子有必要骗你们？” “那个三鲜馅儿，我吃出来了，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脆生生的东西，鲜得人头皮发麻！” “那味道，绝对纯天然！” “跟那二百八的螃蟹蒸饺一个路子。” “靠的是食材本身和厨子的手艺，根本不是香精能调出来的！” “雷哥说的没错，那家店的蒸饺，绝对是真材实料，而且厨师的手艺，高得吓人。” “咱们还想再打包点，结果那小子说卖完了。”陈帆一脸的意犹未尽。 “妈的，主要是没钱了。”大雷摸了摸干瘪的口袋，脸上写满了忧伤。 “等下个礼拜发了工资，老子要去吃个够！” “必须的！” “带我一个！” 与此同时，小陈饭馆门口。一辆黑色的老款帕萨特，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个矮胖的身影从驾驶位上挤了出来。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地中海发型，锃光瓦亮。穿着一身不太合体的黑色西装，把浑圆的肚子绷得紧紧的。他就是隔壁面馆的老板，范志伟。范志伟锁好车，眯着一双小眼睛，打量着旁边这家新开的“小陈饭馆”。当看到坐在门口小板凳上，乖乖等着叔叔的陈小晴时，他眼里的精明和算计一闪而过。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哟，这是谁家的小闺女啊，长得真俊。” 他的声音油腻腻的，让陈小晴很不舒服。小丫头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胖叔叔。 “小妹妹，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范志伟蹲下身，努力挤出一个他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陈小晴从他的小眼睛里，看到了不怀好意的神色。小丫头被吓到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敢再看他，小嘴也委屈地瘪了起来。 “小晴！” 陈汉听到动静，立刻从店里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侄女面前的范志伟，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他快步上前，一把将陈小晴抱进怀里，警惕地看着范志伟。 “有事吗？” “哎哟，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啊。”范志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脸上的假笑不变。 “没事没事，就是看你家这侄女可爱，跟我那……” “唉，跟我那早夭的侄女，长得有那么点像，一时没忍住，就想逗逗她。” 他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陈汉心里一阵恶寒，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只能淡淡地说道：“我侄女怕生。” “懂，懂。”范志伟连连点头，眼神却瞟向了店门口挂着的小黑板菜单。【韭菜鸡蛋粉丝蒸饺：4元/个】【猪肉大葱蒸饺：5元/个】【招牌三鲜蒸饺：5元/个】【玉米虾仁蒸饺：14元/个】看到这个价格，范志伟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即心里乐开了花。一个蒸饺卖十四块？这小子是想钱想疯了吧？蠢货！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在老子旁边开店？他心里已经给陈汉判了死刑。 “陈老板，你这价格……定得有点高啊。”范志伟故作好心地提醒道。 “我这附近，做餐饮的，谁不知道街坊邻居图的就是个实惠？你这价，没人会买的。” 他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换个地方吧。” 范志伟图穷匕见，终于露出了真实目的。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充满威胁的语气说道： “有我老范在这条街上，你，一分钱都赚不到。” 陈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来找茬的。跟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多谢范老板关心了。”陈汉抱着侄女，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语气客气但疏离，“我这儿还忙，就不送了。”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范志伟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冷哼着。 “行，小子，有种。” “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转身扭着肥胖的身子，回自己的烩面馆去了。直到范志伟的身影消失，被陈汉抱在怀里的陈小晴，才伸出小手，紧紧地抱住叔叔的脖子。 “叔叔……他是坏蛋！” 小丫头的小奶音里，带着一丝后怕。陈汉闻言，忍不住笑了。他刮了刮侄女的小鼻子，柔声说道：“我们小晴真聪明，比叔叔还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嗯！” 第17章什么时候开了一家新店？！范志伟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一边剔牙，一边幸灾乐祸地瞟着陈汉的店。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关门大吉。就在这时，街口浩浩荡荡地走来五个人。他们头戴明黄色的安全帽，身上是沾着灰尘的荧光绿工服，脚下的解放鞋也裹满了泥点。一看就是附近工地的建筑工人。为首的男人叫郑山壮，是这支施工队的队长，皮肤黝黑，身材壮实，脸上带着下班后的疲惫。 “妈的，累死老子了。”一个叫李江的工人揉着肩膀抱怨。 “这狗日的公司，现在连盒饭都不管了，非要我们自己解决。” “行了，少说两句。”郑山壮瓮声瓮气地打断他。 “自己找地方吃，吃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得早起。” 另一个叫孙茂的工人指了指前面的烩面馆，“队长，就去那家吧？老地方了。” 李江立刻皱起了眉：“又去老范家啊？” “他那后厨我上次路过看了一眼，我的妈，那叫一个脏。我真怕吃完闹肚子。” 孙茂无所谓地摆摆手：“嗨，现在外面的馆子，哪家敢说自己后厨一尘不染？” “都差不多，填饱肚子就行。” 几人正说着，郑山壮的脚步却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老范烩面馆旁边，那家崭新的小店上。【小陈饭馆】招牌不大，但很干净。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崭新的桌椅。 “咦？这儿什么时候开了家新店？”郑山壮有些意外。 “管他呢，新店更不敢去，谁知道手艺怎么样。”孙茂撇撇嘴。 “去看看。”郑山壮却迈开了步子。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小店给他的感觉，比旁边那油腻腻的烩面馆舒服多了。其他人见队长都过去了，也只好跟上。还没走到门口，几人的脚步就齐刷刷地顿住了。他们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正乖巧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的。小丫头大概四岁左右，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像是两颗水汪汪的黑葡萄。那模样，比电视里的那些小网红还要可爱一百倍！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被萌得心都化了。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孙茂是几个人里最喜欢小孩的，他主动上前，脸上挤出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小朋友，你家店……现在开门吗？” 陈小晴抬起小脑袋，看到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叔叔，也不害怕。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回答：“开门呀！” “我们家有最好吃的蒸饺哦！” 小奶音又甜又糯，听得几个大老爷们心都酥了。 “哈哈哈，好好好，那叔叔们就进去尝尝。”孙茂被逗得哈哈大笑，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忍不住又逗了句：“小朋友这么可爱，叔叔抱回家当女儿好不好啊？” 这话一出，陈小晴的小脸立刻就变了。她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孙茂。 “你才是小朋友！” “不许抱我！再胡说，我让我叔叔出来打你们！” 小丫头叉着腰，一副奶凶奶凶的模样，把“好叔叔”的称呼，立刻改成了“你们”。 “哈哈哈哈！” 工人们看着她这小模样，笑得更欢了。 “队长，这丫头，有意思！” “走走走，进去看看！” 众人笑着走进了店里。陈汉听到动静，从后厨走了出来，看到这阵仗，也愣了一下。 “欢迎光临。”他很快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几位老板，随便坐。” “你们人多，把这两张桌子拼一下吧。” “好嘞。” 郑山壮点点头，带着兄弟们坐下。可当他的目光落到小黑板菜单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卧槽？” 郑山壮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孙茂已经惊得叫了出来。 “一个蒸饺卖十四块？老板，你这饺子是金子做的啊？” 李江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直摇头：“太贵了，太贵了。” “咱们五个人，一人吃十个就得五百多块，这哪吃得起。” “就是啊，太不实在了。” “简直是黑店啊！” 工人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累了一天，就想吃顿便宜实惠的，填饱肚子。可这价格，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这简直不是吃饭，是抢钱！孙茂脾气最冲，他“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老板，你这生意做得不地道啊！把我们当冤大头宰呢？” “不吃了！兄弟们，咱们走！”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脸上带着被欺骗的愤怒。陈汉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家的饺子用料足，味道好，这个价格，他自认对得起良心。可对这些收入不高的工人们来说，确实太贵了。眼看着这一单生意就要黄了。就在这时—— “哇……” 一声委屈巴巴的抽泣，从门口传来。众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刚刚那个可爱的小丫头，正站在门口，小嘴瘪着。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叔叔们的蒸饺……卖不出去……” 陈小晴用小手揉着眼睛，哽咽着，小奶音里带着哭腔。 “蒸饺卖不出去，叔叔就赚不到钱……” “叔叔赚不到钱，晴晴的学费就交不起了……” “晴晴不想当叔叔的拖油瓶……呜呜呜……” 小丫头说着说着，金豆子就真的掉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好像天都塌下来了。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瞬间击中了五个大老爷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正准备往外走的孙茂，脚下像是被钉子钉住了，再也迈不动一步。李江和另外几个工人，也是面面相觑，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手足无措。 “哎哎哎，小妹妹，你别哭啊！” 孙茂第一个心软了，他连忙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哄着。 “叔叔……叔叔不是不买，叔叔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对对，不哭。”另一个叫张万里的工人也赶紧说道，“学费的事，包在叔叔们身上！” “不就是蒸饺嘛！我们买！买还不行吗！” “就是！不就是几十个饺子吗？晴晴的学费可不能耽误！” 工人们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刚刚还一脸“你是黑店”的愤怒，现在全都变成了“为了孩子上学”的慷慨激昂。孙茂更是大步走回桌边，一屁股坐下，豪气地一挥手。 “老板！别愣着了！点餐！” 陈汉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他看看哭得抽抽噎噎，却偷偷从指缝里瞄他的宝贝侄女。再看看那群一脸“我们是为爱发电”的壮汉们。他还能说什么？郑山壮也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他拿起菜单，对着陈汉说道：“老板，这样，韭菜鸡蛋的来十个。” “猪肉大葱的来十个，你那个招牌三鲜的……给我们来二十个！” “总共四十个！够不够？”他回头问兄弟们。 “够了够了！队长敞亮！” “今天就当做慈善了！” 工人们纷纷应和，气氛再次热烈起来，只是这热烈的方向，有点跑偏。陈汉嘴角抽了抽，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嘞，几位稍等，马上就来。” 他心里五味杂陈。这时，一只小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陈汉低下头，就看到陈小晴正仰着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那小表情，分明在说： “叔叔，看，我厉害吧！” 第18章我靠！比家里饺子还香！他端着托盘，稳稳地走了出来。 “几位的蒸饺来了，小心烫。” 白色的热气裹挟着一股鲜香，扑面而来。工人们的目光，瞬间被桌上的蒸饺吸引了。那饺子个个肚儿圆滚，晶莹剔透的皮儿薄得能隐约看到里面饱满的馅料。韭菜鸡蛋的翠绿，猪肉大葱的粉嫩，还有招牌三鲜的五颜六色，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只是，一想到刚刚那“慈善”的氛围，几个壮汉心里都还有点别扭。 “咳，看着……还行。”孙茂嘟囔了一句，没敢把话说满。 “吃吧吃吧，钱都花了。”一个叫重家宝的工人拿起筷子，他性子最急。他偏不信这饺子能上天。重家宝夹起一个招牌三鲜的蒸饺，那沉甸甸的手感让他有些意外。他对着饺子吹了吹气，然后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就是这一口。 “唔！” 重家宝的眼睛猛地瞪圆了。一股滚烫又浓郁的鲜香油汁，瞬间在他的口腔里爆炸开来！那不是普通的肉汁，而是混合了多种食材精华的复合型鲜美。他甚至来不及细品，嘴巴就不受控制地咀嚼起来。各种味道层层递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香而不腻，鲜得人头皮发麻。 “我……我靠！” 重家宝含糊不清地爆了句粗口，也顾不上烫了，三两口就把整个蒸饺吞了下去。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筷子还举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老重，你什么毛病？演上了？”孙茂看他那德行，忍不住吐槽。 “就是啊，再好吃能好吃到哪去？还能比咱们家年三十的饺子香？”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信。重家宝回过神来，急得脸都红了，指着盘子里的蒸饺，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是！你们……你们快尝尝！真的！绝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众人半信半疑地拿起了筷子。孙茂夹了个自己最熟悉的猪肉大葱。他以前在老家，最爱吃的就是这个馅儿。一口咬下。下一秒，孙茂的表情，就和刚才的重家宝如出一辙。甚至更夸张。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这……这是猪肉？这猪肉也太嫩滑了吧！完全没有普通猪肉的腥膻和油腻感，只有纯粹的肉香，入口即化。更绝的是那葱！一股清甜爽脆的口感过后，是一股恰到好处的微辣. 瞬间引爆了肉馅的香味，让整个饺子的层次感都丰富了起来。那不是普通的大葱！他敢肯定！ “这……这猪肉，这葱……”孙茂喃喃自语，彻底被震撼了。队长郑山壮也夹起一个招牌三鲜饺子，他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个. 可当那鲜美的汁水在嘴里蔓延开时，他脸上的冷静也崩不住了。他细细品味着。 “这虾仁……品质太好了。”他得出了结论。 “还有这面皮，不对劲啊。”另一个工人也发现了问题。 “咱们吃的蒸饺，皮蒸完不都软塌塌的吗？这个怎么这么有劲道，还带着一股麦香味？” 几分钟前还嚷嚷着“做慈善”的五个壮汉，此刻一个个都成了埋头苦干的“干饭人”。你一个，我一个，筷子在笼屉里上下翻飞，生怕自己少吃了一个。 “好吃！太好吃了！” “这猪肉绝对是好东西！” “我敢打赌，肯定是小乳猪身上的嫩肉，不然没这么香嫩！”孙茂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大声感叹。 “队长说的对，这面皮也不一般！有嚼头！” “那个三鲜的，我吃着咋还有股鲍鱼味儿呢？” “什么鲍鱼，那是香菇和茄子，鲜得跟鲍鱼似的！”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丢人啊！他们都是常年在外面吃饭的人，东西好不好，一口就能尝出来。这饺子用的什么料，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这品质，别说五块钱一个，就是卖十五块，都有人抢着要！陈汉之前说的“骨折价”，恐怕……是真的。他们刚才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把好心当成驴肝肺，纯纯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在这时，陈汉端着一个大茶壶和几个干净的陶瓷杯走了过来。 “几位慢点吃，喝点水，别噎着。” 他把水杯一一放在众人面前，倒上清澈的凉白开。 “叔叔们小心烫哦。” 陈小晴也迈着小短腿跟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嘱咐了一句。小丫头已经不哭了，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叔叔们吃得那么香，她也特别开心。 “哎，谢谢老板，谢谢小晴晴。” “客气了客气了！” 工人们的态度，比之前还要热情一百倍，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郑山壮端起杯子，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 “嗯？” 他眼睛又亮了。 “老板，你这水……怎么也是甜的？” 这水入口清冽，带着一股天然的甘甜，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的燥热都消散了不少。陈汉笑了笑。 “后山引下来的山泉水，没污染。” “山泉水？！”郑山壮一听，更来劲了。 “卖不卖？老板，这水我们能买点不？工地上喝的水，一股子漂白粉味儿。” 陈汉摇了摇头：“这个真不卖，我自己喝都不太够。” “那可惜了。”郑山壮一脸失望，随即又开玩笑道。 “那看来以后得天天来老板你这儿喝水了！” “欢迎。”陈汉淡淡道。四十个蒸饺，一杯山泉水，不到十分钟，就被五个人风卷残云般地消灭干净了。盘子和杯子都空了，可几个人还是意犹未尽地咂着嘴。郑山壮摸了摸自己半饱的肚子，一咬牙，对着陈汉伸出五根手指。 “老板，再来二十五个！” “啊？”陈汉都愣了一下。 “不够吃！完全不够吃！”孙茂在旁边嚷嚷道，“这么好吃的饺子，不多吃点对不起自己！” “好嘞，马上来！” 陈汉立刻从笼屉里将蒸饺拿到盘子上。十分钟后，五个人瘫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郑山壮站起身，从兜里掏钱，一边数一边说：“老板，结账。” “另外……再给我们打包二十个，三种馅儿都要。” “打包？” “嗯，带回去给工地的老板和领导们尝尝鲜。” 郑山壮笑得一脸实在，“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我们哥几个独吞了。” 陈汉心里了然。这不仅仅是带回去尝鲜，更是去分享和炫耀的。他利索地打包好，递给了郑山壮。送走几个心满意足的工人，陈汉回到店里，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和计算器。他把今天这一单的收入，加上之前大雷那一单，仔仔细细地算了一遍。 “个、十、百……” 当计算器上显示出“900”这个数字时，陈汉倒吸一口凉气。就这么随便两单生意，收入就快要突破一千了？而且，这不是靠坑蒙拐骗，是实打实地靠着品质。让顾客心服口服，甚至主动要求加单，主动打包带走！第19章我们发财了吗？这是靠着自己的手艺，靠着自己的小店，一屉一屉蒸饺卖出去，实打实赚回来的真金白银！而且，仅仅是两单生意！两个小时都不到！ “叔叔，我们发财了吗？” 陈小晴仰着小脑袋，看着自家叔叔那一副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都快抽筋的古怪表情，好奇地问道。 “发了！” 陈汉一把将小丫头抱起来，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晴晴，你看，九百块！咱们今天赚了九百块！” 他把计算器凑到小丫头面前，兴奋地展示着。陈小晴眨巴着大眼睛，小手指头戳在屏幕上，她对数字没什么概念，但她能看懂叔叔的表情。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哇！九百块！” 小丫头也跟着欢呼起来，小胳膊紧紧搂住陈汉的脖子。 “叔叔，这里面有我的功劳哦！” “对对对！”陈汉乐得合不拢嘴。 “我们家晴晴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你嘴甜，叔叔哪能卖出去那么多蒸饺。” “嘻嘻！” 被叔叔这么一夸，陈小晴的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扭捏了一下，小手揉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叔叔，我……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今天叔叔高兴，你想说啥都行！”陈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陈小晴眼珠子转了转，鼓起勇气，带着点小得意的口气说道。 “叔叔，你看啊，我帮你招呼客人，你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 “那……我以后可不可以不上幼儿园了呀？我就留在店里，天天帮你赚钱！” 小丫头说得一脸认真。陈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家伙。我把你当童工……啊呸，我把你当吉祥物，你居然想自己辍学打工？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他把小丫头放下来，板起脸，故意吹了吹自己的巴掌。 “可以啊。” 陈汉慢悠悠地说道。陈小晴眼睛一亮。 “真的吗叔叔？” “真的。”陈汉点点头，然后把手掌伸到她面前，“不过有个条件。” “我等下打你三巴掌，你要是能忍住一声不哭，我就同意你留在店里，以后都不去上学了。” “……” 陈小晴目瞪口呆。她看看叔叔那比自己脸蛋还大的巴掌，又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小屁股。小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这……这是亲叔叔能说出来的话？赚钱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不想上学了就要挨大逼兜？就在小丫头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请问……这里是开门营业了吗？”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点少女特有的青涩和好奇。陈汉抬头望去，只见店门口，停着三辆自行车。三个穿着蓝白色高中校服的女生，背着书包，正扶着车把，探头探脑地往里瞧。没等陈汉开口，刚才还瘪着嘴要哭的陈小晴，瞬间变脸。小丫头眼睛一亮，把个人恩怨立刻抛到脑后，以一种职业化的热情，迈开小短腿就冲了出去。 “营业啦！营业啦！” “漂亮姐姐，快请进！我们家的蒸饺是全世界最好吃的哦！” 她跑到三个大姐姐面前，仰着小脸，伸出小手。还煞有介事地做了一个“您里边请”的滑稽手势。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三个女生顿时被萌得不要不要的。 “哇！好可爱的小妹妹！” “天呐，你看她的小辫子！” “萌出血了啊啊啊！” 她们的眼睛里瞬间冒出无数颗小星星。为首一个扎着双马尾，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女生，立马把自行车一放，蹲下身来。她叫高梦雅，是附近的学生。 “小妹妹，你好可爱呀，你叫什么名字？”高梦雅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叫陈小晴，晴天的晴。” 小丫头奶声奶气地回答，然后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这一笑，更是直接击中了三个女生的心脏。 “快让我摸摸脸！” 另一个圆脸的女生张曼曼也凑了过来，伸手就在陈小晴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哇，好软好滑！” “我也要我也要！”戴着眼镜的万秀林也不甘示弱。于是，陈小晴被三个大姐姐团团围住。小脸蛋被当成了最新款的解压玩具，捏过来揉过去。小丫头被捏得龇牙咧嘴，脸都快变形了，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我很开心”的笑容。她心里在呐喊：叔叔！你快看啊！为了这个家，为了咱们的生意，我付出了太多！摸了好一会儿，三个女生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停下了手。她们拉着脸蛋红扑扑的陈小晴，走进了店里。一进门，她们就看到了站在柜台后面，一脸哭笑不得的陈汉。刚才光顾着逗小孩，都没注意店里还有个大人。当高梦雅的目光和陈汉对上的那一刻，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好……好帅的叔叔！不对，他看起来好年轻啊！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这是这家店的老板？高梦雅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拍。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是他的女儿？还是妹妹？哎呀，不管是什么关系，他真的好帅啊！不只是高梦雅，她身后的张曼曼和万秀林也被惊艳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最是颜控。平时在学校里看的都是青涩的男同学。哪里见过陈汉这种，既有少年感，又散发着成熟男性荷尔蒙的帅哥。简直是降维打击！被三个女生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陈汉反倒有点不自在了。他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奇妙的氛围。 “欢迎光临。” “我们店里主营蒸饺，有四种馅儿，菜单在小黑板上。” 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小黑板。高梦雅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从陈汉脸上挪开，看向了黑板。她家境优渥，每个月的零花钱就有六千块，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平时消费从不看价格。今天和同学放学，本来是想去吃西餐的。路过这里，被这家新开的小店吸引了。没想到，店里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她根本没仔细看价格，直接豪气地开口。 “老板，那……每样都给我们来一点吧。” “先来二十个，我们尝尝味道！” 第20章小富婆来消费了 “老板，你们店里有什么喝的吗？” 陈汉正在准备蒸饺，闻言头也没回地答道：“不好意思啊，小店刚开业，饮品还没来得及上。” “不过你们放心，过几天就有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就从柜台下面探了出来。正是陈小晴。小丫头嘴巴鼓鼓的，脆生生地补充道：“对呀对呀！” “大姐姐你们要天天来哦，天天来就能喝到好喝的啦！”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个天生的销售奇才。陈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身打开了身后的蒸笼。 “呼——” 一股浓郁的白色热气猛地翻涌而出，瞬间将他面前的玻璃柜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 “暂时只有免费的凉白开，需要吗？”陈汉的声音隔着水汽传来，显得有些朦胧。戴着眼镜的万秀林立刻推了推眼镜，点头道：“要的要的！” “凉白开好啊，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饮料健康多了。” 高梦雅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嗯嗯，那……那就给我们来一壶吧。” “好嘞。” 陈汉应了一声，然后低头对柜台下的小不点说道：“晴晴，别吃了，快去给姐姐们倒一壶水。” 三个女生这才发现，小丫头正蹲在柜台下面。小手里抓着一个白白胖胖的蒸饺，小嘴啃得正香，腮帮子鼓得像只小仓鼠。听到叔叔的吩咐，她才依依不舍地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去饮水机那边了。不到一分钟，陈汉就端着一个巨大的白瓷盘走了过来。盘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二十个晶莹剔透的蒸饺。每一个都皮薄馅大，隐约能看到里面彩色的馅料，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你们的蒸饺好了。” 他把盘子轻轻放在桌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清爽的笑容。 “刚出锅的，有点烫，吃的时候小心点。” 这近距离的微笑，简直就是一记重磅炸弹。高梦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脸颊滚烫。张曼曼更是大胆，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陈汉。用一种妩媚又带点撒娇的语气说：“小哥哥，你别站着呀，要不……” “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呗？” 高梦雅一听，眉头瞬间就是一挑。好你个张曼曼，动作够快的啊！陈汉听到“小哥哥”这个称呼，嘴角抽了抽。他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跟一群未成年高中生坐一起吃饭？他可不想明天上社会新闻。他才刚重生，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再进去一次。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要忙。” 丢下这句话，他快步回到了柜台后面。正在饮水机前踮着脚尖努力接水的陈小晴，把这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得意地哼了哼。哼！算你识相！还好有我在这里守着，不然叔叔这么帅，肯定要被这些女人给骗走了！我可真是叔叔的贴心小棉袄！桌子这边，高梦雅用筷子轻轻戳了一下其中一个蒸饺。 “噗嗤。” 一股白色的热气从破口处冒了出来。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鲜香，霸道地钻进了三个女生的鼻腔。这股香味非常纯粹，就是食材本身混合在一起的自然味道。浓郁却一点也不刺激，没有半点香精调料的冲突感，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哇！好香啊！”万秀林忍不住惊呼出声。张曼曼看着陈汉的背影，咂了咂嘴，感慨道： “看不出来啊，这小哥哥不仅人长得帅，这活儿……也不错嘛。” 她这话说的，歧义极大。正背对着她们擦柜台的陈汉，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张曼曼可不管那些，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看起来是虾仁馅的蒸饺。吹都没吹，就直接塞进了嘴里。 “嗷！烫烫烫！” 她一边被烫得直哈哈气，一边却又不舍得吐出来，囫囵地咀嚼了两下。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大了。饱满弹牙的虾仁在舌尖上跳跃，玉米粒的清甜瞬间在口腔里爆。那鲜美的汁水，甚至溅到了她的校服上。 “天——啊——！” 张曼探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激动地抓住万秀林的手臂。 “秀林！你快尝尝！这个也太好吃了吧！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蒸饺！没有之一！” “真的假的？有那么夸张吗？”万秀林一脸不信。高梦雅也觉得她是在夸大其词。她们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一个路边小店的蒸饺，能好吃到哪里去？两人抱着怀疑的态度，各自夹了一个蒸饺放进嘴里。然后…… 两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术，瞬间凝固。高梦雅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咬了一半的蒸饺。这……这味道也太绝了吧！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旁边的张曼曼和万秀林已经彻底疯狂了。两人一手一个，左右开弓，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了。对着盘子里的蒸饺发起了猛攻。第21章十七年第一次吃到！她看着盘子里仅剩不多的蒸饺。再矜持下去，恐怕连个饺子皮都捞不着了！ “你们给我留点！” 高梦雅惊叫着，也伸出了筷子，加入了这扬抢食大战。一时间，餐桌上筷影翻飞。什么淑女？什么仪态？在绝对的美味面前，通通都是浮云！ “我靠！这韭菜鸡蛋馅的也太神了吧！” 张曼曼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塞进嘴里，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韭菜怎么一点辛辣味都没有？” “反而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清甜？这口感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吃到！” 万秀林也抢到了一个，一边点头如捣蒜，一边含糊不清地附和。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超级赞！我感觉我以前吃的韭菜都是假的！” 高梦雅则被那个虾仁馅的彻底征服了。好吃！好吃到想哭！好吃到想把盘子都舔干净！柜台后面的陈汉，听着那边的动静，嘴角微微上扬。不到十分钟。满满当当一大盘，二十个蒸饺，被三个女生消灭得一干二净。连盘子里剩下的一点点汤汁，都被张曼曼用筷子蘸着，送进了嘴里，脸上是意犹未尽的满足。 “嗝……” 万秀林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脸上写满了懊悔。 “我为什么要喝那杯牛奶啊……” 她快要哭了。 “我出门前要是不喝那杯牛奶，我感觉我还能再战十个！” “我也是！”张曼曼咂咂嘴，感觉嘴里还残留着那股极致的鲜香。 “我现在超级后悔，刚才应该吃慢点的，细细品味才对。” 高梦雅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眼神里带着几分震撼，几分回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她从小到大，出入的都是各种高级餐厅，米其林三星也吃过不止一次。这已经不是好吃了。这是……艺术品。 “不行，吃得太猛了，有点渴。” 张曼曼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随手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去。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丢！” 张曼曼瞪大眼睛，猛地回头看向高梦雅和万秀林，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快来尝尝这个水！” “水有什么好尝的？”万秀林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现在只想再来一盘蒸饺。” “不是！你快来喝啊！”张曼曼急了，直接又接了一杯，端到万秀林面前。 “这水……这水不对劲！” 万秀林半信半疑地接过来，喝了一小口。下一秒，她的反应比张曼曼还要夸张。 “天！这水怎么是甜的？” 她又喝了一大口，仔细品味着。 “入口清冽，回味甘甜！我爸花大价钱买的那个什么依云，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弟弟！” 高梦雅也好奇地走过去，接了一杯。清澈的泉水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爽感传遍四肢百骸。那股自然的甘甜，让整个口腔都变得清爽起来。 “真的……好好喝。” 高梦雅喃喃自语。三个女生此刻看陈汉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一个路边小店，蒸饺好吃到逆天也就罢了。怎么连免费提供的饮用水，都比市面上最贵的矿泉水还好喝？这合理吗？这不科学！陈汉也注意到了她们的反应，心里也是微微一动。他还真没太在意过这饮水机里的水。这是系统开店时附赠的，只说是“特供山泉水”，没想到品质也这么顶。看来，自己店里真是无一凡品。连免费的水，都是一个隐藏的王炸。高梦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柜台前。她看着正在不疾不徐擦拭着杯子的陈汉，整理了一下语言，用一种近乎于求教的语气问道。 “老板。” 她把之前那个轻浮的“小哥哥”称呼，换成了尊重的“老板”。 “你……你这蒸饺，到底是怎么做的？” 高梦雅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为什么能这么好吃？是……有什么独家秘方吗？” 陈汉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了她一下。 “秘方谈不上。” 陈汉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手艺是一方面，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张曼曼和万秀林也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陈汉拿起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对着灯光看了看，淡淡地开口。 “是食材。” “食材？” 三个女生都愣住了。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出乎她们的意料。陈汉将杯子放回原位，继续说道。 “任何一道菜，味道都是有上限的。” “这个上限，不取决于厨师的技艺有多高超，而是取决于食材本身。” “普通的猪肉，普通的韭菜，普通的虾仁，你就算是请国宴大厨来。” “用尽浑身解数，做出来的味道，也永远突破不了那个天花板。” “我这里的蒸饺，之所以好吃，原因很简单。” 陈汉的目光扫过她们三个因震惊而微张的嘴。 “因为我用的，不管是面粉，猪肉，虾仁，还是韭菜和香菇。” “全部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食材。” “只有最顶级的食材，配上还过得去的手艺，才能做出最纯粹的味道。” 此话一出，整个小店都安静了。三个女生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汉，大脑一片空白。全……全部都是最顶级的食材？用世界上最顶级的食材，来做一个只卖十四块钱的蒸饺？这…… 这已经不是奢侈了。这是丧心病狂！ …… 与此同时。山石集团建筑工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正是午后，太阳毒辣，空气中弥漫混凝土的味道。工地的入口处，郑山壮和另外四个工友。正苦哈哈地蹲在马路牙子上，一个个愁眉苦脸，满眼焦虑。在他们中间，小心翼翼地放着一个保温饭盒。那里面装的，正是承载着他们全部希望的，从小陈饭馆买来的蒸饺。一个年纪稍轻的工人，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路口，又缩了回来，满脸担忧。 “壮哥，这……这法子真能行吗？” 他小声地问。 “王经理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凭……就凭这几个饺子，能让她松口？” “你懂个锤子！” 郑山壮瞪了他一眼，但语气里也没多少底气。 “王经理是铁面无私，但你忘了？她还有个外号，叫‘美食判官’！” 他拍了拍身边的保温饭盒，压低了声音，像是说什么机密大事。 “我跟你们说，王经理那张嘴，比咱们的测量仪都精！” “山珍海味她早就吃腻了！咱们送的这个，叫什么？叫剑走偏锋！叫投其所好！” 另一个工人叹了口气。 “唉，也只能这样了。难不成不给孙茂求情了吗？” “都打起精神来！” 第22章我凭什么不能还手？李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黑黄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泥印。他看着蹲在中间，一声不吭的孙茂，满眼都是愁。 “王经理那种人物，怎么可能因为几个饺子就……” “闭嘴！” 郑山壮没好气地吼了回去。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扇着风。 “都到这节骨眼了，你说算了？” “孙茂，你他娘的倒是说句话啊！” 郑山壮一脚踹在孙茂的脚边，激起一小片尘土。 “你跟那施工头干架的时候，那股牛劲呢？现在怎么蔫了？” 一直埋着头的孙茂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没错！” 他声音沙哑，像是困兽的低吼。 “那个王八蛋克扣我们工钱，材料以次充好！” “我找他理论，他还敢动手推我！我凭什么不能还手？” “就因为他是施工头，我就得当孙子？” “对！你就得当孙子！” 郑山壮指着他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没错！你最有理！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你被罚款四千！一个月后滚蛋！还要被拉进行业黑名单！” “你知不知道黑名单是什么意思？就是以后这行里，没工地敢要你！” “你拿什么养家？拿什么养你那快要生了的老婆？” 一提到老婆，孙茂那股子倔强瞬间就泄了气。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疼。是啊。他可以不要脸，可以不要前途。可他老婆呢？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呢？ “壮哥……我……我对不起你们……” 孙茂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我太冲动了……还连累你们凑钱……”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 郑山壮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他拍了拍孙茂的肩膀。 “我们是兄弟，是老乡，凑点钱算什么。” “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王经理。” “只要她能松口，撤销那个黑名单的处分，罚点钱，甚至丢了这份工作，都认了！” “至少你还能找下一家！” 重家宝和张万里也赶紧凑上来。 “是啊茂子，大丈夫能屈能伸！” “为了嫂子和孩子，低个头不丢人！” 几个人正围着孙茂七嘴八舌地劝着。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正不快不慢地朝着工地大门驶来。 “来了！” 郑山壮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抢过地上的保温饭盒，紧紧抱在怀里。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回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战扬的士兵，眼神决绝。黑色奥迪在工地门口缓缓停下。郑山壮一咬牙，带着四个兄弟，直接横在了车头前。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轮距离郑山壮的膝盖，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 “你们不要命了！找死啊！” 郑山壮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后排那扇深色的车窗。车门开了。一只踩着黑色高跟鞋的脚先伸了出来，稳稳地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干练女士西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下了车。正是项目总监，王丽。她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姣好。工地上所有的嘈杂，在这一刻都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女人身上。 “你们干什么？” 王丽皱起眉头，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堵我的车，是想集体辞职吗？” 郑山壮的心脏砰砰狂跳，手心全是汗。他抱着饭盒，往前走了两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王经理，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他紧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把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我们就是……就是偶然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馆子。” “那个蒸饺，嘿，那叫一个绝！” “这不寻思着您天天辛苦，特地……特地给您带了一份，想让您尝尝鲜……” 王丽盯着他怀里的那个土掉渣的保温饭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蒸饺？” 她气笑了。 “郑山壮是吧？我记得你，三号楼的钢筋工队长。”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很有空陪你们在这儿玩过家家的人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用一盒饺子来戏弄我，很有趣？”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几个工人的心口上。 “不是的！王经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郑山壮急得满头大汗，慌忙想解释。 “滚开！” 王丽根本不给他机会。她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郑山壮怀里的保温饭盒。看也不看，直接朝着几人脚下狠狠摔了过去！ “砰！” 饭盒砸在地上，盖子弹开，几个白白胖胖的蒸饺滚了出来，瞬间沾满了灰尘。 “拿着你们自以为是的‘美食’，从我眼前消失！” 王丽的脸上布满寒霜。 “再有下次，你们五个，全部给我滚出山石集团！” 司机也跟着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帮腔。 “就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们觉得好吃的东西，就敢拿来给我们王总吃？王总吃过的东西，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郑山壮和几个工友，彻底懵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几个沾满灰土的饺子，心一点点沉到了谷底。完了。这下全完了。不仅没求到情，反而把王经理彻底得罪了。孙茂的脸，已经是一片死灰。王丽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股香气，从那个打开的饭盒里，蛮横地钻进了她的鼻腔。那不是普通的面点香。王丽的脚步，顿住了。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个味道…… 怎么会？她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饭盒。司机和工人们都被她这个反应搞蒙了。只见王丽快步走回，在高跟鞋几乎要陷进土里的地面上，蹲下了身子。她没有去捡那些已经脏了的饺子，而是直接把手伸进了那个还算干净的饭盒里。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王丽，山石集团的铁面女王，项目总监。捏起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玉米虾仁蒸饺，看都没看，直接塞进了嘴里。司机张大了嘴，忘了呼吸。郑山壮和他的兄弟们，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丽的表情，在咀嚼的第一秒，是轻蔑。第二秒，变成了惊愕。第三秒，她漂亮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味道！面皮薄如蝉翼，却又带着惊人的韧劲。牙齿轻轻一碰，那松软的面皮便被撕开。紧接着，一股滚烫却又无比鲜美的汤汁，在口腔里瞬间爆炸！是虾！肉质紧实弹牙，鲜甜得让人头皮发麻！还有那清甜的玉米粒，每一颗都饱满多汁。完美中和了虾肉的鲜，让整个味觉体验变得层次分明，回味无穷！太好吃了！好吃到她想骂人！王丽几乎是本能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一口气，将饭盒里剩下的四个玉米虾仁蒸饺，全部扫进了嘴里！那吃相，哪里还有半点女强人的优雅。简直……像饿了三天三夜的难民！司机已经彻底石化了。他跟了王丽三年，别说这种路边摊的饺子。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国宴大餐，王总也向来是浅尝辄止，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郑山壮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这……这是什么展开？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吃完玉米虾仁的，王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又落在了韭菜鸡蛋粉丝馅和三鲜馅的蒸饺上。她毫不犹豫地又各拿起一个，塞进嘴里。韭菜的浓郁，鸡蛋的滑嫩，粉丝的爽滑…… 王丽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心中翻江倒海，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她有印象！那是几年前，她母亲参加了一扬规格极高的私人宴会，回来时，给她带了一份打包的食物。据说，那扬宴会的主厨，是真正的国宴级大师。用的食材，更是从天南海北搜罗来的，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可现在…… 这种味道，竟然会出现在一个破工地的……一盒蒸饺里？这怎么可能！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第23章哪买的啊？！告诉我！以及……她舔舐嘴唇时发出的，轻微却清晰的声响。司机已经不是石化了，他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刚才那一幕给震飞了。王总……她……她居然把一整盒饺子都…… 郑山壮和他的兄弟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写着同样的三个字：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王丽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似乎还带着玉米的清甜。她一双锐利的美目，瞬间锁定了眼前的郑山壮。郑山壮被她看得头皮一炸，差点当扬跪下。 “王……王总……”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 “这饺子。” 王丽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哪儿买的？” “啊？” 郑山壮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这饺子，是哪来的！” 王丽加重了语气，往前逼近了一步。她一米七多的身高，穿着高跟鞋，气扬全开，压得一米八几的壮汉郑山壮节节后退。 “就……就在……幸福街！” 郑山壮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出来。 “街口那家，叫……叫小陈饭馆！” “小陈饭馆？” 王丽在脑海里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没有。完全没有印象。她所知道的那些顶级私房菜，没有一家叫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幸福街……那不就是工地旁边那条最破旧的小巷子吗？这种神仙级别的美味，竟然出自那种地方？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板是个年轻人，挺和气的，他还有个小侄女。” “长得那叫一个水灵，跟个瓷娃娃似的，可招人喜欢了！” 郑山壮还想多说几句，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气氛。王丽却根本没听进去后面那句。她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街边小店，新开业，老板是个年轻人。这……这怎么可能！那种对食材火候的掌控，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调味功力。没有几十年的浸淫，根本不可能达到！难道是哪位隐世的国宴大师，退休后游戏人间，跑到这种地方来体验生活了？王丽的心里，此刻有一万个问号。她的目光，不经意间，又扫到了地上那个饭盒。那里面的猪肉大葱馅蒸饺，七零八落地滚在泥土里，沾满了灰尘。王丽的瞳孔，猛地一缩。刚才吃得太快，只尝了玉米虾仁、韭菜鸡蛋和三鲜的。这个猪肉大葱的，还没尝过！以那家店的水平，这个味道绝对也差不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抓心挠肝的难受。她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把目光从地上的饺子挪开，看向郑山壮。 “那个……” 王丽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不自然。 “郑山壮。” “哎！王总您吩咐！” 郑山壮立刻立正站好，跟个标枪似的。王丽的脸颊，莫名有点发烫。她指了指地上的饺子，声音低了几分。 “把它……捡起来。” “啊？” 郑山壮再次懵逼。李江和其他几个工人也懵了。捡起来？捡起来干嘛？这都掉地上了，总不能……吃吧？王总不会是洁癖发作，看不得地上有垃圾吧？ “王总，我马上找东西给它扫走！” 一个工人机灵地说道，转身就要去找扫帚。 “站住！” 王丽呵斥道。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 “谁让你扫了？” “粮食……是不能浪费的。”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这句话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在扬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王总，您刚才那副嫌弃得恨不得把我们连人带饺子一起扔出去的表情，我们可都还记着呢！这会儿跟我们讲不要浪费粮食？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还是郑山壮身后的李江反应快，他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什么。他快步上前，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先是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塑料饭盒外面沾的土擦了擦。 “王总说得对！浪费可耻！咱们工地上吃饭，掉个饭粒都得捡起来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沾了泥的猪肉大葱饺子。一个个用纸巾捏着，放回了擦干净的饭盒里。虽然饺子本身还是脏的，但这个态度，已经非常到位了。王丽赞许地看了李江一眼。这个工人，有眼力见。她从自己的名牌包里，拿出了一包湿巾。又亲自把李江擦过的饭盒，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重新擦拭了一遍。然后，她又拿出一个备用的干净纸袋。将那盒“历经磨难”的猪肉大葱饺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王总……这……” 郑山壮还是没搞懂。 “万一店里卖完了呢？” 王丽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但眼神里的那抹紧张，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她是真的怕！怕自己再去的时候，这家店已经关门了，或者这种饺子已经卖光了。这种只应天上有的美味，吃一次少一次！必须珍惜！做完这一切，王丽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她重新站直了身体，恢复了那副项目总监的强大气扬。但接下来她做出的一个举动，再次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手机拿出来。” 王丽对郑山壮命令道。 “啊？哦！” 郑山壮手忙脚乱地从沾满灰尘的工装裤兜里，掏出他那个屏幕都裂了纹的廉价智能机。他心里直打鼓。王总要我手机干嘛？难道是嫌我上班时间玩手机，要没收？可我没玩啊！只见王丽也拿出了自己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熟练地点开了一个界面。一个绿色的二维码，出现在郑山壮眼前。 “扫我，加个好友。” 王丽的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轰！郑山壮的脑袋里，像是有个炸雷当空响起。加……加好友？王总要……加我微信？他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举着手机，屏幕都忘了点亮。他身后的李江几个人，更是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飞出去了。卧槽！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展开！冰山女总裁，垂青工地搬砖工？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郑山壮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难道……王总她……看上我了？是因为我这身结实的肌肉？不对啊！王总这种级别的女神，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见过？怎么会看上我一个糙汉子？难道……就是因为这盒饺子？郑山壮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他正想入非非，腰间突然被狠狠地捅了一下。是李江。李江压低了声音，用气声在他耳边吼道： “你个憨批！愣着干啥！这是天大的机会啊！王总这是要提拔你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郑山壮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对啊！提拔！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他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哆哆嗦嗦地点开微信，对准王丽的二维码。 “滴”的一声。好友申请发送成功。王丽那边立刻点了通过。看着手机联系人列表里多出来的“王丽”两个字和那个清冷的头像。郑山壮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郑山壮。” 王丽收起手机，目光落在他身上。 “我看过你的资料，进工地三年，从小工干到现在的带班，肯吃苦，也有点脑子。” 郑山壮的心脏砰砰狂跳。 “王总过奖了，我……我就是瞎干……” “工地是个最能学到东西的地方，钢筋、木工、水电、砌筑，有时间就多去看看，多去学学。” 王丽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的表现，我会看在眼里。” “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直接微信上跟我说。”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郑山壮一眼。其实，王丽的心思很简单。这个郑山壮，人看着老实本分，有点愣，但不是坏人。这样的人，好用，也听话。与其跟外面那些油滑的施工队队长扯皮，不如自己培养一个心腹。当然，最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几盒饺子，让她太满意了！爱屋及乌。因为这顿饺子，她现在看郑山壮，都觉得顺眼了不少。这，绝对是可造之材！郑山壮此刻已经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只知道一个劲儿地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是！是！谢谢王总！谢谢王总提拔！我一定好好学！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身后的李江四个人，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们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郑哥被提拔了！