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隐居十载，问剑雪月城精校版txt》 第184章 四律 方平话音落下，人声皆收，仅呼呼风声划过绝巅，掀起厘厘白雪；仅水木野蛮生长，繁茂枝叶摩挲微响。 凡飞升者，需遵守四律？ 百里东君与司空长风相视一眼，二者皆眉头微皱，似有不解。 按江湖道路来说，这一战雪月城付出巨大，制定一些上界规矩无可厚非，毕竟是流了血的。 但方平...怎有兴趣立规矩？ 他似乎不是这类人啊。 如今暗河绝根，除了剑和李寒衣，百里东君想不通还有什么能吸引方平，毕竟他非此世之人，眼界高的很。 “或许是有他的道理，”司空长风说，“肯定对我等没坏处，拭目以待吧。” 山上众人环臂静待，山下江湖人翘首以盼，就等着方平开口，甚至连旁人的呼吸声都觉得吵闹。 只是上界仙人的遗泽，便令下界脱离凡尘，那上界之景岂不更甚？ 不少人暗下决心，不论四律是什么，都要一口答应下来，飞升上去瞧瞧！ 在下界有天启律法，上界树新规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都是活在规则之下，有何不同？ 紧接着，方平开口了： “第一律：人的权力生而自由平等； 第二律：仙人遗泽自由竞争，不允许谋杀，劫掠，奸淫，偷盗之行； 第三律，个人洞府神圣不可侵犯； 第四律：上界不允许存在杀手组织。” “以上四律，不遵者无格入上界。” 方平细细想过，若要系统判定成功，规则的制定切不可脱离民众，只有打心底的信服，才会身体力行的践行。 当然，这些规则必须是积极正面的。 “好！我等愿往！！” 卖牛杂的小贩振臂高呼，经过仙气精华洗涤的他面色红润，口唇开合间似有香气喷薄。 “吾等自愿遵守剑仙铁律，万世不怠！” “恭请剑仙开天门，举族飞升！” 一众江湖人士附声高喊，气势磅礴。 不止他们，那来自天启，断肢再生的阉人；年过七十半身不遂，如今站在树梢的老妪；肾虚公子沐秋霜等。 都迫不及待想去上界了。 但唯独那么一小撮人黑着脸，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大家也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这不是天泉阁么？几个月不见，就剩这么些人了？”一剑客戏谑开口，眉宇间满是不屑。 一闻此名，沐霜秋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赤王那一派的杀手组织，怪不得一脸愤懑呢。 赤王没了，他江湖上的手下自然要另谋生路，眼看就能去上界得大造化了，你告诉我杀手不能飞升？ 去你妈的狗屁！ “......” 诚然，气话是不可能骂出口的，谁让定规矩的是天上天下第一人呢？ 但所有人都要飞升了，他们又怎甘落下？ 尤其是天泉阁刚培养起来的新一代，他们未出江湖，不曾杀一人，手还是干净的...... 想到这里，他们认为或许能争取一下： “我有异议！” 然而，方平撇都没撇他一眼，直接口出金光，开始安排众人飞升了。 直至天泉阁的少年少女们高喊了一刻钟，方平才冷淡地转眸。 () 第185章 躲起来？ “有何异议？” 方平淡淡开口，天泉阁的新锐杀手们忽而凝噎，失神忘语。 此刻，金光玲珑的天门敞开，高居天穹之顶，散发着冥冥之威，因仙尊全部陨落，上界仙气无可牵引，缓缓向下界渗透。 雷无桀举起高喊，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安排众人进入通道，并颇有成就感的说： “让老人和小孩先上！” 江湖人们倒是没意见，反正这些弱势群体又不会夺机缘，不妨多表现点友善。 而萧瑟却转身甩头，一步踏云乘空，直奔天门去，同时不屑地瞥了眼雷无桀： “我也是小孩。” “？” 雷无桀：我比你还小啊！ 近处，司空千落两眼一瞪，嗔怒开口： “好你个萧瑟，居然一个人偷跑！给我回来......带上我！”ＷＷw.ＧóΠъ.oяＧ 前者却头也不回的摆手： “让老人和小孩先上，我去挑一座上佳洞府。” “......” 另一边，天泉阁的少年少女见已经有人去上界了，立刻回过神来，硬着头皮喊道： “我等虽出身天泉阁，可一直深居简出的训练，并未杀害任何一人，怎算得上杀手?” “因此，上界不允许存在杀手这一条律令，于我等无效！” 其余新锐纷纷颔首，面露肯定与希冀。 天泉阁如今的掌控者闭口不言，有意无意的与他们拉开距离，似乎暗示划分界限，好让小娃们飞升上界。 已染指鲜血的自己认命了，但孩子们还有可能...... “暗河执伞鬼说过一句话，他用的不是剑，是凶器，练的不是剑法，是杀人术， “那么，各位从小到大学的是什么？” “......” 