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送我入狱，重生后我让她跪看青云！》 第1章 背锅？还击！ “老公，张主任一直在找你！脸色很不好看！” “是你贪污项目资金的事儿，被他知道了吗？” 姜堰刚下手术台，正准备回科室，在走廊被妻子苏婉清拦下！ 来往医护们看姜堰的眼神充满怜悯。 全都离得远远的，唯恐沾染上什么。 苏婉清握着姜堰的手，轻声道：“你别怕，我们是夫妻！我会都永远支持你！” 感受妻子手心的温度，姜堰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重生一周了，若不是死过一回，他断然想不到伤害自己最深，把自己送进监狱的，正是眼前这位青梅竹马的妻子！ 姜堰甩开苏婉清的手：“支持我？是支持我背锅坐牢？苏婉清，项目资金被谁贪了，你比谁都清楚！找我来背锅？” 姜堰的反应，令苏婉清一愣。 她盯着姜堰的眼睛，眼神里的热火迅速消退，冰冷道：“之前你答应我会主动坦白罪责的，张主任也已经表明态度会向组织说情，争取对你宽大处理。” 姜堰笑着摇头。 上一世他就听信妻子的话，替上面领导们背黑锅，将罪名全揽在身上。 本来说好的三年。 结果在看守所里三年又三年，最后等来无期！ 而妻子在审判前一天起诉离婚。 并成功身退，嫁给卫健委高官！ “苏婉清。” 秦彦目光柔和。 “你说！” 苏婉清以为姜堰已经妥协了。 哪知道下一句话，令她当场懵在原地！ “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们就离婚。” 苏婉清白大褂下娇躯轻轻颤抖，难以置信失声道：“你说什么？你要跟我离婚？” 姜堰不再理会妻子，径直回到科室，给纪委打去了电话。 待电话接通，姜堰主动开口：“寄给你的U盘收到了？” “嗯。”对方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省人医心脑外科张善海非法行医，贪污受贿的资料都在邮件里，包括他上下游的保护链，证据确凿。当然，还包括你上一级王处长转移国有资产，包养情妇的铁证，算是附赠礼包。” 对方似乎对取代领导的事并不敢兴趣，反而好奇姜堰的动机：“姜科员，你为什么不拿着它做百官行述，要挟医院和卫健委官员为你所用？”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和病人们，你也是，否则也不会选择你，市纪委督查处副处长，赫赫有名的笑面虎，刘全。” 刘全：“有点意思，既然你送上这份大礼，那我就替江海省的老百姓还你这份人情。” 这时，办公室门敲响了。 苏婉清冷着脸站在门口：“你没时间了。” 姜堰挂掉电话，无视苏婉清的存在，径直走进张善海办公室。 张善海正打电话，样子谈笑风生，似乎庆祝什么。 见到姜堰进来，对电话说了声‘人来了’，迅速变脸，猛地一拍桌子：“你有脸回来？我们省人医的脸，都被你败光了！” 姜堰拉开椅子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安吉白茶？还是陈茶？张主任清廉啊，平时就喝这个？我倒想尝尝39999一两的极品白尖，不知有没有这个口福。” 张善海刚要骂回去，可听到极品白尖时，眼里闪过惊愕！ 因为这白尖他真有！ 就藏在他的别墅里！ “你少在这儿跟我打岔！” 张善海目光逼人：“去年外科那笔采购器材的专项经费，其中1000万去哪了？是不是被你挪用了？你现在如实告知，我可以对你从轻处罚。” 姜堰冷笑道：“张主任，戏过了。别把自己演进去，忘了自己是什么德行。” 张善海一愣。 姜堰的反应，与他设想的不一样啊！ 张善海眯着眼，忽然主动起身倒茶：“小姜，你是我的学生，你和苏婉清在校期间的表现我一直都很满意，别因为一时冲动，毁了你们的前程啊。” “主任。” “叫老师，你永远都是我骄傲的学生！” 姜堰沉默了，半晌深吸口气：“好吧！” 以为说服了姜堰，张善海眼里流露出一抹阴笑，坐下来喝茶道：“说吧，那1000万经费在哪，说具体些。” “让我想想……” 姜堰故作沉思，看着张善海舒心自在的架势，嘴角扬起：“我没记错的话，那1000万经费，应该在你外甥的海外账户里吧？” “还有上半年那批天价降压新药，70%回扣都进了你情人药代的腰包。” “对了，住海湾别墅爽不爽？39999一两毛尖喝着是不是能成仙啊？” 姜堰一脸嬉笑，张善海表情从戏谑变成了惊恐！ “你！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污蔑！你这是污蔑！” 张善海头冒青筋，拍桌怒吼道！ 可他的全身，都在止不住发抖！ 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可姜堰又怎么知道这些！ 不能留！ 此人，说什么都不能留！ 就在张善海心里算计，如何将姜堰无证据定罪时，办公室门被推开! 身着皮夹克，戴着圆框眼镜的刘全带人走了进来。 一看对方胸前佩戴纪检徽章，张善海心咯噔一下！ “您是省人医脑外科主任张善海吧？” 刘全一脸和善笑容。 张善海试探问：“是王处长让您来的？” 刘全笑着点头：“我是市纪委监察处副处长刘全，您叫我小刘就行。” “哎呀！刘副处，您可算来了！” 一听是王处长派来的，张善海悬着心立马放下来，满脸笑容握手！ 王处长已经打好招呼，派来纪委就是来抓姜堰的！ “组织有情况想跟您了解，方便吗？” “配合组织调查，我义不容辞！” 张善海忙不迭点头！ 胜券在握的他，没发现一旁两名纪委看着他眼神充满怜悯！ 刘全可是赫赫有名‘笑面虎’！ 他笑得越和善，说明手里证据就越足，手段也就越狠！ “把姜堰给我看好！在我回来前，别让他离开医院！” 张善海对门口赶来的几名医生交代完后，一脸笑容的跟着刘全离开！ 走廊医护们怪异看着姜堰。 “都找张主任了解信息，看来这次纪委是铁了心要抓姜堰了！” “他这回完了！” 苏婉清冰冷看着姜堰：“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姜堰，我给过你机会，医院也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争取……你太令我失望了！” 姜堰意味深长笑道：“是吗？那我们走着瞧吧。” 随后，他在一众讥讽的目光中，插着兜坦然离开。 第2章 你对现在的我，一无所知！ 张善海被纪委请走后，医院里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离姜堰远远的。 因为他们早听内部风声，纪委就是冲着姜堰来的！ 可姜堰跟没事人一样，在办公室整理手上病人资料，好让其他医生熟练接手，不耽误病人诊治。 因为很快，他就会离开省人医。 中午，苏婉清来到办公室，放下饭盒道：“我在卫健委帮你找了关系，等纪检找你谈话时你要积极认罪，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双规，但保留医院职务和薪资待遇。” “你来的正好。”姜堰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房子归你，存款归我，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苏婉清脸色大变，甩开离婚协议：“我说的你没听见？我是花很大力气才争取到这个关系！你为什么就不能低个头，认个错呢？” 姜堰往后靠椅，淡淡道：“苏婉清，你是保我，还是保你自己？你是替我争取关系，还是抓这次机会，好搭上卫健委的高资源人脉？” 苏婉清眼神闪过一丝愕然。 以往她提的要求，姜堰会无条件遵从。 因为两人感情很深。 姜堰非常爱他。 可现在怎么…… “你别不识好人心！你不是要离婚吗，好！” 苏婉清佯作拿起笔。 要签字时，故意看一眼姜堰表情。 却看见他毫不在意，正在玩手机！ 顿时，内心涌出怒火和委屈！ “我已经仁至义尽，这是你要跟我离婚……” 苏婉清心一横，正要签字，医院忽然传来急促的广播！ 【全院医护人员注意！本院999呼叫，请心脑血管科、呼吸危重科、感染科、麻醉科立即支援！】 姜堰眉头一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银针，飞身赶往抢救室！ 苏婉清咬咬牙，跟了过去。 姜堰赶到一楼，就见救护人员推着担架车火速冲入医院！ 担架上躺着一位妙龄女子。 头发凌乱，身上撕裂的连衣裙沾满鲜血，看着毫无生气！ “车祸！高速冲击！” “深度昏迷，无瞳孔反应！” “快！！！” 赶来的医生都在准备器材，姜堰上前给女子把脉。 随着脉搏跳动，姜堰脑海里构建出无数的经络，对女子当下身体状况顿时了然。 见有医生要给女子上心肺复苏，姜堰赶忙拦下。 “不能做，否则她会死。” 此话一出，抢救室瞬间变得寂静！ “谁让你来的！” 急诊科孙主任将姜堰拉开：“赶紧回办公室呆着，别在这儿添乱！” 姜堰沉声道：“孙主任，伤者肋骨骨折，压迫大动脉，造成胸腔内部积压，要先放血！否则一旦外界施加压力，心肺俱焚，到时神仙难救！” “你说的是挤压综合征？” “差不多意思。” 抢救室医护们都气了了！ 孙主任怒骂道：“CT和血样结果还没出来，你就敢直接下定论？况且挤压综合征需得压迫24小时以上才会出现，这是专科护士都懂的常识！” “应激下，人体气海逆流，只需一刻就会诱发毒素侵入五脏六腑。” “可笑！你哪来的依据？” “脉象。” “什么？” 孙主任一愣。 姜堰沉声道：“她气脉不通，于胸前淤积，听我的，她能活！” 苏婉清走上来拽着姜堰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多老师在，凭医学论证，你比得上他们哪一位？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姜堰冷冷看着苏婉清：“你对现在的我，一无所知。” 苏婉清一愣。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读同一所学校，加上几年夫妻相处，她却发觉眼前的丈夫越来越令她感到陌生。 滴滴滴—— 忽然！ 仪器传来急促警报！ “血压70/40，血氧饱和度87%，呼吸停止！” “上心肺复苏！肌肉注射0.5mg肾上腺素！快！” 孙主任急切安排治疗。 姜堰知道若再不出手，这位妙龄女子必会香消玉殒！ 趁着他们准备抢救的间隙，姜堰从早已准备的盒中取出三根银针，快速刺入女子胸口膻中、中庭、鸠尾三处穴道！ 上一世姜堰被栽赃入狱，他在狱中结交老医者，得正统《黄帝内经》。 后因在狱中表现良好，无期缩减至15年，提前出狱。 出狱后的姜堰人已到中年，父母已经亡故，他心灰意冷，游历四方，专为穷苦人治病。 几十年积攒的经验，使他对《黄帝内经》炉火纯青，并窥探出传承5000多年的中医奥妙和底蕴，自身中医术也已是登峰造极。 所以处理妙龄女子这种极端症状，还是颇有心得的。 “混账！” 孙主任大惊，推开姜堰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位病人身份很特殊，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抢救室里的所有人都完了！” 姜堰面无表情道：“我只想救人。” 话音一落，落针处滋滋冒出黑血。 孙主任面如死灰，嘴里念叨着‘完了’。 苏婉清对姜堰愤怒道：“这是你的报复吗？” 抢救室的医护人员们无不愤恨的看着姜堰！ 忽然！ 仪器警报声消失！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病人生命体质……正在恢复！” “血氧90%，93%，血氧正常！” “这……有没有注射肾上腺素？” “还没！” “这……” 孙主任表情呆滞，仪器上的数据，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西医认知。 “主任，血检报告出来了！”一名医生火速冲进来道：“伤者血液里检测到高数值肌酸激酶，确诊存在挤压综合征！” 轰—— 一言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骇然看向姜堰。 居然被他说对了！ 姜堰平静为妙龄女子继续施针，只稍几息功夫，便将银针尽数收回。 “半小时后再输血，按常规治疗。” 姜堰在一众错愕眼神中离开抢救室。 很快，孙院长接了个电话，神色紧张汇报道：“是的书记，您女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不不……不是我，而是多亏了我们院的一个外科医生，他叫……姜堰。” …… 姜堰在消毒水换衣服洗手，苏婉清走来道：“病人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些了。” “嗯。” 姜堰并不意外。 苏婉清蹙眉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中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姜堰擦了擦手：“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需要我一件件给你讲清楚吗？” 听出姜堰言语中的嘲讽，苏婉清很愤怒：“你以为救了人就能万事大吉？我们是医生，医生救命是天职！就算你再救10个人，100个人，也改变不了你贪赃枉法事实！” 姜堰诧异问：“原来你还记得医生救人是天职？我还以为你们有些人都忘了。” 苏婉清冷声道：“你在跟我讲大道理吗？” 姜堰微微一笑：“有时人愚不可及到令人生不出恨意，苏婉清，你知道人在监狱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我又没待过，我怎么知道！” “在那样的地方，能让人心态变得安定，反思自己曾经的错。同时还有个好处，每天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法制节目和报纸，对政事想不了解都难。” 苏婉清觉得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时间道：“张主任谈话就快结束了，到时纪检联合公安来拿你时，希望你能如实交代。夫妻一场，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 姜堰静静看着这位青梅竹马的结发之妻。 或许，从上学代笔发表isc论文那一刻起，她对自己的感情就已经成为了等价交换的利用。 “快拦住他！” 忽然！ 外面传来躁动声。 “别抓我！”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善海神志不清，满脸惊恐的在走廊中发疯奔逃！ 刘全一脸和善的笑容，对身旁干部道：“告诉兄弟单位，让他们多派些人手，可别让这张主任在医院闹出更大的笑话。” 苏婉清以及闻声赶来的医护们见这一幕，脑子都懵了！ 什么情况? 纪委找张主任，不应该只是了解姜堰违法乱纪的情况吗? 怎么看这架势，反倒像是来抓张主任的…… 第3章 升迁？！ 电梯和楼梯口冲出数名警察，前后夹击，将张善海堵到窗口。 “我要见王处长！” 一旁干部道：“王开明因收受贿赂，违法乱纪，私生活极度混乱，严重违背精神！在两个小时前，经省纪委研究一致决定，将王开明双开处理！” 张善海瞳孔骤缩：“这不可能！上午我刚和王处长通过电话，他……” 话没说完，张善海猛地意识到什么，连忙闭嘴！ 刘全笑眯眯道：“你跟王开明聊了什么，咱们借一步慢聊？” 张善海惊恐摇头道：“我跟王处长没关系！他，他分红项目资金的事儿，我根本不知情……你你再逼我，信不信我从这儿跳下去！” 刘全笑容收敛几分，眼神狠厉：“张善海，你也是农村出来的，村上的人都以你为荣，就算你做官不行起码得做个人吧？给你那八十岁老母亲留张脸，行吗？” 字句诛心！ 一瞬间，张善海瞳孔剧颤，最终软瘫在地上呢喃道：“我交代……我都交代……” 围观的医护们唏嘘不已。 苏婉清啧一脸难以置信。 张善海贪污的事儿，她虽没有参与，但是知情的。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上午，张主任连带着靠山王处长齐齐落马！ 两名干部左右将张善海架起来。 刘全则来到了姜堰面前笑道：“这功劳，我给你记下了。” 张善海豁然抬头，满脸愕然看着姜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栽在了这个被他打算当做牺牲品的小科员手里！ 医护人员呆呆看着姜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苏婉清，姜堰在她眼中变得愈发陌生！ 难怪他不慌，原来早留后手，可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这还是她那个‘没出息’的丈夫吗？ 姜堰没好气道：“你将我置于风口浪尖，是嫌想我死的人不够多？” 刘全意味深长道：“功劳，就需要嘉奖，有问题？你等着升官吧！” 二人的对话，众人清晰可闻！ 苏婉清白大褂下的身子微微发颤！ 什么意思？ 姜堰要升官儿了？ 这时，副院长带着校领导们匆匆赶来！ 简要了解情况后，副院长当即表态：“真没想到我们医院就出现了张善海这样的蛀虫！您放心，我们院方一定全力配合您的调查！” “瞧您这话说的，你们当然要配合。来，配合的人选名单，组织都已经帮你们晒好了。” 刘全递出文件，副院长连忙接过。 没注意到身后几名高层领导满脸心虚。 副院长安排好名单后，转手握着姜堰的手诚恳道：“这位小同志，之前院里一些风言风语，我多少有些耳闻，你受苦了。” 姜堰还没说话，苏婉清含泪道：“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老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即便如此还要坚持在一线岗位……我作为妻子很心疼。” 姜堰笑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可是忙着切割关系呢。 “组织都记得！”副院长对身旁高层道：“通知下去，开展医院委员会，除特定岗位外，所有医生及行政人员都要线上参加！” 高层问：“具体开展是……” 副院长露出笑容，看向姜堰：“就开展的一个人，姜堰同志！” 刘全操办手上的事后，刚离开医院就接到市委办公室的电话。 “什么？好，我知道了，我会在现场安排。” 挂了电话，刘全看向医院呢喃自语：“小子，你大机缘来了！” …… 医院委员会准时举行。 姜堰坐在台下，苏婉清坐在旁边，她内心很复杂！ 姜堰受到嘉奖，她应该很高兴，可鉴于两人当下的关系……哪怕她还没签离婚协议书，但恐怕也跟自己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批完张善海，副院长喝了口水，话锋一转道：“经此事，医院委员特别嘉奖本院，姜堰同志！” 所有目光聚焦在姜堰身上。 副院长笑道：“这位小同志不畏强权，并在恶劣环境下在职位上发光发热，经委员会特别批准，决定提拔姜堰同志为心脑外科副主任医师！”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这一消息宣布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与此同时，姜堰手机嗡嗡震动。 随意看一眼，姜堰无语地笑了。 微信就跟过了除夕12点一样，医院同事们私聊或在群里给他发祝贺消息。 “恭喜姜堰荣升副主任！” “姜主任今年才多大啊，居然破格升职！这是我们省人医数十年来头一例！” “恭喜恭喜！” 【鲜花】 【鼓掌】 消息轰炸，甚至都没看清是谁发的，就被其他恭喜内容被顶上去了！ “老公，恭喜啊。” 温软的玉手轻轻握着手背，酥麻的触感，令姜堰不由抬头，就看见苏婉清温柔如水的眼神。 “谢谢。” 姜堰客气说着，将苏婉清的手推开。 苏婉清表情一僵，心里有些愤怒！ 只是升了一级，有什么好摆谱的！ 姜堰，你这样态度对我，以后会后悔的！ 就在这时，数名公职人员走了进来。 看衣着和领上徽章，众人大吃一惊！ 市卫健委？ 他们怎么来了？ 副院长十分诧异：“赵主任，你这是……” 赵主任道：“贵院可有一位在心脑血科，名为姜堰的同志？” 全员医护们都愣住了！ 市卫健委？ 这时候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姜堰其他问题，是要将姜堰带走调查？ 不少嫉妒姜堰的人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甚至连群里恭喜的消息，都在这时候停下了。 姜堰十分疑惑。 市卫健委找他？ 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啊。 “是我。” 姜堰起身。 看到姜堰，赵主任径直走来。 苏婉清下意识向旁侧挪开一个座位，以防最坏的结果，好及时切割。 赵主任打量着姜堰，露出了微笑：“我是市卫健委人事部赵国荣，鉴于你优异表现，经卫健委及市委批准，调任你入卫健委医政医管处做副主管。” 轰！ 此言一出，全院沸腾！ 就连台上的副院长和医院高层们都愣住了！ 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居然能被调入卫健委！ 还是职务含权量极高的医政医管处当副主管！ 说白了。 姜堰升职医院的副主任医师还没什么，毕竟大多是在福利待遇有差别，权利上没什么太大变化。 可调入卫健委就不同了！ 不仅升了官儿，甚至一跃成为所有医护人员的‘领导’。 完全是另一个天地啊！ 嗡嗡嗡—— 姜堰的手机疯狂震动！ 全院都送来祝贺！ 就连一些平日毫无交集的领导，都跟着发来祝贺信息！ 苏婉清呆呆看着这个令她感到陌生的丈夫，前不久她还嫌弃没出息，结果……一跃成了她仰望的存在！ 别说旁人，此刻姜堰自己都不通了。 他这点功劳，给点口头上嘉奖就已经很不错了。 能升职副主任，八成是刘全的缘故。 可一跃进入卫健委，就不可能是刘全能做到的了。 姜堰迟疑问：“张主任，我年龄阅历都不够，应该不符合用人原则吧？” 张主任递出红头文件，耐人寻味笑道：“姜堰同志，原则是弹性的嘛。” 见文件上市委印章，苏婉清喉咙发紧。 难道她将要成为卫健委副主任的家眷？ 太梦幻了。 苏婉清撩过耳边发丝，温柔地看着姜堰。 或许自己之前太过分了，或许自己该低个头，多体谅一下丈夫。 “手续都已优先办妥，即日便可上岗，你还有疑问吗？” 张主任笑问。 “这……” 姜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但没人笑话他。 因为换做任何人能被调入市卫健委当行政领导，那都得兴奋的成结巴。 “慢慢说。” 张主任笑道。 姜堰咳嗽声，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下推回调任书，抬手挡住侧脸低声问：“领导，我能拒绝吗？” 第4章 干校医！ “……” 姜堰这番话，犹如在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座万吨巨石！ 不论会议室里的领导，还是看着这场直播的医护人员，此刻都懵了！ 张主任张了张嘴：“当然可以，组织上并不强求，可你这……” 别人做梦都想爬上的位置，如今送到这家伙嘴边，居然拒绝了？ 张主任为官三十年，头一回碰到这种‘无理’要求！ “你是对组织上职务安排不满意？还是说，你想被调任其他职能部门？” 张主任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姜堰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在一众疑惑目光下，来到副院长跟前。 “领导，请您批准！” 副院长目光落在文件上——《申请调离省人医，前往南大担任校医报告》！ “你是要去干校医？” 副院长失声道！ 全场骇然！ “什么？姜堰要去干校医？” “他疯了？副主任不当，甚至连卫健委也不去，偏偏去当个狗都不干的校医？” “他是不是被张善海的事儿给吓破胆了？还是说，他也有问题，心虚想跑了？” 副院长忍不住劝道：“小同志，你还年轻，大好前途摆在面前，别犯糊涂啊！” 姜堰笑了笑。 犯糊涂？ 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清醒！ 他重活一世，对未来的政局变革了如指掌！ 张善海被查只是起始，在未来的一个多月，一场更大的反腐、肃清风暴将席卷全省的医疗系统和官场！ 此次反腐力度之大、范围之广，是所有人始料未及！ 在这场风暴中，不论是否干净，都有可能被卷入、牵连。 哪怕规避灾祸平稳落地，未来政治生命和职业前途也将走到尽头。 姜堰要是现在上去，就等于坐上了火山口，才是真正的糊涂！ 台下的苏婉清脸色愈发难看！ 她搞不懂姜堰究竟在想什么！ 放着大好前途不去干，非要去当什么狗屁校医！ “我以为他变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烂泥都不上墙，窝囊废！” 苏婉清心里暗骂！ 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姜堰真去当校医，那就离婚！ 跟这种没出息的人当夫妻，自己准会被耽误一辈子！ 张主任低声道：“你担心张善海是你直系领导，会给你带来不好影响？既然决定调你去卫健委，说明已经完成对你彻查，你不必有这方面的忧虑。” 姜堰摇头道：“感谢组织的信任，经过张善海这次事件，我反省了很多，或许我只适合当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所以……” 副院长不死心：“你可以继续留任医院，为何偏偏去当校医？” 姜堰诚恳笑道：“相比较医院，学校环境更纯粹些，更适合沉淀。而在大学，这个教育和医学的最前沿，更能接近群众，了解真实需求。我希望能用自己所长，为青年学子学识和健康贡献一份微薄力量。” 沉淀？ 不过是避开即将爆发的反腐风暴！ 基层？ 高校，才是未来人才录用的孕育摇篮！ 医院委员会还未结束，苏婉清就已经冷着脸离开。 在走出会议室的第一时间，她拨通了熟悉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苏婉清露出温柔笑容：“明伟，是我，上次和你探讨的文章,我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你看有没有时间……” 结束完通话，苏婉清看向会议室，眼眸里充满疏冷。 姜堰，别人都想着法子往上爬，你却主动退下来当校医？ 像你这种胸无大志的窝囊废，我们之间差距会越来越大。 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 姜堰辞职、调任手续走的很慢。 期间各方领导都来找姜堰做思想工作，都希望姜堰慎重考虑。 毕竟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下去容易，以后想要再上来就难了。 对此，姜堰都谢绝婉拒。 申请的第七天，流程终于走完。 姜堰将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只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他借刘全的面子，刚申请下来的文件——南大任职推荐信！ 校医？ 狗都不干，但他干！ 他知道在未来一个月，官员选拔机制将发生根本性转变。 将从一线实践中选拔，干部将年轻化。 姜堰拒绝升官，调任卫健委，并甘愿深入象牙塔高校当校医，既能避免牵连，更能完美契合了未来干部人才选拔标准！ 同时，南大每一位师生，在当下及未来都将是行业一顶一的存在！ 他们会散布在全国各地！ 每一个老师，哪怕学生，都将是自己未来的人脉资源！ “真是人走茶凉。” 之前祝贺历史信息还都在，但姜堰发现自己已经被踢出群了。 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姜堰去当个校医，仕途就已经走到头了。 他们连虚伪客套都懒得有了。 但让姜堰想不到的是，苏婉清来了。 不过，她并不是相送，而是将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拍到面前。 “我已经在民政局预约，下星期三去办手续。” “行。” 姜堰收下协议书，想起什么对苏婉清询问：“听说你将要被调任卫健委？” “你自己不争气，还不允许我往上爬？”苏婉清迷人的眼线下，浮现轻蔑。 “挺好的。” 姜堰忍俊不禁。 上一世苏婉清运气挺好的，半年后才被调任卫健委，避免了风暴牵连。 现在看…… 自己拒绝调任卫健委，加快了苏婉清决裂的念头，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离开医院，见刘全打招呼。 上了刘全的老爷桑塔纳，刘全递根烟：“想好了？” “今早我来医院拿文件，都被保安拦了，你说呢？” 刘全笑眯眯问：“你从一开始就准备当校医，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这次反腐力度很大。 首都巡视组已经下来，首要目标就是医疗系统！ 可这件事只有省委以及纪委高层才听到些风声，他很纳闷姜堰前身不过是个医院小科员，哪来这么出色的政治嗅觉呢？ “现在是六月，是属于我姜堰的夏天！” “什么？” 姜堰突然的感慨，令刘全摸不着头脑。 “在大学，尤其这个季节的大学，都是腿。啊不对，都是水，养人。” 看着姜堰一本正经，刘全表情古怪。 随即两个男人心照不宣，放声大笑！ 随着笑声，不知道经多少岁月的桑塔纳喷出厚厚尾气，驶向南大。 …… 市委办公室。 林明忠正伏案工作。 秘书走来：“书记，今天早上小姐出院了。” 林明忠摘掉无框眼镜，揉了揉鬓角灰白，浓眉下的剑目充满无奈：“自从薇薇当了校医，是一刻都放不下南大的学生，出这么严重的车祸，身体刚好些就……” 秘书：“要不，我跟校方领导打声招呼，强制让小姐放假一个月？” “算了，薇薇从小就有自己想法，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干涉，随她去吧。” 秘书点点头，想起什么低声道：“对了书记，姜医生拒绝了……” 林明忠很诧异：“他是有什么顾虑？” 秘书摇头道：“卫健委和省人医连做一星期的思想工作都没说动他，他执意选择干校医。” “干校医？” 林明忠不动声色，随意挥手让秘书退下。 待秘书离开后，林明忠拉开抽屉，角落压着一封文件，上面盖着省委办公厅的齐缝红章：《拟，双一流高校——青年干部孵化提案》。 林明忠嘴角微扬：“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第5章 男人的青春更宝贵 “小子，我就送你到这儿，注意安全。” 车停在南大校门口，刘全意味深长道。 “不是龙潭虎穴，注意什么安全啊。” 姜堰满不在乎。 刘全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开车离开。 姜堰点了根烟。 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天知道刘全口中‘安全’是什么意思。 他在医院把领导or老师张善海干掉了，诚然没人敢挑毛病，但在有些人看来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如今回到母校，自然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 “姜哥！” 青年一路小跑过来。 李诚。 姜堰曾经的学弟。 李诚曾因为多门挂科，险些被学校劝退。 当时姜堰作为班助，不忍看到李诚荒废，就在院长办公室倒了三天茶水，才为李诚争取到改过的机会。 后来，也是姜堰的帮助下，李诚成功留校当起了助教。 可以说，姜堰是李诚此生的贵人。 “姜哥，你怎么有空回学校啦？” 李诚主动地从姜堰手里接过背包。 “回来当校医。” 姜堰要拿回背包，却架不住李诚的热情。 “姜哥，你就会跟我开玩笑。” 李诚一点也不信。 谁都知道姜堰毕业后，就以特招身份进入省人医，凭借11篇ISC论文以及卓越能力，不到三年就成为主治医生，前途大好。 “姜哥，你毕业这几年学校变化挺大的，我带你走走。” 李诚扛着包哼哧哧地走在前面，像个导游一样四处介绍，还不忘聊些家常。 “姜哥，叔叔阿姨身体都好吧？” “前阵子我看到嫂子了，比上学时还漂亮，看来嫂子是嫁对人啦！” “对了，嫂子怎么没来？” 姜堰停下脚步。 李诚顺着姜堰目光朝前面看去，赫然见苏婉清挽着一个陌生青年的胳膊从行政楼出来。 “啊这……姜哥，嫂子怎么跟王哥……你们……” 姜堰微微皱眉！ 若是被别人挖了墙角，他倒也能理解。 可偏偏王明伟是姜堰的发小，同样跟苏婉清一起长大，三人关系极好，没想到他俩居然搞到了一起。 若不是这次撞见，自己将被欺瞒两世！ 二人发现姜堰时已经来不及避开。 王明伟本来有点尴尬，可一想到如今两人身份悬殊，不禁挺直了腰板道：“呦，姜堰，你怎么回校啦？该不会传闻是真的吧？” 李诚左右看看，一脸的疑惑：“什么传言？” “呵，你姜哥离开医院，来学校当校医了。” 李诚脸色大变，看向姜堰：“姜哥，这……” 姜堰摇头：“之前我说辞职了，你偏不信。” “都说你是激流勇退，可我就奇了怪了，你立下大功，怎么到头来还当个校医啊？该不会是出卖领导，被上头针对混不下去，才被迫当校医混口饭吃吧？” 说到这儿，王明伟故作一脸陈恳：“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是市长秘书，真要有什么不公平对待，我绝对帮你说话！” 