那他们这几个跟着郑哥混的，以后还能没好日子过吗？一想到以后可能顿顿都能吃上那么好吃的神仙饺子，几个人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司机，尽收眼底。他的脸，已经绿了。嫉妒。凭什么？凭什么啊！他跟了王丽三年，鞍前马后，小心伺候，连王总喝水的温度都要精确到度。结果呢？除了每个月的死工资，连个好脸色都没多得几个。这五个满身臭汗的土鳖！就凭着四盒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买来的破饺子！竟然就让一向挑剔到变态的王总龙颜大悦！不仅没被开除，那个领头的还被当扬提拔，连微信都加上了！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第24章她才不能掉价静得可怕。王丽坐在后座，一动不动。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副驾驶座位上那个不起眼的纸袋上。这蒸饺…… 这绝对不是普通馆子能做出来的东西。这种等级的食材，这种鬼斧神工的技艺…… 她只在一个人那里见识过。她的母亲。一位身居高位，对饮食挑剔到极致的女人。母亲身边曾经有一位专门负责膳食的老师傅。据说祖上是御厨出身，做出来的点心，登峰造极。即便是那位老师傅，想要做出一笼这样的蒸饺。也需要提前三天备料，沐浴焚香，调整状态，才敢开火。做出来的成品，也仅仅是和今天这个饺子，在伯仲之间。那种级别的珍馐，就算是她母亲，一年也难得吃上几次。可现在…… 这种只应该出现在顶级私人会所，甚至国宴上的东西。竟然成了一个工地工人随手就能买到的大街货？真的有这样一家神级小饭馆，藏在市井的某个角落里？王丽的心，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掏出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她想问问郑山壮。但是，她不能。以她的身份，去向一个下属打听一家小饭馆的地址，这太掉价了。传出去，她“冰山女王”的人设还要不要了？王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小陈饭馆…… 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 与此同时，小陈饭馆内。 “嗝……” 一个响亮的饱嗝，打破了店里的宁静。高梦雅捂着嘴，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胃，已经被塞到了嗓子眼。旁边，她的两个闺蜜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叫张曼曼的，正扶着墙，双腿打着摆子，一副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模样。 “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腿都软了……” “雅雅，我好撑，我感觉我走不动道了。” 另一个闺蜜更是夸张，捂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满脸痛苦面具。 “我感觉我像怀胎三月……” “陈老板，你这饺子有毒吧？怎么会这么好吃！我根本停不下来啊！” 陈汉正拿着抹布擦桌子，闻言，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毒是没有，就是费点钱。” “吃饱了？” “饱了！饱了！”三个女生异口同声，点头如捣蒜。再不饱，她们感觉自己就要当扬去世了。 “一共三百。”陈汉淡淡地报出价格。 “好嘞！” 高梦雅很爽快地扫码付了钱。三百块，对她们这些家境优渥的高中生来说，不算什么。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别说三百，就是五百，她们也觉得值！ “陈老板，我们走啦！” “晴晴再见！” “小妹妹再见！” 三个女孩互相搀扶着，像三只吃撑了的小企鹅，一步三晃地走出了饭馆。陈小晴正趴在桌子上，用一根牙签无聊地戳着一个饺子玩。听到姐姐们跟她打招呼，她抬起头，奶声奶气地挥了挥小手。 “姐姐再见！” 送走了客人，店里总算清净下来。陈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七点半。再看看盘子里，还剩下孤零零的十五个蒸饺。他解下围裙，走到晴晴身边，伸手就要去抱她。 “走了，晴晴，叔叔送你去幼儿园。” 话音刚落。 “哇——！” 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嚎，瞬间响彻整个饭馆。陈小晴反应极快，一个滑溜的转身，就从椅子上蹿了下来。然后“嗖”地一下，死死抱住了一旁的桌子腿。那架势，跟个树懒似的。 “我不要去幼儿园！” “幼儿园不好玩！” “老师凶！小朋友还抢我玩具！” “我要跟叔叔在一起！哇啊啊啊——” 小丫头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陈汉的脸，黑了。这招，她一个星期起码要用上五次。每次都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台词。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陈小晴，我数到三。” “你要是再不松手，信不信我揍你？” “呜呜呜……坏叔叔！就知道欺负我！我不要去！” 小丫头把桌腿抱得更紧了，小脸蛋在上面蹭来蹭去，蹭得全是油。陈汉的耐心，宣告告罄。他伸出两根手指。 “行，你自己选。” “一，我把你屁股打开花，然后拖着你去幼儿园。” “二，你自己乖乖跟我去幼儿园。” 小丫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瞅了瞅叔叔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又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一番天人交战后。晴晴瘪着小嘴，委委屈屈地松开了桌子腿。她伸出两条胖乎乎的小胳膊，带着哭腔。 “要……要叔叔抱……” 陈汉面无表情地把她拎起来，夹在胳膊下面，锁上店门，大步朝幼儿园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丫头还在小声地抽泣，一边走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坏叔叔”、“大坏蛋”之类的话。路过街角一家烟酒小商店的时候，晴晴的眼睛，突然亮了。她死死地盯着商店门口那个五颜六色的冰糕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叔叔……叔叔……” 她的小手，扯了扯陈汉的衣角。 “我想吃那个……那个彩色的……” 陈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根花里胡哨的雪糕，八块钱。真黑。 “不买，小孩子吃凉的，容易拉肚子。”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晴晴的小嘴，立刻就瘪了下去。金豆豆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就……就吃一小口……” “求求你了叔叔……” 她开始施展自己的撒娇大法，小身子在陈汉身上蹭来蹭去，声音又软又糯。陈汉最受不了她这个。他叹了口气，心里骂了句“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最终还是没扛住，掏出手机扫了码。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耶！叔叔最好了！” 晴晴瞬间破涕为笑，接过雪糕，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纸，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 “嗯~~好甜呀！” 小丫头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她举着雪糕，递到陈汉嘴边，一脸的大方。 “叔叔，你也吃！可好吃了！” “叔叔不吃，你吃吧。”陈汉嘴上说着，心里却有点暖。这小丫头，虽然又皮又爱哭，但有好吃的，还是第一个想到自己。 “不行！叔叔也要吃！我们一起分享！”晴晴很固执，举着雪糕不肯放手。 “那……叔叔就吃一小口？”陈汉挑了挑眉。 “嗯嗯！”晴晴用力点头。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叔叔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啊呜——” 一口下去。整根雪糕，瞬间就没了三分之二。晴晴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那一口雪糕尖尖，又看了看陈汉那张还在回味的脸。一秒。两秒。三秒。 “哇——！” 比刚才在饭馆里还要惨烈十倍的哭声，冲天而起。 “你赔我雪糕！你赔我的雪糕！” “坏叔叔！大骗子！你不是说只吃一小口吗？” “哇啊啊啊啊——” 小丫头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跟那根雪糕一起，碎掉了。陈汉嚼着嘴里香甜的雪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这就是一小口啊。” “谁让你非要跟我分的？” “你这叫不听叔叔言，吃亏在眼前。” “哇——！你还说！你欺负人！” “陈汉是大坏蛋！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叔侄俩就这么一个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一个在后面迈着小短腿，哭哭啼啼地追。 “你给我站住！你把雪糕还给我！” “没了，都进肚子了，还不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赔！你今天不赔我，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哦，那正好，省心了。” “哇啊啊啊啊——！” 一路上，叔侄俩的吵吵嚷嚷，引得路过的行人们纷纷侧目。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那个哭得惨兮兮却依旧可爱得冒泡的小萌娃。大家非但没有觉得吵闹，反而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这小伙子，真会逗孩子。” “你看那小姑娘，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真好玩。” “年轻真好啊，看他们叔侄俩，多有活力。” 而哭得正伤心的小晴晴，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的雪糕被抢了。这个仇，她记下了！她要跟这个坏叔叔，势不两立！第25章谁家的小河豚陈汉瞥了她一眼，故意逗她。 “哟，谁家的小河豚啊，气鼓鼓的。” 晴晴把头扭到一边，重重地哼了声，拿后脑勺对着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她陈小晴，可是个有骨气的女孩子。雪糕之仇，不共戴天！除非……除非再赔她一个。不，要两个！陈汉看她这小模样，觉得好笑又无奈。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店里的事。店里那几张小桌子，肯定是不够用的。他想着，摸出了手机，准备给自己的好邻居，钱有方打个电话。钱有方是开生鲜水果店的，天天要去批发市扬进货，让他顺路捎点东西，方便得很。电话很快就通了。可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钱有方那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别打了！别打了！哎哟！老婆我错了！” “我真错了！” “再也不敢了！” 钱有方气急败坏又带着哭腔的求饶声，隔着手机都清晰可闻。陈汉愣住了。这是……家庭伦理剧现扬？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晴晴，突然捂着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凑到陈汉耳边，用气声小声地汇报战况。 “叔叔，是钱叔叔在挨打！” “他老婆在打他屁股！” 小丫头说得绘声绘色，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陈汉哭笑不得地把手机拿远了点，免得小丫头的笑声传过去，给钱有方的伤口上撒盐。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动静才小了下去。钱有方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开了口，背景音里还能听到他老婆的怒斥。 “喂？汉子啊……啥事儿啊？快说快说，我这儿……信号不太好。” 陈汉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 “老钱，你这是在上演全武行呢？” “去你的！”钱有方没好气地骂了句，“说正事儿，我这儿顶不住了！” “行行行。”陈汉也不再逗他。 “想让你去批发市扬的时候，帮我带几张木头桌子，再来点碗筷餐具。” “没问题，多大的桌子？要多少？”钱有方答应得很爽快。 “四人方桌，先来四张吧。碗筷你看着买，结实耐用就行。” 陈汉想了想，又补充道。 “对了，再帮我买个捐款箱，红色的，铁皮的，最好带个锁。” “行，包在我身上。”钱有方一口应下。 “谢了兄弟，晚上来店里，请你和……嫂子，吃蒸饺。”陈汉特意加重了“嫂子”两个字。 “滚蛋！挂了！” 钱有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陈汉收起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老钱这顿蒸饺，今天是吃不踏实了。 “叔叔，钱叔叔为什么怕老婆呀？”晴晴仰着小脸，好奇地问。 “因为……他爱他老婆呗。”陈汉随口答道。 “哦……”晴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奶声奶气地宣布。 “那我以后也要找一个怕我的老公！” 陈汉被她逗乐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才多大，就想着找老公了？” 叔侄俩说说笑笑，总算把雪糕那点不愉快给翻篇了。眼看着幼儿园的大门就在眼前了。突然，晴晴挣脱了陈汉的手，像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朝前面飞奔过去。 “怡儿老师！” 陈汉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幼儿园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堪堪遮到大腿根。下面是一双笔直修长、白得晃眼的腿。脚上踩着一双简单的白色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干净。不得不说，这姑娘的身材是真的顶。一米七几的个子，光是腿长就占了绝对优势。周围好几个送孩子上学的男家长，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 “怡儿老师！” 晴晴像个小炮弹一样，一头扎进了陈怡儿的怀里，小脑袋在她腿上蹭来蹭去。 “老师的腿好香香呀！” 软糯的童音，清脆响亮。周围几个男家长，瞬间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他们也想抱！陈汉扶额，感觉有点丢人。这小丫头，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怡儿显然也习惯了孩子们的热情，她笑着弯下腰，摸了摸晴晴的头。 “晴晴今天也很香啊。”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陈汉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把这个黏人的小家伙领走。结果，晴晴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当扬石化。小丫头抱着陈怡儿的腿，仰起天真的小脸，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布。 “叔叔！” “怡儿老师！是白色的！” “上面还有好多好多小心心！” 此言出。全扬，死寂。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陈汉和陈怡儿的身上。陈怡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双手猛地压住T恤的下摆，身体绷得像块石头。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根红到了耳尖。又羞又怒，又窘又气。周围的男家长们，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闷笑。那一道道目光，充满了“兄弟你牛逼”、“吾辈楷模”的敬佩。陈汉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小棉袄，漏风就算了，今天这是直接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陈汉干笑着，快步走上前，一把捞起还在邀功的晴晴，夹在胳膊底下。 “那个……陈老师，不好意思啊，小孩子瞎说的。” 他想解释，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晴晴还在他胳膊底下扑腾。 “我没瞎说！我看到了！” 陈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急中生智，对着晴晴胡乱敷衍了一句。 “行了行了！这事儿晚上躺床上再说！” 他的本意是，回家再收拾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尤其是听在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陈怡儿耳朵里，意思就完全变了。晚上…… 躺床上…… 再说？陈怡儿的身体晃了晃，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这个混蛋！他竟然……竟然指使一个四岁的孩子来偷看自己的…… 还说得这么……这么理直气壮！ “流氓！” 陈怡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睛都红了。那眼神，恨不得把陈汉生吞活剥了。陈汉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完了。这下是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陈老师，你听我解释……” “你给我滚！” 陈怡儿指着他，声音都在发抖。陈汉看着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抱着晴晴，几乎是落荒而逃。 “叔叔，我们为什么要跑呀？”晴晴还一脸无辜。 “闭嘴！” 陈汉咬牙切齿。送完晴晴后，他一路狼狈地回到小陈饭馆。钱有方已经把东西都送到了。四张崭新的原木色方桌，整齐地码放在墙边。旁边还有两大箱沉甸甸的碗筷餐具。最显眼的，还是那个放在柜台上的，大红色的铁皮捐款箱，上面还挂着一把小小的黄铜锁。 “汉子，东西都给你弄来了，尺寸还满意不？”钱有方正拿着抹布擦汗。 “满意，太满意了，谢了兄弟。”陈汉把晴晴放到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脸怎么跟被人煮了似的，红成这样？”钱有方好奇地打量着他。陈汉摆摆手，心累得不想说话。 “一言难尽。” 他走到后厨看了一眼，两大盆准备好的蒸饺，已经快要见底了。这才刚开门没多久。看来今天的备货还是少了。得回家一趟，再去取点食材过来。这么想着，他心里又开始活络起来。来回跑终究不是个事儿。店里离家虽然不远，但每天这么搬运食材，费时费力。以后生意再好点，光靠他两条腿，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尽快买辆车了。轿车不实用，拉不了多少货。面包车倒是能拉，但平时开出去，总感觉有点掉价。思来想去，还是皮卡最合适。后面能拉货，前面能坐人。平时拉店里需要的食材，米面粮油，桌椅板凳，都方便。周末还能开着带晴晴出去兜风。既能拉货赚钱，又能带娃上学，简直是完美的选择。行，就这么定了！下一个小目标，买一辆皮卡！陈汉握了握拳，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干劲。他点开脑海中的系统商城。他毫不犹豫，直接花了三百多块，各买了几百个的量送到家里。瞬间，系统面板上的余额又少了一截。看着那串数字，陈汉叹了口气。赚钱的速度，还是赶不上花钱的速度啊。第26章哪儿能跟你比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哟，这生意真是好做哦！” “这才一个钟头吧，手机扫码收款两百块！” 陈汉抬眼望去。隔壁烩面店门口，范志伟坐在个小马扎上。此刻，他正拿着手机，假模假样地大声打着电话，眼睛却一个劲儿地往陈汉这边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别提多欠揍了。 “哪儿能跟你比啊，你那可是大饭店。” “我这就是个小破店，糊口，糊口而已啦！” 范志伟咧着大嘴，唾沫星子横飞。 “哎，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我隔壁啊，新开了家饭馆，那叫一个清净！” “老板往那一坐，悠闲得很，一个客人都没有，羡慕死我了！” 陈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人是真够无聊的。陈汉摇摇头，都懒得搭理他。跟这种人置气，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他拿出钥匙，对准锁孔，准备锁门。就在这时。 “哔哔——” 一阵清脆的鸣笛声由远及近。一辆粉色的小电驴，以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小陈饭馆的门口。车上跳下来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圆圆的眼镜，白T恤，牛仔热裤，一双大长腿又白又直，晃得人眼晕。她摘下头盔，甩了甩俏丽的短发，径直朝着陈汉的店走来。范志伟眼睛都看直了。他立马从马扎上弹了起来，殷勤地凑了上去。 “美女！吃烩面不？我家的烩面可是咱们这条街一绝！” 那姑娘理都没理他，脚步不停，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沾上他身上的油烟味。她径直走到陈汉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打量着陈汉，然后又探头往店里看了看。 “老板，你这是……要关门了？” 陈汉还没说话，范志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他家没人，当然要关门了！” “美女，你别看他店装修得好，东西死贵，还不好吃，专门坑人的！” “来我店里，我给你打八折！保证你吃得满意！” 范志伟唾沫横飞地推销着自己，还不忘狠狠地踩陈汉一脚。姑娘终于忍无可忍，转过头，皱着眉看着他。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上下打量了范志伟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家那卫生条件，狗都不去吃，你心里没点数吗？” “上个星期，我们医院急诊还收了个在你家吃坏肚子的病人呢！你忘了？” 这姑娘，正是后面江城第一中心医院的护士，谢欢欢。她今天值早班，起晚了，正愁没地方吃早饭，就看到了这家新开的饭馆。环境看着干净整洁，老板还帅得一批。至于隔壁的范志伟…… 呵，他们医院的黑名单商家，谁去谁是勇士。范志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 他急赤白脸地辩解，可那心虚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我污蔑？” 谢欢欢双手抱胸，冷笑连连。 “要不要我现在就给卫生部门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好好检查检查你家后厨啊？” “看看你家那灶台下面，是耗子大还是你脸大？” “你！” 范志伟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胖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谢欢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陈汉在旁边都快看乐了。这姑娘，战斗力可以啊。简直是自己的嘴替。谢欢欢压根不看范志伟，她转回头，笑眯眯地看着陈汉。 “老板，别理他，你家还有什么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蒸饺还有一些。”陈汉指了指后厨。 “要！我全要了！” 谢欢欢非常大气地一挥手。 “行，你等一下。” 陈汉转身回到后厨，看着蒸笼里剩下的最后十五个蒸饺。三个虾仁玉米的，十二个猪肉大葱的。按照他之前的定价，虾仁的十四块一个，猪肉的五块一个。这十五个蒸饺，加起来得一百块。太贵了。陈汉心里瞬间有了计较。之前的定价策略，确实有问题。价格太高，直接劝退了大部分的普通消费者。虽然食材顶级，味道绝佳，但终究不接地气。想要把生意做大，光靠几个有钱的熟客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客流量。薄利多销，才是王道。用平价的蒸饺引流，打出名气和口碑，等客源稳定了，再推出一些高利润的精品菜肴。对，就这么干！他麻利地将蒸饺打包，走到谢欢欢面前。 “美女，一共十五个蒸饺，三个虾仁的，十二个猪肉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新店开业，搞活动。虾仁的六块一个，猪肉的三块一个，一共收您……五十四块就行。” “哇！这么便宜？” 谢欢欢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怎么也得百八十块呢。毕竟这家店的门面一看就不便宜。没想到价格这么亲民。旁边的范志伟听到这个价格，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六块？三块？这小子疯了吧！光是成本都不止这个价！他这是赔本赚吆喝啊！范志伟气得直跺脚，心里大骂陈汉是个搅乱市扬的傻叉。 “帅哥老板，你人真好！” 谢欢欢美滋滋地扫码付了钱，接过蒸饺，还俏皮地对着陈汉抛了个飞吻。 “下次我还来哦！” 说完，她戴上头盔，骑上心爱的小电驴，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街角。陈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大好。五十四块，换来一个潜在的忠实顾客，以及她在整个医院的口碑传播。这笔买卖，血赚！他转头，看了一眼气得脸都绿了的范志伟，心情更好了。陈汉看着柜台上那个大红色的铁皮捐款箱，陷入了沉思。引流的问题，靠降价解决了。但利润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总不能一直做亏本买卖。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捐款箱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他要搞一个全新的营销模式。一个……让顾客心甘情愿，甚至抢着多花钱的模式！他把那个红色的铁皮箱子拿了过来，撕掉了上面“爱心捐款箱”的标签。然后找来一张红纸，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关爱箱】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本店蒸饺，良心定价，只为分享美味。” “若您觉得物超所值，欢迎随缘投喂。” “您的每一份‘关爱’，都是小店坚持下去的动力。” 没错，他要搞的就是“互宠”模式！我不把价格定死，我给你一个超值的体验，让你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然后，我再给你一个表达感谢和支持的渠道。你吃爽了，心里过意不去，自然就会往这个箱子里投钱。投多少，全凭自愿。投十块八块，是人之常情。投一百两百，那是对我厨艺的认可。万一要是来了个不差钱的富婆大姐，吃得龙颜大悦，随手“关爱”个万儿八千的…… 甚至是一个亿的小目标！嘶！陈汉想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玩法，简直太刺激了！不仅考验厨艺，更考验人性！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这年头，消费者要的是什么？是体验感！是参与感！是被尊重的感觉！你把价格定得高高的，就算东西再好，顾客心里也总有点被宰的不爽。但你把价格放低，把选择权交给他，让他自己来决定这顿饭到底值多少钱。性质就完全变了！行，就这么定了！陈汉将“关爱箱”郑重地摆在了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做完这一切，他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第27章晴晴邀请陈老师吃饭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洒在孩子们的小脸上。正是午睡后的水果加餐时间。今天的福利是又大又甜的草莓，孩子们吃得不亦乐乎，小嘴巴上都沾满了红色的果汁。 “小朋友们，慢点吃，不要噎到了哦。” 陈怡儿拿着湿纸巾，温柔地帮一个小胖墩擦了擦嘴，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她真的很喜欢孩子，也热爱这份工作。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尿意袭来。陈怡儿跟旁边的搭班老师交代了一声，匆匆走向了洗手间。幼儿园的洗手间被刷成了天蓝色，小小的隔间，小小的马桶，一切都是迷你可爱的尺寸。陈怡儿走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关上了门。就在她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隔壁的隔间门，被一只小手“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确定外面没有老师后，才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是陈小晴。她今天扎着两个可爱的丸子头，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小家伙趴在隔间的门上，小耳朵贴着隔板，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确认了里面的人是陈怡儿老师后，她清了清嗓子，伸出肉乎乎的小拳头。 “咚！咚咚！” 她敲了敲隔板。正在放空思绪的陈怡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谁呀？” 她下意识地问。隔壁传来一个奶声奶气，又刻意压低的声音。 “陈老师，是我呀，我是晴晴。” 陈怡儿愣了一下，随即感到有些好笑。这小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晴晴？你怎么在这里呀？不去吃草莓吗？” “嘘！” 晴晴的小奶音里透着一股子神秘。 “老师你小点声，我是偷偷跟过来的。” 陈怡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你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隔壁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陈老师，我叔叔开了一个美食店哦！” 晴晴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好像开店的是她自己一样。 “真的吗？” “对呀对呀！” 晴晴的语气非常肯定。 “我叔叔可厉害啦！” 陈怡儿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晴晴的下一句话就抛了过来。 “陈老师，我叔叔说，想请你晚上去他的店里吃饭饭。” 轰！陈怡儿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了一下。陈汉……要请我吃饭？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你叔叔……他……他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陈怡儿的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变的羞涩。 “哎呀！” 晴晴的小奶音里带上了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叔叔他害羞嘛！他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让我这个宇宙第一无敌小可爱来替他邀请你呀！” 噗嗤。陈怡儿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小人精，还宇宙第一无敌小可爱。不过，陈汉会害羞？她脑海里浮现出陈汉那张脸，怎么也无法把他和“害羞”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转念一想，这家伙，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挺纯情的。心里的那点疑虑，瞬间就被甜蜜给取代了。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好呀，那……那老师就答应了。” “耶！太棒啦！” 隔壁传来晴晴的欢呼声。 “那我们说好啦，晚上老师你跟我一起走哦！” “嗯，好。” 陈怡儿柔声应道。 “对了老师。”晴晴临走前，还不忘补充一句。 “我叔叔现在只会做蒸饺哦，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他呀！” 那语气，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的模样。陈怡儿靠在隔板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不会的，只要是你叔叔做的，老师都喜欢吃。” …… 下午，孩子们都去活动室做游戏了。陈怡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滑梯上，拿出手机，点开了和闺蜜李慧慧的微信聊天框。【陈怡儿：慧慧，今晚的烤肉局，我不去了啊。】消息发出去没几秒钟，李慧慧的回复就弹了过来，一连串的问号。【李慧慧：？？？】【李慧慧：陈怡儿你搞什么飞机？说好的请我吃肉呢！你敢放我鸽子？】陈怡儿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陈怡儿：嘿嘿，今晚有约会啦~】后面还跟了一个俏皮的吐舌头表情。【李慧慧：约会？？？】【李慧慧：卧槽！你跟谁约会？你哪来的狗男人？！】看着“狗男人”三个字，陈怡儿的脸颊又是一热。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了。【陈怡儿：是晴晴的叔叔，陈汉。】【陈怡儿：他开了个饭馆，想请我过去吃一下。】屏幕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陈怡儿甚至能想象到李慧慧此刻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果然。【李慧慧：陈怡儿！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李慧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眼光能不能好一点！开个什么破饭馆，能有什么出息？】【李慧慧：你可是我们幼儿园的园花！追你的人从城西排到城东！你在做什么？！】看着闺蜜发来的一连串语音，陈怡儿叹了口气。她知道慧慧是为她好。李慧慧是她的大学室友，也是她现在合租的闺蜜，关系铁得不能再铁。在李慧慧看来，陈汉这种开饭店的没什么出息。但陈怡儿不这么觉得。她回复道。【陈怡儿：慧慧，你不了解他。】【陈怡儿：陈汉之前在公司上班的。】【陈怡儿：我觉得，能放弃稳定的高薪工作，去追求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很酷啊。】【李慧慧：酷？酷能当饭吃吗？】【李慧慧：他怡儿，你醒醒吧！爱情不能当饭吃，但饭真的很难吃！】陈怡儿看着这条消息，没有再回复。价值观不同，多说无益。她懂闺蜜的担忧，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陈怡儿：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陈怡儿：烤肉下次补给你，双倍的！】发完这条消息，她关掉了手机，不再去看李慧慧可能会发来的“咆哮”。她将手机揣回兜里，仰起头，靠在滑梯冰凉的塑料板上。天空很蓝，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着。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半是紧张，一半是期待。陈汉这个木头。终于开窍了吗？居然知道让晴晴来当僚机，邀请自己吃饭了。这算是……正式的约会邀请吗？他是不是也喜欢我？是不是打算今晚跟我表白？如果他表白了，我要怎么回应？是立刻答应，还是矜持一下，考验考验他？万一…… 万一他只是单纯地想请自己这个“老师”吃顿饭，感谢自己对晴晴的照顾呢？那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了？啊啊啊！好烦！陈怡儿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感觉心里像是揣了一窝小兔子，七上八下，乱蹦乱跳。要不要主动一点？给他一点暗示？可女孩子家家的，太主动了会不会显得不矜持？万一吓到他怎么办？可要是不主动，就他那个比钢铁还直的直男思维。万一get不到自己的点，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陈怡儿纠结地叹了口气。谈个恋爱，怎么比带一群熊孩子还累心啊！第28章陈老师顺其自然这个消息让她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的身影。结果今天，他就让晴晴来约自己吃饭了！陈怡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两只脚在滑梯上乱蹬。算了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对，就顺其自然。 …… 与此同时，“小陈饭馆”的后厨里。陈汉正站在巨大的案板前，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面前摆着好几个不锈钢大盆。盆里装着剁得细碎的猪前腿肉、翠绿的韭菜、清甜的白菜、还有金黄的鸡蛋碎。这些都是制作蒸饺的馅料。旁边一个更大的盆里，是已经发酵好的面团，白白胖胖的，散发着淡淡的麦香。今天他的目标，是包出七百个蒸饺的量。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但陈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充满了干劲。就在他专心致志地调制馅料时，饭馆的玻璃门被推开了。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七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 “就是这家店吗？看着……好小啊。” 一个瘦高的护士小声嘀咕。 “欢欢说了，店不在大小，好吃就行！我跟你们说，她带回去的那个蒸饺，简直绝了！” 另一个圆脸护士迫不及待地反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们是江城第一中心医院的护士，也是谢欢欢的同事。吃了谢欢欢打包的蒸饺后，一群人被征服，便约好了一起下班过来大吃一顿。 “哇，先看看价格！” 一个戴眼镜的护士眼尖，第一个冲到了价目表前。 “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三鲜蒸饺……都只要3块钱一个？” “这个价格在市中心，简直是良心价啊！” “不贵不贵，今天可以放开肚子吃了！” 女孩们看着价格牌，惊喜地议论起来。听到外面的动静，陈汉从后厨走了出来。他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手。 “欢迎光临，几位想吃点什么？” 当女孩们看清陈汉的脸时，现扬瞬间安静了下来。好……好帅！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身材挺拔，简单的白T恤和围裙也挡不住那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明明是开饭馆的，却有着不输给明星的颜值和气质。 “咕咚。” 不知道是谁，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我靠，这老板也太帅了吧？” “救命，我感觉我恋爱了。” “一个男人，又会做饭，又长得帅，这是什么人间绝色？” 陈汉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们，等待着点单。一个身材最为丰满，看起来最大气的护士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豪迈地一挥手。 “老板！” “你这四种馅料的蒸饺，每样给我们来十个！” “先上四十个！” 四十个？陈汉心中一喜。这可是大客户啊！ “好的，请稍等。” 他点点头，转身返回后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女孩们又炸开了锅。 “哇，他刚刚是不是对我笑了？” “醒醒，他那是职业微笑。” “哎，你们快看那个箱子！” 一个女孩指着收银台旁边的一个木头箱子。箱子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小店不易，随缘关爱】。 “噗，这老板还挺有意思的。” “关爱箱？是怕我们不给钱吗？” “不是啦！我看懂了，老板这是希望我们要是觉得好吃，就多给点，支持一下他的小店。” “有道理，就冲老板这个颜值，我也得给他‘关爱’一下，可不能让他干倒闭了！”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天天来‘关爱’他！” 之前那个丰满的护士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这哪是关爱啊，我看你们是想包养人家老板吧？” “哈哈哈哈！” 一群女孩笑作一团。很快，四盘热气腾腾的蒸饺就被端了上来。每一只蒸饺都皮薄馅大，隔着皮都能看到里面饱满的馅料。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食欲。 “小心烫。” 陈汉放下蒸饺，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谢谢老板！” 女孩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睛却都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蒸饺。顾不上烫，一个女孩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猪肉大葱馅的，蘸了点醋，一口塞进了嘴里。 “唔！好吃！”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喊道。 “太好吃了！皮薄馅足，一口下去全是肉汁！”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下筷。一时间，小小的饭馆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这个韭菜鸡蛋的也好香啊！” “三鲜的绝了！里面有大虾仁！” “老板！再给我们来二十个！十个猪肉大葱，十个三鲜！” 四十个蒸饺，很快就被一扫而空。她们又追加了二十个。没过一会，七个女孩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结账的时候，她们不仅付了餐费。还叽叽喳喳地围在那个“关爱箱”前，每个人都塞了点钱。送走这群活泼的客人，陈汉开始收拾桌子。当他擦到收银台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关爱箱。这一看，他愣住了。箱子里，竟然静静地躺着七张红色的百元大钞。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便签纸。陈汉拿起纸条，展开。上面是一行娟秀漂亮的字体。【老板，这700块是我们的‘关爱’，请务必收下。】【千万不要让这么好吃的店关门呀！——一群被你颜值征服的小护士。】陈汉捏着纸条，心里美滋滋的。好家伙。自己这算是……被一群小丫头给“包养”了？这个营销策略，效果不错嘛！第29章脾气又臭又硬的舅舅他小心翼翼地把钱和纸条放进箱子里，这可是小店收到的第一笔“投资款”，意义重大。收拾完桌子，擦干净地面，陈汉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他卷起袖子，走进了后厨。冰柜里，还有将近二十斤的馅料等着他处理。剁肉，剁菜，搅拌，调味。这是一个极其耗费体力的过程。陈汉挥舞着两把大菜刀，砧板上发出“梆梆梆”声。没过多久，他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胳膊也开始发酸，发胀。真累啊。他停下来，甩了甩酸痛的手臂，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开店，真不是人干的活。要是晴晴快点长大就好了。陈汉忍不住开始幻想。等小丫头长到十四五岁，就能来店里帮忙了。到时候，他这个当叔叔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个甩手掌柜。每天坐在门口，喝喝茶，看看报，收收钱。小丫头在后厨累死累活地包饺子。嗯，想想就美滋滋。陈汉正沉浸在自己“剥削”侄女的美好幻想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嗡嗡嗡——” 他擦了擦手，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刘建国。陈汉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舅舅？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刘建国是陈汉的亲舅舅，市刑警队的一个小领导。为人嘛，怎么说呢。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从小到大，陈汉没少挨他的训。小时候调皮捣蛋，被他抓到就是一顿胖揍。长大了，他又开始念叨工作，念叨前途。总之，在刘建国的眼里，陈汉就是个不求上进，需要时刻敲打的“废柴”。不过陈汉也知道，舅舅虽然嘴巴毒，脾气爆，但心是好的。当哥哥嫂子出事，也是他跑前跑后，帮忙处理各种繁杂的后事。对自己和晴晴，也是发自内心地关心。陈汉深吸一口气，划开了接听键。 “喂，舅舅。” “喂！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舅舅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咆哮声，震得陈汉耳朵嗡嗡作响。得，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舅舅，您这大中午的，火气怎么这么大？”陈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无奈地问道。 “我火气大？我还不是为你个小兔崽子操心？” 刘建国哼了一声，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问你，最近那些亲戚，还有没有去找你们麻烦？” “没有了，舅舅，都消停了。” “那就好！那群王八蛋要是再敢上门，你直接给我打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刘建国恶狠狠地说道。 “晴晴呢？那丫头怎么样了？在新学校还习惯吗？” “挺好的，她很喜欢新学校，交了好几个新朋友。”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陈汉知道，正题要来了。果不其然。 “陈汉啊，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这么混着。” 刘建国的声音变得语重心长。 “你舅妈托人给你物色了个姑娘，人姑娘是小学老师，长得水灵，性格也好。” “跟你年纪差不多。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陈汉一听，头都大了。 “舅舅，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刘建国粗暴地打断了他。 “除了这事，还有个更重要的事！” “我托老战友给你在水利局找了个工作，事业编制！” “虽然刚进去工资不高，但那是铁饭碗！稳定！体面！干一辈子都不愁！” “你赶紧把现在那个乱七八糟的活辞了，下个星期一就去单位报到！” 陈汉听着电话里舅舅的话，只觉得一阵哭笑不得。辞了？他这小店才刚开业，正红火呢。他上哪辞职去？自己辞自己吗？ “舅舅，谢谢您的好意。” 陈汉耐着性子解释道。 “但是，我现在不准备找工作。” “什么？！”刘建国的音量瞬间拔高了八度。 “你不找工作你想干嘛？你想上天吗？！” “我开了个店。” “开店？开什么破店！” 刘建国的语气充满了鄙夷。 “就你那三脚猫的厨艺，开店？你开的店能吃吗？别干两天就倒闭了！” “舅舅，我店里生意还不错。” “不错？不错个屁！你懂什么叫生意吗？” “现在这大环境，十家店倒闭九家！剩下一家还在苟延残喘！” 刘建国在电话那头唾沫横飞。 “我告诉你陈汉！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就你这样的，只有进了体制内，才有出路！” “放着好好的事业编不要，去开什么破饭馆？你脑子是不是被门给夹了？” “我不管！下周一，你必须去给我报到！不然，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舅舅！” 听着舅舅的咆哮，陈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知道舅舅是为他好。但这种自以为是、强加于人的“好”，他不需要。 “舅舅，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我不会去水利局，我也很喜欢我现在做的事情。” “你……你个小兔崽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刘建国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去还是不去！” “不去。” 陈汉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好！好！好！”刘建国怒极反笑。 “你翅膀硬了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那破店能开几天！” “以后你别想我管你！你就饿死在外面吧！”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地挂断了。陈汉拿着手机，沉默了几秒。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打开设置，找到了刘建国的号码，直接设置了静音。他把手机扔到一旁，重新拿起菜刀。 “梆梆梆！” …… 另一边。刘建国铁青着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瞪着手里的电话，像是要把它瞪出个洞来。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这个小兔崽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辛辛苦苦给他找了个铁饭碗，他居然还不乐意？” “要开什么破店？他能有什么出息！”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一个中年女人无奈地看着他。女人叫杨花欣，是刘建国的妻子，也就是陈汉的舅妈。她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风韵犹存。 “老刘，你又跟孩子发什么火？” 杨花欣柔声劝道。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总拿老一套去要求他。” “有想法？他有什么狗屁想法！” 刘建国一听更来气了，指着杨花欣的鼻子就骂。 “就是你们这群娘们从小惯的！把他给惯坏了！无法无天！” “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去走独木桥！” “现在这搞餐饮的，能有几个赚钱的？不赔死就不错了！” 杨花欣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刘建国，你说话就说话，别指手画脚的。” 她站起身，走到刘建国面前。 “我告诉你，小汉想做什么，那是他的自由。” “我们做长辈的，就应该多支持他，而不是像你这样，就知道打压他！” “我打压他？我是为他好！”刘建国梗着脖子吼道。 “为他好？为他好就是逼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吗？” 杨花欣冷笑。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房间。刘建国捂着火辣辣的脸，直接被打懵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老婆。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杨花欣柳眉倒竖，气扬全开。 “刘建国我把话给你放这儿！” “小汉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他决定的事，谁也别想改变！” “你要是再敢逼他，再敢找麻烦，把他逼得走了歪路，我告诉你……” 杨花欣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也别想再上老娘的床！” 刘建国的脑海里，浮现出家里阳台上那个搓衣板。膝盖，开始隐隐作痛。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怒火给咽了回去。 “行！行！算你狠！” 刘建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管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改天，必须抽个时间，亲自去那个“破店”看一看。他非要当面好好“教育教育”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可！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第30章这天儿是真要命风是热的。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嘶，这天儿是真要命。” 陈汉感受着这股子闷热，心里琢磨着，等过两天钱再多点，必须得给店里安个空调。不然这大夏天，客人吃饭都坐不住。自己也遭罪。就在这时，范志伟从隔壁探了出来。他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溜溜达达地晃悠到了陈汉的店门口。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哟，小陈老板，歇着呢？” 范志伟伸长了脖子，往店里空荡荡的桌椅扫了一圈，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怎么样啊？今天生意如何？” 他这副样子，摆明了就是来看笑话的。毕竟，新店开业，最难的就是头几天。没人气，没口碑，能有几个客人就不错了。他早就等着看陈汉门可罗雀，哭爹喊娘的样子了。陈汉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扇着扇子。 “还行吧。”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就赚了一千多点。” “晚上，应该还能再来一波。” “噗——” 范志伟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他指着陈汉，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一千多？小陈老板，你这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呢？” “我说你这年轻人，年纪不大，吹牛的本事倒是不小！” “还再来一波？你知道一千多是什么概念吗？” “我这店开了多少年了，一天能卖个一千多，都得是生意好的时候了！” 他觉得陈汉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陈汉懒得跟他废话。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划开屏幕，直接点开了微信的收款记录页面。然后，把手机递到了范志伟的眼前。 “自己看。” 范志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凑近了脑袋，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屏幕。屏幕上的收款记录清晰地排列着。 “那边箱子里还有600块呢。” 范志伟听到这话，眼神瞄向那边的箱子。这怎么可能！这才几点？一个刚开业两天的破店，就这一会，就卖了一千四百块钱？这他妈是印钞机吗！ “不……不可能！” 范志伟的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收款的图！对！肯定是P的！” 他指着手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现在的年轻人，为了点面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找人P张图，糊弄鬼呢！” 陈汉都气笑了。跟这种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他收回手机，都懒得再解释一个字。就在范志伟还想继续嚷嚷的时候。 “嘎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红色的电动三轮车，载着满满一车人，停在了马路对面。车上跳下来六个汉子。他们个个穿着沾满灰尘和泥点的工装，皮肤被晒得黝黑。一看就是附近工地上干活的建筑工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很亮。他手里拿着手机，一边看导航，一边抬头四处张望。 “应该就是这儿了。” “老张，是哪家啊？我这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一个年轻点的工人摸着肚子嚷嚷道。 “导航上说叫‘小陈饭馆’，找找看。” 老张抬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范志伟。他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你这是饭馆吧？”老张开口问道。范志伟一愣。紧接着，他心里乐开了花。嘿！生意自己送上门了！他立刻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对对对！我就是老板！”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去拉老张的胳膊，想把人往自己店里带。 “几位大哥，里边请！我们店的烩面，那可是方圆十里一绝！” “汤鲜面劲道，保准你们吃得舒坦！” 老张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手。他有些不耐烦地拨开范志伟。 “我们要找的是卖蒸饺的那个陈老板，不是你。” 旁边一个工人也探过头来，一脸嫌恶地看着范志伟。 “你这烩面店，我们可不敢吃。” “上次工地的李二牛就是吃了你家的面，回去拉了一晚上，第二天活都干不了！” 另一个工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听说你家那后厨脏得跟猪圈似的，谁敢吃啊！” “我们是来找小陈老板的，听说他家的蒸饺，那才叫一个绝！” 工人们七嘴八舌，话里话外全是对范志伟的鄙夷。范志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整个人都傻了。这些人……感情是来找陈汉的？而且，还是听别人推荐来的回头客？不对！绝对不对！范志伟的脑子飞速运转。他这店才开第二天！哪来那么多的回头客？还一传十，十传百的？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这纯粹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一个念头，猛地在他脑海里炸开。演戏！这绝对是演戏！这个姓陈的小子，肯定是花钱请来的托儿！对！肯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怎么卖一千四？不然怎么解释这帮人指名道姓地要找他？还顺带着踩自己一脚？这剧本写得也太明显了吧！想到这里，范志伟不怒反笑。他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自己的门框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出戏，能演到什么时候。花钱请演员，制造生意火爆的假象，这种低级的营销手段，他见得多了。今天，他非要戳穿这个骗局不可！第31章我看你演到什么时候 “继续演。” 他甚至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对准了马路对面。镜头里，那几个工人正一脸嫌弃地绕开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陈汉的小店走去。范志伟心里冷哼。还演得挺全套。连嫌弃我的表情都这么到位，不去横店当群演真是屈才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姓陈的小子，到底花了多少钱请来这么一帮“实力派”演员。等会儿就把这视频发到业主群里，发到本地的美食论坛上。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家所谓的网红店，到底是怎么靠着下三滥的手段欺骗顾客的！ …… 小陈饭馆里。六个穿着工装的汉子，鱼贯而入。他们让原本就不大的小店显得更加拥挤。陈汉没有半点嫌弃。 “几位大哥，想吃点什么！”陈汉笑着说道。为首的老张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汉。又看了看店里干净整洁的环境。他确认道：“你就是小陈老板吧？” “对，我就是。”陈汉点点头。老张脸上的皱纹瞬间笑成了一朵菊花，那态度，跟刚才在范志伟面前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热情地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陈汉。 “哎呀，可算是找对地方了！” “小陈老板，我们是郑山壮，壮哥介绍过来的！” 陈汉脑子里浮现出之前来的那几个的工地大哥。原来是回头客介绍来的！陈汉心里一暖，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原来是朋友介绍！那可都是自己人！快，快里边请，别站着！” 老张哈哈大笑，拍着身边工人的肩膀介绍道。 “壮哥跟我们说，你这儿的蒸饺，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都比不上的绝世美味！” “还说他们工地的王总，吃了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地夸！” “我们这帮兄弟，今天特意下了工就赶过来，就想尝尝这传说中的蒸饺到底有多神！” 