沉默。 从小培养的杀手，依凭杀人之道存活，去上界就能改变吗? 或许有部分可以，但方平懒得筛分，全丢掉一了百了。 ...... 一天过去，仅不到半数的人进入上界，即便从深夜到黎明，自黎明至晌午，也不闻半句怨声载道。 “只要回报可观，人的动力是无穷的，”沐春风笑道，“田掌柜，你认为在上界，人们受何驱动？” “如果少爷是问沐家如何在上界站稳脚跟，并做大做强，那么建议按老爷的计划行事， “先收集地形信息，然后选择何时地点成立情报组织，前期通过‘指路’，累积一切能交易的资本。 “等前期情报人尽皆，便用收来的资源开一座楼，提供一切以交易为主的服务...... “等局势稳定，就可以考虑发展一种通用价值货币了。” 初入陌生之地，个人、组织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不妨用少部分利益撬动大部分利益。 自家组织敛纳资本，哪有外人帮忙来的快？ 沐春风淡笑： “田掌柜，我们想到的，其他人就想不到吗？” “当然有可能，但少爷姓沐，无人能争过沐家。” 田莫之微微低头，脸上露出肯定之色，语气却相当自负。 “好好好。” ... 另一边，方平刚来到李素王附近，就听老爷子安顿铸剑师们收好工具，一上去就占地开矿，尽全部之力，先打造第一柄上界兵刃。 把剑心冢的名头立住了再说。 李素王察觉方平，转头问道： “日后打算怎么做？寒衣告诉我假剑神的事了。” 方平回道： “躲起来。” “嗯？” () 第186章 如果假剑神早就上路了呢？ 李素王捋了捋胡须，眉头微皱眼轻抬，询问道： “还要躲什么？这普天之下还有能称为敌人的家伙吗？ “假剑神？再怎么躲也逃不掉啊。” 不光天下，就连那熠熠生辉的天上之地，都已经打穿了，焚尸旺火现在还没熄灭，哪还有敌人？ 域外天魔？只要入了上界，更是无需担心。 而那来自及远处的剑神......躲起来当真有用？又要躲到哪里去？ 李素王很是疑惑，抛开外在因素不谈，方平可不是怯懦之人，“躲”字才不会轻易说出。 方平颔首解释： “的确是躲假剑神，他的太过强大，需暂避锋芒。” 李素王每间疑惑不褪，他可是听李寒衣说，剑神只是神魂降临，仅凭相隔万千距离的一缕剑意，就令一位仙尊爆体而亡。 之后更是将上界仙人赶尽杀绝。 此等存在恐怖如惧，怕是躲不掉啊，最好的应对方式，还得是积极反抗。 方平抬头看了眼天门，充沛的仙气精华伴随微风拂过，将眸前细碎的发梢撩动。 方平目光投向无穷远处： “他短时间来不了，就算到来也未必能入上界，即便强入也许有相匹配的实力。” 剑神无疑很强，整个歌行世界的战力加起来都敌不过，但若碰上大道法则呢？ 方平不知假剑神具体实力，毕竟神魂才出手寥寥几次，就已深不可测，倘若真身降临......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假剑神迫切希望自己等人前去寻他，从这一点来看，要么是彼此间的距离很远，要么他因某种原由不便动用真身，而不借助剑神诀，其神魂又无法横跨多个世界。 不管是哪种情况，好在留出了喘息的时间。 等完成系统任务，利用大道法则加护上界，此界也算有了保障。 之后...再考虑之后的事情，或许可以尝试联系其他世界，寻找真正的正道盟友，但细想又过于冒险，万一后者也是邪派呢？ 这时，李寒衣款款靠近，打断了思索的方平： “或许假剑神根本过不来呢？” “假如我想吞掉一个刚发现的小世界，肯定不表言语，而是悄无声息的动身前往，等对方反应过来，已是灭亡之时， “假剑神这般渴求迫切，不像聪明的强者。” 是的，假剑神不太聪明，方平也这般认为，他太急切了...... “倒是提醒我了。” 方平忽然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急迫的言行只是在迷惑我们？” “......” 李寒衣和李素王同时一怔，感叹方平好强的危机感......似乎有些过头了。 没等两人说些什么，方平忽闪一下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来到天门之下。 “来的正好，我们刚打算一起进去，避免有漏网的，”司空长风笑道，“叫上莫先生同去？” 方平淡然一笑： “行啊，我顺便带几个人。” “哦哦，寒衣他们当然不能忘。” 司空长风揶揄畅笑，下一刻却呆楞住了： “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 () 第187章 鸡犬飞升 “咻咻——” 数道轻响重叠，声音如浪涛般延绵不绝，金光自方平掌心迸发，如猛江决堤，而后散射成细丝，蔓延向各个角落。 