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诱最新文章》 第61章回家 南滨区离阳川澄园远,离市心的西耶尔酒店更远,倒是和越秀区同在一个朝向。 出租车的司机除了关注路况,其余时间完全不敢看内视镜,他刚才就是觉得上车的男人怀里裹的太严实,好奇回了个头。 黑乎乎的,他可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就被冷冷剐了一眼。 这还没到冬至呢,背上阴飕飕的。 窄狭的计程车后座,闻景琛的腿太长,不方便的岔开坐,凹陷处正好窝进怀里苗条的女子,她找准位置舒服地猫在他身上。 外套宽大,基本已全都覆盖,仍留出了两截白细的脚踝,被男人霸道地握进掌心。 车在行驶,阮棠无聊,从衣服里探出个脑袋,“还有多久到我家呀。” 她绵沙沙的嗓音,像猫爪轻轻挠在他的心口,闻景琛的忍耐雪上加霜,他将外套折领往上提了提,遮至只看得见女人的眼睛,点了点她的眉心,喑哑道:“乖一点,别说话。” “......” 阮棠无奈缩回去,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方才在摩天轮的架势,要不是因为正好降落地面,窗外将有一堆游客眼巴巴盯看,他几乎要将她就地正法。 偏巧附近没有西耶尔,像样的高档酒店也客满,最后看他那副极度欲求不满的冷脸,阮棠才会心软松口允许让他去她的公寓。 越秀区在东边,距离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萧禾接到指令早就等在小区门口路灯下,他识相地快步上前给司机交流支付费用,闻景琛则看都不看的越过他,抱着阮棠进楼。 啪的一声。 十五楼的大门合上,灯还没开,闻景琛掀开西装,径直搂着女人的腰顶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贯的动作一滞,压抑暂停:“你外婆呢。” “她回,回家乡去了。” 男人了然,“呵,胆子那么大,原来是山无老虎。” 阮棠的美眸迷离,眼波流转,她搭在他的手臂,面露娇嗔,“是,是啊,可惜我傻乎乎地带回来一头饿狼...” 闻景琛碾着她的唇,低笑着咬她的颈,“怎么办,真的快饿死了,让我吃一口行不行。” 阮棠脸红的听男人在她耳边说的浪荡话,铺天盖地袭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使得她快要迷失心智,她屏住呼吸,然而没有用。 它们能从皮肤渗透进她的身体,撩动体内不绝的战栗。 他拥吻着她往前,手势熟练地扯掉她的纽扣。 散落在地的西装,衬衫,麂皮裙,还有撕碎了一半的女式半透上衣,香.艳地落在洗手间的入口戛然而止。 木质移门紧闭,花洒都掩不住激烈。 狭小.逼仄的空间,阮棠被男人压在浴缸尾部上方潮湿的墙面。 他吮.吻她时,颈侧的青筋绽起,用蛮力撕开的空气,炽热,稀薄,快把人拖到窒息。 他的手指斜.插.进女人乌黑的长发,强势的扣住她不断索求,微蜷的发尾扫过瓷砖上的奶.白色水珠,留下一行暧.昧不清的痕渍。 太激烈,阮棠感受微微不适,奈何推不开,闻景琛掐住她,失控地停不下占.有。 像只刚出笼的饥.渴野兽。 阮棠无计可施,淡粉色的指甲卡在他肩侧的肌肉,颤声道:“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在摩天轮上忍住的?” 闻景琛抽空回她:“我很后悔,之前没买下游乐场。” 清场来不及,而他绝对不允许,别的任何男人看到她情动的模样。 阮棠被他带起的情.欲正进行浓烈处,不由自主地挑逗他,“哦,好可惜,我,我还真想感受一下呢。” 闻景琛听完,突然停下,抬起他那双深邃黑眸,“真的想?” “那就试试。” “...啊?” 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能把她带回游乐场? 阮棠兀自在那发楞,闻景琛捡起手边的领带缠上她的眼睛,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她没了倚靠,四肢爪鱼似的环住他,慌张道:“闻景琛,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不说话。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她贴紧就近滚烫的身躯,为了热源,也为了遮蔽,虽说家里无人,她仍是觉得很羞耻。 失去视觉的其他感官在放大,阮棠勾住他的脖子,紧张道:“你到底去哪啊。” “别怕,很快。” 阮棠眼前一片漆黑,她方向感差,似乎转弯还走了台阶,好在家里就那么点大,果然很快,闻景琛解开了她的束缚。 阮棠睁开眸,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她卧室的飘窗玻璃,她住的这栋楼前面没有别栋,不怕隐私被偷窥。 她看了看下面一片黑色,回头咬唇,“闻景琛...”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弯腰迁就,下巴抵上她的细肩,他们就站在十五楼的窗台,他抱着她,将越秀区的街景一览无余。 的确很像摩天轮的角度。 “扶好。” 闻景琛将她调转方向,托住她,女人的双手被迫撑在对面玻璃,后知后觉他的想法,她面上发烫,最终却顺从的闭上了眼。 闻景琛察觉她微微绷紧的身体,手绕到她前面,似乎不大满意,“睁开。” 阮棠摇头。 闻景琛乐于诱哄,在她耳边私语,“阮棠,远处在放烟花,天幕盛开的娇花红蕊,美的让我移不开眼,你不看,真的很可惜。” “骗人,谁会大半夜放烟火。” “骗不骗人,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阮棠被说动,努力克服心底的羞意,缓缓睁开双眸。 浅绿的玻璃背景夜色,若隐若现地反射出她此刻情.溺沦陷的迷蒙模样,青丝散乱,汗湿惺松,酡红的双颊泛起不消诉说的欲.望。 在浴室被掐出的红痕遍布,果真是,开满了烟花。 阮棠的心跳加快,像被万只蚂蚁啃噬,战栗全积到一处,浑身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的面上浮起桃红,好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才憋出一句,“你,骗我。” “有么。风景的确是,美的让我移不开眼,再说,你就不想看看。” 阮棠满脸羞涩,赌气地反驳他,“我,我天天洗澡,看镜子都看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闻景琛无声地笑,低头衔住女人绯如红玉的耳垂,呵出热气,“就不想看看,我是怎么要你的?” ... — 一直忙碌到后半夜。 闻景琛抱着阮棠挤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她的腰酸腿疼,疲乏的动都不想动。 她歪靠向他的手臂,撒娇似的和餍足的男人秋后算账,虚弱却很有底气,“闻景琛,我不找你,你准备何时来找我?” 男人事后的声线慵懒又沙哑,长指绕着她的发梢把玩,“这两天吧。” “哼。”她不信。 “不过,你主动找我,我很高兴。”闻景琛搂紧她的肩,脸埋进她的发间,笑道:“今晚是奖励。” 阮棠听了,气不过往后拍打他,“你好意思说的,这是奖励你自己吧!” “只做了一次就放过你,还不是对你的奖励?” “......” 呸,他怎么歪理那么多。 阮棠勉力撑起半身,“闻景琛,你倒是洗完了,我也要去洗个澡,身上黏答答的,真是难受。” “再让我抱一会儿。” 阮棠计算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等洗完她还能睡几个小时呢,而且明天早起得整理一下,否则外婆回来看到乱七糟的浴室,肯定会起疑心。 她拒绝:“不行,我忙得很。” 男人掀眸凝视她,语气淡淡的,“等你去英国,我就不能随时抱到了。” 阮棠明知他在装,但热恋期分开,的确是难忍了些,她心一软躺回去,小声道:“那,就再给你抱十分钟,到点不许赖皮。” “嗯。” 半小时后。 阮棠瞪了眼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好不容易甩开他,起身拿起白毯围裹。 她伸手碰触到门把,刚要打开,蓦地听到一声动静,蹙眉转过头,“闻景琛,你有没听到什么动静?” “嗯?” 闻景琛正在翻工作手机,他好像比她先留意,给生活秘书发了条加班短信,“是,有人在开门,我估计是你外婆回来。” 嗯? 阮棠指尖一顿,呆滞在当场。 下一秒,李亚芳的喊声从门口那处颤颤巍巍的传来,显然是被满地狼藉吓到,“棠...棠?你,你在家?” () 第62章天高皇帝远 阮棠的手僵持在半空,脑袋一片空白到卡壳,张着嘴一时讲不出话。 “棠棠,在不在家?!” 直到听见李亚芳的声音急了,阮棠终于勉强回过神,慌慌张张趴在门上,“外,外婆,我在房里,我没事,你,你等我一下!” 阮棠单手压紧胸口白毯,抿唇跑到柜子前,挑了半天找到件高领毛衣,不分三七二十一先套在了身上。 她的化妆品在洗手间,脖子上的红痕只能靠衣物遮挡。 阮棠正咬着指甲在焦急地想说辞,余光瞥见好整以暇,悠闲刷手机的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推搡了他一把,低声道:“闻景琛,你要不要脸皮!” 男人抬眸,撩开软被,勾唇道:“那你想我该怎么做,这样走出去?” “你...” 男人一小时前刚洗完澡,上半身□□,劲瘦的腰肌往下挂了条淡蓝色的浴巾,很不符合他强势的气场,尤其上面还印着只可爱的粉红玩具熊,显然是女人用的。 阮棠看的心虚,面上发烫,“你,你去躲床底下,要不然柜子里也行。” “然后呢?” “我,我就去跟外婆说,我昨晚喝醉回来。” 闻景琛笑着点头,“对,喝醉回来,玩撕衣服,撕的还是男人的衣服。” 阮棠听起来自己都觉得毫无可信度,双手捂住脸,靠在门背后,羞怒道:“闻景琛,都怪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我外婆她,她都看到——” 阮棠话还没说完,被拉扯进一个贴身的怀抱,男人身上干燥炙热,她的鼻尖撞在他胸口。 他们刚刚才亲密接触过,她记得他压在她身上时散发出的欲.望味道,此刻混合了她的沐浴露香,出奇的暧.昧。 他磁性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的确都怪我,所以,交给我处理。” “...你要做什么。” “负责。” 阮棠听到意料的答案,嘴角翘起,“噢,那你想好解释了吗。” 闻景琛俯身吻在女人的耳畔,齿关溢出低语,“我可以说,你昨晚喝醉,我吻着吻着,意乱情迷,决定趁人之危。” 阮棠耳朵痒痒的,往侧躲了躲,“那怎么行,外婆要是对你印象不好,以后还怎么结——” 她停住话头。 闻景琛也顺着下颌吻到了她的唇,含糊的笑,明知故问:“结什么?” 阮棠身上重新被他激的泛起红潮,她想起外婆在外面,她的澡也还没洗,‘唰’的满脸绯红,咬牙推开他嗔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规矩一点啊。” 闻景琛笑了笑,没继续靠近,搂在她腰上的手也没放。 李亚芳是真着急,踱步到门外敲了敲,“棠棠,那个,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是过来人,外孙女都那样说了,她难道还看不懂状况。 “没,外婆,我挺好的,不疼。” 阮棠说完瞬间懊恼地撞进男人胸膛,她在说些什么乱七糟的,感受到男人笑得胸腔在震,她恨恨抬头瞪了他一眼。 门内外如此尴尬的三人,关键时刻门铃还响了。 李亚芳有点犹豫,毕竟事关她外孙女的名誉,万一是楼下的邻居,地面都还没整理呢。 闻景琛的手掌抵在门上,缓缓启唇:“您好。” “喔,小闻老师?”李亚芳松了口气。 闻景琛另手摩挲怀里女人的头发,迎上阮棠威胁的视线,笑道:“当然是我。麻烦您开一下门,我让助理送衣服过来,等换完会和您解释。” 等老人的脚步走远。 闻景琛捏住阮棠的脸颊,“等会我出去,你在这好好反省。” 事态已然如此,阮棠估计慢慢被他传染了,外面索性都一团乱,她也破罐破摔,鼓腮问道:“我反省什么啊?” “你外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是我。” 阮棠:“......” “我外婆哪有那种意思,她就是顺口问一句。”他吃醋的方式真是千奇百怪。 萧禾递进纸袋时,闻景琛将阮棠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阮棠看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新换的衬衫,焦躁的心情慢慢被抚平,她揪住被角,“闻景琛,你不要吓到我外婆,也不要赖在你身上,你就说全是我主动的。” 闻景琛抬眸笑道:“这么顾着我。” 阮棠懒得再和他说,别过头去,在闻景琛开门的瞬间,她望到外面的情景。 照明灯彻亮,复古的瓷砖上满是衣料碎片,洗手间前的那几块还沾着未干的水渍,拖出湿漉漉的靡艳长痕,阮棠无比想把刚刚说的话收回,她就该让闻景琛被外婆骂! 他脱那么狠干嘛啊! 李亚芳站在阳台的躺椅旁,听到动静回头,男人模样出色,衣冠楚楚,要不是丝毫没掩饰脖颈手臂的抓痕,着实看不出他就是这场慌乱的制造者。 她犹豫如何起话头,“小闻,你们这是...” 闻景琛淡然的回,“嗯。” 李亚芳本身年轻时上过几年学,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听到这句在她意料,语气不变,“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 “有没有准备结婚?” “有。” 李亚芳心头也不那么闷了,试探着问:“我上次听说,棠棠见过你爸妈了,不晓得他们有没有想法?” “他们很喜欢。” 闻景琛看向老人,他很少对一串问题那么有耐性,“那么您呢,对我满意吗。” 李亚芳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刻意站在和阮棠完全对等的位置,自愿接受长辈的审视,这让她露出了抹慈祥笑容,“挺好的,我外孙女喜欢就行。” “有件事,您可能不大高兴,我很有钱。” 李亚芳被他说得微楞,转而摇头笑道:“我知道,你爸爸是教授,总归家庭条件蛮好的。” 她算有眼色,看过几次相同车之后就明白,车其实是小闻家的,一看就是不错的富裕家庭。 “我又不是老封建,起初的确是不希望她同有太大差距的交往,可是你们真在一起,我难道还能拆散?” 闻景琛对她的话没有反驳,按照阮棠要求的,他不能吓到她。 李亚芳坐回躺椅,仿佛想找点支撑,叹了口气道:“看来棠棠已经跟你讲了她妈妈的事,小闻,我没别的要求,现在不比二十年前,恋爱分手很平常的,你如果往后想和棠棠分开,希望能好聚好散,我只怕她和她妈妈一样想不开...” 闻景琛等了会,老人没说下去,大概是想起旧事,说不下去。 他挺拔的身姿,往前站在窗口,薄唇轻启,“您不用担心。” “嗯。” 李亚芳想,承诺听着没用,总比没有的好。 男人没说完,眸色深沉地看着逐渐亮起的天边,继续道:“我很了解阮棠,如果我和她分手,她会哭,难过,舍不得,但同时也会继续追她的梦想,努力,坚韧,偶尔脆弱。” “总体来说,她会选择忘了我,然后一直漂亮的活下去。” “所以,您不用担心。” 李亚芳顿时觉得他偏向理智的话,比承若更让她安心,她本不介意她外孙女和谁在一起,只要棠棠过得幸福精彩。 闻景琛笑着转过身,“您或许需要担心的是,她想走的时候,我不可能允许。” 