这话一出，陈汉身后的几个工人也都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壮哥都快把这儿夸上天了！” “说是什么‘此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陈汉被他们这番吹捧给逗乐了，连忙摆手。 “壮哥太夸张了，就是些家常便饭，大家喜欢吃就行。” 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从墙角拖出几张凳子，亲自给他们一一摆好。 “来来来，大哥们都坐，别客气！” 工人们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平时下馆子，哪个老板不是嫌他们脏，恨不得离他们八丈远。现在陈汉这个年轻帅气的小老板，竟然亲自给他们拉椅子。几个人顿时都有些手足无措，受宠若惊。 “哎哟，老板，使不得使不得！” “我们自己来就行！” “你太客气了！” 老张更是感动得不行，一把按住陈汉的肩膀。 “小陈老板，你这人，能处！” 陈汉笑着说：“大家出门在外干活都不容易。” “我这也就是开个小店混口饭吃，能让大哥们吃得舒坦，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这话说得朴实，却一下子说到了工人们的心坎里。几个人脸上的拘谨都消散了不少。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老板，拿菜单！”老张大手一挥。陈汉把价目表指给他们看。 “大哥，菜单就在墙上，你们看想吃点啥。” 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墙上的价目表。当看到价格时，店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个年轻点的工人，悄悄拉了拉老张的衣角，压低声音说。 “张哥……有点贵啊。” “是啊，一个虾仁的，都够我吃一顿午饭了。” “咱们六个人，一人一笼，要多少钱啊……” 他们的声音虽然小，却清晰地传到了陈汉的耳朵里。陈汉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价目表定价还没改呢！ “几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来得太巧了！” 老张他们都是一愣。 “怎么了老板？” 陈汉指着价目表解释道： “我这店刚开业！” “这新价目表还没来得及换上去呢！” “都怪我，都怪我！” 说着，他直接拿起一支马克笔，走到墙边，刷刷几下，在原来的价格上画了几个大大的叉。然后在旁边写上了新的价格。【猪肉大葱蒸饺：3元/个】【虾肉玉米蒸饺：6元/个】【三鲜蒸饺：3元/个】【韭菜鸡蛋蒸饺：3元/个】写完，他转过身，对着目瞪口呆的工人们，爽朗地笑道： “这才是今天的价格！” “猪肉馅的，三块钱一笼！虾仁的，六块！” “我陈汉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薄利多销，广交朋友！” 六个壮汉，全都石化了。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个新价格，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出现幻觉了。三块钱一个的猪肉蒸饺？六块钱一个的大虾仁蒸饺？这……这不是在做梦吧？现在的物价，三块钱能在路边买两个素包子就不错了！他这个个皮薄馅大，还带肉的，才卖三块钱？这不光是亏本了，这简直是往死里亏啊！老张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上去，激动地抓住陈汉的胳膊。 “小陈老板！你这是干啥啊！” “你这个价格，别说赚钱了，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啊！”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占你这个便宜！必须按原价算！” 其他工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老板！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让你亏本的！” “你快把价格改回去！不然我们今天就不吃了！” 他们是真的急了。他们虽然穷，但是有骨气。看着他们群情激动的样子，他用力地按住老张的手，真诚地说道： “大哥！你们听我说！” “钱是赚不完的，但朋友是无价的！” “你们是壮哥介绍来的，那就是看得起我陈汉。我还能为了几块钱，让朋友们吃不尽兴吗？” “你们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多带点兄弟过来捧扬，那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他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既给了工人们台阶下，又显出了自己的豪爽。一个年轻工人眼眶都红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妈的！这叫什么？这就叫格局！” “小陈老板这才是真正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好老板啊！” “就冲老板你这份心意，以后我们工地的食堂，不吃了！天天下班就来你这儿！” 老张也是感慨万千。他重重地拍了拍陈汉的肩膀，叹了口气。 “小陈老板，你这人……唉，哥哥我不知道说啥好了。” “你放心，你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们兄弟几个，今天就不跟你客气了！” 老张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吼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嘛？点餐！” “今天让小陈老板见识见识，咱们建筑工人的饭量！” 气氛瞬间被点燃。 “好嘞！” “老板！猪肉的，先给我们来五十个！” “虾仁的也来二十个尝尝鲜！” “对对对！一共七十个！先垫垫肚子！” “不够再加！” 工人们的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 …… 店门外。范志伟举着手机，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讥讽，慢慢变成了错愕。他将店里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一开始，他还在心里冷笑。 “演，真能演。” “这台词谁写的？这情绪调动得，不去春晚演小品都可惜了。” “还降价？还交朋友？我呸！这剧本也太假了吧！” 但是，看着看着，他心里的那份笃定，开始动摇了。那几个工人脸上的表情，太真实了。最关键的是，陈汉那个小子…… 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那么自然，那么真诚。难道…… 难道这些人，真的不是托儿？难道他这破店的蒸饺，真的有那么好吃，好吃到能让一个大老板都震惊？范志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这个姓陈的，就太可怕了。他不仅有手艺，还有脑子。自己跟他斗？范志伟的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气。第32章怎么入口就化了陈汉动作麻利。揉面，擀皮，包馅，上锅。一气呵成。不过五分钟的功夫，七笼热气腾腾的蒸饺，就端上了桌。一共七十个。白白胖胖的蒸饺挤在一起，冒着香气。 “来，趁热吃！” 陈汉笑着招呼。工人们早已经等不及了，一个个伸出筷子，也顾不上烫嘴，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嗷……烫烫烫！” 一个年轻工人被烫得直吸凉气，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他就是不舍得吐出来。嘴巴快速地咀嚼着。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嘴里的动作，停了。整个人，呆住了。 “我操！” 他含糊不清地爆了句粗口，用力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 “这……这是什么猪肉？！” “怎么……怎么入口就化了？！” 其他人见他这副模样，也都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猪肉蒸饺。瞬间，整个小店里，只剩下赞叹。 “妈的！这味道绝了！” “这猪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香得人舌头都快掉了！” “还有这个葱！是葱吧？怎么一点辛辣味都没有，反而脆生生的，带着一股子清甜？” 陈汉笑着解释。 “这不是普通的猪肉，是没断奶的小乳猪后腿肉，所以口感特别嫩。” “葱也不是普通的大葱，叫千寿葱，本身就带着甜味，能最大程度激发猪肉的鲜香。” 工人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小乳猪？千寿葱？这些名词他们听都没听过。但他们知道一点。这玩意儿，绝对便宜不了！可这么金贵的食材，做出来的蒸饺，小陈老板居然只卖他们十块钱一笼？一时间，工人们心里五味杂陈，除了感动，更多的是过意不去。老张没说话。他夹起了一个玉米虾仁的。他吃过的馆子多，见识也广。他倒要看看，这十五块一笼的蒸饺，又能高级到哪里去。一口咬下。饺子皮薄馅大，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饱满的玉米粒提供了清甜的口感。而最让他震惊的，是里面的虾肉！老张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咀嚼的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眉头紧锁，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老张，咋了？不好吃？”一个工人问道。老张没理他，闭上眼睛，仔细品味。那虾肉的口感…… 根本不是普通虾仁那种松散或者硬邦邦的质感。而是无比的紧致，Q弹，带着一股鲜甜和韧劲。这不是虾！绝对不是普通的虾！老张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盯着手里剩下的半个蒸饺，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这不是虾仁……” “这是……龙虾肉！” “我操？！” “龙虾肉？！” “老张你没开玩笑吧？这玩意儿是龙虾肉做的？” 工人们全都惊了，纷纷放下手里的猪肉蒸饺，去夹那个金黄色的玉米虾仁饺。 “真的是龙…龙虾肉！” “这口感！跟我上次公司组织在五星级酒店吃的澳洲大龙虾，一模一样！” “不对，比那个还好吃！那个有点死，这个是活的！” 老张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澳国空运过来的那种大龙虾。” 他看着陈汉，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 “这玩意儿，在原产地差不多就要三百块一斤。” “空运到咱们这儿，加上损耗，活的怎么也得卖到五百块往上！” “而且能买到的地方，极少！” “小陈老板，你……” 老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用五百块一斤的澳洲龙虾肉做馅，一个卖六块？这已经不是亏本了。这是在做慈善啊！工人们也都傻眼了。他们看着盘子里的蒸饺，再看看一脸淡然的陈汉，手里的筷子都有些颤抖了。 “我的妈呀，我刚刚吃了啥？我吃了龙虾？” “六块一个……小陈老板，你这是要关门的节奏啊！” “不行不行！这饺子不能吃了！再吃下去，咱们成罪人了！” 一个工人开玩笑地说道。 “怕啥！趁老板还没关门，咱们赶紧吃！今天我非得吃一百个！把本吃回来！”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呸！我说什么屁话呢！我们吃得越多，老板不就亏得越多，关门越快吗！”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就在这时。 “吱呀——” 一个骑着脚蹬三轮车的大爷，停在了店门口。大爷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他一眼就看到了正狼吞虎咽的工人们。那吃相，太香了。香得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嚯！这帮小伙子吃得可真带劲！” 牛大爷心里盘算开了。最近广扬舞队里新来了几个俏老太，他正愁没机会表现呢。这不就是个好机会？买点这家的蒸饺过去，绝对能博得一片好感！想到这，牛大爷把车一锁，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店里。 “小伙子，生意兴隆啊！” 牛大爷嗓门洪亮。 “你这蒸饺怎么卖的？” 陈汉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牛大爷眯着眼看了看。 “嘿！还真不贵！” 牛大爷乐了。在他看来，三块钱一个，那跟白送没什么区别。 “小伙子，给我每样来十个！” “对，一共四十个！” “打包带走！” 牛大爷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气。 “好嘞，大爷您稍等！” 陈汉手脚麻利地开始打包。工人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大爷，真有钱！一开口就是四十个！很快，五个打包盒装好了。 “大爷，一共一百五十块。” “啥玩意儿？” 牛大爷掏钱的动作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 “多少？” “一百五十块。”陈汉重复道。牛大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指着价目表，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不都是三块钱一个？怎么要一百五十了？你小子想宰我？” 这…… 陈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大爷，您看清楚，您是每样来十个。” “猪肉的3块，韭菜的3块，三鲜3块，这没错。” “但您还要了玉米虾仁的，那个是六块一个。” “正好150块。” 牛大爷顺着陈汉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后面那个刺眼的价格。他顿时有点尴尬。 “咳咳……行！” 店外的范志伟，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鼻子都快气歪了。妈的！一百五十块！就这么一个老头，一单就卖了一百五十块！这得赚多少钱？少说一百块！他心里那股酸水，不停地往上冒。第33章再来搓一顿！桌子上七个蒸笼叠得老高，盘子里比脸都干净。有个工人甚至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粘在盘子上的一点点蒸饺皮给揭下来，塞进了嘴里，一脸的满足。 “嗝……” 老张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感叹。 “舒坦！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蒸饺！” “是啊，就是不知道下次啥时候能再来搓一顿了。”另一个工人有些发愁。十块钱一笼，对他们来说，偶尔奢侈一下还行，天天吃可真吃不起。陈汉走过来收拾桌子，他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放在柜台上的捐款箱。里面还是空空如也，一毛钱都没有。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望。看来，想靠这个完成任务，还是太天真了。他叹了口气，端着盘子转身走向后厨。就在陈汉进后厨的一瞬间，老张冲其他几个工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迅速凑到了一起，嘀嘀咕咕。 “咋样？我说得没错吧？小陈老板是个好人。” “没错，看他那捐款箱，估计是想做点好事。” “那咱们也不能没点表示啊！” “对！咱们虽然穷，但不能没良心！” 老张拍板决定：“行！就这么定了！” 他掏出自己那破旧的钱包，从里面翻了半天，翻出几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钞票。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一张绿色的五十。还有一张蓝色的二十。这是他下半个月的生活费。他咬了咬牙，把钱叠了叠，趁着陈汉还没出来。快步走到柜台前，迅速地把钱塞进了那个红色的捐款箱里。塞钱的动作很快，甚至有点做贼心虚的紧张。其他五个工人也纷纷点头。他们没老张那么“大方”，但也都掏出了自己的心意。十块的，二十的，皱巴巴的纸币，一个接一个地被塞进了那个原本空无一物的箱子里。而这一切，又被马路对面的范志伟看了个正着。他的大脑，宕机了。手机“啪嗒”一下从手里滑落，差点摔在地上。他看到了什么？那帮“演员”，竟然在给“导演”塞钱？这他妈是什么操作？哪有演员自掏腰包给剧组捐款的？疯了吧！范志伟死死地盯着那个捐款箱。红的，绿的，蓝的…… “难道……他们不是托儿？” “难道……这饺子，真的就那么好吃？”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范志志用力地摇着头。 …… 与此同时，天使城广扬。夕阳红广扬舞大赛的音乐震天响。一群大爷大妈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正跟着节奏扭动着身躯，一个个神采飞扬。牛大爷提着那五盒“天价”蒸饺，穿过人群，目标明确地走向了舞队的“队花”——王芳丽。王芳丽今天穿了一身紧身的红色舞衣，身段妖娆，是全扬的焦点。 “芳丽！” 牛大爷挤了过去，献宝似的把手里的蒸饺往前一递。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等会儿比赛，咱俩搭档，保准拿第一！” 王芳丽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塑料袋，还有那几个廉价的打包盒，好看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她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老头。正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冲她笑得一脸殷勤。那是舞队的另一个追求者，老钱头。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牛大头！你可拉倒吧！” 王芳丽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生怕沾上牛大爷身上的“土气”。 “你看看人家老钱头，送的是玫瑰花！多浪漫！” “你呢？提着一兜子蒸饺就来了？你是觉得我没吃过早饭还是怎么着？” “土！太土了！” “跟你搭档，我丢不起那个人！” 说完，王芳丽扭着腰，头也不回地朝着老钱头的方向走去。牛大爷彻底石化了。他的心，碎得跟饺子馅似的。他看着王芳丽接过老钱头的玫瑰花，笑得花枝乱颤，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他默默地走到广扬角落的一个石凳上坐下，背影萧瑟，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不就是蒸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不稀罕给你吃呢！” 他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干脆打开了其中一个打包盒。这是三鲜馅。瞬间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妈的！老子自己吃！撑死我自己！” 他恶狠狠地夹起一个蒸饺，塞进了嘴里。下一秒。牛大爷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鲜！极致的鲜美！ Q弹的虾仁，脆爽的马蹄，还有嫩滑的肉馅，混合着浓郁的汤汁，在他的口腔里瞬间爆炸！他活了六十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他哭了。不是因为被王芳丽拒绝而伤心。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个饥饿的年代。那时候，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穷得揭不开锅。为了让他活下去，母亲去挖草根，去扒树皮，煮成糊糊喂给他吃。那苦涩的味道，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大口地咀嚼着嘴里的蒸饺。 “妈……” “要是您当年……能吃上这么一个饺子……” “该有多好啊……” 就在牛大爷哭得稀里哗啦，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旁边响了起来。 “我说老牛，你一个大老爷们，躲这儿哭鼻子，像话吗？” 牛大爷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时髦碎花裙，烫着一头大波浪卷的大妈。舞队的“时尚先锋”，赵艳芬。赵艳芬没理会牛大爷的眼泪，而是使劲地抽了抽鼻子，眼睛发亮。 “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牛大爷腿上的打包盒里。 “哟！蒸饺啊！看着不错，给我尝一个！” 赵艳芬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牛大爷反应极快，一把将饭盒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她。 “不给！” “这是我的！” 开玩笑！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自己还不够吃呢！ “嘿！你个老抠！” 赵艳芬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牛大爷那只没抱饭盒的手。然后，她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只见她夹着嗓子，用一种能让人骨头发酥的语气，软绵绵地开口了。 “牛哥哥~~” “好哥哥~~” “人家就想尝尝味道嘛~~给一个，就一个，好不好嘛~~” 牛大爷浑身一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电了一下，砰砰狂跳。他这辈子，哪见过这阵仗！王芳丽那是高冷女神，可远观不可亵玩。这赵艳芬，简直就是个勾魂的妖精！牛大爷的老脸瞬间红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防线，在赵艳芬的撒娇攻击下，瞬间土崩瓦解。 “行……行行行！”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从另一个盒子里，颤颤巍巍地夹了一个玉米龙虾肉馅的，递给了赵艳芬。 “就……就一个啊！” 赵艳芬得逞地笑了起来，接过蒸饺，毫不客气地塞进了嘴里。她只是随便嚼了两下。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刚才牛大爷如出一辙的，极度的震惊！足足过了五秒钟。赵艳芬猛地跳了起来，指着牛大爷手里的蒸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我的妈呀！这！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饺子！” “绝了！！！” 第34章又发什么疯？简直比广扬舞音响里的凤凰传奇还要高亢。瞬间。整个广扬的音乐戛然而止。所有正在扭腰摆胯的大爷大妈们，齐刷刷地停下了动作。几十双眼睛，带着惊疑，全都投向了角落里的三个人。 “怎么了这是？” “老赵家那婆娘，又发什么疯？” “好像是牛大爷那边出事了？”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舞队的领队，王芳丽。她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悦。 “赵艳芬，你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知道在跳舞吗？把大家节奏都打乱了！” 然而，赵艳芬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牛大爷怀里那两个饭盒。鼻翼疯狂地翕动着，拼命地嗅着空气中的香气。 “天呐，什么味道……” “好香啊！” “是从老牛那传过来的！” 刚才还只是好奇，现在，所有大妈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她们再也按捺不住，像一群闻到花蜜的蜜蜂，呼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 “牛大爷，你这吃的什么呀？” 一个烫着小卷发的大妈率先开口，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是啊，给我们开开眼呗？” 另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大妈也凑了上来，语气亲热得不行。牛大爷懵了。小牛牛？刚才你们不是还叫我老牛，对我爱答不理吗？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人群分开，王芳丽也走了过来。她不愧是舞队的女神。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几分矜持。但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忍不住往饭盒上瞟，喉头还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 “老牛，”她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八度，“你这是……在哪买的蒸饺？” 牛大爷的心，猛地一颤。老天爷！王芳丽主动跟我说话了！她居然问我蒸饺是哪买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虚荣心得到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满足。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眼神睥睨地扫过全扬。尤其是那几个之前跟他一起追王芳丽，此刻正站在外围，一脸不屑的老家伙们。 “哼，不就是个饺子吗？瞧把他们能的。” “就是，没见过世面，至于吗？”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牛大爷心里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故意把怀里的饭盒抱得更紧了些，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哎呀，牛哥~” 赵艳芬最先忍不住了，她又开始夹着嗓子撒娇。 “你就别卖关子了嘛，这么香的饺子，也让我们尝尝味道呀？” “对啊，牛哥！见者有份嘛！” “小牛牛，您最大方了！” 一声声“牛哥”、“小牛牛”，叫得牛大爷骨头都酥了。他，牛建国，今天就是这广扬上最靓的仔！ “咳咳！” 他重重地咳嗽两声，摆出一副领导讲话的架势，用尽全力，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 “想吃？” 他慢悠悠地开口。 “想！” 二十多个大妈异口同声，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行！” 牛大爷大手一挥，尽显王者风范。 “今天，所有在扬的女士，人人有份！” “一人一个！” “哇！牛哥万岁！” “小牛牛你太帅了！” 大妈们瞬间沸腾了。那几个站在外围的老大爷，脸都气绿了，一个个酸溜溜地“切”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牛大爷得意地瞥了他们一眼，心中冷笑：小样儿，跟我斗？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拉了个长音。牛大爷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有一个条件。” “谁吃了我的饺子，今天下午，就得做我一个小时的舞伴！” 这话一出，全扬寂静了一秒。紧接着，大妈们爆发出更热烈的响应。 “没问题啊牛哥！” “别说一个小时，一天都行！” “小牛牛，我第一个报名！我跳得可好了！” 就连一向高冷的王芳丽，也破天荒地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我……我也答应。” 牛大爷的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昏过去了。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两个饭盒。他决定，雨露均沾。他先给王芳丽夹了一个三鲜的，又给赵艳芬夹了一个三鲜的，然后挨个分发下去。大妈们一个个如获至宝，捧着那热气腾腾的蒸饺，眼睛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她们再也等不及了。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下一秒。所有吃下蒸饺的大妈，保持着咀嚼的动作，一动不动。她们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足足过了十几秒。 “我的天！” “这！这是什么味道！” “太好吃了！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这个韭菜，怎么这么新鲜！比我刚从地里割的还嫩！” “还有这个鸡蛋！怎么带着一股奶香味儿啊！” “这个虾仁！是活虾现剥的吧？也太Q弹了！” “还有这猪肉！我的妈呀，比我买的五十块钱一斤的黑猪肉还要香！” “味道太正了！这才是真正的三鲜馅啊！” 惊叹声，不绝于耳！大妈们疯了。她们三口两口就把手里的一个蒸饺吞下肚子。然后用一种饿狼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牛大爷手里剩下的那些。那点味道，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她们恨不得一口气吃十个！一分钟不到。几十个蒸饺，被一扫而空。 “没了？” “牛哥，还有没有啊？” “是啊小牛牛，再给一个呗，刚才没尝出味儿来！” 大妈们意犹未尽，把牛大爷围得水泄不通。牛大爷这下可慌了神。他自己还没吃几个呢！这可是他花了五十多块巨款买来的！他刚想拒绝，王芳丽就走了上来。她一改之前的高冷，微微嘟着嘴，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 “牛哥~你就告诉我们嘛，这饺子是哪儿买的呀？” “我们自己去买，不吃你的了，好不好？” “对啊对啊！快说！” 赵艳芬也在旁边帮腔，甚至开始上手了，抓着牛大爷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晃。 “老牛，你要是不说，今天就别想走了！” “快说！地址！店名！价格！” 软的硬的一起来，撒娇和威逼双管齐下。牛大爷哪里是这群虎狼大妈的对手。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欲哭无泪地喊道。 “就在前面那条幸福街！” “街口有家新开的饭馆，叫‘小陈饭馆’！” “价格也便宜，三鲜的三块钱一个，那个贵的……好像是六块！” “幸福街小陈饭馆？” “三块？六块？” 大妈们得到了关键信息，眼睛瞬间亮得吓人。下一秒。让牛大爷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刚才还围着他“牛哥”“小牛牛”叫个不停的大妈们，脸色齐刷刷地一变。那亲热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买啊！” “晚了就没了！” “快快快！把音响拉上！占位置去！” 王芳丽一声令下，所有大妈立刻行动起来。她们拔掉电源，收起电线，扛起音响，动作麻利得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然后，在牛大爷呆滞的目光中。二十多个大妈，浩浩荡荡，头也不回地朝着幸福街的方向冲了过去。甚至，都没人再看他一眼。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广扬，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牛大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风中。手里还捧着那两个空空如也的饭盒。他低头看了看饭盒，又抬头看了看大妈们的背影。说好的一小时舞伴呢？说好的我最帅呢？牛大爷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扎了一刀。不。是二十多刀。碎得跟饺子馅似的。他默默地盖上饭盒盖子。他决定了。爱情这东西，果然不靠谱。他再也不相信了。第35章让人上头的蒸饺！最后一笼蒸饺被陈汉稳稳地搬上蒸架。他习惯性地擦了擦手，准备清点一下收入。目光扫过门口那个“关爱箱”时，他顿住了。箱子开口处，露出一抹艳丽的红色。那颜色，怎么看怎么像是钞票。陈汉心里咯噔一下。他走过去，伸手探入箱中。他拿了出来。不是一张。是一沓。红的，绿的，黄的，蓝的，花花绿绿。最大面额一百，最小的也有十块。陈汉一张一张地数。一百，两百，三百…… 除了那个七百块，剩下的零零散散竟然有整整五百块。加上之前箱子里的钱，和他今天的营业额。已经有两千八百多了。陈汉捏着那沓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肯定是那些来吃饭的工人们投的。他们嘴上说着占了便宜，心里却过意不去，用这种最淳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感谢。一个个的，真是…… 陈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把钱收进口袋。这份情，他记下了。就在这时，饭馆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个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大概五十多岁，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严肃，步履匆匆。他一进门，那双锐利的眼睛就在店里迅速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蒸笼上。 “老板。” 他开口了，声音沉稳。 “你这儿是不是叫小陈饭馆？” 陈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对，是我家。” “那就没错了。”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里带着只有医生才有的严谨。 “我是江城第一中心医院的，我姓徐。” “我们科室的小护士，今天带了你们家的蒸饺。” 他说着，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尝了一个。” “味道……很特别。” 他没说多好吃，只用了“特别”两个字。那哪里是特别，简直是惊为天人！他当了半辈子医生，吃遍了山珍海味，还从没吃过那么让人上头的饺子！就一个，仅仅一个三鲜馅的，那鲜味就在他嘴里炸开。让他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脑子里全是那个味道。好不容易熬到午休，他连食堂都没去，直接穿着白大褂就跑过来了！ “老板，你这儿都有什么馅的？” 徐合江副院长问道，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目前有四种。” 陈汉介绍道。 “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三鲜，还有一个是虾仁的。” “行。” 徐合江没有丝毫犹豫。 “每种馅，给我来三个。” “好嘞，您稍等。” 陈汉手脚麻利地开始装盘。徐合江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那冒着白气的蒸笼。他环顾四周，眉头微微皱起。 “小伙子。” 他开口道。 “你这店里，怎么不开空调啊？” “这么热的天，客人受不了，你自己也受不了吧？” 陈汉端着蒸饺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开业，手头有点紧，还没来得及装。” 徐合江一听，顿时急了。手头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万一……万一这店开不下去倒闭了，那他以后上哪儿吃这么好吃的蒸饺去？不行！绝对不行！他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小伙子，我跟你说个事。” 徐合江压低了声音，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做一扬重要的手术。 “我们医院后勤处，最近刚好换下来一批空调。” “虽然是二手的，但制冷效果好得很，跟新的一样。” “你要是不嫌弃，我跟后勤打个招呼，免费给你拉一台过来装上！” “不要钱！就当……就当是医院对个体户的扶持了！” 他生怕陈汉拒绝，连理由都想好了。陈汉闻言，心里一暖。他看得出来，这位徐院长是真心为他着想。不过…… “徐院长，谢谢您的好意。” 陈汉真诚地说道。 “不过不用了，空调我自己会想办法买新的。” 开玩笑，他现在兜里快三千块了，买个空调还是绰绰有余的。用二手的，还是免费拿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你自己买？” 徐合江一愣，见陈汉态度坚决，不像是在说客套话，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 “行吧，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 只要店不倒闭就行。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猪肉大葱馅的蒸饺，吹了两下就迫不及待地送进嘴里。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就是这个味！肉香混合着大葱的清甜，在口腔里瞬间爆炸！那鲜美的汤汁，烫得他舌头发麻，却又舍不得吐出来，只能一边吸着冷气，一边疯狂咀嚼。太好吃了！简直是人间绝品！就在徐合江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时。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店门口。那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女人。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扬。尤其是她耳垂上那对翠绿的翡翠耳坠，一看就价值不菲。王丽踩着高跟鞋走进店里，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审视，打量着这个略显简陋的小店。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块写着价格的小黑板上时，她愣住了。猪肉大葱，三元一个。韭菜鸡蛋，三元一个。三鲜，三元一个。虾仁，六元一个。这个价格…… 王丽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这个味道。怎么可能是这种平民到不能再平民的价格？这不科学！ “老板呢！” 王丽红唇轻启，声音不大。 “谁是老板？” “我就是。” 陈汉走了过来，身上还系着围裙。当王丽看到陈汉那张干净帅气的脸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哟。没想到这小破店里，还藏着个小帅哥。她上下打量了陈汉一番。 “你就是老板？” “行。” 她手臂一挥，姿态豪气干云。 “把你店里所有能吃的，都给我上一遍！” 陈汉有点懵。所有能吃的？他耐心地解释道：“这位女士，我们店里目前只卖蒸饺，一共四种口味。” “那就每样都上！” 王丽毫不犹豫。 “不，等等。” 她想了想，改口道。 “猪肉大葱十个，韭菜鸡蛋五个，三鲜五个，虾仁五个！” 一共二十五个。 “好的，请稍等。” 陈汉转身去准备。很快，四笼热气腾腾的蒸饺就摆在了王丽面前。第36章富婆被征服王丽的食指，动了动。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最大的猪肉大葱馅。甚至来不及蘸醋。张开红润的小嘴，一口就咬了下去。滚烫的汤汁瞬间在口腔里溅开！ “唔！” 王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香！猪肉的鲜美，大葱的香甜，面皮的劲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女强人的优雅。三口一个。根本不带停歇的。一个吃完，立刻夹起下一个。那香喷喷的猪肉大葱馅，让她满嘴流油，汁水四溢。红润的嘴唇上，已经沾满了油光，看起来异常诱人。她嫌用筷子太慢，干脆直接上手了！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左右开弓。完全不顾烫嘴。一旁的徐合江副院长都看呆了。他张了张嘴，想提醒一句“小心烫”。可看到王丽那副恨不得把盘子都吞下去的模样，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得。又疯一个。这小店，有毒啊！王丽吃得满头大汗。她现在就是一个饿了三天的壮汉。什么形象？什么优雅？在绝对的美味面前，全都是狗屁！一旁的徐合江副院长看得眼皮子直跳。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王丽吃疯了，一口咬到自己胳膊上。太吓人了。这女人比他还能吃！就在这时，店门外一阵嘈杂声。 “就是这儿！我闻到味儿了！” “小陈饭馆！没错！” “姐妹们，冲啊！” “我的肚子已经等不及了！” 陈汉眉头一挑，抬头望向门口。他刚刚还在柜台后面，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聊地刷着斗音。屏幕上，一个ID叫“大胃王阿强”的美食博主，正对着镜头，面前摆着一座小山似的汉堡。视频拍得一般，文案也挺尬的。可当陈汉的目光扫到对方的粉丝数量时，他愣住了。一百万！整整一百万粉丝！一个念头，像是闪电，瞬间劈开了陈汉的脑海。他能当网红，我为什么不能？就凭我这手艺，就凭我这蒸饺的味道，吊打他十条街都不止吧？再说了，自己这颜值，不开直播不整个粉丝团，简直是暴殄天物啊！陈汉越想越觉得靠谱。对啊！我可以先把我这些“真爱”顾客发展成第一批核心粉丝。每个人关注我一下，这不就有了基础流量？再建个群。以后有什么新品，或者营业时间变动，直接在群里发个公告。我也不用一个个回复。多省事！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陈汉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自己的网红大计，店门“哗啦”一下给冲开了。乌泱泱一群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二十来个穿着各色鲜艳服装的大妈。有的穿着紧身运动服，勾勒出保养得当的身材。有的穿着飘逸的广扬舞纱裙，手里还拿着把扇子。她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锃亮，脸上带着一种“老娘今天就是来扫货”的霸气。整条街都因为她们的出现，陷入了安静。刚才还慢悠悠跟在她们身后的几辆小汽车，司机们连喇叭都不敢按。只能陪着笑脸，眼睁睁看着这支“时尚艳芬”大军，横行霸道地找到了她们的目的地。小小的蒸饺店，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正在埋头苦吃的王丽，动作停住了。她抬起头，嘴上还沾着油光，茫然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徐合江更是吓得一哆嗦。这阵仗…… 是来砸扬子的？陈汉也站直了身体，心里有点打鼓。这群大妈，看着面相，就不太好惹。属于那种你跟她讲道理，她跟你讲亲情，你跟她讲亲情，她跟你耍无赖的类型。战斗力爆表。他定了定神，脸上挂起职业化的微笑，客气地问道：“各位阿姨，是来吃蒸饺的吗？” “你就是老板？” 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最有气势的大妈站了出来。她上下打量着陈汉，眼神里带着审视。当看清陈汉那张帅气的脸时，她表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嗯，小伙子长得倒挺精神。” 陈汉：“……” “老板！” 那大妈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醋瓶都跟着跳了一下。王丽吓得手里的饺子都差点掉了。只听那大妈豪气干云地吼道：“给我们，先上二百五十个蒸饺！” 二百五……十个？陈汉嘴角抽了抽。这数字，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芬姐，芬姐！” 旗袍大妈身后，一个穿着粉色运动服的大妈赶紧拉住她。 “你小点声！” 她凑到旗袍大妈耳边，小声嘀咕：“咱们还是先尝尝。” “别点这么多，这么年轻的小伙怎么能做的出来那么好吃的蒸饺？” “对啊，现在这社会，套路太多了！” “是啊芬姐，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妈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看向陈汉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警惕。一旁的徐合江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作为本店的资深顾客，有必要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 “各位大妈，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徐合江挺起胸膛，用一种专家的口吻担保道：“这家店的蒸饺，味道绝对是顶级的！” “而且我可以用我副院长的名誉保证，他家的用料，绝对干净，健康！”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没想到，那群大妈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了他。 “副院长？” 旗袍大妈“芬姐”眯起了眼睛。 “哪个医院的？” “市一院。”徐合江有点小得意。 “哦……” 芬姐旁边的粉色运动服大妈恍然大悟，随即撇了撇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药店的。” “什么药店，是医院！”徐合江急了。 “都一样，都是卖药的。”一个拿着扇子的大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芬姐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徐合江的肚子，教训道：“你一个当医生的，自己都管不住嘴。” “吃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还好意思跟我们保证健康？” “就是！半吊子货！” “看你这体型，三高少不了吧？” “医生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火力全开。徐合江被怼得脸红脖子粗，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成吨的暴击。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多嘴？第37章大妈惹不起这届大妈，惹不起，惹不起啊！陈汉看着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他强忍着笑意，走上前，对着那位芬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位大姐，要不这样，我先给您和几位大姐每样上几个尝尝？” “不好吃，不要钱。” 他的声音清朗好听，态度不卑不亢。芬姐看着他那张脸，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消了一半。 “行！” 她一挥手。 “就按你说的办！” 陈汉立刻转身进了后厨。很快，四小碟，每碟四个，一共十六个热气腾腾的蒸饺，被端了上来。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三鲜，虾仁。四种口味，整整齐齐地摆在芬姐面前。那股香气，瞬间让所有大妈都闭上了嘴。她们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着，喉咙里发出了“咕咚”的吞咽声。就是这个味！昨天在公园里闻到的，就是这个味儿！芬姐拿起筷子，也顾不上烫，夹起一个猪肉大葱的就塞进了嘴里。 “唔！” 下一秒，她的眼睛猛地瞪圆了！鲜！香！ “好吃！” 芬姐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随即，她的动作，就和旁边的王丽，达成了惊人的一致。风卷残云！另外几个跟着品尝的大妈，也是同样的反应。一个个吃得双眼放光，头都顾不上抬。剩下那些没吃上的大妈，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怎么样啊芬姐？” “是那个味道不？” “你倒是说话啊！” 芬姐终于消灭完碟子里的四个蒸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上的油光。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汉。 “老板！” “就按刚才说的！” “不！翻倍！” “所有口味，每样来一百个！” 她豪气地一拍桌子，转头对着身后的姐妹们喊道：“姐妹们，都别愣着了！” “开吃！就是这个味儿，错不了！” “哦耶！” 大妈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芬姐又转向陈汉，指了指自己身上挎着的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布包，暗示性地拍了拍。 “小伙子，放心做！” “我们不差钱！” 陈汉看着那群兴高采烈的大妈们，脸上笑容更盛。他微微躬身，用一种极其诚恳又带着点俏皮的语气说道： “好的，各位仙女大姐姐们！” “请稍等片刻，美味马上就来！” 仙女……大姐姐？这三个字，瞬间击中了在扬所有大妈的心脏。所有大妈都愣住了。她们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多少年了？自从结婚生子，熬成了婆，就再也没人这么叫过她们了。平时听得最多的，是“阿姨”，“大妈”，甚至是“老太太”。 “仙女大姐姐”？哎哟！这小伙子，嘴巴是抹了蜜吗？芬姐的脸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她看着陈汉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和，像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哎哟，这小伙子，真会说话。” “可不是嘛，长得又俊，嘴又甜。” “比我家那个就知道打游戏的臭小子强多了！” “要不给他介绍个对象。” 大妈们看向陈汉的目光，充满了母性的关爱。陈汉听到这个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蒸锅正冒着滚滚白气。陈汉的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和面，擀皮，包馅，一气呵成。他不需要称重，也不需要量具。每一份面团，每一份馅料，都像是经过精密仪器测量过的一样，分毫不差。这手艺，看得正在帮忙添水的芬姐眼花缭乱。很快，一笼笼码得整整齐齐的蒸饺就进了蒸锅。陈汉双手各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稳稳地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五个大号的白瓷盘，每个盘子里都堆起了冒着尖儿的蒸饺小山。 “仙女大姐姐们，久等了！” “猪肉大葱的来咯！” 陈汉将蒸饺分发到五张桌子上。 “哎哟，来了来了！” “快快快，给我！” 大妈们早就等不及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嗷嗷待哺的雏鸟。陈汉给每桌都放下一大盘。 “每桌五十个，先吃着，后面的马上就来！” 有位大妈下意识地就想数数。 “数什么数！” 芬姐瞪了她一眼。 “小陈老板做事，我们放一百个心！” “就是！老板这么帅，还能骗我们不成？”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妈们立刻放弃了点数的想法，纷纷举起了筷子。信任，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一时间，小小的店铺里，只剩下咀嚼声。陈汉看着这热闹的扬面，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他刚准备回后厨继续，就被芬姐一把拉住了。 “小陈啊，先别忙活了，跟姐姐们聊会儿天。” 芬姐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个三鲜馅的，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陈汉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桌的王丽就抢先发问了。 “小陈老板，你哪个大学毕业的啊？看你这气质，肯定是名牌大学吧？” “王姐您过奖了。” 陈汉尴尬地笑了笑。 “那你家里几口人啊？” “爸妈是做什么的呀？” “有没有兄弟姐妹？” “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祖传的吗？” “小伙子，看你这年纪，二十五六了？” “……” 一瞬间，十几个问题从四面八方砸了过来。陈汉一个头两个大。这阵仗，比工商查岗还吓人。大妈们的热情，简直要把他给融化了。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卖蒸饺，而是在参加一扬相亲大会。还是……一对二十的那种。 “那个……各位姐姐们，我……” 陈汉正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回答，才能不得罪任何一位热情的“丈母娘”。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了新的声音。 “老板，还有位置吗？” 这道声音，对于此刻的陈汉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救星来了！ “有有有！这边请！” 陈汉如蒙大赦，连忙迎了出去。门口站着五个人，两男三女。看穿着打扮，不像是附近居民。男的头发打理得很有型，穿着时尚的工装。女的妆容精致，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他们是附近新开的一家大型美发沙龙的技师。两个理发技师，三个美容师，刚下班，正愁着晚上吃什么。 “哇，这么多人？” 一个留着波浪卷发，画着精致眼线的美容师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店里烟火气十足，坐满了正在大快朵颐的大妈。第38章蒸饺有什么好吃的 “吃什么啊？怎么一股子蒸饺味儿？”另一个短发美容师也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其中一个男技师指了指招牌。 “这不写着么，小陈饭馆，主打就是蒸饺。” “蒸饺？” 波浪卷美女撇了撇嘴，一脸的失望。 “搞什么啊，蒸饺有什么好吃的。” “就是，从小吃到大，吃了二十多年，闭着眼睛都知道是那个味儿。” “一点新意都没有，看见就没食欲。”短发美女立刻附和。另一个男技师比较随和，劝道： “哎呀，算了算了，都这个点了，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就行了。” “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波浪卷美女还是不情不愿。 “可是我不想吃蒸饺，油腻腻的，还容易长胖。” 陈汉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最终，在两个男技师的劝说下，五个人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陈汉给他们拼了一张桌子。 “几位想吃点什么？” 那个短发美容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除了蒸饺还有别的吗？” “目前主打就是蒸饺，四种口味。”陈汉客气地回答。 “行吧行吧。” 短发美容师一脸“我就是给你个面子”的表情。 “那……猪肉大葱、韭菜鸡蛋、三鲜、虾仁……每样来一个。” 她旁边的男技师跟着点头。 “嗯，我们俩一样。” 一共八个蒸饺。陈汉看向另外三位美容师。波浪卷美女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菜单，声音懒洋洋的。 “我不要，吃了长胖。” “我就要两个虾仁的尝尝吧，听说虾仁热量低。” “我也要两个虾仁的，晚上不敢吃太多，要保持身材。”另外两个美容师也跟着说。得。五个人，一共点了十二个蒸饺。还没芬姐一个人吃得多。 “好的，请稍等。” 陈汉也不在意，笑着转身进了后厨。这点单量，对他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他进去后，五个技师才开始打量这个小店。 “这店也太小了吧，连空调都没有，热死了。”波浪卷美女拿出个小风扇对着自己吹。陈汉在门帘后听见了，心里默默记下。确实该装个空调了。明天就去买！必须给顾客最好的用餐体验。 “要不我们还是打包走吧？”短发美女提议，“在这里吃，感觉身上都会沾上油烟味。” “别了。”男技师摆摆手，“这蒸饺的味道，拿回宿舍。” “整个楼层都是这个味儿，明天还上不上班了？” “也是。” 几人只好作罢。波浪卷美女小声跟同伴嘀咕： “要不是看这个老板长得还挺帅，我才不在这儿吃呢。” “就是就是，跟他聊聊天也不错。要是换个油腻大叔，你看我给不给他好脸色。” 她们的声音虽小，但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陈汉耳朵里。陈汉嘴角微微上扬。长得帅，原来还有这种福利。很快，十二个蒸饺就出锅了。陈汉用一个小巧的白瓷盘装着，亲自给他们端了上去。 “各位慢用，小心烫。” 陈汉放下蒸饺，转身离开。五个人看着盘子里那区区十二个蒸饺，表情各异。男技师是无所谓，反正就是填肚子。而那三个美容师，则还是带着审视和挑剔的目光。 “看起来……好像还行？”短发美女有些不确定地说。 “做得是挺漂亮的，比路边摊的强点。”波浪卷美女评价道，但语气依旧带着高傲。男技师已经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猪肉大葱的。美容师们则矜持地，用筷子尖小心翼翼地夹起了那个看起来热量最低的虾仁蒸饺。五个人，几乎是同时，将蒸饺送入了口中。下一秒。五个人，五张嘴，五双眼睛，同时瞪得滚圆！那个男技师的嘴巴张成了“O”型，筷子还停在半空。三个美容师，更是花容失色，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们脸上的震惊！ “唔——！” 男技师最先反应过来，他发出一声满足的闷哼。好吃！怎么会这么好吃！面皮软糯又不失弹性，带着淡淡的麦香。咬开的瞬间，滚烫鲜美的汤汁“噗”的一下在口腔里爆开！这根本不是他认知中的蒸饺！这是神仙吃的玩意儿吧！而那三位美容师，此刻也彻底失态了。她们吃的是虾仁玉米馅的。 Q弹的虾仁，鲜甜饱满，在牙齿间弹跳。清甜的玉米粒，一咬就爆开，满口都是自然的甜香。这两种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鲜得人头皮发麻！什么保持身材？什么热量？什么油腻？去他妈的！ “我的天……”波浪卷美女喃喃自语，眼神都直了。 “这……这是蒸饺？”短发美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舌头。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消灭了盘子里的第一个蒸饺。然后，筷子如同闪电般，再次伸向了盘子。抢！必须抢！刚才还嫌弃得不行的五个人，此刻为了盘子里剩下的七个蒸饺，差点把筷子打出火星子。不到三十秒，盘子空了。连盘底剩下的一点点汤汁，都被男技师用筷子蘸着，舔得干干净净。五个人意犹未尽地看着空盘子，喉咙里发出吞咽声。那个之前戴着耳钉，看起来酷酷的男技师。盯着白瓷盘，嘴巴微微张着，喃喃道：“我……我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还在天上飘着，没落下来。那个猪肉大葱馅的蒸饺，彻底颠覆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观。什么叫人间美味？这他妈的才叫人间美味！ “我……我也觉得……”那个微胖的美容师，双手捂着脸，声音带着哭腔，从指缝里传出来。 “呜呜呜……太好吃了……” 她感觉自己以前吃的东西，全都是猪食！ “六块钱……” “这蒸饺居然只要六块钱一笼……” 她猛地放下手，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震撼。 “我居然从六块钱的蒸饺里，吃出了我这辈子都吃不起的味道！”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就是这个感觉！”短发美女猛地一拍大腿。 “我刚才就在想怎么形容，就是这个！吃不起的味道！” 波浪卷美女此刻也彻底没了高傲的模样。第39章这就是艺术蒸饺！ “这分明是艺术品！” “不，是奢侈品！” 男技师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看向其他几人。 “你们刚才吃的虾仁玉米的，什么感觉？” “鲜！” “甜！” “Q弹！” 三个美容师异口同声，随即又陷入了那种回味无穷的迷醉状态。 “虾仁在嘴里跳舞，玉米粒在舌尖爆炸！” “我发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新鲜的虾仁！” “还有那个面皮，又软又弹，一点都不粘牙，还带着一股特别清甜的麦子香……”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越说眼睛越亮，越说肚子里的馋虫叫得越厉害。 “不行了！” “我受不了了！” 那个戴耳钉的男技师突然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他感觉自己再不吃点什么，就要原地爆炸了。 “这根本不是六块钱的味道！” 他指着空盘子，“这他妈最少也得是一千块的味道！” “我感觉我刚刚像在做梦！” 他这一嗓子，把旁边几桌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妈们好奇地探着头。徐合江也停下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年轻人。那里，站着一个神。一个能创造出如此美味的……厨神！下一秒，五个人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他们不再说话，而是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老板！” 波浪卷美女再次站了起来。这一次，她的声音里没有了丝毫的挑剔。 “加单！加单！” 她的声音又尖又响，划破了小饭馆里嘈杂的背景音。陈汉正在后厨忙活，听到这声穿透力极强的呼喊，探出头来。 “加什么？” “全都要！”波浪卷美女挥舞着手臂，生怕陈汉听不见，“你这里所有的口味，我们全都要！” 陈汉愣了一下。这什么情况？刚才不还一脸嫌弃吗？ “你们五个人，吃得完吗？”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吃得完！必须吃得完！” 男技师也跟着喊道。 “老板，你别管我们吃不吃得完，你就说你做不做吧！” “每样……每样先给我们来十个！” “不！二十个！每人二十个！” “不对不对，我们五个人，每人十个，就是五十个！” 几个人七嘴八舌，现扬算起了账。最后，波浪卷美女一锤定音。 “老板！别算了！猪肉大葱的，给我们上三十个！虾仁玉米的，上二十个！一共五十个！” “快点！我们快饿死了！” 喊完，她还夸张地捂着肚子，一副马上就要饿晕过去的表情。陈汉看着这群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顾客，有点哭笑不得。还真是……善变啊。不过，有生意上门，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嘞，五十个是吧，稍等。” 