纯质金光如旭阳，代替了原本的太阳，将柔和的光芒洒落于众人身上。 旋即又凝为实质，缠着众人腰肢，轻盈托起，缓缓向上拽去。 凡雪月城下，金光覆盖之地，不论男女老少，皆同时离了地向天门，宛如神迹，甚至连猫狗牲畜也一同飞升了。gòйЪ.ōΓg “吓死我了，还以为太阳掉下来了！” “额滴天，飞得已经比山还高了，却一点也不恐惧，真神奇嘞！” “已经能看到仙人们上界了......我都不敢想以后的生活会怎样。” “胆小鬼，我就敢想。” 当众人上升至一定高度，便瞧见手操金光咒的方平，而后才露出恍然的感激之色。 原来是青木剑仙出手，难怪有如此威力。 一人便有撬动数万万生灵之威能，其他人想都没处想，恐日后又将成说书人的烂白话。 当然，前提是飞升上界之后还有这个行当。 此刻，天穹金光收敛，云朵透光散射多彩异光，众人就像脚踩祥云的天兵，身旁的牛羊鸡鸭亦如此，连神态都变了。 “剑仙神武，可谓一人飞升，鸡犬升天呐！ “阿牛，咱可有福哩！” 一人搂着大黄牛脖子感叹，顺带检查牛背上的行李，尤其是那几袋精挑细选的种子，更是着重照看。 为应对灾年，农户都有一套差不多的应对方案，随身携带品质优良，生长周期短的种子是最重要的一环，即便流落他乡也有落脚资本。 旁边某书生接过话茬： “牛畜乃升天鸡犬，你我又何尝不是？” 是了，在这场对抗上界的战争中，除了站在江湖顶点的那批人出力，谁又有贡献呢？ 无功无德，平受天恩，和前者相比较，平庸之辈当真同鸡犬无异。 无数人穿过天门时都在想，自己一众凡人，在剑仙眼中定渺小似蝼，日后需谨遵剑仙律令，以报大恩，也莫扰剑仙烦恼。 而事实上，他们根本不在方平眼里。 少顷，大部分人畜通过天门飞升上界，雪月城山头冷清了不少，放眼望去不足百余人，只剩以天泉阁之流的杀手。 “这就是你说的带几个人？” 司空长风摸了摸鼻子，发现方平实力似乎更进一步了，天赋当真恐怖。 “此法甚妙，道蕴至理，天地万法表其一啊！” 齐天尘对金光咒赞不绝口，贪恋地盯着方平手掌，那逐渐消散的光芒。 他先前返回天启，方才和明德帝、白王、华锦等人赶来，后者等人已经被方平送入上界了。 方平淡笑： “以国师的道法造诣，不出半天就能学会了。” “嘿，这话好听！” “走吧，我们也该上去了。” 随后，在方平的带头下，一众神游境高手飞入上界。 天门就此消失。 一瞬间，世间暗淡三分，天门神辉消失，惨白的太阳孤零零挂在天边，沉默的照射大地。 人界无人讲话，风止树静，波涛宁静，尽管一派生命盎然之景，但这个世界好像死掉了。 天水已退，却有名为孤寂的无形之水上涨。 与此同时，方平重回上界，瞧一眼就怔住了。 () 第188章 看不到光的未来 人类对‘天’的憧憬，是深刻在骨子里的。 高天是崇伟的，仙人居所是千百年的憧憬，而一片仙人已逝的上界，可谓遍地是宝，任君采撷。 人人都想修行，方平以为众人飞升后，第一时间就散开去往各方，搜罗资源累积底蕴。 经过若干轮灾难冲刷，除人力资源外，大家的起点都大差不差。 可以说谁掌握先机，谁就能在上界占有一定地位。 而此刻，所有人都出乎方平意料的，聚在天门口俯身行礼。 上到国君明德帝，‘仙’字辈的司空长风等，下到农妇孩童，甚至初具灵性的黄牛都低下头，皆在表达着敬意。 似乎只要方平不开口准许，他们就一刻不动。 方平坦然接受，这是他应得的。 随后，方平回身，望向暗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天门。 它就像一只坚韧的大泡泡，不断扭曲摇晃，却难以破灭。 而透过泡泡，能看到下界模糊的影像，若干小黑点蹿飞快。 这时，李长生一步飘至，同样朝下瞧了眼： “哦，这是在搭人梯，想悄悄偷渡呢，你怎么说?” 在方平带所有人进入上界后，被丢下的杀手们自然不甘，千方百计想挤进来。 于是几十号人开始搭人梯，不会轻功在最底下，稍会一些的在中部，轻功最高的排顶天，试图将一捆钩锁挂在天门上。 但是相差甚远罢了。 方平云淡风轻的抬手，伸出食指道： “小惩便可。” 语毕，一道金色闪电自方平指尖迸发，穿透‘泡泡’，击破云雾，轰隆直坠大地。 当方平收回手后，掌中多了数枚仙核，失去能量支撑的泡泡立刻消散，两界彻底隔绝。 “诸位，在上界除了要遵守四律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小心。” 方平心念一动，金光迸发，凝聚成丝，将仙核高举展示给众人: “此物乃仙躯结晶，可破坏两界隔绝，为避免下界及域外干扰，如遇此物，需立刻上交，不得藏私。” 众人允诺后，方平便让他们离开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探索空岛，抚摸灵兽，抓捕云朵。ＷＷw.