李亚芳也跟着笑了笑,以为他说玩笑话,没摆心上... ... — 卧房里,阮棠换完全套睡衣,缩在床上,等闻景琛回来时观察他神色自若,好奇道:“外婆没骂你啊?” “失望了?” “......” 闻景琛单腿压上床沿,手掌撑着上前在她脸颊亲了亲,“我还有点事要回公司处理,你出去不用多说,已经解释的很清楚。” 阮棠很想揽住他,可是她自觉最近表现太过依赖,有点小傲娇的心思,便依旧缩被筒里,应了声,“哦。” “不过。” 阮棠怕外婆不喜欢他,急问道:“不过什么?” 闻景琛挑眉,“我顺便告了个状。” 男人离开后,阮棠是蹲地上擦浴室地板的间隙,才晓得他告的状,不服气道:“外婆,你别听他瞎扯,我没拒绝他的求婚,他那就算求婚了?” 李亚芳在收拾客厅,探出半身,“哎哟,你还想怎么样,我们以前都是红纸一写就进房门了,小闻问你愿不愿意,问了两次,你光欺负他老实。” 他老实?而且哪里算问两次! 话说回来,她好像还没搞清楚他那晚在澄园发火的原因。 阮棠将抹布在池子里拧干,表情生动又鲜活,“我不管,他要是不在一个耀眼的,金光闪闪的地方跟我求婚,我是不会嫁的。” 李亚芳明知她在开玩笑也听不下去,想说道外孙女几句,然而当看到她愉快的神色,把话咽回了肚子。 阮棠自幼性子沉闷,大学稍微好点,毕业后又开始往心里藏事,自从交了男朋友,才变得叽叽喳喳的,跟小喜鹊似的。 要不是哪哪都被惯着,能有这种作怪的架势。 随她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麽。 ... 多到名额后,阮棠的复赛通过的很顺利,她如愿争取到了去国外的机会,唯一匆忙的是行程提前到十月底。 阮棠忙碌几个月,终于可以休息喘息。 她没别的事,就提着孟姨包好的食盒,午时常跑去斯通集团顶楼送午餐。 办公室门开着,阮棠站在门口敲了敲,“还没忙完啊。” “咦,这儿换了不透的玻璃吗?” 闻景琛没答她第二句,放下笔,“不忙。” 他朝她招了招手,阮棠自然的跑到桌后,扑进男人怀里。 阮棠瞥了眼桌上他批写了一半的的计划书,慢吞吞道:“闻景琛,老师说,我们月底就要出国。” “那天我不来送你。” “嗯,你忙你的事呀。” “不忙,抽得出时间。”闻景琛摩挲在她的腰际,笑道:“我不喜欢看着你走。” 还不能阻止。 阮棠攀上他的肩,“我就去半年,你这样说,好像我去定居似的。” “这半年你会很难回来。” “谁说的,我每个月都能坐飞机!” 闻景琛笑笑。 阮棠没出国学习过,不清楚课业重不重,心里也挺没底,可她不想那么快面对离愁别绪,故意道:“闻景琛,你记住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要查岗的。” “小时的时差,你有空查的时候,我似乎在睡觉。” “我查的就是你睡觉!” 闻景琛掐上她的腰,“要不要直播给你看,从洗澡开始,嗯?” “......” 阮棠玩了会儿走后,闻景琛接到了祝廷安的电话。 【景琛,你下个月真的愿意来我们饭局?】 “嗯。” 【哎,你以前不是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么,先说好啊。那种场合可没那么正经,我每去一次,祝子瑜都要骂我半个月。】 闻景琛正在看件,随口问:“有多不正经。” 【必然是你的小心肝和你闹别扭的程度啊。】 “没关系,她那时在国外。” 闻景琛想起阮棠张牙舞爪说的查岗,唇畔掀起零星的笑意,“天高皇帝远。” () 第63章送替身 淮城国际机场,阮棠办理完登机牌,最迟半小时内必须进入候机大厅。 ? 她由于在家多陪了外婆两天,没赶得上学校的大部队。 四周人来人往,阮棠捏紧机票,左右张望看不见闻景琛,她颇有些失望的拍打手里的行李箱长拉杆。 祝子瑜提拎两杯热饮小跑到她面前,“阮棠,快喝,本大小姐亲自给你买的!” “我说了让你少买一杯呀,安检前,我喝不掉怕是很浪费哦。” 祝子瑜把饮料塞进她手上,笑道:“阮小姐,你男朋友不来,不许把气撒在我身上,谁让你那么善解人意,他说句工作忙就放过他啦。” 阮棠啜了口,口红印落在杯沿,轻声嘟囔:“我哪知道他真的不来啊。” 平常动不动出现,关键时刻就消失。 说的好听,因为不舍得她,呵呵,哪有不舍得反而不见面的。 “子瑜,麻烦你有空偶尔去看看我外婆,虽然我有让闻景琛帮忙照顾,但他毕竟是男人,肯定没有你心细的。” “放心,婆婆煮饭那么好吃,我会经常去蹭饭!” “谢谢。” 祝子瑜看了眼手表,伸手抱住女人,“棠,我还得去赶个通告,要先走了,到英国打我电话,记住好好照顾自己。” 阮棠紧紧回抱住她,依恋道:“你也是,争取早日当上女主角。” “哈哈。” 阮棠和祝子瑜挥完手,拿出手机继续干等,心道闻景琛总不能人不来,电话也没一个吧。 等了十分钟,依旧静悄悄。 马上就要进候机室,阮棠到底忍不住,主动划开通讯录,在即将要按下电话的那刻,手机响起震动。 看了眼名字,她弯起嘴角,接起道:“哦,总裁终于想到我啦。” 人群嘈杂声,男人在电话那边轻笑:【嗯。】 “你......工作还很忙吗?” 【不忙。】 阮棠其实也没想好聊的内容,她只是很挂念他而已,独自去国外本就对未知胆怯,闻景琛带给她的安全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闻景琛,下次见面不知道哪天。” 【你不是说,只是去半年,每个月都回国么。】 阮棠咬着杯口,鼻尖微酸,“那万一我很忙,你也很忙,我们不能每个月见面呢。” 男人笑道:【真这么想我。】 阮棠听到他浅浅错落的鼻息,莫名眼眶一热,捂住听筒几秒,再将眼尾渗出的泪抹掉,“对啊,不行吗。” 【我会抽时间来看你,不要哭。】 “我才没——”阮棠起了疑惑,“不对,闻景琛,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她一时矫情,哭的不重,怕他担心,更是小心的丁点异常都没表现。 阮棠说完抬头往上方寻找,果然,在九点钟的朝向,男人站在二楼玻璃围栏后,不远不近地看着她这一处。 “闻景琛,你来了干嘛不下来?”抱都抱不到。 闻景琛修长的手从裤袋伸出,身体半撑在栏杆,和她对望,他的嗓音微哑,“阮棠,我如果过来,你今天就走不了,还要我来么。” “你,你...” 阮棠听得出闻景琛话语里的认真,他大概始终不喜欢她跑出去,不断压抑把她带回去的念头。 而她现在居然很没出息的,真的在思考能否推迟一天出国。 闻景琛没多等她的回答,敛眸淡声:“到时间了,进去吧。” “嗯...” 阮棠依依不舍的看他,临转身之前,朝男人摇了摇手的热巧,“对了闻景琛,我还没喝完,倒了好可惜,你帮我喝掉好不好。” “好。” 从机场出来,萧禾将纸杯递给闻景琛时,满腹惊讶,别人喝过,热水,还是甜的,三样通通在总裁的禁区蹦跶,不过想到是棠小姐给的,好像就可以理解。 闻景琛坐在轿车后座,垂眸看了眼杯沿红印,压着唇喝了一口。 又热又甜,还腻,味道和她倒是很像。 闻景琛阖眸仰躺在扶靠,她刚上飞机,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她。 “萧禾,让陆宏程把近半年的行程表做一份给我。” “是,总裁。” ... — 十一月旬,市心天府会所,今晚有个饭局。 闹选静的红砖公馆楼,大门贴上了暂停休息的标示,洋房二层延伸进去最雅致的包厢内,大圆桌除了主位空着,其他业已坐满。 平日这时本该气氛热络,环绕莺歌燕语,现下却是几位大男人们相互眼巴巴地聊天。 闻景琛不一定来,但即使最后一秒来,主座也无人敢坐。 “祝总,闻大少真的过来?” 惊梦娱乐的老板朱琮沉不住气先开口,关于闻景琛的这个大少花名,是源于他当初十岁接手公司传开的,圈子里喊惯了后来就没改。 祝廷安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景琛说了来,那还能不来啊。” 按闻景琛如今藏锋的脾性,想给人难堪不会做在表面,耍人就更无必要,他日常忙的跟陀螺似的,有那空他宁愿跑去国外哄娇妻了。 “也对,还是您了解大少,祝总能不能透露下闻总见我们为了什么事?” t—riangle影视的老板庞麦吉在旁猜测:“不会想进军娱乐圈吧,哦哟,闻总入股我们也行,别开新的,好歹给我们留条活路。” 祝廷安撑着头,摆手,“他到了你们不就清楚,反正对他来说挺重要的事儿,你们待会儿不该说的别说,尤其乱七糟的黄色笑话,别惹他发火。” “当然!” 祝廷安主要是怕他们开玩笑不小心波及阮棠,不过看他们根本没听懂,懒得再说明。 “哎,光我们几个喝酒,这里从来没那么无聊过,老刘你公司的新人还没到?” 蓝蛙娱乐刘耀辉拍拍隔壁的肩膀,深意道:“陈总你别急,先谈正事,大少来了再说嘛,你总不能和他抢人吧。” 祝廷安翻了个白眼,就这帮人还指望闻景琛看上他们公司的小姑娘来巴结关系,景琛以前寡成那样都没塞成功,现在白日做梦啊。 闲聊间,两边的推门被打开,维护安保的保镖们守在两侧。 门口壁灯的光投射在居的高大身影,他手臂挽了件黑色外套,宽肩窄腰,西裤长腿,和门内其他人仿佛不在同个画面。 男人俊美容颜架了一副金丝眼镜,遮掩住眼底的不耐,走进门时,唇角带着他惯有的笑意,“抱歉,让大家久等。” “闻总贵人事多!不久不久!” “等闻总怎么算等呢。” 此起彼伏的寒暄,随着他们依次站起的频率,奉承和欢笑声不绝于耳。 闻景琛的大衣转至萧禾手,他不疾不徐地走向座位,经过他们时左手随性地往下压了压,笑道:“都站着作什么,坐啊。” 话是如此,所有人还是等闻景琛落座才跟着坐下。 祝廷安看到桌上一杯卖相就腻的玫红果汁嚷嚷:“景琛从来不喝甜的,你们谁让给倒的。” 朱琮和这家店老板有细微牵扯,揽话笑道:“祝总,我的错,我马上喊人过来撤掉。” “不用。”闻景琛边挽袖,淡淡道:“我最近喝甜的,酒不行,晚上有事。” 祝廷安:“......?” 席间菜式是一早安排好的,既然主座的人来了,自然缓慢有服务生进来摆桌。 朱琮被合作伙伴推了把,起身喝了杯,然后笑问:“闻总,您可从来对娱乐圈没兴趣,这是有想法了?” “暂时没有。” 闻景琛撕开湿巾擦手,“听廷安说,你们下属的子公司大都掌控网络公关那门生意。” “是啊,闻总也想做这类?” 闻景琛笑着摇头,“问问而已。” 朱琮和刘耀辉是在这块涉及最深的,对视一眼后,暂且松了口气。 网络公关不止盛行娱乐圈,各种网上渠道基本全覆盖,只不过最初是明星用的最多,所以娱乐公司老板们专门为此养个团队,越做越大,早已呈垄断态势,形成了产业链。 闻景琛不参与,他们还是挺高兴,料想是因为其有诸多不入流的手段,男人那种身份不屑去做。 既然如此,朱琮就听明白了,“看来闻总是有重要吩咐?” 闻景琛刚要开口,内袋手机震动,英国那边发来条短信,【又阴天下雨,我还在吃午饭,你在干嘛呀,昨晚的短信为什么没回我。】 闻景琛低笑了声。 和方才那些虚伪不同的,真实的笑意。 他往祝廷安桌前敲了敲,祝廷安接到老友的指示,接下去说:“你们都听说过年初的锐行娱乐吧。” 刘耀辉看着闻景琛低头打字,盲猜他在工作,大老板真是忙碌啊。 “先被素人告侵权败诉,又被匿名举报查了一大堆,垮掉的那家?” 祝廷安:“嗯,斯通集团公关部和法务部做的。” 热搜那件事,李承铭处理时自然不会用总公司的名义,收尾收的很干净,普通人认不出是闻氏手笔。 在座都是聪明人,有人道:“祝总意思,闻大少往后要护住那位素人美女?” 闻景琛从屏幕上抬眸,眼刀冷冷,把问话的男子吓一跳,赶紧闭了嘴。 祝廷安感觉没听出有特别不尊重的地方,大约是语气稍显轻挑? 他怕闻景琛生气,忙圆场道:“反正给你们赚钱的机会,要是有谁想发酵那位的负面消息,景琛付双倍拦下来。” 祝廷安多少了解阮棠的身世,她参加过综艺,又有阮家私生女的名义,以后还想踏踏实实拉大提琴,说不清何时就能被有心人提起所谓黑料摆一道。 闻景琛扣下手机,长指虚拢搭在桌台,“我亲自把话说彻底,第一,她不是你们的谈资。” 男人的神情淡淡,却不容置疑,“第二,将来有关她的消息,我不想看到任何公关层次的负面引导,有异议的,直接来找我。” 他的眸色转瞬变化微冷,和进门时随意的姿态全然不同。 的确是件新奇事儿,闻氏集团的总裁也有这样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 若只是随便放养的夜莺,闻景琛何必默认祝廷安刚刚提起锐行,先兵后礼,没答应前就把对着干的下场给他们说了,也就是真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不然哪还有他们的事儿。 不知为何,刘耀辉似乎早就知晓,乐呵呵地道:“明白,能让您亲自吩咐,那定然是很重要,我们照做就是,反正赚钱嘛。” “闻总,那位,那位。”说美女不行,朱琮想了想,“那位女士,是您的女朋友?” “不是。” 闻景琛扫了他们一眼,脸上恢复笑意,“我太太。” ... 饭席过半,刘耀辉跑去外面接了个电话,剩余的部分在沟通影视制作审批进程等,也有想和闻景琛结交的,就着等会儿的余兴节目套近乎。 庞麦吉敬了杯酒自饮,“闻总,对娱乐圈的新晋小花有没有感兴趣的,我可以给您牵线?” 闻景琛慵懒靠坐,两指碰着平底玻璃杯把玩,随口问:“比如谁?” 祝廷安听着觉得好笑,切了声,“景琛就不关注这个,你把小花排队放他眼前他都认不全,你们问他还不如问我。” “祝总,问你有什么好问的,之前哪次不是见到都夸美美美,好好好,也没见你敢真刀真枪的上啊。” “......” 祝廷安被噎得无话可说,仰头吞了口红酒。 刘耀辉打完电话回来,看了眼时间,有些莫名,“我大概猜得到,闻总喜欢哪种口味。” 闻景琛停下手上动作,挑眉,“哦?我什么口味。” 朱琮酒喝多了,微醺地抢过话,“我来说,大少喜欢纯的吧,大学校园里出来,那种特别清纯的?” 闻景琛敛眸,“不一定,但我的要求很高。” 祝廷安喝的太急,呛了口,好心作第二次提醒,“就是,你们别乱塞。” ——“咚——咚。” 包厢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刘耀辉笑道:“我去开门,都是些新人,你们等会好好教‘道理’,别吓着人家。” 祝廷安凑近对闻景琛悄声说:“这就是我跟你讲的不正经的地方,每次来的几位都缠人的很,有男有女,不过,他们估计不敢缠你,你等会走记得捎上我啊。” 闻景琛看了眼手机,【哭包:好吧,那你继续忙,我也要去上课了...晚十二点找你哦。】 “我现在就走。” “那正好,我跟你一起!” 门被打开,刘耀辉身后跟着进来七位模样姣好的年轻男女,闻景琛正在回短信,本没留意,余光瞥到了抹熟悉,他拢眉抬头。 走在队伍最后的女子留着微卷长发,却刻意束拢成看似休闲的丸子头,脱下薄羽绒,穿了一件杏色修身连衣裙,棕色浅口鞋,时不时撩碎发到耳后的动作,眼熟无比。 刘耀辉发现闻景琛投来的视线,得意道:“闻总,怎么样,我们云溪,符合你的口味吗?” 祝廷安简直看的惊呆了,这从发型到服饰不就照抄阮棠么,阮棠才出国半个月,都有人体贴的给闻景琛送替身来了? 他看向闻景琛,很想问,现在走是不走... 聚焦位置上的男人,目光停留在‘替身’身上几秒,唇边勾起的笑容显得有些兴味,又透了股阴冷,他点了点她,“你,过来。” () 第64章你以为只有你有人查岗是 …… 沈云溪刚进娱乐圈,作为蓝蛙娱乐老板刘耀辉的外甥女,她的资源是同批小花最好的,原本以她的心气,不必参与这种讨好人的宴席。 听说这次闻景琛会来,刘耀辉先前问她意见时,她立即答应,并且把和祝子瑜拍戏偶遇偷听的事给说了。 庆幸她拍下照片,记录了阮棠的穿着,她当时就在想,若是有机会见识那个出现在财经新闻的男人,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哪怕代价是作为别人的影子。 沈云溪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样快。 