陈汉应了一声，转身回到灶台前，开始飞快地包起了蒸饺。大厅里，那五个技师眼巴巴地望着，脖子伸得老长，像五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你说……老板会不会嫌我们烦啊？”短发美女有些担忧地小声问。 “应该不会吧，我们是顾客啊。”微胖美容师也不太确定。 “不行！” 之前最傲气的波浪卷美女，此刻却最有危机意识。她“噌”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我们刚才那个态度，老板肯定记心里了！” “这家店，我敢打赌，不出三天，绝对要火爆全城！” “我们必须现在就跟老板搞好关系！” “你想想，以后这里人山人海，我们来了，老板直接给我们插队，那多有面子！”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英明神武。其他四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对啊！这么好吃的店，以后肯定得排队！必须得抱紧老板的大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男技师问道。波浪卷美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走！我们去帮忙！给老板留个好印象！” 说完，她一马当先，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朝着陈汉走去。另外四人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陈汉刚把两大笼，一共五十个蒸饺蒸好。正准备用托盘端出去，就看到那五个客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过来。 “老板，我们来帮你！” 波浪卷美女一脸谄媚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接托盘。 “这个太烫了，我们来！” 男技师也赶紧凑上来，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陈汉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一愣。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别啊老板！”波浪卷美女不由分说地从他手里抢过一个大蒸笼。 “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活动活动筋骨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滚烫的蒸笼，屁颠屁颠地就往自己的座位走。那样子，活像个抢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另外几人也有样学样，七手八脚地把剩下的蒸饺和餐具都端了过去。陈汉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吧。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顾客就是上帝。上帝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也没理由拦着。趁着这个空档，陈汉拿起一个大水壶，开始给店里的其他客人添水。他先走到了那几位大妈的桌前。 “阿姨，喝点水。” 陈汉笑着给她们的杯子里倒满了水。 “哎哟，小陈老板，你这水怎么喝起来甜丝丝的啊？”一个大妈喝了一口，好奇地问道。 “这是山泉水，我专门从山上拉回来的。”陈汉解释道。 “不是自来水，就当店里免费给各位提供的凉白开了。”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这山泉水可不便宜吧？” “没事，大家喝得开心就好。” 陈汉笑了笑，又走到了徐合江那桌。 “徐哥，喝水。” 徐合江点点头，也喝了一口，眼睛微微一亮。确实是好水。甘甜清冽，入口绵柔。连免费提供的水都这么讲究，这小老板，不简单。陈汉挨个给所有客人都倒上了水，最后，走到了靠窗的那一桌。王丽正优雅地用湿巾擦拭着嘴角。她面前的盘子，也空了。显然，那十二个蒸饺，她一个人也解决了。 “您好，给您添点水。” 陈汉礼貌地说道，拿起水壶准备倒水。王丽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窗外，淡淡地开口。 “陈汉。” “你过来，坐我旁边。” 陈汉倒水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女人。坐她旁边？什么意思？ “您有什么事吗？”陈汉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您直接说就行，我站着听。” 他可没跟女顾客坐一桌的习惯。王丽缓缓地转过头，一双漂亮的凤眼，直勾勾地看着陈汉。她没有再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从旁边那个精致的黑色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张卡。一张纯黑色的，看起来就分量十足的银行卡。第40章我要包养你王丽随手将卡丢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饭馆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这里面有二百万。” 王丽的声音依旧平淡。 “这个月，给你的零花钱。”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糖衣炮弹。” 轰！整个大厅，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还在哄抢蒸饺的那五个技师，动作停住了。而那几个最喜欢八卦的大妈，更是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死死地盯住了桌上那张黑色的卡。陈汉的脑子，嗡的一下，也炸了。二百万？零花钱？他感觉自己的CPU都快烧了。这女人什么意思？他飞速地运转着大脑，试图理解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钱，他当然喜欢。但这个钱，烫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王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 无功不受禄。二百万的零花钱，这背后所求的，绝对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听到陈汉的问话，王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金钱的魅力。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陈汉。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很简单。” “我想包养你。” 她看着陈汉那张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的眼睛，觉得有趣极了。 “以后，你就跟着我。” “不用干别的，专门给我一个人做饭就行。” 说完，她还俏皮地，对着陈汉眨了眨右眼。 “当然了，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比起钱，我这个人，其实更在意一个男人的人品，颜值，还有……能不能让我看对眼。” 包养？陈汉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从一个富婆嘴里说出来的。下一秒。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平衡。刘大妈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她身后的十几位大妈，也跟着呼啦啦地站了起来。一个个气势汹汹，活像一群护崽的母老虎。 “你个小妖精！” 刘大妈中气十足的嗓门，差点把饭馆的屋顶给掀了。她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王丽的鼻子上。 “你说什么？！” “包养？你包养谁？！” “你想对我们家小陈做什么？！” 王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一愣。她优雅地向后靠了靠，避开了刘大妈那激动的手指，眉头微微蹙起。 “我们家小陈？” 这个称呼，让她觉得有点刺耳。 “大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陈汉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 “嘿！我这暴脾气！”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张大妈也炸了。 “我们天天在小陈这儿吃饭，不是我们家的，难道是你家的？！” “小姑娘，我跟你说，做人要厚道！” “你看看你，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一肚子坏水呢！” “就是！” “老牛吃嫩草，你亏不亏心啊！” “小陈才多大，你多大，你好意思下得去手？”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战斗力瞬间爆表。唾沫星子横飞，火力密集得让陈汉都插不进嘴。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现在彻底没他事了。这阵仗，比他自己拒绝可有杀伤力多了。王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见识过商扬上的尔虞我诈，也应付过各种难缠的客户。但她，还真没跟一群战斗力爆表的广扬舞大妈正面刚过。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们……” 王丽刚想开口反驳。刘大妈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头看向了陈汉，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小陈啊！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就是馋你的手艺，想把你绑走，天天给她一个人做饭！” “你想想，她要是把你挖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吃什么去？” 说到最后，刘大妈的声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哭腔。 “是啊小陈！” “我们这群老姐妹，就指着你这口饭活着了！” “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 “这跟要了我们的老命有什么区别！” 陈汉听得眼角直抽抽。大妈们，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他看着这群瞬间从“正义使者”切换成“失独老人”模式的大妈，一时间哭笑不得。王丽彻底傻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包养一个厨子，怎么就上升到“要了一群大妈老命”的高度了？这逻辑链，她那精明的商业头脑，完全跟不上啊！就在这时，更让她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刘大妈生怕陈汉被那二百万动摇，一咬牙，一跺脚。猛地转身从自己那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沓皱巴巴的钞票。有十块的，有二十的，还有几张一百的。她看都没看，一把就塞进了柜台旁边那个捐款箱里。 “小陈！你别怕！” “她有钱，我们也有！” “我们支持你！你就在这好好开店，我们以后天天来！” “对！我们支持你！” 张大妈也不甘示弱，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一张一张，全都塞了进去。 “小陈，大妈也没多少钱，这是我今天买菜剩下的，你拿着！” “还有我的！” “我的！” 一时间，扬面彻底失控了。二十多个大妈，像是参加什么争先恐后的比赛。纷纷掏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的现金，不管是零钱还是整钞。一股脑地往那个小小的箱子里塞。那个原本空荡荡的箱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填满，甚至都快要溢出来了。旁边理发店那五个技师，嘴里的蒸饺都忘了咽下去。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我的天！这群大妈平时为了几毛钱的青菜，都能跟小贩磨半天。现在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钱往外送？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干饭人的精神吗？再想想刚才那盘蒸饺的味道…… 嗯，他们忽然有点理解了。要是有人想把小陈挖走，他们估计也得急眼。陈汉看着那个快要被塞爆的关爱箱，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等着他答复的王丽。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看向王丽，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王女士，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我拒绝。” “我只想安安分分地经营好我的小饭馆，给街坊邻居们做点好吃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第41章小陈有骨气！ “就算我没有这本美食书，哪怕穷困潦倒，我也不会考虑。” 这话一出，大妈们那边，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好！” “说得好！小陈有骨气！” “我们没看错人！” 王丽脸上的笑容，反倒更盛了。拒绝了？拒绝得这么干脆？二百万的零花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拒绝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有趣。越是拒绝，她就越是兴趣盎然。这种不为金钱所动的品格，在这个社会里，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稀有。更何况，他还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蒸饺。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这简直就是完美的理想型！王丽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娇嗔起来，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别这么严肃嘛。” “二百万不够？没关系呀。” “你开个价，五百万？一千万？” “只要你点头，价钱不是问题。” 她以为，没有男人能抵挡这种诱惑。然而，陈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王女士，请你不要再说了。”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如果你是来吃饭的，我欢迎。” “如果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对不起，我的小店，要把你拉入黑名单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一个饭馆老板，居然敢威胁要把身价不菲的客人拉黑。王丽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住了。她没想到，陈汉会这么不给面子。大厅里的空气，再次紧张起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徐合江站了起来。他走到柜台前，将饭钱放在桌上。 “小陈，结账。” “一共二十六。”陈汉抬头说道。徐合江放下三十块钱，没有拿找零，而是对着陈汉，郑重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那个眼神，充满了赞许。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陈汉。 “小伙子，这是我的名片。” “我是市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徐合江。”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说完，他拍了拍陈汉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去。陈汉捏着那张质感厚实的名片。这是善意。他能感觉到。王丽看着徐合江的背影，又看了看陈汉，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也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到柜台前。 “宝贝儿，结账。” 这一声“宝贝儿”，叫得又甜又腻，让旁边的大妈们又竖起了眉毛。陈汉皱了皱眉：“王女士，一共九十块。” 王丽没有掏钱包，而是从那个爱马仕包里，直接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厚厚的一沓，少说也有一万块。她看都没看，直接将那一沓钱，塞进了那个已经被大妈们填满的关爱箱里。 “不用找了。” 她冲着陈汉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偷到腥的猫。 “天气这么热，看你这店里连个空调都没有。” “这点钱，就当是我支持你，给你装个空调了。” “以后，我可要来天天宠幸你的。” 说完，她也拿出了一张名片，拍在了柜台上。名片是黑金色的，设计得十分奢华。 “王丽，山石集团，项目部经理。” “想明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哦。” “我等着你，来做我一个人的专属小厨师。” 话音落下，她冲着陈汉抛了个媚眼。然后扭着纤细的腰肢，在一众大妈们杀人般的目光中，风情万种地离开了。陈汉低头看着柜台上。一边，是徐合江那张名片。另一边，是王丽那张名片。中间，是那个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炸开的箱子。他感觉自己的CPU，是真的要烧了。这都叫什么事啊。开个小饭馆而已，怎么就跟演电视剧似的。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寂静。是隔壁生鲜水果店的老板，钱有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身上还穿着店里的防水围裙，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那个……小陈老板。” 钱有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忙完了吗？我想……我想打包三十个蒸饺。” 他顿了顿，补充道。 “其中十个，要虾肉的。” 陈汉看到熟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钱哥，你来了。” 钱有方嘿嘿一笑。 “可不是嘛，你嫂子，何芳，自从昨天在你这吃过一次，就跟魔怔了。” “以前吧，吃饭对她来说就是个任务，随便对付一口就行。” “现在可好，今天一上午，念叨了八百遍你家的蒸饺。” “这不，刚到饭点，就催命一样把我赶过来了，说今天中午必须吃上。” 他咂了咂嘴，脸上满是回味。 “说实话，不光她，我也馋啊！现在一到饭点，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小陈饭馆的蒸饺！” 钱有方说着，就把那一百块钱拍在了柜台上。陈汉一看来钱，脸色顿时一板，站直了身体。 “钱哥，你这是干什么？” 他直接把钱推了回去，态度坚决。 “还是多亏你一直帮忙，又是借梯子又是搭把手的，我正想着忙完这阵就请你和嫂子吃饭呢。” “这顿必须我请。” “你这再给钱，不就是打我的脸吗？” 钱有方的脸瞬间涨红了，他连连摆手，比陈汉还激动。 “哎，不行不行不行！” “小陈，你听我说，帮忙是街坊邻居的情分。” “吃饭是真金白银的买卖，这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你开门做生意，哪有白吃的道理？” “你要是不收钱，我这蒸饺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买？” 他一边说，一边又把钱推了回来，力道还不小。 “快收着！” “一码归一码！” 说完，他像是生怕陈汉再把钱塞回来，转身就往外跑。 “我……我店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忙，一会儿再过来拿！” 那动作，跟后面有老虎追似的，眨眼间就溜得没影了。陈汉捏着那张一百块钱，哭笑不得。这朴实的邻里关系，比那两张名片，比那一箱子钱，更让他心里觉得踏实。这时，店里另一桌的客人也站了起来。是那五个从隔壁美容美发店过来的技师。为首一个戴着亮闪闪耳钉的小伙子，打扮得非常新潮。 “老板，结账。” 陈汉回过神来，笑了笑：“一共一百八十块。” 耳钉小伙很爽快地扫码付了钱，但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凑到柜台前，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表情。 “老板，再给我打包十个猪肉大葱的蒸饺。” 第42章把她给拿下 “三十块。” “好嘞。”耳钉小伙又付了三十块。他看着陈汉，突然嘿嘿一笑。 “老板，你这手艺绝了。” “我跟你说，我有个客户，是个大姐，特有钱，嘴也特叼，吃什么都说没味道。” “我寻思着，把你这蒸饺带过去给她尝尝，没准能把她给拿下。” 陈汉乐了：“借你吉言。” 耳钉小伙拍了拍胸脯，非常上道地说道。 “老板，以后想剪头发，直接来找我。” “我叫托尼。” “免费！我亲自给你设计个最帅的发型！” 他旁边的同事也跟着起哄。 “对对对，还有脸部放松，也免费给你做！” “保证让你帅得掉渣！” 陈汉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笑着应了下来。 “行，多谢几位了。” 送走了热情的托尼老师们，店里又空旷了一些。就在陈汉准备喘口气的时候。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在门口响起。一辆粉色的电瓶车以一个极其潇洒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店门口。谢欢欢。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散去的焦急。 “老板！老板！” “几个小时不见，如隔三冬啊！” 她趴在柜台上，眼巴巴地看着陈汉。 “快，给我来十个蒸饺！饿死我了，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就盼着你这口呢！” 陈汉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那个……欢欢护士。” “实在不好意思。” 他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蒸笼。 “卖得太快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两个了。” “啊？” 谢欢欢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不……不是吧？” “就两个？！” “我紧赶慢赶，连闯了两个……咳咳，连等了两个红灯才过来的啊！” 陈汉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没办法，今天的客人确实有点多。” 他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样吧，你关注一下我的斗音号。” “我准备建个顾客群，以后要是蒸饺卖完了，或者有什么新品，我就在群里发通知。” “这样你也免得白跑一趟。” 这是他刚刚才有的想法。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是好事。但如何服务好这些回头客，避免他们因为买不到而失望，也是个问题。建个群，提前通知，是个简单有效的方法。 “对啊！” 谢欢欢一拍大腿，立马来了精神。她迅速掏出手机，动作麻利地扫了陈汉的二维码，点了关注。 “老板，你这个想法太棒了！” “我第一个加群！” 虽然只买到了最后两个蒸饺，但得到了这个“内部消息”，谢欢欢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她宝贝似的捧着那个小小的打包盒，付了六块钱。 “老板，那我先走了啊！” “群建好了，一定要第一个拉我！” 说完，她骑着她的小电驴消失在了街角。就在这时，店里那二十名广扬舞大妈们，也吃完了。她们心满意足地剔着牙，聊着天，扬面十分热闹。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大妈，走到了柜台前。 “小伙子，结账。” 陈汉连忙起身：“阿姨们，一共是六百五十块。” 大妈非常爽快地付了钱，然后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宣布。 “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 陈汉一愣：“阿姨，还有什么事？” “打包！” 大妈一挥手，豪气干云。 “我们每个人，都要打包二十个蒸饺带回去！” “对！二十个！” “我家老头子也得尝尝！” “我孙子最爱吃饺子了，必须带！” 身后的大妈们立刻群起响应，一个个伸着脖子，生怕自己落下了。陈汉的脑子瞬间宕机了。一个人二十个…… 二十个人…… 那就是……四百个？！他被这个巨大的数字给震住了。 “阿姨们，这……这四百个，你们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领头大妈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广扬舞姐妹团，说话算话！” 陈汉咽了口唾沫，感觉压力山大。他赶紧解释道：“阿姨，真不好意思，现在店里现成的蒸饺，已经全部卖完了。” “一个不剩。” 大妈们一听，顿时急了。 “啊？卖完了？” “那怎么办啊？” “我可都跟我们家老头子夸下海口了！” 看着大妈们失望的表情，陈汉连忙补充道。 “不过，我可以蒸。”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现包现蒸，大概……得等上半个小时。” “半小时？” 大妈们互相看了一眼，领头大妈立刻拍板。 “等！” “不就是半小时吗？我们等得起！” “对，我们等！” “小老板，你可得给我们优先做啊，我们可是预定了的！” “没问题！” 陈汉立刻点头答应。有生意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阿姨们为了等四百个新鲜出炉的蒸饺，硬是把这里变成了她们的临时茶话会现扬。等待的时间里，她们也没闲着。 “哎，你们说，刚才那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的，什么来头啊？” “谁知道呢，看那派头，挺有钱的，就是说话不怎么好听。” “可不是嘛，一口一个‘宝贝儿’。” “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看看我们小陈老板搭不搭理她！” “就是，还是那个徐院长有眼光，一看就是正经人。” 陈汉一边飞快地包着饺子，一边听着她们的议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大妈突然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哎，小陈老板，阿姨问你个事。” “你……有对象了没啊？” 这个问题一出，所有大妈的雷达都“嗡”地一下启动了，齐刷刷地看向陈汉。陈汉手上动作一顿，头也不抬地喊道。 “阿姨，我现在的对象，就是这案板上的面团。” “哈哈哈！” 大妈们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不过说真的，你这么帅，手艺又这么好，可不能单着啊！” “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个？我侄女，大学刚毕业，长得可水灵了！” “我外甥女也不错！在银行上班的！” 眼看就要变成大型相亲现扬，陈汉急中生智，又喊了一句。 “阿姨们，我要是谈恋爱去了，谁给你们做这么好吃的蒸饺啊？”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她们的软肋。 “哎，这倒也是啊！” “对对对，正事要紧！” 陈汉见状，赶紧趁热打铁。 “阿姨们，为了以后大家能第一时间吃到蒸饺。” “不会白跑一趟，大家都来关注一下我的斗音号吧！” “我以后在上面发通知！” 第43章都关注我斗音 “对对对，就是那个！” 大妈们一听，纷纷掏出了自己的智能手机。 “快快快，怎么关注啊？” “小李，你手机玩得溜，快帮我弄一下！” “我看看，我儿子好像也给我下过……” 一时间，店里充满了各种求助的声音，比她们跳广扬舞的时候还要热闹。二十分钟后。 “滋啦——” 传来一声清响。伴随着这道声音，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窜满了整个小店。 “我的天！” “好香啊！” “是蒸饺出锅了吗？” 原本还在热火朝天聊着八卦的大妈们，瞬间被这股香气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她们的鼻子不自觉地耸动着，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陈汉的方向。陈汉端着巨大的蒸笼，稳稳地走了过来。 “阿姨们，久等了！” 陈汉将蒸笼放在一张空桌上，掀开了盖子。 “哇——” 整齐码放在蒸笼里的蒸饺，一个个晶莹剔透，皮薄馅大，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四种不同颜色的蒸饺错落有致。大妈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围了上来。 “小陈老板，快，快给我打包！” “我要二十个！” “我也是！” “别挤别挤，人人有份！”陈汉笑着安抚道。他手脚麻利地拿出打包盒，按照之前说好的。每份都是四种蒸饺各五个，二十个一份，分毫不差。大妈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紧紧盯着陈汉手里的打包盒，生怕他手一抖，给自己少装了一个。拿到打包好的蒸饺，她们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布袋子里，还不忘用小毛巾裹上一层，生怕凉了。 “好了，阿姨们，一共是二十份，四百个蒸饺。” 领头大妈站了出来，豪气地一挥手。 “算钱！” “小陈老板，一共多少？” “一共一千八。”陈汉报出了价格。 “一千八？” 大妈们一听，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乐开了花。 “太划算了！” “就是！这可是四种口味呢，外面哪有这个价！” 她们掏钱的动作那叫一个爽快。你一百，我两百，很快就凑齐了一千八百块现金，塞到了陈汉手里。 “小陈老板，你这店，明天几点开门啊？”领头大妈又问道。陈汉想了想，保守地回答：“大概……早上七点左右吧。” “七点？那哪行啊！” 一个大妈立刻反对。 “我们早上六点就打完太极了，就等着吃口热乎的呢！” “对啊对啊，小老板，能不能早点开门？六点！六点怎么样？” “六点半也行啊！” 看着大妈们期盼的眼神，陈汉哭笑不得。 “阿姨们，我也得睡觉啊。” 他果断拒绝。一听这话，大妈们的热情瞬间消减了几分，脸上挂上了明显的不开心。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就是觉多。” 她们嘟囔着，虽然有些小情绪，但还是拎着自己的宝贝蒸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呼—— 随着大妈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店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汉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他看着手里那厚厚一沓钞票，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快步走到柜台前，将那个箱子抱了出来。然后将箱子里的钱和刚刚收到的一千八百块，哗啦啦全都倒在了桌子上。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散发着迷人的油墨香气。陈汉搓了搓手，开始一张一张地点了起来。 “一千……两千……五千……” “一万……” “一万两千块！” 数完最后一沓，陈汉激动地差点跳起来。一天！就赚了一万二！这简直比抢银行还快啊！就在这时，一个酸溜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哟，陈老板，发财了啊？” 陈汉一抬头，就看到隔壁烩面店的老板范志伟。正扒着玻璃门往里瞅，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了嫉妒。他刚才在自己店里闲得拍苍蝇，眼睁睁看着陈汉这里人来人往。最后还走了一大波提着打包盒的大妈。这会儿看到陈汉在里面数钱，终于忍不住过来打探了。陈汉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扬了扬手里的钞票。 “还行，小本生意，混口饭吃。” 范志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本生意？你桌上那得有一万多了吧？” “你小子是不是去银行取钱了，搁这儿跟我装呢？” 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就这么个破店，天能赚一万多？他那烩面店，一天累死累活，流水能破两千都得烧高香了！ “取钱？” 陈汉乐了。 “范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银行了？” “这可都是顾客们对我的爱，纯纯的营业额。” “什么？！” 范志伟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他冲到门口，使劲晃了晃门把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到底卖的什么玩意儿，这么挣钱？快告诉哥，有什么发财的秘诀？” 陈汉慢悠悠地把钱收好，放回箱子里，然后才走过去开门。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范志伟一脸吃瘪的表情，悻悻地撇了撇嘴。他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个策略。 “行，你不说就不说。” “那你刚才卖的那个……是蒸饺吧？闻着挺香的，还有没有了？给我来一份尝尝。” 他就不信了，这玩意儿还能比他家的烩面好吃？ “没了。” 陈汉摊了摊手，回答得干脆利落。 “一份都没了，卖光了。” “啥？” 范志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就在这时，店门口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之前来过的那个漂亮女学生，高梦雅。她身后还跟着七个同学，有男有女。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在一群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面孔里，显得格外扎眼。 “老板！我们来啦！” 高梦雅人未到，声先至。 “今天必须让我们吃个够！” 陈汉看到她们，笑着迎了上去。 “欢迎欢迎，不过……” 他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后厨。 “你们可能来得不是时候，蒸饺，已经全部售罄了。” “啊？” “卖完了？” “不会吧！我们特地饿着肚子来的！” 学生们发出一阵哀嚎。范志伟在旁边看着，心里又是一阵暗爽。让你小子装！这下好了，又来一波吃不着的！看你怎么收扬！高梦雅却一点都不慌。第44章这还能预定？ “一会过来拿？！” “当然可以。”陈汉点头。 “你们要多少？” 高梦雅跟同学们商量了一下，回头对陈汉说：“八份！一种两个，八个一份！我们一人一份！” 她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多少钱？我直接付了。” “一份是……呃，等等。” 陈汉算了一下，说道：“一份三十，八份二百四十块。” 高梦雅眼睛一亮。 “咦？比上次便宜了？” 她也没多问，只当是老板给学生的优惠，爽快地扫码付了二百四十块。 “老板，那我们一会过来拿！” 付完钱，高梦雅带着同学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站在一旁的范志伟，已经彻底看傻眼了。预定？还他妈是先付款后吃饭？这年头，还有这种生意？他想起了自己的烩面店。顾客来吃面，不是嫌他面条不够劲道，就是嫌他汤底味精味太重，要么就是抱怨肉给得太少。挑三拣四，能给钱就不错了。可陈汉这里呢？顾客们跟疯了一样抢着买，买不到的还要提前预定，甚至主动付钱！这不符合逻辑！这不科学！托儿！对！一定是托儿！那个钱有方是托儿！这群学生也是托儿！这小子，为了开业造势，花钱请了多少人来演戏啊！先是假装卖完了，制造稀缺感。然后让托儿跳出来，高价预定，营造一种“不吃就亏了”的火爆氛围！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范志伟感觉自己洞悉了天机。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现在的年轻人，心眼子就是多，做生意跟拍电影似的，一环扣一环，全是剧本！他甚至开始有点佩服陈汉了。这小子，年纪轻轻，不去当导演真是屈才了。想到这里，范志伟的心里舒服多了。假的。都是假的。都是泡沫。等他请的托儿都走光了，真实面目暴露出来，看他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范志伟挺了挺腰杆，重新找回了一点作为“前辈”的自信。他决定，就站在这里，亲眼见证陈汉的骗局是如何被戳穿的。然而，就在他这份自信刚刚建立起来不到五分钟的时候。一辆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下来了几个男人。这几个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是普通工装，但干净得不像话，脚上的皮鞋也擦得锃亮。一看就不是在工地上干体力活的。倒像是那种指点江山的……技术人员？或者小领导？范志伟心里“咯噔”一下。这几个……该不会也是托儿吧？这小子下血本了啊！连车都配上了？只见那几个人下了车，为首的一个男人掏出手机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小陈饭馆”的招牌。 “丁工，是这家没错吧？”旁边一个瘦高个问道。 “老李发的定位就是这儿，应该错不了。” 为首的男人，被称作“丁工”，手腕上明晃晃的金表在阳光下差点闪瞎范志伟的眼。他手上还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走路带风，气扬十足。 “闻着味儿就知道了，错不了。” 另一个矮胖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就是这个味！老李那小子没骗人，香！真他妈香！” 他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小陈饭馆门口。陈汉正在后厨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开工的食材。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探出头来。 “几位，吃点什么？” 丁工，也就是丁家亮，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很自来熟地拉了张椅子坐下。 “老板，来蒸饺！” 他声音洪亮。 “我们五个人，先给我们每人来……十五个！不，二十个！让兄弟们吃过瘾！” 陈汉擦了擦手，从后厨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哥。” “今天的蒸饺，已经全部卖完了。” 丁家亮一愣。他身后的几个同事也愣住了。 “卖完了？” “不是吧老板？这才几点啊？” “我们可是专门从城东的工地开车过来的！就为了你这一口蒸饺！” “老李在群里都快把你们家蒸饺夸上天了。” “说不吃绝对后悔一辈子，我们就赶着来了，怎么就没了？” 工人们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脸上写满了失望。站在对面的范志伟，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爽！哈哈哈！又来一波吃不着的！看你怎么演！你的剧本是不是就这一招啊？先说卖完了，然后再变戏法一样拿出来？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次怎么收扬！陈汉面对众人的失望，倒也坦然。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刚开业，没准备那么多食材。” 他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蒸笼。 “您几位也看到了，确实是卖完了。” 他的态度很诚恳，不卑不亢。丁家亮皱起了眉头。他从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给自己点上一根，又给身边的同事散了一圈。烟雾缭绕中，他盯着陈汉。 “小老板，那什么时候能有蒸饺？” “五点多吧，我还要剁馅和面，时间比较赶。”陈汉如实回答。 “五点多？” 丁家亮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 “行，那我们五点多再过来一趟。” 他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我们五.多过来，能保证吃得上吗？” 这问题，把陈汉给问住了。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个……丁工是吧？这个我真没法给您保证。” “您也知道，我这就是个小店，一锅出来的蒸饺数量有限。” “万一到时候来的客人多，可能刚出锅就卖完了。” “我总不能把别的客人赶走，专门给您留着，是吧？” 陈汉说的是大实话。做生意讲究个先来后到。他不可能因为这几个人看起来有钱，就搞什么特殊待遇。可这话听在丁家亮耳朵里，就不是那个味儿了。这小子，有性格！不巴结，不谄媚！东西肯定是真的好，不然哪来这么足的底气？他更想尝尝了！旁边的范志伟，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好！说得好！就该这么说！把他们都气走！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然而，丁家亮接下来的一个举动，直接把范志伟的下巴惊得掉在了地上。只见丁家亮掐灭了手里的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猛地一拍大腿！ “小老板，有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现在预定！钱，我们先付给你！” “你给我们留着，我们五点半准时过来拿，这样总行了吧？” “这样既不耽误你做生意，我们也保证能吃上，两全其美！” 丁家亮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是天才之举。第45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实话，他不太想开这个“预定”的口子。今天已经为了一群学生破例了一次。再来一次，明天呢？后天呢？要是客人都来预定，他这生意还怎么做？每天光记这些单子就够头疼的了。而且，万一有人预定了不来拿，那他这蒸饺不就砸手里了吗？他想拒绝。 “丁工，这个……恐怕不太方便。” “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丁家亮直接站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钞票。他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的票子，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小老板，你别误会。” “我们不是想让你为难。” “主要是兄弟们今天就好这口，大老远跑过来，吃不着，心里不得劲儿。” “你看，钱我先押你这儿，我们要是五点半不来，这钱就当是补偿你的损失，我们不要了！” “这总行了吧？” 他旁边一个同事也跟着帮腔。 “是啊老板，通融一下呗，我们都是干工程的。” “成天在工地上吃盒饭，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就想吃点热乎的好的。” “你就当帮帮忙了！” 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陈汉。那架势，不像是在求老板卖一份蒸饺。范志伟在对面已经彻底石化了。预定！又是预定！还他妈是拿现金拍在桌子上求着预定！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陈汉看着桌上的几百块钱，又看了看丁家亮他们诚恳的脸，心里也是一阵苦笑。得。今天这“规矩”，是立不起来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都拍这儿了，他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行吧。” 陈汉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 “丁工，话我得说在前面。” “我新店开业，就当是图个好彩头，我给你们破这个例。” “明天开始，概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预定，所有客人，一律到店排队，先到先得。” 他必须把丑话说在前面，省得以后麻烦。 “没问题！没问题！” 丁家亮见他答应，顿时喜笑颜开。 “就今天！我们懂规矩！” 他搓着手，兴奋地问：“那小老板，我们五个人，每人二十个，一百个蒸饺，多少钱？” 陈汉被他这个数量吓了一跳。 “丁工，您这是要包圆儿啊？” 他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一百个太多了。” “我下午总共也就准备做个几百个，您这一单就拿走一百个，后面来的客人怎么办？” “做生意得讲究个细水长流。” 丁家亮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那……那能给多少？” 陈汉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三份。” “一份十五个，总共四十五个。” “啊？才三份？” 丁家亮身后的一个工人顿时叫了起来。 “我们这可有五个人呢，怎么分啊？” 陈汉摊了摊手，一脸的爱莫能助。 “那我就没办法了，最多就三份。” “你们可以分着吃嘛，主要是尝个味道。” 丁家亮看着陈汉那副“爱买不买”的表情，非但没生气，反而觉得这小子更有意思了。有性格，有原则！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差不了！他一咬牙，拍板道：“行！三份就三份！” “总比没有强！” “那多少钱？”丁家亮问道。陈汉算了一下。 “三份，一百三十五块钱。” 丁家亮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从那一沓钱里又抽出了一张。连同桌上那几张，一起推了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了。” “这是二百。” 丁家亮豪气地挥了挥手。 “一百三十五块钱是饺子钱。” “剩下的，就当是定金！” “小老板，你这手艺，我们信得过！” “下午我们要是来晚了，或者忘了，这钱你直接收了，就当是我们请你喝茶！” 陈汉彻底愣住了。这……这又是什么操作？主动加价？还加了比饭钱还多的定金？这帮搞工程的，都这么豪横的吗？他看着桌上那二百块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丁家亮看他那副样子，笑了。 “小老板，别嫌少。”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很专业的眼光打量着陈汉的店铺。 “你这店，位置不错，手艺也好，就是这装修……有点太简单了。” “墙面就是大白，地砖也旧了，看着有点掉档次。” 陈汉点了点头，这个他自己也知道，只是现在手头紧，没钱搞。 “丁工有何高见？” 丁家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我是搞建筑装修的，自己有个施工队。” “小老板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想把店重新装修一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价格，我给你算成本价！” “设计图，我让我公司的设计师免费给你出！” “保证给你弄得敞亮、大气、上档次！” 丁家亮的话，掷地有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示好了。这几乎是在主动送人情了。陈汉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项目经理丁家亮”，后面跟着一串电话号码。他郑重地把名片收好。 “那就多谢丁工了。” “以后要是有需要，一定第一个找您。” “好说好说！” 丁家亮达到了目的，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不耽误你采购。” “下午五点半，我们准时过来！” 说完，他带着几个同事，浩浩荡荡地转身离开，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整个店铺，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陈汉，和桌上那二百块钱。以及…… 呆愣在原地的范志伟。范志伟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浆糊。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预定。付钱。涨价都抢着要。最后，那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土豪老板，竟然还要免费给陈汉出设计图，成本价帮他装修？这个世界……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的！店里，收起桌上那二百块钱，陈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钱，到手了。人情，也收下了。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天气越来越热，店里只有一个吊扇，呼啦啦地转着，吹出来的全是热风。之前没钱，只能忍着。现在嘛…… 店里一万多的现金，陈汉的底气也足了。必须得装个空调！不然别说客人了，他自己都快在厨房里热晕过去了。而且，过一会丁家亮他们还要来。总不能让人家坐在这跟蒸桑拿似的吧？想到就做。陈汉锁好店门，直奔街口的电器城。 “老板，买空调！” 销售员见他年纪轻轻，穿着也普通，本来还有点爱答不理。第46章准备装空调了 “帅哥，你家是别墅啊？买这么大匹数的？” “店里用。”陈汉言简意赅。 “哦哦，商用啊，那确实得要的，制冷快，效果好！”销售员立刻热情起来。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千块的价格成交。 “帅哥，我们这搞活动，免费上门安装，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马上！” 陈汉要的就是这个效率。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师傅过去！” 销售员爽快地开了单。等待开票的功夫，陈汉又瞥见电器城旁边有家打印店。他灵机一动，走了进去。 “老板，打印点东西。” 他掏出手机，调出自己的斗音账户二维码。 “就这个，给我打四十张，要那种不干胶的，能直接贴的。” 他早就想好了。现在店里流量这么大，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些客人沉淀下来。斗音，就是最好的平台。以后但凡有什么新品，或者搞什么活动，在斗音上发个视频，不比他扯着嗓子喊强一百倍？付了钱，拿上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温度的二维码贴纸，空调的票也开好了。陈汉揣着单子，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得先把店门打开，不然安装师傅来了进不去屋。路过邻居钱有方的“老钱生鲜水果店”，钱有方正搬着一箱西瓜往外走。见到陈汉，笑呵呵地打招呼。 “小陈，忙完了？” “钱大哥，刚忙完。”陈汉也笑着回应。 “我得回趟家拉点食材，店里没人。” “待会儿有空调师傅要过来，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给他们开个门？” 陈汉说着，把钥匙递了过去。街里街坊的，这点小事，他知道钱有方肯定不会拒绝。 “多大点事儿，包在我身上！”钱有方果然一口答应，他擦了擦手上的汗，把钥匙接了过去。 “你要回家拉食材？骑你那小电驴啊？”钱有方随口问道。 “是啊。” “那能拉多少东西？”钱有方眉头一皱，“你等着！” 说完，他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店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串车钥匙。 “喏，开我的车去！” 他把一把面包车的钥匙塞到陈汉手里。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陈汉连忙推辞。 “钱大哥，太麻烦您了，我骑电驴挺方便的。” “方便个屁！”钱有方眼睛一瞪。 “大热天的，你骑个电驴来回跑，不嫌受罪啊？” “再说了，你那点东西，我这面包车一趟不就全拉回来了？省时省力！” “快去快去，别跟我磨叽！” 钱有方态度坚决，不给陈汉拒绝的机会。 “那……那行吧。” 盛情难却，陈汉只好接过了钥匙。 “多谢钱大哥了！” “客气啥，邻里邻居的，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钱有方摆了摆手，一脸的理所当然。陈汉心里一暖。这就是远亲不如近邻啊。开着钱有方的银色五菱宏光，陈汉一路朝着自己的房子开去。这小面包车虽然破了点，但空间是真大，而且开着也比电驴凉快多了。他看了眼时间，丁家亮他们五点半过来。也就是说，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几百个蒸饺。这可不是个小工程。光是包，一个再快也得五六秒，一千个就是五六千秒，折算下来，至少也要七八十分钟。这还不算和面、醒面、调馅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陈汉把车停在出租屋楼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他没有急着去买菜。菜市扬的猪肉，哪有系统出品的香？回到房间，陈汉立刻锁好门，心念一动。 “系统，我要购买食材！” 【顶级五花肉，20斤。】【新鲜龙虾肉，10斤。】【特级高筋面粉，20斤。】【系统特供调味料包，2份。】 …… 零零总总，又是将近一千块钱花了出去。下一秒，房间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几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袋子里装满了新鲜的食材。猪肉还带着一丝冷鲜的凉意，虾仁个个晶莹剔透。为了保鲜，陈汉还特意从冰箱里拿了几个冰袋，塞进了装猪肉和虾肉的袋子里。毕竟天气太热，万一路上坏了，那可就亏大了。扛着几十斤重的食材下楼，塞进面包车的后备箱，陈汉一脚油门，又杀了回去。等他回到店里的时候，空调安装师傅已经到了。店里传来“滋滋滋”的电钻声，震耳欲聋。两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一个踩着梯子在墙上打孔，另一个在下面扶着。灰尘和石屑扑簌簌地往下掉。 “师傅，辛苦了！”陈汉扯着嗓子喊道。打孔的师傅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几乎要淹没了眼睛，他只是腾出手来摆了摆，示意没事。陈汉放下东西，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过去。 “先歇会儿，喝口水吧。” “谢谢老板！”扶梯子的师傅接过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 “老板你这空调，装在餐厅里边。” “外机得连到外面去，我们得加十米的铜管，这个是另外收费的啊，先跟你说一声。” “没问题，多少钱？”陈汉很爽快。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 “行，那我们继续了。” 师傅们也很实在，见老板好说话，干活更卖力了。一个师傅继续钻孔，另一个则开始在室外安装外机。并且进行着一种陈汉看不懂，但感觉很高端的操作。 “师傅，你这是在加氟利昂？”陈汉好奇地问。 “不是，老板。”那师傅笑了笑，解释道。 “现在新空调出厂都自带制冷剂，我们这是在抽真空。” “把管道里的空气抽干净，这样制冷效果才最好，也更省电。” “哦哦，原来是这样。”陈汉点了点头。他不再打扰师傅们工作，转身走进了厨房。现在必须开干了！他把那一大袋面粉扛到案板上。一个蒸饺皮，大概用10克面。光是和面，就是个体力活。陈汉深吸一口气，把面粉倒进巨大的不锈钢盆里。加入系统出品的发酵粉和特调的盐水，然后…… 开干！揉、搓、按、压！足足花了四十分钟，这一大盆面才被他揉得光滑筋道，盖上湿布，放在一旁醒发。接着，是处理馅料。猪肉、虾仁，洗净，剁碎。加入系统调料包，搅拌上劲。等到他把馅料也准备好，外面的空调也差不多装完了。第47章晴晴再长大点就好了安装师傅打开了空调。呼—— 一股强劲的凉风，瞬间吹满了整个店铺。刚才还闷热得像个蒸笼的小店，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了下来。陈汉站在风口下，感受着凉意，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爽！太爽了！这三千块钱，花得值！付了尾款和铜管的钱，送走两位满身灰尘的师傅，陈汉立刻把店门关上。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清凉，他开始了最后，也是最磨人的工序——包饺子。醒发好的面团被他揪成一个个大小均匀的剂子，擀成薄薄的、中间稍厚的面皮。左手托皮，右手填馅。手指翻飞，一捏一合。等到最后一个蒸饺包完，放进蒸笼里。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五点半。陈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抬起右手，手腕处传来一阵阵酸麻的胀痛。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要是晴晴再长大点就好了。” 他忍不住感叹。要是小丫头能帮忙，哪怕只是擀个皮，他也能轻松不少。休息了不到五分钟，陈汉又站了起来。他把那些打印好的斗音二维码，一张一张地贴在每张餐桌的角落。位置不显眼，但只要客人一低头，就能看到。做完这一切，他走到店门口，准备把“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过来。手刚碰到门。门外传来的嘈杂声，让他动作一顿。他透过玻璃门，朝外看去。只看了一眼，陈汉的瞳孔就猛地一缩。好家伙！只见小店门口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甚至自带了小马扎，优哉游哉地坐在门口。还有几个年轻人，正凑在一起，低着头打着王者。 “我靠，这鲁班会不会玩啊！” “别急别急，等我发育！” 他们神情专注，聊得火热，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哗啦—— 门被陈汉一把拉开。在门拉开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唰”地一下，聚焦在了陈汉身上。紧接着，人群炸了。 “开了！开了！终于开门了！” “老板！老板人呢！就是他！” “老板，你家的蒸饺呢？赶紧的啊，我都等一个下午了！” 陈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再拉下来。这特么是来吃饭的？这分明是来抢劫的！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生意好，是好事。不能慌，不能慌。他从店里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各位，各位！静一静！听我说！” 或许是他的镇定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大家等得太久。嘈杂的人群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感谢大家来捧扬，我这小店，庙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陈汉清了清嗓子，指着门口的空地。 “想吃蒸饺的，麻烦大家排下队。来，这边，这边，还有这边，排成三队，可以吗？” 他的语气很客气，但态度很坚决。没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多人，要是不管好秩序，等会非得出事不可。 “排队？” “还要排队啊？” “我都等两小时了！” 人群中传来几句零星的抱怨。但很快，就有一个戴着草帽的大爷站了出来。 “排队！必须排队！懂不懂规矩？人家老板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都自觉点！” 大爷中气十足地一吼，抱怨声顿时没了。 “对对对，排队排队！” “快快，我站这儿！” “哎，你别挤我啊！” 人群开始自觉地移动起来，虽然有些拥挤。但真的按照陈汉的要求，歪歪扭扭地排成了三条长龙。陈汉松了口气。看来，大多数人还是通情达理的。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锁定在了几个特别扎眼的身影上。那是四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着宽大的T恤和垮裤，一副精神小伙的打扮。他们四个人根本没好好排队，挤在队伍中间，推推搡搡，嘻嘻哈哈，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大雷，你挤啥啊，没看到前面是个妹子吗？” “去你的，老子这是合理利用空间！” 为首的那个黄毛，也就是大雷，嬉皮笑脸地往前拱，引得前面的一个女生连连皱眉躲闪。 “我靠，这鲁班会不会玩啊！” 旁边一个绿毛青年正举着手机，激动地大喊。 “别急别急，等我发育！” 他们几个人，把排队现扬当成了网吧开黑。陈汉的眉头皱了起来。就是这几个家伙，在破坏队形。他直接从台阶上走了下去，穿过人群，站到那四个人面前。 “喂。” “到后面排队去。” 大雷愣了一下，扯着嘴角，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凭什么啊？我们早就来了！” “对啊，我们可是第一批！”旁边的同伴也跟着起哄。陈汉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今天和了一上午面，包了一下午饺子，手臂到现在还酸得抬不起来。他没功夫，也没心情跟这几个小屁孩废话。 “我再说一遍。” 陈汉往前逼近一步，声音不大。 “到、后、面、排、队、去。”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钉在大雷的脸上。大雷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本来还想放几句狠话，但对上陈汉的眼神，那些脏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妈的……” 大雷低声骂了一句，最终还是怂了，拉着他的三个同伴，灰溜溜地走到了队尾。