ＧóΠъ.oяＧ 此时，萧若瑾和一众亲信却逆着人流走来，和方平打起招呼: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公之于众呢，这不是告诉众人怎么犯错吗？ “如果我来做，应当好好保密，秘密收集才是。” 方平朝着老皇帝笑了笑: “这便是观点上的差异了，你认为危险物品的公布有害，保密即保护，而我觉得让人们意识到危险，会令人规避风险。” “也是，呵呵。”萧若瑾淡然一笑，望云卷云舒。 方平问道： “大家都去寻机缘了，皇帝怎么不动身？ “你有这么多人，建立天上王国也说不定呢？” 萧若瑾乐呵呵地摆手: “罢了罢了，做王不如做自己，不争了，现在就想多活几年，安心享受晚年。” “是么，也不错......” 方平若有所思，目光投向远方云海。 忽有清风来，撩拨发缕携香去，吹拂身后白人众。 百里东君、李寒衣等人察觉到什么，默默注视着方平背影，心中哪还有半点飞升之喜，全是浓浓的忧愁。 胜利是好，可只是暂时胜利。 有敌人不怕，可敌人强到无解。 李长生和莫衣相视一眼，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假剑神。 毕竟，肃清上界也是借假剑神之手才勉强做到，如今己方整体实力远不如上界仙人，面对假剑神又将作何反应? () 第189章 突破 一个月后，各方人马都安定下来。 有人喜爱热闹，便定居破碎的巨门仙宫废墟之上，如萧氏皇族，雪月、无双等江湖名门。 也有人好独，去仙山孤屿开荒定居。 更多的是飞升后难捱兴奋，拉帮结派探索上界的江湖之人。 上界有漂浮空岛无数，前人遗留宫阙万千，野生灵兽漫天遨游，生态环境与下界完全不同，怎不令人心生好奇？ 有人之处有江湖，江湖之中必有纷争。 方平为获取‘混沌法则’，需确保上界四律的执行程度。 且由于外在威胁‘假剑神’的逼近，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更没空和众人解释危机种种。 凡有犯戒者，应直接肃清，筛除杂质，将民众提纯结晶。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没工夫搞礼仪教化了。 思念间，方平瞬身至仙宫一角，盘腿入定，神思出体同天地合一，化作天眼监控上界。 李寒衣见此，眉心一蹙纵身跟上，却不如前者速度快，追去时方平已然开始神游。 她薄唇微张，有很多话想跟方平说，终是忍下来，脚步一点在他身侧站着。 与此同时，神思与上界天地融为一的方平状态很微妙…… 下界神思出体可瞬息达万里，随心所欲出现在任何位置，也许上一刻在南诀斩刀仙，下一秒就去蓬莱仙山逗猴玩儿。 但上界不同……大，实在太大了。 空间无上下之分，时日无昼夜更替，仙气成分糅杂，空间浩瀚无比，放出神思的瞬间，思维都变得缓慢了。 仙人遗址、上界武学、修道功法、灵兽斑纹……吸纳大量新知识，令方平的心境、眼界井喷式攀升，隐隐有触摸到新境界的预感。 是的，大神游之上的未知境界。 下界受桎梏，上界赐良机，与入神游相同，心境到了自然而然便破境了。 … 李寒衣蹲在方平身旁戳他脸，试图叫醒他谈两句，毕竟发生那么多事……还没个结果呢。 忽的，她蹙眉收手，凝视指尖的一抹腌臜秽物： “这是，他的脸皮？” 以方平的厚脸皮程度，李寒衣是信的，可他不光面部蜕灰，脖颈、手掌，乃至脚踝都如此。 下一瞬，上方空间风云变幻，灵涡于方平头顶凝聚，且越聚越大、愈发凌厉，好似要将周遭灵气吸干。 李寒衣面露担忧，上下两界武学体系不同，吸纳灵气无异于纳毒入体…… 但她无力阻止，灵气旋涡转眼间膨胀百倍，将其逼退百米开外。 磅礴异象贯穿天穹，无数人目睹此景，却无过多震撼之情，毕竟今天见过的奇景比一辈子都多。 麻了。 倒是百里、莫衣、李长生等高强武者心有所感，闻声前来围观。 灵气旋涡直径已达千米，方平的身形也愈来愈模糊，光都被扭曲了。 司空长风嘴角一抽： “再有三个时辰，周遭两座仙宫都要被卷进去……怎么办？” “前提是他不停下，”百里东君补充。 李寒衣冷冷清清道： “也许不受他控制。” () 第190章 再等等我 由方平破镜引动的异象，在席卷方圆二十五公里后趋于稳定。 当百里东君一众认为变故将终，磅礴旋涡归于平静……但并没有。 在接下来的数月中，贯穿天际的异象已成上界的某种标志，恒久不灭。 某情报组织甚至绘出以旋涡为中心的上界地图，营收效果不错，颇受江湖人喜爱。 “人愈来愈少，往日雪月城的热闹再难见到了。” 宫阙碎角，儒剑仙谢宣感叹出声。 上界太大，随着时间推移，有心气的人纷纷踏上征途，去探索，去见证世界的变迁。 人一散，自然冷清许多。 