进门之前,她存有几分淡然,心道反正失败她也不亏,然而等真看到了闻景琛,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抛开家世依旧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完美。 她就只剩一个念头,要是能得到他就好了。 一次也行。 沈云溪被渴望和欲求操控,紧迫忆起当日阮棠的习惯动作,跟着做了下,果不其然,闻景琛的目光灼灼投射而来,他看向她。 刘耀辉顺势介绍:“闻总,这位是我外甥女,因为您所以来这里,还在读大学呢,平常喜欢弹弹钢琴,我看她有少许天赋,就让她试试演戏。” 闻景琛似乎没太在意他的话。 “你,过来。” 沈云溪敛住神色,小跑绕过圆桌,小家碧玉般的姿态走近闻景琛,她的长相在来的人最是不错,没人会拦她,闻景琛刚刚那句话,仿佛默认她已被选。 小秘书萧禾此时就很矛盾,他站在闻景琛旁边,不清楚该不该让开,照理说,总裁是不喜欢陌生人没来由靠太近的,可方才是总裁喊她来... 萧禾想了想,忍住没动,闻景琛并未开口,沈云溪便隔开一个人的距离,不甘心地顿住了脚步。 她眼神直白地注视男人的俊容,流露仰慕,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屏息。 闻景琛早已收回目光,扬着唇,声线相反的极其冷淡,听不出喜恶,“说,怎么认识她的。” 或许周围其余各位听不懂,沈云溪听懂了,晓得他在问怎么认识那位阮棠,她颤颤的娇音夹杂失望,“是我和子瑜姐拍剧,子瑜姐给我介绍的。” 祝廷安正看好戏,满以为没他的戏份,乍然听到祝子瑜的名字,“你是说,祝子瑜?” “对的。” 祝子瑜对陌生人有意掩饰,虽说和祝廷安同姓,但早就被营造成她妄图攀附,变成圈内茶余饭后的笑话,更有传闻,祝子瑜演不到主角正是因祝家打压。 “子瑜姐还说,她认识您,想帮我介绍,我先前怕打扰您,就拒绝她了...” 沈云溪眼里,祝子瑜借了阮棠那层关系,和闻景琛估计有见过几次面,她这样说主要为衬托阮棠虚荣,同时拉祝子瑜来做垫背,以防闻大少不喜。 这种潜藏的小心思,微微一品便品的出来。 祝廷安听她的茶言茶语刺耳,落下脸,语气不善:“呵,怎的,是祝子瑜按着你,帮你穿阮棠的衣服?你前面怕打扰,眼下就笃定我们景琛想见你了?” 大家没想到素来乐呵的祝廷安能发脾气,沈云溪察觉不妥,连忙道:“不是的,祝总我一时紧张,说错话,您别生气。” 她认错太快,祝廷安没办法接,毕竟不好同弱女子发火,他撇撇嘴偏过头继续喝酒。 玻璃杯反射有女人的倒影,闻景琛拢眉将杯子推离开视线范围内,淡淡道:“再没别的交际。” “没,没有。” 闻景琛刚看到沈云溪时,冒出的念头是刘耀辉暗地里跟踪过阮棠,转念谅他不敢,不放心才会将人拉过来问一问,结果显然是他们自作聪明。 闻景琛招秘书矮身在他身侧,说了有半分钟,萧禾恭敬地点完头,转身伸手向外引,“沈小姐,你跟我来。” 这是,要带她走? 沈云溪喜不自胜,忙不迭,“好。” 刘耀辉在门口颇为得意,云溪估计是被带去车里,眼看此番能搭上闻总,至于能搭多久,就看外甥女的手段了,不至于比素人差吧。 在座的老总们或羡慕或懊悔,不单是钱的问题,闻家在各地的根基难以估概,闻景琛低调不代表闻氏集团低调啊,有闻总背后支持,往后的资本不是源源不断么。 祝廷安十分了解老友,椅凳往旁边挪了挪,随时准备离开。 刘耀辉沉浸在自得,展臂一挥,朗声笑开:“好了正餐开始,都别愣着,剩下的快去搬椅子,没瞧见庞总他们身边空着呢。” 庞麦吉招了招手,急切地揽过一位纤弱美男,笑得合不拢嘴。 “朱总,我来陪你。” “好,好。” 莺莺燕燕环绕扑涌进在座的娱乐公司老板,推搡间,薄薄衣领下的软白红荷若隐若现,难堪的调笑不绝于耳,和起初的寡淡饭局相比,席面顿时变得精彩纷呈。 就在此时。 “乓——”的一声。 桌上的杯子被抬起,接着干脆往下敦压在台面,爆发出尖锐突兀的碰撞声,瞬间盖住喧嚣,一秒后,周遭识相的鸦雀无声。 男人抬眸掠了眼,沉默不语,朱琮等面面相觑,搂住美人细腰的手姿势僵持,不知所以然,试探询问:“闻,闻总,怎么了?” 刘耀辉看不太明闻景琛的心思,人也收下了还有何不满,他慢腾腾反应过来,斟酌道:“闻总,您要是觉得现在无聊,我再帮您喊个?” 然而他话音刚落,秘书萧禾就推开门回到包厢,身后竟然依旧跟着沈云溪,她面色难看,换了一整套着装,估计是从服务员那借的工作服,宽大且不合身。 去掉刻意的模仿后,很难再与阮棠联系起来。 萧禾快步走到闻景琛的位置,弯腰汇报,音不高不低,“总裁,衣服处理掉了,您吩咐的安排,我也交代秘书处办了下去。” “嗯。” 事情办完,闻景琛不再作多余停留,他无所谓地将手上的空杯扔到桌台,站起身微笑如常,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可惜你们听不懂,缺的,应当是教训。” 祝廷安也跟着站起。 男人语毕,朱琮的手机响铃,他接起一听,瞬间手上摸的滑腻都不香了,压低声:“临时撤资,不可能,刚谈好的剧本,方老板说撤就撤?” 庞麦吉来不及幸灾乐祸,也收到短信,急追电话过去:“为什么要取消资格,年末评选入围是老早说定的,我花了那么多钱捧的人,他们凭什么?” “插赞助商跑路,谁给你的消息!” ... 同样热闹成一锅粥的画面,哪还有前头的活色春香,连刘耀辉本人都在为公司的爆料焦头烂额,一把子甩掉想依偎在他身上的美女。 沈云溪在角落咬牙看着闻景琛,很明显,突发事件自然是闻景琛的授意。 他在给他们教训,因为她。 闻景琛说完就利落地阔步离开,安保人员严防死守,刘耀辉他们够不着他,想求情唯有退而求其次的拉扯住祝廷安。 祝廷安也很不耐烦:“我早提醒了你们别瞎搞,别惹他,这次左不过损失个把项目,你们熬得过去。” “祝总,闻总的两句话,我们都答应下来啊,他到底火在哪?您得指名,不然我们往后再撞枪.口怎么办?” 庞麦吉搂住美男,愁的很,附和道:“就是就是。” “他最后不还有句顶重要的话吗,他说,那位是他太太。”祝廷安的手指敲了下刘耀辉的脑袋,“太太懂么,要你找人学,学出个屁。” “这...” 他们以为闻景琛也就是提起小情人的玩笑情趣,随便说说而已,居然真的是太太,“祝总,您得帮我说说好话,事儿是老刘做的,可不兴连坐,还有您别忘了上次我和你同席,帮你解决了刘思澄那位女团c。” “对,我也冤枉!”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祝廷安不想听那个烦人的名字,挥挥手,撇下他们走出包厢。 ... — 萧禾去车库拿车,四面保镖机警地围绕间两个高大的男人,祝廷安在抽烟,闻景琛把手机放大衣口袋前,看了看没有未读。 祝廷安敲掉烟灰,重新叼进嘴里,“这种小事,你不必亲自来,我帮你说句,他们也会照做。” 闻景琛侧眸看他,“事情很小么。” 那天阮棠缩在角落里哭的厉害,他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再发生一次。他们的关系,包括她和阮家的关联迟早要公开,他必须替她扫清所有顾虑,再把选择权交给她。 “行吧,你的女人你想宠上天都行。” 祝廷安咧嘴,凑近揽住他的肩,由于他比闻景琛稍矮,显得动作别扭,“景琛,好了嘛,替身而已,人家还不为了讨好你,稍微给点苦头就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余下那几家放过吧。” 闻景琛耸开他的手,挑眉笑道:“劳烦到你求情,是我让他们破产了?” 用和阮棠一样的打扮,去谄媚对待别的男人,这是让他不爽的根本原因,因为如果,他没来呢。 “......”合着不让人破产,算他高抬贵手。 “子瑜还有几部戏的合约在姓庞的手上,我做哥哥的不能给她使绊子,你说对不对。”祝廷安恨不得抱住男人的大腿,“闻总~~,子瑜还是你小心肝太太的闺蜜!” 闻景琛气笑,踢了他一脚。 萧禾开车停在路边,闻景琛往前走,祝廷安也跟他进车,“景琛,陪我去喝一杯,好不容易祝子瑜没来查我,我要一醉方休。” “说了我今晚有事。” 闻景琛拍开他的手,勾唇道:“祝廷安,你以为只有你有人查岗是么。” ... — 朱乐斯音乐学院成立百年,坐落于英国二大城市伯明翰的幽静小镇,历史悠久,靠近心地区的商业广场,走路去交响大礼堂也只需十几分钟。 校园环境优美,教学楼后休息区的人造草坪绿油油,在冬日里充满了生机。 阮棠接到祝子瑜电话聊起沈云溪的事已是半个月后。 今天难得放晴,她吃完午饭坐在大树底下的白色秋千晃着腿,笑容无奈,“他没跟我讲,真不晓得我这个月天天查岗查的什么。” 回忆起那天,她晚上还和他通了视频,完全没看出他有发过火的迹象。 【大少是这样的啦。我也是从拍戏的前辈那儿辗转听说,切,祝廷安也敢瞒着我。】 阮棠:“肯定是闻景琛不让他说,真的闷的不得了,哪怕玩笑都懒得跟我提,我觉得你以前说的对,我和他完全没有无效交流。” 【阮棠,你生气啦?】 “那倒没有,他又没做错。”阮棠摸了摸凳子,她只是更加想他,这个月原定回国,因为想课余参加一个团体演出,她还没和闻景琛说不回去的决定。 【算啦,他肯定不希望你有任何烦心事,你就安心学你的大提琴,半年过了分之一,胜利在望!】 “嗯。” 阮棠挂断电话,正好有空拿着手机在想要不要打给闻景琛,他们昨晚刚通过电话,太勤快好像显得特别黏人。 “miss ruan.” 金发碧眼的同班同学奥莉维亚买了杯咖啡送过来,笑着递给阮棠,“我必须说,你之前的表现太棒了,无论是手法和基础,我是告诉你,我们都很期待你周末的演出。” “谢谢。” 阮棠接过她手里的饮料,她们还是舍友,大家学音乐的一门心思,她在这儿生活的很轻松,哪里都很好,除了容易想念闻景琛。 新朋友走后,阮棠心想,不打电话,短信可以发,【我这个月很忙哦,下个月再回来好不好。】 几乎是秒回,【闻景琛:好。】 阮棠看他回复那么干脆,蹙眉暗自嘀咕,“怎么这样呀,都不试着劝一下。” 她不高兴的鼓腮,戳了几个字想回过去:【闻景琛,我下个月可能也很忙,我也不回来了!】 阮棠按下发送键前,许久不联系的号码忽然来电,她看了眼,神色毫无波澜地接道:“喂,学长,是治疗有什么新进展吗?” “哦,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还要上课。” 阮棠听筒快拿开前,听到对面说的话,脸色一变,蹙眉道:“李晏青,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 第65章她想奔向他 “哦,没别的事,我就挂了,还要上课。” “你还没和他分开吗,我以为,他那种性格的男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初恋藕断丝连。” “李晏青,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她哪里和他藕断丝连。 李晏青听出阮棠的言语里藏的不耐和拒绝,他蓦然有些疲惫,即使耍过心机,即使她一无所知,她和闻景琛之间莫名其妙的坚不可摧,让他连嫉妒都在唱独角戏。 阮棠急着追问,“你快说啊,你是不是和闻景琛提了什么?” 李晏青握紧听筒,瘦削的指节捏的发白,终于坦白:“棠棠,他以为我吻你了。” 阮棠万万没想到这个答案,差点从秋千板子上跌下来,“啊?!” “我出国那晚,他就在马路对面。” 阮棠听着,食指指尖不自觉蜷放在唇边,她使劲回想,李晏青出国的日子就是她和闻景琛吵架的那晚,李晏青到学校来找她,他们不过顺路去地铁站而已。 阮棠自认为和他保持了应该有的距离,除了他说眼睛疼,让她帮他看...... 李晏青猜到她想了起来,承认道:“对,他看到了,我是有精神疾病的人,我能轻易共情他那种骄傲的性格,绝对不会问你有没有动摇,我赌他直接和你分手。” 阮棠听的胸腔似有团火,她咬牙切齿,“你,你,李晏青,你真的太过分了!” “阮棠,你知道我为何要告诉你么,因为这样,你至少还能厌恶我。”李晏青自嘲道,“你看,我要不说,你电话早就断了。” 阮棠张了张口,她是还有许多话要斥责,片刻后却发觉毫无意义,“你错了,我不厌恶你,李晏青,我此刻所有的情绪,只愿意留给我的男朋友。” 电话那头男人的嗓音更咽,【棠棠,你恨我都不行吗,你不要这样对我...】 “我必须和他解释,再见。” 阮棠挂断电话时手还在颤抖,和李晏青说的是真心话,她一门心思想去联系闻景琛,想问问他这么长时间到底在想些什么,才能做到误解之后,对她说出不设底线那句话。 他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她,她那么讨厌第三者,难道会在自己的感情里创造一个出来吗? 她既心疼,又憋屈。 不等同于寻常的误会,如果他持续对她冷战,她定会去寻找缘由,然而他没给她难过太久的机会,轻描淡写的将事情揭过去,让她连怀疑都兴不起。 大概和沈云溪那件事一样,他衡量过后觉得没必要再让她知晓。 但是比如林媛,沈云溪,他都能撇开的清楚及时,为什么轮到伤害他的事,就变成没必要提,他不在乎,她在乎啊。 阮棠在思索缓慢恢复冷静,新的短消息收进来,原来她接电话前仍旧按下了发送键,闻景琛收到了她扬言下个月不回来的回复。 【闻景琛:好,下月旬,我过来见你。】 阮棠的指腹压在屏幕失神,很奇怪,她明明能马上打电话过去,和他讲清整件事,可过这么久了,她更倾向于面对面解释,能拥抱他,亲吻他的那种解释。 阮棠抚住微涩的心口,没关系的,再等多两周他就来了,她要好好和他聊,聊的彻彻底底。 【嗯,我等你,景琛,我有话跟你说。】 ... — 英国的冬季不冷,雨水偏多潮气重,阮棠在学校个把月没适应,还得了感冒,好在鼻音不浓,和外婆聊天时没被听出端倪。 今天周五下了课,阮棠刚戴上口罩就被学姐拉去了式餐厅。 小镇有条由来已久的华人街,阮棠在这儿有很多年纪差不多,年级比她高的学长学姐,在国内不一定同校,但异国他乡,大家倍感亲切互相照顾,经常聚餐。 五人围坐的红布餐桌上,同校出去的叶师兄笑着调侃,“小棠,你男友下周就过来,天天听你说他有多好,来了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饭?” 阮棠摘下口罩,“好的呀。” “我都感冒了,你们还让我来,不怕我传染给你们吗?” 研三的梁师姐和阮棠年纪相同,仗着辈分高,以姐姐自居,笑嘻嘻的帮她拆一次性碗筷,“刚来英国那阵我们都感冒过,不止,我还发烧呢,你看现在多皮实,病毒追不上我。” 阮棠听了笑笑,多拿了一双公筷作夹菜用。 二楼包间的窗户打开,看到楼下经过的大都是黑发黑眸,阮棠有瞬间觉得她在国内,那里正凌晨一点,闻景琛睡了没呢。 他最近为了下周赶来,高强度工作,听萧禾说忙的合眼都来不及,两人也就默契的没怎么通电话。 “小棠,你们系后天有表演,你正感冒着,能上台吗?” “对,你要保重身体才行!” 阮棠拉扯回思绪,看到桌上菜都上齐了,她夹了筷菜心,回道:“可以吧,我只是轻微头疼,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没问题的。” “小棠,不是我说你也太拼了,年级联谊表演而已,都是同学们看,一学期能举办三次噢,你下次参加也行。” “我演出机会少嘛,你们那么厉害,我还没做过首席呢。” 阮棠讲起来很不好意思,她如今还在后排衔接音部分打转,正规点的场合不可能由她坐第一排最外,学校周末的演出面对的对象是新生,她才能争取到首席的位置。 梁师姐捏了捏阮棠泛红的脸颊肉,给她舀了碗菜汤,“我不该拉你出来,多喝点热的,早点回宿舍躺着,祝你后天一切顺利!” “嗯!” 他们还有余兴节目,阮棠吃完饭独自走回校,十几分钟的路程,她走得慢,复古路灯下,跑来个拿气球的小女孩抱住她大衣下的腿,仰头糯糯地喊:“糖糖阿姨,要不要气球。” 阮棠认得,小孩是隔壁华人超市店主的女儿,她不过送过几颗软糖,小家伙就记住了她,一点儿戒心都没有。 “宝宝,以后不能乱跑出来跟人走知道吗?送你吃的也不行。” “好的。” 阮棠认认真真教育完,蹲下半身温柔地摸摸小女孩的头发,甜甜笑道:“你就一只,也要给我呀?” 