姜堰像听到什么趣事，失笑道：“帮我说话？你一个秘书助理官威真不小，这事儿秦市长知道吗？” ‘秘书助理’四个字，令王明伟脸色涨红。 他走哪都说自己是市长秘书，可实际入职三年，只跟市长说过两句话。 苏婉清冷声道：“就算明伟只是秘书助理，那也是市长办公室的人！可你呢？放弃前途不要，偏偏当个校医！论志气和胆识，你根本没资格跟明伟比！” 姜堰内心毫无波澜，伸手道：“什么时候把银行卡给我？” “什么银行卡？”苏婉清装糊涂。 “我们的协议，房子归你，积蓄归我。” “你急什么，等拿到离婚证我再给你。” 苏婉清不悦道，她可不想给。 姜堰皱眉，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就要！” 这边动静，吸引路过的学生。 苏婉清挂不住脸，把银行卡甩姜堰身上：“给你！” 姜堰当着面，打电话查询余额。 见状，苏婉清脸色顿时变了：“你信不过我？” “你在我这里的信用，连个充电宝都借不到。” 姜堰挂了电话，淡淡道：“卡里只有10万？” “就这么多。” “可一周前，我记得卡里有39万。” “你记错了。” 姜堰没有争执，而是再次拿起手机，苏婉清脸色一变：“你还要打给谁？” “我的钱被盗刷了，当然要报警。” 姜堰冷笑道。 苏婉清头皮发麻！ 调任卫健委的程序还没走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很危险。 “我们夫妻一场，不求好聚好散……你非要这么较真吗？你还是男人吗？” “我拿回属于我的钱还有错啦？” “我在你身上浪费的青春，难道不值这些钱？” “男人的青春更宝贵，OK?” 见姜堰真有打电话的架势，苏婉清强忍肉疼，把剩下的钱转了过去。 “这些年我就当喂狗了！” 姜堰乐呵呵的收了钱。 情分？ 狗见了都得摇头。 “明伟，我们走！” 苏婉清一脸怒气，拉着王明伟胳膊。 王明伟理了下夹克衫，对李诚道：“赶紧帮你姜哥办入职手续，不然万一连校医都混不上，那岂不是得饿死。” 李诚一听这话，直接就把包丢了，一脸笑容凑上去：“王哥，我好久没跟你和晚清姐吃饭，今晚我做东，你们可一定赏个面子啊。” “哦？你不帮他带路了？” 王明伟戏谑问。 李诚收敛笑容，瞥一眼姜堰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去三楼办手续。” 王明伟大笑！ 苏婉清冷冷瞥着姜堰。 这就是现实！ 姜堰毫不在乎，拿着包进了行政楼。 男人要及时舍弃两样东西。 不忠的女人和不义的兄弟。 不过，姜堰却低估了此行的难度。 行政处人知道姜堰来办入职手续，虽说也是热情接待，但不是系统坏了，就是领导在开会。 一整天下来，姜堰连午饭都没吃，到晚上才办完手续。 等拿到文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宿舍没安排，也出不了学校，只能在阶梯教室对付一夜。 次日，姜堰来到保健室。 保洁阿姨正打扫卫生。 一听开门动静，保洁阿姨一脸笑容。 可看到姜堰时，笑容顿时消失。 “阿姨，你这啥表情。” 姜堰哭笑不得。 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你哪个系学生，不知道保健室是上午10点开门？” “阿姨，我是新来的校医。” 阿姨仔细打量嘀咕：小伙子长得真精神，跟小林老师倒很般配啊！ “小伙子，刚刚对不起啊，我以为是小林老师回来了。” “小林？也是这儿校医吧？” “嗯，前阵子她休病假，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姜堰点点头。 只希望那个小林老师好相处些。 阿姨离开后，姜堰换上衣服，正式坐诊。 不过校医这个活儿比较清闲，一上午都没人。 临近中午，姜堰正准备去食堂打饭，一位长相姣好的女学生冲进了保健室。 来活儿了！ 姜堰眼睛放光，刚准备询问哪里不舒服，结果女学生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迅速拉上帘子。 “这位女同学你不用着急，有什么不舒服的……” 姜堰话没说完，女学生急忙来到跟前道：“老师，我今天必须怀孕！” “我操！” 姜堰一个弹射起身，瞪圆眼珠子结巴道：“什么叫你必须怀孕？我，我咋做？” 女学生脸红低声道：“就是……正常做。” 看着女学生脸上的潮红，姜堰咽了咽吐沫。 不是，自己毕业才几年，现在的学妹玩得都这么花吗？ 第6章 美女同事，林瑾薇 女学生发现姜堰的长相，眼神直勾勾道：“老师，你长得好爽……” 姜堰战略性喝了口水道：“这位同学，咱先细说怀孕的事儿，你……是不是怀孕了？” “老师，你好像梁朝伟，还是三十岁的梁朝伟……” “同学，你怀孕几个月了？” “老师，你真的好帅……” “……我给你开个假条，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 两人各聊各的，姜堰欲哭无泪。 他该不是上任的第一天，就被搞了吧！ 当老师被学生惦记，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姜堰遥记得当年有个老师长得也挺帅的，天天被女生告白。 那老师倒也挺正直，多次明确拒绝女生。 结果那女生毕业当天留下6000字情书，在宿舍cos晴天娃娃。 事情上了新闻，老师无辜躺枪被辞退，现在还在某乡镇当老师。 “言归正传，你说的怀孕……呃……” 经姜堰提醒，女生回过神儿，哀求道：“老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我怀孕就好！” “不是……” “老师，我求你了！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 女生急着上手拉着姜堰的衣服。 “不是，我要帮你，我这辈子也毁了啦！” 姜堰下意识推搡女生。 结果女生一个没站稳倒下去。 姜堰眼疾手快，赶忙要扶着女生，却被女生拽着衣领齐刷刷倒下去。 顿时，压着柔软，一股青春幽香钻入鼻子。 一看身下女生眼眶泛红，眼里充满了柔弱。 姜堰：“……” “禽兽！” 忽然！ 后面拖把砸姜堰头上，姜堰眼前一黑，脑子蒙了！ 恍惚间，就看见一位如在梦中美丽的女子，正满眼愠怒地瞪着自己！ 姜堰深呼吸才缓过来些。 “你是谁！谁让你来的！再不走，我马上叫保安！” 女子将女生护在身后，愤怒道！ 她简直气炸了！ 自己休假一个多星期，刚回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将女学生压在身下，欲行不轨之事！ 这在南大，简直闻所未闻！ 姜堰定眼一瞧，眼前女子当真是漂亮！ 眉目轻盈，五官标志，肌肤犹如羊脂般白皙。 以前苏婉清在学校是系花。 可比起眼前的女子，美貌最少输三分。 “林老师，你误会了。”女生吓了一跳，赶忙道：“我是想让这位老师帮我开假条，然后……” 林老师？ 姜堰看到胸牌。 林瑾薇？ 请假的那个搭档？ 姜堰忽然觉得眼前的林瑾薇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没头绪。 经女生解释，林瑾薇才注意到姜堰也穿着白大褂，脸颊浮现红晕：“你是新来的校医老师？” “第一天上班就挨顿打，我容易吗。” 姜堰爬起来道。 林瑾薇没接话，将女生叫到一边了解情况。 不一会儿，女生走来对姜堰歉意道：“老师对不起，我可能没表达清楚，我想让你帮我开怀孕证明，所以……” 原来如此！ 姜堰松了口气，旋即疑惑问：“你干嘛不去医院？” “医院不给开。” “什么黑心医院连怀孕证明都不给开？我帮你举报！” “因为我没怀孕。” “……” 姜堰张着嘴，迷茫地看向林瑾薇。 当校医每天都会遇到这种事儿？ 林瑾薇也头疼，对女生道：“给你开怀孕证明不符合规定，而且对你也很不负责，会给你带来非议的。” 见两人都不帮自己，女生急得‘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经了解才知道，女生名叫顾冉冉，今年研三。 因为论文问题一直被导师卡着不给过，家里条件又不好，难以支撑她继续读书，这让她压力很大，所以想通过‘假怀孕’求导师放过。 “你想开一点，人生的路，不止大学这一条呀！” 林瑾薇当起了心灵老师，可女生非但没有好受，反而哭得更凶了。 林瑾薇正不知如何是好，就感觉姜堰拍了她肩膀，然后挥了挥手。 “学生压力很大，需要开导，你怎么能让她现在回去？” 林瑾薇有些生气。 姜堰眉头一挑：“挥手不是赶人，而是你让开，我来。” “你？” 林瑾薇半信半疑。 姜堰坐下来，就问起顾冉冉：“你导师叫什么名？” “吴岳华。” “哦，他是个畜生。” 林瑾薇：“……” 顾冉冉：“……” 姜堰淡淡道：“我了解他，他这人品德败坏，毫无学术，全靠吹吹捧捧才当的教授。” 林瑾薇嗔道：“不许随意污蔑学校里的老师。” “啧。” 姜堰没好气瞪过去，林瑾薇见顾冉冉听得专注，心中竟有些惊奇！ 居然有效果？ “而我看得出你天生富贵，未来必成大器！反观那家伙命里带火，很克你！你越是在意，对你的事业运、桃花运还有财运都影响极大！” 提到‘财运’，顾冉冉瞬间紧张：“老师，你是说真的？” “当然！” 顾冉冉擦掉眼泪，用力点头：“你长得这么帅，我信你！” 姜堰得意地看一眼林瑾薇。 林瑾薇无语了。 这都行？ “可我论文一直不过，毕不了业怎么办？” 顾冉冉说着，又掉眼泪。 “把论文发我邮箱，我帮你做法，去去霉运！” 林瑾薇很疑惑。 做法是什么鬼？ 等顾冉冉离开，姜堰拿到论文开始修改，这让林瑾薇哭笑不得。 原来所谓做法，就是帮改论文啊。 这家伙还真是奇葩！ “你是心理老师？” 林瑾薇坐在旁边问。 “心理老师能有我这效果？学着点。” “是得学。” 姜堰本是一句玩笑话，林瑾薇却认真了。 “以前我总想用书本上的东西帮助同学，还真不如你刚刚的话疗。” 话刚一说完，就见姜堰皱眉。 林瑾薇脸颊微红，低声道：“对不起，之前我冲动了，头还疼吗？” 她伸出雪白玉手，下意识要摸姜堰额头上的淤青。 “真是畜生！” 姜堰拍桌大骂！ 林瑾薇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默默被骂。 “呃？” 见一旁林瑾薇红着眼眶，竟有些泪失禁的模样，姜堰心儿一颤，只怪林瑾薇太美了，她这一要掉眼泪，就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不是骂你，我是说这个吴岳华！” 姜堰指着屏幕上道：“顾冉冉的论文不论选题，还是论述都没毛病，完全能达到毕业标准。可那吴岳华卡着不给过，分明是馋她的身子，不是畜生是什么？” “可这件事没有证据……” “证据？” 姜堰合上电脑，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哄学妹开心？这吴岳华我真认识，而且我跟他有仇，必干他！” 第7章 林老师，你跟他废什么话！ 吴岳华是个十足的老色胚，而且生冷不忌。 当初姜堰本科论文辩论，吴岳华就是辩论组的一员。 连三次被卡，姜堰以为他是盯上了当时女友苏婉清。 结果这厮背地里给自己塞纸条，发飞机照，这把姜堰恶心的，差点留下阴影了。 后来也是父母卖了家里的田地，凑20万才堪堪让吴岳华作罢。 “这……太离奇了！” 跟来的林瑾薇得知后，十分震惊！ 姜堰哼哼一笑。 其实，他之所以上心，除了报仇以外，最主要还是为以后铺路。 毕竟他来当校医，可不是等机会砸头上的，而是来积累口碑的。 学生是基础。 干吴岳华是光彩履历。 这些都是未来在高校干部选拔的标准之一。 来到吴岳华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碰见了苏婉清。 苏婉清将要被调往卫健委。 她多次来校除了搞档案外，还要跟母校老师、领导们提前打招呼，为组织外调、函调做准备。 “姜堰，你来干什么？” 苏婉清脸色一冷，抱着胳膊冷笑道：“你是特意来跟我道歉的？” 姜堰憋了一股气儿，一听苏婉清这话，不禁一愣：“啥？” 苏婉清冷笑道：“你不就是后悔了吗？但我告诉你，离婚协议已经签了，而且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透顶，就算你求我，我也绝不可能原谅你！” 姜堰怪异看着苏婉清：“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这么认为？” 苏婉清脸色一变，怒道：“还装？不然，你为什么来这儿？” “跟你没关系，我有正事儿要办。” 姜堰推开苏婉清，一头地中海的吴岳华见姜堰走来，起身笑呵呵道：“姜堰啊，我差点没认出来，听说你回母校当校医，我正想着请你吃饭，叙一叙师生之谊。” 见一脸油腻的吴岳华走来，姜堰头皮发麻，大骂：“给老子站住，信不信老子踹死你！” 吴岳华一愣，笑道：“别这么大的火气啊，来，我这里有上好的菊花茶，给你败败火。” 见茶杯里盛开的小雏菊，姜堰胃里翻江倒海，怒骂一声‘忍不了’，抬脚狠狠踹在吴岳华大肚腩上。 吴岳华这体型，撞倒茶桌，茶壶、杯子摔了一地，办公室噼里啪啦的乱作一团。 这边的动静，把其他办公室人都吸引出来！ “吴老师！” 苏婉清大惊，赶忙搀扶吴岳华，对姜堰怒道：“你疯了！你为什么打吴老师！” “我他妈没踹死他，都是我脾气好。” 姜堰大骂道！ 苏婉清一脸怒色，忽然眼神一动，就见林瑾薇快步走了过来。 一向对相貌极为自信的苏婉清，内心瞬间涌出一股自惭。 尤其是林瑾薇身上的迷人气质，更令她感到自卑。 这是从家教、涵养、学识以及从小生长环境带来的巨大差距。 “你冷静点。” 林瑾薇快步走到跟前，拉着姜堰道。 见二人认识，苏婉清心里涌出无名怒火，故意要打压姜堰，当即命令道：“你现在，立刻对吴老师道歉！” “该道歉的是他！”姜堰没废话，将打印出来的论文拍桌上：“认识不？” 吴岳华爬起来，满脸阴沉道：“小子，你别以为搞了张善海，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功臣，在学校耀武扬威，你挑错地方了！” “你耳朵塞驴毛了？我在问你话！” “我是学校教授，你敢用语气跟我说话？”吴岳华怒骂，对门口老师们道：“看什么看！叫保安！” 眼看局面要乱，林瑾薇道：“吴教授，请你也冷静一下，好吗？” 林瑾薇语气很轻柔，但吴岳华心里却涌出忌惮。 他自然知道校医林瑾薇的。 不仅是因为林瑾薇长得很漂亮，很迷人，更在于她那神秘而特殊的身份。 他并不知道林瑾薇具体是什么背景，但仍记得半年前他看到林瑾薇跟副校长在食堂三楼吃饭，一向严厉的副校长当时的笑容就跟看自家闺女一样和蔼…… “林老师，你也看到了，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进来打我，我很无辜啊。” 吴岳华堆砌笑容道。 林瑾薇道：“或许你们之间存在矛盾，彼此冷静点。” “林老师你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干！” 说着，姜堰就要踹过去，吓得吴岳华赶忙躲到桌子后面。 “你别这样，不然你就成坏人啦。” 林瑾薇没好气道。 “行吧。” 姜堰也嫌吴岳华脏了自己的鞋，指了指论文道：“这论文你熟悉吧？你学生顾冉冉的！” 林瑾薇蹙眉。 姜堰这直接‘自报家门’，岂不是害了顾冉冉？ “顾冉冉？有点印象，然后呢？” 吴岳华眯着眼。 心里已经盘算着事后变本加厉的整治顾冉冉！ “她的论文在你这儿卡住了，给个解释！” “她论文查重率不过关，而且格式错误，论点过时，完全不具备从南大出去的研究生，该有的学术能力。”吴岳华淡淡道。 这类的借口，他不是第一回说了。 可谓是振振有词。 林瑾薇心里暗叹。 太冲动了。 或者说手段太稚嫩了。 学生论文好与坏，大多是主观引导。 就算是院长来了，也不能拿这个由头给吴岳华施加压力。 “你看了吗？仔细看看再说！” 姜堰意味深长。 “行！我看！我现在看！” 门口都是围观的老师，吴岳华拿起论文，假模假样地翻看论文。 苏婉清冷声道：“你以前也是吴老师的学生，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吴老师的学术判断？” 姜堰淡淡瞥一眼：“你闭嘴。” 苏婉清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姜堰冷笑道：“说起论文，这里就属你最没资格开口。” 苏婉清心咯噔一下，涌出忌惮，不再不说话。 因为当初她的一些论文，都是姜堰代笔。 如果姜堰把这事儿捅出去，那她麻烦大了。 苏婉清握着拳头！ 以前两人是夫妻，姜堰肯定不会捅出去。 现在两人离婚期，万一哪天姜堰发疯，把事情捅出去，那…… 看来得提前做准备，先下手为强，先把他的名声搞臭。 这样即便以后他告发，组织也不会相他。 苏婉清心里盘算着。 “不行，还是不行！在我手上，离毕业差的远了。”吴岳华看完论文，像丢垃圾一样丢地上，义正严词道：“就这种水平我要让她毕业，就是对学校，对社会不负责任！” 姜堰笑呵呵问：“不再多看两遍？” “就算看十遍，一百遍，我还是这个结论！”吴岳华冷声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就请离开！” 姜堰捡起论文，拍掉上面的灰，深深看着吴岳华道：“你是猪吗？” 此言一出，就连门口看热闹的老师们都有些不高兴。 这姜堰太猖狂了。 一个被发配回母校当校医的家伙，居然对老师不敬？ 林瑾薇心里疑惑更浓。 她搞不懂姜堰究竟要干嘛。 这样闹，就算有理也变成无理了。 “你别太过分！” 吴岳华怒道：“你现在立刻对我道歉，否则我就上告学校，让你连校医也做不成！” 姜堰冷笑道：“说你是猪，是抬举你了，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谁的论文！” 说着，姜堰将论文扉页重重拍在桌上！ 吴岳华定眼一看扉页上的署名，脸上瞬间大变！ 第8章 当初救我的人，是他……！ 门外老师们也都凑上来瞧，扉页署名正是‘姜堰’二字！ “这是我在国际期刊发表的第一篇SCI级论文，怎么，国际医学大拿都认可的论文，到了吴教授你这儿，就成了糟粕？” 姜堰掷地有声，让吴岳华和围观老师们都没法反驳。 姜堰学术能力确实很强。 研究生时发布3篇，入职医院三年又发了8篇！ 一度成为老师们口中津津乐道的‘学医圣体’。 如今有SCI做背书，那还质疑的屁啊！ 谁敢质疑？ 谁质疑，谁就学术水平不行！ 可以说，姜堰这一招釜底抽薪，以最粗暴方式把吴岳华给玩进去了。 不仅揭开吴岳华学术能力不行，还揭露他卡学生毕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姜堰没发现一旁的林瑾薇在看到扉页名字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在故意陷害我！” 吴岳华大叫道！ 姜堰冷笑道：“你连你自己学生的论文都分辨不出来，说你是蠢猪，难道还冤枉你了？” 吴岳华哑口无言，蠕动嘴巴道：“我手底下那么多学生，我一时分辨不清很正常，倒是你……你是在故意刁难我，究竟是何用意？你为了往上爬，就这么不择手段吗？” 吴岳华这话分明就是暗指姜堰是为功利，搞掉张善海，现在又瞄上了他。 虽然他不能质疑组织决定，但可以让舆论吐沫把姜堰搞臭，好让自己变得无辜。 姜堰冷冷一笑：“你先别急，再看看这篇论文。” 说着，又递上一份论文。 这次吴岳华学聪明了，仔细审看论文，确定是顾冉冉的，这才放下心道：“我还是那句话，这篇论文很糟糕！” 姜堰直接硬刚：“但我觉得很不错。” “你质疑我？你是老师，还是我老师？！” 吴岳华为了维护自己权威，放高声调吼道！ “我有11篇sci论文。” 姜堰淡淡道。 “你才毕业几年，而我在学术界深耕三十余年……” 吴岳华玩起了资历。 “我有11篇sci论文。” “你当时还是从我手上过的答辩，若不是看你颇有些志向，你根本就没能力考研！” “我有11篇sci论文。” “你……” “我有11篇……” “闭嘴！”吴岳华怒急：“你除了这句，就没别的？” “那我想想。”姜堰略作思索后，对吴岳华咧嘴一笑：“我在《柳叶刀》发表过刊文。” 所有人表情怪异。 就连吴岳华也瞬间蔫了！ 他没反驳的理由。 因为这是真的牛！ 见吴岳华一脸吃瘪，姜堰心里冷笑：老子恶心不死你！ “顾冉冉的论文我看上了，你若是不给过，那我只好附上我的名字，以散人学者身份跟她一起完善论文。到时候学校少了一篇SCI，你自己跟教育部解释。” 姜堰轻飘飘说完，便转身离开。 吴岳华是学校教授，而且在教育局、卫生局都有关系。 想凭这一件事儿扳倒他，是完全不可能的。 尤其还带上了顾冉冉，姜堰肯定见好就收。 但光这件事，就足以让吴岳华恶心一段时间睡不着觉了。 “真晦气！就这种人渣留在学校，早晚是个祸害！” 吴岳华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合计着如何报仇。 “吴教授，如果顾冉冉的论文没有问题，就请您尽早通过。毕竟水平足够，却因特殊原因不毕业，对学生经济和心里负担很大呀。” 林瑾薇含着微笑道。 吴岳华一听这话，赶忙做出保证。 既然林瑾薇开口，他若敢继续为难顾冉冉，保不齐会东窗事发。 但一想到刚刚被姜堰搞的当众颜面尽失，十分不甘心，吴岳华便蛊惑道：“林老师，我作为老前辈提醒你一句，一定要离刚刚那个人远点，他有问题！” 林瑾薇问：“他叫姜堰？” “不错！” 吴岳华一脸愤慨：“此人品德败坏，是个欺师灭祖之徒！他从南大毕业，被调去省人医当主治医生，全靠他曾经老师张善海提携！可结果呢？他为了自己仕途，竟然将张善海举报了！” 闻言，林瑾薇美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 姜堰…… 难道真是他吗？ “虽然张善海的确存在违法乱纪的情况，但应该缓举报，慢举报，循环渐进的举报。至少姜堰明知道这样的后果，应该先及时劝阻他的恩师，这才是一位南大学子应有的素质。” 吴岳华官话一套一套的。 林瑾薇却已经没有耐心，转身离开办公室后，来到楼下立即联系省人医急救室孙主任。 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她抚着起伏胸口，平生第一次这么紧张。 终于！ 电话接通了。 “孙叔叔！” 林瑾薇紧张弱声问：“我向打听您一件事，上次您说力排众议救下我的医生，是叫……姜堰吗？” …… 姜堰离开办公室，趁着午休时间去了行政楼找人安排住宿。 他可不想再在阶梯教室将就一夜了。 好巧不巧的是，今日值班老师居然是李诚。 “呦，你怎么来了？” 李诚见到姜堰，故作诧异。 “李诚，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宿舍？” “宿舍？你哪来的宿舍？” 姜堰皱眉：“学校会给每一位老师安排宿舍，我没有？” 李诚身子后仰，一脸戏谑道：“校医也算老师嘛？你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学校还给校医安排宿舍？那不是狗都能干的活儿？” 姜堰冷笑道：“若是不符合规矩的事，我也不会为难你！但学校安排宿舍，是学校的福利！你这是在故意刁难我？” 李诚摊手道：“没有就是没有，这事我说的算，你能耐找院长告状啊。” “姜堰，原来你在这儿！”苏婉清走了过来，拽着姜堰胳膊道：“你赶紧给我回去，向吴老师道歉！” 姜堰直接甩开胳膊，冷声道：“你在命令我做事？” “你！” 苏婉清握着拳头，厉声道：“人各有志，我不干涉你做校医的决定！但你就算是想混日子，也该好好混！你名声本就不好，还打了吴老师，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学校发展了？我是为你好！” “你无非是怕我的举动，给你调任卫健委的函调上添污点，何必装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你不累吗？” 姜堰冷笑道。 他早已看透了这个妻子。 苏婉清犹如被踩了尾巴，破防大怒：“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个废物！我告诉你，就你这样混吃等死，以后没有人能瞧得起你！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看得上你！” “姜堰？” 忽然，一道略带紧张、试探性的声音传来。 “啥？” 姜堰下意识回头，就见林瑾薇探出半个身子，迷人的脸蛋上充满几分拘谨。 第9章 同居？ “真你是呀！” 见姜堰回应，林瑾薇藏不住小窃喜，进了办公室。 又一次见到林瑾薇，苏婉清虽然明知这完美的女人肯定看不上自己弃之若履的男人，但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老师，你来啦！快坐！” 李诚激动的赶忙起身。 林瑾薇是学校出了名的绝色美女，不仅学历强，素质高，五官标志的比明星还好看！ 别说老师了，就连学生们都将其奉为女神。 李诚自然对林瑾薇倾慕依旧。 只是林瑾薇看着很好相处，但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场，总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对于李诚热情邀请，林瑾薇置若罔闻，而是问姜堰：“你怎么来行政处了？” “办住宿。” 姜堰有些纳闷，他俩只是同事，林瑾薇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上心了？ “那办好了吗？” 姜堰看向李诚：“赶紧给我办了！不然我就向你领导申诉！” 李诚心里不爽，不过为了维护在女神心中‘负责任’的正面形象，甩给姜堰一张表道：“先填表，有空我帮你申请。” “多久？” “半个月？两个月，谁知道呢。” “你耍我？！” “我是在按规章办事。” 李诚暗暗讥笑，转而对林瑾薇一脸笑容：“林老师，你有没有吃午饭，我请你。” “谢谢，但我没空。” 林瑾薇礼貌拒绝。 李诚不死心，正打算邀请下午茶，哪知林瑾薇忽然上前将表拿走。 “姜堰，你缺地方住吗？” 林瑾薇问。 “是啊，一个月3500，不包住我得饿死。” 姜堰郁闷。 “简单呀。” 林瑾薇长发披散一侧香肩，朦胧发丝透着她皎洁含蓄的浅笑：“你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 此言一出，办公室陷入安静！ 姜堰豁然抬头：“你说啥？” 苏婉清错愕的看着林瑾薇，抿着嘴唇，内心说不出的难受！ 李诚更是呆立当场！ 自从林瑾薇来学校后，无数人想接近她一亲芳泽。 可不论使出什么手段，都从未有人能真正的接近她。 可如今，她居然主动在邀请一起住？ “我在学校外租一间两室一厅，正好空了一间。”顿了顿，林瑾薇有些不安试探问：“你不愿意吗？” “呃这……也行。” 姜堰尴尬点头。 比起花钱合租，他更想白嫖学校宿舍。 不过李诚设卡，宿舍的事恐怕遥遥无期，林瑾薇又盛情邀请，姜堰也不好拒绝。 见姜堰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李诚嫉妒的咬牙切齿！ 能有机会跟林瑾薇住在同一屋檐下，哪怕只是合租，那也是全校无数男人的梦想啊！ 到你这儿，居然只换来句‘也行’？ 真不是人啊！ 让李诚更想不通的是，姜堰只是一个犯了‘错’，被发配到学校当个月薪3500的校医，居然能得到林瑾薇的好感！ 相比之下，他可是正儿八经的985大学行政干部，连邀请一顿午饭的机会都没有！ 这前后带来的落差，让他怀疑人生了。 “嗯！食堂快关门了，那我们先去吃饭吧，等下班我帮你搬家。” 见姜堰答应，林瑾薇心情瞬间变得明媚。 “等一下！” 苏婉清下意识叫住！ 林瑾薇回眸疑惑问：“你好，有事吗？” “我……” 迎视林瑾薇清澈如水的眸光，苏婉清脑子一下子空白。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林瑾薇。 或许她潜意识是想搅乱这件事。 因为姜堰跟她签完离婚协议没几天，姜堰身边就有比她更漂亮，更年轻，更有气质的女孩。 这让苏婉清心里极不平衡！ 见苏婉清不说话，林瑾薇心有疑惑，看向姜堰：“她是你朋友吗？” “我是她妻子！” 苏婉清道！ 面对林瑾薇诧异目光，姜堰摊手道：“前妻，感情早破裂了。” 林瑾薇点点头。 既然是前妻，就没什么可避讳的。 何况先前在吴岳华办公室，苏婉清对姜堰落井下石的场面，她可是亲眼目睹，对苏婉清印象更加不好。 “姜堰！”苏婉清跺脚怒道：“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姜堰淡淡道：“你急什么？你我之间就差个离婚证，不是吗？” 苏婉清无话可说，愤怒离开！ 停车场，李明伟等候多时。 “怎么闷闷不乐的？” 见苏婉清一上车就生闷气，李明伟笑眯眯问。 苏婉清心里堵得慌，掐头去尾将姜堰羞辱吴岳华的事说出来。 “姜堰也太不是东西了！他明知道学校‘函调’对你很重要，却在这时候惹事，这不是诚心给你添堵吗？” 李明伟冷笑道：“而且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那德行谁不清楚？当初运气好才考上南大，我看，就他那11篇SCI论文，有大半都是造假的！” “算了，他现在过的也不好……” 苏婉清故意这么多，好维护自己的善良人设。 李明伟以为苏婉清是对姜堰旧情未泯，决定要好好将姜堰彻底击垮，以断绝两人旧情复燃的可能！ “你我都是党员，对于这种事怎么能睁一只眼闭一眼？你下不去手，我来，我这也是让姜堰趁早回头，这是作为朋友应尽的责任！” 李明伟拿起手机道：“江南学术周刊？我要举报，三年前毕业于南大临床研究生姜堰论文存在造假！” 苏婉清没阻拦。 由李明伟举报，正如了她心意。 这样既能搞姜堰，又不会给她留下污点。 苏婉清一眼学校，暗暗攥着拳头！ 既然你这么快舍弃夫妻旧情，接下来发生的，可就怨不得我了！ 第10章 脾气古怪的小老头 下班。 初夏的黄昏，依旧温柔。 跟林瑾薇前往出租屋的小路上，留下斑驳梧桐叶的影子。 “这是菜市场，不过我不建议你在这里买菜，刚刚我们走的那条小路有阿婆在卖菜，都是自家种的，没有农药，价格也很实惠。” “对了，菜市场里面有水果店和日用品店，价格比外面超市实惠多了。” 林瑾薇像个导游介绍着，这让姜堰一度有些恍惚。 林瑾薇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十分优渥，没想到她非但没有半点的养尊处优，甚至在生活上也有着丰富的经验。 在林瑾薇推荐下，姜堰花很少的钱，买到一些质量不错的被褥和洗漱用品。 林瑾薇租的房子是标准两室一厅。 设施旧，但很干净。 整体原木风。 从阳台窗户伸手，甚至能摸到梧桐叶。 姜堰第一天来这儿，自然是‘客人’。 林瑾薇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自然还斩了半只前脯烤鸭。 吃完晚饭，在林瑾薇强烈要求下，姜堰被迫当个甩手掌柜。 就这样，姜堰在玩手机，林瑾薇在厨房收拾。 “你干嘛搜王老？” 林瑾薇已经忙完，出现在沙发后面。 “我对这小老头挺感兴趣的。” 姜堰笑道。 他在南大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接近王教授，王建文！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想主动接近王老的人。” 林瑾薇趴在沙发上，带着淡淡洗发水香味的发丝，不经意间扶到姜堰的侧脸，酥酥麻麻。 “你知道吗，王老性格很古怪，在学校并不受待见。其实凭他的资历，完全可以评为一级教授，可正因为他不愿与人为伍的性格，现在还是普通讲师。” 姜堰挠了挠脸颊：“这也正是我头疼的地方，想接近他都难啊。” 别人不知道，姜堰却清楚王建文这个小老头有大背景！ 看着他在校时不见山水，甚至顽固到遭人烦厌。 但在去世后，告别仪式当天，出现很多政界的大人物！ 多位政要部门的一把手，甚至在当天戴上‘孝子带’！ 一度让在学校经常与小老头作对的教授、领导担惊受怕好一阵子。 “如果你想见王老，我可以帮你引荐。”林瑾薇美眸闪动：“其实你有11篇SCI论文，就算没我也够了。” 姜堰摇头：“11篇SCI有啥用啊，都是理论，代表不了医术，而医术代表不了人品，人品更代表不了前途。” “可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 林瑾薇打断道！ 光影朦胧她的容颜，姜堰依稀恍惚了。 她这样的眼神，姜堰很久没看到过了。 以前姜堰跟苏婉清谈恋爱，就算他表现再出色，都换不来苏婉清半点认可。 反而，只有无休止的打压。 说好听点是激励。 说直白点就是人格控制。 叮铃铃—— 林瑾薇手机响声，打破了微妙气氛。 林瑾薇去厨房接语音：“爸，怎么了？” “爸爸还不能给自己亲闺女打电话了？” 手机里，传来气中十足的爽朗笑声。 若是让姜堰在旁边，定不觉得陌生，因为经常在政要新闻里听到这个声音。 林明忠：“听说你已经回学校了，你啊，注意身体。你妈妈知道后，倒是把我痛骂了一顿，说我这官儿白当了，连自己女儿都管不住。” “我真的没事啦……” “你啊，哎，跟你妈妈视个频，也让她放心。” “啊……” 林瑾薇顿时紧张。 如果开视频，爸妈就知道出租屋还住了其他人。 林瑾薇可不想被絮叨。 “爸，我现在有点忙，忙完再说。” “你这孩子……” 林明忠话没说完，电话就挂了。 妻子端来红茶道：“孩子忙就忙，你干嘛皱眉头？” “不对！很不对！”林明忠起身背手来回踱步：“你听过校医有加班的先例？” “或许是跟朋友聚餐呢。” “薇薇朋友不多，并且多在外地。” “你啊，就别操心了。” “这……” 林明忠右眼皮直跳，这位心态一直很好的市委书记，此刻心里竟生出不爽！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在女儿心中第一异性的位置……危！ 但愿想多了。 