旁侧，李寒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目光好似穿透风障，瞧见里面那道人影。 她说： “岂不正好。” “也就你喜欢冷清。” “方平也喜欢，”李寒衣立马补充。 “说不准，上次百花会他蛮活跃，而且喜欢看美女。” 儒剑仙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却一点不像老实人。 “我和他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很了解。”李寒衣深吸一口气。 而且，我也是美女……她在心里补充。 儒剑仙眯眼笑了笑： “呦，一起长大啊，你那时候都够大啦。” “……” 李寒衣不说话瞪眼，谢宣立刻跑掉了。 下一刻，恒定的旋涡异象紊乱一瞬，李寒衣敏锐的捕捉到变故。 可等她眨一下眼，定睛再看时，旋涡风境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而中央的青年缓缓起身，一步迈出，刹那间跨过二三十公里，来到李寒衣面前站定。 “你……”她欲言又止。 “我已登阶，接下来该走全新的路了。” 方平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李寒衣现在也不想听懂，她有其他的话想说。 薄薄的唇瓣微张，一个字还没说出，青年的食指便挡在她嘴前。 “再等等我。” 语毕，方平闭眼盘坐，发梢无风自动，神思再次同上界天地容易为一体，且比上次更顺滑，更快速。 之后，便是一场全方位的肃清。 凡无视戒律者，或在规则边缘作死试探，皆就地抹除，不留任何余地。 当然，也会顺手救一些受困、遭灵兽围堵的普通人。 方平的神思出现于各个角落，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在整个世界。他的思绪穿越了时空的限制，追溯到了过去的岁月，同时也展望着未来的可能性。 他无处不在，神思甚至能触摸到上界的边缘，也可以感受到整个上界的呼吸和脉动。他看到了人的善良和恶意，看到了灵兽的脆弱和坚韧。 当方平践行戒律时，李寒衣就在旁边静静看他。 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来……是味道吗？ 她弯腰轻嗅，是有些不一样，少了一丝人的气味，多出水木山林的气息。 正当她准备抬头，背后忽然出现一股推力，防不胜防。 李寒衣身子不由得前倾，尽管及时稳住身形，嘴唇印在方平额头。 “你……！” 李寒衣怎不知是方平所为，无可奈何罢了。 打又打不过，只能掐他肉身发泄。 () 第191章 混沌法则 风涡异象结束三个月，方平保持入定姿势未动分毫。 不吃不喝、不拉不撒，辟谷打坐恍若仙人，若非鼻息尚存，司空长风还以为他圆寂了。 在此期间，李寒衣担心他经风吹尘落，搞得蓬头垢面不体面，便每隔两天给他擦拭面庞脖颈。 三天前练剑入神，似进入心流状态，回过神匆匆赶来，方平仍静悄悄不动，黑发浓密，眉不染尘。 李寒衣轻轻磕他一脚： “都不算人了。” 正常人谁不染尘？ 倒更像莫衣那股子调调。 与此同时，方平因神思出体太久，思维出现阻塞感，见得上界辽阔无垠的天地，窥得灵兽生命脉动，感受扭曲之境的引力拉扯，却不见自身人性。 只是一味的惩戒破戒者，挽救生命垂危之人，像设计精巧、不知疲倦的机关道具。 宛若无慈悲的监察者，执裁决之责。 好在，已经一个月无人触碰戒律，所剩数万人都有好好遵守四律。 【‘新世界的伊始’任务完成】 【完成奖励：混沌法则一道】 方平登时清醒，与上界融为一体的神思抽离回归，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起身攥拳，身体并不似想象中僵硬，关节一如往常的活泛，且有系统奖励的混沌法则傍身，浑身散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方平兄，你终于舍得醒啦？”司空长风呲个大牙笑，“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灵兽肉？” “等会吃……先布防。” 司空长风眯眯眼： “自从飞升上界，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假剑神……会来吗？” “不知道，我要锁门了。” 方平不再言语，一身玄衣无风自动，超脱凡尘的气息荡漾四周，双瞳散发出异样色彩。 司空长风谨慎地拉开距离，双臂环胸咂嘴： “又来？你不当人啦？” 方平视野陡然变化，上界空岛消失不见，上下无底变为水镜之湖，唯一的身影便只有自己。 