小女孩长得可爱,粉雕玉琢,吮着手指点头:“唔,阿姨没有。” “阿姨有哦。” 阮棠想起闻景琛送给她商场的那次,将小孩的手指从嘴巴里扯出来,轻声道:“阿姨有很多,很多很多,一个人送的。” ... 拗不过小女孩,阮棠终究提了只粉红气球回到寝室。 室友奥利维亚还没回来,她匆匆洗完澡,体感感冒加重,翻出随身行李箱里备用的常用药,兑水喝了口就爬上了床。 迷迷糊糊接到电话,阮棠当下以为做梦,“喂,谁啊。” 【嗓子怎么这么哑。】 阮棠听到闻景琛的声音,蓦地苏醒,她揉揉眼睛,捏了捏喉咙,“哦,我在睡觉呢,被吵醒能不哑么!” 男人轻笑,【这么早睡,豌豆公主。】 阮棠被他调侃的噗嗤笑出声,在温暖的被窝里沾着枕头转了个圈,尽量忽略同样过于温暖的体温,“闻景琛,你那里几点了?” 她头晕脑胀,最简单的算术都转不过弯来。 【凌晨四点半。】 阮棠脸上的笑容僵住,“那你,你还没睡?” 【嗯,有点忙。】 阮棠估计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情绪尤其饱满和敏感,鼻酸道:“其实,其实你不用下周一定要来,我下个月能找到休息日回国,真的,闻景琛,你别来了。” 他正常有空的额度是在那段暧昧期时,一两个月腾出半天给她,阮棠上个月的确在聊天里确认过会回国,后来突然改变决定,闻景琛为了见她临时压缩行程的难度可想而知,她不想他那样。 “我,我们也不是很久没见面,你不是说三个月才是期限吗?”阮棠眯了眯模糊的眼,略微发出胡话,“你不要辛苦,我不急着见你。” 男人沉默了会儿,漫长的压抑呼吸后,【没关系,是我想你。】 不是,她没那个意思,她也很想他。 阮棠昏昏沉沉的,听到他的话,心疼难受外加头疼,她怕继续聊下去闻景琛会猜到她生病赶来,故意提气娇声道:“我上课好累呀,我要睡了。” 【好,睡吧。】 阮棠按掉手机更想哭,闻景琛对她越来越没脾气,他通宵不睡打电话来,她这里才点多,凭什么是她说累。 阮棠心里堵得厉害。 可是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法继续思索,忘了有多久,当药力起来,她逐渐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室友奥利维亚给她带了晚餐,摸摸她的额头,关切道:“ruan,再帮你去买点胶囊好吗?” 在国外,没有医保看病特别贵,留学生像感冒这种常见情况,基本都是自带的药吃完就好,阮棠摇摇头,“我有药,吃了好多了,谢谢。” 她睡到现在醒来,的确感觉比刚睡时好转,头脑也不再空白。 “奥利维亚,你能帮我和乐团说一下,我明晚可能没办法继续演出吗?”年级里的大提琴手不缺,学校的场合含金量不高,但乐意做首席出风头的也多的是,包括奥利维亚。 阮棠之前同好几位竞争,勉强得到的这个机会,所以大家都很熟悉表演曲目,容易上手。 奥利维亚面露遗憾,弯弯眉毛,“oh,好难过,我明白,miss ruan,健康更重要,那就请你好好休息。” 阮棠看了眼床头飘动的气球,道:“不是,我要回国,晚点,我会和洛夫老师请个假。” “回国?回你的国家吗?为什么?你在生病!” 阮棠拉住她伸来关切的手,微笑道:“奥利维亚,我有想见的人,有必须要说的话。” 室友疑惑:“不能推迟?” “不能。” 阮棠低下头,闻景琛下周就来,她原本可以等,之前也是这样考虑。 可是她后悔了,那种恨不得飞回他身边的心情,是昨天整晚拖着虚弱的病体,依旧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程度。 她原先就答应他会回去,比演出先答应,扪心自问,演出不是必须,她那时想,一个月而已嘛,那么短,不回去也没事啊。 那以后会不会变成,半年也不长,反正他想她自然会来,她还是能见到他,然后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投入拉大提琴。 不对,这是不对的,她不过仗着闻景琛喜欢她,随心所欲的消磨他的付出和爱意。 承诺就是承诺,爱怎么能没有回应,尤其他们之间还存在若有似无的误会。 阮棠从被窝里爬出来,慢腾腾套衣服,找出最厚实的羽绒服,英国冬天暖穿不着,等机场出去还是要暖和一点。 奥利维亚无意窥探室友的隐私,不再多问,“好吧,我帮你去叫车。” “嗯,谢谢。” 阮棠坐在的士上面查机票,航班很多,她不管价格,挑了最近的班机,昨晚闻景琛还在淮城,没提这两天出差,他们应当不会错过吧。 她想,肯定来得及,说出她的心意。 十五个小时,阮棠在飞机上进行了第二轮的浅睡眠,传统的思路就是身体越睡越舒适,阮棠没想到等飞机落地,她下午感觉好转的身体,会重新疲倦的连说话都懒。 淮城的冬日清晨,扑面熟悉的寒冷,还好直接从机场打车,阮棠裹紧身上的羽绒,戴好口罩,坐在车后发消息。 【祝子瑜:阮棠,你说你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棠:没事,就是想见闻景琛。】 【祝子瑜:我的天,热恋期就是这样!到机场了我来接你!】 【阮棠:不用啦,我打到车了。】 司机师傅回过头,笑呵呵道:“姑娘,你是去市心的斯通集团,那么早,去面试啊。” 阮棠牵起唇角,“嗯,见他们老板。” “祝你面试成功!” “会的,谢谢你。” 阮棠将额头抵在车窗,她的脸颊微红,没有很难忍,就是普通发烧的难受,但是想到马上能见到闻景琛,她又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清醒的不得了。 的士停在集团侧门口,再往前得通过麻烦的保安处,阮棠付了钱下车。 从英国到这里,阮棠一路在室内,刚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冷的她一个激灵,缩了缩关上车门把的手。 不远处嘈杂,她抬头望过去,真的很巧。 集团大楼底下守候大批记者,门外停了辆商务车,玻璃门往两侧移开,闻景琛就这样从公司里被保镖簇拥走出来,排场盛大。她很少以第三视觉来看他,他们私下里相处,他就和寻常的男朋友一样,除了特别忙,特别好看,特别容易吃醋。 阮棠弯了弯唇角,只有她能完全没距离地在他身边。 萧禾替闻景琛拉开了车门。 “闻景琛!” 女子沙哑的破音从喉咙口喊出,男人听到时,表情十分不可置信,他侧过头,顺着声音望过来,她穿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仍毫无疑问,是她。 两个人间隔几十米,阮棠几乎没有犹豫,喊完冲刺奔跑过去。 萧禾和保镖队长耳语几句,记者们注视着包裹的粽子似的女人无所顾忌地冲来,不由自主的让出条空道,他们无法想象,是谁能喊闻总的全名,还能让严密的安保视而不见。 闻景琛愣在原地,眼见她不断靠近,第一次抛却理智,产生错觉在怀疑眼前发生的真实性。 阮棠凭本能在跑,北方的风擦过耳朵,她视野范围内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唯有闻景琛始终清晰,那个男人,就跟会发光一样。 她开始耳鸣,在跌倒之前,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终于抓到他了。她想。 闻景琛触手时才发现女人身上软的一塌糊涂,是虚弱无力的那种软,他皱眉捞住她的腰,抱她在怀里。 阮棠强撑的精神,在碰到他的那刻土崩瓦解,昏睡前只听到耳边,闻景琛着急地喊她。 “阮棠!” “阮棠!” ... () 第66章 “现在,愿意做回闻太太…… “阮棠!” 闻景琛起初惊喜的瞬间一闪而逝,被从未有过的,措手不及的慌乱取代,他弯腰在女子耳边接连喊数声,她却只是合着眸,唇瓣偶有翕动,听不清音节。 “先去医院。” 他干脆地将阮棠抱进后座,保镖隔开扛有摄像机欲要追问的记者们,萧禾不用吩咐,边上车边拨出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先去医院是就近救急,后续肯定会在家照顾,萧禾若是没这点眼力见,不可能做总裁贴身秘书这么久。 “季医生,请你马上到公司附近的第一心医院。” “不是总裁,是总裁夫人晕倒。” “好,我们十分钟就到。” 萧禾上车,立即启动商务车,后座的闻景琛搂紧怀里的女人,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头,手握成拳捏紧又散,向来内敛的人,极少显露如此焦躁无比的气场。 “闻,闻景琛...” 车里静谧,闻景琛终于听清女子不间断的呓语,他修长宽大的手掌连施力都小心翼翼,虚浮轻抚她的后背,放低嗓音,“我在,阮棠,我在。” “...我,我没有...” 阮棠伸出的手搭在男人胸膛,盲扯他的领带,重复发出虚弱的微鸣,“我,没有...” 闻景琛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温柔接住她纤细的手腕,吻在她耳边继续安抚:“马上就到医院,再忍一忍。” 女子紧蹙眉心摇头,指端捏紧,自顾自地用力将整句托出,“闻景琛,我没有,没有吻他。” 闻景琛听到时手势一顿,阮棠始终在无意识地反复,她这一周模拟过太多次解释,那些话刻在脑海里,不加思索就能讲出来,“李晏青说,眼睛疼,我看他,没有吻。” 女子头疼难受的拿头撞他,“你相信我。我没有。” 闻景琛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学校路上的事,她为何提起,难道就为了这个,带病从国外赶到他身边? 他用掌心挡住她的额角,“我不介意。” 闻景琛当初选择了纵容,就不会再纠缠,往后也绝对不会以此为难。 阮棠潜意识都在纠结,眉头皱得更紧,浑身不自在地激烈翻滚,这不是介意的问题,而是,“我说了,我没有!” “好,好。” 闻景琛生怕她摔,揽着她连忙哄,“嘘——,你没有,闻景琛知道了。” 阮棠得到了肯定,这才不闹腾,安静躺回男人怀。 萧禾开的快,不多时到了离开公司最近的综合医院,闻景琛抱着她奔去挂急诊,因为病患半陷入昏迷,没有等待几分钟,急诊科医生替阮棠做了检查。 结论是发高烧,过度疲劳加上药物导致昏睡。 医院的床位紧张,私人医生准时赶到拿了药办好交接,阮棠边输液边被带回了新换的房车上,她毫无知觉,车开进澄园别墅已经是一小时后... — 天黑时,阮棠挂完水,缓缓恢复意识。 二楼主卧房间开足暖气,大床软绵绵很舒适,她转动乌黑的眼珠,看了圈周围熟悉的装饰,微侧过头,闻景琛就在身后搂着她,安全感十足。 男人合着眼,她翻转个身,正对环上他的腰。 闻景琛并没有睡,他俊美的侧脸一半隐匿在顶灯的阴影下,感受到怀里的不安分,倏然睁眸:“醒了。” 他以手背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热度,“还难受么。” 阮棠的脸贴在他胸膛,声音小小的:“不难受,就是没力气。” 闻景琛动作轻柔地捋开她因为出汗沾湿在锁骨的长发,“记者和舆论我来处理,病假单传真到了学校,你身体没好之前不许回去。” 他简洁的话,扫清了阮棠有可能的顾虑。 “哦...” 阮棠身上的汗黏糊糊的,“闻景琛,我想先洗澡。” “好,我抱你去。” ... 央空调打高,内嵌的浴室里,椭圆形的按摩池放满了热水。 阮棠半合眸,靠在瓷壁,纤瘦的手落在男人掌心。 她很想说她只是发烧而已,吃了药吊了输液就恢复的七七,闻景琛怎么当她不能动的布偶娃娃似的,帮她脱衣服,帮她放进池子,连沐浴露都要帮她抹。 他光做事也不说话,气压莫名有点低。 阮棠故意掬了把水,弹了几滴在男人的身上,浅笑道:“你出去呀,我能自己洗,还是你故意占我便宜。” 接下来没有想象的暧.昧气氛,闻景琛听完也没放手,他的指腹揉出的泡沫,绕过女人手背的输液针孔,淡声道:“嗯,厉害了,什么都能自己做,明知生病,还能逞强独自坐飞机。” 他心里的弦从她倒在怀里那一刻开始,绷紧到几乎打颤,强烈的后怕在她醒来的几秒里后知后觉的成倍发酵,理智重归高地。他无法理解,单单为了早已过去的事,连他都没提起的事,她有何必要拼命赶回来。 如果出事怎么办。 “......” 阮棠醒来听他的语气就猜到他不高兴,先前担心她时可能来不及追究,一放松就想和她算账,她忍不住腹诽:要不是你天天把事闷在心里,我会跑来? “你说得对,那我现在开始,全靠你照顾!”阮棠抽回手臂在水里荡了荡,伸出细腿架在池沿,“我洗完澡了,你负责帮我擦身体穿睡衣,等会还得喂饭哄睡觉,你敢不敢。” 女人一副自以为挑衅的模样,可爱又惹人。 闻景琛上下扫了她一眼,气笑道:“阮棠,你是觉得,这也能威胁到我?” “不是威胁啊。” 阮棠撑着墙壁,兀自从水池里站出来,她容色娇美,出浴像是沾了露珠的玫瑰花瓣,锁骨往下的丰.盈如嫩豆腐般,纯白暄软,却被热气蒸出了薄薄淡粉,水珠沿着凸.起顺势而下,很容易令人口.干舌燥。 阮棠牵起闻景琛的手,抽了条浴巾塞进他掌心里,“我还生着病呢,你要是途能起反应,你就是个...” 她垫脚往前凑在男人耳边,上半身轻撞,温热的潮意呵洒在他的耳畔,“禽、兽。” 瞬间已是‘禽兽’的男人:“......” 闻景琛敛下眸,叠好浴巾,替她擦干身上的水,他确实很难控制生理对自己的女人自带的响应,但是,“阮棠,对你,我不是只想做。” 他的声音淡淡,听起来语气相反的,格外认真。 阮棠看着他静下心,在了解闻景琛有多能掩饰情绪后,她听懂了他无数藏在话里的爱意,她环臂勾住男人的脖子,“闻景琛,你真好呀。” 好的不真实。 “你说实话,生气归生气,我来,你有没有一点点高兴。” 闻景琛替她套上柔软的棉质睡裙,“不是一点,我很高兴。” 很,特别的,极其的,高兴。 他听见她喊他,看到她冲过来的瞬间,风声也似乎在耳边鼓噪,他体会到了措手不及,是真的以为在做梦,那个昨天刚说过不着急见他的人,此刻竟然义无反顾地奔向他。 她是明媚的热烈花火,教他如何不心动。 阮棠得到了满意答案,穿完后任由他抱进房间,床上换了干燥的床单被套,有英国的烘干机烘不出的太阳的味道,还有闻景琛身上的气息。 她拉住替她掖被角的,男人的手,抬头看他,“闻景琛,可是学校对面车里的你不高兴,对吗。” 阮棠以为她需要找许多铺垫才会说起那天的事,没想到最后就这样轻易脱口说出,“那天以为我吻李晏青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问我,还是想离开我。” 闻景琛看她眼眶都红了,心脏宛若被揪了下,坐近床沿她身侧,企图安抚她:“我没有问你,但同样没有想过离开你。” 阮棠垂着眸,“可你不相信我,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这和相信无关。”闻景琛抬起她的下颚,修长的指节拭掉她的泪,低声说:“你从来都有资格动摇,那一刻我胆怯,怕失去你。” 所谓的骄傲都是假的,拨开一片片的伪装,他怕问出口,是失去她的开始。 所以他挽留她,不愿放走她,看似独断专权,掩饰他不愿承认的不安。 阮棠喉咙口更住,“哦,你以为,我不怕失去你?” 闻景琛想揽住她,“阮棠。” 阮棠却情绪骤然翻涌地躲开他的手,捂住眼睛哭出了声来:“我,我大概没有语言的天赋,说到现在,还没把基本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你先,听我把,把那天的事说完。” “李晏青说,他眼睛疼,我没想到他会骗我,我仔细的看了看,这就是那晚全部的事实,你明不明白。” 闻景琛上前强制按她进怀里,摩挲她的背,“你说的很清楚,车上就说了,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 阮棠靠在他身上,她其实很能忍哭,唯独面对闻景琛,眼泪像开闸了似的,“闻景琛,可能你那时喜欢我,现在喜欢我,将来也喜欢我,但当某一天,你从头至尾暗暗累积的失望,消磨光了你的爱意,而我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声腔发出最后一丝控诉,柔软的装满了说不尽的委屈,“这对我公平吗?” 