林明忠临时加了个班，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妻子看到文件下压的照片资料，诧异问：“总见你桌上有这小伙子的照片，他是谁啊？” “前不久薇薇车祸，是他救了薇薇。” 妻子震惊：“那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嗯，他还是个被政治体系荒废的人才，是要重点关注。” 林明忠欣赏之色溢于言表。 恐怕他这个市委书记怎么也想不到，这位被他预选的年轻干部，正是将要威胁到他在女儿心中位置的‘黄毛’。 …… 次日周六，校医双休。 一大早，姜堰就被林瑾薇拉去学校拜访王建文。 南大自建个家属院。 大多是教授才有资格入驻。 王建文能在这儿住，算破格头一例。 “小老头今年八十了，该退休的年纪自愿返聘教书，就冲这精神，咱们就别这么早来打扰他了呀。” 一路上，姜堰有些心虚。 他挺担心给王建文留下不好印象。 毕竟自己能否在未来‘青年提干’政策脱颖而出，王建文这小老头至关重要！ “王老一般6点就醒了，7点就已经吃完早茶啦。” 林瑾薇似乎对王建文的作息了如指掌。 来到家属院，一银发老太太正在浇菜。 “哎呀，薇薇呀！” 王夫人连忙放下水壶，亲昵握着林瑾薇的手。 “奶奶，王爷爷忙吗？” 林瑾薇甜笑问道。 王夫人努努嘴：“他能干嘛呀，这阵子教育局批下来一波研究经费，他为经费分配的事儿不满，在客厅写对上面的投诉信呢。” 嚯！ 果然名不虚传！ 姜堰暗道。 对能否给这暴躁小老头心里留下好印象，他心里也没底。 “啊，那我们来的太不巧。” “没事儿，你来了他高兴。” “嗯！” 林瑾薇对姜堰使着眼神。 姜堰赶忙将扒鸡礼盒递给王夫人。 “奶奶，这是王爷爷最爱吃的扒鸡。” 林瑾薇道。 “你这孩子，干嘛这么客套。咦，这位是……”看到姜堰一身精神劲儿，王夫人仿佛发现新大陆，眼睛一亮：“是你的对象？” 林瑾薇脸颊微红：“不是……” 话没说完，王夫人就冲礼物喊道：“老头！薇薇带对象来看你啦！” 王夫人这一嗓子喊出去，把隔壁几家家属吸引出来张望。 “呀，薇薇来了啦，还带男朋友啦？” “怪不得阿姨介绍对象，都不愿认识，原来是有相好啦。” “这小伙子长得真不错，你们什么时候好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各种打趣声传来。 姜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林瑾薇脸红的，更是恨不得钻地缝里。 第11章 姜堰，成败类？ “去去去，瞎说什么的！” 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头走出来。 看得出老头平时不好惹，邻居们、家属们也都悻悻回屋。 “王爷爷，你身体还好吗？” 林瑾薇松口气，上前拉着王建文胳膊笑道。 “哎，天天被那帮王八羔子气得睡不着觉，一个小项目居然要3000万的经费！放我们那时候，午饭申请一顿荤腥都觉得给组织添麻烦了。” 王建文义愤填膺，手里还拿着没写完的状纸。 “又不是花你钱，你急什么啊。” 王夫人不满走来。 “国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不都是纳税人一点点凑出来的？” “行了行了，有客人在，你收敛点。” 闻言，王建文这才闭口，邀请进屋。 刚一进屋，老两口就准备招待客人的甜茶。 姜堰想帮忙，被林瑾薇拉着袖子示意坐下。 “王爷爷很讨厌客套的人，你自然点就好。” 林瑾薇低声提醒。 姜堰暗自庆幸。 随后，心里有些疑惑：“看样子，你跟王老很熟悉啊。” 林瑾薇表情古怪，‘嗯……啊’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老爷子可不是好相处的人，可老两口对你甚是喜爱。” “这个……” 林瑾薇俏皮眨眼道：“可能我比较乖，让爷爷奶奶喜欢。” 姜堰白了一眼：“你能再敷衍些吗？” 林瑾薇没接话，美眸藏着笑意。 老两口端来甜茶，姜堰赶忙起身接过。 王夫人一坐对面，就不禁打量起两人，感叹道：“般配！太般配了！小伙子很精神啊！” 林瑾薇捧着香茶，热气雾朦纤长睫毛，不禁羞怯道：“奶奶，我和姜堰只是同事，他是新调来的校医……” “呵呵……” 王夫人看穿一切，只是笑笑不说话。 “姜堰……” 王建文正擦老花镜，念叨这名字，忽然觉得有些耳熟。 “你是那个研究生三年，发表三篇心脑医学SCI论文的那个姜堰？” “这……” 姜堰不知道老头喜欢谦卑的，还是直爽的，一时有些犯难。 “就是他！”林瑾薇就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迫不及待道：“他可厉害了呢！” “学术论文只代表理论扎实，并不能代表什么。虽说医学并非我的研究项目，但我见过太多的天才，大多也都是……” 说到这儿，王建文看着举报信上列举的一些名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念书、写论文算什么天才。 改革开放初期，奠定国内各行各业基准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天才’。 可惜啊！ 就有一部分人，忘了初心！ 换做一般人，自己积累的光鲜履历，被一个‘迂腐’老头轻描淡写否定，心里多少都会不服气，哪怕隐藏再深，也会有微妙的表情变化。 然而，姜堰深有感触道：“您说的很对，理论比不上实践，实践比不上经验，而经验又往往会败给引以为傲的经验。” 王建文淡淡说：“话说的漂亮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能做到知行合一的人少之又少，不过……”姜堰咧嘴一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我坚信，唯有实践才能探出真理。” “哦？那什么是真理？” 王建文抛出个致命问题！ 姜堰心咯噔一下。 这话他回答不好，先前努力都得白费！ 他本想说些官话，可一想到林瑾薇先前的提醒，他犹豫再三，最终盯着老爷子眼睛：“权利！” 此言一出！ 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王夫人都有些皱眉。 “为什么是权利？？” 王建文喝茶不苟言笑问。 “学生认为，只有足够大的权力，才能纠正被扭曲的真理！” 姜堰目光灼热！ 砰—— 王建文放下茶杯，几人心脏都咯噔一下。 “薇薇，你王爷爷身体不太舒服，先带这小伙子回去吧。” 王夫人赶忙起身打个圆场。 “回什么回。” 王建文忽然不高兴道：“你个老婆子，人家特意来一趟，不吃顿中午饭就要赶人？” 王夫人很诧异。 林瑾薇悄悄捏了姜堰胳膊，含笑眨眼，替姜堰感到开心！ 姜堰暗暗松了口气。 他算赌对了。 “我去买菜。” 王夫人笑道。 “稍点红烧肉，薇薇爱吃。” 说着，王建文看向姜堰：“中午咱爷俩来两杯？” “行！”姜堰笑着点头，忽然看一眼王夫人，对林瑾薇道：“再买一点新鲜的黄花菜和水芹。” 林瑾薇拱了拱翘挺鼻子，颇有些不乐意。 “咋了？” 姜堰一愣。 “薇薇讨厌吃芹菜。” 王夫人笑道。 姜堰没好气道：“不是给你准备的，我见王奶奶气血有些淤积，吃点水芹菜和黄花菜有好处。” 此言一出，几人都很诧异。 “小伙子，你还会中医疗养？” 王建文仿佛发现了稀罕物。 “都是给人治病，不分中医西医。” 姜堰笑了笑。 王夫人看着姜堰是越看越喜爱：“哎呀，我最近确实总感觉胸口堵得慌，薇薇，这小伙子多好呀，懂得多又细心，以后你有福啦。” “奶奶！我们快去买菜吧！” 林瑾薇没好气，拉着王夫人出门。 随后，姜堰跟王建文下了一会儿象棋。 “叮咚——” 门铃响了，姜堰以为是祖孙俩回来了，正要去开门，王建文起身道：“是江南学术周刊，你坐着就行。” 王建文出门拿到周刊，恰好祖孙俩回来了。 王夫人让林瑾薇先回屋，她很好奇问：“你个老东西不是最讨厌什么权利，怎么对那小伙子这么偏爱？” 王建文道：“你个老婆子懂什么，这小子敢想敢言敢做，以后是个苗子。” 说着，他随手翻了翻周刊。 忽然！ 他目光定格在其中一页，脸色陡然难看！ 姜堰在厨房跟林瑾薇择菜。 林瑾薇对姜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让王爷爷喜欢。因为你有自己的想法，哪怕在重压下也会坚持自己的理念。” 姜堰打趣道：“咱俩才认识一天，你搞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你不认识我？” 林瑾薇忽然蹙眉。 “啊？” 姜堰一头雾水。 当时林瑾薇发丝遮面，浑身是血，姜堰又满脑子想着救人，自然没太多印象。 “不认识就算了，可我认识你。” 林瑾薇有些孩子气背过身，继续择菜。 只是，手上的动作变得‘暴力’许多。 姜堰尴尬的笑了笑。 “哎，老头，老头！” 忽然！ 外面传来王夫人急切声。 就见王建文满脸的怒气，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林瑾薇赶忙拉着姜堰出来问：“王爷爷，出什么事了？” 王建文甩开夫人，怒视姜堰，指着门口冲吼道：“你这个败类！给我滚出去！” 第12章 论文造假，名声臭了！ “王爷爷，您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林瑾薇赶忙上前，却被王建文拉到身后道：“以后离这种败类远点！否则，我就告诉你爸，让他把你调走！” 林瑾薇急的眼眶泛红：“您说什么啊！姜堰他……” “老头子，你冷静点，天大的事儿先吃完饭再说。” 王夫人劝道。 “吃饭？吃个屁！这种败类，也配在我这儿吃饭？！”王建文粗着脖子，冲姜堰吼道：“滚！” 姜堰知道老爷子在气头上，只能离开。 刚踏出门，两箱扒鸡丢了出来。 “拿着你东西给我滚！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王建文怒骂，跟着重重关上了门！ 看着散落的扒鸡，姜堰不禁皱眉！ 奇怪，自己犯了哪门子禁忌，让老爷子对自己态度转变这么大？ 忽然！ 姜堰看到地上被撕碎的《江南学术周刊》。 其中一页被蹂的褶皱。 ‘相关人士提供声明，南大某毕业生SCI论文存在严重造假’。 这标题下，就是姜堰身着学士服的毕业照！ 姜堰脸色陡变！ 很显然王老就是看这篇报道，才对自己的印象急转直下！ 在这时间点，出现这么一篇荒唐报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姜堰不用多大功夫就猜到是谁在背后主使。 下意识掏出手机，正要打出去，可手指在联系人‘苏婉清’上停了下来。 问了没意义，苏婉清肯定不会承认。 而且最近是她调入卫健委的关键期，就算这件事跟她有关，凭姜堰对这位前妻的了解，她也绝不会遗留下对她不好的把柄。 姜堰有些烦躁，下意识摸了口袋，烟盒见底，便去学校附近买了包烟。 点了根烟，见超市门口摇摇马，挤着屁股坐了进去。 正值周末，来往都是短裙，露着大白腿的女学生。 姜堰倒也不是好色，只是花开正艳，他若不看，倒显得不解风情。 不多时，姜堰收到林瑾薇消息，安慰姜堰不要多想，她从中周旋。 姜堰表示一点都不慌，甚至拍了个自己坐摇摇马的照片发了过去。 林瑾薇回了个‘汗’表情，跟着又发来大拇指，佩服姜堰的心态！ 超市离校门口不远，时常有学生经过，他们纷纷对姜堰指指点点。 姜堰本以为他们最多骂自己没素质，结果张口就是人渣，倒偶尔有几个有眼光的女生，会补充一句‘帅掉渣’。 “干嘛呢？” 姜堰叼着烟回头就见林瑾薇俏生生站在身后。 风卷过树叶，撩动着裙摆，姜堰吸了吸鼻子，觉得林瑾薇穿这么长的裙子，着实太辜负初夏的温柔。 “你怎么来啦？” “买酒呀。” 林瑾薇拿出刚从超市买的两瓶四开国缘：“晚一点你和我再去拜访王老，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的！” 姜堰没说话，指着隔壁摇摇马：“先坐。” 林瑾薇左右看了看，低声道：“不好吧，万一压坏了……” “我都没事儿，你慌啥？” 姜堰玩味道。 若是寻常女人被调侃体重，准会有些小情绪。 但放在林瑾薇身上，就像是指着关之琳、邱珍淑大骂‘肥胖丑逼’一样荒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林瑾薇看一眼老板没注意到外面，一直是‘乖乖女’的她忽然觉得挺有趣，学着姜堰的样子坐下。 来往学生认出林瑾薇，各个都很震惊！ 暗呼他们心中女神，竟要被这‘人渣’污染侵蚀了！ 姜堰顺手拿起酒盒，夸张道：“这酒不便宜啊。林瑾薇同志，我得批评你一句了，你居然想腐蚀自己的同志，这不是让那小老头晚节不保嘛！” 林瑾薇嗔声道：“乱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此类的事我习惯了，我要遇到一回急一回，那我什么也别干了，天天堵人家门口自告清白。” 姜堰笑了笑，这份泰然自若，让林瑾薇很是惊讶。 因为据她的见识，只有身居高位或拥有久远人生经历的人物，面对大起大落才会拥有这般的运筹帷幄。 “啊，你别动。” 忽然，林瑾薇一声惊呼，赶忙抓着摇动的摇摇马。 “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爸爸的妈妈是……” 摇摇马摇动唱着歌。 见姜堰手里掂量着硬币直乐呵，林瑾薇咬牙切齿，报复性地抢过两个硬币塞进去，姜堰也动了起来。 “林老师，姜老师，你们这是……” 顾冉冉经过这边，见这一幕震惊了！ 林瑾薇是校园女神！ 虽然性格好，可从未见过她还有这般‘幼稚’的一面。 “顾冉冉同学……姜堰，你讨厌，快让我下来！” 当着学生的面丢这么大的人，林瑾薇脸羞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动到一半停不下来，要结束才行，你忍一忍。” 姜堰忍着笑，对顾冉冉道：“很快结束了。” “哦……” 顾冉冉真听话，真就在一旁等着。 两分钟对林瑾薇是个极大煎熬，终于结束了，她赶忙下了摇马，姜堰下意识要扶一把，被林瑾薇甩开手道：“我真生气了！” 姜堰回头对顾冉冉道：“你看你，干嘛呆在这儿，让你林老师都生气了。” 顾冉冉：“？” 林瑾薇回眸瞪一眼姜堰，转移话题问顾冉冉：“你的论文有没有通过？” “嗯！谢谢林老师！” 顾冉冉激动眼眶泛红：“已经通过，刚好赶得上今年的答辩！” “你不用谢我，姜老师帮了很大的忙。” 林瑾薇轻声道。 顾冉冉对姜堰深深鞠躬，不等姜堰劝阻，顾冉冉就起身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姜老师，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却不能帮到你。” “你要帮我啥？” 姜堰一愣，林瑾薇也很疑惑。 “现在学校里都在传你当时论文造假，尤其是告白墙上，到处都是传要剥夺你学籍的帖子。我都气死了！可不论我怎么跟同学们说，他们都不信。” 林瑾薇脸色一变，赶忙打开学校告白墙。 清一色，全是关于姜堰论文造假的讨论。 帖子里张贴的‘江南学术周刊’的截图，无疑实锤了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林瑾薇很气愤，可她抬头一看姜堰，发现当事人很淡定。 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了。 他，难道不气吗？ 林瑾薇心有疑惑，支开了顾冉冉，与姜堰回学校。 一路上，不少人都认出了姜堰。 不说吃瓜的学生，就连老师们都用怪异眼神打量。 姜堰此次回母校，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更是成了众矢之的。 林瑾薇知道姜堰不是这样的人，她实在受不了被误解的感觉，拉着姜堰胳膊道：“走！我们去找王老！” “还找他？” 姜堰一愣。 “是啊！王老最看不得这种事情了，让王老揪出幕后推手，帮你洗刷冤屈！” “没这必要，我早知道是谁干的。” “谁？” 姜堰意味深长看着林瑾薇：“这件事对谁有利，就是谁干的。” 昨晚，林瑾薇就已经把姜堰为什么来当校医，以及在医院发生的事了解清清楚楚，顿时她想到一人，忍不住问：“难道是你的前妻？” 姜堰莞尔看一眼林瑾薇：“你也不傻嘛。” 林瑾薇蹙眉道：“可就算她恨你，为什么要污蔑你。难道说她是要掩盖什么，先下手为强？” 这下轮到姜堰愣住了：“你懂得还真不少，能想到这一环的，证明你家里应该有人当官吧？” 林瑾薇瞬间懵了：“……啊？” 第13章 事件发酵！ 看着林瑾薇这小心虚的表情，姜堰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不过，姜堰可没有对别人家世刨根问底的癖好。 见姜堰往前走，没追问下去的打算，林瑾薇松了口气。 她真怕姜堰了解清楚后，他们就没办法当朋友相处了。 “你对你前妻还有感情，所以你不想追究这件事？” 路上，林瑾薇问。 “那倒不是，这件事的主谋或许是她，但肯定不是她做的。我现在名声本就不好，若是没证据的前提下去澄清，你认为，对谁有利？” 林瑾薇沉默道：“的确，现代社会尤其在感情上，对女性的包容力远大于男性。” 真若公开撕逼，对方只要一句‘家暴、出轨’什么的，姜堰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就算真解释清楚了，可那时谁又会在意真相呢？ 反而姜堰的履历会被搞得浑浊，影响未来前景。 “可……难道你就这么忍让吗？” 林瑾薇打心眼为姜堰感到不值得。 姜堰笑了笑道：“实践揭开事实，事实就是真理，这不会错的。” 当医生最常见的，就是被人误解。 尤其被社会，被家属误解。 这也是因为部分同行瞎搞，坏了整体的名声。 姜堰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林瑾薇轻咬薄唇，此时她觉得身旁男人十分神秘，就像她经常看不透自己的父亲。 “薇薇。” 迎面走来一对老夫妻。 正是王建文老夫妇。 王建文看到姜堰，脸色难看：“现在全校业内都传开了，你还有脸继续留在这儿？” 姜堰叹道：“老爷子，我平生一共11篇SCI论文，我一人是完不成这弥天大谎的。如果我有同伙，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诋毁我，没人站出来帮我说话？” 王建文一怔。 这富有的深意的话，让他稍有些恍惚。 但想到看了几十年的《江南学术周刊》，从未发生过什么假信息，所以这点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 “薇薇，晚上哪也别去了，住爷爷那儿，有你房间。” 王建文用命令的口吻道，不等林瑾薇拒绝便先行离开。 “王爷爷……” 林瑾薇想要追上去解释，被王夫人拉着制止了。 “现在舆论这么大，小伙子正是风口浪尖，任何的解释只会火上浇油。” 王夫人道，这也话也是在安慰姜堰。 姜堰颇为感动。 忽然，他目光一动，仔细审视王夫人，皱眉道：“奶奶，你最好马上去医院检查心脏和颈动脉血管！” 王夫人一怔，笑道：“小伙子，谢谢你的关心。上个月我刚查过了，都是些老毛病，按时吃药就行。” 见姜堰还要说什么，王夫人便率先道：“天也晚了，现在去医院给人添麻烦，明天一早我就去做检查。” 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姜堰只好作罢。 不过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姜堰将林瑾薇拉到一旁：“我手机开铃声了，如果老太太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林瑾薇起初也觉得姜堰有些大题小做，因为上个月的体检，还是她陪老太太做的。 但想到自己‘亲身经历’姜堰超出常人的医术和判断，她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头。 目送老太太离开，姜堰心事重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姜堰吃透了正统《黄帝内经》，加上上一世几十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老太太身体极不乐观，在未来的24小时内必会发病！ 届时，生死一线！ 姜堰顾不上晚饭，先打车去了附近一家中药店。 这家店价格昂贵，但胜在草药年份足、药效效好，是市面上那些速成中药远没法比的。 “你哪来的这药方，我都没见过，小心吃死人啊。” 守药房是个大爷，药方上各药材配比看的直皱眉头。 这搞不死，真会吃死人。 姜堰没接话，而是在药方上做标记：“三两文火，半斤烹煮，调二钱，保留五味四气。” 大爷表情越发错愕。 被姜堰这么一细分，仔细琢磨这药方，竟真藏了些玄妙。 “小子，行家啊！” 大爷惊叹。 “抓紧煎药，救人用。” 姜堰沉声道。 但愿用不上。 大爷不含糊，赶忙操作起来。 “姜堰？” 苏婉清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刚停好车的王明伟。 “呦？你怎么在这儿？” 王明伟很惊讶，扫一眼四周，恍然道：“你是知道自己名声臭了，想在这儿买点山货，好讨好学校领导，帮你出面平息舆论吧？” 姜堰看着这对男女，冷笑道：“你们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一切说得通了。 王明伟好歹是个市长秘书助理，虽然级别不大，但面子大。 他‘举报’的信息，《江南学术周刊》的主编肯定重视。 “什么啊，你可别冤枉好人。”王明伟嘴上这么说，嘴角戏谑可一点都不藏着：“你学术造假的事儿早就传开了，想不知道都难啊！不过你现在想送礼，是不是有点晚了？” 姜堰冷笑声，瞥一眼苏婉清：“跟我玩着一套？你把握不住，小心被反噬。” 苏婉清淡淡道：“所有的事我并不知情，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既然你选择窝囊一辈子，那你就老实等舆论风波过去，兴许还能保住你现在的工作。” 药童拿来精美礼盒，里面躺着一株山参。 姜堰见状，冷冷一笑。 他和苏婉清这女人，已经不是一路人了。 叮铃铃—— 这时，手机响了！ 手机里传来林瑾薇急切的哭腔：“你在哪！奶奶突然晕倒，快不行了！” “我马上回去！”姜堰挂电话，冲里屋喊道：“时间到了！赶紧装药！” “在装了，催命啊。” 大爷灰头土脸的拿来一袋封装好的汤药。 姜堰拿到手便要离开。 苏婉清见状，拦住道：“你别白费功夫了，人一旦没权利，没身份，走哪都如一条狗受待见。就算你买再珍贵的补品，也没门路送出去。” “滚！” 姜堰低怒道！ 苏婉清脸色一变，姜堰推开苏婉清赶去学校。 “一个人人喊打的丧家犬，看你能狂几时。” 王明伟冲着背影大骂，然后安慰苏婉清：“我在！他不敢打你！” “他居然敢凶我……” 苏婉清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十多年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舔狗’，竟然差点要对她动拳脚！ “他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我看，咱们也别念着什么旧情了，该加点压，让他认清自己是几斤几两。”王明伟笑眯眯道。 苏婉清轻轻点头，没有直接表示。 见状，王明伟当即拿出手机：“周主编嘛？你的篇文章我看了，不够深刻，像姜堰这种败类不应该只是名声受损，咱们该加大些力度，至少他不应该继续顶着‘南大学子’的名头，污了我们的教育。” 周主编：“您的意思是……” 王明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社会需要学校做出些表率才是呀。” “懂了！” “很好，你们下半年销售指标已经有了。” 挂了电话，王明伟看着姜堰离去背影，狞笑自语：“我不过一个电话的事儿，就能毁掉你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成果！你拿什么跟我比？垃圾！” 第14章 我来救！ 姜堰赶到家属院，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放眼一看，大多都是住校老师。 挤开人群，就见王夫人躺在地上，许多医学老师围着在抢救。 “姜堰！” 林瑾薇哭红眼眶走来，姜堰轻声道：“别急，先说说发病情况。” 林瑾薇竭力克制情绪，含泪道：“奶奶吃完晚饭就坐在沙发上休息，没有任何症状，等我们发现时就已经昏迷不行了。” “果然。” 姜堰暗叹，凝重道：“白天我就发现不对，不出所料，老太太是多发性脑梗！” 林瑾薇的美眸充满了恐惧！ 姜堰没过多解释，便要上前施救。 “是谁在这儿胡说八道！” 这时，一道不满声传来。 吴岳华走了过来。 姜堰皱眉。 真是冤家路窄。 “是你？” 吴岳华瞧见姜堰，冷笑道：“你个伪造论文，给南大抹黑的败类，竟还敢出现在这儿？” 经吴岳华这么一喧哗，在场老师们才注意到姜堰，眼神里充满怪异。 姜堰‘干掉’张善海，本就让人膈应。 现在又爆出学术造假，自然不受待见。 救人要紧，姜堰没有任何辩解，就要为老太太把脉。 吴岳华道：“拦住他！” 几名老师伸手拦住姜堰，不让姜堰接近半步。 呆坐在地上的王建文抬头看一眼姜堰，没有做任何表示，再次看向自己老伴儿，脸上没有任何悲喜，但浑浊的眼珠子早已经布满红血丝。 林瑾薇本就着急，又见吴岳华在捣乱，愤怒道：“论文造假完全是捕风捉影，你凭什么凭一篇文章，就否定了姜堰？” “林老师，你太年轻，太过单纯了。” 吴岳华眯着眼道：“先不说《江南学术周刊》是业内有名的媒体，他们的论述定有依据。再者，光他刚刚说老太太身患脑梗，就足以暴露他学术上的无知！” 说着，吴岳华环顾众人道：“脑梗这类病并不罕见，典型的症状就是抽搐伴有口歪眼斜，吞咽苦难。你瞧瞧，王夫人哪点符合了？” 在场医学老师们纷纷点头。 林瑾薇一愣，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理由。 “蠢！” 姜堰冷声道。 “你说什么？！”吴岳华脸色大变，怒道：“你竟敢羞辱我？！” “骂你蠢，都是夸你！脑梗分多种类型，主要是基于梗塞部位而划分的！不同部位血管堵塞程度不一样，所展现症状也不同！你连这么基础的道理都不懂？” 吴岳华哑口无言，姜堰继续道：“以我判断，老太太患得是延髓梗塞！” 此言一出，医学老师们一阵哗然！ “若是延髓梗塞就麻烦了！” “不对啊！你哪来的依据？” “就是，连核磁共振都没拍，你凭什么断定是延髓梗塞？” 一道道怀疑目光透过来。 吴岳华失笑道：“笑话！你一个刚毕业几年的小毛头，连论文都造假的人渣败类，竟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姜堰冷厉道：“我没空跟你们解释！再进行抢救措施，老太太就救不回来了！林老师，救护车还有多久？” “路上发生车祸，最快要十分钟。” 林瑾薇放下电话道。 “来不及了！” 姜堰不由分说，立即上前把脉。 “拉开他！” 吴岳华大叫，说着便要伸手拉扯。 姜堰一眼冷瞥：“滚！” 这一眼神，仿佛要杀人，把吴岳华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果然是延髓梗塞。” 姜堰咬着牙。 吴岳华骂道：“还在这儿妖言惑众？！在场的，哪一个老师不都是医学界大拿？连我们都无法判断，你凭什么做出这个结论？” 老师们跟着一脸不悦。 先不说姜堰学术论文造假是否真实，就现在这不把他们这些曾经老师放在眼里的‘狂妄’态度，就很败好感。 “简单。” 姜堰闭着眼，感受老太太脉搏的微弱跳动：“气脉脆弱，时有沉浮，老太太堵塞位置应该脊髓丘脑处，根据延髓梗塞展现特征，表现痛温觉丧失。” “可笑……你干什么！” 吴岳华刚要反驳，就见姜堰在一种错愕目光下，将老太太脖子后的衣领撕开一道豁口！ 众人大惊！ 王建文勃然大怒！ “混账！” “谁让你这么干！” 一群老师刚要上前阻拦，就看见老太太衣领后一片淤青，直延后脑。 瞬间，他们都僵在原地。 “这…… 姜堰看一眼林瑾薇：“你摸摸看。” 林瑾薇呆呆伸手一模，失声道：“好冰……” 姜堰道：“这就是典型的交叉性感觉障碍，即病灶处痛温觉丧失。” 老师们面面相觑，试着上手检查。 “果然！的确符合脊髓丘脑束的典型症状。” “居然真被你猜中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所有人错愕看向姜堰！ 怒火中烧的王建文，此刻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姜堰！ 在场医学老师们都无法看出的问题，竟被这个年轻后生一眼瞅准了。 这是……凑巧吗？ 吴岳华结巴道：“你无非是瞎猜猜中了，又能代表什么？还有，你擅自挪动老夫人的身体，万一造成脑梗位置加深，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蠢猪？”姜堰冷笑道：“既然我能看，自然就能治！” 说着，姜堰拿出药袋对王建文道：“老爷子，我白天察觉老太太身体不对，便提前去药房配了这幅汤药，它对治疗中风及脑梗有特效，尤其在病发一小时内服用效果最好。” 看着这袋看着平平无奇的汤药，在场医学老师们都不禁皱眉。 凭这幅汤药，就能治好脑梗？ 怎么可能啊！ 王建文表情变了变，嘶哑问：“你让我如何信你？” 姜堰沉默道：“我知道，事关您爱人性命，我不可能凭三言两语就能说服您，但就算救护车立刻赶到，哪怕去医院也有半小时路程……真的来不及了！” 王建文接过药袋，面露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药不能喝。 可是…… “这家伙连sci论文都敢造假，而且还瞒了学校这么长时间，足可见医学水平极低，人品极差！这种来路不明的汤药，你敢给您夫人服下？” 吴岳华大叫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王建文厉声道！ 吴岳华严肃道：“救治脑梗并不难，但你爱人年龄太大了，很难通过溶栓药疏通堵塞部位。而且人脑部位极为复杂，需要通过多方核磁共振成像，再通过联合研究问诊，才可以确定治疗方案……” “放你的臭屁！老太婆要照你这么拖下去，就是把她往坟墓推！” 王建文怒吼道，吴岳华挂不住脸道：“就算你不信我，不信在场的同僚，那你也不该信这个只会弄虚造假的败类啊！” 王建文没接话，而是看向姜堰：“小子，如果你不治了，那老太婆就算死了，跟你也没有半点关系。” “可如果她喝了你的汤药死了，哪怕是救过来但遗留严重的后遗症，那你就是非法行医，就是犯罪！” “到时你不仅会坐牢，更会断送你的后半生！” 盯着姜堰，一字一顿：“你，确定要赌吗？” 第15章 教务处约谈！ 王建文这话，无异于是重压！ 就连一旁老师们都感到紧张！ 这代价太大了！ 林瑾薇看着姜堰的侧脸，不由攥紧玉手，此刻连她竟也有些劝阻姜堰的冲动。 然而，姜堰却坦然一笑：“我是医生，怕惹事就不救人，算什么狗屁医生？”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面露羞愧。 先不论医术，至少姜堰身上的魄力，是他们远不具备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医学老师暗自摇头。 姜堰太幼稚了。 一看就是缺少社会毒打。 可他们哪里知道，论经验两世叠加的姜堰，远胜于他们。 姜堰若没有极大的自信，他是不可能尝试，并不是说他爱惜的自己羽毛，而是他需要对病人和家属负责。 王建文复杂看着的姜堰。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错怪了这个年轻人。 将药喂下后，王建文便搂着老太太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理着老太太耳边银发。 看着这对老夫妻在面对生死时，展现出的从未有过的恩爱，在场老师们都不禁动容了。 林瑾薇眼泪‘啪嗒嗒’的掉，她不禁看向姜堰：“谢谢你。” 姜堰摇头道：“药效还没起作用，你这声‘谢谢’说的太早了。” “我说谢谢，不止是现在……” 林瑾薇轻声自语。 姜堰没听清，正要询问，救护车终于赶到。 “病人身患脑梗症状，大概率是延髓梗塞！” 吴岳华率先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 医护人员诧异道。 “我是南大医学院内科教授，吴岳华。” 吴岳华恬不知耻，将疾病判断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林瑾薇十分气愤，正要帮姜堰申明，被姜堰拉住。 救人要紧。 “谢谢您吴教授。” 医护人员肃穆道。 吴岳华呵呵一笑，转而指着姜堰道：“不过，此人擅自给病人服用来历不明的汤药，你们最好要留意一下！” 医护人员脸色大变，怒视姜堰：“谁允许你擅自救人？！” 姜堰淡淡道：“人若有差池，我来负责，我跟车一起去。” 见姜堰都这么说，医护人员也不再废话。 救护车坐不下太多人。 姜堰跟车。 林瑾薇则开车带王建文跟后面。 来到医院，开通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将老太太推去CT室。 “病人81，性别女，在家突发脑梗，高度怀疑延髓梗塞。” “对了，病人在来之前，还喝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 一旁助手简报病例。 “真是胡闹！” 影像主任骂了声，亲自操作，对老太太头部重点扫描。 可得来结果，令他十分诧异：“奇怪……老人家血管是存在堵塞，但堵塞情况并不严重，按理说不可能诱发脑梗啊。” 一旁助手道：“可路上检查过，病人病灶出及瞳孔反射、肢体反应，的确存在脑梗症状。” “这我知道。” 主任不耐烦，让助手切换角度进行三维扫描。 “卧槽！” 当看到影像成片，主任忽然一声怪叫！ 助手一脸懵逼。 这位主任可是影像科大拿，经常去国外开研讨会，再罕见、复杂的病情都见过，怎么会如此失态。 “加强造影，重新扫描！” “可剂量已经达到标准了。” “加！” “好……” 五分钟后，最新、清晰的成像展现出来。 主任拿着连续三次成像做精准对比。 很快，他一头冷汗，直接瘫在座上。 “您这……我先扶您休息。” 助手以为主任太劳累了，赶忙搀扶。 主任挥手推开，厉声问：“有没有给病人消栓？” “这在片子出来前，不可能擅自消栓啊。” 助手赶忙道。 “这就奇怪了……” 主任再次盯着三幅成像，额头滚落豆大汗滴，嘶哑道：“不知道什么原因，梗塞位置正在变小……” …… CT室外，姜堰三人在等候。 一名护士走来，把文件递给王建文：“老先生，请您签字，等成像结果出来，医院就马上安排溶栓手术。” 王建文看着一长条的免责说明，面色灰白。 护士低声道：“您爱人年纪太大了，按照医院标准，80岁以上是禁止溶栓手术的，但您是特例。不过溶栓成功几率不大，即便成功，病人大概率也会永久性瘫痪，希望您做好思想准备。” 王建文手在发抖。 纵使他一辈子大大咧咧，可面对爱人生死抉择，他此刻也慌乱了，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溶栓手术就不用了，采取些保守治疗吧。” 这时，姜堰开口道。 护士皱眉：“你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情况很危险，如果不采取溶栓手术，那病人就只能进CIU靠有创插管维持基本生命体征。” 姜堰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时！ CT室门打开。 主任从里面出来。 “主任，病人还没有签字。” 护士上前道。 主人摆摆手：“不需要了。” 护士下意识问：“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吗？” 此言一出，王建文直接从椅子上滑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 林瑾薇捂住嘴，通红的美眸迅速泛出水雾！ 难道…… 主任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瞪一眼护士：“瞎说什么呢！你这月绩效没了！” 护士：“……” 主任扭头对王建文道：“老先生，您爱人……没事了。” 王建文瞪圆眼睛：“什么，什么意思？” “您爱人脑部血栓正在消融，并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奇了怪，我从业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类情况！只能说您爱人命大啊！” 听者有心。 王建文、林瑾薇爷孙俩下意识看向姜堰。 姜堰虽已有预料，但也跟着松了口气。 经这件事，谁都没了困意。 老太太也被转移到普通病房。 次日，老太太醒来。 医院各科大拿来探望。 “根据最新检查结果，堵塞部位基本清除干净，剩下的就需要调养，还有定期检查。” 这是个好消息。 得知一切的老太太很感谢姜堰，倒是王建文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王爷爷，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林瑾薇道。 王建文摇摇头，看一眼姜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开不了口。 这时，姜堰手机来电。 姜堰去病房外接通后，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声音：“你是姜堰？” “你是……” “南大医学院教务处，你立刻来一趟学校，学校要找你谈话。” …… 病房里，林瑾薇正跟老两口聊天。 姜堰发来消息，告知有事先离开，替他跟老两口打声招呼。 王夫人问：“是姜堰？” “姜堰临时有急事。” “早饭没吃就去忙？这小子仗着年轻，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王建文嘀咕道。 “早干什么去了，之前怎么没见你关心两句，道个歉？” 王夫人没好气道。 王建文挠挠头，只得干笑。 一旁的林瑾薇紧攥着手机。 虽然姜堰没有说明原因，但她有股不好预感……姜堰有大麻烦了！ 第16章 直播审讯：姜堰学术造假，公开调查！ 姜堰回学校的路上，给刘全发去信息。 告诉他，送他一个业绩。 到了学校，来到行政楼。 李诚在楼下等着。 “真墨迹，让老子等你这么久。”李诚骂骂咧咧，转身走前面：“待会儿给我老实点，积极交代论文造假的经过，兴许学校能对你从轻处罚，不过嘛……” 说到这儿，李诚讥笑声。 舆论已经发酵，学校面对很大的压力，对姜堰最轻的处理结果就是剥夺学籍，甚至有可能被移交公安定罪。 姜堰冷冷一笑：“怎么，连你认为我论文造假？别忘了，当时是谁指导你的论文，才让你顺利毕业。” 李诚表情一僵。 诚然，若是没有姜堰，他早进场打螺丝了。 但大恩如大仇。 姜堰当初帮他，在他眼里就是‘施舍’，显得他又蠢又没出息，似乎在姜堰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所以现在，他巴不得姜堰死！ “现在说这些有意思？”李诚冷笑道：“现在的我，是南大行政部在编人员，而你？只是个论文造假的校医，不对，说不定很快你连校医都不是了。” 看着李诚戏虐笑容，姜堰莞尔一笑：“李诚，人生无常，你现在在我面前跳纵，就不考虑以后了？兴许，以后我会成为你的领导呢。” “就你？” 李诚差点笑出声了。 拉开会议室大门，嘲讽笑道：“你可一定要当我领导，我等着你来收拾我。” 会议室里聚集多位老师及学校领导。 一眼扫去，几乎都是熟人。 以前姜堰在学校混得很开，不仅学术能力强，情商也高，跟许多老师关系很好。 此时，这些老师神情严肃，部分人看着姜堰眼神很复杂。 姜堰论文造假？ 完全是莫须有！ 大学4+3，7年光景。 若姜堰真是半吊子，他们早就察觉了。 只是…… 现在由不得人了。 毕竟突然爆这么大雷，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姜堰肯定是得罪人了！ “姜堰，坐。” 为首教务处主任，马国良指着末尾空位。 “老胡，最近有没有上大货？” 姜堰随意坐下来。 马国良虽姓马，但皮肤黝黑，并且有个标志性的黑胡子，关系不错的都喊他一声老胡。 此人做事严苛，可本质是为学生好。 在校的时候，两人经常约着一起钓鱼。 马国良一怔，摇摇头：“忙，很久没钓了。” “也是，最近糟心事儿可不少，不过……钓鱼也不一定要去河边嘛。”姜堰笑了笑，扫一眼马国良身旁陌生的国字脸男人。 今天，他就来钓条大鱼！ 国字脸男人皱眉，咳嗽了一声。 吴岳华似乎收到信号，重重敲了敲桌子呵斥道：“你当这是座茶会？给我把态度端正点！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必须从实交代！” 姜堰点点头：“尊敬的吴老师，您说。” 这一声敬语，令在场老师们会心一笑。 这小子就会耍宝。 吴岳华哪能听不出这里面的阴阳怪气，怒得他浑身发抖！ “马主任，吴教授，该进入正题了。” 这时，国字脸男人缓缓开口。 马国良微微点头，对姜堰道：“这位是《江南学术周刊》的周主编，他作为第三方，将全程记录此次会议。” 看着架起来的摄像头，姜堰眯着眼。 准备得够充分啊。 这是要一步到位，将自己彻底碾死。 不过，是谁钓谁，还说不准呢！ “针对你学术论文造假一事会议探讨，现在开始。” 随着马国良话落，摄像头闪着红光。 先前老师们收敛笑容，会议室气氛也瞬间降到冰点！ …… 图书馆，咖啡厅。 “开始了。” 等候多时的王明伟立即打开ipad，屏幕呈现出会议室的画面。 “直播？” 苏婉清很诧异。 王明伟嘿嘿一笑：“不错，教育部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对高校论文造假一事极为重视，所以采取直播的方式获取素材，以后放在教案中当做典型，以此警示学生。” 苏婉清喝了口咖啡，眼神闪动：“那他这次，怕是翻不了身了。” “现在风声这么紧，谁让他自己运气不好，撞在了枪口上。” 王明伟幸灾乐祸道。 “不过，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苏婉清放下咖啡，轻声道：“毕竟这件事一旦定性，以后他连校医都当不成了。我们都是一个镇子出来的，而且我和他之间……” “放心，我怎么可能不念旧情嘛。” 王明伟翘起二郎腿：“我跟《江南学术周刊》的周主编打好招呼了，大不了以后让他去当保安，刚好，那边缺个看大门的。” 说到这儿，王明伟自己都乐了。 想到日后姜堰见到自己时，得鞠躬敬礼，王明伟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苏婉清盯着屏幕里，心中冷笑。 姜堰，既然你没上进心，甘愿当个窝囊废，那我这也算是成全你了！ …… 医院，普通病房。 全院专家医生都来探望，在做完最后一轮检查后，为首主任对老太太道：“老夫人，您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明天上午就能出院了。” 王夫人点点头，指着桌上一堆礼品：“孩子们，劳烦你们这么费心了，桌上水果都拿着吃，不吃也浪费。” 主任受宠若惊，赶忙摆手婉拒。 自大老太太住进医院后，一上午时间来了各种领导，其中不乏一些各部门的一把手，而这些水果什么的，都是他们亲自提来的。 他们这些医生可不敢吃。 “普通病房住的太糟心了，刚好有专门干部疗养房空着，您看……” 主任再次提议。 “别费那心了，这儿住的挺好。” 王建文不悦道。 他最讨要搞什么特权。 见小老头要发火，主任不敢再提，带着医生们离开。 “老婆子，等明天你出院，我把薇薇那小丫头叫上，一起给你做顿好的。” 王建文削着苹果笑呵呵道。 老太太板着脸：“没了？姜堰那小伙子呢？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他？” 王建文连连摇头：“我可以确定，肯定有人在恶意造谣，抹黑那小子。” 姜堰所展现出的医术造诣和悟性，11篇SCI论文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王夫人道：“所以你应该给那小伙子道个歉，不然岂不是太寒人心了。” 王建文挠了挠头。 他真有点抹不下这个脸。 这时，林瑾薇回来了。 “薇薇啊，怎么不见那小子，他还没忙完？” 王建文问。 “我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 林瑾薇很担心。 结合论文造假一事，姜堰皆有可能已经被圈禁审讯了。 叮—— 林瑾薇以为姜堰回消息了，连忙打开手机一看，却是学校群里发送的一个视频链接。 视频标题：《姜堰学术造假，公开调查！》。 “出什么事儿了？” 见林瑾薇脸色变得苍白，王建文一头雾水。 可当他看到视频，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以吴岳华为首，对姜堰发出一道道致命提问！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会议室里的压抑气氛！ “这帮混账，他们在瞎搞什么啊！” 王建文暴怒！ 王夫人沉声道：“老头子，咱们不能冤枉一个有能力，有志向的好青年。” 王建文脸色阴沉，当即拿起老爷机，给市教育局局长的办公室打去了电话！ 第17章 狗咬人 此时，会议室剑拔弩张！ 吴岳华拍桌道：“姜堰，你少在这儿绕弯子！你在校期间经常旷课，有人举报说你利用上课时间去校外赚钱，有没有这件事？” 姜堰颔首道：“我家里条件普通，难以支撑我生活费，我的确经常去校外兼职。” 吴岳华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冷笑道：“问题就摆在这儿！你明明连课都不愿意上的差生，是如何在研究生阶段发表3篇SCI级论文？” 周主编翻着资料淡淡道：“吴教授，我打断一下，是三篇影响因子皆达到10分以上的高质量论文。这种事，对于一个还在学习阶段的学生而言，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面对质问，姜堰淡淡一笑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各位老师教得好呀。” 老师们：“……” 这马屁拍的，舒服。 “老实点！” 吴岳华拍桌呵道：“你知道影响因子10分以上的SCI级论文代表什么吗？就连在校医学教授们都未必有把握拿下这个级别分数，你只是个学生，又如何做到？” “这……” 姜堰略作迟疑。 “呵，没话说了吧？” 吴岳华冷笑喝了口茶。 马国良道：“姜堰，有话你就说，不用遮遮掩掩。” 姜堰点点头，看着众人认真道：“或许，我是个天才吧。” “噗！” 刚进嘴里的茶水，被吴岳华喷了出来！ 在场的老师更是哭笑不得！ 这家伙脸皮还真厚啊！ “你在逗我？” 吴岳华怒瞪道！ “既然你教不了我写SCI论文，可我却写出来了，那就只有我是‘天才’这个解释了。” 姜堰一本正经道。 吴岳华嘴角抽搐。 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也是无敌了。 “你还在绕弯子是吧？我告诉你！你的SCI级论文已经被爆出造假，你还不承认？” 吴岳华阴森道。 “无中生有的事，有什么好承认的。” 姜堰摊开手。 “我们这些学校教授和领导，还有周主编抽时间开这个会，不是跟你闲聊天的。既然把你叫来，基本就已经定了，我们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要好自为之！” 马国良皱眉，抬了下手叫停道：“吴教授，我纠正一下，这是我们学校内部的事，不要扩大到外面。周主编也只是作为第三方旁听。” 他对姜堰很欣赏，潜意识也不相信姜堰论文造假。 所以该搭把手的时候，还是要说两句公道话的。 周主编笑道：“马主任，贵校在全省乃至全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名校，我们江南学术周刊本着负责任的原则，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的。” 老师们脸色齐刷刷变了。 情况不对！ 周主编攻击性太强了！ 他不是作为旁听者，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一时，老师们看向姜堰都充满了惋惜。 就连马国良也陷入沉默。 任何人都经不起查，只要上面人想搞你，就算屁股没屎，也能硬擦出屎印子。 然而，作为当事人，姜堰依旧很淡定，笑道：“是吗，那把证据拿出来吧。” 周主编看一眼吴岳华。 吴岳华对门口淡淡道：“进来吧。”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门口。 只见，李诚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见状，马国良等人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姜堰与李诚关系极好。 如果李诚作污点证人，那姜堰必栽！ “李诚，将你知道的事全说出来。” 吴岳华笑道：“别有任何顾忌，领导们会给你撑腰。” 李诚鞠了一躬，指着姜堰道：“姜堰他这人极为虚伪，为了名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仗着老师对他的喜爱，不止一次夺取同学学习成果以美化自己，他就是十足的吸血鬼！” “哦？展开说说，他怎么个吸血？” 李诚深吸气，似乎回顾以往的痛苦，眼眶通红：“各位老师，想必您们都知道我在大一时，因为家境贫寒，所以经常兼职，荒废了学业！” “是学校给了我机会，让我重新振作起来，那时起，我便发奋读书、潜心研究，终于写出一篇名为《神经痛发原性论证》的论文！” “等等！”吴岳华打断问：“这篇论文名字我好想在哪听过，你们觉得呢？” 其他老师皱眉，有的人记起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姜堰。 正是姜堰读研期间，第一篇SCI论文！ “我想起来了，这篇论文被定为SCI级，影响因子11分！” 吴岳华故作恍然大悟，瞥一眼姜堰：“我记得，这是你的论文？” 姜堰笑了。 这李诚疯狗咬人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把自己的学术成果说成他的。 不过，这的确是个狠招。 毕竟虽然论文是姜堰发的，但谁又能确定一定是姜堰写的？ 尤其当下姜堰已被冠上‘学术造假’的污名，先入为主，任何解释都是掩饰。 “这究竟怎么回事？” 吴岳华明知故问的看向李诚。 这时，李诚面露痛苦，忽然就‘唔’的哭出声了！ “吴教授，各位老师、领导！这篇论文是我写的！但姜堰他，他以‘中断补助’为威胁，将我苦心研究编写的论文挂在了他的名下！” “我家境贫寒，父母都患了绝症，需要常年吃药。我怕给家里增添负担，不得已……妥协了！而据我所知，这类的事，不止一例，一定还有很多受害者！” “但幸好，正义不会缺席！多亏的《江南学术周刊》解开了这黑暗的一幕，谢谢您……” 李诚声泪俱下的对周主编鞠躬，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他的哭声，似乎在宣泄多年压抑的屈辱！ 姜堰表情古怪。 这李诚不当演员可惜了，这声情并茂的样子，他都以为自己个人渣败类。 周主编叹道：“我们《江南学术周刊》虽主要报道学术内容，但作为官方媒体，维护党的正面形象，揭露学术腐败，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说着，周主编扫视众老师：“各位，马主任，我是个外人，但对于这种恶劣行径，我相信我现在与你们感同身受！就这种败类，必须要清除！” 老师们沉默了。 李诚的供词漏洞百出。 但周主编把他们架起来，他们就没办法替姜堰说话，哪怕是半句公道话，都有可能被标成‘替罪恶开脱’。 “李诚，你先坐下，平复心情。”吴岳华说着，转头盯着姜堰悲愤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堰叹道：“你让我说啥？我还能说啥？这家伙为了污我，都诅咒自己爹妈患上绝症，这么个大孝子，我服！” 李诚狰红着脸，怒道：“姜堰！公道在人心！你还想抵赖？” 吴岳华冷笑道：“情况都了解差不多了，马主任？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马国良摇了摇头。 老师们都沉默了。 没人能保得下姜堰，他们能做的只有在后续给姜堰找些谋生的路子，最起码不被饿死。 “那好，就由我来提议，剥夺姜堰本科学籍、研究生学位，并申请调回他在校七年全部奖学金，并移交公安、纪检委，联合后续定罪。” 吴岳华举起手：“赞同的，请举手。” 瞬间！ 会议室的气氛，凝固到冰点！ 嗡嗡—— 忽然，手机震动声，在会议室清晰可闻！ 马国良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表情微变，抬手示意道：“各位先休息，会议暂时停下。” 吴岳华皱眉：“马主任，这不合适吧？” 马国良面无表情，展现手机来电人。 吴岳华等人表情瞬间变得微妙！ 来电人。 南大副校长，冯贤兵！ 第18章 荣升，正科级！ 马国良离开会议室接电话。 会议室气氛陷入微妙。 没人知道在这个关键点，冯贤兵为何会打这个电话。 身为985知名高校副校长，冯贤兵是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哪怕论文事件影响再恶劣，也不可能引起冯贤兵的关注，更别在这个脊骨眼上亲自打电话。 “贵校不亏是全国双一流名流啊！”不明所以的周主编感慨笑道：“面对如此恶劣行为，校方反应很迅速，连冯校长都惊动啦！” “这……” 吴岳华一时也摸不准头脑，笑道：“那是，毕竟这次是抓典型嘛，若不拿出些态度，往后学子争相模仿，那对我国教育事业将是毁灭性打击啊！” 说着，吴岳华看向姜堰冷笑道：“连副校长都亲自过问这件事，你还想着与学校对抗到底吗？” 姜堰眼神闪动。 他手里的牌是刘全。 没想过会惊动副校长。 这个资源，应该是王老爷子找来的。 “我还是那句话，没做过的事，自然没什么交代的。” 姜堰缓缓道。 “你居然还心存幻想？你以为冯校长这时候打来电话，是来给你嘉奖的？” 说到这儿，吴岳华自己都乐了。 他哪知道，这句话很快就会一语成谶！ 很快，马国良回来了。 在场老师、领导们盯着马国良，想从他脸上读出信息。 但马国良面色无波，他一坐下来后，便收拾桌上文件。 当他合上最后一页，双手交叉放文件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姜堰：“学术造假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所有人都以为马国良是在走最后的程序。 然而，姜堰结合自己的猜想，以及对马国良了解，他顿时心有索然，缓缓道：“有！” “现在才交代，是不是已经迟了？” 吴岳华戏谑道。 他以为姜堰是承受不住压力，怕了。 马国良抬手制止吴岳华，而是盯着姜堰：“说！” 这一刻，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姜堰身上。 正看直播的王明伟，举起咖啡杯对苏婉清道：“让我们为这来之不易的正义，干杯！” 苏婉清微笑举杯，咖啡入口绵密，此刻这是她喝过最可口的咖啡。 看着屏幕里的姜堰，苏婉清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 只要将姜堰定罪，那她论文嫌疑这个雷，就会被平安拆除！ 别怪我，要怪只怪你自己不争气，逼的我走到这一步。 苏婉清心中冷笑。 会议室，姜堰闭着眼睛，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姜堰睁开眼，当众人看到姜堰此刻的眼神时，无不微微一愣。 他似乎并不是要认罪，而是一种骨子里的冷静！ “马主任。” 姜堰没有称呼老胡，马国良坐直了身体，漠冷眼神流露出一丝欣慰。 “我在校期间，在论文上的确犯过错，但……” 姜堰声音很平静，却犹如巨石砸入湖面！ “我的论文没有造假，我所犯的错，是当年念李诚家境贫寒，他父母又三番两次上门求我，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在李诚毕业论文上做了润色修改，帮助他顺利毕业。” 哗—— 所有人错愕看向李诚。 李诚满脸惊恐：“你放屁！马主任！您千万别听他的，他，他这是报复，是故意栽赃我！” 马国良没有接话，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 姜堰有意无意的瞥一眼摄像头，缓缓道：“我帮助苏婉清完成学业内大部分！其中，她的两篇SCI论文，都是由我来帮她命题，指导。” 咖啡厅的苏婉清，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面露惊怒！ 他居然把我供出来了？！ 他……怎么这么冷血！ “你别慌。” 王明伟微笑道：“现在姜堰已经被定性，甚至连冯校长都亲自督办，就算他说破了天，也只会被定性为栽赃陷害，动不了你。” 苏婉清捂着胸口，勉强平复心情。 确实。 她身边一堆资源，反观姜堰只是个仕途灰暗的校医，根本斗不过她。 而且校方也会权衡利弊，必不可能听信姜堰的‘谗言’。 然而，接下来马国良的反应，令不论正在看直播，还是会议室老师、领导们始料不及。 “姜堰，学校没有看错你。” 马国良终于露出了笑容：“你所提到的事，的确是个问题。你若不主动坦白，校方必会纠察到底，但现在……你的行为姑且论为学术指导，不算重大过错。” 所有人都听不懂了。 马国良把姜堰学术造假问题，说成了违规指导论文？ 前者犯罪，后者最多是行为上的犯规。 两者天差地别啊！ 这明显就是在保姜堰啊！ “马主任！” 吴岳华懵了，失声道：“你怎么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不可能，错了就是错了。” 马国良对姜堰板着脸道：“教务处决定对你处以一个月劳动，这段时间你要积极参与社会实践和公益活动。再将你所作所为写封检讨书，不少于5000字。” 吴岳华呆滞：“没，没了？” 马国良淡淡道：“根据学生手册第57条，已经算是顶格处罚。” “……” 老师、领导们大脑宕机了。 一个月公益劳动外加5000字检讨，就没了？ 学术论文造假案，就被罚这个? 姜堰嘴角微扬。 帮助苏婉清、李诚‘指导’论文，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他一直没有机会抹除。 现在他利用这个机会，主动坦白这件事，就等于提前排雷，这样以后谁都不能拿这件事对他发难。 “这，这怎么会这样……就罚这些？” 咖啡厅的王明伟见状，破防失声吼道！ 苏婉清表情僵住，她的身体微微发抖！ 她精心谋划这个局，就是要拆自己的雷。 结果最后姜堰平安落地？ 反倒她被推到风口浪尖？ 这个结果，她不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明伟，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苏婉清怒视道。 “这……你别着急，我马上施压！” 王明伟手忙脚乱，赶忙联系周主编。 会议室里。 马国良道：“苏婉清和李诚学术质量能否达到研究生学位标准，需要组织学术会重新研讨，现在我们……” “等等！” 周主编放下手机，面色难堪道：“马主任，你不觉得校方处罚太过简单了？难道，你们学校是要纵容此类事件吗？只要你说是，我就认！” 给老子挖坑？ 马国良冷笑道：“周主编，我正要说起你，你们《江南学术周刊》能否查清事实再报道？因为你们的不严谨，差点毁了一个好青年！” “好青年？一个论文造假的败类，也配得上‘好’？” 周主编驳斥道！ 马国良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没完没了了是吧？！ “周主编，这是学校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干涉！” 马国良冷厉道！ 如此强硬态度，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然而，这还没完！ 马国良旋即看向姜堰，表情变得庄肃，这让姜堰不禁一头雾水。 怎么……？ “姜堰同志，经学校人事处及校党委会慎重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主管部门同意，学校拟任命你为行政科代理科长，主持行政工作。行政级别从二级科员，提升至正科级。” 马国良声音不大，却震撼了所有人！ 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马国良来到姜堰跟前，伸手微笑道：“这是组织对你能力和贡献的充分肯定，希望你不要让组织失望。” 第19章 消除隐患！ 所有人都吃惊瞪圆了眼。 没受处罚不说，还转正为学校行政科代理科长，甚至连行政级别破格连跳两级，提升至正科级！ 这一前一后，就是地狱和天堂之别啊！ 咖啡厅里王明伟在听到马国良宣布后，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他引以为傲的‘正科级’，居然被姜堰轻易当上了！ 在此前，他可是要让姜堰一辈子也翻不了身啊…… 苏婉清大脑一片空白！ 姜堰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废物形象！ 不思上进，没有政治觉悟。 可……最近怎么搞的？ 一个摆烂的废物，居然被各种好运往头上硬砸？ 此时别说旁人了，就连姜堰作为当事人都有点懵了。 他能洗清冤屈并不意外，一方面是给刘全打过招呼，最坏情况有刘全兜底。 另一方面王建文老爷子是个疾恶如仇的人，经昨晚的事，老爷子定会想明白，也定会帮他申明公道。 可是这升任行政科科长，连行政级别都提升到正科级，完全是预料之外！ 难不成是老爷子在发力？ 不可能啊！ 老爷子最痛恨特权，绝不可能利用人情、关系之便拉自己一把的。 可既然不是老爷子，那会是谁……？ 忽然！ 姜堰想到扳倒办到张善海后发生的事。 这与当初要将他调任卫健委当官，简直如出一辙啊！ “姜堰同志，你有什么疑虑吗？” 马国良笑问。 姜堰略作迟疑。 虽说反腐风暴很快就来了，但相对高校这座象牙塔受到的冲击，就比较有限了。 尤其现在入职行政科，可以积累行政经验。 是除校医外，最理想，最平稳的过渡职位！ 就像是量身定做一样…… 奇怪，究竟是谁在暗中相助？ 姜堰一头雾水，但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姜堰正要答应，吴岳华彻底坐不住了：“马主任，这么重要的事你可不要开玩笑，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还有你！”马国良目光从吴岳华、周主编身上扫过，定定的看着姜堰：“你从省人医辞职前，是不是将要晋升为副主任医师？” 姜堰点点头：“不错。” “这……” 老师、领导们都一愣。 这和他们听到的不太一样啊。 传言说姜堰是干掉张善海，被医院排挤，实在混不下去了，所以才被下调学校当校医的。 “你是否拒绝了去卫健委任职？” 马国良再次问。 “是。” 姜堰再次点头。 “……” 老师、领导们都懵了！ 他们忽然就明白了马国良，或者说校方为何对姜堰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这哪里是什么学术造假的败类，分明是扎根基层、淡泊名利的杰出典范！ 是足以让整个学校引以为傲，对外彰显育人理念与干部品质的闪亮名片！ “连上级组织都早在此前肯定姜堰同志的党性和能力，难道就凭一些没有说服力的所谓证据，就毁掉像姜堰这么优秀的年轻同志吗？” 马国良掷地有声，吴岳华当场哑口无言。 马国良转而看向周主编，冰冷道：“你们《江南时代周刊》最好在头版发布道歉声明，否则我校方将保留对贵单位起诉的权利！” 周主编脸色煞白，慌忙点头：“一定，一定！” 他不敢停留，赶忙找借口离开。 并不是说他忌惮马国良，而是他透过姜堰的履历捕捉到一个信息！ 姜堰并不是小白。 相反，他背后的政治资源，必然是令他仰望都不可及的存在！ 这种人，他哪敢得罪啊！ 而就在周主编慌忙离开学校，想着如何想上头解释时，一辆黑色本田轿车停在跟前。 刘全从车上下来，微笑道：“我是市纪委的，找您呢，是想咨询点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主编双腿打颤，几乎要瘫下来。 “好，好好好……那个，我先回趟单位处理点事。” “我们已经向贵单位打过招呼，你的工作暂时有人接替了。” 刘全拉开车门，友好微笑道：“请吧。” 周主编面如死灰，当初就软瘫在了地上，任由其他纪委将他拖上了车。 …… 姜堰离开会议室，随马国良去行政科办手续。 “今天你真是喜事连连啊。”马国良笑道：“一来，你不仅洗清嫌疑，还消除了论文隐患，甚至因祸得福得到上方重视，升职加官了！” 升官倒是其一，主要是行政级别提升了！ 要知道，大部分编制人员干一辈子，都有可能只是个科员。 科员与科长之间是个坎，比科长和处长差距还大！ 人在三十岁之前晋升科长，那在未来前景将是另一番天地。 显然，姜堰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姜堰捧着沉甸甸的代理文书，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抬头问：“老胡，学校为什么突然要调我进行政科？” “你放心，校医职位和待遇依旧为你保留，你所担任的只是行政科的代理科长。” “你知道，我指的并不是这件事，我是学医的，哪怕给我个医学院老师当当也算情理之中，可这行政科的科长……没理由啊！” “哦，恰好行政科科长老张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这个位置刚好空着，就临时拉你顶上了。” “这么凑巧吗？” “什么意思，老张为学校奉献大半辈子，临了你不让他安享晚年，你忍心让他继续干活啊？” 马国良故作愤慨道！ 姜堰沉默了。 他算看明白了，马国良根本就不愿意向自己透露任何信息。 或者说马国良只是依照上头行事，他本人都不清楚背后的缘由。 奇怪。 究竟是谁？ 姜堰正满心疑虑时，忽然的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绪！ 是林瑾薇。 “怎么了？” 姜堰笑问。 “晚上一起去商场吃饭吗？” 姜堰一愣：“不年不节的，去商场吃什么饭啊？” “因为开心呀，难道你现在不开心吗？” “呃？” 姜堰扫一圈，没见林瑾薇在附近啊！ “《江南学术周刊》已经公开道歉啦，而且学校也已经发布你的任命文件啦！” “原来如此。”姜堰恍然，笑道：“行，那晚上我请你。” 挂了电话，抬头就见马国良一脸夸张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第20章 赔罪宴 “咋了？” 姜堰满脸疑惑。 “刚刚那声音，是小林老师？” “是啊。” “找你有事？” “约晚上去商场吃饭，一起？” 