不可视的法则绕身浮动，不知道是何种原因，方平竟熟知它的使用方法， 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 随后，他神思一挑，混沌法则立即融入脚下镜湖。 刹那间，方平再次感受到神思融于上界体验……此轮镜湖，想必便是上界的缩影了。 那自己所处的空间，是否与高维有关？ 不多时，混沌法则完全渗入镜湖，在其表面形成一层油光腻腻的护膜。 这便是方平的意志——隔断外侵。 假剑神的恶意有种急迫感，他似乎等不及，又像没时间等，如此强敌在外虎视眈眈，决不能提前开香槟庆祝。 失去规则之力的方平，已经没资格待在此方空间，他只觉身体沉重不堪，“扑通”一声坠入镜湖，思维一阵恍惚。 当回过神来，眼前又是骚老登。 “发生甚么事情了？不喜欢吃雄性灵兽嘛？”司空长风开玩笑道。 他虽境界不如百里东君、莫衣等人，但对风相当敏感。 刚才有一瞬，似乎整个上界风止一瞬……又或，时空间停滞一瞬。 不知具体是何，也无法描述这种异样感。 方平淡淡开口： “不会再有敌人了。” () 第192章 她还是那样爱练剑 司空长风摸摸下巴，仔细揣摩方平这番话，结合那一瞬的异动……忽的， 他面露恍然： “假剑神跟你说不来啦？ “咳咳……开玩笑的，你还是直接说吧，我这脑子跟不上。” 方平深吸一口上界空气，相较于先前，多出一丝自由松弛的气息。 倘若假剑神有凌驾法则之上的实力，先前释放神剑诀时，祂便不必以分身降临，也无需诱骗自己前去找他。 因此，拦得住。 “上界空间有法则保护，外物再也进不来，好日子都在后头。” “你……干的？” 司空长风愕然咂舌： “简直闻所未闻，到底什么情况？” “回头再谈，我去找李寒衣了。” 方平一步踏出，玄衣身影顿时幻灭，真身不知去往何处。 “一点风没有，跟个鬼一样。” 司空老登撇撇嘴，正打算逮骑灵兽玩来着，忽有两道身影踏石而至。 其一浑身素白，身法飘飘然，正是蓬莱仙岛的守护——莫衣。 其二锦绣衣袍墨青，踏步碎石，是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 哦，现在没有雪月城了，是个酒蒙子。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接着异口同声： “他人呢？” 司空长风嘴角一抽： “刚走，你俩也察觉了？” 莫衣微微颔首： “一瞬间……世界好像被打碎又重组，时间不会流逝了。” “同感，和方平的剑气领域的时间停止不一样，像是……整个空间被剥离了，”百里东君补充道。 司空长风犹豫片刻，故作认真地点头： “对，我也有这种感觉。” 实际并非如此，他只察觉风停一瞬，像时间漏了一拍似的。 但他俩都那样讲了，可不能打乱队形。 司空长风紧接着补充： “对哦，方平还说假剑神进不来了，有防护手段。” “那他人去哪了？”百里东君问，“没说嘛？” “说了，去找李寒衣。” “……这小子。” 如今的上界地广人稀，人族数量还不比原生灵兽，他乐意找女人就找去吧。 司空长风轻咳两声： “师兄，去逮灵兽玩嘛？” 百里东君鄙夷地瞅他一眼： “去就去！” 莫衣便没这份闲情，挥挥袖子走了。 …… 与此同时，方平来到李寒衣的小屋。 她还是那样爱练剑。 风华绝代的容颜，曼妙精巧的身姿，白净纤细的素手，以及铮铮作响的铁马冰河。 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雪花随她剑刃而动了。 往日雪月城的寂静夜晚里，月光如水洒落在空旷雪地。她独自一人站在山顶，寒风呼啸着吹过她的身体，却无法动摇其分毫。她手握着一柄长剑，剑身闪烁幽幽寒光。 那时的她孤独孑然，身处喧嚣的城池中，却与一切格格不入，唯有不断提升的剑术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慰。 若每个不曾起舞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那李寒衣必是最辛勤的舞者。 然而，今夜的雪却与往日不同。它不再轻柔地飘落，而是变得沉重而急促。雪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 “忙完了？”她收剑扭头发问。 “嗯，可以安心过日子了。” () 第193章 你好看 近期一直忙忙碌碌，终于偷的闲来找李寒衣一会，方平本以为她会拉着自己东谈西扯，讲讲心里所想，展望未来规划。 但没有，她问刚才的剑如何。 “刚悟出来不就，可还凌厉利索？” “好看的。” 方平笑笑，倚着门框瞧她。 