女子哭了很久,闻景琛插不上话,到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哪里没有语言的天赋,你说的我都无法回答。” 阮棠用袖口擦掉泪,嘶哑道:“你偷偷在说什么,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对。” “以后还瞒着我吗,任何,误会我的事。” “不瞒。” 阮棠依赖地回拥住他,残存的哭腔道:“闻景琛,我本该因为你的不信任而生气,可惜惩罚你会让我心疼,那我就放过你这次,你再敢藏事不问,我就不理你了。” ......“嗯。” 阮棠听他拖了几秒的回答,直觉很准,仰头拧眉问道:“你,你真的还有事??” 闻景琛被女人质问的目光盯得太紧,只好说:“电影院,我看到你给李晏青求的平安符。” “......” 阮棠回忆起来,哦,就是他在床上折腾她整晚的那次吧。 这件事,她自觉理亏,看向闻景琛坦白:“是,李晏青前几年得了精神类疾症,我心里愧疚,就去寺庙请了个符。” “不过和你的符不一样,你的符是我亲自跪着求的,他的符是小师父帮忙题字的。” 阮棠适时地趴回在他胸口,柔柔地服软撒娇,“总之,还是有点不同...你不许记在心里,你没那么小气的噢,我保证以后不——” 阮棠还没保证完,男人忽然喊她,“阮棠。” “嗯?” 闻景琛低下头看她,轻声问:“现在,愿意做回闻太太了么。” () 第67章闻景琛,你再等等我,稍 …… 这句话有点突然,却并不让人感到突兀。 “唔,愿意是愿意,但是...” 阮棠在闻景琛怀里拱来拱去,忸忸怩怩半天,还是将心里的期待说出来,“那,那你就不打算求婚了嘛?” 他每次要么说复婚,要么说做他的太太,一副直接盖章的样子。 她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好像就没离过。 阮棠其实并不要求盛大的场面,只是之前那次连走过场都没有,她莫名其妙的进了澄园,成了无人知晓的闻太太。 再和同个人结婚,她总归会期待仪式感。 闻景琛捏了捏她的脸颊,薄唇抿开弧度,“阮棠,谁跟你说我不求婚。” 阮棠听了一高兴,眼里亮晶晶的,“啊,那你要怎么求?” “一直在筹备,需要点时间。” 阮棠了解他忙的没空睡觉,居然还给她准备婚礼,软声道:“闻景琛,不用麻烦,你要是现在求婚,我也能接受。” 她要的不多,比一句话多一点点就好,足够保存在两个人的回忆里。 闻景琛手指交叉的搭在她腰上,作围拢的姿势,笑道:“不太好吧,上次没有求婚,你后来逃跑了。” 阮棠:“......”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门外传来敲门响,家庭护士端着一碗褐色的汤放在床头茶几,“总裁,您要求季医生开的补药。” “放着吧。” “是。” 门合上后,闻景琛起身走到桌边,长手端起碗,靠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阮棠看清他的意图,裹住软被瞬移到了床角,警惕道:“这是什么呀?我退烧了,不喝。” “补汤。季风临在医世家,这是他们家的传承秘方。” “好苦。” “我九岁喝过,不苦。”闻景琛面不改色地骗她,“你乖一点,喝完就有甜汤。” 阮棠摇头,九岁喝过,他当然不记得苦。 凭汤色和飘来的药味,浓到鼻子疼,她就猜到它的口感不会尽如人意。 她不情不愿地磨蹭过去,就着闻景琛的手,勉强地张开嘴,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蜻蜓点水般啜了一下后,“喝过了。” 闻景琛瞟了眼药汤表面细微的波动,几乎没有落下去的水平线,“小猫都比你喝得多。” 阮棠缩回床角,不服气:“你喂猫这个,猫才不理你。再说我身体好着呢。” “你刚刚在浴室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 无论闻景琛说什么,阮棠窝在角落不动如山,她想通了,跟眼前的男人就得靠磨,反正他对生病的她发不出脾气,拿她没办法。 闻景琛确实不可能发火,他低头直接喝了口,抿着唇,朝她并两指招了招。 “你干嘛,你还要嘴对嘴喂我啊。” 男人挑眉点头。 阮棠自然不会屈服,“我不来,反正是补药,你要么吐了,要么喝下去。” 闻景琛慢条斯理,神色变都不变,咽了下去,“好。” 阮棠看呆了,他还真的喝,即便是补药,他没生病,乱补喝了也不好吧。 阮棠还没来得及拦住,闻景琛喝下第二口,他依旧是那样不咸不淡不求人的表情,见阮棠犹豫,他吞了第二口,指腹擦掉少许溢出的汁液,“你不来,我陪你喝到底,第二碗继续,第三碗也行。” “我喝,我喝!” 阮棠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凶狠的苦肉计,无奈地爬回床沿他的身边。 她面露委屈,“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闻景琛抿了口药汤,温柔揽过她的后脑勺,用唇封住了她的后半句。 阮棠睁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俊容,鼻息被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占据,他缓慢将药汁渡过来,药味掺杂若有似无的甜,太奇怪了,哪来的甜,她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将药喝了下去。 接下来几口,阮棠都很顺从,苦是苦,到尾巴上,偏偏就有点甜。 十分钟后,一碗药见了底。 阮棠很疑惑:“闻景琛,为什么是甜的。” “你过来,我告诉你。” 阮棠依言靠近,闻景琛轻笑地搂过她偷吻,他的舌尖将一颗粉红色的糖推进阮棠的嘴里,甜甜的果味瞬间充斥口腔,女人不自觉地想把糖果卷过去,他却顶开了工具糖,勾住了她的小舌,纠.缠起来。 两人的呼吸交错炽.热,女子的唇瓣被融化的糖液晕染成绯红,像熟透的多汁樱桃。 阮棠被他吻的身子疲软,推了推他,“你,你用糖,你犯规。” 闻景琛触舔着她,唇畔模糊笑道:“你默许的。” “......” 两人深吻,喘.息了许久,糖早被舔化,后面单纯是欲.望作祟,你来我往的想把距离扯的更近,隔了层衣物,男人努力避开还是不断抵到她,她能感受到。 毕竟她身体初愈,他们不可能做下去。 阮棠红着脸先推开他,有意降温,“闻,闻景琛,你喝了那个药没事吧。” 闻景琛侧过身端起一旁的冰水,“没事,补药而已。” 阮棠要真不想喝,他也不会逼她,起始就是逗弄,谁知她那么容易心软,他刚刚差点不清醒地想扒光她。 “我饿了...” “孟姨替你煮了粥,我去拿。” 闻景琛帮她到楼下端粥,阮棠趁机拍拍发烫的脸颊,闻景琛再待下去,她怕他们又要滚在一块儿,说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她忍得也挺难受。 阮棠转移注意力,翻起手机看,瞥到和财经有关的卦版面的新闻。 置顶的滚动赫然是她倒进闻景琛怀里的定格照片。 阮棠来之前没想到会被拍,穿的松松垮垮的像个球,所幸她因为感冒带了口罩,别人看不到她的脸,否则那么憔悴的公开,她会郁闷好几晚。 闻景琛不是说他处理了,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 阮棠往下划拉,渐渐抿起唇。 【经电话和秘书处确认,闻氏集团总裁和该女子没有任何关联。】 呵呵。 阮棠谈地下恋,那是为了掩饰互相的身份,又不是维持单身人设,她裹得那么严实,记者都认不出是谁,他承认是女朋友怎么了呀。 男人正好拎着保温盒进门,看她紧盯手机,“在看什么。” 阮棠阴阳怪气的,“在看没关联的人。” 闻景琛经过时瞥了眼,勾唇道:“你不愿意公开,媒体深挖下去会发现。” 阮棠不信,她不是大名人,媒体怎么可能发现是她,气呼呼道:“闻景琛,你是不是觉得我穿的太臃肿,不肯承认我是你女友。” 闻景琛对她这种偶尔乱七糟的指控早已免疫,笑着摇头抱她坐进沙发,在她面前摆盘,都是孟姨刚刚做的,她喜欢吃的几道菜。 阮棠的气来得快去得快,当然主要还是嫌拍的不漂亮,她戳戳闻景琛,故意道:“我们没关系,你离我远一点。” 闻景琛扬唇,“那还要不要伺候你吃饭。” 阮棠点点头,“要的。” “......” 闻景琛在给她晾虾粥,阮棠歪靠在他的肩膀接着往下刷评论。 不看不知道,连财经专栏的评论里也有一堆号称是闻景琛的粉丝,估计从微博挖不到消息,转移战场到了这儿。 阮棠穿厚羽绒是为保暖,到了粉丝的猜测里变成了遮掩,尤其许多明星小花的cp粉,各自争论她是他们的正主,分析身材说的跟真的一样。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号,可怜巴巴地留言:【该说不说,我觉得有点像我们家软糖欸,但是应该不可能吧,糖糖最近据说去国外了,微博都不更新,/呜呜。】 数了下,候选人不下十位,她仅有这一票,首先被排除在外。 阮棠真是第一次嫌弃自己不够火。 “闻景琛,你是不是在很多场合见过很多娱乐圈的女明星?” “没有。”见过他也不在意。 “洛岚认识吗?” 闻景琛舀起一勺虾粥,送到阮棠嘴边,看着她张口吃进去,道:“不认识。” “那么安晴晴?” 男人抽走她手里的手机,精准地扔在不远处的床上,接着把粥端到阮棠面前,像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先吃饭。” 阮棠本来没食欲,被他这样硬塞了几勺,打开了胃口,连带桌上的菜也吃掉了一小半。 但她还记挂着前面的问题,趁男人转身夹菜时,见缝插针地:“闻景琛,你哪来那么多cp粉,比我拍过综艺的还多。” “是啊,所以呢,你要公开么。” “我才不要!”阮棠咬了几口菜咽下去,抓住闻景琛的手,问出她早就想问的,“你.....那晚看到沈云溪那种女明星,当真坐怀不乱,半点都没乱?” 男人语气迷惑:“谁?” 阮棠轻轻哼一声,嗔怒:“闻景琛,我知道你过目不忘,记性好的很,不要假装不记得。” 闻景琛拿着筷子,笑得差点把素菜抖下去,笑完说道:“你不过出国半年,我找替身做什么,想见你也就飞十多个小时。” “她表现的很像我吗?” “不像。”闻景琛用手衬底,把酒酿甜汤喂给她,“乖,再吃一点。” 可能身体方面较为虚弱,阮棠想起祝子瑜的话,在这种本该十分甜蜜的时刻,反而突然有点患得患失,她撇开他的手,固执地追问,“你遇到和我很相似的人,真的不会再动心吗?” 闻景琛的性格,一般不会回答明显异想天开的问题,但听她问的如此认真,他放下手上的餐具,“那天席位上,带沈云溪来的人说,他们很清楚我的口味。” 阮棠听得懂,意思就是像她。 闻景琛叠起纸巾,轻拭阮棠的唇角,“不如你先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喜好。” 阮棠想了想,道:“温柔,听话,体贴。” 闻景琛笑问:“你沾了哪点?” “......” 阮棠咬唇拍打在男人胸膛,男人压下她的手,抵在她颈窝低声:“阮棠,他们搞错了,我的口味是一个人,不是一类人。” “我的口味,是你。” ... — 阮棠在淮城踏实休息了两天。 私人飞机需要申请航空管制,阮棠不愿意等,就自己定了回英国的班机,闻景琛亲自送她去机场。 进候机大厅前,阮棠看了眼手机日期,“闻景琛,原定你这周末要来,可是我回来了,而且今天已经周三,要不过两天你别飞了,来回多麻烦。” “要来,我想做的事都没做。” 阮棠闻言脸红,“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啊。” 闻景琛替她拢了拢羽绒领,笑道:“阮棠,我答应过你。” 阮棠心里开心,她当然也希望他来,哪怕只隔了两天,意义不一样,“我在学校的朋友们说要你请他们吃饭,你方便吗,他们见到可能会认出你。” 她做好准备从亲近的朋友圈开始,慢慢将他带进她的生活。 闻景琛没有意见,“你说了算。” 提醒进入候机室的广播音响起,阮棠踮起脚尖搂住闻景琛,她在他耳边轻声诉说:“闻景琛,我也很想彻底公开,你再等等我,稍微等等我。” “不是必须要成为多厉害的人,至少我想能成为更好的人,我明白你不介意,但是我希望,有一天也能金光闪闪地站在你身边。” 闻景琛回拥住她,“好。” 女人的声音自信带了点倔强,“一定不会太久的。” 闻景琛侧头吻了吻她,“宝贝,我知道。” ... () 第68章离婚那件事 压缩在半年的课业节奏就比较快,阮棠在研究生管弦系算是个‘编外’人员,是由国内学校介绍交换过去的,除了传统的音乐概论等大课,其他全靠她自觉。 闻景琛去找她的两天,几乎到晚上才见面,她临时多出一场考试,朋友间的聚餐也暂且搁置,留给下次再找时机。 适应学校的节奏后,阮棠在小型演出也做过大提琴首席,只是她依旧免不了焦虑。 毕竟空白了四年,和她年纪差不多的早就能参与大型的演出,而她即使眼下进步很快,可努力读研的哪个天赋不好不勤奋。 她在当显得极其不起眼。 阮棠的不安来的来势汹汹、情有可原,心情无意影响到她,搞砸了月的几次排演,洛夫教授没批评,以鼓励为主,她更加难受。 下了课的教研室里,梁学姐和奥利维亚他们都赶来安慰,她这种状态维持有大半个月,让人无法忽视,阮棠不希望朋友担忧,勉强笑道:“我真的没事。” 梁师姐拍拍她的肩膀,“小棠,瓶颈期谁都有的,放松点,咱们都还年轻着呢,要是只跟那几个十岁的小姑娘比,你要急死的。” “嗯,我懂。” 阮棠将大提琴安置进琴盒,微笑道:“我想出去走走,你们先吃饭吧。” 冬季的午太阳不强烈,阮棠和同学聊完后,独自走在校园里面的绿道。 环境和国内的没差别,到饭点了人少,望过去周围空空旷旷的,她找了空位抱膝坐下。 阮棠摸索半天,先同外婆打了个电话。 “外婆,你今天晚饭吃什么了呀?” “噢,子瑜过来蹭饭了,哈哈,我问她要饭钱去!” 阮棠无聊戳草坪,浅笑道:“开玩笑的嘛,好,那你继续跳广场舞。” “我吗?我很好,教授还夸我,说我聪明呢,你放心呀,我会好好学的,回来陪你跳舞。” 阮棠结束通话,在短信里编辑了个灰色小哭兔给闻景琛。 五分钟过去,他没有回她。 阮棠也不介意,她经常乱发单个表情,看到可爱好玩的都发,闻景琛并不是每次都会回,各自忙碌起来,甚至会忘。 很久后,【闻景琛:怎么了。】 【阮棠:想你,没事呀。】 ... — 阮棠和外婆聊完,午和晚上点了两顿外卖大餐,心情好了许多,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她会被闻景琛的来电震动吵醒。 阮棠一向有起床气,闭着眼:“闻景琛,才点,你好吵!” 【抱歉,航班比较早。】 嗯,航班? 阮棠瞬间清醒,睁眼问:“你在哪?你,你不会过来了吧?” 【嗯,礼堂。】 阮棠扔下手机,从床上弹蹦起洗漱,套了件白色羊羔绒棉服,急急忙忙奔向礼堂大门,她是不是和跑步杠上了,最近见他都得用跑的。 礼堂外似乎也很热闹,阮棠远远就瞥见了一辆深灰色的超跑,闻景琛背靠在车门,他的身高拔群,五官更是深邃迷人,国内外对美的审美一致,他这样的搭配,引起骚动再正常不过。 他十分明显的将目光投射过来,阮棠躲都没处躲,跑的气息未稳,硬着头皮靠近,被男人一把揽入怀。 阮棠将脸深埋在他大衣,偷瞥到路人散开了点,她才仰起头,“闻景琛,你......” 她准备问你为什么突然来,或你为什么不能在校外等她,不过两个过去式的问题都显得挺多余的。 “想问我为什么会来?” 阮棠点头,自答:“想我?” “还好。” “......?” 大概在国外不怕被人认出,阮棠第一次和闻景琛公开牵着手漫步。 她听到这句,佯怒不安分地抽开,反而被捉的更紧。 