马国良愣了愣，好久才消化掉这个信息，旋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老实交代，你之前要调来当校医，是不是色迷心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姜堰白了一眼：“你不当编剧可惜了。” 马国良拍姜堰肩膀道：“还害羞了？小林老师年轻貌美，又很有涵养询问，年轻人火气大，动心很正常。” “得了吧。”姜堰没好气道：“我可是已婚青年，哦不对，我是二婚，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能看得上我？” 马国良一怔，表情有些凝重：“这倒是……” 门不当，户不对。 姜堰又是二婚。 是不可能配得上林瑾薇。 就算林瑾薇真的喜欢姜堰，她的家庭也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悲剧呦。” 马国良暗暗感慨。 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马国良表情变得怪异，接通电话。 “行，好，我和姜堰一会儿过去。” 等马国良通完电话，姜堰疑惑问：“谁啊？怎么把我也捎上了？” “苏婉清，她要请我吃饭，特意请我把你一起带上。” “……卧槽！你怎么答应了？” “苏婉清算是我比较欣赏的学生，学生要叙叙旧，我答应不是很正常？” 姜堰哭笑不得：“你故意的啊！你应该知道这两天肯定有她在后面预谋，最起码也是推波助澜的主儿。” “正因为如此，你更应该要去。” 马国良提醒道：“你马上就是科长了，政治圈子很复杂，必须做的事，哪怕面对的是你杀父仇人，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否则容易被人踩尾巴。再说，你去了又不吃亏。” 姜堰沉吟片刻：“也就是说，这是场赔罪宴？” 马国良笑着点头。 “行吧！” 姜堰给马国良和自己点了根烟，吐出浊气，玩味笑道：“正好，我倒要看看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嘴脸。” …… 雨轩阁。 王明伟、苏婉清在包厢早做等候。 “明伟，这顿饭必须要吃吗？” 苏婉清心情糟糕透了。 姜堰扫清隐患，并且升了官。 自己却沦为了众矢之的。 还没等她消化完情绪，又要请姜堰吃饭。 她都能想到待会儿自己面对姜堰时，会有多卑微。 王明伟同样心烦意乱，捻灭烟头，挤出笑容道：“姓周的被查，事情瞒不住了，上头警告我不能破坏同志间关系，要我必须向姜堰道歉。”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明伟本想整治姜堰，结果被反噬，自己乌纱帽都险些不保。 面子？ 先把局面稳住再说吧。 “可如果他不接受呢？” 苏婉清咬牙问。 “不可能！我给他面子，他敢不要？就算他升官当个行政科科长，但论职务含权量，他跟我没法比，这次叫他来吃饭，无非正是风头上，花钱消灾。” 王明伟很自信。 姜堰这次死里逃生，完全是运气好。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借坡下驴，绝不敢跟自己这个市长秘书助理撕破脸。 更何况今晚明面上是赔罪宴，实则是个鸿门宴！ “许秘书长，您到哪啦？您在忙？不急不急，人还没齐，等您忙完着。” 挂了电话，王明伟笑容更胜！ 此次他不仅邀请了姜堰、马国良，把秘书长也一并邀请过来。 一来走个过场，给上面一个交代。 二来则是找机会抹黑姜堰，洗白自己。 见苏婉清电话响了，王明伟嘴角勾起：“我说什么来着？他知道我要请他吃饭，心里指不定多激动呢。” 苏婉清笑着点头，接通电话道：“马主任，我们在V8包间，您上来吧。” “V8在哪？没找到啊。” 电话里，传来了姜堰的声音。 “上三楼出电梯，往里走就是了。” “还是找不到。” “那你找服务员？” “服务员也不知道。” 苏婉清若还听不出弦外之音，那他就是傻子了。 “姜堰，你是故意的吗？” 苏婉清强忍怒气道。 “大姐，是你要请我吃饭，我和老胡找不到包厢，还怪我俩头上了？你们要真没诚意，这顿饭就算了，我老胡在路边吃了。” 一听这话，王明伟急了。 姜堰可不能走啊！ 不然事儿没办妥，会让上面怀疑他的能力。 二人赶到大厅，却不见人影。 “姜堰，你和马主任在哪呢？” 王明伟打电话问。 “哦，下个红绿灯就到了。” 姜堰随意道，王明伟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什么？！你还没到饭店？那你说找不到包间！” “我路痴，提前跟你打声招呼啊。” “你！” “生气啦？那我走？” “咳咳……我等你。” “那你最好在门口等着，不然万一跑错门了，还得让你下来接一趟，多不好意思啊。” “……行！” 王明伟硬挤出笑容，内心恨不得将姜堰大卸八块！ 六月份，35度高温。 下午夕阳斜射，躲无可躲。 而且说是五分钟，两人足足等了近半小时才看到车影。 可车停在饭店门口，车里的姜堰、马国良迟迟没下来。 王明伟擦了把汗，上前敲车窗问：“怎么不下车？” 马国良很不自在。 姜堰却呵呵一笑：“我没钱付车费。” 王明伟表情僵住：“这……你逗我呢？” “真没钱，我一个月就3500，真不像你市长大秘，哪都能捞油水。” 姜堰感慨。 师傅眼神怪异。 王明伟赶忙帮给钱，并补充道：“别瞎说！我只是市长秘书助理。” “马主任。” 苏婉清补完妆回来。 马国良笑了两声，很不自在。 因为姜堰要搞事，他作为领导被拉着一起，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王明伟跟马国良打完招呼，问姜堰：“不是说就一个红绿灯，怎么这么久啊？” “哦，是马头山上高架的红绿灯。” “上高架红绿灯？离这儿有十公里，你怎么不早说！” “那不算红绿灯？” “……” “而且你说你干嘛要在下班高峰请吃饭，害的我和马主任差点在车上吐了。” 姜堰不悦道。 王明伟嘴角抽搐。 艹！ 老子请你吃饭，让老子等半小时不说，还让老子付车钱，最后还是老子错了？ 第21章 市长大秘！ 王明伟自从当了秘书助理，哪里受过这等憋屈。 可偏偏姜堰一脸无辜的样子，让他没理由泄火。 “怎么，真生气啦？” 姜堰玩味问。 请神容易送神难，把我请来，有你受的，这才哪到哪。 王明伟挤出笑容：“不着急，许秘书长就快到了。” 姜堰有些惊讶。 一旁马国良表情变了！ 此行，王明伟将市长办公室秘书长请来了？ 看来，今晚得小心些，以防事态升级。 不多时，一辆红色大众驶过来。 王明伟认出车牌，一脸笑容的凑了上去。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漂亮、充满韵味的脸蛋。 许晴，中央选调生。 市长大秘！ “你们好。” 许晴抿着红唇，对姜堰、马国良微笑道。 许晴三十五岁左右，但岁月并没有给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为她增添许多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马国良笑道：“许秘书，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省人大代表会上吧。” 许晴笑着点头：“我停个车，你们先上去吧。” 说着，也不等回应，许晴开去停车场。 等她回来时，饭店门口人一个不少。 她对这样的‘特权待遇’已经见怪不怪，虽说是大秘，但没有一点架子，伸手主动邀请马国良这样的长辈先入电梯，言行举止面面俱到，更雷厉风行不拖沓。 这让姜堰暗暗咂舌。 不亏是未来能成为直辖市书记的女人。 许晴被王明伟安排在主位，但许晴并没有接受，而是让马国良上主位，她则坐在姜堰身旁。 王明伟叫来服务员点菜。 当点到酒水时，王明伟毫不遮掩的点了两瓶茅台。 中央八项规定还没出来，只要不是公款吃喝，对这方面管理并不严格。 “服务员。” 姜堰招手。 王明伟笑道：“怎么，嫌酒不够？服务员，再加两瓶茅台。” 王明伟嘴上说着，心里鄙夷，暗骂土鳖。 就这52度普茅，他早就喝腻了。 没个十年份以上的，他都不屑入口。 现在知道有人请客，就想多蹭几口？ 苏婉清暗暗摇头。 今晚重要人物是许秘书长，人家都没开口，你跟着起什么劲儿？ 就这格局，就算给你机会，你也当不成大官儿。 服务员走来，姜堰道：“上两瓶椰汁。” 王明伟：“点过饮料了。” 心中冷笑。 在场有女士，点饮料是面面俱到，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我是自己喝的。” 姜堰笑道。 此言一出，王明伟几人都愣了。 许晴诧异看着姜堰。 官方对官员喝酒的事，管的并不算严格。 尤其是‘自费’吃饭。 许多官员都以茅台为酒桌上的标准。 尤其越年轻的官员，越在乎这些场面。 可姜堰却与其他人不同，居然主动喝饮料。 她见过很多官员，像姜堰这样‘另类’的倒不多见。 “不喝酒？瞧你这……我拿工资吃饭喝酒，又不影响规定，你可别扫兴了。” 王明伟笑骂道。 心中对姜堰更加不屑。 如此胆小，这辈子也就科长了。 姜堰笑道：“你喝你的茅台，我喝我的果汁，这不冲突。倒也不是说驳你面子，而且对于这种奢靡之风，我是比较排斥的。” 许晴眼里充满赞许：“姜科长的说法，我很赞同。虽然喝茅台不代表违规，但这种奢靡风气会逐步侵蚀人的理智，放大人的欲望，我们作为人民公仆，应当时刻保持廉洁和清醒才是。” “啊这……” 王明伟张着嘴，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本想用茅台彰显诚意，结果反倒让姜堰得了乖。 王明伟心里郁闷，将茅台换上了两瓶长城红干。 姜堰出门上厕所，给林瑾薇打去电话。 “我今晚有事，你先吃吧，以后有时候我再补上。”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林瑾薇声音难掩失落。 “这，不确定啊。” 姜堰叹道。 他本以为今晚会很快结束，没想到把王明伟把秘书长叫来，那自己肯定不能提前离席。 “好，那你专心忙你的事，我自己随便吃点了。” “嗯。” 姜堰挂了电话，旁边传来女人打趣的笑声。 “看来今晚耽误姜科长约会了。” 许晴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 姜堰吓了一跳：“许秘书长，您怎么出来了？” “别紧张，我又不是豺狼虎豹。” 许晴笑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仍处于婚姻状态，最好处理完身后事再往前看，不然容易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来之前，她自然把姜堰前后之事都调查清楚了。 “谢谢您的提醒，刚刚那位只是同事。” “那就好。” 许晴擦干手先回去了。 姜堰也准备回去，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一见，是马国良！ “你怎么也出来了？真是奇怪，组队上厕所？” “刚刚饭桌上，你失言了。” 马国良看一眼走廊，确定许晴已经进了包厢，才道：“刚刚你提议加饮料是没错，但你这无疑是把许秘书长架起来，很不好。” 姜堰笑道：“老胡，你多虑啦！别人我不敢保证，但许秘书长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她甚至觉得我替她当下了一场无意义的酒局。” “你就这么确定？” 马国良诧异道。 姜堰笑着点头。 他对许晴的了解是基于上一世新闻报道。 许晴这个女人，至少在明面上是极为珍惜自己的政治羽毛。 否则她不可能在50岁，也就是十五年后成为直辖市书记。 所以，任何留下‘把柄’的场合，她都会尽可能的避免。 “不过你别说，许秘书长作为中央选调生，对于这种官场风气，似乎还是比较排斥的。” 马国良摸着胡子，回想在桌上许晴的反应，越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还别说。” 马国良上下打量姜堰：“你工作才三年，社会阅历长进这么多？有时你表现出的沉稳和冷静，完全不像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表现。” 姜堰莞尔一笑：“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懂了。” 马国良白一眼，旋即正色道：“这次王明伟把许秘书长叫来，肯定是藏着坏水儿的，你要小心点。往小的说，是互相留体面；往大的说，别打人家的脸。” 姜堰笑问：“打狗也要看主人？是这意思？” 马国良点头道：“话糙理不糙，毕竟王明伟是秦市长的秘书助理，这次他把许秘书长都请来了，这面子你必须得给。至少不能像来时那样故意戏耍王明伟。” “行，我记下了。” 马国良松了口气。 他最欣赏姜堰的一点就是虽有傲骨，但听劝！ 可马国良不知道的是，他很快就被自己现在的想法打脸了。 第22章 冤！啊！ 包厢，酒过三巡。 王明伟举起酒杯，对姜堰道：“兄弟，有一件事我压抑在心上依旧很久了，我要借着酒劲儿向你说说心里话。” 这么快就来了？ 姜堰放下筷子，笑看王明伟：“许秘书长在呢，你可别胡乱说话呀。” 许晴微笑道：“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们又是朋友，喝点酒，说说心里话也无可厚非。” 这话，就是给王明伟搭梯子。 当然，她并不是帮王明伟。 而是上头明令指示，要让王明伟道歉，将事情到此为止。 所以，她来了。 王明伟意会错了，以为许晴是在护短，心里对计划更加自信！ 他一口闷下红酒，眼神涣散道：“最近，市长办公室经常收到学术造假的实名举报，这件事许秘书长应该知晓，我……哎，我糊涂啊！我为了杜绝这类现象，竟擅自做主找到《江南学术周刊》领导，告诉他南大部分毕业生在学术上可能存在造假！” “可，可那姓周的居然误解了我的意思，将这个矛头直指在你身上，间接给你填了这么大麻烦，差点让学校剥夺你学籍和学位，我……我心里有愧啊！” 苏婉清轻声道：“我可以作证，王明伟的确找过《江南学术周刊》的领导，但他都是为了工作，误伤你，完全是意料之外。但好在有惊无险，组织也明察秋毫，替你伸张了正义！” 马国良面带微笑，心里却妈卖批。 这俩一唱一和，真是没底线了。 主导开会的是他，若不是副校长电话，他真就无奈的给姜堰办了。 现在说这种话，岂不是骂他昏聩？ “苏婉清，你不用为我辩解，错了就是错了。” “你平复下情绪。”苏婉清安慰一声，然后看着姜堰：“王明伟知道你洗清冤屈，他高兴啊，是真高兴，非请你吃饭，一方面是祝贺你，另一方面希望能当面给你道个歉。” 王明伟又一次拿起酒杯：“兄弟你说怎么罚我，我都认了！谁让我对不起你啊！” 都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姜堰特么还真差点信了！ 王明伟的心思，是瞒不过姜堰的。 他就是要把自己高高架起来，当着许晴的面把自己洗白。 如果自己不原谅，那就是小气，没有格局。 可若自己原谅了，那王明伟就会平稳落地。 呵。 哪有这么好的事，就跟谁不会演似的。 姜堰心中冷笑。 他面无表情拿起酒杯，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姜堰要接下道歉时，姜堰将酒水一饮而尽！ 王明伟欣慰笑了：“兄弟，你这是原谅我……” 话没说完，姜堰就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下，拿起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然后低着头，呜呜的哽咽了！ “你这……” 马国良一头误会。 这小子又要闹哪出？ 苏婉清以为姜堰被感动了，心中有些不屑。 姜堰最重感情。 她就知道凭这招绝对能将姜堰拿下。 然而，就在她准备假惺惺的递纸时，姜堰哽咽道：“对不起王秘书，我错了……” 王明伟一愣：“你别见外，除了工作，我就是你的兄弟……” 说着，他伸手要拍姜堰的肩膀。 可就在碰到的刹那，姜堰浑身一哆嗦，满脸‘惊恐’抬头道：“王秘书，我真的错！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只想为国家和百姓做点实事儿，求你们别搞我了。” 王明伟张了张嘴：“不是，你说什么……” 姜堰嘶哑道：“如果我挡着你们升官发财的路，我愿意引咎辞职，有生之年不再进入体系……” 此言一出，许晴脸色瞬间难看了，冷视王明伟道：“王秘书，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王明伟懵了：“秘书长，我不知道啊，我什么也没做……” “对对对，你什么也没做，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是我窝囊。许秘书长，你就不要再为难王秘书了，好吗？”说着，姜堰一脸祈求的看着许晴。 许晴看着很辛酸，轻轻握着姜堰的手：“姜堰同志，你不要怕，任何冤屈都会得到伸张，如果你有什么顾虑，或者受人威胁……” 说到这儿，许晴冷冷瞥一眼王明伟，眼神充满冰冷！ 王明伟这个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 尤其当下王明伟与苏婉清走的比较近，加上之前所作所为，要说威胁姜堰，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这……” 王明伟脑子嗡嗡的。 他哭都哭不出来。 他比窦娥还冤啊！ 苏婉清也懵了：“姜堰，你怎么……” 姜堰吸了吸鼻子：“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嫌我没出息，也知道你和他……算我恳求你，放过我，下周三我们就领离婚证，我说到做到。” 苏婉清张口结舌。 许晴脸色更冷了！ 妻子背叛、兄弟背刺。 这个年轻人这太惨了！ “看来，这顿饭没必要继续进行下去了。” 许晴冷着脸起身，对王明伟缓缓道：“错了，就好好认错，如果你仰仗现在的身份欺压同志，那我只能说‘好自为之’！” “许秘书长，许秘书长，你听我解释！” 王明伟急的追上去，被椅子扳倒。 不见许晴回头，王明伟捶着地面，嚎的那叫一个憋屈啊！ 他是真的冤啊！ 来到餐厅外，许晴对姜堰轻声道：“我与王明伟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同事，所以我能做的很有限。但我可以保证，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不可能，组织也不允许用他仗着自己身份来威胁你。” “谢谢你，晴姐。” “你叫我什么？” 许晴一愣。 姜堰低头道：“对不起，我口误了。我有个亲姐姐，跟你差不多年纪，对我一样好，只是我工作太忙，很久没见姐姐了。你这一安慰，我一下子就……” 许晴眼神柔和些，默认了这个称呼，轻声道：“姜堰，你很年轻，我确信只要你走对路，你未来的成就绝对比我高的多！加油吧！” 许晴离开了，姜堰吸了吸鼻子。 女人暗香绕鼻，胸口暖暖的。 演戏归演戏，他真挺感动的。 不过，许晴是个很稳重的女人，她那句‘确信未来成就超过她’，不应该出自她这个秘书长之口。 因为某种程度上她代表秦市长，这句话传出去很容易造成拉帮派的误解，她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刚刚许晴说这话时很平静，绝非受感性影响。 莫非，她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第23章 巡视组！ 姜堰在门口抽烟，马国良走了过来，怪异打量道：“装的？” 姜堰递了根烟，打火笑问：“演技不错吧？” “你可真是个人才！你这一招，算把王明伟给整得半死！” “谁让他态度不诚恳，非得飙戏呢。” 马国良微微一笑。 这小子做法离谱，但效果很好，至少当时连他都没看出姜堰的用意。 “我看，王明伟仕途算做到头了。” 马国良咂舌道。 许晴回去后，肯定会将事情报告上级。 就算没法处置王明伟，王明伟履历上也会留下这个污点，以后在提拔干部名单上，大概率会直接绕过他。 “真这么简单就好喽。” 姜堰摇摇头。 上一世王明伟同样犯了些错误，但仕途并没有受到影响，可见他背后是有能量的。 仅凭这件事小事，最多让他困恼一阵子，还不足以清扫他这个隐患。 “姜堰。” 苏婉清出来，她轻撩耳边发丝：“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说着，她尴尬地看一眼马国良。 然而，不等马国良表态，姜堰便淡淡道：“没这个必要。老胡，咱们走吧。” 马国良点点头。 小两口的事，他也不好掺和。 不过王明伟一失意，苏婉清便主动贴过来。 这种人，他不喜欢。 “姜……” 苏婉清急了，但姜堰拦到车，看都不看她一眼便走了，这让苏婉清既委屈又愤怒！ 什么男人啊！ 真绝情！ …… 姜堰回到出租屋，客厅昏暗，姜堰对屋子构造不熟悉，一时没找到灯的开关，但感觉有些疲累，便摸索着来到沙发，顺势躺在上面。 可忽然间，姜堰就感觉自己脖子垫着一对大腿。 触感柔软、细腻，清新淡雅香味钻入鼻尖。 姜堰猛地起身，定睛一看，这才在昏暗间发现是林瑾薇。 原来，她靠着沙发睡着了。 林瑾薇半睡半醒地睁开眼，见到身旁有人，心中一惊！ 但见是姜堰，稍稍松口气。 “你回来啦。” 林瑾薇揉着眼，疑惑问：“怎么没开灯？” “你怎么在客厅睡着了？” “等你呀。” “等我？” “嗯。” 林瑾薇打开客厅灯，姜堰这才发现桌上摆了几盘家常菜。 “你没吃饭？” “没呢。” “那你是……” “我知道你去喝酒了，所以就做了点饭菜。” 林瑾薇玉手轻掩膻口，轻轻打了个哈气，回眸对姜堰道：“你休息一下，我把菜热一热。” 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妙曼身影，姜堰一时恍惚。 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喝着温度刚好的玉米排骨汤，抬头透过朦胧的热气，见林瑾薇捧着玉腮看着自己，就像跟做梦一样。 “你怎么不吃？” “我一般过八点就不吃东西了。” “减肥嘛？其实你不需要的。” 姜堰感叹，目光不自觉留恋在林瑾薇身上。 林瑾薇近一米七的个子，腰肢纤细不失柔韧，双腿笔直修长，饱满的胸脯恰好撑起衣料，身材仿佛天然勾勒出的流畅曲线，恰到好处的完美。 “什么呀。”林瑾薇放下撑腮的手，嗔声道：“我有胃病，太晚吃东西会加剧胃疼的。” 姜堰皱眉：“你胃不舒服，干嘛还不吃晚饭，非要等我？” 林瑾薇轻咬薄唇，眼神中带着一丝央求道：“下次，下次我会注意的，你别凶我好不好？” 姜堰微微一怔，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出身优渥，从未伺候过人，更没有被人骂过。 自己刚刚稍微表现出几分不悦，就让林瑾薇误以为自己发火了。 姜堰苦笑道：“我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算了，你把手伸来，我帮你瞧瞧胃病。” “没关系，是以前上学留下的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吃药只是治标不治本，脾胃在于调养，听我的。” 姜堰语气稍硬，令林瑾薇赶忙地伸出手。 姜堰伸手搭腕，又观察林瑾薇的舌苔。 林瑾薇小心配合，生怕哪里做得不对。 “你是脾胃虚寒，温煦运化无力。从现在起，你要停止或减少药物服用，改每日生姜、土红枣煮水。另外，这个夏天忌冷饮、西瓜之类的寒性食物。” “啊？夏天不能吃西瓜？” “不能！” 姜堰一眼瞪过去，林瑾薇委屈点头。 “明天我再给你抓些药，你照着喝半个月就能养好。” 顿了顿，见林瑾薇怔怔看着自己，姜堰疑惑问：“怎么了？” 林瑾薇脸颊微红：“你好厉害，我看过很多医生，包括中医调养，他们都说得很含糊，从来没有明确告诉我说一定能治好。” “中医不像西医有数值标准，吃药吃好了就说有效，没吃好久就说疗程不足，这里面水很深，没有几十年经验的中医师很难把握得住。” 林瑾薇捂嘴噗嗤一笑：“说得好像你学了几十年的中医似的。” 姜堰笑了笑。 他还真是。 “难怪学校将你调入行政科当科长，像你这么厉害的人只当校医，简直是个罪过。” “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只是代理科长。” “那也是科长。” “好好好。” 姜堰无奈笑笑，他突然发现林瑾薇在有时候不像她外表那样美的令人不敢接近，有些时候反倒有些小孩子脾气。 忽然，姜堰手机响了。 “你前妻电话。” 见桌上手机屏幕亮起的通讯人，林瑾薇提醒道，然后起身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堰总觉得她将‘前妻’两个字咬得很重。 事实上，他和苏婉清还没领离婚证，严格来说不算前妻。 姜堰拒绝电话，可苏婉清又一次打来。 “什么事？” 姜堰有些不耐烦。 “姜堰，你睡了吗？” “睡了。” “可是我睡不着。” “睡不着吃安眠药，一片不够就多吃两片。” “……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 姜堰打个哈气：“挂了。” 苏婉清听到‘嘟嘟’忙音，不敢相信姜堰居然一点都不关心她了！ 以前她失眠，姜堰会想尽办法哄她入睡。 还记得她有次想吃夜宵，刚连做5台手术的姜堰回到家知道后二话不说，顶着零下五度的天去十公里外烧烤店打包给自己。 可现在居然连在电话里哄自己的耐心都没有了！ 苏婉清愤怒想把姜堰电话拉黑，可最终她还是没这么做。 经过今晚的事，王明伟处境很尴尬，就算不被上头惩治，也会被调岗或边缘化。 反观姜堰升为南大行政科科长，虽然含权量不高，但大小也是个官儿，以后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 可她没想到自己都‘低三下四’主动示好，仍被塞了闭门羹。 叮铃铃—— 忽然，她手机响了！ 本以为是姜堰，可一看来电号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激动之余，她慌忙接通电话。 “喂，喂……您好。” “是苏婉清同志吗？我是市卫健委行政人事管理处小赵，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没关系，您请讲！” 苏婉清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 “您的调任手续已经全部审核完毕，正式通过了。请您明天上午9点半持本人身份证原件及组织介绍信，到华南路73号市卫健委办公大楼组织人事处报到。” “好，我一定准时！” 苏婉清挂了电话，兴奋地感到头晕！ 属于她的大好前景，终于来了！ 看着窗外，苏婉清冷冷一笑：“你以为当个行政科科长就了不起了？只是学校里的小职务，论含权量远不如我！或许，很快就该轮到你来求我了！” …… 姜堰打完电话也没见林瑾薇出来，洗个澡，去房间休息。 刚躺床上，就收到了林瑾薇发来的消息：“恭喜你明天上任行政科科长！以后在工作上，可要多多照顾我这个小校医呀！” 跟着一个‘可怜’的表情。 姜堰忍俊不禁。 明天？ 看一眼手机日历，姜堰不禁眯着眼。 他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中央巡视组来到京江市的第一天！ 第24章 上任科长的第一天 姜堰去窗台点了根烟。 明天是自己上任的一天，跟着巡视组就来了，这挺不凑巧的。 但好消息是，在上一世学校受冲击并不大。 在南大只有极少数人被抓，行政科基本相安无恙。 不过正因为这么‘舒服’，像有人精心安排一样，让姜堰总觉得不踏实。 因为他至今都没想明白接连两次调任，究竟是谁在背后发力。 …… 市委办公室灯火通明。 林明忠连着高强度工作12小时，眼睛布满血丝，但他没有感觉半点疲惫。 “书记，秦市长见。” 秘书走进来道。 “嗯。” 林明忠头也不抬道。 片刻，一位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秦市长，秦俊峰！ 林明忠合上文件笑问：“老秦，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你不就等着我来吗？” 秦俊峰意味深长道。 “是吗？” 林明忠装糊涂。 秦俊峰没好气道：“你我搭班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跟我来这一套？市长办公室有个叫王明伟的秘书助理，这个你怎么看？” “没印象。” “南大学术造假的事。” “哦，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怎么，你自己的人，你还用特意来跟我打招呼？没这个必要吧？” 秦俊峰道：“老林，这里没外人，你我也别打太极拳了，王明伟这人我已经叫许秘书批评过了，你也跟学校打声招呼，让那个叫姜堰的小伙子不要抓着不放。” 林明忠诧异道：“你对那个王明伟这么上心，莫非是你外甥？” “去你的！”秦俊峰笑骂一声：“那个姜堰小同志，才是你的人吧。不然你也不会特意搭桥，让他平稳落地。” 林明忠笑道：“消息挺灵的啊，不过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那个小伙子挺有能力，可以给些机会，而不至于荒废这么好的青年才俊。” 秦俊峰不可否认微微点头，略作迟疑道：“听说了吗，中央巡视组要下来了，我觉得在这个关键节点，我们之间同志不要互相内斗，尽可能避免些不必要的矛盾。” 林明忠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我看人一向很准，虽说那小伙子总不按常规出牌，但他行事有度，不是鲁莽青年。” 得到林明忠明确态度，秦俊峰松了口气。 这种小事，其实他一般不会在意。 可偏偏王明伟是他的人，而姜堰算半个林明忠的人。 一个市里一二把手下面的人出现矛盾，若不及时解清误会，恐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尤其在这个特殊节点…… “书记！” 忽然！ 秘书快步走进来：“一辆首都黄底牌照的考斯特大巴车进了市政府大门。” 林明忠、秦俊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诧异！ 是中央巡视组？ 这么快就来了？ 还是大半夜来的！ 关键，他们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老林，看来这次上面动作不会小。” 秦俊峰沉声道。 林明忠微微颔首：“他们是该来了！” …… 南大行政科前科长老张终于盼来了‘接班人’。 这不，姜堰一大早刚到行政楼，老张把备好的资料塞给姜堰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去公园找老头下棋了。 好在，行政工作并不难。 尤其是领导层，大多只要把控好大方向，剩下的只需要交给手下的人监督办好就行。 姜堰看了会儿文件，莫约九点多钟，行政科总务处的老师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岗位上。 “姜科长早。” “早。” 面对接连打招呼，姜堰一一回应。 等他们在办公位坐下，彼此对视一眼，表情都很复杂。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比姜堰年长，其中不乏一些以前打过交道的熟人。 谁能想到呢，曾经还是学生，甚至在论文造假事件发酵巅峰时，被批判为南大污点的年轻人，现在一跃成为了他们的领导。 现在他们挺懊悔的，在姜堰前两天回南大当校医时，他们没有主动接近，从而错失了最佳良机。 姜堰倒没想这么多，他中途去了趟厕所，等他回来时，就见办公桌上摆了各种水果、牛奶面包之类的小零食。 “姜科长，看你来得挺早的，应该没吃早饭吧？工作放一放，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一位女老师道。 其余老师也都投来善意的笑容。 姜堰暗暗感慨。 果然，权利最让人着迷。 他还记得前两天刚来校报道时，他被拖延到晚上学校关门，都没一人关心他有没有吃饭。 “你们别客气，叫我小姜就好了。” “姜科长，这不合适。” “我对行政工作了解不多，有时保健室的林老师忙不开，我还要去帮忙。所以之后行政工作的有序进行，大多还是要靠在坐的每一位老师。” “姜科长你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替你分忧。” 老师们纷纷表态，唯独没一个老师真对姜堰称呼‘小姜’。 中午，姜堰跟马国良汇报工作，回了办公室。 刚要开门，就听里面传来老师们的议论。 “姜堰啊，一个毕业没两年的学生，真是没点规矩啊。” “他去交资料都没给我们过个眼，真拿自己当领导啦？” “看着吧，他上去这么快，马上就得下来！” 里面声音靠近，接着老师打开门，当即撞见了姜堰。 一看到姜堰，先前议论的几个老师表情尴尬，他们不知道姜堰有没有听见。 不过，姜堰充耳不闻，装作没听见打招呼问：“去吃饭啊？” “姜科长一起吗？” “你们先去吧。” 几个老师点点头，心有余悸地离开。 姜堰眯着眼。 他不记仇。 但这也给他一个提醒，如想在行政科站稳脚跟，必须得尽快做出成绩，以此服众。 姜堰回位上整理资料，不多时，林瑾薇打电话约一起吃午饭。 姜堰正要去食堂，一人提着精包盒饭，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此人，正是李诚。 “姜哥，外面太热了，我在外面菜馆炒了三菜一汤，给您打包过来，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李诚似乎忘了这两天他对姜堰的所作所为，热诚地把汤菜饭在桌上挨个摆好后，马上就去调空调出风口，不让冷风直吹，以免饭菜凉得快。 李诚能继续留在行政科，姜堰并不意外。 因为一大早上，他就接到马国良的提醒。 暗示姜堰最近一定要低调。 尤其是李诚，暂时不能动。 毕竟论文造假一事闹得很大，所有人都知道李诚跟姜堰有过节，这时候把李诚下调或开除，都有可能被视为报复。 这不利于姜堰党员形象以及工作开展。 马国良也是转达上面的意思，但姜堰却很清楚，这一定跟今天中央巡视组驻扎本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你叫我什么？” “姜哥……” “嗯？” 姜堰皱眉。 李诚脸色煞白，赶忙纠正道：“姜，姜科长……” 姜堰微微点头：“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再说，你我之间并不熟。” 以为姜堰要搞自己，李诚吓得浑身哆嗦：“姜，姜科长！之前是我太势利了，可我没办法，我如果不这么做，一些领导他……” 姜堰抬手打断道：“行了，饭菜都拿走，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我会公私分明，不会为难你。” 他可不会蠢到把‘报复’摆在明面上。 毕竟自己升迁这么快，肯定惹人眼红。 他们都会拿着放大镜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露出把柄呢。 “姜科长，我惭愧……” 李诚胆怯低下头。 姜堰淡淡道：“你只要干好你本职工作，没有人会为难你。” 见姜堰似乎并非在说反话，李诚稍稍松口，忐忑不安地离开。 姜堰心中冷笑。 干得好，自然不会为难。 但干得好与坏，还不是自己这个行政科代理科长说的算？ 毕竟组织这么信任自己，那自己哪能辜负上面的信任？ 对下面某些人‘要求’高一点，这不过分吧？ 自己要求可是很高的。 姜堰跟林瑾薇在学校午饭，趁着午休时间去之前中药房抓药。 等下午回到行政科办公室，破天荒看见老张回来了。 “怎么，不是公园老头的对手？” 姜堰打趣问。 “呸！论下棋，我还没服过谁。” 老张吹胡子瞪眼，然后想起要事，低声道：“我来，是怕你出乱子。你做个准备，市卫健委要来学校考察公共安全、卫生情况，下午四点到！” 第25章 ‘背锅\’的命！ 南大行政科包含多个部门。 其中校园安全、卫生就属行政科管辖支持。 “来就来呗，干嘛这副表情。” 姜堰不解道。 “啧，你小子是真不懂？虽然以往市卫健委也会派人来校考察，但都是走个过场，可这次来得太突然，上下都来不及准备……” 老张暗示得足够明显了。 卫健委搞个突然袭击，八成是上面闹矛盾，或者拿他们刷政绩！ 姜堰有些郁闷。 他岂能不懂？ 他甚至猜到是因为中央巡视组入驻本市，全市政府单位都在争相做成绩，市卫健委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而出效果最快、最直观的，自然是一些面子工程。 卫健委的‘面子工程’就是宣传预防传染性疾病。 最好是能登报纸，上新闻，刷一波存在感。 南大作为全国双一流名校，本身就自带传播属性，他们来这儿指导组织爱心献血、预防艾滋病之类的宣传活动，就很有噱头，上面领导也喜欢。 但指导指导，肯定要先指出问题。 于是，南大成为了这个倒霉蛋。 姜堰作为新任行政科长上任第一天，就面临这么大麻烦，更是倒霉到家了。 “情况越是棘手，对你来说越是考验，这种历练机会可不多，你赚到了。” 老张张嘴就不是人话，惹得姜堰一个白眼。 “这事儿学校怎么说？”姜堰沉吟问：“比如备用方案，或者策略支持？” 老张笑道：“我正要跟你说，学校对这件事很重视，对你更是赋予重任！” “怎么个重视法？” “学校决定，从接待、陪同到处理，你拥有所有决定权。” 姜堰笑容凝固：“没了？” “这还不够？” “卧槽！意思是让咱俩顶上？他们在背后躲着？这叫什么支持！画大饼？精神支持？” “怎么可能！” 姜堰正要松口气，老张纠正道：“不是咱们，是你。你现在才是行政科科长，我最多跟着一起帮你熟悉熟悉人。” 姜堰瞪圆眼，下一秒张口大骂：“我靠！我才上任第一天啊，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老张赶忙捂着姜堰嘴：“你点声，别被领导听见了。” “听见又怎么样，当着校长的面，我都敢说！” 姜堰气得翻白眼！ 老张嘿嘿一笑：“你换个角度想，正因为你是个新人，大家都包容你。就算你真搞出什么岔子，上面最多骂你两句，不影响。” 姜堰悲叹道：“我就是个背锅命啊。” 好不容易脱离医院，本想在学校苟发育，结果在这儿都能背锅！ 还是上任的第一天！ 自己找谁说理去？！ “年轻人腰好，偶尔背锅很正常嘛。” 姜堰刚准备怼回去，老张就问：“难道你腰不好？作为精壮小伙，你要说你腰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你就直说，我替你顶上！” 姜堰：“……我腰不好，你来吧。” 老张顿时瞪圆眼，黑着脸大骂：“尊严呢？男人的尊严被你丢哪了？支棱起来啊！” “我……” 姜堰算看出来了，自己抱怨再多也没用，该背的锅少不了一点。 老张拿出一叠文件：“下午来的是市卫健委综合监督执法局，这是他们局长资料，你先了解了解情况，做个准备。” 见资料上的照片和名字，姜堰愣住了。 贾才良？ 这名字有点耳熟…… 很快，姜堰想起来了。 上一世，在中央巡视组入驻京江市当天，市卫健委贾才良第一个落网，当天就被查出权色交易、贪污3900万等实证，连带着省人医好几位领导被牵连进去。 所以，姜堰对这个人印象很深！ “老张，学校是要给我放权是吧？” 姜堰看着资料，忽然问。 “是啊！” “也就是说，随意我发挥？” “只要你能摆平，我亲自给你写一篇万字嘉奖信，在全校大屏幕上滚动播放三个月！” 姜堰吐出浊气，咧嘴一笑：“行！那我试试！” 贾才良很快就会落网，那这关还不随便过？ 这哪是什么黑锅，完全就是新手大礼包嘛！ …… 市卫健委大楼，综合监督执法处。 苏婉清花了一上午终于办完手续。 她拿到手续后的第一时间，不是去自己的工位上熟悉工作，而是找上了局长办公室。 “贾局长？” 苏婉清敲了敲门，小声开口。 “你是苏婉清同志吧？”贾才良很诧异，招手道：“进来坐吧。” 苏婉清坐下来，强忍激动问：“贾局长，您认识我？” “王秘书把你的履历发给我，我看到第一眼就知道你很适合在我们综合监督执法局工作，毕竟像你这么优秀的女青年可不多啊。说起来，还是我捡到宝了。” 贾才良笑呵呵的说着，平易近人的给苏婉清倒茶，这让苏婉清受宠若惊，内心更充满惊喜！ 上任第一天就被局长点名赞赏，以后自己在卫健委监督执法局工作，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 “忙一上午了吧？来，喝茶。” “谢谢贾局长。” 趁苏婉清喝茶功夫，贾才良眯着眼仔细打量起来，尤其目光在苏婉清脸蛋和胸前扫过，不禁食指大动！ 真不错啊。 这模样，比照片还漂亮。 可以好好挖掘培养…… “对了贾局长。” 苏婉清拿一盒山参，推到贾才良面前。 山参细长，根须茂盛，一看就是珍品！ 贾才良见状，故作不悦：“苏婉清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别误会，我有个远房亲戚家里是种人参的，但因为不会宣传，所以一直没有销路。你就当个忙，先用用，如果觉得不错，就帮我亲戚宣传宣传。” “哦，助农啊？助农行！” 贾才良笑呵呵的接过山参，边打量边道：“老百姓赚钱不容易，能帮就帮。小苏，你这方面觉悟就很不错，以后肯定有大作为。” 一听这语气，苏婉清就知道成了。 她谦卑笑道：“您说哪里的话，我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以后还要麻烦您在工作上多多指点才是。” 贾才良收起人参笑道：“正好下午有个重要工作，是去南大做公共卫生和传染预防检查及宣讲，你要不要试一试？” “南大？！” 苏婉清心中狂喜！ 真是盼什么来什么！ 她刚上任第一天就被委以重任，还是去南大执法！ 这不仅是表现机会，更能直面姜堰。 等到了学校，她可就是姜堰的领导！ 想起这段时间姜堰对自己的无视，苏婉清心有怨气，这下终于能让他偿还了！ “虽然你是上任的第一天，但你在医院工作三年，对这方面工作流程应该清楚吧？” “嗯！” “那就由你带队吧。” 得到确切任命，苏婉清激动起身鞠躬：“谢谢贾局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离开办公室，苏婉清第一时间拿到工作证和指导文涵，看到文涵名单上自己名字排第一个，苏婉清激动地贴在胸口！ 她终于踏上了梦寐以求的康庄大道！ …… 而就在苏婉清带监督执法队刚离开，两名便衣径直走向贾才良办公室，强行打开上锁的门，把正研究山参的贾才良吓得一哆嗦！ “你们谁！谁让你们进来！” “贾局长，这些同事都是外地人，做事粗糙了些，我替他们跟你说声抱歉。” 随着一道笑声，刘全从两名便衣中间走进来。 看到刘全的一瞬间，贾才良犹如见了瘟神，脸上瞬间充满惊恐！ “认识我吧？” “认，认识……” “那就别绕弯子了。”刘全亮出传唤书，微笑道：“跟我走一趟吧，记得带上你刚收的人参，毕竟这么贵的东西，丢了可就说不清了。” 第26章 苏婉清的得意！ 姜堰带着几名行政科总务处的老师在学校大门口候着。 “姜科长，他们来了。” 一位女老师认出车牌，提醒道。 “嗯。” 姜堰扫一圈，除了老张，就自己官儿最大。 学校领导啊，还有像马国良，一个都没来！ 都特么的王八蛋！ 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这话在官场和政治圈十分贴切！ 不过正常，毕竟卫健委监督执法局的人本来就不好应付，更何况这次人家还是带着‘任务’来的，要不是事先知道贾才良要落马，姜堰也想跑。 很快，一辆灰色商务车停在跟前。 老张推了下姜堰：“发什么愣，跟我上前问候啊。” 姜堰瞥一眼：“有这个必要嘛？” 老张一愣：“啥？” “这里是哪？” “学校啊。” “是啊，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又是来找麻烦的，干嘛还要对他们嬉皮笑脸？” 老张张了张嘴：“有点道理……啊呸！这什么歪理！你是真不怕他们刁难你啊？” 姜堰冷笑道：“怕？难道我怕了，他们就不会搞我？该搞还得搞，既然横竖都被搞，我为什么不能站着被搞？” “呃……” 老张懵了！ 这什么逻辑。 但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回事。 见老张没有反驳姜堰的荒谬之语，一旁老师们都晕了！ 他们有强烈的预感。 这个下午，将会是过往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惊险！ 不过，这是次要的。 就当下而言，更尴尬的事摆在面前。 姜堰没去上去迎接，车里的人又没下来。 就这么短暂僵持着。 终于！ 车窗落下，露出苏婉清那张施着浓妆，具有压迫性的美丽侧脸。 姜堰有些诧异，跟着顺手点了根烟。 见状，车里的人耐不住了，下了车。 各个都冷着脸，跟欠了他们八百十万似的。 “张科长，我们要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 执法局的一男干事冷声道。 老张笑呵呵道：“这个事儿啊，你得问这位新来的姜科长。” “姜科长？没听过。” 男干事淡淡地瞥一眼姜堰。 姜堰皱眉问：“你谁啊？” 男干事一愣。 “我问你话！你谁啊！” 姜堰厉声道！ “你不知道我？没看见我们身上这衣服？！” 这几人满脸不可思议！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政府执法单位，是有联合执法权的。 虽然明面上权利不大，但就跟开饭店搞消防一样，说卡你就卡你，所以不论走哪，他们都会被奉为上上宾接待。 可这一回居然吃瘪了！ “姜堰！我们是卫健委监督执法局，来学校进行公共卫生及传染病防范隐患抽查工作，你必须配合！” 苏婉清走上前道！ “是你啊！” 姜堰仿佛才看见。 苏婉清冷笑声，高傲地轻抬下巴：“你没想到吧？” “是没想到，因为太巧了。” 姜堰感慨。 真的太巧了！ 不早不晚，中央巡视组刚下来，人就入职了，生怕赶不上似的…… 几个执法局干事见状，面面相觑。 这位新调任来的红人和这蠢货认识？ “她是我前妻。” 看出他们的疑惑，姜堰笑呵呵解释。 苏婉清脸色一沉！ 这家伙见面就说前妻，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老张暗暗点头，对姜堰这个做法十分赞赏。 上来先点明身份，这样接下来苏婉清就必须有所收敛，否则做得太过分，就有‘私人恩怨’报复的嫌疑！ “你真进卫健委啦？那你干嘛不早说嘛，我老远看你拉了一面包车人过来，还以为你是找人来干我呢。”顿了顿，姜堰收敛几分笑容，扫一眼这些人：“不过，不会真来干我吧？” “姜堰你够了！我们是监督执法局！有编制，有身份！又不是地痞流氓！” 苏婉清呵斥道！ 姜堰冷笑声：“那可说不准。” 此言一出，几个干事瞬间怒了！ “你这是在讽刺谁呢？”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呀。” 几人暴怒！ 眼看要推搡，老张立马打圆场：“各位，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 老张这话给了台阶，几人就此作罢。 苏婉清冷冷对姜堰道：“我不跟你计较，既然你是代理科长，那你带路吧。” “腿又不是长我身上，不会自己走？” 姜堰把烟头弹飞这几人脚下，转身便往学校走。 “你狂什么！南大还是双一流高校，就这素质？” 男干事骂道！ 但姜堰头也不回，苏婉清抬手制止干事说下去。 她盯着姜堰的背影。 姜堰，我知道你看我进了卫健委，还是有权利的监督执法局，心里肯定不舒服！ 你现在跟我较劲儿，待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想到这儿，苏婉清不禁冷冷一笑。 “走。” 说着，她面无表情带头跟了过去。 老师们面面相觑。 以前学校都把这些人当大爷一样小心伺候，倒是头一回看他们吃瘪。 别的不说，还真挺解气的！ 老张快步跟上，低声道：“你这次玩大了，万一把他们气走了，你就没考虑后果吗？” “走了？” 姜堰看一眼，回头一脸失望：“我还以为真走了。” 老张无语。 姜堰淡淡道：“以前你们就把他们当回事，太惯着他们了！都是一对眼睛一张嘴，扒了那身衣服，你看他们是什么德行。” 老张：“话是这么说，但万一检查不过关，卡你两道红线，让你花大资金整改，学校又没这么多钱，到时候你怎么解决？” “这你放心，我都合计好了，最后准相安无事。” “哦？”老张惊讶：“你提前做准备了，我怎么不知道？” 姜堰笑了笑。 准备？ 屁！ 他才懒得搞那些粉饰。 有问题，改就是了。 但这些人若想趁机扒一层油皮，以前就算了，现在……可不是时候！ 不出意外。 这些干事在食堂、宿舍之类场合简单转一圈，便草草结束审查。 来到会议室，干事拿着红笔写画：“图书馆地面有灰尘，有垃圾桶，垃圾桶有垃圾，或引起食物变质，污染空气的风险，易诱发呼吸道疾病。评分13。” “体育馆自动体外除颤仪距离上次保养期，过期3天；表面防护盖盖子有磨损，品牌模糊不明确；数量3，略少于标准，评分21。” “食堂地面有油污，部分空调口有蜘蛛网，初步怀疑没有按规定清洗，易诱发呼吸道及皮肤的霉菌感染，评分15。” “学校操场及宿舍门口，没有悬挂‘无偿献血’‘正确预防性传染疾病’的宣传语和标识，代表学校及相关负责人缺乏公共卫生理念……” 老师们越听越窝火，但不敢发作。 “6月7日，南大健康专项综合评级，D-。” 说到这儿，干事将评书文件推到姜堰面前，脸上充满戏虐：“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第27章 胡闹！ 姜堰扫一眼评书内容道：“有些问题确实需要重视，但图书馆地面有灰尘？请你告诉我，学生来来往往，如何做到一尘不染？” “还有垃圾桶不能有垃圾，垃圾桶不放垃圾房什么？” “至于体外除颤仪盖子标志模糊，完全不影响使用。而盖子和机器是一体的，换盖子，就要把核心部件一起换了，三个月换一批，这得多少钱你们心里没数？” 苏婉清淡淡道：“有问题你可以向省卫生间反应，但请你先收起抵触情绪，否则工作无法进行下去。” 姜堰静静看着苏婉清，忽然笑了声，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苏婉清道：“限三日内完成整改，一旦逾期，将上报省传染疾疾病防控中心，对不达标场所实行封管。” 图书馆、食堂、宿舍都有问题。 这些都要封管？ 老师们慌了！ 这事儿要是落地了，学校开个屁啊！ “姜科长，签字吧。” 苏婉清冷笑道。 她吃定了姜堰！ 因为她料定姜堰不敢签字。 可不签字，又想过一关，就只能求她！ 不然姜堰上任第一天惹出这么大事端，根本就没办法对学校交差！ 干事们也都一脸戏谑地看着姜堰。 之前不狂嘛，这就是不把他们当回事的下场！ 其实，他们并不会真的搞什么管控，单凭一个市卫健委的执法局也没这么大权力。 但南大卫生条件被划分最低的D-，这会给学校带来压力，校方自然会拿姜堰开刀。 姜堰若不想被学校收拾，只能向他们低头、赔笑脸。 然而下一秒，姜堰在所有人错愕目光下爽快地签字！ “这……” 这一操作，把所有人都搞不会了。 苏婉清懵了！ 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签字？！ “姜堰！” 老张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失声道：“你疯了！” 随行老师们愤恨地看着姜堰！ 不签字还好，还有回旋余地。 可签了字，不仅承认他们工作不足，还跟市卫健委监督执法局撕破脸皮！ 就算学校开明，针对这次问题批资金整改，那别人不会再挑其他的毛病？ 这是无休止的。 最终买单的，还是他们！ “果然，太年轻了。” “之前我就说学校让他来当行政科长，简直是儿戏！早晚要栽跟头！” “自己逞一时之快，把我们也连累了。” 老师们气得不藏着掖着了，也是故意说给苏婉清等人听。 就等于划清界限，告诉他们姜堰的作为，并不代表他们。 面对各色质疑，姜堰只是淡淡一笑。 签字？ 为什么不敢签？ 他必须得签！ 不签才会‘死’！ “我现在是代理科长，所有事物由我全权负责。” 看着怒火中烧的老张，姜堰淡笑道。 “你！” 老张气得吹胡子瞪眼，咬牙低声道：“你就不怕学校责罚？你这是给学校抹黑啊！” “没关系。” 姜堰笑着摇头。 老张黑着脸。 这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啊！ 算了！ 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其实，老张他们哪里知道，学校不仅不会责罚姜堰，甚至会感谢他！ 因为算算时间，贾才良已经被抓，市卫健委监督执法局上下，必然成为重点调查对象！ 如果这时候执法局对学校检查结果呈现出完美，或者明明有问题但没有在调查书中体现出来，那巡查组完全有理由怀疑校方与执法局沆瀣一气，搞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到时，校方也必然成为调查、取证对象。 这就是‘连坐’！ 但现在被查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切切实实施存在的问题，那才是好事呀！ “字，我签了，各位还有什么事吗？”姜堰淡淡扫一眼苏婉清等人：“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不送。” 苏婉清冷冷盯着姜堰，忽然她笑了：“姜堰，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南大给你机会，破格让你担当行政代理科长，你却把事情做得这么……愚蠢！” “我现在反倒觉得当初你拒绝调任卫健委，是一件比较聪明的决定。因为像你这种蠢人，就算进了卫健委，早晚也会被踢出局。” 姜堰呵呵一笑：“是啊，我这人只求务实。难道，不弄虚作假反倒是个错？” “所以你蠢！”苏婉清拿起文件，起身道：“我们走！” 有几名老师互相交换个眼神，当着姜堰的面追上苏婉清。 “姜堰刚到任，什么都不懂，他不代表我们行政科所有人的态度。” “学校存在的部分问题，需要各位同志详细指点。” “我请喝下午茶，不知道能不能赏个面子……” 几个老师纷纷表态。 他们可不想因为姜堰的愚蠢，断送自身的前途。 “换个地方聊。” 苏婉清微微点头，远远看一眼姜堰，心中冷笑。 愚蠢的人，就算当官了，也会被下面的人抛弃！ 来到咖啡厅，苏婉清刚一坐下，她手机就响了。 她以为姜堰扛不住了，要向她服软。 可一看是陌生号码。 奇怪？ 难道是学校电话？ 苏婉清料定是学校来求情了，一脸淡然地接通电话：“喂，你哪位？” “苏女生？” “是我。” “我是检察院，电话通知你待在原地不要动，一会儿会有人接你。” “什么？！” 苏婉清脑子一嗡！ 其他接电话的干事，同样收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几个跟来示好的老师面面相觑。 出什么事儿了？ …… 姜堰带着评级文书向马国良反馈。 让姜堰诧异的是，虽说老张很生气，但他没有逃避，而是主动跟姜堰一起来反馈结果。 办公室内，马国良看着递交上来的评级文书，气得牙齿都在打哆嗦！ “老胡，消消气嘛。” “你他妈的……” 马国良一拍桌子，张嘴就要对姜堰飙脏话，但见姜堰递来烟，他忍住了！ 马国良咬着烟头，姜堰正要点上，马国良抬手挡着：“别啊，你这么大的人物，我哪好意思让你给我点烟！” “老胡，你瞧你说的，你永远都是我领导嘛。” 姜堰嘿嘿一笑，点着火。 马国良瞪一眼：“现在知道我是你领导了？你怎么不把这劲儿用在市卫健委的干事身上？” “那能一样嘛，他们能跟你比？” “少来这一套！” 马国良深吸口烟，瞪眼道：“你真的胡闹！还有老张，不是我说你，他一个毛刚长齐的家伙胡闹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较劲儿啊？！” 老张叹道：“小姜是耿直了些，但他有句话说得我很赞同，错了就是错了，对的就是对的，不把问题提出来，又如何解决问题？” 马国良一怔，陷入沉默。 片刻，他掐灭烟头：“姜堰，你刚上任就来这一出，就不怕学校剥了你的职？” “在其位不谋其职，我宁愿只当校医。” 姜堰平静道。 “好！真的好！话说得漂亮！” 马国良大骂道：“我看这次你不个教训，下次你能做出更出格的事！我现在就把评级文书呈给校务处，看看校长们夸不看你！” 说着，他假意拿起电话，见姜堰没有阻拦，他气得肝疼：“你真不怕？我怕！我怕了你了，行不行？晚上我组个局，你跟我过去，好好跟贾局长道个歉！” 老张心中一喜，对姜堰道：“赶紧谢谢马处！” 姜堰没说话。 马国良冷笑：“你这么大个人物，不好意思给人家贾局长低个头？” “那倒不是。” 姜堰指着桌上嗡嗡震动的手机：“老胡，你先接电话。” 第28章 立大功！ 见是冯校长的电话，马国良脸色唰地一变！ 事情都捅到冯校长那儿了？ 马国良深吸口气，深深看一眼姜堰：“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姜堰嘿嘿一笑。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马国良都气笑了！ 他平复心情，接通了电话：“喂，冯校长。哎对，今天下午市卫健委综合监督执法局来了。” 老张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 “是谁接待的？” 马国良语气一沉，看一眼姜堰道：“冯校长，姜堰同志对行政工作还不熟，我存在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会马上联系贾局长，希望他们能够……嗯？啥？您说什么？！” 马国良忽然惊呼，把老张吓了一跳！ 完了！ 冯校长肯定发怒！ “冯校长，刚刚我没听清，您能再重复一遍吗？” 马国良满脸震撼，拿手机去窗口通话。 “小子，这下你算是把天捅破了。” 老张对姜堰悲叹道。 姜堰笑而不语。 “好，我知道了，是，您交代的，我会在全校发布……” 马国良通完电话，他一脸复杂地走了过来。 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玉溪，甩给姜堰、老张。 姜堰顺手给自己点了根，老张却拿着不敢抽。 马国良猛吸了两口，然后盯着姜堰。 姜堰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对视。 此刻，老张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呵呵……哈哈哈！” 忽然！ 马国良笑得极为灿烂，对着姜堰胸口就来上一拳：“你小子！真牛啊！这次立了大功，我要通知全校，好好嘉奖你！” “啥？！” 老张一愣，他怀疑自己真年纪大了，耳朵听出串了。 “马主任，你的意思是，冯校长没怪罪姜堰？” “何止没怪罪，你是没听见老冯那语气，我都能看到他笑得跟个神经病一样。” 大起大落，马国良兴奋得口无遮拦。 老张赶忙问：“究竟发生什么了？” 马国良笑呵呵地摸着自己得意的胡子，对姜堰道：“这次你是赶上了！就在一个小时前，市卫健委贾才良被纪检带走了！并经市委党组织决定，将贾才良双规！说明贾才良犯罪事实已经确凿无疑！” 老张兴奋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摸了摸口袋，对马国良直接吆喝：“火！” “你特么不是戒烟了？” “戒个屁！” 老张点了烟，回头见姜堰没反应，不禁笑骂道：“傻小子，不懂了吧？姓贾的被抓，代表他以及他下面的人是有问题的！这样他们评判的级别，就不足以作为真实参照标准！也就是说，下午那帮龟孙子白来一趟，这关你算是过啦！” “何止。” 马国良呲着牙道：“姓贾的交代很多问题，尤其是收黑钱、吃回扣尤为严重！隔壁的东大行政科，他们为了达到标准，上个星期向贾才良输送50万利益，现在东大领导层体系都要被挨个传唤调查！” 一听这话，老张顿时心有余悸：“真险，我们差点就……” “这次许多高校、机构都中招了，唯独我们南大这回没有妥协。现在冯校长他们都乐坏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自己太优秀，全靠同行衬托！” 马国良乐的直拍桌子，把姜堰给吵到了，不悦道：“老胡，老张，你俩好歹是个领导，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向我一样成熟冷静？” “卧槽？” 领导挨小辈批评，倒反天罡是啊这是！ “不过奇怪了，你小子怎么一点也不兴奋？我跟你通个气儿，这次校方多名高层领导点名嘉奖你，甚至都传到教育局了，要给你搞一整块头版宣传。” 说完，见姜堰仍没反应，这让马国良极为疑惑。 姜堰太过沉稳了。 就像早有预知似的。 莫非这小子提前捕捉到风声？ 可不应该啊！ 这次是中央巡视组发力，由地方检察院联合执法，保密程度极高，就连学校高层领导们都是刚刚知晓。 唯一的可能就是消息来自市委办公室。 莫非，是林瑾薇通风报信？ 呃。 这绝无可能！ 林书记公私分明，是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自己女儿，自然也就不可能传到姜堰这边。 “老胡，没事儿我就先回去忙了？”姜堰起身道。 “哎哎，等等，你回头给我张你的照片，学校宣传部要。” “算了吧，嘉奖可以，但要嘉奖整个科室，尤其是老张。毕竟要是没他支持我，给我信息，我未必能在他们施压下坚持底线。” 姜堰不是不要功劳。 而是事情传开后，他已经不需要明面上的嘉奖，因为领导都已心知肚明。 过分的宣传，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不如给老张卖个人情，同时也能给上面领导留下一个‘谦逊’的好印象。 马国良对姜堰竖起大拇指，跟老张道：“你这个接班人，我选择没错吧？” 老张没想到姜堰会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他，低声道：“小姜，我马上都退休了，要什么嘉奖啊。你还年轻，你更需要才对。” 姜堰‘啧’一声：“老张，这我就得说你两句了，你这个岁数，正是奋斗的时候！我没记错的话，你离退休就剩一个月了吧？” 老张一愣，不懂姜堰要表达什么意思。 下一秒，姜堰一拍桌：“一个月后，我让你副处级退休！” 老张：?！ 马国良：“牛逼！” …… 颐和宾馆。 三楼被检察院包下来。 随着贾才良供出所有信息，其下大部分干事全都在这里接受临时调查。 苏婉清被关在一个单间，面前一男一女，正冷冷的盯着她。 纵使空调温度调的很低，可苏婉清仍感觉浑身焦躁，后背都被汗湿了。 “两位同志，我才刚被调入卫健委，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婉清简直要哭了！ 自己刚入职第一天，没想着给姜堰一个下马威，却因为上面局长犯了事，自己被调查了！ “根据贾才良供词，今天你送给他一株山参，经鉴定估价，那株山参价格在8-10万区间，这你该如何解释？” “那是我亲戚家种的……” “苏婉清！” 检察员厉呵声，吓得苏婉清浑身一哆嗦，顿时眼泪涌了出来，趴桌上痛哭流涕！ 一看苏婉清情绪失控，检察员担心苏婉清会寻什么短见。 加上苏婉清罪行也不大，没必要把人逼急了，便先出去，给苏婉清自己反省的时间。 苏婉清哭够了，这才想起要找人！ 她第一时间联系了王明伟。 “贾局长出事了，我被检察院调查，你能不能帮我？” “这……” 王明伟惊了！ “你说啊！都是因为你非说什么送礼，我才送山参，这件事你也有一份责任！” “冷静点，我不是不帮你。”隔着手机，都能听到王明伟紧张咽口水：“这次情况很特殊，听说中央巡查组下来了，我也……” 苏婉清脑子一嗡，急的啪啪掉眼泪：“那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啊！” “我想想，你找……对了！你找姜堰！” “他就是学校里的一个小科长，找他有什么用啊！” “我听说这次突击卫健委查出很多人，很多高校、机构领导曾都被约谈了，唯独南大是例外。而且内部消息，教育局要嘉奖姜堰，具体什么情况你找他了解了解。” 王明伟这话提醒了苏婉清！ 下午姜堰没有屈于执法局，肯定是清白了！ 找他！ 对！ 找他给自己背书，一定能洗脱嫌疑！ 苏婉清勉强平复心情，然后给姜堰打去了电话…… 第29章 配不上 姜堰在王建文老爷子家吃饭，正和老爷子聊天，忽然接到苏婉清电话。 “有事吗？” 姜堰边吃边随意道。 “你，你现在在干嘛？” 苏婉清声音很紧张。 “吃饭啊。” “什么？！” “信号不好？” “我……姜堰，我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在吃饭，没空。” “姜堰！你！你知不知道我被调查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苏婉清很愤怒！ 自己都被调查了，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姜堰居然还能吃得下饭。 姜堰莫名其妙：“奇怪了，你被组织调查，关我什么事？” 桌上王建文夫妇看了过来。 林瑾薇似乎漫不经心。 但她轻咬着筷子，吃饭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 苏婉清想到自己有事求于姜堰，便强压愤怒，委屈道：“姜堰，你现在能不能来一趟颐和宾馆？离学校不远的。” “哦？是不远。”苏婉清心一喜，以为姜堰要答应，哪知姜堰旋即笑道：“可我为什么要过去？” “是这样的……贾局长被调查定罪了，我被牵连，你来帮我跟这里的同志解释一下，很容易的。” 姜堰笑了：“苏婉清，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这话说着你自己信吗？”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算了，你要真的不想来，就给学校打个电话，让学校出面，其实这里面都是误会，只要学校跟组织解释清楚，我就没事了。” 姜堰放下手机，吸溜地喝口排骨汤，随意说：“既然这么简单，那你干嘛不联系学校？” “我……” 苏婉清憋着说不出话。 以前或许她会尝试一下，但出了论文一事后，加上今天下午自己带队为难学校，这条路子就基本行不通了。 “苏婉清，没有人是永远得意，你在那一时的意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现在这个处境吧？” “你！你还在说风凉话？！还来教训我？我现在被调查，你很得意是不是？” 苏婉清彻底绷不住，愤怒道！ “你是好是坏，我都不在乎，就这样。” 姜堰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餐桌上，老两口都没开口，林瑾薇默默吃饭，气氛很古怪。 “小伙子，刚刚那位是……” 王夫人率先打破微妙。 “前妻。”姜堰随口说，顿了顿道：“不过只是协议离婚，还没领离婚证。” 王夫人恍然，不过心里却有些遗憾。 经过前面一些事，她挺欣赏姜堰的。 对姜堰与林瑾薇两人也极为看好。 但…… 虽说姜堰要离婚了，但说到底也是二婚。 反观林瑾薇是黄花闺女。 年轻漂亮，又有学识涵养。 关键她的背景十分的特殊。 从这一点上，两人就注定很难走到一起。 “小子，下午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是怎么想的？” 这时，王建文忽然放下筷子问。 “怎么想的？” 姜堰一愣，笑道：“实事求是。” “好一个实事求是，可你这样不行，缺少足够的圆滑，在未来官场上限并不会很高。” 王建文摇摇头。 “或许吧。”姜堰笑了笑：“不过，就目前来看，结果是好的。” 王建文略作沉吟道：“任何事都有利有弊，你展现出的一面是好，但也给上面领导留下一些不太好的印象，就是太务实了。这样他们以后很难将你当成心腹，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你的‘务实’而葬送他们的仕途。” “这样不好嘛？” 姜堰反问。 王建文一愣：“好在哪里？” “像我这样的人越多，那么配合反腐高压下，就等于给那些官员一个提醒。他们小心谨慎不犯错，不然即便再老道，差池一步，都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哦？你想当悬在他们头上的达摩克斯之剑？” “不是我一个人，是千千万万个我。” “但你考虑过未来吗？你现在是科长，以后可能是处长，甚至更高！这种事是由不得你的，因为既然你已经进了这个圈子，就要做好随时升官或被摘帽子的准备。前后两者，都有可能让你一败涂地！” 王建文面无表情，眼神充满警告！ “王老，聊天归聊天，这汤还得趁热喝。” 姜堰给二老盛了些汤。 王夫人笑着接下，对王建文道：“吃饭就吃饭，你少说两句！” 王建文反驳道：“你不懂！人一旦当官儿，许多事是身不由己，我必须给这小子一个提醒，尤其想好未来的打算，毕竟他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出事的。” 姜堰打断道：“您认为我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王建文一愣：“自然是好的。” “那就行了。” 姜堰笑了笑，眼神却很清明、平静：“以前我管不着，以后也说不准，但就现在而言，只有务实且有能力的人，才能真正稳坐钓鱼台！” 此言一出，王建文内心震颤！ 就连王夫人、林瑾薇作为旁观者，都不由看向姜堰！ 姜堰简单的一句话，暗藏许多人都看不透的大智慧！ 因为很少有人像姜堰对当下局势以及未来看得这么‘透彻’！ 即便少部分人能看到，但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 很显然，姜堰不仅看得透彻，更落实到了实际！ “哈哈哈！” 忽然，王建文爆笑，把王夫人、林瑾薇吓了一跳。 “你个老头，怎么一惊一乍的！” 王夫人没好气道！ 王建文笑得合不拢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小子，你就继续坚守你的理念吧！踏踏实实做事，面对虚伪坚持自己的底线，放心地往前冲！” 因为有人给你做中坚后盾！ 王建文暗道。 他先前故意那么说，就是为了试探姜堰底线。 显而易见，他没有看错人！ “你还没有看错人呢，之前呢？你都把人家小伙子赶出去了！” 王夫人没好气道。 王建文老脸一红，尴尬咳嗽道：“吃饭，吃饭。” 这模样，令林瑾薇忍俊不禁。 她不禁悄悄看一眼身旁姜堰。 美眸深处浮现异样的情绪。 而这一细微表情，被王夫人尽收眼底。 “小姜。”王夫人忽然笑道：“等吃完，给你妻子送个饭吧。毕竟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绪不稳定，你多少在生活上给她些安抚。” 王夫人看得很透，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林瑾薇，姜堰未来仕途也会遭受打击！ 她不是瞧不上姜堰，也不认为姜堰配不上林瑾薇。 而是现实如此。 市委书记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一个二婚科长。 第30章 送饭！ 王夫人这话，令姜堰始料不及。 林瑾薇近乎脱口而出：“奶奶，是前妻。” “没领离婚证，在法定上，就仍是夫妻关系。” “可是……” 林瑾薇轻咬薄唇。 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虽说名义上说得过去，但让姜堰给他前妻送饭，让她感觉胸口很堵，心脏仿佛被揪着，说不出的难受。 “小子，这顿饭，你确实该送。” 王建文也开口了。 “王爷爷，怎么你也……”林瑾薇急得红了眼眶，但她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支支吾吾道：“姜堰前妻正被调查，这时候姜堰不应避嫌吗？” “丫头，现在案件还没定性，这时候姜堰要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羽翼，就提前跟离婚手续还未齐全的妻子划清界限，不就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唯利是图之人？”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姜堰作为丈夫不碰案件，不去干涉组织调查，只是送个饭问候一下，这很合乎人情味。这样，也能避免有心之人在日后拿这件事做文章。” 做人要讲口碑。 做官更是如此。 一个人在公司干不下去了，大不了换个新环境。 可当官儿的若留负面形象，那一辈子都洗不清。 林瑾薇无言以对，她忽然去了厨房。 王夫人疑惑：“丫头，你干嘛去？” “我帮姜堰打包好饭菜，和他一起去。” “你这……” 王夫人哭笑不得，正准备要劝说时，王建文笑呵呵道：“行啊，你跟着过去更好。” “嗯！” 林瑾薇打包好饭菜，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姜堰出门。 王建文收回目光，发现自己妻子正一脸不悦看着自己。 “你瞎起什么哄啊！” “我哪句话错了？丫头是什么身份，她跟过去相当于第三方监督，部分有心之人就不敢拿这件事做文章。这样姜堰里子面子都有了，多好啊。” “你也知道薇薇身份特殊？”王夫人反驳道：“你就没想过，他俩这么发展下去，以后呢？” 王建文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 王夫人白了一眼。 现在才知道不好？ “算了，年轻人的事，我们过多掺和会起反作用。只是，该有的提醒还是要有，回头你跟姜堰做做思想工作，薇薇交给我来。” 王建文点点头，忽然道：“这事儿咱俩得替他们打掩护，不然若是被小林子知道了，那这小子怕是得被钳制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夫人赞同。 这时，老年机响了。 “小林子在我家装监控了吧，刚提到他，他就来电话。”王建文赶紧把手机给王夫人：“你来！” “你来！” “我这人嘴快，万一说漏嘴了……” “行行行，我来做恶人！” 王夫人气得没话说，接通手机：“小林啊，你王叔叔在看报纸。薇薇？对对对，她在我这儿，哎，你这还不放心？什么？她妈要来？别别别，我意思是……嗯……老头，小林找你！” 被强行塞手机，王建文咳嗽声道：“小林子，不是我说你，我正跟薇薇下棋呢，这么晚了干嘛还跑一趟呢。看报纸？我是一边看报纸一边下棋，对，我把薇薇练熟了，以后也有个下棋搭子嘛。你忙你工作，别操心薇薇了，那什么我挂了。” 匆匆挂断电话，王建文叹道：“真是欠那小子的，我一辈子光明磊落，第一次撒谎。” “哎，没办法，你是欠人家的啊。” 王夫人无奈道。 “我欠他啥了？” “他救了我啊。” “那跟我有啥关系?” “咱们几十年夫妻，你跟我说这些？教训姜堰一套一套的，到你身上不认情了？明天起，饭你自己做，衣服你自己洗，我不伺候了！” 王建文：“……” 臭小子！ 我真是栽你手上了！ “阿嚏！” 宾馆门口，姜堰打个喷嚏，揉着鼻子道：“打了一路喷嚏，谁骂我啊。” “我们刚从王老家出来，没人你骂你，你是太紧张了吧？”林瑾薇没好气，抱着饭盒道：“要不，我就不进去了，省得你前妻误会。” “行。” 姜堰没想太多，伸手却不见林瑾薇把饭盒递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几秒钟。 姜堰尴尬：“要不一起？” “好吧。”林瑾薇勉为其难点头：“其实跟你进去也可以，省得你到时候一时心软犯错误。” “谢谢你啊。” “不客气！” 林瑾薇甩一下高马尾，傲娇地走在前面。 姜堰哭笑不得。 之前还没看出来，这妮子倒挺有脾气的。 …… 苏婉清正接受审查，她已经疲惫不堪。 这时，审查终止。 其中一名纪委道：“苏婉清，你丈夫来给你送饭。” 苏婉清布满血丝的眼眶里，顿时流露出欣喜！ 果然！ 他说得再无情，也是惦记着自己的。 毕竟这么多年感情，又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嘛！ “能让他进来吗？可以的话，我一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纪委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很快，房门打开。 苏婉清一脸希冀看了过去，可下一秒她脸上笑容凝固了。 姜堰身边的林瑾薇是如此的青春靓丽，雪白的肌肤，绝美的容貌，带着璞玉般浑然天成的纯净。 对比此刻的她，经过几轮拷问后，已是面目全非，精心描画的妆容糊作一团污迹，头发散乱，满身的颓废，简直判若云泥！ 太讽刺了！ “姜堰知道你没吃饭，特意给你送来。” 林瑾薇递上盒饭。 苏婉清没有接过，而是透过凌乱发丝瞥一眼姜堰：“你是在可怜我吗？” 姜堰皱眉：“苏婉清，你说这个有意思？我做与不做，在你眼里不是蠢，就是有目的？” “但我要你做的，不是这件事！” 苏婉清怒道！ “冷静！” 纪委冷呵道！ 苏婉清忽然捂着脸哽咽起来。 林瑾薇看一眼姜堰，似乎提议姜堰不要心软。 不过林瑾薇多虑了。 姜堰没有一丝感触。 因为他仍记得在上一世他被陷害背锅，被判处监禁时，苏婉清去拘留所看望她，当时自己比她还要痛苦和绝望。 甚至到最后自己认命了，祈求苏婉清帮自己照顾年迈的父母时，她都像只高傲的孔雀，一直用施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样嫌弃、轻蔑的眼神，姜堰至今都记忆犹新！ “会面时间结束了，请二位出去吧。” 纪委提醒道。 姜堰点点头，正要离开，苏婉清像发了疯一样叫道：“姜堰！你站住！” 第31章 混入高层会议 “还有事？” 姜堰瞥一眼。 苏婉清看一眼虎视眈眈的纪委，心一横道：“今天是我被调入卫健委的第一天，你应该知道在此前我跟卫健委各部门从未打过交道，现在组织因为我送给贾才良一根山参而要调查我，你……” “你送贾才良山参了？”姜堰笑了：“那难怪了，你违纪在先，不怪纪委同志查你。” “不是的，那个山参是你送的，你忘记了？你知道我身体不好，从亲戚那儿买来给我补身体的，我不喜欢，也怕浪费，所以顺手就送给了贾才良……” 林瑾薇脸色一变！ 她就知道！ 苏婉清一定会借机把姜堰拉下水的！ “你怎么能这样，姜堰好心看望你，你居然……” “你闭嘴！”不等林瑾薇把话说完，苏婉清歇斯底里怒斥道：“你谁啊，我和姜堰之间，没你插嘴的份儿！” 姜堰脸色微冷：“苏婉清，犯了错，就要认罚！坦白从宽，这是你当初在医院让我顶雷时跟我说的，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 说着，他对纪委道：“送礼的事，我不用解释，你们可以去南大附近一家名为‘名药馆’的中药店，我想你们很容易就能查到记录甚至购买时的监控回放。” 纪委点点头：“感谢你提供有用信息。” 苏婉清脸色煞白，怒吼道：“你！你居然……你心是黑的吗！” 任由苏婉清如何歇斯底里，姜堰头也不回的带着林瑾薇离开了。 “肃静！”纪委坐下来，对苏婉清道：“现在问题已经明确，你交不交代？” 苏婉清流着泪。 姜堰是她洗清嫌疑的唯一希望。 连姜堰都要放弃她了，那她…… 忽然！ 苏婉清想起了一个人，马上擦干眼泪道：“同志，我要打个电话！” “不行。” “现在我还没有被定罪，难道你们要违规执法吗？我要联系我家人，联系我爸妈！” 一听要与家人联系，两名纪委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拿到手机后，苏婉清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人。 “小婉？” 手机里传来中年妇女的惊喜。 “妈，最近您身体还好吗？” “好好好，我和你爸身体都好！” 姜母很激动。 自打毕业后，这个儿媳联系自己的次数是一年比一年少，甚至过年都不回家。 上次打电话，还是一年前买房，问她要钱的时候。 “小婉，你们两口子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 姜母笑问。 苏婉清沉默了，接着就低声啜泣。 “孩子，你怎么哭了？” 姜母惊慌问。 “妈，我没事……” “是不是姜堰欺负你了？你快说，妈给你做主！” 苏婉清悲戚大哭：“妈！姜堰，他要跟我离婚！” …… 苏婉清被调查，并没有影响到姜堰。 次日一早，姜堰提前到班。 当姜堰来到办公室时，发现以往平时‘踩点’到岗摸鱼的老师们，竟全部到齐了。 当他们看姜堰时，各个表情复杂。 姜堰起初没在意，可当他坐下审查昨天文件时，几个老师便走过来。 “姜科长，昨天的事……对不起。” “是我们短见了。” 市卫健委贾才良被查的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不仅是贾才良，整个监督执法局，乃至卫健委、医院都在昨天发巨大震荡！ 甚至连一些被检查的高校、机构部分领导、负责人，以及相关干事也都被约谈。 尤其是各高校内部行政人员及老师，互相都比较熟悉。 许多老师都被牵连，虽说最后没什么大事，但有了这个污点，不仅全科室被扣奖金，以后仕途、职称平级也将就此止步。 反观他们这些人，正因为姜堰坚守底线，所以在这场风波中影响最小！ 更让他们感激的是，姜堰竟然对他们既往不咎，甚至不贪功劳，以德报怨，主动向学校及教育局反映，嘉奖了全科室。 姜堰笑道：“各位老师，你们道歉纯属多余了。当时你们也是出于自身和学校考虑，这很正常。” 姜堰并不生气。 人是趋利性的，若非源自对未来证据的绝对掌握，以及对危险的精准预判，姜堰若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也会选择随大流。 “不过，我还要提醒各位。” 给个蜜枣，跟着就要跟棒子。 姜堰正色道：“相信各位也知道上头已经决心要整治官场风气，所以从这一刻起，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定要丢掉歪风邪气，回归正心，踏实做事，尤其在当前反腐的高压下更应该如此。” 换以前姜堰说这话他们定会不屑。 一个才入社会两三年头的小毛头，还有能耐教训他们？ 但现在姜堰说的每一个字，他们不敢不铭记。 上午十点，老张来办公室，叫姜堰去开会。 校务处会议室。 姜堰一进门，就见学校各部门领导都已经到齐。 首位是副校长，冯贤兵。 左侧一位秃顶小老头，则是南大医学院院长，段康民。 全都是学校里平日不见山水的大人物！ 见姜堰进来，所有人目光聚焦过来。 姜堰绷不住了。 老张也真是，开会就开会，干嘛不早跟自己说，让这些大领导等自己一人？ 见老张坐下，姜堰正准备跟着坐旁边，老张道：“这不是你坐的地儿，那才是。” 指着冯贤兵右侧的空位。 姜堰愣了。 马国良都坐下面，让他坐副校长旁边，跟院长平起平坐？ 这他妈有点夸张了啊！ “姜堰同志，快入座吧，大伙儿也都想听听今早你递交的关于学校安全卫生的整改建议书呢。” 冯贤兵和蔼笑道。 姜堰恍然。 昨天晚上他回去后，连夜做了整改方案书，是结合保健室，对全校安全、卫生做出的整改建议，并在一大早上就交给了校务处。 本以为过段时间才会有反馈，没想到获得学校领导高度重视，不仅加急开会，还把学校大部分对应的领导都一并邀请过来了！ 想明白缘由，姜堰也不怯场，来到座位先对各位学校领导深深鞠一躬，说一些官场的开场话，然后坐下来便直切入主题。 “我个人认为学校不仅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更应该培养学生的品德、三观。身心身心，身体好，心才正！所以安全、卫生问题是不能忽视的。” “除了常规的安全、卫生间环境提升外，我打算在全院校推广一套养生体系。” 领导们很诧异。 全校养生？ 这倒是新鲜。 “姜堰同志，你指的是体操、运动？” 一领导问。 姜堰摇头笑道：“以前我也是学生，我最讨厌就是做广播体操了。尤其大早上六点就起来做早操，那滋味，真的是能把上面领导骂死。” 领导们不禁会心一笑。 确实。 往往上面政策是好的，但真正实施必须考虑实际推广效果。 “都说做广播体操、长跑之类的可以锻炼身体，确实是有依据的。但学生年轻啊，身体好，他们对身体好坏根本没概念啊。” 冯贤兵笑道：“姜堰同志说到点子上了，我刚工作那会儿天天熬夜抽烟、加班。别人让我珍惜身体，我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呢？我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尿酸高，颈椎病，身体一大堆毛病啊！” 领导们深有感触点头。 段康民翻着资料问：“我看了你递交的报告，你打算在全校推广《八段锦》？” 姜堰笑着点头：“段院长，您觉得合适吗？” “当然合适！八段锦是公认的养生之法，而且坚持下来确实有效果。”顿了顿，段康民略作沉吟问：“不过，你打算如何推广，并让全校师生配合，这才是关键。” 姜堰没急着回答，而是嘿嘿地笑了。 这一笑，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马国良忽然心道不好！ 上次吃饭，他可领教过姜堰的厚脸皮。 这小子八成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第32章 刘全约谈！ “姜堰同志，你别卖关子了，赶紧给大伙儿分享分享吧。” “这……冯校长，我不是不说，而是怕冒犯了各位领导。” 姜堰委屈。 “畅所欲言！” 冯贤兵大手一挥，给足了姜堰发挥空间。 姜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扫一圈，目光落在马国良身上。 马国良浑身发毛！ 靠！ 这小子该不会拿自己搞事情吧？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马主任，我看你面色暗沉，舌头发白，你的肾应该不太好。” 领导们：“……” 表情怪异，各个都憋着笑。 “我是晒的！” “但我能治。” “能治？” 马国良脱口而出。 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气得翻白眼：“你小子整我！” 冯贤兵哈哈一笑：“马主任，你这天天加班加点工作，肾不好很正常，姜堰同志也是一片好心嘛。” 领导们也都笑了！ 姜堰笑道：“八段锦可以汇五气，练五行，只要你每天坚持1-2次完整八段锦，一个月后，不仅是你的肾，你睡眠也会得到很大提升。你不信，可以问问段院长嘛。” 马国良：“……那我得好好练练了，咳，主要是肾不好会腰疼，影响工作。” “这就对了。” 姜堰嘿嘿一笑，看着领导们：“这就跟做生意一样，不能埋头做产品，得要抓住客户需求。《八段锦》再好，也得满足学生的需求。” “马主任，如果刚刚我告诉你，你每天练八段锦能活到99，你会很重视吗？” 马国良摇摇头：“天天操不完的心，我都希望哪天一睡不起，也省得糟心。” “是啊，因为你还年轻，可要是跟八十多岁的老人这么说，你看他会不会重视？这也就是为什么许多老年人迷信保健品，让年轻人不理解的原因。” 马国良无言以对。 冯贤兵沉吟道：“姜堰同志这话，发人深省啊！以前我们在制定政策规划时，只想过浮于表面的结果，没想过如何落地实施。根据不同人群，制定不同框架，而满足不同的需求，好啊！” 领导们无不点头。 现在这环境，表面工程已经不可取了，必须要做实事，从根本发动学生配合。 “八段锦好处很多，在宣传时不应该以‘健康’为标准，而是挖掘学生们的痛点，比如失眠？比如畏寒？再比如精力不集中，影响学习？” 姜堰呵呵一笑：“我们南大学子大部分还是比较爱学习，但因为卷得太厉害，学习效率都不高。八段锦可以弥补这一点，这也是我切身体验，累的时候打一段八段锦，出汗舒服，脑子也会变得清明。” 段康民接话笑道：“八段锦打多了，人变得精神，对于性这个事，也会变得健康。这也有利于我们在全校推广预防艾滋病之类的性传播疾病，也符合当下的政策。” 院长就是院长，姜堰只点出了方法，而段康民点出了政绩。 不出意外，方案当场就以全票通过。 “姜堰同志，除了八段锦外，你的其他方案都一并通过。在实施过程中，学校一些资源任由你调动。由马主任与你配合落地。” 冯贤兵这话，令姜堰大感意外。 也就是说，他能调动马国良这个教务处处长？ 让处长配合科长工作，不说别的地方，反正在南大属于头一例！ 跟以往相比，职位含权量得到飞一般的进步啊！ “对了。” 临了，冯贤兵笑道：“这次南大在行政方面的脱颖而出，实事求是的态度得到上级赞许。上级决定将南大作为全市高校安全、卫生、健康标杆，作为重点扶持对象，对全市推广宣传。” 领导们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也没做啥，就受了嘉奖，政绩履历上又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这也算是‘躺赢’了！ 这一切，全都归功于姜堰！ 会议结束后，老张感觉风都是甜的，反观姜堰一如既往的淡定。 “小姜，怎么不见你高兴啊？你知道把南大作为标杆，对全市推广意义着什么嘛？咱们京江是省会城市，全市大大小小有52所高校，本科院校就有34所！教育咱管不着，但行政工作，算是头一筹啦！” “我知道。”姜堰笑道：“但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没什么太大意义。我更希望先将咱们行政科打造成廉政样板，让上级来学习。” “嚯，你野心真大！” “大嘛？” 姜堰笑了笑。 他要将手里的行政科变为可控环境，建立避免反腐风暴的安全区！ 这样他才能做一个真正的观察者，稳坐钓鱼。 下午。 段院长主动找到姜堰，想给姜堰录个《八段锦》视频，以做学校宣传。 姜堰哭笑不得，隐晦婉拒了。 旋即他找到林瑾薇，和她一起录制《八段锦》视频。 他可太懂学生了。 让学生们对着一个老头练，各个都懒得打开。 可要是帅哥美女，那恨不得循环播放。 尤其像林瑾薇这样公认、气质型标志性大美女，不用多宣传，学生之间指定会自行分享。 轮长相、气质姜堰也不差，加上论文造假事件的反转，以及姜堰替顾冉冉摆平吴岳华事迹在学校广为流传，让姜堰成了不少女学生心中的男神。 忙了一下午，总算录制两版标准型的《八段锦》动作。 “我当校医是为了帮学生们处理紧急病情，保护学生们的健康，但我入职大半年所帮助的学生，远不如你一个视频所达成的效果。” 林瑾薇美眸闪烁看着姜堰，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你真的好厉害，你是怎么想到的呀？” “实践出真理呗。” “可想到一个好的政策并不难，但如何落地事实就难得多了。我越来越觉得你离开医院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因为医院环境远不如校园纯粹。” 这倒是实话。 姜堰把视频剪辑好，结合修改润色后的方案，一并发给马国良。 “你帮我个大忙，晚上我请你吃顿好的。” “不是一顿。” 林瑾薇忽然娇哼声。 姜堰一愣，旋即想起自己上次爽约了，尴尬道：“那就两顿，今天先这一次，下次再找机会补上。” “嗯！” 林瑾薇目的得逞一样偷笑。 她也不是想吃这顿饭。 主要想跟姜堰一起分享这些喜悦。 而也就在这时，姜堰手机响了。 来电人，刘全。 “刘处长，找我有事？” “姜堰同志，晚上有时间吃个饭吗？” “这……我现在有约，要不明天？？” “就今晚。” 听出刘全语气不对，姜堰微微皱眉。 刘全这人刚正不阿，不轻易与人私下见面。 虽然他以‘笑面虎’著称，可一旦真的严肃起来，那说明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面临的绝对不是小事！ 忽然！ 姜堰脑海冒出一道身影，心一沉！ 莫非是苏婉清在搞事吧？ 第33章 来自纪委的警告！ 姜堰如约来到一家饭馆。 在靠窗的位置，看见早已等候多时的刘全。 刘全穿着干部服，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这么忙，连换衣服的功夫都没有啊？” 姜堰走来。 “你可以理解为我约你吃饭，也是工作的一环。” 刘全指着对面：“坐。” 姜堰坐下来，直入主题：“这么突然找我，你有什么事吗？” “是你有事。”刘全仰靠座椅，双手交叠放桌上：“组织已经解除了对苏婉清的羁押。” 不出意料！ 果然是跟苏婉清有关！ “这么快，是翻案了？” 姜堰皱眉。 刘全意味深长看一眼姜堰：“跟你有关系。” “我？” 姜堰一愣：“昨天我是去给她送饭，难道因为这个举动，造成了一些误会？” 刘全摇头：“跟那没关系，姜科长，这些天你在学校所作所为连我都知道，我跟你透个底儿，你路子走得很稳，方向更是对的。” “像你这么有政治嗅觉且拥有敏锐把控力的人极其少见，只要你能安稳发展，未来十年二十年，京江乃至本省高位必有你一席之地。” 姜堰眯着眼：“刘处长，你是在说官话吗？” “我最近很忙，没空跟你玩什么套路，你也是个聪明人，也一定察觉到了某些信号，否则我不认为你真的无畏到去当校医。” 姜堰笑了声，拿起筷子道：“来，吃菜，不吃都凉了。” 刘全微微点头，吃着菜继续道：“苏婉清这件事问题并不大，本来也不会对她做出太严厉的惩罚，但她心机很重，为了目的更不择手段，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姜堰问：“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她怎么这么快解除羁押？她毕竟已经入职了卫健委执法局，按程序流程，也不应该这么快就出结果吧？” 刘全看一眼姜堰：“她的事儿没经我手，所以具体缘由我并不清楚，不然我也不可能单独约你出来吃饭，这样会坏了规矩。” 姜堰点点头。 倒也是。 不过，姜堰心中疑惑越发浓郁。 难道是有人保苏婉清？ 可就算保，最多背后周旋，起码过了风口再慢慢解除羁押。 而不是现在这样顶风作案。 毕竟苏婉清这事儿的确不大，但也确实送礼了。 除非从根本上，就是苏婉清送礼这件事得到确定性的澄清…… “你跟苏婉清离婚了吗？” 这时，刘全忽然问。 “提了，财产也分好了，但还没录系统。” “这么说，还没拿离婚证？” “嗯。” “你要抓紧了。”刘全忽然正色道：“这次事小，可以后就说不准了。我见过很多人，他们自身是有抱负有能力的，就因为伴侣犯错误或拖后腿，终身碌碌无为。” “当然，你要一辈子只想当个科长，那就当我这句话没说过。可你若想再往上爬，那政审的条件将变得无比苛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千万别为别人的错而买单。” 姜堰眉头一挑，递给刘全根烟，自己跟着点了一根，吸了口说道：“你是为了一碟醋，包了顿饺子啊。之前说那么多，这句话才是你要跟我说的吧？放心吧，我从最初就想好了，是要跟她离婚。” “是吗？” “嗯，她出来也好，明天周三就是我和她约好的日子。” 刘全却冷笑一声，反问道：“姜科长，你怎么就确定，你这个婚能顺利离成？” 姜堰一愣：“协议都签了，而且……” “只要没有录入系统，没有离婚证，那她随时都能改变主意，万一她不想离了呢？” 姜堰笑容凝固！ 刘全道：“论某些情况，女人比男人更狠！因为她们做事大多是凭感性，而非理性。容易破罐子破摔，自己过不好，也不想对方过好的。” “五年前隔壁的副市长她老婆就卷着1.2亿国有资产去了阿美莉卡，在此前那位副市长已经察觉苗头要离婚，但他老婆一直拖着。” “现在她老婆在阿美莉卡住着大别墅，家里7个佣人。可那位副市长呢？虽然他没有什么重大过错，但事发后就被调去文化部，这辈子就只能在那养老。 “他是中央选调生，才四十岁出头，本该有大好前途，呵……” 听了刘全说的这些，姜堰心中越发沉重。 他预算很多事，唯独没想过苏婉清‘破罐子破摔’。 因为上一世苏婉清巴不得把他踹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自己成了科长，又受各方嘉奖。 反观苏婉清仕途受到阻碍。 难保她不会改变想法…… 吃完饭，姜堰路边买了奶茶、零食回去，算给林瑾薇道歉。 毕竟爽约两次了，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不高兴。 不过林瑾薇很例外。 虽然对姜堰送的奶茶、零食欣然接受，但同时她也很理解姜堰，甚至都没有问姜堰跟刘全聊了什么。 不过，在临告晚安前，林瑾薇忽然道：“明天是周三对吧？” 姜堰一怔：“怎么了？” “那明天早上……” “我请假了。”顿了顿，姜堰道：“民政局离这儿挺远的，而且明天早高峰不好打车，方便借车吗？” 林瑾薇古怪问：“你就不怕开我的车去，会刺激到你前妻？” 姜堰一愣：“刺激她什么？” “随便你啦，车钥匙在玄关柜上。” 林瑾薇打个哈气回房间了。 到了床上，姜堰给苏婉清发去信息，提醒她别忘了明天办手续。 苏婉清回‘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想来，是自己多虑了。 姜堰心道。 翌日。 姜堰开着林瑾薇的白色高尔夫来到民政局门口，给苏婉清打去了电话。 很快，姜堰看到了苏婉清。 “你哪来的车？” 见姜堰从陌生的白色高尔夫下来，苏婉清皱眉问。 她眼睛的红肿，连粉底都遮不住。 “同事的。” “是那个女人的？” 姜堰皱眉：“她是我同事，你至于对她这么大敌意？何况我们马上就没有关系了。” 苏婉清惨笑道：“姜堰，你还真是狠心啊！” “你似乎搞错了吧？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越走越远，最后还是我错了？” “就算我以前过分，那也是你逼的！” 苏婉清咬牙憎恨道！ 姜堰抬了下手：“打住，我不想跟你浪费口舌，现在能进去了吗？” 苏婉清深吸气，冰冷点头。 这年头，离婚比结婚还多。 姜堰和苏婉清登记完，就在离婚窗口排队。 期间苏婉清一直在摆弄手机，似乎给谁发消息。 姜堰没在意。 因为，两人很快就会结束这荒唐的三年婚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人没有孩子牵扯。 半个小时后，广播叫了两人的名字。 “走吧。” 姜堰正要去离婚办事处窗口，却不见苏婉清起身。 “姜堰！你敢跟小婉离婚试试！” 一道熟悉愤怒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堰猛地一回头，就见一对中年夫妇跑了进来！ 姜堰瞬间瞪圆眼，脱口而出：“爸！妈？！” 第34章 装！ 一直沉默的苏婉清，在看到老两口后，瞬间就哭了出来。 姜母看着很心疼，赶忙上去搂着苏婉清安慰。 姜堰懵了：“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姜父沉着脸：“我们要是不来，你就跟小婉离婚了？” 姜堰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 上一世，他被苏婉清陷害入狱，一夜之间从父母的骄傲成为阶下囚。 父母不相信自己儿子违法犯罪，终日奔波替儿子申冤。 最后不到三年，便积劳成疾，碌碌而终。 那时姜堰已经被判刑收监，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这一世他重生后，想过回家看父母。 但局面紧张，机会转瞬即逝。 加上父母一直喜欢苏婉清，所以姜堰想过父母知道后会从中阻挠，便打算等尘埃落定了，再回家看一看父母，来个‘先斩后奏’！ 姜堰是千算万算，始终没料到苏婉清居然会把两人的事情捅到父母那边！ “爸，我和苏婉清感情破裂了，只能离婚。” 姜堰红着眼眶嘶哑道。 上一世的遗憾，令他很想拥抱自己的父母，但此刻的氛围似乎不太对。 一听姜堰这话，苏婉清埋在姜母怀里哭得更大声。 姜母拍了拍苏婉清肩膀，对姜堰怒道：“我看你是好日子过腻了！当初小婉不嫌咱家穷嫁给你，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要跟她离婚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 不怪姜母愤怒。 他们对上一世的事毫不知情。 在他们眼里，苏婉清一直是很乖巧的女孩。 尤其长得还漂亮，学历还高，工作又好，多少大城市的家庭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姜堰张了张嘴，他很想反驳母亲。 苏婉清好吗？ 还行。 最少上学时候，没看出她的本性。 但他仍记得当初结婚时，她家要了38.8万彩礼。 当时他刚工作，手上根本没积蓄，一结婚把家底儿都掏空了。 可姜堰父母不觉得，反而认为给儿子娶媳妇就应该这样，却忽略了他们自身。 这也是许多乡镇父母的悲哀。 “你们还离不离了？” 工作人员催促问。 “不离不离，小两口闹矛盾，我回头就说他。” 姜母赶忙赔笑。 “这就对了，日子过得好好的，干嘛非要离婚啊。” 工作人员道。 姜堰脸色难看，正要说什么时，被姜母瞪回去：“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了！” 