李寒衣食指翘起，指腹敲击剑柄，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我说剑，没说看我如何。” “都是好看的。” 方平嘴角嗡动，正欲引导话题谈谈彼此，李寒衣却先一步问： “那，‘以后没敌人’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如今的上界很安全，假剑神即便追至下界，也无法突破上界，”方平淡淡开口。 话虽如此，可谁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毕竟，仅仅依靠一道混沌法则或许能够抵挡住假剑神，可他的同伙呢？ 真能抵挡得住“他们”所有人吗？ 要知道，敌人从来都不会只有一个，而未来所面对的挑战也是层出不穷、变幻莫测的。 在充满无数变数和未知危险的世界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因此，掉以轻心是愚蠢的行为，更不能对潜在的威胁视而不见。唯有保持高度警惕，并不断提升自身实力与应对能力，才有可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以后不会再有敌人’，不过是让紧绷的众人松缓一阵，若对方无法突破法则，那皆大欢喜，若敌人强大到无视、改写法则，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并且，假剑神冒充白眉名号这件事情疑惑重重...... 首先，他清楚地知晓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小世界，而且曾经在施展神剑诀并“邀请”他上身之后谈论过此事。 然而，如果他真的了解白眉，又怎么会不知道白眉本人并不使用剑术呢？ 更不用说将其称为剑神了。相比之下，哪怕只是随意冒充一个用剑的高手，都会比冒用白眉之名来得更为可信许多。甚至，编造出一个完全虚构的名字，也要好过这样显而易见的破绽。 这其中的缘由就耐人寻味了。 假剑神从何得知白眉的名字，又为什么只知名号，冒名之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以及，假剑神在外界势力如何，正邪谁主导大千世界？ “你要不要睡一下？”李寒衣冷不丁开口。 “嗯？” “很累，你的眼神，”她补充说，“这是我家，你随便用。” 方平眯眼笑笑： “家里的任意东西？” “是。” “包括你？” “……” 李寒衣顿了顿，纤薄的粉唇一抿： “如果你想靠一下的话。” 方平招招手，转身走进房门： “走，跟我进屋。” 上界仙人的家居风格独特而别具一格，与下界差别甚大。 尽管床铺、桌椅和台面等基本功能并无差异，但其尺寸却远超普通家具，给人一种新奇壮观之感。 而且，他们似乎对精致秀美的追求并不热衷，倒更偏好简约自然的设计风格。 家中的装饰纹样极为简洁，毫无繁琐复杂之感，更多地展现出一种旷野自然的美感。仿佛每件物品都从大自然中汲取灵感而创造。 方平就喜欢这种大床，他拍拍床边沿： “来，坐过来。” () 第194章 吻 李寒衣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朝阳穿透的那一滴晨露，像雪松尖儿上的一撮儿冰霜，又像一柄凌厉有韧劲的剑。 “你……不要嗅我。” 李寒衣纤薄的嘴唇动了动： “借给你靠，没准许你轻薄我。” 房间硕大的木床上，两人并排而坐，方平比她稍后一些，好让坐姿舒服些。 “这也算轻薄？” “算，”她果断回答。 “那这样呢？” 方平拾起她白嫩纤瘦的掌，指腹来回摩挲，抬至鼻端闻了闻，长年持剑的硬茧成为皮肤一部分，气味却清新好闻。 李寒衣轻轻挣扎两下没再动，任由他把玩揉搓，通透明亮的眸子却闪过犹豫。 她再次强调： “我比你大很多。” “我也不像你看着这般小，”方平顿了顿，“外表年轻而已，真讲起来，还算你占便宜了。” “？” 李寒衣嘴角一抽，这话放在以前，她肯定要拔剑的。 但现在……他比自己强，而且强很多，一路经历至此，翻天覆地已成写实形容，心境多少发生改变。 就……让他一次。 李寒衣深吸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 “我不需要意思，”方平直入主题，“小时候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我需要知道你的想法。” 作为三观勉强算正，心理健康的现代男性，雪夜救人于危难的大姐姐可太喜人了。 这其中固然存在一些缘由，毕竟在剑心冢这样的地方，与他年龄相仿之人本就寥寥无几，而容貌姣好、性格有趣的女子则更为罕见。 