闻景琛轻笑着把她凉凉的手伸进自己的侧袋,“我答应过你,如果再看到那个表情,一定来见你。” “什么表情?” 阮棠细忖了半天,才想到,“那个哭的兔子?” 那好像是去年,她去公司找他时他说的话。 阮棠那时当作敷衍,没想到他会遵守,感动之余,好奇道:“闻景琛,你那时还不喜欢我吧,那也算数吗?” “算数。”闻景琛瞟了眼她马上又要鼓起的腮,笑道:“没有不喜欢你,没那么喜欢而已。” 阮棠连气两次,瞪了他一眼,“你后半句话不一定要说的!” 闻景琛是逗她,看她在那儿嘟嘟囔囔,笑了笑没继续说。 “今天你能呆多久。” “半夜或明早。”闻景琛看她,“什么事让你不高兴。” 阮棠低下头,被他一句话戳成泄了气的小皮球,“就是......我实力不够,完全比不过别人。” “闻景琛,我有时觉得,我挺没用的。” 一门心思冲出来跑到异国,作为不是本校留学的研究生,半年短暂的对接交流更像玩票性质。 陈教授给她提供机会,她无论练习多少都觉得练的不够,但夜深人静时,她常常质疑自己在浪费时间。 再说她也不是天才,比普通的及格线高了一点,真是越想越差劲。 阮棠发了一通牢骚,闻景琛似乎在真正思考,“用钱可以解决。” “啊?”阮棠正发愁,听笑了,“总裁,你要不要帮我直接办个全球巡演。” “可以。” “谁来买票看?” 闻景琛侧眸,配合她,“我,公司员工。” “哈哈哈。” 阮棠聊这种毫无建设性的话题,想象得挺开心,仿佛已经开完巨型演奏会,就是笑过之后,剩了点落寞。 闻景琛确定她说完所有,有意义的,没意义的颓废抱怨,他才缓慢认真道:“我没开玩笑。” “可是闻景琛,钱不是万能的...” 闻景琛看向她,“我暂时没有干涉过你的梦想,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找最好的师资,最好的乐团,进行最完美的公演,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名利。” “阮棠,你可以不要,但该知道,你随时有更容易的选择。” 他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所以,别纠结。” ... — 到了傍晚,聚餐总算安排了出来。 阮棠找了五个相熟的朋友,人串联人,最后加起来统共十个,有的仅仅一面之交。 不过这种她也不介意,短信通知了他们去平常的那家式餐厅,闻景琛则从头到尾履行他那句:“你说了算。” 见面伊始就有人认出了闻景琛,有震惊,却光顾微信私聊,谁也不敢发问。好在阮棠坐在闻景琛身边,他的视线紧锁住她,根本懒得给旁人施压。 阮棠预料到如此场面,并未刻意热络,果然过了几杯红酒后,大家便自然而然放开了。 梁师姐性格豪爽,大大咧咧,调侃道:“闻先生,小棠在学校里可乖了,追她的外国男人多的是,她全都拒绝,我说是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 闻景琛转了转指尖的酒杯,勾唇笑了声,深以为然,“是我。” “哈哈。” 闻景琛回应了第一句,周遭很快有络绎不绝的提问冒出,阮棠了解他对陌生人的寡言,主要是怕他乱说,能抢答都给答了。 “对了小棠,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闻景琛在前面没有过诉说的欲.望,听到这个问题,他薄唇动了动,阮棠却先开了口,“网上认识的!” 她被身侧男人看的心虚,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从,从网友开始聊,然后我们见面。” 他真傻,总不能什么都往外说吧…… 闻景琛放下酒杯,手拢搭在她腰侧,没有戳穿,原本,他其实有连她都不晓得的答案。 “噢。你们谈了多久呀?” 阮棠算上了暧昧期,“一年多吧。” “啧啧,原来还在热恋期,难怪甜蜜,我好羡慕哦。” 说话的是师妹宣婕,在读本科的学生,她和阮棠不认识,被叶师兄追求还没答应。她说完前半句,继续道:“小棠离过婚,好不容易离开错的,找到了对的人,真的让人很高兴呐!” 阮棠蹙眉抬头。 宣婕无辜地对视,叶师兄尤其尴尬,阮棠离过婚的消息,不知以前学校的谁传出来的,反正就有这么个议论,他追宣婕的起初,宣婕问他为什么不追更漂亮的阮棠,他无意才说出口。 干嘛这时提? 宣婕长相可爱,笑地真诚,表面看不出是真心的恭喜,还是刻意揭痛处。 但是不管对方男友是否了解女朋友的过去,在这种场合说煞风景的话,很难让人觉得善意。 宣婕看着阮棠,很多时候心态就很奇怪,她先前不嫉妒阮棠,甚至觉得长得美又努力很招人疼,可是当刚刚某个节点,发现对方并没有想象的可怜,她就不太爽快了。 类似那种:啊,原来瞒着他们,女主角过得那么幸福的感觉。 阮棠不说话,不是生气,是在想怎么解释,梁师姐忙打圆场,干笑两声,“哈哈,话说回来,今年跟老师去伦敦表演的名单定下来了吗?” “没有吧,有吗?” “希望我在列。哈哈。” 一堆人在那闲扯尬聊,发出的笑声也着实尴尬。 闻景琛唇角弧度不变,眸色微冷,阮棠赶紧晃了晃男人衣角,摇摇头,表示她没事,他可别在此时发脾气。 闻景琛慵懒靠坐,握住女人的手把玩,勾唇道:“是么,不是你提起,我还真的不知道。” 这...... 众人低下头,事态发展仿佛快失控。 宣婕哦了声,笑嘻嘻抱歉:“好像是阮棠自己说过的,也可能是谣言吧,你可以私下再问你女友,不好意思。” 校友们同情地看向阮棠,说实话,阮棠此刻也很迷惑,她看向闻景琛,“嗯?” 闻景琛捏了捏阮棠的脸,眼神泄露出些许宠溺,“我不知道,你就这么想把我变成前夫啊?” () 第69章蓄谋已久,势在必得 圆桌上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似乎含点信息量... 既然说想变成,那暗含的意思是变成还是没变成? 阮棠隐约感觉闻景琛的说法奇怪,明明直接说他是前任同样能起到解释的效果,何必绕一个弯,颇有歧义。 她不方便现在问,唯有将暂时将疑惑憋在心里。 梁学姐是真心为阮棠好,结结实实松了口气,乐呵呵地说:“原来,小棠说的先前的结婚对象也是闻总啊。” 宣婕不甘心,“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假装谈恋爱?” 闻景琛的深眸撩过去,瞬间显露的气场透着上位者的势压,看的宣婕胆战心惊,她蓦然想到,像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比她对阮棠了解的少,她还真是多此一举,往后还得回国,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闻景琛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俊容恢复往常的斯笑意,他修长的手臂落在阮棠肩头,指端捻了捻女人的发尾,回应的很简洁:“情趣。” 阮棠:“......” 她真是想找条地缝钻下去,闻景琛到底为什么能完全不要脸啊。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外人当然没有深究的资格,叶学长心怀愧疚努力炒气氛,场面总算重新热络起来,闻景琛的话很少,也使得他们之间有关专业的闲谈进行的很顺利。 虽说后续聊的不错,但是阮棠吃的很急,即使遭受朋友们意味深长的揶揄目光,她依旧买完单就找理由拉扯闻景琛出去,刚到路边,她顿住脚步问:“闻景琛,我不明白,我们确实离婚了呀?” 阮棠那年和闻景琛是坐私人飞机去香城当地签的结婚证,那时她是临近毕业的大学生,对这段婚姻心里肯定有抵触。 为了退路,她在网上搜了各种说法,和阮振峰也确认过,香城的离婚办理和大陆不同,只需分居一年,律师直接可以代理她向家事法庭申请。 没想到李亚芳的病疗养了三年才好,阮家也在那阵子东山再起,阮棠走之前一式两份协议书,留给闻景琛一份,另一份委托给了阮家。 接下来的整年闻景琛没来找过,她便默认阮振峰替她解决了离婚的事。 闻景琛看向女子,极少犹豫地问道:“听了不生气?” 阮棠急了,“快说!” “阮振峰骗了你,正合我意。” “啊?他干嘛骗我。” 阮镇峰一门心思希望他最宠爱的女儿阮思婷嫁到闻家,如何会希望她离不了婚,当年和阮家的约定里,甚至特意言明不允许她在那段期间怀孕,就是怕她占了闻太太的位置。 闻景琛被她问的表情无奈,“难道你认为我会娶阮思婷?” 两家的婚约形同虚设,阮振峰还要依仗闻景琛,是以他留了一手,反正阮棠同样是他的女儿,至少比陌生人多一层联系。 被人欺骗耍弄的感受不大好,阮棠闷声发问:“怎样才能离啊?” “分居两年可以。” 阮棠心里在算,她当时是月离开澄园,去年到月本该满两年,但是她偏偏临到五月为了练琴住了回去,分居期间必须证明存在连续,五月和月,是不是太巧合了? 她望向男人,男人没吭声,神情却不加掩饰。 阮棠明白了,就算不为练琴,闻景琛也一定会在月之前,把她骗回去。 她这才发现,她自以为的一年和外婆互相依赖的生活,全在闻景琛的可控范围内,难怪他重逢时对她说的法律规定那四个字嗤之以鼻。 阮棠更加烦闷,蹙眉道:“那,那你还陪我做戏?” “怕吓跑你。” 她要是不自以为在自由的前提下,怎么可能放得开去被他引诱。 阮棠艰难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闻景琛,你老实告诉我,那家云南菜的餐厅停业整修,小陈老师奖的自助餐券,我在西耶尔门口遇到你,全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他们站在街尾无人的路灯下,闻景琛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有种防止她逃跑的意味,薄唇阖动:“是。” 他对她是蓄谋已久,势在必得,得到的方式有许多种,最低限度他必须随时可以强取,在这个条件下,她可以看似自由。 “你...” 阮棠听完竟然不觉得惊讶,闻景琛的性格做这种事寻常不过,可她很憋屈,“你这样太坏了,我又不是牵线木偶!” 她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赌气道:“那你还求什么婚呢,反正都没差别。” 闻景琛低下头,哄她:“怎样才能消气。” 阮棠心道,她但凡少喜欢闻景琛一点,她都能硬气起来,不像现在连句狠话都说不出口,真是想想就更生气,“消不了!” “我要回学校,你不是要走吗?我们各走各的。” 闻景琛抱住她不肯放,“推迟到明天,留下来陪我。” “不陪。”他想得美。 闻景琛见她坚持,指节勾下眼镜,低头望着她无可奈何道:“好,吻一下,我就走。” ...气归气,吻一下好像是可以的。 阮棠点点头,她没想到,男人这次会睁着眸。 他墨色的深瞳,在吻她时深情地凝视她,表面覆了层隐忍的暗涌,他在她的唇珠上来回轻碾,不莽撞地进.去,急迫却不紧不慢的挑动她的情/欲,躯体适时的迎合,碰撞的到处都是暗礁。 她变成溺水的鱼,能呼吸,无法喘气。 他们大概有三个月没有做更亲密的事,阮棠体会到了身不由己,她被亲的迷迷乎乎,然后就糊里糊涂地被闻景琛带进了附近的一套平层别墅。 门禁盲刷密码,进门连灯都没开,闻景琛抱起她摸索到了最里面的卧房。 阮棠整个人攀在他身上,使不出推挡的力气,颤音道:“房子你,你买的?” 男人的唇贴在她的细肩,压下印痕,同时单手解开她的上衣盘扣,哑声解释:“上次就买了,你没空过来。” “那次其实,我...”阮棠被吻的使不上劲,眸带湿气的回望他,“我忙是真的,来,来例假也是真的,所以就...” 月前她回英国正好来例假,免得场面失去控制,阮棠只和他吃了两顿晚餐。 这种话白日听起来很普通,在暧.昧的此刻,黏黏糊糊,软绵绵的语调仿佛在诉说她有多渴求,果然男人听完,表露的反应诚恳。 复古的装饰,轻晃的褐木床轻晃。 阮棠洁白的额头沁了层薄汗,无意间沾上几绺湿透的碎发,原本清澈的杏眸泛起雾蒙蒙的一片,她抿紧唇瓣不肯发出回应。 敞开的窗帘透漏一丝皎洁月光,映出男人俊美的半张脸。 他漆黑的眼眸如深潭,汗珠从额角落至瘦削的下颌弧线,划过锋利的喉结,最后落在她后仰时,露出的修白天鹅颈侧。 阮棠羞红脸,眯着美眸咬牙道:“闻景琛,这可,可不能算,我原谅你。” “我知道,所以让我赎罪。”男人覆压在她耳边,喑哑道:“从今晚开始。” ... — 翌日清早,阮棠被窗外的鸟鸣闹醒,混混沌沌地睁开双眼,房里空荡,弥漫有闻景琛身上的淡香,他人却不见了,衣服不在,手机也不在。 看着一副走得干干净净的样子。 阮棠缺觉头还在疼,肚子又饿,这样赤.裸地在陌生的环境醒来很害怕,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忍不住骂了一条,【闻景琛,为什么不喊我,你怎么那么无情啊!】 “嗯?” 闻景琛从隔壁浴室走出,刚洗完澡正在刷牙,他将牙刷顶到齿颊一侧,挑眉不解:“喊你一起洗?” “......” 阮棠误会了他很尴尬,掩饰般地扔了个软软的枕头过去,“我饿了,我说喊我吃早饭呐!” 闻景琛笑了,走近她,“哦,哪种早饭?我亲自喂你吃?” 阮棠听完瞬间红了脸。 不消说,两人又是一顿磨蹭。 临近午,闻景琛才将她送到学校门口。 其实课业忙,阮棠并不会时时刻刻记挂他,只是每每见完面要离开的当口,她就十分舍不得,“哎,早知道多拍点照片。” 闻景琛思考后,同意她的想法可行,“嗯,下次我们做的时候录下来,你想怎么看都行。” “...我,我是说合照!” 阮棠瞟了他一眼,想想现在开始也不晚,她拖起他的手走到光线好的地方,拿出手机摆出角度。 镜头里的闻景琛怎么拍都好看,她很少自拍,看着笑容总是不自然。 女人拍照,大抵都是觉得自己最丑的时候。 闻景琛等她捣鼓了十分钟,还在嘟囔哪里胖了瘦了,摇头轻笑了声,在她又一次按下拍摄键时,利落地钳住她的下颚俯首吻了上去,缠绵克制的深吻。 突然下起的细雨淅淅沥沥,交融的侧颜完美相配,一片朦胧的水色,男人的英俊深邃和女人的柔美精致在画面上下相依,唇齿厮磨。 周围有三三两两入校的学生,在国外这种举动没那么引人注意,但阮棠还是害羞地推开他,擦了擦唇角溢出,“够了,拍好了呀,你不要趁机占便宜。” “满意了?” 阮棠偷瞄了眼照片,“嗯。” 拍的还不错。 闻景琛的修长食指点了点女人的唇,勾住她的腰笑道:“怎么办,我不太满意。” “要不再拍一张。” ... () 第70章公开 时光转瞬即逝,接下来几个月,阮棠度过了瓶颈期,过年期间也只是和外婆在视频度过。 春末,阮棠结束学业,跟随洛夫教授提前一周回国准备演奏联会,为了给闻景琛一个惊喜,她暂且没告诉他这个消息。 上飞机的前一天,阮棠坐在教室,练习完拨了个电话给他。 算一算他那边大概九点多。 阮棠歪着脑袋,耳朵夹手机,弯腰拿干布擦拭大提琴盒,“闻景琛,你接这么慢,是在公司忙呀?” 【在家,洗澡。】 阮棠好像没听到水声,这个点他要么开会要么看件,怎么可能九点多就去洗澡了? 她停下动作,手拿回手机,略带玩笑的语气,“不信,你给我看看。” 男人笑道:【确定?】 阮棠察觉他在拖延时间,从前哪次不是上赶着开视频,倒不是不相信他,她就是好奇,“嗯!” 很快视频接通,阮棠看了忙把屏幕往下压,茫茫水雾缭绕,他果真裸.露半身在浴室洗澡,澄园二楼,太熟悉了,角落那个金色洗手池,她被他抱着做过。 阮棠赶紧按掉视频,心虚地望了四周一眼,回归语音低声:“我在教室呢!你洗澡就不能好好告诉我,要别人看到怎么办?你有没有羞耻心!” 【谁坚持要看?】 “......” 阮棠已经走至无人的阳台,她心痒很想重新打开视频,奈何刚才的话说得太满,她不好意思,刻意提醒:“闻景琛,我到外面了,现在没人噢。” 【哦。】 “你还在洗吗?” 【在。】 对方硬是不接茬,阮棠也不能强迫,她闹小脾气的闲扯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此时淮城的澄园,制作团队围站在大厅沙发边,眼看着总裁急着上二楼,下来时衬衫头发都湿透,不敢多问,继续接着前面的话题,“闻总,三维模拟视频放的是岛上的布置安排,麻烦您提意见,我们再去修改。” 