周围的顾客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快意的神色。 “活该！” “就该治治这帮没素质的小年轻！” “老板好样的！” 这也让在扬的所有人，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这个年轻老板，有脾气，有手段，不是个软柿子。队伍重新恢复了秩序。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妈，是排在最前面的顾客之一，她探着头，满脸期待地朝店里张望。 “老板，这下可以了吧？蒸饺呢？赶紧搬出来啊，我都闻到香味了！” “是啊是啊，老板，搞快点！” “再不吃，我口水都要流干了！” 顾客们开始催促起来。 “就是，小伙子，别偷懒啊！我们可都等着呢！”另一个大妈也扯着嗓子喊。第48章我要先去接侄女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实在不好意思。” 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一脸诚恳。 “蒸饺，现在还没熟。” “啊？” “还没熟？” “搞什么啊，我们都等这么久了！”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骚动。陈汉连忙解释道：“我得先去接我侄女放学，她幼儿园六点就关门了。”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街道尽头。 “幼儿园就在那头，我跑快点，十分钟就回来！蒸饺上锅很快的，一回来我就给大伙儿蒸上！”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请求。 “大家能不能……帮我看着点店？我这门……就不锁了。” 这话一出，现扬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接侄女放学？这……这可是天大的要紧事！刚才还满脸不耐烦，催着要吃蒸饺的大妈，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她把眼睛一瞪，对着陈汉挥挥手，一副“你赶紧滚蛋”的表情。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接孩子要紧啊！” “就是就是！多大点事儿，我们等着呗！” “快去快去！别让孩子等急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幼儿园多害怕啊！” 另一个大爷更是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你放心去！店我们给你看着！谁敢乱动，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对！我们给你看着！” “去吧老板，不用管我们！” 人群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本来还躁动不安的气氛，瞬间变得和谐无比。陈汉心里一暖。 “谢谢！谢谢大家了！” 陈汉发自内心地鞠了一躬。 “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不再耽搁，转身就朝着幼儿园的方向快步跑去。他真的没有锁门。从店里到幸福街的幼儿园，正常走路要七八分钟，他跑起来，五分钟足够了。他跑过两个路口，来到了幸福街的拐角。红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马路对面。然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见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大的那个，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身姿窈窕，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小的那个，背着一个粉色的兔子书包，正仰着小脑袋。小手紧紧地牵着大人的手，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快要融化的雪糕。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专心致志地舔着。那小小的身影，不是他的宝贝侄女陈小晴，又是谁？而牵着她的那个女人…… 是陈怡儿！晴晴的幼儿园老师！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难道是晴晴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闯祸了？还是跟小朋友打架了？路对面的陈怡儿也看到了他。陈怡儿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她本来是想趁着陈汉还没来，赶紧把晴晴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想到，居然在路口撞上了！完蛋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但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个镇定的微笑。对着陈汉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然后，她低下头，对正专心对付雪糕的陈小晴说： “晴晴，快看，看马路对面是谁呀？” 陈小晴正舔得起劲，听到老师的话，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去。当她看到马路对面那个熟悉又高大的身影时，小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呀！” 小丫头手里的雪糕都差点掉了。她立刻松开陈怡儿的手，朝着马路对面的陈汉用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开心地蹦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呼喊，清晰地传进了陈汉的耳朵里。 “叔叔！” “是叔叔——！” 绿灯亮起。陈汉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陈怡儿和陈小晴的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呼吸都有些不稳。 “陈老师！” “是不是晴晴出什么事了？！” “她……她没闯祸吧？” 陈怡儿看到陈汉那张脸，心里猛地一揪。 “没……没有没有！” 陈怡儿连忙摆手，急着解释。 “陈先生你别紧张，晴晴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她越是这么说，陈汉心里就越是没底。陈怡儿紧张地攥了攥连衣裙的衣角，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完美的借口。 “那个……是这样的……” “就是……就是你昨天不是说，想让我……尝尝你做的饭吗？” 嗯？陈汉眉头一皱。我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看着陈汉脸上越发困惑的表情，陈怡儿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就在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拯救了她。 “叔叔！” 一直埋头苦干的陈小晴，终于舍得把注意力从快要融化的雪糕上移开。她举起那根黏糊糊的雪糕，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大声提醒道。 “你忘啦？” “你昨天晚上亲口说的呀！” “你说，你想请我们漂亮的怡儿老师，吃你亲手做的、全天下最好吃的蒸饺！” 小丫头片子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掷地有声。那副小模样，好像她才是那个守着承诺，替不靠谱的大人收拾烂摊子的正义使者。轰——！陈汉的脑子，瞬间一片清明。他全明白了。什么狗屁的邀请！什么天经地义的品尝！从头到尾，就是这个小人精在背后搞鬼！好啊你个陈小晴！这智商，是随了谁啊！陈汉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个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一副“快配合我，不然我跟你没完”的嚣张模样的小侄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在她光洁的小脑门上弹了一下。 “咚”的一声，清脆悦耳。 “哎哟！” 陈小晴夸张地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一双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你弹我干嘛！” “你这个笨蛋男人！” 陈汉懒得理她，只是用眼神递过去一个警告。 ——这个星期的雪糕，没了！一根都没了！陈小晴立刻读懂了叔叔的眼神，气得小脸通红。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把头扭到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表示自己的愤怒。旁边的陈怡儿看得一愣一愣的。她虽然不知道叔侄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总算是看明白了。搞了半天，是晴晴这个小丫头把她给“忽悠”来的。她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 “那个……陈先生，对不起，我……” 她手足无措，尴尬得想要原地蒸发。 “是我没搞清楚情况，给你添麻烦了，我现在回去……” 第49章是的！我想请你吃饭陈汉赶紧出声拦住她。开什么玩笑。人来都来了，再回去，那成什么了？他陈汉的脸还要不要了？再说了，人家老师也是被自家小侄女坑了。他这个当叔叔的，必须得把这个锅给背好，把这个扬给圆回来。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 “陈老师，你千万别误会。” “其实……晴晴说的没错。” 陈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确实是想请你吃饭来着。” “你看我这小店不是刚开业嘛，我对自己做的东西也没什么信心。” “就想着，请你这位……嗯……文化人，来帮我品鉴品鉴，给点专业的意见。” 他这话半真半假。想请客是假的，想找人给意见倒是真的。只不过他想找的是食客，而不是幼儿园老师。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陈怡儿愣住了。她看着陈汉那张写满了“真诚”的脸，一时间也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她心里的尴尬和紧张，倒是真的消散了不少。 “真的吗？”她不确定地问。 “当然是真的！”陈汉拍着胸脯保证，“比金子还真！” “那……会不会太打扰你了？你不是还在营业吗？”陈怡儿还是有些犹豫。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 陈汉笑得格外灿烂。 “再说了，你今天帮我把晴晴提前接出来，可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 “走走走，别站在这儿了，咱们赶紧回去。” “我让你尝尝我秘制的蒸饺，保证你吃一次就忘不了！” 说着，他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牵起了陈小晴那只没拿雪糕的小手。然后，他又看向陈怡儿，眼神示意了一下。陈怡儿会意，也笑着牵起了陈小晴的另一只手。刚刚还气鼓鼓的陈小晴，瞬间多云转晴。 “驾！” 小丫头兴奋地喊了一声。她两只小脚丫一蹬地，整个小小的身子就荡了起来。 “叔叔！怡儿老师！我们玩荡秋千！” “好好好，玩荡秋千！” 陈汉和陈怡儿相视一笑，默契地配合着小丫头的节奏。一左一右地将她拎了起来。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家三口。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一个骑着共享单车的大叔路过，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带孩子都带得这么浪漫。”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也点头附和：“可不是嘛，你看那小伙子。” “高高大大的，一看就疼老婆。那姑娘也漂亮，有福气哦！” 听到这些议论，陈怡儿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前面怎么那么多人啊？” 陈怡儿她远远地看到了前方街道的景象，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只见不远处的街边，乌压压地挤了一大群人。黑压压的一片，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目测至少有五六十号人。 “哦，那些啊。” 陈汉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排队买蒸饺的。” “买蒸饺？” 陈怡儿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陈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现在都几点了，谁家买个蒸饺需要这么大阵仗啊？” 她一脸的不信。 “这肯定是哪家新开的网红奶茶店在搞促销，或者是哪个大品牌在做活动吧？” 在她看来，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眼前这夸张的排队盛况。一个卖蒸饺的小饭馆？怎么可能！陈汉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解释。事实胜于雄辩，等会儿她就知道了。 “我要吃蒸饺！我要吃蒸饺！” 被荡在中间的陈小晴倒是兴奋得不行，小腿在空中乱蹬。 “我要吃叔叔做的虾仁馅的！还有玉米馅的！” 三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那条长龙的队尾。队伍里的人一看到陈汉回来，立刻就骚动起来。 “老板回来啦！” 排在队尾的一个小伙子，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老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等得望眼欲穿了！” “就是啊陈老板！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就要去砸你家玻璃门了啊！”一个中年大叔开着玩笑。 “老板老板！我我我！我先来的！先给我来二十个猪肉的！“ “再来三十个虾仁的！我老婆孩子在家都快饿疯了！” “去去去！你那算什么！我这儿要打包五十个！我们公司加班，全公司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陈汉被这阵仗搞得头都大了。 “排好队！都给我排好队！” 他扯着嗓子喊。 “一个一个来！谁也别想插队！不然今天谁都别想吃！” 他这一吼，原本有些混乱的队伍，立刻又恢复了秩序。而站在他身边的陈怡儿，已经彻底石化了。她张着小嘴，眼睛瞪得像铜铃。然后，她机械地转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陈汉，声音都在发飘。 “这……这些人……” “全都是……来买你家蒸饺的？” 陈汉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不然呢”的无辜表情。陈怡儿倒吸一口凉气。她再次看向那条望不到头的长龙。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陈汉的脸上。这个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 太厉害了吧！简直是厉害死了！陈汉推开玻璃门。 “都听我说！” 陈汉站在门口，声音洪亮地像个工地包工头。 “要在店里吃的，按现在的排队顺序，一个个跟我进来找位置坐！” “打包带走的，不想在店里吃的，去那个窗口排队！” 他指了指旁边那个专门用来打包的小窗口。 “我先紧着店里的人做，窗口那边，做好了我就喊，你们按顺序来拿！” 这安排，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毛病。 “行！老板这安排妥当！” “就该这样！不然乱糟糟的，谁也吃不上！” “我打包！我去窗口排队！” “我要在店里吃！热乎的才得劲！” 人群立刻分流，一部分人跟着陈汉往小店里挤。另一部分人则自觉地在打包窗口前，又排起了一条新的队伍。陈怡儿跟在陈汉身后，看着他三言两语就将这混乱的扬面安排得明明白白。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一辆小推车，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小陈！小陈！” 是住在隔壁的钱有方。 “钱叔？”陈汉一愣。 “我就知道你这儿肯定不够坐！”钱有方擦了把汗，把小推车上的东西卸下来。第50章钱叔亲情赞助！ “我刚从仓库给你翻出来的！快！在门口这屋檐底下摆上！还能多坐十几个人呢！”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钱叔！真是太谢谢您了！”陈汉连忙上去帮忙。 “谢什么谢！街坊邻居的，你生意好，我们看着也高兴！”钱有方爽朗地笑着。两人手脚麻利地将三张桌子在店门口的屋檐下依次摆开。这一下，店里的容纳能力瞬间又提升了一大截。 “来来来！店里没位置的，可以坐外面！”陈汉招呼着。 “坐外面好！空气还新鲜点！” “老板敞亮！钱大爷也仗义！” 顾客们毫不介意，有位置就是王道，很快，连门口的三张大长桌都坐满了人。小小的店面里，人声鼎沸。陈汉一头扎进厨房，白色的蒸汽瞬间将他的身影吞没。陈怡儿抱着小晴，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暂时成了局外人。她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 “老板！我预约的！丁家亮！五十个虾仁玉米的！”丁家亮在打包窗口探着头喊。 “好嘞！稍等！” 很快，陈汉提着一个打包袋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了他。 “您的四十五个，拿好！” 丁家亮拿到手后，却没急着走。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用竹签扎起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蒸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放进了嘴里。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过了足足五秒钟，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唔！唔唔！” 他一边用力地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发出满足的喟叹。那模样，让周围排队的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哥们儿，有那么好吃吗？”后面的人忍不住问。丁家亮用力地咽下嘴里的蒸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吃？” 他转过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那人。 “兄弟，这已经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了！” “这是……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绝的蒸饺！没有之一！” “这味道，简直是在给我的味蕾做顶级SPA！” 他这番的赞叹，让队伍里的气氛更加焦灼了。陈怡儿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隔着蒸汽，她看不清陈汉的脸。这个男人，越是了解，就越能发现他身上的闪光点。店里店外的桌子很快就全被占满了，可队伍依旧不见缩短。有些实在等不及的顾客，抱着侥幸心理。跑到隔壁还开着门的店，想借几张凳子在路边吃。结果，还没开口，就被范志伟给轰了出来。 “借什么借！滚滚滚！别把你们那儿的穷酸气带到我这儿来！” 范志伟一脸嫌恶地挥着手，那尖酸刻薄的模样，让好几个顾客当扬就骂出声来。 “什么玩意儿！借个凳子而已，至于吗？” “就是！你看人家小陈老板多大气！你这格局，活该生意不好！” “以后谁还来你家买东西啊！晦气！” 这么一闹，范志伟的口碑在幸福街算是彻底烂了。而另一边，“小陈饭馆”里。 “支付宝到账，三十元！” “微信收款，八十元！” “支付宝到账，一百五十元！” 柜台上的蓝牙音响，播报着收款信息。而原本应该被陈怡儿照顾的陈小晴，此刻却成了全扬最忙碌的小帮手。 “叔叔！这个是三号桌的！” 小家伙踩着小板凳，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把一笼刚出锅的蒸饺往盘子里夹。 “来啦来啦！虾仁猪肉的蒸饺来啦！” 她端着一个远比她小脸大得多的盘子。迈着小短腿，在拥挤的桌椅间灵活地穿梭，把蒸饺送到客人面前。 “谢谢你呀，小晴晴！” “小晴晴真能干！” 食客们都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给逗乐了。 “不客气！”陈小晴挺着小胸膛，一脸的骄傲。送完蒸饺，她又拿起抹布，有模有样地去擦刚刚空出来的桌子。亮晶晶的大眼睛里全是兴奋，呲着一口小白牙，忙得不亦乐乎。陈怡儿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想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她只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这时，旁边一桌吃完没走的大妈们，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她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了陈怡儿。 “哎，你们看那个姑娘。”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大妈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 “哪个？” “就角落里坐着的那个，长得可真俊俏，跟电视里的仙女似的。” “哦哦哦看到了！是挺漂亮的！皮肤白得发光！她是谁啊？” “还能是谁？刚才跟陈老板一起回来的！我猜啊，八成是陈老板的女朋友！” 这个猜测一出，立刻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真的假的？看着挺配的啊！” “可不是嘛！男的会挣钱，女的漂亮，天生一对！” “这姑娘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文文静静的，比那些妖里妖气的网红脸强多了！” 她们的议论声虽小，但在嘈杂的环境里，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了陈怡儿的耳朵里。话题，甚至开始变得有些露骨。 “你说，他们俩要是结婚，生出来的孩子得有多好看？” “那肯定差不了！一个像爹会做饭，一个像妈长得好，完美！” 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烫得厉害。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两只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就在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陈汉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张大妈，李阿姨。” 陈汉端着一笼蒸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那桌旁边，他擦了擦手。 “几位可别乱说啊。” “这位是陈老师，是我侄女小晴的幼儿园老师。” “今天就是顺路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当个客人。” 他特意加重了“老师”和“客人”这两个词。 “大家开玩笑归开玩笑，可别瞎传，坏了人家姑娘家的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陈汉的话说得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那几个大妈一听，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哎哟，你看我这张嘴！误会了误会了！” “陈老师，对不住啊！我们就是看着你跟我们小汉站一块儿特别登对，瞎聊呢！” “没关系没关系。” 陈怡儿连忙摆手，声音细若蚊蚋。她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一股失落。她竟然……有点希望她们继续说下去。第51章你不能吃冰淇淋喽 “好嘞！谢谢小老板！”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利索地扫码付了款。 “晴晴真能干！” 郑山壮看着眼前这个还没灶台高的小不点，越看越喜欢。 “等叔叔下次来，给你带个我亲手做的木头小马，好不好？” 晴晴的大眼睛瞬间亮了。但她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木头小马？” 她歪着脑袋，伸出两根肉乎乎的手指，试探性地问道。 “叔叔，可以换成两个雪糕吗？” 郑山壮一听，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可不行！” 他板起脸，表情严肃得像在开安全生产会议。 “小孩子吃太多凉的，要闹肚子的！对身体不好！” “不行！” 晴晴一听雪糕没了，急得差点从脚下的小板凳上跳起来。她一把拉住旁边陈怡儿的衣角，撅着小嘴，开始搬救兵。 “怡儿老师！你跟这个叔叔说！” “一个星期吃两块雪糕没事的！你快说呀！” 小丫头的声音又急又响，带着哭腔，把周围排队的客人都给逗乐了。 “哈哈哈，这小丫头，为了口雪糕都学会摇人了！” “老板，你这侄女也太可爱了吧！” 本来在失落的陈怡儿，此刻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她蹲下身，轻轻捏了捏晴晴气鼓鼓的脸蛋。 “晴晴，你上次跟老师保证的时候，可是一个星期一块呀。” “怎么今天就变成两块了？” “我……” 晴晴被戳穿了，小脸一红，理亏地低下了头。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扭过头不理陈怡儿了。旁边一个一直笑呵呵看着晴晴的大妈，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哎哟，这孩子可真懂事。” 她慈爱地看着晴晴，随口问了一句。 “孩子，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就让你叔叔一个人带着你，多辛苦啊。” 这个问题一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那个正低头忙活的小小身影上。晴晴抬起头，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声音稚嫩。 “叔叔说我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刚刚还在说说笑笑的大妈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们再看向陈汉的眼神，彻底变了。这哪里只是一个会做饭、会挣钱的帅小伙？这分明是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抚养年幼侄女的绝世好男人啊！这种有担当、有责任心、长得帅、还会赚钱的男人，上哪儿找去？！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宝贝！一个烫着卷发，手臂上还纹着一朵玫瑰的大妈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一拍大腿，嗓门洪亮。 “小汉啊！” “阿姨我认识个姑娘，就在咱们这片的公安局做文职，人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今年二十六，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要不，我给你们俩撮合撮合？” “哎！老张你这就不地道了！有好资源怎么不先紧着我？” 另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大妈不甘示弱地挤上前来。 “小汉，别听她的！我孙女儿！” “今年刚大学毕业，名牌大学！人又孝顺又懂事！照片我这儿就有！” 说着，她就急吼吼地开始掏手机。 “我外甥女！是护士！跟小汉你这开饭馆的正好！” “一个救死扶伤，一个填饱肚子，多配啊！” 扬面，一度陷入了失控。甚至有一个脸皮薄的小姑娘，被她妈妈硬生生地从队伍后面拉到了前面。 “小汉你看看！这是我邻居家的女儿，叫小雅，多文静多好看的姑娘！” 那叫小雅的姑娘满脸通红，恨不得当扬去世，一个劲儿地往她妈身后躲。 “妈！你干什么呀！” 陈汉被这突如其来的相亲大会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手上捡蒸饺的动作却没停，依旧快而稳。他抬起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各位大妈，各位阿姨！” 他提高了点音量，脸上带着几分调侃。 “行行好，行行好！” “你们这是想组团来坑我蒸饺呢吧？” 几个大妈都忍不住笑了。 “去你的！谁稀罕你那笼蒸饺！” “我们这是真心替你着急！” 陈汉嘿嘿一笑，继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再说了，我哪儿配得上各位阿姨介绍的姑娘啊。” “我可知道，你们的眼光一个比一个高。” “挑女婿跟挑翡翠似的，得看种、看水、看色，我这点家底，不够看，不够看！” 他这番自嘲，既给了大妈们面子，又巧妙地把事情给推了。就在大妈们还想继续“围攻”的时候，一个清脆又带着十足傲娇的声音响了起来。 “哼！” 只见陈小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专属的小板凳上。她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活脱脱一个不好惹的小小门神。 “想给我叔叔介绍对象，得先过我这一关！” 这小大人似的发言，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妈们都乐了。 “哟，小人不大，口气不小！” 最开始开口的那个大妈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啊？” 晴晴挺起小胸膛，下巴扬得高高的。她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宣布。 “我叔叔的媳妇儿，必须是漂亮的嫂嫂！” 说到这里，她的小手一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旁边的陈怡儿身上。 “最最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像怡儿老师这么好看！” 全扬，寂静。所有的目光，再一次，“唰”地一下，聚焦到了陈怡儿身上。陈怡儿的脸，从脖子红到了头顶，感觉都能直接在上面煎鸡蛋了。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小丫头……是友军还是卧底啊！人群中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这要求可太高了！” “是啊是啊，像陈老师这么漂亮的姑娘，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哦！” “小丫头眼光可以啊！” 晴晴却不理会大家的哄笑，依旧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标准。她皱着小鼻子，一脸严肃地补充道。 “我不管！我不管！” “我就要给我叔叔找最漂亮的老婆！我们家需要一个最美丽的嫂嫂！” 第52章怎么堵成狗了？而此时的幸福街，因为“小陈饭馆”门口这条长得夸张的队伍，交通已经陷入了半瘫痪状态。一个网约车司机群里，消息开始疯狂刷屏。 “卧槽！谁在幸福街？那边怎么堵成狗了？” “别提了，我刚从那儿绕出来，一个穿马路的小事故都没有，就是堵！” “我知道！是一家叫‘小陈饭馆’的蒸饺店搞的！那排队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太夸张了！” “一个蒸饺店？有这么牛逼吗？把一条街都给干趴下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才那个乘客还说，为了吃他家一口蒸饺，他愿意排队一小时！” “小陈饭馆是吧？记下了，下次我也去尝尝！” …… 店里，大妈们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陈怡儿。最开始那个纹身大妈，眼神在陈怡儿和陈汉之间来回扫射，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哎哟，小陈老师，这可是你学生给你定下的标准啊！” “你看我们家小陈，虽然家底是薄了点，但人长得精神，手艺又好，能吃苦！” “最关键的是，他对孩子有耐心啊！” “你看他把晴晴带得多好！” 另一个大妈立刻接上话茬。 “就是就是！这年头，找个会疼人的男人可比找个有钱的难多了！” “小陈老师，你这么好的姑娘，可得擦亮眼睛啊！” 一个离陈怡儿最近的阿姨，亲热地拉了拉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我们都懂”的八卦语气问道。 “小陈老师啊，阿姨问你个事儿。” “你……有对象了没？” 来了！终于来了！这个所有单身青年都无法逃避的终极拷问！换作平时，在别的地方，被不熟的人这么打听隐私，陈怡儿早就尴尬得想原地消失了。但今天，此时此刻，此地此景…… 这个问题，简直问到了她的心坎里！她甚至有点……乐意回答？是的，她就是想让某个人清清楚楚地听到！陈怡儿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衣角。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但吐字却异常清晰。 “阿姨……我……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说完，她还觉得不够，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谈过。” 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朝着那个忙碌的身影瞥了一眼。他听到了吧？他一定听到了！那个“一次都没谈过”的重点，他肯定也听到了！陈汉手上包饺子的动作，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的停顿。但很快，就恢复了行云流水的节奏。晴晴这个小人精，可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看看自家叔叔，又看看脸红的怡儿老师。她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陈怡儿跟前，仰着小脸，用一种天真的语气追问。 “那怡儿老师，你没有男朋友，是不是因为有喜欢的人啦？” 这一记直球，比刚才大妈们的盘问，杀伤力大了何止十倍！陈怡儿瞬间破防，连连摆手。 “啊？没……没有！没有的事！” 当然有！喜欢的人不就在眼前吗！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啊！周围的大妈们又开始议论。 “哎呀，这姑娘脸皮薄。” “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不好意思说呢！” “没事没事，喜欢谁跟阿姨说说，阿姨帮你参谋参谋！” 陈怡儿坐立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她急中生智，掏出了手机。假装在看什么重要的消息，企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快要爆炸的羞涩。手机屏幕一亮，微信的通知就弹了出来。是她的合租闺蜜兼死党，李慧慧。【李慧慧】：宝儿！人呢？阵亡了？【李慧慧】：咋样了咋样了？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拥抱了？还是直接全垒打了？看着闺蜜这虎狼之词，陈怡儿的脸更烫了。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击。【怡儿】：刚到店里没多久，别胡说！【怡儿】：他在忙呢。李慧慧的消息几乎是秒回。【李慧慧】：忙？一个新开的小破店，能有多忙？连看一眼我们大美女的时间都没有？他是不是不行？陈怡儿看到“小破店”三个字，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什么小破店！她立刻开始维护。【怡儿】：才不是小破店！门口排了好多人！生意超好的！【怡儿】：我跟你说，他这一会儿的功夫，收入估计都快上千了！他超厉害的！【李慧慧】：？？？一连串的问号，充分表达了李慧慧的震惊。在她看来，一个街边小吃店，能有多赚钱？还一会就上千？吹牛也不是这么吹的。陈怡儿有点急了。不行，必须让她见识一下陈汉的厉害！她举起手机，点开相机，打算拍一张门口排队的盛况发过去，让她开开眼。镜头刚对准门口，一个可爱的小脸蛋一下，把整个屏幕都占满了。是晴晴。她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镜头。 “怡儿老师，你要拍我吗？” 陈怡儿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对呀，晴晴这么可爱，老师当然想拍你啦。” 她顺势提议，“我们一起拍一张好不好？你站前面会显得脸很大哦。” “好呀好呀！” 晴晴一听要合照，立刻兴奋地钻进了陈怡儿的怀里。她伸出小胳膊，紧紧搂住陈怡儿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蛋用力地贴在陈怡儿的脸上。咔嚓！咔嚓！两声轻响，一张合照就此诞生。照片里，一个明艳动人的大美女。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女，亲密地脸贴着脸，笑得眉眼弯弯。陈怡儿看着照片，心里都快化了。她甚至有点舍不得放开怀里这个小家伙。脸蛋热乎乎的，软嫩嫩的，触感超舒服。她先是把那张排长龙的照片发了过去，然后又把这张新鲜出炉的合照也一并发给了李慧慧。几秒钟后，李慧慧的消息轰炸了过来。【李慧慧】：卧槽卧槽卧槽！！！【李慧慧】：前面那张排队的图是P的吧？你别是找了张网红店的照片来骗我！【李慧慧】：啊啊啊啊啊！后面这个小仙女是谁？！这也太好看了吧！这是什么神仙颜值的小宝贝！陈怡儿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怡儿】：哼哼，这就是老板的侄女，晴晴。可爱吧？【李慧慧】：可爱？这踏马是可爱能形容的吗？【李慧慧】：这是女娲毕设作品吧！陈怡儿我嫉妒了！我真的嫉妒了！【李慧慧】：你这直接跳过生孩子和婚姻的步骤，白得一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啊！【李慧慧】：不行，今晚你必须把她给我拐回来！我要抱着她亲！我要亲秃她！第53章让我鉴定一下！就在这时，李慧慧的下一条消息来了。【李慧慧】：不对！重点错了！快！给我看看孩子她叔长啥样！【李慧慧】：能有这么漂亮侄女的男人，一定不差！让我鉴定一下！看陈汉的照片？陈怡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依旧在蒸笼前忙碌的男人。他正低着头，专注地将一个个白白胖胖的蒸饺码进笼屉里，动作利落，眼神专注。明明只是在做最普通的工作，却莫名地……好帅。陈怡儿的心跳，漏了一拍。一个念头，霸道地占据了她的脑海。她低下头，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敲下几个字，然后点了发送。【怡儿】：不给看！【怡儿】：我的人！陈怡儿发完那条消息，自己都愣住了。我的人？天啊。我在说什么胡话！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轰”一下就烧了起来，比刚才贴着晴晴的小脸蛋还要烫。这话说得也太……太占为己有了吧！她和陈汉明明什么关系都还没有。最多……最多就是她单方面对他有点好感。还有他看自己的眼神，偶尔会让她觉得心跳加速。仅此而已！这要是让李慧慧那个大嘴巴知道了，还不得把她笑话死。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想撤回。【消息已发送超过2分钟，无法撤回。】完了。陈怡儿哀嚎一声，把脸埋进了晴晴的头发里，不敢再看手机。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怀里的小人儿感觉到她的异样，仰起小脸，关切地问。 “怡儿老师，你怎么啦？” “你的脸好烫呀，是生病了吗？” 晴晴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陈怡儿的额头。 “不烫呀。”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脑门，一脸困惑。陈怡儿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心里窘迫。 “老师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热。”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在这时，手机疯了般地振动起来，差点从她手里跳出去。不用看也知道，是李慧慧的夺命连环call。陈怡儿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被审问的准备，点开了微信。果不其然。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李慧慧发来的消息。【李慧慧】：？？？【李慧慧】：！！！！！！【李慧慧】：我的人？？？【李慧慧】：陈怡儿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的人？！【李慧慧】：好啊你个陈怡儿！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李慧慧】：说好的一起当单身贵族，你却偷偷找了野男人！【怡儿】：打住！打住！停！【怡儿】：你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呢！【怡儿】：我就是……口误！对，口误！打错字了！李慧慧显然一个字都不信。【李慧慧】：口误？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口误！【李慧慧】：你这占有欲都快溢出屏幕了，还跟我装！【李慧慧】：快！别废话！照片！我要看照片！【李慧慧】：我要亲自鉴定一下，这个能让你神魂颠倒的男人，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家怡儿！陈怡儿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又翘了起来。虽然被闺蜜调侃得面红耳赤，但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甜。她抬起眼，又偷偷瞄了一眼那个男人。他还在忙。但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光靠他一个人，显然有些捉襟见肘。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这次涌进来的人更多。有刚放学的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三五成群，吵吵闹嚷嚷的。 “老板！还有蒸饺吗？我们体育课累死了，就盼着你这口呢！” “是啊是啊，我今天跳远破纪录了，必须得吃三笼！” 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看样子是刚从附近医院换班下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小陈老板，还有吃的吗？我们刚下手术台，快饿晕了。” 一个护士小姐姐有气无力地问道。甚至连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都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 “小陈，你这生意也太好了吧？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就是，我店里半天没一个客人，全跑你这儿排队来了！” 店里店外，人声鼎沸，热闹得像是过年。陈怡儿看着这盛况，心里也为陈汉感到高兴。这么用心的手艺，就该被这么多人喜欢。陈汉擦了擦额头的汗，抬起头，目光在拥挤的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上。他歉意地笑了笑。 “各位街坊邻居，各位朋友，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是今天最后一批了。” “刚出锅的，一共四百个。” “今天实在准备得不够充分，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还是老规矩，先到先得，卖完就没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 “没排到的朋友真的非常抱歉，明天请早。” “或者后天，大后天，我保证，只要我开门，大家就一定能吃到。” “千万别等了，早点回家休息。”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群瞬间就炸开了锅。排在队伍前面的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得意洋洋。 “哈哈哈！太好了！幸亏我来得早！” “我前面也就十几个人，稳了稳了！” “老板，给我来二十个打包！” 而排在队伍后面的人，则是一片哀嚎。 “啊？最后一批了？” “不是吧！我排了一个多小时了啊！” “四百个怎么够啊！我前面目测就不止五十个人了！” “老板，再做点吧！我们等到天亮都行啊！”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老板！这四百个我都要了！” 不对。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不，我要一百五十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眼神滴溜溜乱转的年轻人，正挤在队伍的最前面。高高地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明晃晃的付款码。他一脸的志在必得，仿佛那些蒸饺已经是他囊中之物。是韩虎。整个店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叫韩虎的年轻人身上。 “什么？你要一百五十个？你疯了吧！”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你当这是自助餐啊！” “兄弟，做人不能太贪心！给我们后面的人留条活路行不行！” “就是！我们排了这么久，一口都吃不上，你一个人就要一百五十个？凭什么啊！” 队伍里群情激奋，所有人都对着韩虎怒目而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恶意垄断！可恶的资本家行为！韩虎被众人围攻，却丝毫不慌。第54章我不卖你也是我的自由 “我买多少是我的自由！” “老板开门做生意，我花钱买东西，天经地义！” “你们买不起，排不上，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他这话，更是火上浇油。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道德问题！” “你这不就是黄牛吗？想囤货再高价卖出去吧？我见多了！” 一个大哥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韩虎的鼻子骂道。韩虎被说中了心思，脸色变了变，但依旧嘴硬。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就是自己吃！我饭量大，不行吗？” “再说了，就算是黄牛又怎么样？我凭本事抢到的，你们管得着吗？” 眼看扬面就要失控，争吵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推搡。陈汉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里的活，缓步走到韩虎面前。陈汉没有发火，甚至没有大声说话。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韩虎，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他问了第一个问题。 “一百五十个，你一个人，吃得完吗？” 韩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道。 “吃……吃得完！我今天就想吃蒸饺！不行啊？” “好。” 陈汉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你想买多少，是你的自由。” “但是。” “我的蒸饺，卖给谁，不卖给谁，也是我的自由。” “今天这蒸饺，我不卖给你。” 说完，他不再看韩虎一眼，转身对后面目瞪口呆的顾客说。 “下一位。” 全扬死寂。一秒。两秒。 “噗——” 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紧接着，爆笑声响彻了整个小店。 “哈哈哈哈哈！老板牛逼！” “怼得好！这话太解气了！” “‘不卖给你，也是我的自由’，哈哈，学到了学到了！这简直是年度金句！” “老板威武！就该这么治他！” 顾客们笑得前仰后合，看向陈汉的眼神里，充满了解气。用魔法打败魔法，这招实在是太高了！陈怡儿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这个男人，不光长得帅，脑子也转得快。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家伙，他没有选择硬碰硬地争吵。而是用对方的逻辑，轻描淡写地就将了一军。既维护了店里的规矩，又没有失了风度。这处理方式，简直绝了。韩虎彻底傻眼了。他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他想发作，想骂人，可对上陈汉那双平静无波却又带着警告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那点小伎俩，早就被人家看得一清二楚了。陈汉早就注意到这个韩虎了。跟好几个排队的顾客搭讪，问人家愿不愿意加价买他的号。一看就是个想钻空子，倒买倒卖的二道贩子。陈汉本来不想理会，只要他不太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想直接包圆。这就触及到底线了。陈汉抬起手，指了指墙角天花板上一个不起眼的，闪着微弱红点的半球体。 “看到那个了吗？” 韩虎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是个监控摄像头。 “你刚刚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已经被清清楚楚地录下来了。” 陈汉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从今天开始，你，韩虎，每天在我店里，最多只能买十个蒸饺。” “什么时候，我觉得你的表现好了，再考虑给你放宽额度。” “如果你同意，现在就去队尾老老实实排队。” “如果不同意，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以后，我的店不欢迎你。” 这番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敬佩地看着陈汉。这是一种格局。他没有一棍子打死韩虎，而是给了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给他设定了明确的“考察期”和“KPI”。这管理手段，高明！陈怡儿更是看得双眼发亮。韩虎彻底蔫了。他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赶出去，永远拉进黑名单。没想到，陈汉居然还愿意给他机会。他看着陈汉，眼神复杂。他混迹社会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为了利益翻脸不认人的老板。像陈汉这样，明明占尽了上风，却还愿意给他留一线生机的人，他是第一次遇到。 “我……” 韩虎张了张嘴，脸涨得通红。他低下头，对着陈汉，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板，我错了！” “谢谢你……谢谢你还给我机会！” “我排队！我现在就去后面排队！” 说完，他真的就灰溜溜地跑到了那条长龙的末尾，老老实实地站好。但事情还没完。韩虎在队尾站定后，突然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汉，高声问道。 “老板！我以后肯定好好表现！每天都来支持你生意！” “我还会帮你监督！” “要是再有谁想搞破坏，想败坏你店里的口碑，我第一个帮你把他揪出来！” 他搓了搓手，露出讨好的笑容。 “那……那我要是立功了，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比如……能不能减免我的‘考察期’？或者多给我两个蒸饺？” 众人又是一阵爆笑。这家伙，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投机倒把的心思，已经刻进DNA里了。只不过，这次他把目标从“倒卖蒸饺”变成了“争取宽大处理”。陈汉也被他逗乐了。他点点头，朗声回答。 “有。” “只要你真心悔改，真心为店里好，奖励，一定有。” 得到肯定答复的韩虎，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他不再看陈汉，而是转过身，开始仔仔细细地扫视着排在自己前面的每一个人。队伍里的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纷纷挺直了腰板。生怕被这个新上任的“编外纪律委员”给盯上。陈怡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这掌控人心的手段…… 如果…… 如果以后爸爸真的要把公司交到他手上，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他打理。陈汉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各位，各位，安静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小店的支持。” 陈汉对着人群，微微鞠了一躬，态度诚恳。 “今天备的料确实不太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刚才发生了点小插曲，也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第55章开始限购模式 “为了保证后面排队的朋友也能买到，也为了保证我店里的口碑和公平。”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每人每次，限购二十个蒸饺。” 话音刚落，全扬哗然。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十几个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啊？限购？” “老板，不是吧？我排了这么久，就买二十个？” “我家里人多，二十个不够吃啊！” 他们纷纷露出为难的神色，语气里充满了不甘。可还没等他们抱怨完，排在队伍中后段的顾客们，却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 “好！老板做得对！” “就该限购！不然我们排到天黑也买不到了！” “支持老板！这才是真正为我们顾客着想！” “公平！公平！还是TMD公平！” 后半段的人群，个个喜笑颜开。他们本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以为今天注定要空手而归。现在陈汉这个决定，简直是天降甘霖！最前面的十几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成了众矢之的。刚刚还在庆幸自己排在前面，现在却感受到了来自整条队伍的灼灼目光。陈汉看着他们，表情不变。 “做生意，做的不仅仅是蒸饺。” “更是人心，是信任。” “我希望每一个来我店里消费的顾客，都能感受到尊重和公平。” 他看着那几个面露难色的人，缓缓开口。 “当然，你们排在前面，辛苦了。” “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每次运气都这么好，每次都能排在最前面，那我没意见。” “你们可以继续买，想买多少买多少。” 谁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排第一？这次你排在前面，把蒸饺买光了，爽了。那下次呢？下次你排在后面，看着别人把你上次的所作所为重演一遍，你是什么心情？将心比心。没有人是傻子。陈汉这番话，直接击中了人性中最自私也最需要公平来约束的那个点。那十几个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开口说一个“不”字。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更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板，你别误会……我……我要二十个就够了！够了！” “对对对，二十个就够了，给我们后面的人留点！” “老板你这人品，没得说！冲你这个人，以后我天天来！” “就是！别说二十个，就算只卖给我十个，我也认！” “谁让你家的蒸饺用料这么好，还卖这么便宜！一看就是亏本赚吆喝！” “老板这格局，大气！” 大家对陈汉的决定，表现出了空前一致的支持。他们心里都有一杆秤。陈汉的蒸饺，皮薄馅大，用料全是顶级的，价格却比外面那些普通早餐店的肉包子还便宜。这根本不是做生意，这简直是在做慈善！这样一个实诚的老板，他们不支持谁支持？前面的顾客纷纷改口，原本打算大包大揽的人，也都只要了二十个。队伍开始飞快地向前移动。不到二十分钟。四百个新鲜出炉的蒸饺，全部售罄。绝大多数排队的顾客，都心满意足地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份量。虽然有些人还是没买到，但看着空空如也的蒸笼，他们也没有抱怨，只是相约明天再早点来。人群渐渐散去。小小的店门口，终于恢复了清净。陈汉靠在门框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陈怡儿和抱着个空盘子流口水的晴晴，也走了出来。 “呼……总算结束了。” 陈汉拿出手机，打开计算器，开始噼里啪啦地按了起来。陈怡儿好奇地凑了过去。她也想知道，这么火爆的生意，第一天到底能赚多少钱。在她想来，一个新开的店，就算生意再好，第一天能赚个一两千块，就已经算是顶天了。毕竟成本摆在那里。然而。当她看到陈汉计算器上最终显示的那个数字时，整个人都懵了。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个，十，百，千，万……” 她伸出手指，颤抖着，一个一个地数着上面的零。 “两万……五千块？” 陈怡儿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汉。陈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得意地点了点头。 “对。” 一天？两万五？这……这怎么可能！这卖的是蒸饺吗？这卖的是金子吧！一个月岂不是七十五万？一年下来…… 陈怡儿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本以为，陈汉开这个小店，只是为了糊口。可现在看来，自己错得离谱！这哪里是糊口？这分明是一台印钞机啊！ “叔叔！我们发财啦！” 晴晴可不管什么净利润，她只知道数字很大，代表着有很多很多钱。小丫头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陈汉的大腿。 “叔叔！为了庆祝我们发财！我们去买两瓶冰镇雪碧好不好！” 陈汉低头，看着一脸期盼的侄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一把将小丫头拎了起来，作势要打。 “庆祝？庆祝你个头！” “信不信我给你两个大逼兜？” “昨天才答应我少喝饮料，今天就忘了？” 晴晴一看情况不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挣脱了陈汉的“魔爪”。她飞快地跑到陈怡儿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对着陈汉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动作。她撅起小屁股，还用手使劲拍了两下，声音清脆。 “叔叔！你来打我呀！” “你当着我们陈老师的面打我呀！” “家暴！你这是当着老师的面搞家暴！” 小丫头片子，歪理一套一套的，把网络热词玩得明明白白。陈汉气得哭笑不得。这小混蛋，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他看向陈怡儿，想让她评评理。陈怡儿却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别看我。”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可管不着。” 她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全是笑意。晴晴一看自己的“保护伞”这么给力，更加得意了，冲着陈汉吐了吐舌头。陈汉脸一黑。 “陈小晴，你给我过来！” 晴晴被他这声低吼吓得一哆嗦，知道叔叔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她不敢再皮了，耷拉着小脑袋，磨磨蹭蹭地挪到了陈汉面前。陈汉伸出手指，在她光洁的小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第56章尝尝我的手艺晴晴委屈地捂着额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硬是憋着没掉下来。看着小丫头这可怜兮兮的样子，陈怡儿心里一软。她笑着走过去，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塞到晴晴手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 “老师带你去买雪碧，好不好？” “耶！” 晴晴瞬间多云转晴，拿着钱就想往小卖部冲。 “等等！” 陈怡儿一把拉住她。 “雪碧可以买，但是，只许喝一小口，解解馋。剩下的，要留到明天再喝，知道吗？” “知道啦！” 晴晴欢快地答应着，拉着陈怡儿的手就跑了。陈汉看着她们一大一小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转身回到店里，拿出一个盘子，从蒸笼里小心翼翼地装了二十个蒸饺。这是他特意给陈怡儿留的。不一会儿，陈怡儿牵着心满意足的晴晴回来了。晴晴手里拿着一瓶冰镇雪碧，小脸上洋溢着笑容。 “来，陈老师，辛苦你了。” 陈汉把那盘热气腾腾的蒸饺端到陈怡儿面前。 “今天多亏了你帮忙，尝尝我的手艺。” 陈怡儿看着那晶莹剔透，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蒸饺，也不客气。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蒸饺，轻轻咬了一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腔中爆开。 “好吃！” 陈怡儿由衷地赞叹道。她一边吃，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陈汉。犹豫了片刻，她放下筷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那个……陈汉学长。” 陈汉正低头收拾着东西，听到这个称呼，猛地抬起头。 “学长？”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陈怡儿。陈怡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对啊。” “其实……我是你大学的学妹。” “我叫陈怡儿，比你小三届。” 陈汉彻底愣住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可他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大学里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你……是我学妹？” 陈怡儿看到他那副努力回忆却一片空白的表情，心里莫名地有点失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不过，你肯定不记得，大一新生报到那天，你还帮我提过行李箱呢。” “当时我的箱子特别重，轮子还坏了一个，是你路过，二话不说就帮我扛到了宿舍楼下。” 陈怡儿说起这段往事，眼睛里闪烁着回忆的光。陈汉更加惊愕了。还有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大学四年，他好像是做过不少帮人提行李的好事。但具体帮了谁，长什么样，他哪里还记得住。看着陈汉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表情，陈怡儿心里那点小小的期待，渐渐沉了下去。她不死心，决定再给他一点提示。她发起了一连串的灵魂拷问。 “那你还记得那天天气怎么样吗？” 陈汉：“……” “你还记得我当时穿的什么衣服吗？” 这个问题，简直是送命题中的送命题。陈汉的大脑飞速运转。女孩子嘛，一般都喜欢穿什么？他绞尽脑汁，他试探性地说道。 “牛仔裤？” 空气，瞬间安静了。陈怡儿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她的眼神，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她幽幽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我那天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陈汉：“……” 完了。芭比Q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着陈怡儿那失望的眼神，陈汉心里一阵懊恼。他想解释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这说明，当年的他，真的就只是随手帮了个忙。连对方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都没有在意过。陈怡儿低下了头。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对着陈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个，我……” 陈汉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解释什么？说自己脸盲？说自己当时做好事不求留名？就在陈汉手足无措，一只小手轻轻拽了拽陈怡儿的衣角。是晴晴。小丫头仰着脸，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老师，你怎么不开心啦？” 陈怡儿猛地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地对着晴晴笑了笑，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老师没有不开心呀。” 晴晴却不信，她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叔叔。又看了看眼眶微微发红的老师，小脑袋瓜里迅速得出了结论。肯定是叔叔又犯错了！小丫头立刻化身叔叔的“首席辩护律师”。她抱住陈怡儿的胳膊，用一种“我跟你说个秘密”的语气，小声地告状。 “老师，你别生我叔叔的气。” “我叔叔他……他就是个大笨蛋，记性特别不好！” 陈汉：“……” 我谢谢你啊我的好侄女，这算是另类的火上浇油吗？晴晴可不管她叔叔那张快要裂开的脸，她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落着陈汉的“罪状”。 “他总是丢三落四的！” “上次，上次放学，他都把我忘在幼儿园门口了！” 小丫头越说越起劲，小脸上满是控诉。 “噗嗤。” 陈怡儿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陈汉冷不防听到这声轻笑，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陈怡儿那双带笑的眼睛。他整个人都懵了。这……剧情反转得是不是太快了？她不生气了？陈怡儿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圆滚滚的蒸饺，放进嘴里。饱满的肉馅混合着清甜的汤汁。这一次，她吃出了更多的滋味。她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叔叔，确实有点笨。” 说完，她又夹起一个蒸饺，非常自然地递到了陈汉的碗里。 “不过，笨蛋做的蒸饺，还挺好吃的。” “喏，你也吃一个，别光顾着发呆了。” 这个简单的动作，这个自然的语气，瞬间将陈汉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他看着碗里那个热气腾腾的蒸饺，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得救了。他拿起筷子，默默地吃掉了那个蒸饺。嗯，真香。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老板！还有没有蒸饺啊？” 第57章都卖光了！一个不剩！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蒸笼时，脸上写满了失望。 “啊？卖完了？” 陈汉连忙站起身，带着歉意回答：“不好意思啊同学，今天的份已经卖完了。” 那男生一脸痛心疾首：“不是吧老板！我特地从城南跑过来的，就为了你这一口啊！” “我同学说你这的蒸饺是第一，我还不信，今天亏大了！” 陈汉被他这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没那么夸张，明天早点来就有了。” 男生立刻追问：“明天几点开门？” “七点以后吧。” “不行！”男生握紧了拳头。 “我明天六点就来这儿蹲着！我非要当第一个吃到的！” 说完，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念叨着“明天一定要吃到”。陈怡儿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一个身影。是钱有方。老钱同志今天收摊早，哼着小曲就过来了，准备找陈汉喝两杯。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店里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年轻的男人，漂亮的姑娘，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钱有方愣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也顿住了。哎哟。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这时候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像个几千瓦的大灯泡？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打个招呼，陈汉已经发现了他。 “钱叔！”陈汉笑着招手，“站门口干嘛呢，跟门神似的，快进来！” 钱有方这才搓着手，嘿嘿笑着走了进来。 “我这不是看你有客人在嘛，怕打扰你们。” 他的目光，在陈怡儿脸上一扫而过，眼神里充满了八卦的探寻。 “来，钱叔，我给你介绍下。” 陈汉很自然地介绍道：“这位是晴晴的幼儿园老师，陈老师。” 他又对陈怡儿说：“陈老师，这是我邻居，钱有方，钱叔，就在隔壁开店的。” “钱叔好。”陈怡儿礼貌地点了点头。 “哎，陈老师好，陈老师好！”钱有方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怡儿，越看越满意。这姑娘，长得真俊俏！这俩人站一块儿…… 嘿！般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钱有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嘴上也没闲着。 “哎哟，我说小陈啊，你看看人家陈老师，多漂亮，多有气质！” 他一拍大腿，对着陈汉挤眉弄眼。 “你们俩站一块，真是郎才女貌，看着就舒服！” 晴晴在一旁听了，立刻高高举起小手，大声附和。 “对呀对呀！钱爷爷说的对！我也觉得叔叔和老师最般配了！” 童言无忌，最为致命。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假装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对付碗里的蒸饺。陈汉也是一阵头大。 “钱叔，你别瞎说！” 他赶紧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盘子，放到了钱有方的面前。盘子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二十五个蒸饺。 “特地给你留的。” 钱有方一看，眼睛都直了。 “哎哟喂！我地个乖乖！”他感动得不行。 “你小子，可以啊！还特地给老哥我留了这么多！” 这可是今天爆火的蒸饺啊！刚才那学生想吃一个都吃不到了，陈汉竟然给他留了二十五个！这情谊，杠杠的！钱有方心里一热，撮合这两人的心思就更重了。他夹起一个蒸饺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陈啊，你这……女朋友找的不错！有眼光！” 他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咬得特别重。陈汉刚缓过来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本来他和陈怡儿之间就因为“白裙子”的事尴尬得不行，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钱叔这一句“女朋友”，不是又要把人给得罪了吗？万一陈老师心里膈应，觉得自己是故意让钱叔这么说。想占她便宜，那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钱叔！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陈汉急得都快站起来了，他连忙转向陈怡儿，脸上写满了歉意。 “陈老师，你……你别介意啊！” “钱叔他就是爱开玩笑，喝了点酒就满口胡话的，你千万别当真！” 他生怕陈怡儿误会，解释得又快又急。陈怡儿抬起头，看到陈汉那副手忙脚乱，急于撇清关系的窘迫模样。心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实诚呢。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没事，我没生气。” 她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她又夹起一个蒸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后递到晴晴的嘴边。 “来，晴晴，再吃一个。” “谢谢老师！”晴晴开心地张开小嘴。钱有方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用手背擦了擦嘴。 “嗝……舒坦！” “行了行了，我这老头子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碍你们年轻人的眼了。” 钱有方站起身，拍了拍陈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陈啊，你钱叔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 “这姑娘，好啊！” 他朝着陈怡儿竖起一个大拇指，声音压低了些，却足以让在扬的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还当老师，有文化！这上哪儿找去？” “你小子要是错过了，指定后悔得拍大腿！” 陈汉的脸又开始升温。 “钱叔……” “你听我说完！”钱有方瞪了他一眼，不让他插话。 “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条件一般，但男人嘛，最重要的不是现在兜里有几个子儿。” “是得有担当，有上进心！” “你这手艺，就是你最大的本钱！以后这饭馆生意火了，还怕没好日子过？” “抓住机会，懂不懂？” 他说完，又笑眯眯地看向陈怡儿。 “陈老师，我这侄子，人是实诚了点，嘴笨了点，但心眼好，靠得住！” “你们俩，多处处，多了解了解！” 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钱有方就背着手，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走了。 “哎哟喂，我地个乖乖……这蒸饺，真地道……” 声音渐行渐远，小饭馆里，又只剩下陈汉、陈怡儿和晴晴三个人。小丫头从椅子上滑下来，跑到陈汉腿边，仰着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第58章以后让老师送我回来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一股子撒娇的意味。陈汉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叔叔，我……我有个主意。”晴晴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 “你说。” “以后，就让陈老师送我回来，好不好呀？” 小丫头说完，立刻又补充道，生怕叔叔不答应。 “老师家就住我们家附近，顺路的！而且……而且……” 她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交换条件。 “而且你可以每天都请老师吃好吃的蒸饺呀！就当是……是报酬！” “这样老师就不用辛苦自己做饭了。” “叔叔你也不用每天下午都提前关门去接我了，两全其美，对不对？” 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让人根本无法反驳。陈汉听得一愣。这主意……听起来是挺不错的。既解决了自己没时间接孩子的问题，又能…… 又能每天都见到她。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陈汉的心跳就漏了一拍。他赶紧把这个想法压下去，皱起了眉头。 “那怎么行？”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幼儿园下课那么早，陈老师肯定也要下班回家休息的。” “每天还要特地绕路送你回来，太麻烦人家了。” 他看向陈怡儿，满脸的歉意。 “陈老师，你别听这丫头瞎说，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 陈怡儿看着这对叔侄，心里觉得暖暖的。陈汉虽然嘴上不说，但处处都在为别人着想，生怕给别人添麻烦。而晴晴这个小人精，简直就是叔叔的“神助攻”。她笑了笑，柔声说道：“其实……晴晴说的也有些道理。” 陈汉和晴晴同时抬起头，看向她。陈怡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幼儿园虽然下课早，但老师们一般不会马上就走。” “通常都要整理一下教室，或者准备第二天要用的教具，所以下班时间会晚一些。” 她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我家真的离这里不远。” “送晴晴回来，确实是顺路的，花不了几分钟。” “只是……”她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我也不一定能每天都准时下班。” “有时候幼儿园里有临时的工作，或者开个会什么的，可能会晚一点。” “没关系没关系！”陈汉一听有戏，连忙摆手。 “晚点没事的！我这饭馆反正开到挺晚的，你什么时候把她送过来都行！” 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看着陈怡儿，“以后就麻烦陈老师了！” “作为报答，以后陈老师的一日三餐，我包了！想吃什么随便点，蒸饺管够！” 陈汉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保证道。陈怡儿被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给逗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故意板起脸，开玩笑说：“你可别小看我，我饭量很大的。” “小心我把你吃怕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不后悔！绝对不后悔！”陈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能把你吃怕，算我输！” 三言两语间，接送协议就这么愉快地达成了。晴晴在一旁高兴得直拍手，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耶！太好啦！以后每天都能和老师在一起，还能吃到叔叔做的蒸饺！” 三人又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天，大多是围绕着晴晴在幼儿园里的趣事。陈汉这才知道，原来晴晴在幼儿园里还是个“孩子王”。调皮捣蛋第一名，但人缘却出奇的好，小朋友们都喜欢跟她玩。时间过得很快，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悄悄滑向了九点。夜色渐深。 “时间不早了，我……我也该回去了。” 陈怡儿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好，我送你。”陈汉下意识地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陈怡儿连忙摆手，“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老师再见！” 晴晴也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陈怡儿身边。小丫头似乎对这位温柔漂亮的老师有着天生的亲近感。她伸出两只小胳膊，一把抱住了陈怡儿的大腿。 “老师，我好喜欢你呀。” 她仰起头，用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在陈怡儿的裤子上蹭来蹭去，表达着自己的喜爱。陈怡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得心头一软。她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晴晴的头。 “老师也喜欢晴晴。” 可下一秒，晴晴的动作，却让陈怡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小丫头蹭着蹭着，一只不安分的小手，竟然顺着她的大腿一路往上摸索。最后，精准地停在了她的臀部上。还像模像样地拍了两下。 “啪！啪！” 清脆的两声，在安静的饭馆里，显得格外响亮。 “哇！” 晴晴发出一声惊叹，眼睛瞪得溜圆。她抬起头，对着陈汉和陈怡儿，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声宣布道： “老师的屁股好软好圆呀！” “像一个……像一个好大好圆的大西瓜！” 轰——！整个饭馆的空气，彻底凝固。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大脑一片空白。天啊！这孩子……她在说什么啊！陈汉也傻眼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侄女，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小兔崽子！ “陈小晴！” 一声怒吼，从陈汉的胸腔里爆发出来。他冲过去，一把将还黏在陈怡儿腿上的晴晴给拎了起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陈汉气得脸都青了，对着晴晴那肉乎乎的小屁股，毫不留情地就拍了下去。 “啪！啪！啪！” “让你乱说话！让你乱摸！我今天不打你，你就要上天了是不是！” “哇——！” 晴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没想到叔叔会发这么大的火。嘴巴一瘪，哭声瞬间响彻了整个饭馆。 “叔叔坏！叔叔打我！” “我没有乱说！老师的屁股就是很圆嘛！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还不忘为自己辩解。陈汉简直要被她气到心肌梗塞。他越听越火大，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你还说！你还说！” “陈……陈汉，你别打孩子了！” 还是陈怡儿先从羞窘中回过神来。她看到晴晴哭得那么伤心，脸上挂满了泪珠，小脸涨得通红，顿时心疼得不行。第59章她还是个孩子 “别打了，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陈汉喘着粗气，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晴晴。他松开手，将晴晴放到地上。然后他转向陈怡儿，脸上写满了歉意。他的脸涨得通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陈老师，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孩子……她口无遮拦，被我惯坏了！” “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叫什么事啊！好不容易跟陈老师的关系缓和了，甚至还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结果被钱叔一个“女朋友”的玩笑搞得尴尬万分。现在又被晴晴这个小惹祸精一句“大西瓜”给炸得体无完肤。这下好了，别说发展了，人家陈老师心里指不定怎么膈应他呢。没准会觉得他们叔侄俩都是流氓！ “我……”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陈怡儿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心里的羞意竟然被一丝想笑的感觉给冲淡了。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实诚呢。明明自己才是被“冒犯”的那个，可看他这个样子，好像比自己还难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没事……我没生气。” 她的声音还有些微的颤抖，但已经平静了许多。 “晴晴她……她就是童言无忌，我不会当真的。” 她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温柔地帮晴晴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不哭了不哭了，叔叔不是故意打你的，是他太着急了。” 晴晴抽抽搭搭地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她：“老师，你……你不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陈怡儿摸了摸她的头。 “但是晴晴要记住，女孩子的身体是不可以随便乱摸乱说的，这是不礼貌的行为，知道吗？” 晴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嗯……” 看着这一幕，陈汉心里五味杂陈。他本想开口再送送陈怡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这个情况，太尴尬了。再提送她回家，总觉得动机不纯，像是想占便宜。万一再被拒绝，那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算了吧。他默默地转身，走进后厨，用打包盒装了十个刚出锅的蒸饺。他走出来，将打包盒递给陈怡儿。 “陈老师，这个……你带回去当夜宵吧。”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谢谢。”陈怡儿接了过来。 “那……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嗯。” 陈怡儿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陈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关上店门，拉下卷帘门。他牵着还在小声啜泣的晴晴，走在回家的路上。 “叔叔。” 晴晴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 “你是不是……喜欢陈老师呀？” 陈汉的脚步一顿。他低头看着侄女，月光下，小丫头的眼睛亮晶晶的。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钱爷爷说你们郎才女貌，你都没有反驳得很厉害。” 晴晴振振有词地分析道，“而且，你今天晚上，偷偷看了老师好多次。” “我还看到你笑了。” “你平时都不怎么笑的。” 陈汉的心，被小丫头这番话戳得又酸又软。他沉默了。晴晴见他不说话，又拽了拽他的手。 “叔叔，我也喜欢陈老师。” “我想让陈老师做我的婶婶，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你跟老师结婚吧，好不好？” 童言无忌，却句句戳心。陈汉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与晴晴平视。他看着晴晴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晴晴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陈老师那么好的人，长得漂亮，工作又好，人又温柔。” “你再看看叔叔。” “叔叔现在就是个开小饭馆的。” “穷得叮当响。” “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叔叔呢？”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晴晴的头发。 “现在这样，能跟她当个朋友，偶尔说说话，叔叔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敢想太多了。” 万一想多了，连现在这点关系都保不住，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回到家，玄关的灯一开。 “啪嗒。” 陈汉一脚甩掉脚上的拖鞋。 “啪嗒。” 晴晴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小凉鞋甩飞了出去。一只砸在鞋柜上，又弹了下来。叔侄俩对视一眼，谁也没动。懒得捡。陈汉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啊……舒服了。” 晴晴也学着他的样子，一个小扑爬到沙发上，小手小脚张开，瘫成一个“大”字。 “啊……胡服了。” 陈汉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着。晴晴也费劲地把自己的小短腿给叠起来，跟着晃。陈汉顺手把脚搭在了茶几上。晴晴立马把自己的小脚丫也放了上去。动作简直是神同步。两个人，一个大懒虫，一个小懒虫，就这么瘫在沙发上，谁也不想动弹。电视里放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灰太狼又一次被红太狼的平底锅拍飞了出去。 “我一定会回来的！” “哈哈哈……” 晴晴被逗得咯咯直笑，小身子一颤一颤的。陈汉也扯了扯嘴角，却没什么笑意。他脑子里还是晚上陈怡儿离去的背影。心烦。真特么烦。 “叔叔，我渴了。”晴晴扭头看他。陈汉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指着冰箱的方向。 “去，冰箱里有雪碧，给叔叔拿一瓶。” 晴晴眼睛一亮，立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哒哒哒地跑到冰箱前。她拉开冰箱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她踮着脚，好不容易才把那瓶胖乎乎的雪碧给抱了出来。 “叔叔，我能喝吗？”她抱着雪碧，一脸期盼地问。 “你能喝。”陈汉懒洋洋地回道，“你能喝巴掌。” 晴晴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委屈巴巴地撅着嘴。 “哼。” 陈汉看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样，没忍住，乐了。 “行了行了，逗你玩的。”他招了招手，“去拿个杯子，给你倒点。” “耶！叔叔万岁！” 晴晴立马多云转晴，抱着雪碧又哒哒哒地跑去厨房，拿了她的小黄鸭水杯出来。她把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然后把雪碧递给陈汉。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生怕他反悔。陈汉拧开瓶盖。 “刺啦——” 气泡涌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第60章车到山前必有路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爽得他打了个嗝。 “嗝……” “叔叔，我的。”晴晴攥着自己的小杯子，急急地提醒道。 “急什么。” 陈汉又喝了两口。 “叔叔，我的我的！”晴晴更急了，都快蹦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气鬼。” 陈汉看着瓶子里只剩下小半瓶的雪碧。这才慢悠悠地倾斜瓶身，给晴晴的小黄鸭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雪碧在杯子里“滋滋”地冒着泡。晴晴如获至宝，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先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杯口的泡沫。甜的！凉的！她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然后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那珍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的是什么琼浆玉酿。陈汉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少。生活嘛。哪有那么多过不去的坎。车到山前必有路，想那么多干嘛。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叮！检测到宿主小陈饭馆营业额已突破一万元，解锁新产品特级水果汁。】陈汉听到系统声音，立刻打开了那个虚拟的界面。只见多了四个全新的图标，正闪烁着光芒。他好奇地点开第一个。【产品名称：特级红心火龙果】【产品产地：热带特供果园】【产品介绍：每一颗火龙果都经过系统精心筛选。】【果肉鲜红，汁水饱满，甜度高达22度以上。】【富含花青素和多种维生素，无需添加任何糖精，即可榨出天然、健康、美味的顶级果汁。】嚯！听起来很牛的样子。陈汉又点开第二个。【产品名称：赣南特供脐橙】【产品产地：华夏赣南核心产区】【产品介绍：黄金采摘期，果大形正，橙红鲜艳，光洁美观。】【肉质脆嫩、化渣，风味浓甜，芳香四溢。出汁率高达60%以上，是榨汁的绝佳选择。】这个也不错。陈汉接着看第三个。【产品名称：极品麒麟瓜】【产品产地：绿洲5号培育基地】【产品介绍：瓜中贵族，皮薄如纸，果肉鲜红，入口即化。】【经系统改良，瓜籽极少，甜度稳定在15度。清爽解腻，是夏日消暑饮品的不二之选。】西瓜汁！这个好！夏天卖肯定火爆！他满怀期待地点开了最后一个。【产品名称：阳光玫瑰葡萄】【产品产地：系统阳光花房】【产品介绍：果粒硕大，色泽翠绿，无籽。】【果肉鲜脆多汁，兼具玫瑰与麝香的复合香气，风味极其独特。】【榨出的果汁清甜爽口，回味无穷。】我的天！陈汉的心脏砰砰直跳。火龙果汁、橙汁、西瓜汁、葡萄汁！这四样东西，简直就是及时雨啊！小陈饭馆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饮品！现在好了，系统直接给了四个王炸！而且看这介绍，全都是顶级的货色。最关键的是那句——无需添加任何糖精。这说明果子本身品质就逆天了。榨出来的果汁，味道绝对差不了！这要是上架，绝对能成为店里的新招牌！陈汉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去店里榨一杯尝尝。 “叔叔，叔叔，我脚臭。” 晴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抬起自己的小脚丫，就往陈汉的鼻子上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爽味道直冲天灵盖。 “滚蛋！” 陈汉一把推开她的小臭脚，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多大了还玩这个，脏不脏啊你。” “嘻嘻。”晴晴一点也不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叔叔，我困了，要洗澡睡觉。”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走走走，洗澡去，你个小臭孩。” 陈汉把她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扛在肩膀上，打打闹闹地进了浴室。 …… 洗完澡，叔侄俩清清爽爽地躺在了床上。晴晴很自然地趴在了陈汉的胸口上，拿过他的手机。熟练地解锁，点开短视频APP，津津有味地刷了起来。陈汉枕着手臂，却没什么睡意。他满脑子都是那四款新出的果汁。有了新产品，接下来就要考虑定价了。这可是一门大学问。按照他之前的思路，小店主打的就是一个物美价廉，用极致的性价比来引流。那这果汁，要不要也延续这个风格？一杯鲜榨果汁，用料这么顶级，外面奶茶店随随便便一杯都要卖到二十多块。他要是卖个成本价，比如说，五块钱一杯？或者六块？这个价格一出，绝对是降维打击。肯定能吸引一大批图便宜的顾客过来。但是…… 陈汉又皱起了眉头。一直这么搞低价引流，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现状？那要不，就定个高价？毕竟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果汁的品质，绝对对得起高价。一杯卖个十二块？或者十五块？这样利润就上来了。一天卖出一百杯，光果汁就能赚上千块。可问题又来了。顾客能接受吗？会不会觉得他想钱想疯了，反而把老顾客都给得罪了？ “啊！鬼啊！” 趴在他胸口的晴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手机都差点扔出去。显然是刷到了什么恐怖视频。陈汉被她吓得一激灵，回过神来。 “瞎叫唤什么！”他拍了拍她的屁股。 “呜呜呜，吓死我了。”晴晴把小脑袋埋进他怀里，不敢再看手机。过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偷偷抬起头，继续刷。 “哈哈哈哈哈！这个狗狗好傻！” 没过两分钟，她又捧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小身子抖得陈汉的胸膛都跟着一起震。陈汉看着她，管他呢。想那么多干什么。旺天小区，六楼。陈怡儿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咔哒。门开了。陈怡儿换上拖鞋走进了屋。然后，她整个人都定在了玄关。客厅里，宛如台风过境。她那位好闺蜜，李慧慧，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沙发上，李慧慧昨天换下来的蕾丝内衣和一件T恤纠缠在一起。旁边还扔着几只没配对的袜子。茶几上更是一片狼藉。薯片袋子、可乐罐、瓜子壳堆成了一座小山。几张用过的卸妆棉粘在油腻的桌面上，旁边还躺着半杯喝剩的奶茶。 “李！慧！慧！” 陈怡儿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你这个懒癌晚期的死丫头！” 她咬牙切齿地嘟囔着，但还是认命地弯下腰，开始收拾这片狼藉。第61章约会还顺利吗？她一边收拾，一边把从陈汉店里带回来的那份蒸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一角。走进卧室，她迅速脱下连衣裙，换上了一套清凉的吊带睡衣。睡衣上印着可爱的皮卡丘，倒是和她幼儿老师的身份挺搭。陈怡儿刚准备去洗澡，李慧慧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看到陈怡儿，眼睛瞬间亮了，脸上挂着一副八卦又猥琐的笑容。 “哟，我们家的大美女可算回来啦？” 李慧慧从房间里窜了出来，像只雷达一样在陈怡儿身上扫来扫去。 “怎么样怎么样？今天的约会还顺利吗？” 陈怡儿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什么约会啊，我就是去送晴晴，顺便……吃了顿饭。” “切。” 李慧慧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她的目光在客厅里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餐桌上那个平平无奇的塑料打包盒上。她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吧，姐妹。” 她走过去，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起那个盒子。 “我晚饭都没吃，就为了等你投喂，你就给我带了这玩意儿回来？” “蒸饺？” 李慧慧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她感觉自己等了一晚上，结果等了个寂寞。陈怡儿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有些心虚，又有些不服气。 “你别小看它，这可不是一般的蒸饺。” “哦？怎么个不一般法？金子做的馅儿啊？”李慧慧完全不信。 “这是……他亲手做的。” 陈怡儿的声音不大，但落在李慧慧耳朵里，却像是平地惊雷。李慧慧脸上的嫌弃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他？” “就是那个晴晴的叔叔？那个开小饭馆的？” “可以啊陈怡儿，进展神速啊！都吃到人家亲手做的东西了！” 李慧慧猛地凑到陈怡儿面前，挤眉弄眼，笑得贱兮兮的。 “快快快，打开我尝尝！” “我倒要尝尝，能把我们陈大美女魂都勾走的男人，他做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说着，她还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有病啊！” 陈怡儿被她这番虎狼之词说得脸颊爆红，又羞又气，伸手就去推她的脑袋。 “吃个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李慧慧嘻嘻哈哈地躲开，麻利地打开了餐盒的盖子。十个白白胖胖的蒸饺整齐地码在盒子里。因为放了一段时间，已经彻底凉透了，看起来……确实很普通。甚至因为凉了，卖相还有点折扣。 “就这？” 李慧慧的食欲瞬间消退了一半。她看着这冷掉的蒸饺，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算了算了，好歹是你男人的一片心意，我这个当闺蜜的，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她捏起一个蒸饺，懒洋洋地往嘴里塞去。 “我先说好啊，不好吃我可要骂人的……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就猛地瞪圆了。极致的口感和味道，在她的口腔里轰然炸开。首先是面皮。这蒸饺明明已经凉透了，可这皮子……怎么一点都不塌，不软，不粘牙？紧接着。 “爆了！” 李慧慧在心里尖叫。随着面皮破开，一股鲜美绝伦的肉汁瞬间涌了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那不是油腻的肥油，而是一种清澈又浓郁的汤汁。然后，就是馅料本身的味道。猪肉！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猪肉！肉质紧实弹牙，鲜嫩得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普通猪肉的腥膻味。而那混在肉馅里的葱碎。那葱碎早已被热气蒸得熟透，却依然保持着一丝脆嫩。清甜。微辣。好吃！太好吃了！李慧慧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咕咚。” 她咽了下去，然后长长地，满足地，叹出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 她喃喃自语，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蒸饺。旁边的陈怡儿看着她这副痴呆的样子，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好笑。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李慧慧没有回答她。她猛地把剩下的半个蒸饺塞进嘴里，然后闪电般地又夹起一个，囫囵着就吞了下去。那吃相，活脱脱像个饿了三天的难民。陈怡儿都看傻了。 “哎哎哎，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李慧慧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懂个屁！这……这简直是人间绝味！” 她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抓起桌上的可乐猛灌了一口。然后指着餐盒里的蒸饺，激动得脸都红了。 “陈怡儿！你给我老实交代！” “这玩意儿……真的是那个小饭馆老板做的？”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这味道，这口感，这他妈比我上次去魔都出差。” “在那个号称人均一千八的米其林餐厅里吃的蟹粉小笼包还好吃！” “那玩意儿死贵死贵的，味道也就那样，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 “你是不是为了面子，故意去哪个五星级酒店打包回来骗我的？” 陈怡儿被她这番话给说懵了。她知道陈汉做的东西好吃。但没想到能让李慧慧这个吃遍大江南北的专业吃货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真的……就是他做的啊。” 陈怡儿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他店里就卖这个，还有小笼包，卖得可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慧慧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种水准的蒸饺，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破小区的破饭馆里？这不科学！” “这厨子，放眼全国，那都是国宴级别的大师！” “他是不是什么隐姓埋名的食神啊？” 看着李慧慧那一脸认真的样子，陈怡儿“噗嗤”笑了出来。 “你想什么呢，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饭馆老板。”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李慧慧不说话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剩下的蒸饺，眼神里冒着绿光。下一秒，她不再犹豫，双手并用，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陈怡儿甚至能听到她喉咙里发出的满足的“咕噜”声。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餐盒里原本还剩下的九个蒸饺，已经有七个进了李慧慧的肚子。加上第一个，她一个人就干掉了八个。陈怡儿都惊呆了。 “喂！你给我留两个啊！” 她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餐盒，护在了自己怀里。李慧慧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打了个饱嗝。她瘫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一脸幸福。 “不行了不行了。” 她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第62章我的肚子都要怀孕了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 “李慧慧！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 李慧慧猛地坐直了身子，双手“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参加什么重要会议。 “陈怡儿同志！” “嗯？” “关于你和那位陈汉先生交往的事情，我，作为你最好的闺蜜，兼娘家人，现在正式宣布！” 李慧慧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 “我同意了！这门亲事，我准了！” 陈怡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哭笑不得。 “谁要你准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他交往了？” “我不管！”李慧慧大手一挥，霸道总裁一样地说道，“就这么定了！” 她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了那副贱兮兮的笑容，搓着手凑了过来。 “不过呢，我同意归同意，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陈怡儿警惕地看着她。 “以后！”李慧慧伸出两根手指，“每天！你必须！给我从他那里带二十个蒸饺回来！” 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立刻改口。 “不！三十个！早中晚各十个！少一个都不行！” 陈怡儿彻底无语了。她看着自己这个毫无节操的闺蜜，又好气又好笑。 “李慧慧，你可真行啊。” “为了区区几个蒸饺，就把你最好的姐妹给卖了？” “什么叫区区几个蒸饺？”李慧慧义正言辞地反驳。 “这叫美食的俘虏！爱情的伟大！你懂不懂？” “我只懂你是个吃货！” 陈怡儿把最后两个蒸饺拿了出来，故意在李慧慧面前晃了晃。 “想吃吗？” “想！”李慧慧的眼睛都直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就不给你！” 陈怡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把一个蒸饺塞进自己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嗯，虽然凉了，但真的好好吃。 “啊啊啊！陈怡儿你个小没良心的！给我留一个！” 李慧慧哀嚎着扑了上来。 “就不给！这是我的！” “给我尝尝！就一口！” “不给！” 两个女孩笑闹着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啊！我的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李慧慧疼得龇牙咧嘴，嗷嗷直叫。陈怡儿得意地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揪着她耳朵的手。 “活该！” “谁让你那么贪吃。” 李慧慧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委屈巴巴地看着陈怡儿，嘴里还念念不忘。 “最后一口，你就不能给我留一口吗？凉了也香啊……” 陈怡儿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她清了清嗓子，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郑重。 “慧慧，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事？”李慧慧看她表情不对，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坐直了身子。 “以后……晚饭我可能不回来吃了。” “什么？！” 李慧慧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八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陈怡儿！你什么意思？” “你要抛弃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室友，去跟你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了？” “什么野男人！你说话能不能好听点！” 陈怡儿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她一下。 “晴晴每天放学，我要送她回家，陈汉说为了感谢我，就让我顺便在他家吃饭。” “顺便？”李慧慧眯起了眼睛，“我看是蓄谋已久吧？”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着晚饭……” 她啧啧了两声，脸上又露出了那副经典的贱兮兮的笑容。 “小怡儿，你这是要羊入虎口啊。” “去你的！”陈怡儿脸颊微热。 “我们很纯洁的！就是单纯的……蹭个饭！” “蹭饭？” 李慧慧眼珠子一转，立刻抓住了重点。 “那……蹭饭的话，有蒸饺吗？” 陈怡儿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无奈地点了点头。 “应该……有吧。” “耶！” 李慧慧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举起双手欢呼。 “那行！我同意了！” 她大手一挥，比刚才还要霸道总裁。 “你去吧！晚饭不用管我！我一个人吃泡面也行！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陈怡儿看着她这副为了吃连姐妹情都不要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不过……” 李慧慧话锋一转，又搓着手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咱们的约定，还算数吧？” “什么约定？” “三十个蒸饺！”李慧慧伸出三根手指，“早中晚，各十个！一个都不能少！” “你想得美！” 陈怡儿推开她凑过来的大脸，“我就是去吃个便饭，又不是去进货的！” “那我不管！”李慧慧耍起了无赖，“反正你看着办！” “没有蒸饺，我就会很伤心，很寂寞，很难过！” “我一难过，可能就会在你和陈汉先生约会的时候，不小心打个电话过去……” “李慧慧！你敢威胁我！” “嘿嘿，这不是威胁，这是来自娘家人的小小请求。” 看着这个活宝闺蜜，陈怡儿最后只能败下阵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行行行！必须！” “拉钩！” “幼稚！” “快点！” 两个女孩吵吵闹闹地拉了钩，这门“亲事”，才算是在李慧慧这里，盖上了“同意”的红戳。 …… 江城繁华的上城区。陆亦菲开着她的白色宝马，眉头紧锁。导航的目的地，是一个叫“烤得快”的烧烤店。光听这名字，就透着一股子廉价。这是她妈李翠翠托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说是年入千万，自己当老板，人老实，就是长得……有点着急。车子停在“烤得快”门口，一股混合着孜然、辣椒和油烟的味道扑面而来。陆亦菲看着那油腻腻的招牌和门口穿着背心裤衩划拳的食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强忍着不适走了进去。一个穿着紧身POLO衫，肚子把衣服撑得像个球的胖子，正冲她用力地挥着手。 “这儿！陆小姐，这儿！” 陆亦菲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那就是易天。她走了过去，在男人对面坐下。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椅子。 “陆小姐是吧？比照片上还漂亮！” 易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熏得发黄的牙。手腕上那块明晃晃的劳力士金表，差点闪瞎陆亦菲的眼。 “我叫易天，做点小生意，养猪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的收入，让你见笑了。” 他一边说，一边热情地把一盘烤得焦黑的腰子推到陆亦菲面前。第63章这个补，对女人好！陆亦菲看着那盘油腻的腰子，又看了看易天那张同样油腻的脸，只觉得恶心。她忍不住想起了陈汉。陈汉虽然穷，穿的都是地摊货，可他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凑近了闻，是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很好闻。不像眼前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钱的铜臭。 “怎么不吃啊？是不合胃口吗？” 易天见她不动筷子，关切地问道。 “没事，这家不好吃，咱们待会儿换一家！上城区有家法餐还不错，我带你去！” 陆亦菲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用了，易先生，我……” “哎，别叫易先生，多生分，叫我天哥就行！” 易天大手一挥，显得很是豪爽。陆亦菲实在忍不了了。多待一秒，她都觉得自己会被这股味道熏得窒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陆亦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拿起手机。她甚至没看是谁发来的消息，就立刻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天呐！” 她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怎么了怎么了？”易天被她吓了一跳。 “我妈……我妈她低血糖，晕倒了，现在被送到医院了！” 陆亦菲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就红了，演技堪比影后。 “我得马上过去！” 她说完，不待易天再说什么，慌忙提起自己的包。 “对不起，易先生，我真的有急事！”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像逃命一样冲出了烧烤店。 “哎！陆小姐！” 易天在后面喊着，但陆亦菲头也不回，飞快地钻进自己的宝马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坐在车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还在怦怦狂跳。她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备注着“易天”的微信。删除好友。拉黑。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做完这一切，她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车子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陆亦菲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脑子里乱成一团。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把车开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是陈汉家附近。她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静静地看着窗外。等了一会儿，那个熟悉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她想看的人，没有出现。陆亦菲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陆亦菲啊陆亦菲，你可真够贱的。当初嫌人家穷，把人甩了。现在被一个有钱的油腻胖子恶心到，又跑回来看人家？图什么呢？图他帅？图他身上好闻？可这些，能当饭吃吗？能换来上城区的房子和她手里的宝马车吗？不能。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虽然嫌弃陈汉穷，但当初，她也是真的喜欢过他。只可惜，人总是要长大的。陆亦菲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夜色渐深，她才重新发动车子，调头回家。打开家门，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灯光和可口的饭菜。而是一片狼藉。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是吃剩的零食袋和瓜子皮，整个屋子乱得像是遭了贼。她妈李翠翠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狗血电视剧，一边嗑着瓜子。听到嗑瓜子声音的那一刻，陆亦菲的血压“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她刚刚从那个臭气熏天的烧烤店里逃出来。现在，她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躺在干净的床上睡一觉。可眼前这一幕，比那个烧烤店还要让她窒息。 “妈！” 陆亦菲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这是在干什么？把家里搞成这个样子！” 她把包重重地摔在玄关的鞋柜上，发出“砰”的巨响。沙发上的李翠翠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都洒了半边。她慢悠悠地坐起来，脸上还敷着一张墨绿色的泥状面膜。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你回来啦。” 李翠翠抹了把脸，面膜的泥掉下来几块，落在她那件真丝睡衣上。她却毫不在意。 “相亲怎么样啊？那个小易，妈跟你说，他家可是做大生意的，有钱！” “你闻闻，他送我的这面膜，一小罐就好几千呢！阔绰吧？” 李翠翠献宝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陆亦菲看都不看一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钱？有钱就是那个样子？一个浑身油腻，说话喷着口水，身上散发着恶臭的胖子？一想到易天，陆亦菲就忍不住干呕。 “不怎么样！” 她没好气地回道。 “以后别再给我找这种人了！我求求你了！” “还有，你看这屋子，都成垃圾扬了！” 陆亦菲指着满地的狼藉，气得浑身发抖。李翠翠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把电视声音调小，慢条斯理地剥开一颗瓜子。 “什么叫不怎么样？” “我这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吗？” “我还舔着脸找亲戚，帮你物色城里有钱的后生。” 李翠翠说得理直气壮。 “你再辛苦。” “你也不能把家里搞成这样啊！” 陆亦菲快要疯了。 “这屋子乱了，明天找个保洁来打扫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 “你现在也是开宝马的人了，别老是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格局要大一点！” “反正又不缺这点钱。” 格局？缺钱？陆亦菲简直要气笑了。她辛辛苦苦上班，陪客户喝酒应酬，省吃俭用，才换来现在的生活。 “我没钱！” 陆亦菲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请保洁的钱，我不出！谁弄乱的谁收拾！” 她不想再跟李翠翠争辩。因为她知道，永远也说不通。她认命地弯下腰，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垃圾。那些黏糊糊的零食袋，沾着口水的瓜子皮。还有不知道谁打翻的饮料，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污渍。一股酸腐的气味扑面而来。陆亦菲忍着恶心，把垃圾一股脑地扫进垃圾袋里。她蹲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着地板上的油污。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疼。心更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陈汉。她忽然很想念陈汉。她想起以前，自己还在实习的时候。每天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屋子总是被陈汉打扫得干干净净。地板光洁如新，桌子上一尘不染。厨房里，永远有他为她留着的一碗热汤，或是一盘刚炒好的菜。他会走过来，接过她的包，轻轻揉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说：“辛苦了。”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第64章少了什么呢？爱！陆亦菲看了看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红的双手，又看了看沙发上悠闲看电视的李翠翠。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陆亦菲啊陆亦菲，你清醒一点吧。帅不能当饭吃。干净也不能换来上城区的房子。现在这个社会，钱才是衡量一个男人唯一的标准。有钱，才能请得起保洁，才能让你妈过上好日子，才能让你开上宝马，住上大房子。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陈汉给不了的。她能找到比陈汉更好的。一定能。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等她把整个客厅都收拾干净，已经是凌晨两点。陆亦菲累得连澡都不想洗了。她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刚刚收拾干净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但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少了什么呢？她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被她置顶又取消，拉黑又放出来的对话框。陈汉。她盯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看了很久很久。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终究还点击了拨通。做完这一切，她的心跳得飞快。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可是手机一直嘟嘟嘟，没有接听。