多数人都是埋头苦干、专注于打铁铸剑的工匠师傅。 正因如此，容貌绝世、气质高雅且略带冷艳之美的李寒衣，自然而然地引人兴趣和好感。 “所以，你出冢第一站，就找我打架？” “你知道的，外面我只认得你。” 方平顿了顿，忽而用食指、中指拨开上下眼皮： “有灰尘进眼睛了， 帮我吹一下。” “哦，记得你好像不沾灰……” 李寒衣疑惑出声，仍转身抬嘴，吸一口气准备帮他吹。 下一刻，方平身体坐直，脖颈陡然抻长，本该是眼睛对齐她薄唇，现变成少年的嘴对上柔唇。 还印了上去。 “啵~” 一吻即离，李寒衣坐在床上呆呆发怔，耳根迅速泛红，血液上涌侵染耳尖。 “我……第一……你怎？” 铁马冰河震颤出声，剑吟之声颇为古怪，仿佛不想出鞘，却又耐不住出剑的欲望。 相比之下，先前嗅气味的举动还真算不上轻薄。 “方平，你真大胆！” “还行，一般大。” 方平探手轻点她剑柄，躁动不安的长剑如受安抚，顿时静息无声。 “你没躲，也算表达想法吧？” “哦……大抵是。” 雪月剑仙向来孤傲清冷，交谈之人不过寥寥几位，感情方面相当纯粹，有保守且娇蛮的味道。 方平挪动身子： “姐，再续一会。” “滚。” 刚才第一次，可以当做没反应过来，这会……岂不跟那什么一样？ “好了，我练剑去，你的剑也给我。” 李寒衣面如冰霜道。 () 第195章 成婚（完） 集体飞升上界后，王朝体系分崩离析，部分旧党试图重聚势力，奈何上界地广人稀，连江湖都难成，别提重建权利金字塔了。 而真正掌有话语权的那撮人都各忙各的，对权利不甚在意。 比如百里东君，自来上界便东游西跑，独自探寻空岛，观察仙灵植株，驯服聚居灵兽，意在拓宽见识。 莫衣和李长生朝某一方位笔直前行，尝试探索上界边沿，或者寻找标方位、绘地图的办法。 司空长风闲的没事做，整天东窜西窜寻老友聚会，或看女儿新婚生活如何，闲散废人一个。 倒是部分势力重拾旧行当，如百晓堂起高楼，继续买卖情报，雪月、无双聚人建城种粮食，重构小江湖等等。 要想在上界生活，粮食问题必须优先解决，幸好两界环境相差无几，多余的空气成分对呼吸道无害，只是不能纳入经络体脉。 但……带来种子无法在上界土壤发芽，几经栽培才成活几苗，远达不到产粮食的程度。 好在仙宫、洞府有诸多储备粮，还可以狩猎灵兽吃肉。 “真不管管普通人们？”李寒衣摸他的剑，“你以前挺爱管闲事的。” “人总要自己努力的。” 方平慵懒地躺床上看她，在下界搞事，主要因素是拿系统奖励，次要原因出于势力纠缠。 现在则不需要想太多，先办好眼下第一件事： “姐，咱俩成亲吧。” “嗯？” 李寒衣冰冰凉凉瞪他一眼。 方平轻笑： “年纪算不得阻碍，相差十岁左右而已，你们寿命长，进一步修行肯定能活更久。 “如今年龄相差三分之一，百年后、二百年后呢？ “零头罢了。” 李寒衣闭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讲得很有道理。 可习惯孑然一身的她，要突然作出改变也不容易…… “你再想想，我不着急，”方平淡淡开口。 时间分分秒秒在流逝，上界白昼亘古不变，人们作息完全依靠身体本能。 不知过去多久，李寒衣练剑归来，卸鞘脱鞋说： “困了。” “我往旁边挪挪。” “……” 见他没起来的意思，李寒衣默不作声上床平躺，双手交叠腹前，安安静静酝酿睡意。 方平大胆亲她一口。 “！” 李寒衣娇躯一颤，耳根迅速泛红，眼神凶凶森凉： “你？” “想的怎么样了？”方平眯眼，“练剑那么久，脑瓜也想挺累吧？” 李寒衣咽口唾沫，她的确想到累才回来睡一下……可结果似乎不受思考左右。 “你都亲我了，只有你。” “意思是，不成亲很难收场？” 李寒衣不讲话。 方平戳戳她肩膀： “要不要先预热一下关系？” “离我远点，还没成呢。” “……” 这次轮到方平沉默了。 总之，她愿意了，以自己的方式表态，却也紧抓那一份矜持。 …… 三个月后，百里东君自行游归来的第二天，方平与李寒衣成婚办酒。 李素王作为双方长辈见证，小一辈作宾客恭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小而美的婚礼，浓且深的爱意。 不需要太多祝福，亲朋见证即可。 方平当众吻她嘴，李寒衣羞得追他到处跑，经过一处石林，忽然被前者拉进山洞。 “什么地方？”李寒衣问。 “房子。” “明明是山洞一样……” “对，连起来读作洞房。” 李寒衣眼神略慌： “这也太暗了，不好不好……” 语毕，一抹金光浮现，刺得李寒衣睁不开眼，等双眸适应光线，她后撤两步，张嘴口吃道： “你…你怎么这样用金光咒？体统呢？” 方平笑笑靠近： “今日不成体统。”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