闻景琛单手提着浴巾擦头发,随手指了指幕布,淡声道:“再放一遍。” ... — 月初,朱乐斯音乐学院的洛夫教授受老友邀约参与交响乐团联会的演奏,举办地就在淮城的卢斯大剧院。 阮棠被挑选担任这次交响乐团大提琴外档首席。 毫无疑问,在国外时闻景琛给了她的巨大的底气,用不用退路和有没有是两码事,她的焦躁不安被抚平,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一门心思扑在了练琴,闷头只管冲确实取得了效果。 十三个小时后下了飞机,阮棠呼吸了一口久违的熟悉空气,夹杂太阳好闻的味道,她坐在飞机摆渡大巴上发短信给闻景琛。 【阮棠:今天的阳光好好!】 【闻景琛:嗯,落地了?】 “......?” 阮棠正想问他怎么会知道,还没问呢,隔壁的梁学姐无意给出答案,“小棠,你看,我们下周的行程都上了娱版的新闻预告。” 阮棠看过去,确实有大版面介绍洛夫教授的团队,她的名字赫然在列,闻景琛知晓也很正常,可惜她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 【阮棠:我先去江城,做完义演的开幕演出就打车回来,你不用担心。】 今晚的慈善义演也是洛夫教授受人所托帮忙,同时当做提前热热身,同伴们为后面的正式演出互相磨合一下。 【闻景琛:我来接你。】 阮棠收起手机,没有违心地拒绝,微扬的嘴角让身旁的梁学姐都看不下去,笑嘻嘻地和别的校友调侃了她好几句,直到上了接他们的短途班车。 ... 这次的慈善筹款项目由广播电视总台承办,主要分为对待名流的欢迎会、晚宴拍卖和舞会三个环节,所筹得的善款将用于福利院助养孤儿项目、山区道路基础建设扶贫等等。 阮棠到了目的地,才知道设在江城市心的西耶尔酒店。 白金五星的服务很周到,更何况他们看到阮棠更会细心,从接引到提供候场休息服务,妥帖地将所有人奉为贵宾,洛夫教授不住连连称赞,只有少数和阮棠熟悉的朋友了解内情,明里暗里地开玩笑揶揄她。 欢迎会之后,乐团上场,晚宴也即将到来。 他们表演的曲目是广为人知的国名曲丰收,喜气洋洋,很有本土化风格。 阮棠不再像以前紧张怯场,淡定起身同团友一起向坐在第一排应邀而来的嘉宾致谢,她抬起头时,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好看身影。 阮棠仔细眨了眨眼,对,没看错,就是闻景琛嘛。 他,他居然来了? 晚宴和后半段的慈善拍卖有衔接,阮棠没看几秒,就不得不跟着指挥快速离开让出舞台,她回过头时,隐匿在暗光下的男人还在望着她的方向,似乎朝她轻笑了声。 阮棠坐在女性化妆室,本来她连的士都预约好了,既然他来了,自然是跟他的车,梁师姐刚才也看见,避开旁人小声问:“都追到这里啦。” 阮棠脸颊薄红,惯会找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也可能是巧合。” 梁学姐摇摇头,懒得戳穿她,“正好,你不打车了对吧,把预约的车让给我,我还得赶着回鹿城见我的老父亲老母亲。” 阮棠刚把app的单子转过去,门外有人敲门:“棠小姐,我是萧禾,总裁问您要不要过去陪他一起。” 这句话,使忙着卸妆的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送过来。 难以名状的,阮棠完全不觉难堪,也不会再有以前那种局促不安,举止妥帖地起身,笑道:“嗯,我马上出来。” 其实早在回国的飞机上,阮棠已下定了决心,唯一纠结的是时机,今晚的场合到处是记者,闻景琛身边从来没出现过暧昧性质的对象,她往他身边一站太过扎眼,和预想顺其自然的公开有点相悖。 “等一下,萧禾你先过去,我要等一下。” 阮棠看向暗影里首张桌边的男人,秘书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往通道这边看过来,几乎是同时,他就要起身走近,阮棠连连做手势将他挡住,口型道:别动。 闻景琛坐回座位。 阮棠当然明白,他此行过来是因为她,斯通集团在企业算得上捐款先锋,但一般是下属出面,闻景琛不大管这类。 他对她向来如此,哪怕原本牵扯不上的事,他也会制造条件出现在她面前。 尽力掩饰过,还是很明显的,对她的掌控欲。 阮棠起初有点讨厌这种感觉,慢慢开始依赖,两相矛盾下,后者逐渐地占据上风,她想,那就这样吧,总归逃不掉,左右还是他... 舞台进行到第二波表演,便是间隙的拍卖。 阮棠弯腰不遮挡别人,小跑至第一排,嘉宾席有空的座位,她刚坐上去,就连人带椅子被拉近到他的身侧。 她微微推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提前来接你。”闻景琛原封不动的吧问题抛回去,“倒是你,你怎么来了。” 阮棠喜欢低调,他也是随便让萧禾去试试,没想到她犹豫半天,最终肯坐过来,看起来,似乎有点默认公开的意味。 “就是想来。”阮棠轻声说:“想顺其自然,也不想再躲。” 他们在国外,她能和他光明正大的牵手逛校园,本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她越发觉得继续遮掩下去很没必要。 他们说她虚荣也好,攀附也好,反正讨不了所有人的欢心。 不如讨自己欢心。 闻景琛勾起明显的笑意,“好。” 舞台上首轮拍卖的是些福利院小孩子们画的画,画风可爱童心,起拍价不贵,算是热热接下来名家画作的场子。 闻景琛同萧禾耳语几句,萧禾拿起桌上的举牌,神态严肃,严阵以待。 主持人报完竞拍,他立刻出手,基本就是以高价一锤定音。 阮棠想着这是做善事,挺好,她没料到的是,每成功拍得一次都会有聚光灯打到他们的桌,五张画,五次,阮棠和闻景琛就几乎一直反复出现在唯一的台下光亮画面里。 这还能不是故意的? 在场的议论声渐起,前排桌叫得出名字的人物不可能不认得闻景琛,他身边坐着刚才演出的女人,举止亲昵,尤其他的手搭在她腰上,意味明显,在表态这位是他的。 所以她是,闻总的女朋友? 阮棠想走走不掉,狠狠掐了他一把,咬牙投诉:“闻景琛,你好像不大理解‘顺其自然’四个字。” “不是很顺么。” “......别人也要做善事的呀,你这样,是不是不太诚心?” 闻景琛侧头看她,笑道:“阮棠,我可能比他们诚心,他们或许有关名利,而我,只希望为你积福。” ... 一个小时的拍卖会结束。 散场舞会前,阮棠去了下洗手间,有坐的偏离位置没看见方才情景的人,盘桓很久,凑近邀请,“阮小姐,您演奏的太好了,我平常很爱听交响乐,请问您愿意赏脸跳一支舞,我们能进一步讨论?”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那边等我。” 阮棠指向休憩区央的沙发,闻景琛只是懒懒坐在那,就有人不断端着酒杯前去搭讪。 陌生男子笑的很生硬,“即使拒绝,也不用拿闻总做挡箭牌,他怎么可能。” 阮棠:“......” 她走到闻景琛身边,抢走他手摇晃的酒杯,“怎么办,人家都不信我是你女朋友,能不能赏脸,陪我跳一支舞证明一下呀。” 闻景琛看着她不动,“你前半句,是在夸我洁身自好?” 阮棠笑弯了腰,闻景琛勾唇,起身牵住她的手,他力道大,轻轻一带,人就被他搂进了舞池。 悦耳的音乐响起,他拥着她,避开人.流,不跟节奏旋转,更像单纯地拢抱她。 两人不在显眼位置,依旧成了移动的聚焦。 阮棠感受到腰上指腹传来的力度,明明他们看他议论他的比较多,然而他都快酸地把她掐疼了,“闻景琛,你轻点掐。” “床上掐的更重,也没见你喊疼。” “我哪里没喊?”喊有用吗? “那现在你觉得有用?” 话是如此,闻景琛总算松开几分。 阮棠扶着他的手臂,抬起后脚跟,被高跟鞋磨破了点皮,透着粉色,“闻景琛,我这儿也好痛。” “去休息?” “可是我还想跳!” 闻景琛垂眸瞥了一眼,“说,你想干什么。” 阮棠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我想...脱了鞋,踩着你,行不行,不过这样,以后可能会影响你的名誉。” 男人听笑,道:“怎么影响。” “说你怕老婆。” “事实。” 阮棠闻言垂眸弯起唇,赤足踩在他的鞋子上,几乎是半挂在他臂膀里,不用花力气特别舒适,就是显得她很娇气。 她索性彻底放开,忽略旁人的探究,继续提要求,“闻景琛,你环住我,我腾出手发个官宣的微博,就用你十几岁的照片好不好?” 闻景琛依言动作,“哪来的?” “子瑜剪给我的呀,你和祝廷安带伤的合照。” 闻景琛挑眉,“啊,我打架赢的那次?” “......” 男人是对这种事印象特别深刻? 无比舒缓的音乐声和无数窃窃私语,阮棠旁若无人,额头抵在闻景琛的胸膛,让他勾揽着,解放双手在戳自己的手机。 她在微博有少量粉丝,总觉得明天新闻出来,她得先和喜欢她的粉丝朋友们交代一下。 阮棠含蓄的发了一行字,刚选定相册收藏里面的图,不远处梁学姐招手喊她。 阮棠担心有急事,忙从男人身上滑下来,走之前把手机扔他手上,“闻景琛,你帮我发一下,不许乱编辑案!” 她穿上鞋子,匆匆跑去后台。 闻景琛坐回沙发,划开她的相册,里面收藏的照片不多,还有一张他们在英国学校门口接吻的照片,潮湿的意境明显。 男人的指腹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过了会,按了发送。 过了一刻钟,阮棠和梁学姐们讨论完下周演出的事,回来拿过手机,“你没乱写吧。” 闻景琛笑道:“没有,就是手滑了下,多添了张照片。” ... () 第71章属于你 阮棠生气地坐在副驾,眼看着私信不断涌来,震的右上角电池一格格落下,很快低于二十见了红色。 她对住那张拥吻照片,不知从何下手,最尴尬的是,她还在案里写明细水长流,和图里的热烈完全相反,她的评论区都清一色发的血槽空的表情包。 不过很奇怪,这次没上热搜,点开的评论也是祝福,她担心的浑水摸鱼和所谓曾经的黑料都毫无踪影,唯一不合理的,大概算她和闻景琛的cp超话建的真的太快了! 阮棠眼不见为净地关上微博,其余软件推送一连来五条,不用看,其三条和斯通集团总裁恋情曝光有关。 阮棠往左瞟了淡定的男人一眼,要不是他在开车,她真是想上手挠他。 “闻景琛,你开错路了。” “嗯?” “我要回公寓。” 闻景琛扬唇,“那我陪你住公寓,反正你外婆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进度。” 阮棠气狠了,面不改色,“子瑜在家等我,你住只能住沙发,还要去吗。” “......” 闻景琛实在拗不过她,送她到家后想亲一下再放她上去,阮棠甩头下车门就走了,走前还冷哼了一声。 男人压抑把她抓回来的欲.望,指骨松了松领带,发了短信给老友,【南滨区地皮不卖你,让你多点时间陪你妹妹。】 正在厨房哼着小曲,帮楼上做瑜伽的祝子瑜打蔬果汁的好哥哥祝廷安,收到消息,满脸:“......?” ... — 阮棠在家陪外婆吃完饭,去楼下小花园散步消食,顺便打电话给祝子瑜,以防闺蜜说漏嘴。 【我就说他莫名其妙骚扰我哥干什么,原来被你气的。】 “谁让他乱发照片,做任何事总是随心所欲。” 【那你好不容易同意公开,他当然要炫耀啦,不管他,你明天陪我买衣服,我最近要赶着相亲呢。” “啊?你怎么突然相亲?” 【不突然啊,你离开的半年发生了好多事。】电话那头听起来很爽快地笑道,【祝廷安以后就是我亲哥!】 “子瑜,你......” 【好啦,我没事,明天见面再说。】 “嗯。” ... 到了第二天。 阮棠戴上黑框眼镜和口罩,陪祝子瑜在越秀区一旁商场里挑选,更确切地说是闲逛,她们慢吞吞地走路,以聊天为主。 祝子瑜笑话她的打扮,“阮棠你放心,网络和现实没那么快同步,没人认得出你。” “以防万一嘛。” 两人停在珠宝店柜台前,阮棠看了眼钻戒区,祝子瑜见她瞧的认真,道:“公开都公开了,闻大少肯定有准备的,我哥说他近来忙着呢,哈哈,你不会是恨嫁吧。” “嘁,我才不急呢。” 阮棠没忍住,简单地诉说了下他们实际没离婚的情况,“子瑜,我就是气他耍人,想看看他反省后的表现。” “闻大少才不会反省,你让他回到过去,他保证办的更凶,我晓得了,闻大少肯定是想,趁你作为首席,在剧院完美演奏的那天求婚,双喜临门!” “......” 说的好像还挺像回事的。 祝子瑜挽住闺蜜的手臂,翻开微信界面,“对了,我给你看看我的相亲对象,五个候选,哈哈,我爸说我喜欢那个,就扛过来做上门女婿。” “可是你还演戏吗?” “不演啦,我连广告都暂时不接了,我爸要我回去接手公司,再说祝廷安马上要出国,我爸一个人很辛苦的。”祝子瑜的明艳笑容掩不住失落,“我现在不烦祝廷安,他都快高兴死了吧。” 阮棠停下脚步,“他走多久,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让他走咯。” 祝子瑜轻声说:“阮棠,我想我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你一定要幸福呀,连着我那份。” 阮棠听完很是心疼地揽住她,“你的幸福你自己经历,我才不要帮你幸福,祝廷安有什么大不了,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更好的,我永远支持你啊。” “嗯,就是,让他后悔去!” 祝子瑜不喜欢忧愁的氛围,很快重新乐呵呵地给阮棠翻阅微信聊天记录,一张张往前,翻到了张满月宝宝照片,“可爱吧!” “我爸发的,我堂外甥女。”祝子瑜翻了个白眼,“我才同意相亲,他都想好龙凤胎外孙的名字了。” “哈哈。” “你呢,什么时候要宝宝?” “......子瑜,我们刚刚才说过,我和闻景琛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我想先拉好大提琴。” “好叭。” 阮棠和祝子瑜在商场餐厅吃完晚饭分开后,闻景琛在商场外面堵她,完全是今晚不去澄园就不让她下车的打算。 阮棠真是受不了,坐上副驾假装看不见他,继续和闺蜜聊微信。 闻景琛听见她兀自傻笑,“在看什么。” “哦,子瑜最近相亲,她爸爸催生,发了好多小宝贝的视频,超可爱,她都转给我看了。” “嗯。” 闻景琛的指腹敲了敲方向盘,似有如无地应了声。 阮棠看的正高兴,接到洛夫教授的短信,说联会表演的曲目有变化,她作为大提琴首席,肯定不能出错,不剩几天得赶紧回去练习才行。 阮棠神情显出少许凝重,闻景琛侧眸就看到她略显不安的脸色。 接着刚才的话题,很容易想到她难受的原因。 他斟酌道:“难受就别看了。” “我不难受,就是着急,以前失去过机会,不想这次还失败,我都多大了。” 她在国外学校时因为心情问题,搞砸过一次首席的演出,这次绝对不能再来第二次,得快些赶上同龄人的步伐。 “闻景琛,我要更努力才行!” 闻景琛万万没想到她会那么急着要孩子,以为她想先顾好大提琴,愣了片刻后道:“你说今晚?好。” 阮棠正烦心事呢,总觉得闻景琛在不合时宜地逗她,蹙眉看他,“你在那好什么呀,和你又没关系。” 闻景琛:“嗯?” 这件事怎么可能和他没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我在说下周的交响团表演!”阮棠说完,转过头见他不说话,就猜到他有事瞒着,“闻景琛,你答应过我的!” 闻景琛被她视线锁住,不得不说:“我以为你在说要孩子。” “哦。” 阮棠低下头,又猛地抬头,“啊?不对,我说的哪句话能让你联系到宝宝?” 她不就说了句失去...她失去过宝宝吗? 话到了现在,再不说开也没可能。 闻景琛尽量企图淡化整件事,少有地犹豫开口:“你,你当年急着离开我,是因为怀孕,对么。” 阮棠蹙眉,“谁告诉你的。” “阮思婷。” “前几天吗?” 闻景琛顿了顿,“半年多前。” “......” “闻景琛,你这个人藏心事就像仓鼠囤粮,你是不是有毛病?”阮棠原以为昨天是最生气的,没想到今天还能更生气,她指挥道,“靠边停车。” 