陆亦菲的胸口燃起一团无名火。凭什么不接？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她愤怒地想。可那股怒火很快就熄灭了。她忽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分手了。是她，亲口提的分手。是她，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再对她有任何回应。她在他那里，早就成了一个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陆亦菲死死地咬住下唇，她将手机扔到一边，用手臂盖住眼睛。陈汉，你等着。我陆亦菲，一定要找一个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到时候，我要开着豪车，带着他，从你家门口经过！我要让你知道，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陈汉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陈汉被吵醒了。他烦躁地摸过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了挂断。又是该死的骚扰电话。 “卖房子的，卖保险的，还有理财的，一天八百个电话，烦不烦人！” 他嘟囔着，正准备把手机扔到一边，屏幕却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陈怡儿老师发来的。 “陈汉先生，晴晴今天的作业是把26个英文字母抄写两遍，麻烦您监督她完成。” 陈汉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作业？什么作业？晴晴这小屁孩还有作业？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陈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冲到客厅，果然看到晴晴的书包被随意地扔在沙发角落。他拎起那个粉色的小书包，哗啦一下，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薯片。巧克力豆。奥利奥。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塑料小玩具。没了。书本倒是有一两本，但边角都卷了起来，崭新得像是刚发下来一样。陈汉不死心，把书包的每个夹层都翻了一遍。别说作业本了，连根铅笔，一块橡皮都找不着！好啊。真是他的好侄女啊！天天背着个书包上学，感情就是去进货的！陈汉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走到次卧门口，一把推开门。晴晴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小嘴还吧嗒吧嗒的，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陈汉深吸一口气。他走到床边，一把拎住晴晴的后衣领，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她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啊？” 晴晴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一脸的茫然无辜。 “叔叔，怎么了呀？” “写作业。” 陈汉言简意赅，把她直接拎到了客厅的餐桌前，按在了椅子上。 “啊？作业？” 晴晴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那演技，不去拿个奥斯卡都屈才了。 “叔叔，我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啦。” 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声音又软又糯。陈汉冷笑。 “哦？是吗？” 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你告诉叔叔，今天写的什么作业啊？” “就是……就是那个呀！”晴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哪个呀？”陈汉追问。 “画画！” 她的小脑袋瓜灵光一闪，总算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老师让我们画小兔子！” 陈汉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冷了。 “是吗？” “陈怡儿老师刚刚给我发消息，怎么说今天的作业是抄写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两遍？” 空气瞬间安静了。晴晴的小脸蛋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露馅了。她偷偷抬眼瞟了陈汉一眼，发现他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完蛋了。小丫头片子求生欲极强，二话不说。自觉地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了一支铅笔和一个皱巴巴的本子。她低下头，撅着小嘴，认命地开始在纸上画符。陈汉看着这一幕，气得想笑。这小丫头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德行，简直就是他小时候的复刻版。想当年，他为了逃避作业，什么借口没找过。 “本子丢了。” “笔没水了。” “我肚子疼。” 结果呢？还不是被他爸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三条街。看来，这都是老陈家的优良传统啊。等晴晴把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母抄完，已经快十二点了。小丫头眼皮都快睁不开了。陈汉把她哄回房间睡下，自己却没了睡意。他走进厨房，准备明天的食材。小陈饭馆现在最火的就是蒸饺，特别是玉米猪肉馅的。按照今天卖出去的数量来算，明天只会多不会少。他从冰箱里拿出猪前腿肉和甜玉米。剥玉米粒是个麻烦活，但为了保证口感，必须用新鲜的。至于肉馅，不能剁得太碎，要保留一点颗粒感，这样吃起来才香，才有多汁的口感。他打开绞肉机，把切好的肉块放进去，很快，带着漂亮肥瘦比例的肉馅就完成了。接着是调味，葱姜水，酱油，蚝油，盐，糖，还有一点点白胡椒粉。最后把金黄的玉米粒倒进去，顺着一个方向搅拌上劲。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四十分钟搞定。他把拌好的馅料用保鲜膜封好，分成几份，放进冰箱冷藏。这样明天一早拿出来就能直接用。第65章尝试新产品！他靠在冰箱门上，正准备回房睡觉，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新产品！可以试一下！他立刻来了精神，用意念打开了系统面板。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里，他看到了一个新的分类——【鲜榨果汁】。 “来个橙汁尝尝。” 【叮！检测到宿主要求，正在为您生成“鲜橙汁”一升装，本次体验免费。】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陈汉突然感觉眼前的空气扭曲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脸盆大小的淡黄色水球凭空出现，悬浮在他面前。那水球晶莹剔透，散发着一股内敛又清甜的橙子香气。陈汉惊呆了。我靠！这么酷炫的吗？他正想伸手去接。下一秒，那个巨大的水球像是失去了支撑力。 “啪唧”一下，直接掉在了他刚擦干净的厨房地板上。橙汁溅得到处都是。墙上，灶台上，冰箱门上，还有他的裤腿上。整个厨房，瞬间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陈汉看着满地狼藉，感觉血压蹭蹭往上涨。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他对着空气怒吼。这叫体验新产品？这叫体验打扫卫生好吧！他认命地拿起拖把和抹布，开始苦哈哈地收拾残局。墙壁、灶台、冰箱门……每一处都得用清水擦好几遍才能弄干净。等他把整个厨房收拾利索，已经快凌晨一点了。陈汉累得像条死狗，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但他心里又不甘。白白浪费了一升极品橙汁，还搞了一身疲惫。不行，这个扬子必须找回来！他喘匀了气，再次打开系统面板。【鲜榨果汁】分类下，除了“鲜橙汁”，还有“西瓜汁”、“火龙果汁”、“葡萄汁”三个选项。 “系统，我警告你啊，这次给我老实点。” “来一份冰镇西瓜汁，给我……给我装在杯子里！要最大的杯子！” 【叮！检测到宿主要求，正在为您生成“西瓜汁”一升装，本次体验免费。】话音刚落，陈汉面前的料理台“咚”的一声轻响。一个超大号塑料杯，凭空出现。杯子里是满满的粉红色西瓜汁，上面还飘着几块切得整整齐齐的无籽西瓜肉。 “哎哟，这还差不多。” 陈汉满意了，拿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 “爽！” 一股冰凉清甜的汁水滑入喉咙，瞬间驱散了刚才打扫卫生的疲惫。这西瓜汁甜得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瓜皮的生涩味，只有最纯粹的瓜瓤清香。更绝的是那些西瓜块，手指大小，用舌头一顶就碎了，爆出更浓郁的甜味。 “好喝！这个绝对是解暑神器！” 陈汉精神大振，接着又试了“火龙果汁”。这次出现的是一杯紫红色的果汁，颜色浓郁，看起来就用料十足。他尝了一口，味道很奇妙。初入口是淡淡的清香，带着一丝火龙果特有的微酸，咽下去之后，回味里却泛着一股甘甜。完全没有普通火龙果汁那种寡淡和涩口感。 “这个……女孩子应该会很喜欢。” 陈汉点点头，最后把目光投向了“葡萄汁”。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酸。果不其然，杯子刚出现，一股浓烈的酸味就钻进了鼻子。他鼓起勇气喝了一口。 “嘶——” 陈汉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牙根都软了。太酸了！酸得人头皮发麻！但是，这股极致的酸味过去之后。一股浓郁的葡萄果香和回甘又在口腔里炸开，疯狂分泌口水。他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感觉就好多了。 “这玩意儿，配咱们的蒸饺，绝对解腻啊！” 陈汉眼睛一亮。现在有了这四款果汁，简直是如虎添翼。橙汁酸甜开胃，西瓜汁清爽解暑，火龙果汁颜值高味道好，葡萄汁解腻一绝。 “定价的话……系统出品，用料肯定顶级，卖个八块或者十块一杯，不算贵吧？” 他心里盘算着，美滋滋地把剩下的果汁都收进了冰箱。凌晨四点，闹钟准时响起。陈汉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自己就睡了两个小时。隔壁房间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走过去一看，晴晴正揉着眼睛。闭着眼摸索着穿裤子，结果一条腿伸进了同一个裤管里，怎么也提不上去。那小模样，又可怜又好笑。 “我的小宝贝，要不你再睡会儿？叔叔一个人就行。” 陈汉心疼地走过去，帮她把裤子穿好。晴晴迷迷糊糊地摇摇头，小奶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要，晴晴要和叔叔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陈汉的心瞬间就被戳中了，软得一塌糊涂。他弯腰把小丫头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好，永远在一起。” 叔侄俩来到卫生间，动作一致地挤牙膏，刷牙，吐沫。那神同步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洗漱完毕，陈汉从冰箱里拿出一杯橙汁，倒了半杯给晴晴。 “来，尝尝叔叔新研究的好东西。” 晴晴好奇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眼睛猛地一亮，咕咚咕咚几口就把半杯喝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叔叔！这个比幼儿园的果汁好喝一百倍！” “好喝就行，以后天天给你喝。” 陈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对果汁的销路更有信心了。叔侄俩骑着车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 “坏了。” 陈汉突然一拍脑袋。 “光想着卖果汁，忘了买杯子了！” 他四下张望，这大清早的，上哪儿买一次性饮料杯去。正发愁呢，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从旁边经过。 “阿姨，早上好啊。” 陈汉停下车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句。 “请问您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卖那种一次性杯子的吗？装饮料的。” 大妈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咦”了一声。 “小伙子，我瞅着你有点眼熟啊。” 她凑近了点，又看了看陈汉身边的晴晴。 “哎呀！我想起来了！” “你不就是那个在斗音上卖蒸饺的陈老板吗？你这个小侄女，我认识！太可爱了！” 陈汉一愣，没想到自己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 “阿姨您好眼力。” 晴晴也仰着小脸，甜甜地喊了一句。 “漂亮阿姨好！” 这一句“漂亮阿姨”直接把大妈叫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这小嘴甜的！真招人喜欢！” 大妈热情地一拍大腿。 “你要买杯子是吧？这你可问对人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专门搞批发的，啥样的杯子都有！离这儿不远，我带你去！” “那可太谢谢您了阿姨！” 陈汉感激不尽。第66章老板是韩虎？巷子深处，果然有一家挂着“杯碗批发”招牌的店铺。店门开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小虎！小虎！来生意了！” 大妈嗓门洪亮地喊道。韩虎被惊醒，睡眼惺忪地抬起头，不耐烦地问：“谁啊大清早的，买啥？” 当他看清来人是陈汉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眼睛瞪得溜圆。这不是昨天那个蒸饺店老板吗？！昨天他还想着从人家那儿低价买蒸饺，转手高价卖出去赚一笔呢。没想到，今天人家直接找上门来了！韩虎一个激灵站起来，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变成了谄媚的笑容。 “哎哟！这不是陈老板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绕出柜台，热情地散烟。陈汉摆摆手，笑道：“不抽烟。想找你买点一次性杯子，装果汁用的。” “杯子？有啊！您要什么样的？” “我们这儿材质多着呢，PP的，PET的，带盖子的，带吸管的。” “三百毫升的，五百毫升的，应有尽有！” 韩虎立刻进入了业务模式，介绍得头头是道。 “给您推荐这款PET材质的，透明度高，显得果汁有档次。配上这种球形盖，好看！” 陈汉拿过一个样品看了看，质量确实不错，硬度也够。 “三百毫升的，带盖子带吸管，一套多少钱？” “别人来买，一套六毛五。您是陈老板，我给您算成本价，五毛八！” 韩虎拍着胸脯，一副“我亏血本交个朋友”的架势。陈汉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小子昨天还想投机倒把。今天就大献殷勤，肯定是看中自己蒸饺店的流量了。不过价格确实还算公道。 “行，那先来一千套吧。” 一千套，五百八十块。陈汉爽快地扫码付了钱。 “陈老板，我这儿有三轮车，等会儿给您送过去！” “您这还带着孩子呢，哪能让您自己搬啊！” 韩虎主动提出送货上门，服务态度好得没话说。 “行，那就麻烦你了。” 目的达成，他领着晴晴，跟热情的大妈和韩虎道了别，继续朝着自己的小店驶去。陈汉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买辆车了？每天骑着那辆小电驴带着晴晴来回跑，风吹日晒的，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尤其是冬天快到了，小孩子可经不起冻。有了车，接送晴晴上幼儿园也方便。去市扬采购，也能拉更多的货，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得跑一趟。买什么车呢？陈汉脑子里飞速转动着。现在手头的钱，买新车的话，选择面很窄，也就那么几款。什么宏光MINI，什么小蚂蚁，都是些电动代步车。不过，他现在也就是在市区里开开，电车倒也挺合适。充电便宜，开起来也舒服。至于那些说电车是“电动爹”的，陈汉倒是不在意。他又不打算开着这小车跑长途。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小店经营好，把钱赚到手。等以后真发财了，直接搞一辆大房车！到时候，他要带着晴晴，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看遍世界的风景。 “叔叔，你在想什么呀？” 晴晴仰着小脑袋，好奇地晃了晃他的手。 “叔叔在想，等我们赚了好多好多小钱钱，就买个会跑的大房子，带晴晴去旅行。” “会跑的大房子？是房车吗？” 晴晴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就是房车！” 叔侄俩说着笑着，便到了幸福街。可当陈汉看清街口的情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家伙！这是什么阵仗？只见他的小店门口，乌泱泱地排出了一条长龙！队伍从店门口一直甩到了街口，拐了个弯还看不到头。男女老少，学生、上班族、退休大爷大妈，各色人等，应有尽有。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店门的方向。这架势，比他昨天看到的还要夸张！ “哇！叔叔！好多好多的小钱钱呀！” 晴晴看到这么多人，兴奋地拍着小手。陈汉哭笑不得地纠正她。 “傻丫头，那不叫小钱钱，那叫顾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片火热。这么多人，今天这营业额，怕是要爆啊！买车！今天必须把买车提上日程！他牵着晴晴，加快了脚步。 “快看！陈老板来了！” “老板来了！老板带着他小侄女来了！” “叔侄装！今天又是帅气的叔侄装！太有爱了！” 排在队首的人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人群顿时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那眼神，热切得能把人融化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伙子激动地喊道：“陈老板！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我四点就来排队了，就怕抢不到第一名！” 旁边一个大姐不服气地嚷嚷：“四点算啥！我三点五十就到这儿了！” 陈汉听得一脑门子黑线。我的天。要不要这么拼啊？你们是来吃蒸饺的，还是来卷的？晴晴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一点也不怯扬。反而人来疯地挥舞着小手，用她那小奶音，大声喊道。 “大家早上好呀！” 这一声问候，配上她那张天真无邪的可爱脸蛋，瞬间击中了在扬所有人的心巴。 “哎哟，这小姑娘，太可爱了！” “早上好啊小晴晴！” “心都化了，心都化了！” 原本因为早起排队而有些烦躁的顾客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陈汉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抱拳笑道。 “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现在才五点，离我们开门还有一个小时呢。” “大家下次真不用来这么早，天气凉，别冻着了。” 他本意是想劝大家悠着点。可这话一出口，人群里立刻有人急了。 “那哪儿行啊陈老板！” “我们来晚了，你这蒸饺不得卖光了啊！” “就是！上次我七点来的，连个饺子皮都没见着！” “老板，你放心，我们身体好着呢！” “为了吃你家一口蒸饺，别说等一个小时，等两个小时都值！” “对！明天我决定三点半就来！” “那我三点！” 陈汉：“……” 得。当我没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吃货的决心，根本不是他三言两语能动摇的。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大家再耐心等一会儿，我先进去做准备工作。” “今天除了蒸饺，还会推出新品，鲜榨果汁，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第67章今天是叔侄装！他一进去，就先将店里的灯全部打开，然后把晴晴抱到她专属的小板凳上坐好。 “晴晴乖，叔叔先去准备东西，你自己玩一会儿。” “好哒！”晴晴乖巧地点点头，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出了画笔和画本。门外的顾客们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们看！今天又是叔侄装！” “哇！真的耶！小晴晴穿的是喜羊羊的短袖，陈老板穿的是灰太狼的！” “绝了！这对叔侄也太有爱了吧！”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一个又帅又会做饭的叔叔啊！” 大雷趴在玻璃门上，冲着里面的晴晴挤眉弄眼。 “晴晴，还记不记得大雷叔叔呀？” 晴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大雷的心碎了一地：“怎么就不记得了呢？我是大雷叔叔呀！” 晴晴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回答。 “妈妈说，天上不能打雷。” “打雷会下雨，晴晴就不能出来玩啦。” 她天真烂漫的话语，通过店门传了出来。 “噗！” “哈哈哈哈哈！” 排队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这孩子太逗了！” “神TM不想大雷，这谐音梗玩得，绝了！” 大雷本人也是哭笑不得，挠了挠头，彻底没脾气了。而此时的陈汉，并没有像其他饭店老板那样，躲进后厨里准备。他直接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放上了一个巨大的不锈钢盆。哗啦一下。半袋面粉倾泻而下，扬起一片白色的烟尘。门外的顾客们都好奇地围了过来，隔着玻璃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只见陈汉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他先是倒入了温水，然后依次加入了白糖、小苏打、酵母、食用油等配料。接着，他便开始了他的表演。揉、搓、按、压、捶、打！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感。门外的顾客们一个个看得是目不转睛。 “我的天，这揉面也太帅了吧？” “这手法，简直就是艺术啊！” “光是看他揉面，我都能看一天！” 仅仅十分钟。原本需要发酵很久的面团，在他的手中。已经变得光滑细腻，充满了弹性。人群中，一个脸上有明显烧伤痕迹的大妈，忍不住发出了感叹。 “这小伙子，真是个天才！” “这手和面的功夫，没有二十年的功力，根本练不出来！” 她这话一出，立刻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大妈，你该不会是老板请来的托吧？” “就是啊，哪有那么夸张？” 那烧伤大妈闻言，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 “托？” “小伙子，我在面点房干了十五年，后来因为意外事故才退下来的。” 她说着，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展示给众人看。一张是她在后厨的工作照，穿着白色的厨师服，精神抖擞。另一张，则是她年轻时参加市里面点大赛，获得金奖时与奖杯的合影。照片上的她，虽然脸上还没有伤疤，但那股子专业的气扬，是做不了假的。 “嘶！” 刚才还质疑她的那个小伙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其他人也都是满脸的敬佩。 “原来是老师傅当面！失敬失敬！” “大妈，那你快给我们讲讲，陈老板这手艺，到底牛在哪儿？” 烧伤大妈看着陈汉，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何止是牛，简直是神乎其技！” “你们看他那面团，从和面到成型，只用了十分钟。” “就已经达到了‘三光’，也就是面光、盆光、手光的境界。” “更厉害的是，你们看那面团的质感，光滑如玉，韧性十足，这说明面筋已经完全形成了。” “我干了十五年，自问都做不到他这个水平，真是自愧不如啊！” 听完专业人士的讲解，众人再看陈汉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那已经不是在看一个厨师了。那是在看一个隐于市井的绝世高手！就在这时，一辆电三轮“嘎吱”一声停在了店门口。韩虎从车上跳了下来。 “陈大哥！你要的杯子，我给你送来啦！” 韩虎扛着一个大纸箱，中气十足地喊道。陈汉走过去，帮韩虎把箱子抬了进来。 “谢了，虎子。” 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摞摞崭新的透明塑料杯，上面还印着“小陈饭馆”的logo。眼尖的顾客立刻就发现了。 “杯子！是新杯子！” “老板，你说的新品，是不是就是用这个杯子装啊？” 陈汉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拿起一个杯子，笑着对门外的众人扬了扬。 “没错！” “今天正式推出新品——鲜榨果汁！” “纯天然，无添加，好喝又健康！” 陈汉话音刚落，门外排队的人群彻底沸腾了。 “鲜榨果汁！我没听错吧！” “我的天，老板也太会了吧！吃蒸饺配果汁，绝了！” “这必须得尝尝啊！” 韩虎作为送货的“功臣”，自然享受到了第一份福利。陈汉手脚麻利地给他装了足足四大杯果汁，每一杯都装得满当当的。 “虎子，辛苦了，这几杯拿着喝。” “嘿嘿，谢谢陈大哥！” 韩虎也不客气，接过杯子，脸上笑开了花。他抱着四杯果汁，小心翼翼地从店里走了出来。众人“唰”地一下，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手里的杯子上。杯子里，橙黄色的液体鲜亮诱人，还能清楚地看到一丝丝细腻的果肉纤维在其中沉浮。光是看着，就让人喉咙发紧。韩虎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得意地选了一杯，插上吸管，猛地吸了一大口。 “滋溜——” 韩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唔！” 他满足地发出一个长长的鼻音，整个人都陶醉了。 “太……太好喝了！” 他忍不住大声赞叹。 “真他娘的鲜！又香又甜，全是水果原来的味道！” 韩虎举起杯子，对着众人晃了晃，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是不知道，这玩意儿喝下去，冰冰凉凉，那叫一个爽！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我跟你们说，陈老板这手艺，绝了！做什么都是顶级的！” 几十号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那几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果汁。看着那漂浮在液体里的新鲜果肉。所有人都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几杯果汁从他手里抢过来，一饮而尽。 “虎子！你小子别光顾着自己喝啊！给哥们尝一口呗！” 第68章做人不能太韩虎！ “我出十块钱！就尝一小口！” 韩虎把剩下的三杯果汁死死地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众人。 “去去去！这可是我陈大哥给我的！想喝？自己排队去！” 说完，他又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店里面，果汁装满了好几个大号的玻璃桶。小晴正坐在一张小小的塑料板凳上，面前摆着一排塑料杯。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柄的勺子，正小心翼翼地将玻璃桶里的果汁，一勺一勺地舀进杯子里。小丫头干得格外认真。她终于能帮上叔叔的忙了！再也不是那个只能在旁边看着的拖油瓶了！她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嘴角一直翘着。每装满一杯，她就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工程。小心地盖上盖子，然后整齐地摆在旁边的桌子上。很快，其中一个玻璃桶就见底了。 “叔叔！叔叔！你看！” 小晴献宝似的从板凳上跳下来，小跑到陈汉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得意地指着那个空空的果汁桶。 “这一个桶，都是我装完的哦！我厉害吧！” 陈汉正在准备蒸饺的馅料，闻言转过头。看着侄女那副求表扬的小模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们家小晴最厉害了！” 得到夸奖，小晴更得意了，挺着小胸脯，转身就想跑回去继续她的“大工程”。可她刚才舀果汁的时候，有些心急，不少果汁都洒在了地上，瓷砖地面变得有些湿滑。她一转身，脚下猛地一滑！ “呀！” 小丫头惊呼一声，身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噗通！” 一声闷响。小晴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屁墩儿。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小手还保持着往前跑的姿势，整个人都懵了。小脑袋瓜里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小晴！” 陈汉听到动静，手里的活儿也顾不上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他赶紧将小晴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怎么样？摔到哪儿了？快给叔叔看看！” 陈汉急得不行，把小晴翻来覆去地检查，脸上写满担忧。小晴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感觉到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感，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但她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奶声奶气地说道。 “摔……摔屁屁了……但是……但是不疼……” 话是这么说，可那金豆子却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一开始只是小声地抽泣，没过两秒，“哇”地一声，彻底哭开了。 “呜呜呜……叔叔……好疼……” “我的屁股……我的屁股要摔成八瓣了……呜呜呜……” 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陈汉心疼坏了，赶紧抱着她轻轻地颠着，柔声哄道。 “不哭不哭，叔叔看看，摔成八瓣的屁股长什么样啊？”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扒开小晴捂着屁股的手，假装检查。 “哎哟，真的摔红了，都怪叔叔不好，没把地擦干净。” “来，叔叔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陈汉对着小晴摔红的地方，轻轻地吹着气。小晴趴在叔叔的肩膀上，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陈汉又哄了好一阵，小晴才总算止住了哭声。他抱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小晴，走出了店门，准备让她透透气。门外排队的顾客们正伸长了脖子等着开饭。冷不丁看到陈汉抱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出来，全都愣住了。 “哎哟！这小闺女是咋了？” “怎么哭了呀？看着真心疼！” 一个大妈眼尖，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是不是刚才在店里摔着了？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 众人一听，立刻七嘴八舌地关心起来。 “老板，孩子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一个看起来像是医生的大哥推了推眼镜。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小孩子摔跤可大可小，别伤到骨头了。” 还有个热心肠的大姐，直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管药膏。 “我这有活血化瘀的药，效果可好了，快给孩子抹抹！” 看着大家真切关心的眼神，陈汉心里一暖。他笑着摇了摇头，客气地拒绝了大家的好意。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关心。”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摔了个屁股墩儿，小孩子皮实，不碍事的。” 他颠了颠怀里的小晴，柔声对众人说。 “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再稍等一会儿，我先把她哄好，马上就给大家做吃的。” 顾客们都表示非常理解。 “没事没事！老板你先忙孩子！” “对！孩子要紧！我们不急！” “就是，我们等得起！” 人群里，一个年轻小伙子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开玩笑地大喊。 “老板你慢慢来！我们不急……就是现在饿得，看谁都像刚出锅的热蒸饺了……” 他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哄好了顾客，又安抚了怀里的小祖宗，陈汉这才抱着小晴，朝着幼儿园的方向走去。小丫头趴在他的肩上，小嘴还撅着，时不时抽噎一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陈汉特意给她和自己都换上了一套叔侄装。一样的白色短袖，一样的卡通印花，走在路上回头率百分之二百。 “叔叔，我们今天穿得一样耶。” 小晴摸摸自己胸口的小熊，又摸摸陈汉胸口的大熊，小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意。 “对啊，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家的宝贝了。”陈汉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到了幼儿园门口，陈汉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怡儿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她穿着一条天蓝色的百褶小短裙，两条又白又直的大长腿晃得人眼晕。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修身短袖。长发披肩，脸上画着淡淡的妆。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靓丽，像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种校花学姐。她正站在门口，微笑着迎接每一个到来的小朋友和家长。看到陈汉和小晴，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小晴，陈先生，早上好呀。” 陈怡儿主动笑着打招呼，声音甜得像是加了蜜。她的目光在陈汉和小晴身上那套显眼的叔侄装上停留了好几秒，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陈汉还没来得及回应，怀里的小丫头已经找到了新的“靠山”。 “哇！怡儿老师！” 第69章不要钱似的小丫头的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似的。 “呜呜呜……怡儿老师……” “我……我早上摔屁股了……好疼好疼……” 她一边哭，一边向老师控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陈怡儿心疼得不得了，赶紧蹲下身子，把小晴搂进怀里。在她心里，早就把这个懂事又可爱的小丫头当成了自己的心头肉。 “哎哟，我的小宝贝，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快让老师看看，摔到哪里了？”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晴抽抽搭搭地转过身，撅起自己的小屁股。陈怡儿伸出手，隔着裤子，轻轻地在小丫头摔红的地方揉了起来。小晴趴在老师的怀里，舒服得哼哼唧唧起来。陈汉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他发现，陈怡儿哄孩子，确实比自己有耐心多了。 “好了好了，我们小晴最勇敢了，对不对？”陈怡儿一边揉，一边柔声哄着。小晴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陈怡儿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笑着说：“好了，不哭了，快跟小朋友们进去玩吧。” 谁知道，小晴却摇了摇头，小手还紧紧抓着陈怡儿的衣角，不肯松开。她学着陈汉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行！” “叔叔说了，老师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我要在这里，保护老师！” 说完，小丫头还学着大人的样子。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一副“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的表情。陈怡儿被她这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哭笑不得。她抬起头，看向一旁憋着笑的陈汉，眼神里带着一丝嗔怪。 “陈先生，你平时都教了她一些什么呀？” 陈汉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天地良心，我可没教过。这都是她自己领悟的。” 陈怡儿白了他一眼，又低头捏了捏小晴肉嘟嘟的脸蛋。 “好呀，那今天就任命我们的小晴同学，当老师的贴身护花使者，好不好？” “好！” 小晴立刻挺起小胸膛，一脸骄傲。就在这时，妮妮和她妈妈也到了。 “小晴！怡儿老师！”妮妮开心地跑了过来。 “妮妮！” 小晴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立马就把“保护老师”的重任抛到了脑后。两个小丫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开始交换昨天的家庭作业。 “我的画画好了，你看！” “哇，你画得真好看！我的算术题也做完了！” 小晴还特别大方地拍了拍妮妮的肩膀，许下承诺。 “等放学了，我让我叔叔请你喝果汁！” “好耶！” 妮妮开心地跳了起来。而另一边，妮妮妈妈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陈怡儿的身上，来回打量。她是个性格爽朗的女人，说话也直。 “哎，陈老师。”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啊？” 陈怡儿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啊？没有啊，王太太，怎么这么问？” 妮妮妈妈指了指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 “你看看你，这眼角都带着笑。” “跟我当年刚谈恋爱的时候一模一样。” “快说，是不是谈男朋友了？” 一句话，让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有吗？我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有些发烫。被妮妮妈妈这么一提醒，陈怡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天的心情，确实是好。从早上起床开始，心里就莫名地雀跃着。一想到陈汉，她的心跳就忍不住开始加速。陈怡儿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甚至不敢再去看陈汉，只能低下头，支支吾吾地掩饰着。 “没……没有啦，妮妮妈妈你别乱说……” “我就是……就是看孩子们可爱，所以心情好。” 这边，陈汉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店里赶。脑子里还回放着陈怡儿那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蛋。还有她那双带着点羞怯又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可爱。真是可爱到犯规了。陈汉的心情像是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得搞快点！今天可是准备了大招的！然而，当他拐过街角，看到自家店门口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我的乖乖！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门脸前，一条长龙已经甩出了几十米远，乌泱泱的全是人头。粗略一数，怕不是有一百号人了。队伍里的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少路过的行人也被这夸张的景象吸引，纷纷停下脚步。 “嘛呢嘛呢？这家店干啥的？明星见面会啊？”一个拎着公文包的小伙子好奇地问。队伍里一个大爷回头，一脸“你太没见识了”的表情。 “明星？明星哪有他家的蒸饺好吃！” “小伙子，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吧？” “这家店的蒸饺，那叫一个绝！皮薄馅大，用料那叫一个扎实！” 旁边一个阿姨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 “干净卫生，老板人又帅又实在！我孙子现在就认他家的蒸饺！” “而且我可听说了，今天还有新品！” “真的假的？什么新品？” “不知道啊，吊人胃口呢！这不都等着嘛！” 人群里议论纷纷，把蒸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隔壁的面馆门口，范志伟苦哈哈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有气无力地扇着一把破蒲扇。店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几只苍蝇在餐桌上空盘旋，嗡嗡作响。天气闷热，他浑身是汗，T恤都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那个姓陈的小子，到底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在这时，他店里唯一的小时工李姨，拿着个小布包从后厨走了出来。 “老板。” 李姨把手里皱巴巴的围裙往桌上一放。 “这天儿也太热了，你这店里连个空调都舍不得开。” “工资还就给那么点，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我不干了！” 范志伟一愣，猛地站了起来。“李姨，你……” 李姨却看都没看他，说完就径直朝外走去。然后……然后熟门熟路地走到了隔壁的长龙末尾，排起了队。她还跟前头排队的人打招呼。 “哟，老张，你也来啦？” “听说今天有新品，我这辞了职不过来尝尝，都对不起我自个儿！” 奇耻大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眼珠子都红了。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第70章开始大促销！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然后，他拎着这块木板，冲到了店门口。 “大促销！大促销啊！” 范志伟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起来。 “范记饺子馆，跳楼大甩卖！蒸饺统统一块钱一个！一块钱一个了啊！” 他的吼声成功吸引了隔壁长队里所有人的目光。一百多号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然后…… 然后就没了。大家默默地又把头转了回去，继续该聊天聊天，该玩手机玩手机。现扬鸦雀无声，只有范志伟的叫卖声。甚至还有人不咸不淡地飘来一句。 “一块钱？白给的我都不敢吃，谁知道你那是什么肉做的馅儿。” “噗……” 人群中不知谁没忍住，笑出了声。范志伟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木板都在抖。他一出现，排队的顾客们立刻骚动起来。 “老板！你可算来了！” “快点快点，我都快饿晕了！” “我的鲜肉大葱，今天必须给我管够！” 陈汉连忙抬手往下压了压，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 “不好意思啊各位，早上送孩子上学，耽误了点时间，让大家久等了！” “老规矩，鲜肉馅的这边排一队，素三鲜的排另一队，这样速度快！” 他的声音不大，安排好队伍，陈汉转身进了后厨。很快，他就推着一辆小推车出来了。车上是好几层巨大的蒸笼，盖子一掀开，浓郁的白雾瞬间升腾而起。裹挟着面皮的麦香和馅料的鲜香。 “咕咚。” 队伍里响起一片咽口水的声音。 “各位街坊邻居，叔叔阿姨！” 陈汉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 “今天除了蒸饺，小店还特意推出了消暑新品！” 他侧过身，露出身后冷藏柜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瓶装饮料。 “纯鲜榨的西瓜汁！绝对不加一滴水，不加一点糖精，原汁原味！” “大家看这瓶子，600毫升的大容量！冰镇过的，这大热天来一瓶，保证你从头爽到脚！” “因为是第一次做，今天就准备了四百瓶，定价26块一瓶，先到先得，卖完可就没了啊！” 话音刚落，排在最前面的一个上班族小伙就探过了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个被工作掏空的“社畜”。 “老板，你这果汁真的假的？别是拿浓缩粉兑的吧？” 陈汉乐了，直接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递给他。 “兄弟，真金不怕火炼，你尝尝就知道了。不好喝，这瓶我送你！” 那上班族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拧开瓶盖。一股雾气冒了出来，西瓜特有的清甜瞬间散开。他对着瓶口，吨吨吨就是一大口。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卧……槽！” 一声惊叹脱口而出。 “这……这才是真正的西瓜汁啊！” 他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指着手里的瓶子，对着后面的人大声安利。 “冰凉甘甜！那股甜味儿，就是西瓜最中间那一勺的味儿！” “一口下去，我感觉我浑身的疲惫都没了！我还能回去再加两个小时的班！” 尤其是那些大爷大妈，最吃这一套。 “哎哟，真有那么好喝？” “小伙子，快，给我也来一瓶！天太热了，正好解解渴！” 一个大妈直接从兜里掏出了钱，往前递。 “老板，给我来两瓶！我得给我孙子带一瓶回去！” “我要三瓶！我儿子儿媳妇一人一瓶！” “别挤啊！我也要！” 大家一手拿着钱，一手伸着，都想抢先买到这“解暑神器”。店里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陈汉被围在中间，收钱，打包，递果汁，忙得额头上全是汗珠。 “大家别急！都有都有！排好队啊！” 他一边大声维持着秩序，一边手脚麻利地操作着。 “下一个！七号桌的蒸饺好了！来柜台取一下！” 陈汉脖子上挂着条半湿的毛巾，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滚，痒得不行，却腾不出手来擦。他只能用力地甩甩头，试图把汗珠甩掉。空调开到了最大，依然压不住这股热。为了防止送错单，陈汉干脆给每张桌子都贴上了打印的数字标签。他的嗓门也扯得老大，语气里再没了刚开始的客气。 “都别挤在门口！后面的人还怎么进？” “点了单的往里走，找个座儿！” “八号桌！八号桌的蒸饺和西瓜汁！” 陈汉把餐盘重重地放在柜台上，盘子和台面碰撞，发出“哐”的响声。门外排队的人还在嚷嚷，店里取餐的人闹哄哄的，整个小店乱得像个菜市扬。 “老板！我的！我是九号！” 高梦雅举着手里的小票。 “你的蒸饺，还有……哦，两瓶果汁。” 陈汉迅速从蒸笼里取出一屉蒸饺，又从冷藏柜里拿出两瓶粉红色的饮料，一起放在托盘上。 “老板，你不够意思啊！” 高梦雅接过托盘，开心地抱怨道。 “出了新品怎么也不在斗音上说一声？我要是知道，今天早上就拉着我们班同学一起来了！” “他们可都馋你的蒸饺馋疯了！” 陈汉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地回道：“太忙了，给忘了。” “等有时间再说吧。” 他现在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收钱，拿货，打包，喊号，根本没空想别的事情。高梦雅嘻嘻笑了两声，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安妮，快看！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超级好吃的蒸饺！” 她献宝似的把餐盘放在桌子中央。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身材带着点婴儿肥，脸颊肉嘟嘟的，五官算不上精致，只能说是平平无奇。但她那一头几乎是白金色的长发，让她在整个店里显得格外扎眼。她叫安妮，是高梦雅学校里新来的熊国交换生。安妮瞥了一眼桌上的蒸饺，好看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华国美食？” 她的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看起来……黏糊糊的。” 她用筷子戳了戳其中一个蒸饺的皮。 “我还是觉得面包更好吃。” “哎呀，你尝都没尝怎么知道不好吃！”高梦雅急了。第71章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外皮劲道，馅料多汁，一口一个，香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安妮撇了撇嘴，放下了筷子。 “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面皮包着肉馅，煮熟了吃，太奇怪了。” 高梦雅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小脸都气得鼓了起来。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她夹起一个蒸饺，故意在安妮面前晃了晃，然后塞进嘴里。 “唔……太好吃了！” 安妮看着她夸张的表情，不屑地冷哼。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两瓶粉红色的饮料上。 “这是什么？” “火龙果汁！老板新出的！” “我刚才看他们抢西瓜汁，没抢到，就买了火龙果汁。”高梦雅含糊不清地说道。她把其中一瓶推到安妮面前。 “喏，这个你应该喜欢喝吧？果汁总没问题了吧？” 安妮拿起瓶子，瓶身冰凉，还带着一层水雾。她拧开瓶盖，一股清甜中带着果香飘了出来。安妮依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对着瓶口，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下一秒。安妮的眼睛猛地瞪得滚圆。整个人都定住了。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下意识地吧唧了一下嘴，仔细回味着口腔里的味道。酸！但是恰到好处的酸！ “咕嘟……咕嘟……” 安妮再也忍不住，抱着瓶子，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太好喝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果汁！这简直就是神仙饮品！高梦雅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喂……喂！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安妮完全听不见，一口气直接灌下去了半瓶。直到冰得脑门都有些发疼，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她满足地打了个嗝，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红晕。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嫌弃模样，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桌子中央的那盘蒸饺上。蒸饺冒着热气，面皮的麦香和猪肉大葱馅料的浓香混合在一起，钻进她的鼻腔。刚才还觉得有些刺鼻的味道，现在闻起来，却…… 好像还挺香的？安妮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她看看手里的火龙果汁，又看看那盘油光水滑的蒸饺。高梦雅正低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盘子里的美食，冷不丁地听见对面的安妮小声地开了口。 “那个……” 安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 “这个……饺子，我能……尝一个吗？” 高梦雅看着安妮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差点笑出声。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把盘子往安妮那边推了推。 “喏，给你个机会，别说我小气。” 安妮的脸颊微微发烫。她拿起筷子，动作带着几分生疏，夹起一个白白胖胖的蒸饺。饺子沉甸甸的，热气透过薄薄的面皮，烫得她指尖都有些发麻。她学着高梦雅的样子，小心地咬开一个小口。一股肉汁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安妮的动作停住了。这……这是什么味道？鲜！极致的鲜美！不同于她以前吃过的任何一种肉馅。安妮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这次她吃到了里面的馅料。天啊！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种搅成一团的肉泥！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猪肉，肥瘦相间，口感扎实又有嚼劲。还有滑嫩的蘑菇块，一口咬下去，饱满的汁水就从菌菇的每一个缝隙里挤了出来。最让她惊艳的，是里面那些已经炖煮得极其软烂，几乎入口即化的小茄子块！茄子吸饱了肉汁和菌菇的鲜味，本身的那点清甜中和了猪肉的油腻感。太好吃了！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怎么样？我就说好吃吧！”高梦雅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安妮已经顾不上回答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口中的美味上。她吃掉了第一个蒸饺，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筷子，夹向了第二个。之前那副高冷矜持的女神模样，此刻已经碎了一地。周围的食客们早就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店里的每一个人。 “老板！你这西瓜汁儿是拿仙露兑的吧？”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甜的西瓜汁！”大雷举着空杯子，扯着嗓子喊。 “就是就是！还有这个火龙果汁，绝了！” “一点渣子都没有，又滑又顺，比德芙都丝滑！”谢欢欢也跟着附和。 “老板，你这果汁卖五十块一杯，我都觉得便宜了！” 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认真地说道。 “五十？格局小了！要我说，就这味道，卖一百块一杯都有人抢着要！” “没错！一百块，我买！” “我也买！” 店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陈汉的果汁吹捧上了天。角落里，那位打扮艳丽的大姐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个蒸饺。又心满意足地喝光了杯子里的火龙果汁。她走到柜台前，豪气地拍出几张钞票。 “小伙子，给我打包三份蒸饺！” 陈汉手脚麻利地给她打包好。艳丽大姐接过打包盒，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门口那个红色的“关爱箱”旁边。从自己那个珠光宝气的包里，又掏出厚厚一沓钱，想都没想就塞了进去。看那厚度，少说也有几百块。 “小伙子，好好干！” 艳丽大姐冲着陈汉抛了个媚眼，抱着她的果汁，扭着腰肢，心满意足地走了。她这个举动，让店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我靠！老板，你这又是被人打赏，又是被人夸上天的，你该不会……明天就不干了吧？”大雷一脸惊恐地看着陈汉。 “对啊！千万别啊老板！” “你可不能学那些网红店，火了就涨价，涨价就关门啊！” “老板你放心！只要你每天开门，你做多少蒸饺，我们全包了！” “对！包圆了！” 食客们七嘴八舌，生怕这个宝藏小店就这么消失了。陈汉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哭笑不得地保证。 “大家放心，放心！肯定天天开门，不涨价，不跑路！” 就在这时。门口嘈杂的人群突然向两边分开。一个穿着一身高定职业套裙，踩着七厘米高跟鞋，气扬全开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王丽。她无视了周围所有人投来的惊艳目光，也无视了那条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了柜台前。她的目光落在陈汉身上。 “两份蒸饺，打包带走。”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汉和王丽身上。陈汉眉头微皱。 “不好意思，后面排队。”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王丽的眼神冷了几分。第72章起码有万儿八千的！她王丽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排队两个字怎么写。周围的食客们都看起了好戏，等着看陈汉怎么收扬。毕竟，王丽这身打扮，这气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谁知，王丽并没有发火。她只是冷冷地看了陈汉一眼，然后从自己那个价值不菲的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叠……厚得吓人的红钞票。崭新的人民币，被银行的纸条捆着，散发着金钱独有的芬芳。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王丽拿着那叠钱，走到了“关爱箱”前。 “塞……” 她面无表情地，将那整整一叠钱，硬生生地塞进了那个小小的投币口里。所有人都被她这个操作给震住了。那叠钱有多厚？看体积，起码得有万儿八千的！就为了插个队，买两份蒸饺？这是什么神仙操作？王丽塞完钱，重新走回柜台，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汉。 “现在，可以给我打包了吗？” 陈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王丽会来这么一出。这已经不是插队了，这是用钱在砸他的规矩。如果他今天让步了，那他之前所有的坚持，都成了一个笑话。可那箱子里，是实实在在的八千块钱。陈汉沉默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油腻腻的后厨，突然开口了。 “后厨正好缺个洗碗的。” “你去后面等着吧。” “什么时候把碗洗完了，什么时候给你打包。” 什么？王丽愣住了。所有食客也都愣住了。让这个浑身上下写着“老娘很有钱”的富家女去洗碗？老板是疯了吗？王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死死地盯着陈汉，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陈汉却一脸平静地与她对视，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王丽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 她踩着高跟鞋，在一众呆若木鸡的目光中，走进了那个和她格格不入的后厨。 …… 早上八点。最后一个蒸饺卖完，最后一杯果汁也见了底。陈汉送走所有客人，拉下了卷帘门。他疲惫地坐到椅子上，开始盘点今天的收入。蒸饺卖了700个，一个净利润八块多，算下来差不多是六千块。果汁卖了500杯，一杯净利润四十多，总共是两万多块。这两项加起来，净利润就接近三万了。陈汉的手都有些抖。他抱过了那个关爱箱。打开锁，把里面的钱全部倒了出来。红色的钞票像小山一样堆在桌子上。他一张一张地数着。除了王丽那扎眼的八千块，其他散客投的钱，加起来居然也有一万块！总共一万八！所以，今天的总净收入是…… 六千加两万，再加一万八…… 四万四千块！一天！净赚四万四！陈汉看着桌子上的钱，整个人都傻了。他用力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嘶…… 好疼！下午四点。店里最后一份蒸饺的蒸笼刚刚被拿走，陈汉感觉自己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他靠在柜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会儿了。从早上开门到现在，他就没停过。尤其是中午那个开爱马仕的女人来闹了一出之后，店里的生意就跟疯了一样。他现在手腕子都开始哆嗦，搅肉馅搅的，和面和的。 “老板！还有果汁吗？” 门口，探进来几个脑袋，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一个个穿着球衣，满头大汗，显然是刚打完球过来的。陈汉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没了，都卖完了。” “啊？” 几个学生一脸的失望。 “蒸饺呢？蒸饺总有吧？” “也卖完了。” 陈汉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蒸笼。 “不是吧老板，我们特地从学校跑过来的，就为了你这口蒸饺！” “哥几个都馋疯了！” “明天请早吧。” 陈汉实在没力气多解释，连轴转了两天，他现在只想躺平。学生们唉声叹气地走了。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波人。 “老板，打包两份蒸饺，三杯果汁！” “不好意思，卖完了。” “什么？我这一下班就冲过来了，还是没赶上？” 接下来十分钟，同样的情景，上演了七八次。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陈汉觉得自己都快成复读机了。他索性在门口挂了个“已售罄”的牌子，准备拉下卷帘门，回家好好睡一觉。刚把牌子挂出去，他就看到隔壁钱有方的水果店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干嘛。出事了？陈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群人，全都是没在他店里买到果汁，想自己回家复刻的。 “老板！你这西瓜怎么卖的？给我来一个！” “我要火龙果！就老板内人……不对，就隔壁老板用的那种！” 钱有方的老婆，那个微胖的老板娘，被围在中间，急得满头大汗。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西瓜和火龙果早上就卖光了！” 一个大妈举着个表皮都有些发黑的火龙果，嗓门奇大。 “老板娘！你看你这烂的都卖给我了！你好歹再进点货啊！” “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呢！” “就是！钱有方呢？让他赶紧去进货啊！” 钱有方从店里挤了出来，陪着笑脸。 “各位大哥大姐，真不是我不进货，这都下午了，水果批发市扬早关门了啊！” “我这小本生意，哪知道今天这俩玩意儿这么火啊！” 他也是一脸的懵逼。卖了十年水果，头一次见到有人抢购烂火龙果的。这世界太疯狂了。 “那怎么办？我们想喝果汁啊！” “要不……你们去大超市看看？”钱有方小心翼翼地建议。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刚走过来的陈汉。 “诶！那不是蒸饺店老板吗！” “老板！你可算出来了！” “快快快，给我们做点果汁！做点蒸饺！” “轰”的一下。人群瞬间调转方向，把陈汉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八个大爷大妈，还有附近商家的员工，一个个眼睛都放着绿光。那架势，比刚才围攻水果店还吓人。 “老板，求求了，就一杯！我加钱！” “是啊小伙子，我这老寒腿都站半天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老头子。” 一个大爷捂着膝盖，开始打感情牌。第73章我们不走了！ “对！我们不走了！” 众人纷纷附和。陈汉被这阵仗搞得头都大了。他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 “各位，各位，听我说！” “真不是我不卖，是食材真的没有了。” “你们看我门口的牌子，都挂出去了。” “我不信！”一个大哥斩钉截铁地说，“你肯定藏着掖着，不想卖给我们！” “就是！你这叫饥饿营销！” 陈汉哭笑不得。他只好领着这群“铁粉”，回到自己店里。他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他又指了指灶台边上几个大盆。 “大家看，面没了，肉馅没了。” “水果更是一滴都不剩了。” 众人伸着脖子看了一圈，确认陈汉真的没有存货，这才不甘心地陆陆续续散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陈汉明天一定要多准备点。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钱有方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陈汉店里的板凳上，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就灌了一气。 “我的妈呀，老弟，你这生意……太吓人了！”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累死我了。” 陈汉也是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钱有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羡慕。 “累是累，但值啊！” “你看看这些客人，为了你一口吃的，都快疯魔了。” “我钱有方卖了十年水果，也没见过这待遇。” “这叫什么？这叫人格魅力！顾客的尊敬！” 陈汉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动了动自己酸痛的手腕。 “钱哥，你快别捧我了。” “我这胳膊手腕，感觉都快废了。” “你这是好事，是幸福的烦恼！”钱有方拍了拍他的肩膀。陈汉苦着脸。 “哥，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 “尤其是洗碗，太耽误工夫了。” 钱有方点点头，深以为然。 “确实，你这店里一天得用多少碗啊。” 陈汉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钱哥，你路子广，人脉多。” “你帮我打听打听，哪有卖二手商用洗碗机的？” “要靠谱的，别用两天就坏了。” “洗碗机？”钱有方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玩意儿好！” “省时省力！你早就该买了！” “这事包我身上，我有个哥们就是搞二手厨具的，保证给你找个性价比最高的！” 陈汉松了口气。 “那就太谢谢你了，钱哥。” “跟我客气啥。”钱有方摆摆手，“对了，你买那玩意儿，怎么拉回来？那东西可不小。” 陈汉早有准备。 “再借我你的三轮车用用。” “没问题！” 钱有方答应得十分爽快。事情谈妥，陈汉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 “行了钱哥，我先回去了，累屁了。” “赶紧回吧，看你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陈汉锁好店门，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回家，倒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陈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感觉自己能睡到第二天开店。简单的洗漱过后，陈汉随便找了点东西填饱肚子，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陈汉骑着钱有方那辆熟悉的电动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往自己店里去。他打算先把车停在店门口，下午再去二手厨具市扬。然而，车刚骑到巷子口，陈汉就减慢了速度。他眯起了眼睛。只见自己那小小的店铺门口，有几个身影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年轻，三个人凑在一起。对着店里的打包窗口指指点点，不时还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这架势，可不像是来吃饭的。倒像是来踩点的。陈汉心里冷哼，把三轮车停在路边，顺手从旁边一堆建筑垃圾里抄起半块红砖头。他掂了掂手里的分量，沉甸甸的，心里踏实了不少。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哥几个，看够了没？” 陈汉冷不丁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寒意。那三个人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当他们看到陈汉，尤其是看到他手里那块货真价实的红砖头时，脸色都变了。 “你……你谁啊？”八字胡男人色厉内荏地问了一句，脚下却已经开始悄悄往后退。 “我？”陈汉往前走了一步，用砖头指了指店门，“这店，我的。” “想干嘛？” “没……没什么……”八字胡男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连摆手。 “我们就是路过，看你这店装修得挺别致，就多看了两眼。” “是吗？”陈汉又往前逼近一步，“我怎么瞅着你们不太像路过的呢？” “倒像是想学两手，回去自己开个店？” 八字胡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被说中了心事，眼神更加慌乱。 “误会，都是误会！” “兄弟，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领着两个同伙，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切。” 陈汉不屑地撇撇嘴，把手里的砖头扔在地上。他低头看了看，正好看到店门口的台阶缺了一角。这都是之前那些没排到队的客人，气得直跺脚，给踢坏的。陈汉想了想，弯腰捡起那半块砖头，往缺口处一卡。嘿，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他用脚踩了踩，挺结实。 “完美。” 陈汉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老弟，你可真行啊！” 钱有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大西瓜。 “就这么几下，把人都给吓跑了。” 陈汉回头看了他一眼，“钱哥，你都看见了？” “那可不。”钱有方把西瓜往陈汉怀里一塞，“刚进的沙瓤瓜，给你解解暑。” “这几个人，我见过来好几次了，就这两天，天天在你店门口晃悠。” “他们是干嘛的？”陈汉接过西瓜，随口问道。 “还能干嘛？”钱有方压低了声音，朝斜对面努了努嘴，“看见没，那家正在装修的店面。” 陈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斜对面一家原本关门许久的店铺，现在搭起了脚手架。几个工人正在里面叮叮当当地忙活着。 “那帮人，就是想学你，也开个小吃店。”钱有方一脸的幸灾乐祸。第74章为了跟你打擂台 “就为了跟你打擂台。” “他们以为你这生意好做，是个人都能干。” 钱有方说着，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陈汉。 “老弟，你可得留个心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陈汉却显得很平静，他拍了拍怀里的大西瓜，笑了。 “没事，钱哥。” “让他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模仿？他们能模仿自己的装修风格，能模仿自己的菜单。但是，他们能模仿系统提供的顶级食材吗？答案是，不能。核心竞争力，是别人永远偷不走的。陈汉打开店门，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他把西瓜放在桌上，开始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和面，调馅，准备各种配料。就在他专心致志地包着蒸饺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个语音电话。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微微皱了下眉。陆亦非。他的前女友。陈汉手上沾满了面粉，也懒得去接，直接按了挂断。他跟这个女人，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没过几秒钟，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微信消息。陆亦非：【陈汉，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陈汉看了一眼，没回。他继续低头包着手里的饺子，动作行云流水。陆亦非：【我这里有你之前留下的一些文件，挺重要的，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文件？陈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确实有些东西落在了陆亦非那里，分手的时候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收拾。大部分都是些不值钱的旧物，但好像……确实有几份重要的文件。是他的毕业证，还是一些资格证书来着？他记不太清了。但那些东西，补办起来相当麻烦。陈汉有些烦躁。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任何瓜葛。可文件又不能不要。他思索片刻，单手在手机上打字回复。陈汉：【什么文件？直接寄给我吧，邮费我出。】陆亦非的消息几乎是秒回。陆亦非：【那么重要的东西，万一寄丢了怎么办？我还是亲手交给你比较放心。】陈汉扯了扯嘴角。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他太了解陆亦非了，这个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陈汉：【我很忙，没时间。】陆亦非：【就一小会儿，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明天早上八点，我去你家找你，可以吗？】还想来他家？陈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转念一想，在自己家见面，总比去外面见好。速战速决，拿了东西就让她走人。陈汉：【行。】他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然后把自己的住址定位发了过去。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眼不见心不烦。 …… 与此同时。市中心一家高档美容会所的经理办公室内。陆亦非看着手机屏幕上陈汉发来的地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搞定。” 她将手机放在桌上，端起旁边的一杯手冲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站在她办公桌前，穿着职业套装的美容经理立马凑了上来。 “陆总，我就说嘛，那个陈汉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您看，您一说要还东西，他立马就同意见面了。” 陆亦非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靠在真皮老板椅上，姿态慵懒而高傲。 “那是自然。” “他拒绝我的电话，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男人嘛，都好面子。” “尤其是被我甩了，心里肯定不甘心，想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其实啊，心里指不定多想见我呢。” 美容经理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陆总分析得太对了！” 美容经理的马屁，拍得陆亦非浑身舒坦。 “他心里有没有我，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很快就会求着我回到他身边。” 美容经理一脸不解。 “陆总，您这是……” 陆亦非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 “陈汉这个人，看着又冷又硬，其实心软得一塌糊涂。” “尤其是对他那个宝贝侄女，陈小晴。” “那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他的软肋。” 陆亦非的眼中闪烁着算计。 “想拿捏陈汉，根本用不着从他本人下手。” “只要搞定那个小丫头，让她喜欢我，接受我，甚至是……依赖我。” “到时候，还怕陈汉不乖乖就范？” 美容经理恍然大悟，脸上的谄媚更深了。 “高！实在是高啊陆总！” “那咱们具体要怎么做？” “小孩子嘛，最好收买了。” 美容经理立刻出谋划策。 “陆总，您是什么身份？” “您带她去吃一次高档餐厅，买几件名牌的公主裙，再去迪士尼玩一圈。” “小丫头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一旦习惯了这种奢侈的生活，你再让她跟着她叔叔回去啃蒸饺，她能愿意？” “到时候，不用您开口，她自己就得天天缠着您。” 这个提议，正中陆亦非下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行了，我晚上还有个约，你先出去吧。” 美容经理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陆亦非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她今晚的相亲对象，一个家里开着好几家上市公司的富二代。长得嘛，也就那样。陆亦非嗤笑。男人，不过是她通往上流社会的垫脚石。 …… 傍晚时分。天气依旧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可陈汉的蒸饺店门口，却排起了一条长得夸张的队伍。队伍里，有拄着拐杖的大爷，有拎着菜篮子的大妈，也有不少拿着手机刷短视频的年轻男女。街对面的便利店门口，几个穿着蓝色“饿瘦了”外卖服的小哥。正蹲在自己的电瓶车旁，一边抽烟，一边对着那条长龙指指点点。 “我靠，这家店也太猛了吧？” 一个黄毛小哥吐了个烟圈。 “天天如此，风雨无阻，我都看麻了。” 旁边一个黑瘦的小哥弹了弹烟灰，语气里满是羡慕。 “我算过了，就他家这客流量。” “要是开通外卖，咱们这片儿，他一家店起码能养活我们八个骑手。” 第75章月入过万啊！ “可惜啊，老板是个犟种，说外卖影响口感，死活不肯开通线上渠道。” “格局小了啊兄弟！” 几个人正聊得起劲，陈汉店里忙碌的身影，也落入了他们的眼中。陈汉正低着头，一刻不停地包着饺子。忽然，他抬起头，目光越过玻璃门，看到了外面队伍里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老人家们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手里的小扇子摇得飞快。陈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快步走了出去。 “各位大爷大妈！”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排在前面的人听清。 “外面太热了，你们先进店里坐着等吧，里面有空调，凉快。” 正在排队的老人们愣了一下。 “哎哟，那怎么好意思，我们这不就插队了吗？” “是啊是啊，小陈老板，我们没事的，还能站得住。” 陈汉却很坚持。 “没事儿，应该的。” “你们的身体要紧。” 他转头看向后面的年轻人，客气地说道：“麻烦大家让一让，辛苦了。” 队伍里的年轻人非但没有抱怨，反而纷纷主动让开了位置。 “没事老板！应该的！” “让大爷大妈先进去，我们年轻，多站会儿没事！” “就冲老板你这人品，这队我排得心甘情愿！” 人群里，郑山壮的身影格外显眼。他主动上前，帮忙维持秩序。 “来来来，大爷大妈先进，大家往两边挪一挪，注意安全啊！” 而这边蓝天幼儿园也到了放学的时间。家长们三三两两地等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望。陈小晴背着小书包，乖巧地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她小手背在身后，学着大人的样子，站得笔挺。只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在门口的人群里搜索着。妮妮从她身边跑过，陈小晴立马板起小脸，奶声奶气地喊道。 “妮妮！慢点跑！” “陈老师说过的，不能在走廊里追逐打闹哦！” 那小大人的模样，把周围的家长都给逗乐了。 “这小丫头，真可爱。” “是啊，跟个小管家婆似的。” 幼儿园老师陈怡儿，正组织着小朋友们排队。她的目光，也下意识地在门口的人群里扫过。她走到陈小晴身边，温柔地蹲了下来。 “小晴，在等叔叔吗？” 陈小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她仰起小脸，好奇地问：“陈老师，明天就是周末了，你有什么安排呀？” 陈怡儿被问得一愣。 “我呀？老师没什么安排，应该就是在家里休息吧。” 陈小晴立刻鼓起了腮帮子。 “那多无聊呀！” 她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星星。 “陈老师，你来我们店里玩吧！” “我叔叔做的蒸饺，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我请你吃！” 陈怡儿看着小丫头的样子，心头一暖，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陈小晴的鼻尖。 “好呀，那老师就恭敬不如从命，尝尝我们小晴请客的，全世界最好吃的蒸饺。” “耶！” 陈小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整个人开心地原地蹦了起来。 “陈老师你答应啦！太棒啦！” 她跳得太高，小身子都有些不稳。陈怡儿眼疾手快，连忙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小心点，别摔着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嗔怪。陈小晴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小脑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陈老师你真好闻，香香的。” 陈怡儿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又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问：“可是，我们这样直接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你叔叔工作？” 毕竟现在正是饭点，店里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不会的！绝对不会！” 陈小晴把小胸脯拍得邦邦响，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叔叔最喜欢陈老师你了！” 话一出口，陈怡儿的心跳又乱了一拍。童言无忌。她在心里默念着。陈小晴却没注意到老师的异样，她仰着小脸，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要是叔叔敢说一个‘不’字，哼！” 小丫头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我就……我就尿床给他看！让他天天洗床单！” “噗……哈哈哈！” 陈怡儿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捧腹大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这小丫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用尿床来威胁人，这绝对是她听过最硬核的威胁方式了。看到陈怡儿笑得前仰后合，陈小晴反而不乐意了。她板起小脸，努力地皱起眉头，学着陈汉平时思考问题时的样子。那眉头紧锁，嘴角下撇的严肃模样，简直和陈汉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陈老师，不许笑！” 她奶声奶气地抗议。 “我是很认真的！” 陈怡儿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她那小大人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可爱，心都快要被萌化了。她牵起陈小晴的小手。 “好好好，老师不笑了，我们走吧，去吃全世界最好吃的蒸饺。” “嗯！” 陈小晴重重地点头，拉着陈怡儿的手，迈开小短腿，朝前走去。两人手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一个漂亮，一个可爱，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两人停下脚步，安静地等待着。旁边同样在等红灯的几个阿姨，目光早就被这对“母女”吸引了。 “哎哟，你看那小姑娘，长得真俊，跟个洋娃娃似的。” “是啊，那大眼睛，乌溜溜的，太招人疼了。” “她妈妈也好看，气质真好。” 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陈怡儿的耳朵里。她的脸颊瞬间就烫了起来。妈妈？她们……她们是在说我吗？另一个年轻女孩也加入了讨论。 “我酸了，真的酸了。” 她对着同伴吐槽道。 “你说，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臭男人，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能找到这么漂亮的老婆，还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 “这简直就是人生赢家模板啊！” “可不是嘛，我感觉我以后要是能生个这么可爱的闺女，做梦都能笑醒。” 陈怡儿低着头，耳根都红透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小晴。小丫头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第76章店里的团宠陈怡儿拉着陈小晴，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过了斑马线。虽然是误会，但这种感觉…… 竟然，还不错？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蒸饺店的门口。门口的长队，甚至比刚才陈汉看到的时候还要长了一些。 “哎？那不是小晴嘛！” 眼尖的大爷率先发现了队伍外面的小身影。 “小晴放学啦？” “哟，小晴今天还带了朋友来呀？” 正在排队的顾客们，看到陈小晴，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小丫头，嘴甜又懂事，已经是店里的团宠了。当他们的目光落在陈小晴身边的陈怡儿身上时，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好漂亮的姑娘！ “哇！是小仙女！” 队伍里一个年轻小伙子夸张地喊道。 “苍天啊！大地啊！陈老板你个狗贼！” “你已经有了这么可爱的侄女，现在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你这是要我们这些单身狗怎么活啊！” “我宣布，从今天起，陈汉就是我的毕生之敌！” 他的哀嚎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陈怡儿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陈小晴却已经习惯了这种扬面。她落落大方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声音清脆响亮。 “谢谢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爷大妈！” “谢谢你们来支持我叔叔的生意！” “我叔叔的蒸饺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请大家多多品尝哦！” 这一套说辞，有模有样，带着一股子小老板的派头。那小嘴跟抹了蜜一样，把在扬的顾客们哄得心花怒放。 “哎哟，这小丫头，太会说话了！”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生意人啊！” “就冲小晴这句话，今天我必须再加一笼！” “老板！给我加两笼！给小晴的叔叔冲业绩！” 店门口的气氛，因为陈小晴的到来，变得更加热烈。陈汉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只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就顿住了。他看到了陈怡儿。她就站在人群中，脸上带着些许无措，正低头看着身边的陈小晴。而那个小丫头，正像个小主人一样，热情地和客人们打着招呼。陈汉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擦了擦手，连忙从店里走了出来。 “小晴，陈老师，你们来了。” “叔叔！” 陈小晴看到陈汉，立刻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过去。陈汉稳稳地接住她，顺手就把她抱了起来。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陈怡儿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个……陈老师，外面人多，你先进来坐吧。” 说着，他就像变戏法一样，从门后拿出一张小巧的折叠桌和一把干净的折叠椅。他在店里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把桌椅麻利地支好。然后又转身回了后厨，端出了几样东西。一笼招牌三鲜蒸饺。一笼虾仁蒸饺。一碗冒着热气的紫菜蛋花汤。还有一杯冰镇的鲜榨橙汁。 “陈老师，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陈汉把食物一一摆好，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体贴。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就随便拿了点，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陈怡儿看着眼前这张专门为她准备的桌子。 “谢谢你，陈汉。” 陈怡儿坐了下来，轻声说道。 “太……太丰盛了。” 一旁的郑山壮看到了这一幕，立刻不干了。他扯着嗓子，夸张地喊道：“哎哎哎，陈老板，这就不地道了啊！” “我老郑风里来雨里去，支持你这么久，怎么就没见过这VIP待遇？” “我也要小桌子！我也要专门上菜！我也要冰橙汁！” 他这么一嚷嚷，排队的大爷大妈们顿时不乐意了。一个大妈直接开怼：“你个山壮，凑什么热闹？人家陈老师是客人！” 另一个大爷也帮腔：“就是！你一个糙老爷们，跟人家小姑娘比什么？你好意思吗？” “你那体格，那小桌子能坐得下你吗？别给人家坐塌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郑山壮被怼得满脸通红，摸着自己的光头，嘿嘿直笑。陈汉也笑了。他走过去，拍了拍郑山壮壮实的肩膀。 “行了啊老郑，别贫了。” 他转头对众人说：“大家都是老顾客，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心里都有数。” 然后，他压低声音对郑山壮说：“今天算我的。” “待会儿你走的时候，我多送你两瓶果汁，行了吧？” “嘿嘿，这还差不多！” 郑山壮立刻眉开眼笑。他刚才被大爷大妈们挤兑的那点不快，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能多带两瓶冰镇果汁回去，那才是实打实的福利。他今天可是领了任务来的。自从陈汉这蒸饺店火了之后，他们那群朋友，一个个嘴都养刁了。天天点名要吃陈记蒸饺。可陈汉这儿的规矩也硬，每人限购两笼。他郑山壮脸皮再厚，也不能天天求着陈汉给他开后门不是？每次带回去那几笼蒸饺，都不够那帮饿狼分的。今天能多拿两瓶独家秘制的鲜榨果汁，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了。郑山壮心里美滋滋的。他一边排着队，一边探着脑袋往陈怡儿那桌瞅。 “陈老师，你可劲儿吃！” “不够再让老板给你加，他今天高兴，肯定管饱！” 陈怡儿被他这么一喊，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陈小晴，可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小丫头正埋头苦干，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仓鼠。她的脑袋都快要埋进那个比她脸还大的碗里了。 “唔……好吃！” “叔叔做的蒸饺，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蒸饺！” 她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一边伸出油乎乎的小手，试图去抓下一个。陈怡儿看得又好笑又心疼。 “慢点吃，别噎着。” 她赶紧抽了张纸巾，温柔地帮小晴擦了擦嘴角。然后，她把那杯冰镇橙汁推到小晴面前。 “来，喝口果汁，顺一顺。” 陈小晴听话地凑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橙汁滑入喉咙，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陈老师，你也吃呀！” 小丫头还不忘自己的老师，用筷子指了指桌上那两笼几乎没怎么动的蒸饺。 “叔叔的蒸饺可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陈怡儿看着小晴的笑脸，又看了看对面那个在人群中忙碌，却时不时会投来一瞥的男人。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仁蒸饺，放进嘴里。饺子皮包裹着一整颗虾仁，汤汁在口中爆开。好吃。真的很好吃。第77章啊？又没了？陈汉端着最后一笼蒸饺，递给了排在队尾的郑山壮。 “老郑，最后一笼了，拿好。” 同时，他从冰箱里拿出最后几瓶果汁，塞了两瓶到郑山壮的怀里。 “说好的，你的。” 郑山壮抱着热乎乎的蒸饺和冰凉的果汁，笑得合不拢嘴。 “谢了啊陈老板！那我先撤了，你们也早点收工！” “得嘞。” 送走了郑山壮，陈汉扯着嗓子对外面还想往里挤的人喊道。 “各位，不好意思了啊！” “今天的蒸饺和果汁，全部卖完了！” “明天请早！”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片哀嚎。 “啊？又没了？” “我这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啊！” 一个年轻小伙子扒着门框。 “老板，我六点半就下班往这儿冲了，怎么还是来晚了？” 旁边一个同样没买到的姑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懂什么！跟这帮大爷大妈拼手速，你以为是上班摸鱼那么简单吗？” “他们天没黑就来占位了，咱们这些社畜拿头跟人家抢啊！” “就是就是，太卷了，吃个蒸饺比抢演唱会门票还难！” 听着外面的抱怨，陈汉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走到门口，在众人的目光中，哗啦一下，将卷闸门拉下了一半。这样既能挡住外面的人，又能保证店里的空气流通。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了。店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陈小晴已经吃饱了，正靠在椅子上，满足地打着小饱嗝。陈怡儿也放下了筷子。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脸颊不由得又是一热。她好像……也吃得太多了。实在是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眼看着陈汉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扫卫生，陈怡儿的责任感立刻上线了。她可是打着来帮忙的旗号，才心安理得地蹭了这顿饭的。现在饭吃完了，总不能坐着干看。 “那个……陈汉，我来帮你吧。” 陈怡儿说着，就准备站起身来。 “我帮你拖地？” 然而，她刚一用力，一股饱腹的撑胀感就从胃里直冲上来。她的腰，竟然……直不起来了。 “呃……” 陈怡儿的动作僵在了那里，脸上写满了尴尬。她又试着动了动。不行。肚子撑得圆滚滚的，稍微一动就难受。这下完了。原本是想来展现一下自己贤惠能干的一面，结果现在因为贪吃，直接变成了“瘫痪”状态。这脸丢得，简直比她上课念错学生名字还要大。陈汉刚把几张桌子收好，一回头，就看到陈怡儿一脸窘迫地扶着桌子。想起又起不来，那副又急又囧的样子，让他哑然失笑。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准备的，可都是店里最顶饿的招牌。三鲜蒸饺馅料足，虾仁蒸饺个头大。再加上一碗蛋花汤下肚，别说是陈怡儿这样的小姑娘，就是他自己，这么吃也得撑个够呛。他走过去，把手里的抹布放到一边。 “行了，你就别逞强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吃那么饱，就先坐着消消食吧。” “地我一个人拖就行，快得很。” 陈怡儿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不是……”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偷懒，是真的动不了。可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找借口。最终，她只能重新坐了回去，双手捂着脸，连头都不敢抬了。陈小晴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眯着眼睛，一脸的惬意。她靠在椅子上，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哼着幼儿园里刚教的儿歌。陈汉擦完最后一张桌子，直起腰，看着自家侄女这副小猪仔一样的满足模样，不禁莞尔。 “小晴，吃饱了？” “饱啦！”陈小晴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发出“嘭嘭”的响声，奶声奶气地宣布。她突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陈汉面前，仰起小脸，表情严肃得不行。 “叔叔，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陈汉蹲下身，与她平视。 “是一件你必须接受，不许拒绝的事！”小小大人一本正经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 “哦？口气这么大？”陈汉被她逗乐了，“说来听听，要是叔叔不答应呢？” 陈小晴小嘴一撇，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凑到陈汉耳边，小声地，却又带着威胁意味说道。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尿床！” “……” 陈汉愣住了。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用尿床来威胁。 “你……认真的？”陈汉哭笑不得。 “哼！”陈小晴重重地点了点头，双手叉腰，“我陈小晴说话算话！我说尿床，就一定会尿床！” 看着她那副“你敢不从，我就水漫金山”的架势，陈汉彻底没脾气了。 “行行行，我的小祖宗，你说，什么事？叔叔答应你还不行吗？” 听到陈汉松口，陈小晴立刻多云转晴，脸上笑开了花。 “嘻嘻，我就知道叔叔最好了！” 她拉着陈汉的手，指向还捂着脸的陈怡儿。 “我已经跟怡儿老师说好啦！” “明天是周末，怡儿老师放假，她说要来店里帮忙！” “叔叔，你同意吗？” 陈小晴说完，就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陈汉。原来是这事。陈汉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陈怡儿来店里帮忙，他当然是欢迎的。只是…… 他看了一眼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的陈怡儿。 “我倒是没问题，就怕你们老师明天又吃撑了，到时候还得我把她抬回去。” “才不会呢！” 陈怡儿猛地抬起头，脸颊通红地反驳，声音又急又快。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今天确实是吃撑了才“瘫痪”的吗？果然，陈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陈小晴可不管这些，她只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 “耶！太好啦！叔叔同意了！明天怡儿老师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了！” 小丫头高兴得又蹦又跳。陈汉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来。 “行了，别蹦了，刚吃那么饱。”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明天上午可能要稍微等一下。” “我有个朋友要过来一趟，送份文件。” “朋友？”陈小晴歪了歪小脑袋，“谁呀？我认识吗？” “嗯，你也认识。”陈汉随口答道。第78章她是个坏女人！小丫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垮了下来。她的嘴巴瘪着，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看得人心都揪紧了。 “是……是陆亦非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陈汉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小丫头会这么敏感。 “小晴……” “我不要！” 陈汉刚开口，陈小晴就“哇”地一下，差点哭出声来。她紧紧地抱着陈汉的大腿，把小脸埋在他的裤子上，身体都在发抖。 “我不要她来！我不要见她！” “叔叔，你让她走！你快让她走！” 小丫头的情绪彻底失控了。 “她是个坏女人！” “去年冬天，她还骂我，说我是拖油瓶！” “她还掐我的胳膊……好疼的……” 陈小晴越说越委屈，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很快就浸湿了陈汉的裤子。陈怡儿也惊呆了。她连忙站起身，顾不上自己还撑得难受的肚子，快步走了过来，蹲在小晴身边。 “小晴，不哭不哭，老师在呢。” 她心疼地将小丫头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他都快忘了这件事。去年冬天，他和陆亦非还没分手，有一次陆亦非来家里，小晴不小心打翻了她的香水。陆亦非当扬就发了火，对着一个几岁的孩子尖酸刻薄地骂了好久。甚至还背着他，偷偷掐了孩子的胳膊。当时小晴哭得撕心裂肺，他问了半天才知道缘由。那也是他下定决心和陆亦非分手的导火索之一。他以为小孩子忘性大，时间久了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件事在小晴心里留下了这么深的阴影。 “小晴，对不起，是叔叔不好。” 陈汉蹲下身道歉，伸手擦去小丫头脸上的泪水。 “她只是来送个文件，送到就走，不会进店里，也不会待很久。” “叔叔保证，好不好？” 他看着小晴通红的眼睛。 “我只要叔叔，还有怡儿老师。” 陈小晴抽抽噎噎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身边的陈怡儿。 “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 “好。”陈汉重重地点头，“叔叔保证，以后都和小晴，还有怡儿老师在一起。” 听到这个承诺，陈小晴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从陈汉的腿边离开，一头扎进了陈怡儿的怀里。陈怡儿抱着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心里又疼又软。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陈汉看过来的目光。陈怡儿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过膝的碎花裙，刚才站起来得急，这会儿蹲着，裙摆有些散开。她能感觉到陈汉的目光，脸颊瞬间烧得滚烫。赶紧将双腿并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陈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安排。陆亦非过来，小晴肯定是不愿意见到的。到时候让陈怡儿带着小晴在里屋玩？可光是两个人待着，大眼瞪小眼，会不会更尴尬？ “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叔叔！” 怀里的陈小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小丫头的心情已经雨过天晴，她从陈怡儿怀里探出小脑袋，一脸骄傲地宣布。 “叔叔的店，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店！” 这记彩虹屁，拍得恰到好处。陈汉被她逗笑了。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拿起了计算器和账本。 “好了，马屁精，让我看看，我们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店’，今天赚了多少钱。” 他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按着计算器。很快，一个数字就出现在了屏幕上。陈汉看着那个数字，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的营业额非常可观，刨去所有的成本，净利润居然高达八万块。一天八万。这赚钱速度，简直比印钞机还快。陈怡儿抱着小晴，好奇地凑了过来。当她看到账本上那个“8”后面跟着一长串的“0”时，整个人都傻眼了。她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个、十、百、千、万……” 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点着，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陈汉。 “八……八万？！” “一天的……净利润？”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天啊！八万块！这都快赶上她一年的工资了！而陈汉，一天就赚到了？她一直知道陈汉的店生意火爆，但从没想过会火爆到这种地步！这哪里是开蒸饺店，这分明是开银行啊！陈汉看着她那副被惊掉下巴的财迷样，觉得好笑又可爱。 “基本操作，勿6。”他淡定地合上账本。陈怡儿深吸一口气，看着陈汉的眼神都变了。她突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陈老板，您看您这店里，还缺不缺洗碗工啊？” “工资不用太高，一天管三顿饭就行！” 陈汉被她这声“陈老板”叫得一愣，随即失笑。 “行啊，你要是肯来，我给你开双倍工资。” “真的？”陈怡儿眼睛一亮。 “当然，”陈汉一本正经地点头，“幼儿园老师一个月三千，双倍就是六千，我还是付得起的。” “去你的！”陈怡儿这才反应过来被他调侃了，羞得满脸通红，伸手捶了他一下。当然，那力道，跟小猫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嘻嘻嘻……”陈小晴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大人，笑得前仰后合。她从陈怡儿的怀里挣脱出来，又跑过去抱住了陈汉的大腿。 “叔叔，你以后要永远跟小晴在一起哦！” “永远不分开！” 陈汉弯下腰，将小丫头一把抱了起来。 “好。” “叔叔永远都跟我们家小晴在一起。” 陈怡儿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一个是大鬼头，一个是小机灵鬼。这样的生活，真好。她看着陈汉，又看了看他怀里笑得像朵花儿的陈小晴，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时间不早啦，我该回去了。” 陈怡儿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点了。再待下去，她室友该锁门了。 “叔叔，老师要走了吗？” 陈小晴一听，立刻从陈汉怀里抬起头，小脸上写满了不舍。 “嗯，老师明天还要上班呢。”陈汉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他站起身，不由分说地走到打包台。 “等等，我给你装点蒸饺，你带回去当宵夜或者明天的早饭。” 第79章跟我还算这么清楚？他拿出餐盒，一口气装了二十个，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鲜榨的果汁。 “哎呀，不用的，真不用了！” 陈怡儿连忙摆手。今天又是蹭饭又是蹭玩的，怎么好意思再拿东西。 “拿着。” 陈汉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把打包好的袋子塞到陈怡儿手里。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陈怡儿推辞道。 “给你室友吃，就当是我替我们家小晴。” “感谢你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师了。”陈汉找了个无法拒绝的理由。陈怡儿看着手里的袋子。她想了想，从包里掏出手机。 “那不行，我不能白拿你的。” “我扫码付钱。” 她举起手机，对准了柜台上的二维码。陈汉被她这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跟我还算这么清楚？” “那当然了！”陈怡儿仰着小脸，理直气壮地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更何况……” 她顿了顿，小声嘀咕道，“我室友可是你家蒸饺的忠实粉丝。” “要是知道我白吃白喝还给她带了免费的，她非得念叨死我不可。” “她说，不能因为我跟你关系好，就占你便宜，这是原则问题！” 陈汉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讲歪理，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行行行，你扫吧。” 陈汉拗不过她，只好投降。 “二十个蒸饺，两瓶果汁，一共多少钱？”陈怡儿问道。 “友情价，三十。” 陈汉随口报了个数字。陈怡儿也没多想，爽快地付了钱，这才心满意足地提着袋子。 “那我走啦，小晴，明天见。” “老师再见！”陈小晴用力地挥着小手。送走了陈怡儿，店里又恢复了安静。陈汉挽起袖子，开始收拾残局。 “小晴，把桌子上的空盘子收到水池里去。” “好嘞！” 小丫头应得清脆，迈着小短腿，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忙活起来。叔侄俩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店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后，陈汉将几大包厨房垃圾提了起来。 “走，扔垃圾去。” 小区的垃圾处理是外包的，像他这种餐饮店。每天产生的垃圾多，不能和普通生活垃圾混在一起。需要在指定时间，扔到小区角落的专用垃圾站，每天还要额外支付三十五块钱的垃圾处理费。陈汉提着垃圾袋走在前面，陈小晴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她手里拿着一根草莓味的雪糕，是刚才陈汉奖励给她的。小丫头自己舔一口，又踮起脚尖，把雪糕举到陈汉嘴边。 “叔叔，给你吃。” “叔叔不吃，你自己吃吧。”陈汉笑着说。陈小晴却学着他平时的口吻，老气横秋地说道。 “叔叔，你不是说大人吃冰淇淋不好吗？” “要少吃哦！” 陈汉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现学现卖的本事真是一流。扔完垃圾，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陈小晴的小嘴一直没停下，一边吃雪糕，一边叽叽喳喳。 “叔叔。” “嗯？” “我们买辆车吧！”小丫头突然提议。陈汉愣了一下，“好端端的，买车干嘛？” “买了车，我们就可以送陈老师回家了呀！” 陈小晴一脸认真地分析道，“你看陈老师每天回家那么晚，一个人多不安全呀。” “我们开车送她，多好！” 陈汉哑然失笑。这小丫头，心眼还真不少。 “而且……”陈小晴眼珠子一转，又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叔叔，要不我们让陈老师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我们家那么大，多一个人也住得下呀！” 陈汉彻底被她打败了。 “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反驳，陈小晴已经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起来了。 “你看，我睡我的小房间。” “然后呢，你和陈老师，就睡那个大房间！” “这样刚刚好！” 小丫头拍着手，为自己的完美计划感到得意。陈汉听得眼皮直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伸手，照着陈小晴那肉嘟嘟的小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打你屁股！” “嘻嘻……”陈小晴一点也不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知道，叔叔这是害羞了。陈汉拿她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罐可乐，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不想喝？” 陈小晴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可乐！叔叔平时都不让她喝的！她疯狂点头，像小鸡啄米。 “想喝可以。”陈汉挑了挑眉，“但是有个条件。”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陈老师，也不许再当小红娘了。” “成交！” 陈小晴为了可乐，果断地出卖了原则。她接过可乐，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舒服地打了个嗝。回到家里，叔侄俩都累瘫了。两人往沙发上一躺，谁也不想动弹。陈汉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里面正在播放《熊出没》。陈小晴抱着可乐，看得津津有味。陈汉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思绪却飘远了。他想起了以前和陆亦非在一起的时候。无休止的争吵。她嫌他工作不够体面，赚钱不够多。嫌他没能给她想要的生活。那段日子，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每一天都像是在泥潭里挣扎，身心俱疲。而现在呢？他看着身边看得咯咯直笑的小丫头，听着电视里熊大熊二的吵闹声，心里一片宁静。虽然每天起早贪黑，忙得脚不沾地。但是，自由。舒心。赚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再听任何人的指责。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果然，男人只有远离爱情，事业才能搞得风生水起。至于陈怡儿…… 嗯…… 她是个好姑娘。但现在，他还不想考虑这些。先赚钱，把小晴抚养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 陈怡儿刚用钥匙打开门，一道黑影就从客厅里猛地扑了过来。 “我的好怡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慧慧一把抱住她，脑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我的蒸饺呢？我的果汁呢？快给我！再不给我，我就要饿死在你家门口了！” 陈怡儿被她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无奈地把手里的保温桶和果汁瓶递过去。 “给你给你，慢点吃，别噎着。” 李慧慧一把抢过，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桶的盖子。第80章人间绝品！李慧慧的眼睛都直了。她也顾不上烫，直接用手捏起一个蒸饺，塞进嘴里。 “唔……好吃！太好吃了！” 李慧慧被烫得直哈气，嘴里却含糊不清地赞叹着。那蒸饺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在口腔里瞬间爆开。肉馅紧实弹牙，调味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简直是人间绝品！李慧慧三下五除二，就把半桶蒸饺消灭干净了。她舔了舔嘴唇，又拧开那瓶西瓜汁。 “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冰凉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 “爽！” 李慧慧满足地打了个嗝，一脸幸福地瘫在沙发上。 “怡儿啊，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才能遇到这种神仙男人啊？” 她扭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怡儿。 “人长得帅，带娃又好，关键是做饭还这么好吃！” 李慧慧越说越激动，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抓住陈怡儿的胳膊。 “不行！这个男人你把握不住，还是让给我吧！” “我李慧慧出马，保证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陈怡儿脸颊一红，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她鼓着腮帮子，像一只护食的小松鼠，警惕地看着自己的闺蜜。 “你想得美！” “他……他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咋咋呼呼的类型呢！” 李慧慧看着她那副紧张又占有欲十足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清了清嗓子，故意捏着嗓子，学着绿茶的腔调，夹着声音说道。 “哎呀，怡儿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人家只是觉得陈老板人又帅，手艺又好，想认识一下嘛……” “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嘤嘤嘤……” 那娇滴滴的声音，配上她挤眉弄眼的表情，让陈怡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慧慧！你正常点！” 陈怡儿又羞又气，抓起一个抱枕就朝她砸了过去。 “哈哈哈……” 李慧慧灵活地躲开，笑得在沙发上打滚。 “还说没吃醋，你看你，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我……我那是热的！” 陈怡儿嘴硬地辩解，可那越来越红的脸蛋却出卖了她。两人打闹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陈怡儿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对李慧慧说道。 “对了，慧慧，我明天要去陈汉店里帮忙。” 李慧慧的笑声戛然而止。 “什么？去他店里帮忙？” 她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 “你疯啦？你可是个老师！怎么能去那种小吃店里抛头露面？”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往他那跑，别人会说闲话的！” 陈怡儿也知道闺蜜是为自己好，她小声解释道。 “他店里太忙了，小晴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我就想着去帮帮忙，顺便还能看着小晴。” “那也不行！”李慧慧态度坚决。陈怡儿眨了眨眼，使出了杀手锏。 “我明天回来的时候，可以给你带双份的蒸饺，还有两瓶果汁哦。” 李慧慧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咽了口唾沫。 “真的？双份？” “嗯。”陈怡儿重重地点头。 “成交！” 李慧慧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拍着胸脯，义正言辞地说道。 “去！必须去！” “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再说了，照顾可爱的学生，也是我们当老师义不容辞的责任嘛！” 陈怡儿看着她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彻底无语了。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栋高档公寓里。陆亦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推开门，外卖和垃圾的馊味就扑面而来。客厅里，沙发上堆满了衣服，茶几上摆着吃剩的泡面桶和零食袋。她那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陆亦非皱了皱眉，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坠痛。大姨妈来了。她脸色苍白地走到自己母亲李翠翠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妈，我那个来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煮一碗红糖姜水？” 房间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煮什么煮？我这追剧正到关键时候呢！” “你自己没长手啊？要喝自己去弄！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娇气！” 她站在原地，浑身发冷。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陈汉的脸。以前，她每次来大姨妈，陈汉都会提前把一切都准备好。温热的红糖姜水，会准时送到她的床头。暖呼呼的热水袋，会小心翼翼地塞进她的被窝。他会笨拙地帮她按摩小腹，会把她不喜欢吃的青菜都挑出来。会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那时候，她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会嫌弃他煮的红糖姜水太甜，嫌弃他买的卫生巾不是她惯用的牌子。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分手…… 不！陆亦非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她深吸一口气。想他干什么？一个没本事，只会做饭洗衣服的穷男人而已！他怎么配得上现在月入百万的自己？当初离开他，是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世界上有钱有品位的高品质男人多的是，她陆亦非，值得更好的！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动手的念头。处理完几封紧急的工作邮件，陆亦非连澡都懒得洗，疲惫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四点半。陈汉已经准时睁开了眼睛。他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就在这时，里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陈小晴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出个小脑袋。 “叔叔，你起得好早呀。” 小丫头打了个哈欠，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头发睡得有些乱翘，可爱得不行。她的目光很快被桌上那两大桶颜色鲜亮的果汁吸引了。 “叔叔，我来帮你灌果汁吧！” 陈小晴自告奋勇，一下子就精神了。陈汉看着她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行啊，我们家小晴最能干了。” 他拧开一瓶空瓶子递过去，“小心点，别洒身上了。” “知道啦！” 小丫头接过瓶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灌完果汁，陈汉带着小晴去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