车很快停下来。 阮棠现在提起那阵的事仍旧觉得迷幻,她绞着手指,归拢组织语言,“那天,我没来例假,偷偷去买了验孕棒,没想到会测出怀孕的。” 她那阵因为心理原因,抵抗力差,对橡胶存在短暂的过敏问题,和医生沟通后开了两个月的长效避孕药,顺便调经。 按道理说,拦截率可以百分九十九,她也不明白为何会怀孕。 “我很害怕,正好那时阮家生意有起色,阮镇峰同意我离开,我怕被他们发现我怀孕,就趁你不在,逃走了。” 闻景琛皱眉,打断她,“为什么会怕阮家?” “他们不允许。” 阮棠回忆起那天的状态很懵,闻景琛向来只当她床伴,阮镇峰言明不许她怀孕,她怕他们用外婆的事要挟她去做掉。 坦白讲,她没想好要不要留,但是自己做决定和别人逼迫做的决定,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人喜欢被胁迫。 闻景琛听完她说的,眼里闪过一片浓重的阴翳,很快就压了下去,“后来。” “后来,我回到家刚准备去医院检查,谁知例假就来了,医生告诉我说验孕棒不一定准,我走都走了,当然不想再回澄园。” 阮棠很无奈,“那这种丢人的乌龙,我到底跟你讲了干嘛啊?” 她哪晓得会被发现,阮思婷又会真假参半的讲。 闻景琛的手背搭在唇畔,他不说话,看不透在思考什么,阮棠揪他的衣角晃动他,“闻景琛,你是不是想问,如果真的有,我会不会留下那个孩子?” “不想问。” 闻景琛按下别的情绪,摸摸她的头,“假设性的问题,答案没有意义。” “嗯,确实我也说不来。” 她无法回到当时的心境,很难模拟,加上如今成熟了,多了份私人感情,得出的答案或许有所偏颇。 闻景琛看着她,“但是,不管是哪种决定,你有权那么做。” 他一直没问,是因为不觉得这是个轮得到他介意的‘问题’,他那天和阮思婷说的也是真心话,他尊重阮棠的决定,无可避免的难过是他的心情,不该附加在她身上。 事情说开。 阮棠拍了拍闷塞的胸口:“闻景琛,送我回公寓。” “我们好久没——” 这场景昨晚似曾相识,阮棠看都不看他,冷哼了声,“你快把我送回去!” “这次表演结束前,你都别想让我住回澄园!” ... — 卢斯大剧院的表演持续五天,阮棠所属的乐团就在第五天,连续不断高强度的排练对体力和精神都是极大的挑战。 每个人在特定阶段设定的目标不同,于阮棠而言,作为首席,在这场活动上完美演出,她才会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大提琴手。 最后的这天,午过后他们马上上台,偌大的剧院听众席前,阮棠躲在幕布后寻了半天,寻到了外婆和祝子瑜,就是没看到闻景琛,他那个坏蛋不会又不来了吧! 手机震动。 【闻景琛:别找了,我在最后一排。】 “......” 阮棠踮起脚尖,眺望过去,果然,闻景琛坐在最后一排,一个角落的地方,隔得很远,她却轻而易举地对上他的视线。 阮棠想成功演出,希望在闻景琛很有可能求婚的这天,她拥有最完美的状态。 如她说过的,不求多厉害,至少能作为更优秀的人,站在他身边。 “小棠,我们要出场了!” “好!” 阮棠转身跟上指挥,她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一身黑色裙衬托的她皮肤白的发光,即使看不清容貌,足够惹人注目。 舞台的礼仪完毕。 他们接下去演奏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台上的指挥激奋,下首清一色的礼服和礼服裙优雅迷人,乐曲式的演奏气势恢宏,情绪激昂,观赏性和磅礴的意蕴极大的感染了所有听众。 全场感受着强烈和震撼的,艺术的魅力,人群迸发出不绝的掌声。 这场圆满的结束,同样也到了联会演奏落幕的时候,洛夫教授走上台,带着他的学生们,共同向观众们鞠躬,以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阮棠挤在队伍央,擦掉汗,平复微喘,她越过经过的其他乐团成员,眼神直直落在最后一排。 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她的耳边像是隔绝了喧嚣,静静地和他对望。 她以为闻景琛会趁此刻来求婚,但是没有,他没过来,一直到她被恭喜的人潮淹没,看不见他为止,他终究没过来。 阮棠手上被塞进了一束花。 上面插有一张未署名的小卡片,写着:【今天属于你。——闻景琛】 任何一天都可以求婚,偏偏只有今天不行。 因为所有的聚光灯属于你,报纸版面属于你,恭喜也是只能属于你。 最闪闪发光的是你,不是我们。 阮棠鼻尖泛起微酸,她抱着花,想打他的电话,先收进了一条短信:【虽然今天属于你,而你永远属于我。谢谢,拥有你,是我最骄傲的事。】 () 第72章正文完结 ——我爱你 联会演奏的视频在网上发酵,阮棠作为大提琴手收获了更多的粉丝和支持者,反而和闻景琛的恋情在网络公关刻意的低调下,印象淡化了不少。 阮棠出门被认出的几率大大增加,她难得有空在家休息,闻景琛却是跑来跑去,看似很忙碌,反正,他就是不求婚。 阮棠谈不上恨嫁,她只是略微烦躁。 聊天视频里,祝子瑜在敷面膜,顺道开导闺蜜,“棠,他忙,你就去散散心,路黎不是找你月底参加庆功宴的事,你答应了没啊!” “啊!我忘了回。” 路黎好早之前发微信问她,阮棠看到记得准备推辞,想说法,想着想着后来竟然忘了。 她毕竟参与过综艺首期录制,去也是合情合理,而且她如今多了层大提琴手的身份,不会教人随意看轻。 【宴会据说在一个私人岛上,好不容易同富豪借到的,你正好带外婆一起去,你外婆没坐过飞机吧。】 阮棠被说的很心动,她以前没钱没时间,眼下真心想带外婆出去走走,“可是闻景琛不会同意的,他看到我和路黎同行,估计又得跟我发脾气,到时多难堪。” 祝子瑜甩掉面膜,嚷嚷道:【我去,阮棠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你不是还在气他不求婚呢嘛,男人总得刺激一下啊。】 “哦...” 阮棠关掉视频,叠臂趴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她从前没有习惯故意做让闻景琛吃醋的事,可看他最近过于冷淡,她着实不高兴。 晚上孟姨做完饭,闻景琛卡点回到澄园。 餐桌上,阮棠切了块牛排,试探开口:“闻景琛,之前我参加的那档综艺好像在一个岛上办了庆功会,邀请我去参加,你说我去不去?” “你想去么。” “想,主要是我外婆没坐过飞机,我想带她坐一坐,到时看看海边的风景。” 闻景琛切完整齐的牛排,走过去和阮棠换了一盘,“好。” “你同意?我事先说明,路黎也在那里噢。” 闻景琛抬眸,说得认真,“我月底也要去谈份合约,顺利的话,三月都不回来,怕你无聊,你正好可以去放松。” “多大的合约,要你亲自去啊。” 闻景琛似乎对这件事很重视,他的薄唇勾起弧度,“极其重要的长期合约,对方指明要我去,不去,她肯定会和我闹翻。” 阮棠不疑有他,点点头,“好吧,那等我到了那边,你不许跟我置气。” “不会。” ... — 阮棠和祝子瑜、路黎搭乘一班飞机,他们这期参加的人员有上百个,直接包机,一路上同事们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路黎坐在她们后面,变着法地想骚扰,“姐姐,要不要吃话梅,要不要吃花生,要不要喝饮料?我这都有,特意给你准备的。” 祝子瑜昨晚熬夜,想补觉都补不着,气呼呼地推开他道:“路黎,你是商贩吗?你家开小卖部的吗?” “我又没问你!”路黎笑呵呵朝向阮棠,“姐姐,你能答应陪我来,我真的好高兴啊。” 阮棠仔细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因为你,我主要是想带我外婆来。” 李亚芳年纪大,被照顾去了头等舱,路黎刚刚还跟着甜甜喊了声外婆,他仗着年纪不大,十足的自来熟占便宜。 “没关系,没差别,反正你是和我一起去的。” 祝子瑜左右没时间睡,好奇问:“路黎,难道播放量很好吗?我看你也没火成顶流,那么大手笔,我感觉租个岛搞那么大阵仗不便宜吧,你们公司老板一向出了名的抠,简直无法想象。” “我听说岛屿是老板朋友免费提供的,我也不懂,总之就当几家娱乐公司联合的福利,管那么多干嘛。” “噢,也是。” 祝子瑜和路黎闲扯了一阵,见阮棠还在低头玩手机,伸手揉了揉她的软糯脸蛋,“好啦,别担心,闻景琛出差回来就会跟你求婚,我说的!” 路黎闻言连忙道:“姐姐想要人求婚,我也可以,法定年龄再过几年就满了,等等我!” “阮棠干嘛等你,她都有男朋友了,已官宣,你走开啦!” 祝子瑜和路黎打打闹闹,阮棠半句话插不上,也懒得管他们,继续发短信,【闻景琛,你到了吗?祝你那份重要的合约一切顺利。】 没有网络,她只是存在储件箱。 飞机下来坐接驳的大巴,大巴停靠在海岸边,所有人还得分批坐游艇过去,等到阮棠他们上岛屿的岸口,天色已近黄昏。 日落时分,紫红色的云霞美轮美奂,阮棠不期然抬头看,发掉短信后,拍下几张照片上传微博,直接发给闻景琛怕打扰他工作,这样就最好,他空闲下来自然能看到。 莫名其妙,她很想他。 随身的行李放在私人别墅,阮棠运气好,分到了传闻富豪自住的庭院别墅里,陪外婆看完所有房间都花了十几分钟。 而且,更方便的是,住的位置离庆功晚宴开始的草坪很近。 庆功会老板搞了个噱头,让年轻人随机分配盲盒,包含礼服着装,阮棠生怕自己分到露骨或者幼稚的衣服,还好最后打开只是件规矩的红色礼服裙,曳地露肩,质地看起来很不错,领子后背也都不低。 她挽着外婆慢悠悠在海边散步,看了半小时风景,才走去场地。 小岛心的草坪修剪后呈巨大的心型,当夜幕出现灿烂繁星,零散的椰树上挂出了五光十色的灯带,四周矗立环绕led曲面显示巨屏,重复播放节目从第一期到尾期的画面。 阮棠偶尔抬头,还能看到自己的花絮。 公司的主持人站在小沙堆上,大夸特夸节目的播放量,广告商的赞助费,不过似乎没人听,伴随dj的调音伴奏,大多数人在自由舞动,整个气氛显得喧嚣又热闹。 “阮棠!” 阮棠站在拥挤的人群外,从服务生餐盘里拿了杯果汁,听到喊声回头,“啊,郁姐?” “是我。” 祝子瑜的经纪人郁姐走近,她从口袋掏出一张名片,笑容和煦温柔:“子瑜都快退出娱乐圈了,小棠,我知道你要拉大提琴,那你有没有兴趣偶尔再参加些综艺?” 阮棠双手接过,“谢谢郁姐,我暂时不考虑欸。” “没关系,慢慢想嘛,等以后和闻总生了娃,能上几期育娃综艺那是最好的,我预定了,除了我可不准找别的经纪人安排!” “......” 阮棠和闻景琛的恋情公开后,相熟的朋友平日不好意思随意多调侃,陌生点儿的更怕惹怒了闻景琛不敢乱说,今晚喝了点酒高兴,朋友之间说话也变得随意的多。 阮棠撩了撩碎发,想了半天,红着脸就接了句,“还早呢,都没结婚呢。” “快了快了!” 祝子瑜不知从哪冒出来,手臂勾住经纪人的脖子,幽怨道:“郁姐,我还没走呢,你就变心了。” “哎,当家花旦走了,我不还得吃饭。” “哈哈哈,我公司请你!” “你还以为你富二代,哪来公司哟。” 阮棠见她们聊得高兴,转身先去送了杯温水给坐在沙滩躺椅上休息的外婆,再过去时,路黎也出现在视野,他好像急切地在寻找什么。 少年看到她走近,漂亮的狐狸眼亮起一抹光,“姐姐,我在这儿!” “......” 阮棠是去找祝子瑜,他喊得就好像她在找他似的,“路黎,你怎么不去和你的队员在一起?我有子瑜陪我,你不用呆这儿。” “他们有什么好玩的,我就想呆这儿。” 路黎站在她身边,少年今晚是俊秀的,秀气带有一丝青涩,他鼓起勇气,“姐姐,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喜——” “哇!” “哇!” dj的打碟暂停,瞬间的寂静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舞动的动作,四面大屏幕上转眼切换了内容,播放着的主人公,是阮棠。 画质同步传输很清晰。 从阮棠一年多前在私立学校的小型演出,她坐在角落,镜头却只聚焦着她,到渐渐的,更正式的舞台上,她出现在第二排的尾巴,漂亮和自信露了点怯。时间越往后,她的位置在一点点往观众席靠拢,她的努力和蜕变在画面的推移表现的淋漓尽致。 最后一幕,定格在不久前做首席演出的那天。 她捧着他送的那束花,抬头的笑容美丽到,令满场的鲜花都失色。 路黎方才的话没说完,阮棠当然不可能再留意,她拿起手机,只想拨出闻景琛的电话,然而打过去发现是忙音状态,他不接。 阮棠正疑惑,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响彻的在岛屿上空,十分钟后,东南方的机坪上,慢慢停下了一架私人飞机。 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自然都被吸引去了目光,远远的,能看到有个高大的男人从飞机上大长腿阔步跨下来。 路黎显然没料到有这种安排,祝子瑜提前也不知道,这不妨碍她把无关人等拉开,给她的好闺蜜腾出场所,美美的接受期盼已久的求婚。 阮棠所站的位置,有一道光圈打在她脚下,她穿的红色礼服裙和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材质相同,款式相近,相配的看起来完全就是预谋。 闻景琛走到她面前,他的身量挺拔,长相俊美,在夜色下光站在那都有种蛊惑人的味道。 他轻笑:“好像等了很久。” 阮棠垂着眼睑,仍想嘴硬,“才没有,我又不着急。” 她的俏脸通红,在灯光下其实很明显,算得上默认。 “嗯,我是说我。” 阮棠满意了,还在傻傻地问:“你不是去谈合同吗,合同谈完了?” “还没,正在谈,是个长期卖身的合约,不知道对面的老板好不好商量。” 阮棠恍然听懂,反应过来后嘴角压不住笑意,“哦,原来你就这样平平无奇地商量。” “我这样商量,你嫁不嫁。” 阮棠坦白道:“嗯,那也嫁的。” 闻景琛笑着摇头,他抬起手,秘书萧禾立刻送上来挂耳式的话筒,他修长的手指将它戴在耳廓,麦克风移动到唇边,轻拍试了试音。 有人幕后指挥,大屏幕切换进全球直播现场。 阮棠侧身看了眼,扯了扯他的衣角,轻轻问:“闻景琛,我都同意了,你还要干什么?” “求婚。” 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传出,男人低磁迷人的嗓音,像是浸了泉水的白葡萄酒,那两个字温柔缠绵在月光里,性感好听得不像话。 阮棠明知接下来他的大概举动,她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闻景琛握住她没处安放,乱动的手,不疾不徐地启唇:“一直以来,算计你留在我身边是我的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我想过和你未来有分歧,争吵,即使如此,我依然想和你有以后,我答应会宠你,尊重你,珍惜你,保护你,不带条件,有千万人为证。” 闻景琛看着她,黑眸深邃,他说完单膝跪地,拿出钻戒,“嫁给我。” “我将只对你服软。” 他的音色低沉,却鼓噪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他已经将承诺说到极致。 阮棠眼底早就微湿,伸出指主动套进那枚粉色钻戒,她感觉又要哭了,真是丢人,在哭之前,她扑进了男人的怀里,口不对心地撒娇,“闻景琛,你真的好烦啊。” 闻景琛扔掉耳麦,拥住她笑道:“一辈子都这么烦好不好。” “嗯,你不许反悔!” 阮棠仰起脸,闻景琛低头吻在她唇畔,她听的很清楚,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落在她耳边,也落在风里。 他说:“阮棠,我爱你。” ———正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