姜堰张了张嘴，有心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这个婚，今天是肯定离不成了。 “爸妈，你们住那个宾馆，我先送你们回去休息。” 到车里，姜堰问。 “住什么宾馆啊，先去你家。” 姜母道。 姜堰表情一僵。 房子都不是他的了，他怎么回？ “你什么时候买的车？怎么都没跟我和你妈说一声？” 姜父打量着车里问。 不知苏婉清是不是故意的，一说起车，她又哽咽起来。 面对父亲的质问，姜堰头大，只能含糊道：“问同事借的。” “借的？是女同志的车？” 姜父脸色瞬间垮了！ 姜母也意识到什么，冲姜父怒骂道：“你看你儿子都成什么德行了！这才工作几年啊，日子刚好点，就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小婉，你放心，妈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妈！”姜堰彻底绷不住，沉声道：“你说我可以，但不要造谣我那个同事！我和苏婉清的关系，跟她也压根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没关系她能把车借你？” “同事之间借车不是很正常吗，可能对您来说车是个好东西，但人家是真不在意，而且……” “说什么呢！”姜父沉声道：“你还来教训你妈了？” 姜堰张了张嘴，苦涩道：“算了，我知道你们在气头上，回头再给您二位说吧。” 房子在主城区，六层小洋楼，标准的两室一厅。 姜堰父母是第一次来。 以前父母想来的，但一直被苏婉清嫌弃，不愿父母过来，不然就闹离婚吵架。 姜堰夹在中间，只好以‘工作忙’之类的理由欺骗父母。 而这次苏婉清表现得极为热情，甚至连拖鞋、洗漱用品也都准备好了，看样子是打算让父母在这里常住。 这让姜堰感觉极为讽刺。 倘若苏婉清早点这样，哪怕是装装样子，他也不至于在重生一世后，彻底对苏婉清心灰意冷。 而苏婉清这个表现，让姜堰父母很欣慰，对姜堰不满又多了几分。 “爸、妈，你们吃水果。” “小婉你别忙了，从我和你爸进门起，你就没闲过，快坐下来歇会儿吧。” 姜母心疼招呼。 苏婉清没有接话，而站着看一眼姜堰，似乎在征求姜堰的建议。 姜堰脸色难看：“你装得不累啊？” 话音刚落，苏婉清眼眶就红了。 姜父怒道：“你少说两句！我看小婉就很好，学历高，又漂亮，还有贤惠，你能娶到他是你的福气！” “爸……” “行了！” 姜父对苏婉清道：“你坐下，我看他还敢在这儿说你的不是！” 苏婉清这才坐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姜母道：“说吧，你为什么要跟小婉离婚？” “妈，我……” 姜堰叹了口气：“这里面很复杂，但我可以确信，我和苏婉清的理念早已背道而驰，我们之间走下去，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母沉声道：“这叫什么理由？你和小婉从小就认识，我们家和她爸妈又是多年的朋友，尤其她爸前几年去世了，就留她母女俩相依为命。” “可你现在倒好，有点能耐就要离婚？是嫌小婉家没男人，好欺负是吧？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做人？！” 一说这话，苏婉清默默地流眼泪。 姜堰烦躁得不行，下意识要点根烟，被姜母制止：“你少抽点烟！不打算要孩子了？” 一听要孩子，姜堰头皮都麻了，起身道：“妈，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我和苏婉清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当初娶人家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我……” 姜堰说不出话。 姜父冷声道：“你是不是嫌小婉给你拖后腿了？” 姜堰当即道：“爸，我是您儿子啊！您还不了解我？我是哪种人吗？” “怎么就不是了？” 姜母冷声道。 姜堰一愣。 忽然觉得父母似乎有事在瞒着自己。 这时，苏婉清低声啜泣道：“爸、妈，你们就不要再责怪姜堰了，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不给领导送礼，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是这原因吗？” 姜堰冷声道。 “行了，你态度不能好点？”姜母道：“小婉给领导送礼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你怎么就因为这个要跟小婉离婚啊？这不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姜堰脸色大变，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祥预感：“妈，你怎么知道这事？” “我和你爸不仅知道，我还告诉你了，昨天我和你爸特意去找领导说明情况了。山参是家里亲戚的，是我让小婉送的！” “您说什么？！” 姜堰猛地起身，脑子嗡嗡作响！ 第35章 试探！ “你怎么一惊一乍的，给领导送礼很正常啊！再说了，你就跟领导说，买山参的钱是我和你爸出的，难不成领导这都管？” 姜母道。 姜堰懵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刘全特意找自己谈话了。 “妈，你们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甚至还作伪证！这是违规，是违法的啊！就算你保下苏婉清，也只是一时的，你当组织是傻子吗？” “你瞎嚷嚷什么啊，这不是没事吗？” 姜父皱眉道。 姜堰深吸气，嘶哑道：“没事？不论是我还是苏婉清，乃至家属所做的每一件事，组织都会一笔笔记下，未来的某一天必会暴雷！” 一听这话，姜堰父母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但他们作为父母，觉得被儿子这样‘教训’，心里实在是有些排斥。 姜父沉声道：“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我们就看着小婉被开除？被送进去坐牢？” “是她自己作死！她是成年人，更是一名党员，当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 砰—— 姜父猛地一拍桌子，姜堰心咯噔一下：“爸……” “你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儿子！” 姜父愤怒起身去了阳台。 姜母正色道：“我和你爸没什么文化，我们只知道你和小婉是夫妻，你媳妇儿出事了，你作为丈夫就应该维护她！可你不维护就算了，还反过头来指责我和你爸多管闲事？你觉得这应该吗？” 姜堰张了张嘴，他忽然不想说话了。 因为说不通。 一来，老家是个乡镇，很少有干部是干净的，这样镇子上老百姓就认为所谓的‘违规’，完全大题小做。 二来，父母根本不知道苏婉清的真实品行，他们更不知道在上一世苏婉清得意时，是如何对他们一家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压根就不清楚当前的局势！ 京江是省会！ 是巡视组重点调查对象！ 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一步差池，就是万丈深渊啊！ “苏婉清，你好手段啊。” 姜堰冰冷瞥一眼苏婉清，转身离开。 “你去哪？给我回来！” 姜母怒道！ 姜堰没有理会。 开车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姜堰便找到了马国良。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谁欠你钱啦？” 马国良捧着茶杯笑呵呵递来文件：“看，教育部刚下来的嘉奖书，虽然你把功劳让给了老张，但学校还是把你的名字添了上去。” “哦对了，你做个准备哈。市政府已经安排下去，对各高校、政府部门做出指示，明天下午会安排一些中层领导来学校参观学习。到时你的行政科将作为正向标杆发表演讲，这个活儿嘛，自然是交给你啦！” 说到这儿，马国良暗暗咂舌！ 姜堰这么年轻，又只是科长，却能给处级及以上干部培训思想，这在整个京江市算是头一遭。 可以预见，姜堰的前景必将海阔天空！ 然而姜堰神色平静，没有接过嘉奖书。 马国良一愣：“奇怪，你有什么心事？” 姜堰起身，对马国良深深鞠躬：“马主任，您这段时间的培养。” 马国良心咯噔一下，他头一回见姜堰如此震惊，不禁有些发慌。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工作压力大？又或者谁给你使绊子了？生活和工作上的事，你都跟我说，我替你摆平！” 如今的姜堰，可是南大行政的名片！ 是全校的宝贝！ 可不能在这脊骨眼上出事儿啊！ 姜堰深吸口气，嘶哑道：“我辜负了你们的信任，我要向学校和组织引咎辞职！” 马国良如遭晴天霹雳！ 人都麻了！ “我，我出去一趟！你就在这儿给我等着，哪也别去，听到没有，就在这儿给我候着！” 马国良疯了！ 他恨不得把姜堰绑在椅子上，甚至出门前还把窗户、门都给锁上了。 生怕他回来时，姜堰人跑了！ 姜堰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他并非真要辞职，而是以退为进，试探学校、组织对他的态度！ 不过，令姜堰都没预料到的是，他只是稍微一试探，却令学校领导层炸开锅了！ 一些平时见过的、不熟悉的领导挨个来办公室劝他。 甚至段康民都出面做思想工作，生怕姜堰真的离职。 “姜堰啊，你的《八段锦》推广效果很好啊！虽然才两天，但视频已经传到了校外，甚至部分政府部门也都加入养生健康行列。” “对了，现在政策方针从经济基础，已经逐渐转向绿色、环保，针对的就是全国民健康问题！你的思路很超前！未来绝对有大作为！” 段康民抛出诱惑，希望姜堰能放弃‘辞职’念头。 虽然当前姜堰属行政科，但是从医学院出来的，又在行政工作实际中，贯彻了医学理念。 于段康民而言，姜堰不仅仅是个千载难逢的好学生，更是他更进一步的基石啊！ 这么好的宝贝，可不能就让他溜了！ 姜堰摇头道：“段院长，《八段锦》又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沿用了古人智慧，而我选择离开……更多的只是无奈之举。” “哦？！那快说说，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段康民眼睛一亮，找到问题就好解决了。 然而，姜堰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说。 “你这孩子……急死我了！” 段康民捂着胸口，气得大喘气。 一旁马国良急的大骂道：“臭小子！你看你把段院长气的高血压都犯了，再困难的事，你说啊！” 然而，马国良这好心帮段康民，却惹来不悦：“这孩子必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你催他做什么？！” 马国良：“……” 我是小丑！ 忽然，他目光一动，就见冯贤兵走来。 “冯校长，您怎么来了？” 马国良大吃一惊！ “我听说了一些事，特意来看看。” 冯贤兵没有一点架子，笑着走进来。 一个行政科科长离职，却能得到身为厅级干部的985副校长亲自慰问，这让马国良着实有点羡慕姜堰了。 不过，姜堰能有这待遇，也是理所应当。 谁让他现在是全校的宝贝呢！ “冯校长。” 姜堰欲要起身，被冯贤兵打手势：“坐吧。” 姜堰没有坐下，而是叹道：“您也是来劝我的？” 冯贤兵并没有隐瞒，颔首道：“姜堰同志，你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吗？你跟组织说，组织一定想办法替你解决！” 第36章 难缠的丈母娘！ 冯校长还是老道，一眼点出生活问题。 只是…… 火候还不够！ 经历两世，姜堰深知父母对苏婉清的喜爱。 更深知苏婉清这人下限有多低。 他不知道苏婉清给父母灌了什么迷魂药，也不知道苏婉清下一步是什么动作，但他很清楚这才仅仅是开始，他必须一举消除未来婚姻上的隐患！ “是关于你父母？还是你家人？” 见姜堰不说话，冯贤兵轻声问。 姜堰沉默地点点头。 大火熬不出浓粥。 必须文火慢炖，方才能透出香味。 他可以主动坦白，但这样目的性太强了。 他要让领导们猜，让领导们调查后恍然大悟，才能深刻理解自己的苦衷。 “冯校长、段院长，还有马主任及各位领导，对不起……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就先走了。” 姜堰起身对办公室里聚集的校领导挨个鞠躬，然后在一众复杂目光下离开了。 “是不是我跟他说，明天市里各部门领导要来学习观摩，让他上台讲解发言，给他造成太大的压力，所以他一时想不开就……” 马国良担心领导们对姜堰不满，找个理由帮忙开脱。 冯贤兵摇头道：“比起前段时间在医院面临的处境，以及论文造假案的牵扯，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姜堰同志更不是个喜欢逃避的懦夫。” 众领导纷纷点头。 或许他们中间有些人对姜堰并不了解，但结合姜堰来校后的所作所为，要说姜堰是那种遇到工作困难就退缩的人，他们是绝对不信的。 忽然，冯贤兵想起了什么，问马国良：“今早我去行政科，没看见姜堰同志，听说他上午是请假了，是吧？” 马国良愣了愣：“是，我昨天跟我打了申请。” “因为什么事请假？” “说是私事。” “那就是这件事了。” 马国良忽然读懂冯校长的意思，凝重点头：“我马上调查！” 姜堰回办公室，把手头上的工作简单处理了一下。 下午。 姜堰接到一个电话，令他压抑心情瞬间好转不少！ “姐？” “我听妈说，你和小婉是不是要离婚？” 手机里传来姜晓燕的关切声。 姜晓燕比姜堰大六岁。 姜堰从小就是留守儿童，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姜晓燕来。 都说长姐如母，姜堰更有感触！ 所以姐弟俩关系极好！ “妈都把这事儿跟你说了啊。” “你也别怪妈，前天小婉母亲来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整个街坊邻居都知道，所以爸妈才……” “我猜到了。” 姜堰叹口气。 父母为人很老实，今天态度根本不对。 他那个丈母娘，才是真正的难缠角色。 “姜堰，我知道你在京江过得不容易，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会跟爸妈沟通，他们会理解你的。但你也要适当低个头，毕竟你是儿子。” “嗯。” 临下班前夕，姜堰正要联系林瑾薇，将车钥匙还给她，哪曾想林瑾薇竟主动打来电话。 “你在保健室等我一下，我马上把钥匙送过去。” “不是的，姜堰，你快来保健室！” 听出林瑾薇语气的焦急，姜堰不敢有一刻的耽搁，立即赶了过去。 可在半路上，姜堰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丈母娘的电话！ 姜堰没功夫扯皮，直接把手机关机。 来到保健室，姜堰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异味，见一地呕吐物。 此时一个女学生正疯狂呕吐，甚至出现了大小便失禁的症状。 林瑾薇正用纸巾清理女学生呼吸道，以防止被呕吐物卡窒息。 情况紧急，姜堰来不及做消毒工作，立即接手女学生，扶着她侧躺在床上！ “打开窗户，保持空气流通。” “学生出现呼吸窘迫症状，有没有呼吸机？” “没有。” “鸭舌钳！” “没有……”林瑾薇道：“保健室设备有限，只能先做应急处理。” “来不及了！” 姜堰当即撕开女学生衣领，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手指抵在女学生的颈动脉，感知脉搏跳动，当即取出几根随身携带的银针，经酒精消毒后，刺入女学生胸口及脖子对应穴道上。 不到片刻，女学生的呼吸节奏逐渐趋于平稳。 见状，林瑾薇这才松了口气，旋即虚脱感袭来，扶着椅子才勉强站稳。 她已是累得一身香汗，衣衫紧贴着妙曼的曲线。 “你这是……” 见姜堰毫不遮掩地撩开女学生上衣，林瑾薇脸颊飞上一抹绯红。 不过，她也知道姜堰是给学生治病。 “怎么了？” 见姜堰神色忽然凝重，林瑾薇疑惑问。 “这个学生，应该是中毒了。” 姜堰沉声道。 林瑾薇心一紧！ 学校出现中毒事件，大多是扎堆出现的。 这可不是小事！ “食物中毒吗？” “不。” 姜堰又看一眼女学生足底、耳后，肉眼可见一块块紫红色的瘀斑，这让姜堰一时犯了难：“奇怪，这并非食物中毒症状，而更像……” “姜堰，救护车在路上堵车，我们先把她送到学校门口，缩短抢救时间。” 林瑾薇提议道。 “嗯。” 姜堰给女学生披上大褂，推着轮椅来到学校后门。 恰好，120救护车到了。 急救人员们将女学生抬上担架，其中一名急救员道：“你们二位是校医？随我们去医院，路上说明学生前后症状，好让医院提前准备。” “行！” 姜堰正有此意。 “姜堰！你要去哪！” 忽然！ 身后传来一个妇女撒泼怒的怒骂声！ 姜堰回头一看，脸色一变。 来的妇女，正是他丈母娘，吕春艳！ 姜堰头大！ 怎么在这儿碰上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欺负我女儿不够，连你妈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在学校当了官儿，就不拿我们一家当人了是吧？！” 吕春艳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扯着嗓子怒骂，把路过的人都吸引过来。 林瑾薇一愣，疑惑看向姜堰。 姜堰本不想理会，正要上救护车。 吕春艳见状，上前就拽住姜堰道：“我说话你听没听见！” “妈！你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姜堰强忍愤怒道！ “忙个屁！赶紧给我一个解释，你凭什么要跟我女儿离婚？我女儿对你哪里不好了？说啊！” 林瑾薇意识到眼前这个妇女是姜堰的丈母娘，她本不愿多管闲事，但事关学生抢救问题，她耐着性子解释：“阿姨，有学生生病了，姜堰和我要去医院……” “你谁啊？！” 吕春艳回头大骂。 一看到林瑾薇，心中倍感惊艳。 可比女儿好看太多了！ 随后，吕春艳似乎明白什么，扯着嗓子大骂：“哎呦！是不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你这个骚狐狸！” 第37章 羁押！ “阿姨！你在说什么呢！” 林瑾薇这么好的脾气，一听这话顿时很生气！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长得人模狗样的，仗着自己年轻就勾引别人家老公，还什么同事，我呸！我看你就是天生勾引男人的骚命！” 吕春艳大骂！ 哪曾想这番话，在学校门口瞬间激起众怒！ “大婶，你谁啊！你凭什么骂我们林老师！” 许多学生义愤填膺，将吕春艳围了起来！ 姜堰抬手制止学生，沉声道：“等我忙完再跟你解释，行吗？！” “行个屁，少拿这个当借口！” “你没看见？人命关天啊！” “管我屁事！” 一听这话，姜堰彻底绷不住，怒道：“够了！你再阻挠，我就叫保安了！” “叫保安？你叫啊！瞧你神气的，当个小官儿，就来威胁我了？” 吕春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救护人员提醒：“这位老师，时间很紧迫啊！” 姜堰看情况，自己是没办法跟去了，便对林瑾薇道：“只能辛苦你跟着处理了，回头你把血检结果跟我说一下。” “没关系，你小心处理。” 林瑾薇上了救护车离开。 “怎么让她跑了？姜堰，你是不是心虚了？” 吕春艳冷笑道。 姜堰转过身，平静盯着吕春艳：“说够了？” 话音一落，数名保安闻声赶来。 吕春艳瞧见这情况，当即掐腰道：“怎么了？我是你丈母娘，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女儿受委屈，还不允许我这个当妈的替我女儿出头？” 姜堰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命关天？那个学生情况很危险，你就没想过因为你的阻拦，或许就让那个学生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就拦着了！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在学校里当个小官儿，就真当自己出息了？有本事你让他们抓我！来啊！” 吕春艳越说越来劲儿，看着姜堰一脸挑衅。 料定姜堰不敢动她！ 保安们对视一眼，其中保安队长低声道：“姜老师，要不将她驱赶算了，省得她在这儿胡言乱语，影响你的名声。” “她乐意说，就让她随便说。” 姜堰冷声道：“但是！她刚刚恶意阻拦救护车，对学校秩序造成威胁，还请你们将她们暂时羁押，移交街道派出所处置！” 刚刚好一脸挑衅的吕春艳，表情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你让人抓我？！” 吕春艳尖叫道！ 保安队长一脸错愕：“这……” “这符合规定。” 姜堰认真道。 “好！” “姜老师威武！” “这种泼妇，就应该给她教训！” 围观的学生们兴奋鼓掌喝彩！ 保安队长一挥手，几个保安上前将吕春艳左右按住！ 吕春艳慌了，挣扎尖叫道：“姜堰！你不是人！你，你居然让人抓你妈，你就欺负我孤儿寡母！你不是人啊！放开我！” 任由她大骂，保安直接将她拖进学校！ …… 冯贤兵正组织校务处开会，以确定明天市级各政府单位来校研讨学习的流程规章。 “姜堰，你不是人！” “杀人啦！” 窗外吕春艳的尖叫，在会议室里清晰可闻。 往窗外一看，就见几个保安压着妇女从楼下经过。 冯贤兵皱眉：“出什么事了？” 马国良一脸懵逼，赶紧联系保安处，得到答复，他表情变了变。 “冯校长，刚刚有个女人在闹事，阻拦救护车进学校。” “救护车？有学生出事了？” 冯贤兵表情一变！ 在这脊骨眼上，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嗯，幸得姜堰和林老师处理及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现在正送往医院检查的路上。” 众领导松了口气。 冯贤兵问：“那被保安处羁押的妇女是……” “好像是姜堰的丈母娘。” “啥？” 冯贤兵等人都愣住了。 马国良尴尬点头：“根据保安处反应，那个女人一路都在骂姜堰要跟她女儿离婚，她来学校是伸张公道的……” “这……” “姜堰同志的妻子是苏婉清，也是我们学校出去的学生吧？” “不错，前天检察院给我发来公函，我们学校出去的几个学生中有部分被牵连，苏婉清就是其中之一，她被传讯调查。但不知什么原因，昨天又解除了对她的调查……” 马国良这话，令冯贤兵等人瞬间明悟了什么。 “传闻他们正在离婚，我想今天早上姜堰跟我请假，也是为了这件事。”说到这儿，马国良苦笑道：“我想，我们似乎找到姜堰执意要辞职的原因了……” “难怪，家务事最耗人心，这世上有多少好官是毁在了自己家人手上。”冯贤兵叹道。 马国良道：“冯校长，姜堰是个好同志，他之所以说不出口，想来也是不愿给校方添麻烦，但我们要做出些反应，不能让他遭受牵连。” 众位领导纷纷点头。 敢想，敢做，且求实物的年轻干部已经不多了。 姜堰这个宝贝，他们必须要保护起来！ 冯贤兵颔首道：“姜堰同志的特殊情况，我及时会向上一级反应，至于这个闹事的妇女，你去妥当处理。” 马国良一听这话，为姜堰高兴！ 有副校长这句担保，就够了！ ……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抓我！杀人啦！快来人啊！学校欺负我这个老太婆啊！欺负我孤儿寡母没人出头啊！来人救命啊！” 行政科办公室，吕春艳在地上撒泼打滚，引来老师们侧目。 姜堰还没喝口水，就接到了姜母的电话。 “我怎么听说你把你丈母娘抓了？你真想把我和你爸气死啊！” “妈，是苏婉清让你打电话的吧？把电话给她。”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苏婉清冰冷的声音：“喂？姜堰，你太过分了！我妈只是去学校门口看你，你为什么叫保安把她抓起来？” “看我？苏婉清，你不跟你妈说我在南大，她能这么快找上门来？你自己不来，让你妈来，也是嫌丢人吧？赶紧过来，把她带走！” “你！” 吕春艳听到电话里声音，发了疯一样夺走手机，哭喊道：“女儿啊！你看你找的什么畜生啊！他一个做女婿的，居然要抓自己的丈母娘，他不是人啊！” 吕春艳正在这边哭诉，马国良便走了过来。 “我是教务处主任，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领导！领导您来的正好，这个姜堰他……” 吕春艳抓着马国良胳膊大吐苦水。 马国良听后，点头道：“你是说，姜堰同志无缘无故让保安抓你？行，我们会成立调查组，并配合警方全力调查。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校方定会严惩姜堰同志！” “对对对，一定要严惩他！” 吕春艳一脸兴奋，却看见马国良面无表情，一下子令她慌了！ 马国良眼神冰冷，话锋一转：“可如果你说的有半句假话，校方也将以造谣抹黑公职人员、危害公共安全罪，配合公安向法院申请诉讼！” 第38章 卫生事件！ 马国良这话，让吕春艳傻眼了。 她只是口嗨，可不想坐牢啊！ “那个领导，我肚子忽然有点不舒服，我先上个卫生间。” 马国良做了个请的手势，吕春艳慌忙逃离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保安回阿里道：“马主任，那妇女跑了。” 马国良早料到了，他看一眼姜堰：“借一步聊？” “行。” 姜堰就等着马国良来找他。 …… 李诚抱着资料回行政楼，自言自语嘀咕：“妈的！什么狗屁姜科长，明天市政府来参观学习，你出风头，苦力全让老子干了！” “艹，早晚有一天，老子要爬你头上，给老子舔鞋底！什么玩意儿啊！” 忽然！ 吕春艳从办公楼跑出来，把他手里文件撞散了一地。 “谁啊！哪来村妇在学校里乱跑！保安都死哪了！” 看着吕春艳头也不回跑走，李诚在原地怒骂！ 保安走来，李诚拉住问：“刚刚那谁啊！怎么进学校，还来行政科了？” 保安：“李老师，听说那位是姜科长的丈母娘，因为在学校门口闹事，所以暂时被扣在学校……” “你别开玩笑了，这种泼妇，也配当姜科长丈母娘？” 李诚板着脸道。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种不讲理的，姜科长也是够倒霉的。” “是挺倒霉的。” 李诚言不由衷说着，忽然看一眼手里文件，关于明天市政府来找姜堰学习文件书，忽然一个计划在脑海里出现，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才哪到哪啊！ 明天他会更倒霉！ …… 姜堰跟马国良去了教务处，马国良一关门，开门见山道：“你别离职了，苏婉清和你丈母娘的事儿，学校会帮你周旋的。” 姜堰沉默道：“老胡，我并不是在逼你，更不是在逼学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苏婉清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我和她一天不离婚，这个雷早晚会炸。” “炸了就炸了，你怕什么啊！”马国良愤怒道：“你就这么怯懦？” 姜堰缓缓抬头，静静看着马国良。 平静蕴藏爆发，似乎有烈火在焚烧，无声中释放着撕心裂肺的怒吼！ 这一刻马国良忽然为自己刚刚说的话感到后悔。 因为有这样眼神的人，绝不是懦夫！ “如果我只在行政科，这辈子只是科长，那我大可以像老张一样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但你也说过，我很年轻，你让我怎么甘心？” “可如果往后我更进一步，我到了处级，乃至更高的位置。那时，这个雷将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我指的并非我的仕途，而是我所管理的部门乃至民生！” 马国良怔了怔，他忽然明白姜堰真正的担忧！ 当一个官员，尤其是高官落马后，他所规划的政策以及正在实施的民生工程，大多会被组织原地打回。 劳民、伤财，以至于后来人无法再启用后来政策。 这是许多地方发展突然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之一。 “以前是我眼拙了，真没想到你胸怀如此广阔抱负，你所看的比任何人都长远。” 马国良深深叹道：“但姜堰，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不止是以后，更是当下！你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很高明，你也达成了你想要的目的，所以接下来顺其自然，相信学校，相信组织。” 闻言，姜堰咧嘴一笑：“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若不答应，就显得太矫情了，行！” 马国良松了口气，拉开抽屉，里面剩半瓶茅台。 “这是我女婿过年时送我的，剩的半瓶一直舍不得喝，还打算用来贿赂你，现在是我省下啦！” “半场开酒，可不是好习惯。” “啥意思？你又要给我整事？” 姜堰默然不语。 马国良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下午有学生生病了，具体什么原因？我去了保健室，是不是食物中毒，或者学生着凉了？” “暂时不清楚。” 姜堰心里有了猜疑，但没有确切证据，他也无法肯定。 姜堰给林瑾薇打去电话，询问血检结果。 “还没出结果。” “这么慢？一般血样结果半小时就出来了，有症状加急最多15分钟啊。”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医院用了些药，学生的症状已经得到明显的缓解，可能明后天就能出院啦。” 马国良听到这好消息，欣慰笑道：“林老师，你在医院辛苦了，待会儿我就会安排老师过去接班。” “马主任，这是我应该做的。” “嗯。” 挂了电话，姜堰却隐隐感到不安！ “还藏心事呢？” 马国良没好气道：“走，吃饭。我请客。” “吃饭？行。” 姜堰抬头，一口答应。 十分钟后，马国良看着食堂无语道：“我请你吃饭，怎么着也该下个馆子，你非要来吃食堂？” 更让马国良无语的，放着老师食堂不去，姜堰非要在学生食堂吃。 “你该不会以为食堂饭菜有问题吧？” 马国良没好气道：“别的地方，我不好评论。但咱这是南大哎，不论学生食堂还是老师食堂，所用的料都是集中采购，是一样的。” 姜堰没搭理，在各个窗口打了一道菜，然后细细品尝。 “啧，你拿去检测我就不说什么了，难道你还能尝出饭菜里有毒？” 马国良笑着摇头。 但他哪里知道，上一世的姜堰尝百草，对任何细微味道极为敏感。 而且，他有判别食物是否变质的标准。 可让姜堰疑惑的是，饭菜并没有问题。 但姜堰不死心，坚持去食堂后厨。 马国良没拦着，顺着姜堰心意。 谁让姜堰现在是学校的宝贝呢。 而且姜堰是行政科科长，关注学校食品安全、卫生，倒也属工作范畴。 领导的突然造访，令后厨一下子乱了。 “马主任，您怎么来啦。” 食堂管理员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来。 “哦，我和行政科姜科长随便看看。” “姜科长？久仰久仰！” 食堂管理员一脸受宠若惊，赶忙跟姜堰握手。 姜堰敷衍握了一下手，目光扫略厨房：“你们这儿食材一般怎么储存？” “姜科长，我们没有储存点，因为都是根据当天用量，提前一批采购，我们不用隔夜食材，为的就是让学生们吃得健康，吃得放心！” 食堂管理员拍胸脯保证！ 姜堰没接话，他目光扫一眼地面。 地面上有一点油污。 本来姜堰只是无意间看到的，却把食堂管理员吓了一跳，他赶忙在角落找到拖把，把地上的油污反复拖洗，赔笑解释：“忙的时候，可能忽略了地面卫生，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批评下面的人。” “过了，厨房地面脏点很正常，忙完再打扫，不要给员工增添无意义的负担。” 姜堰摆摆手。 管理员连忙称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姜科长不是来食堂后厨找茬的，那突然造访是有何意？ 忽然！ 姜堰目光一动！ 就见在角落里一个师傅正鬼鬼祟祟往橱柜夹缝里塞什么东西。 “停下！” 姜堰厉呵道！ 师傅吓了一跳，僵立当场！ 姜堰快步来到跟前，伸手：“把东西拿出来！” 师傅满脸惊恐，下意识地看向管理员。 见状，马国良脸色瞬间难堪！ 真有情况？！ 第39章 小子，你要起飞了！ 管理员有点慌了，对师傅使着眼神道：“姜科长跟你说话呢！” “原来是领导啊！您有什么指示？”师傅赔笑两声，把手里带着在姜堰面前晃了一下道：“领导，这就是调味用的。” “给我。” “哎呀领导，这袋子都脏了。” 师傅还想搅浑水，马国良呵道：“姜科长让你给你就给，说什么废话！” 师傅咯噔一下，把袋子递给姜堰。 姜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白色粉末。 旁边的管理员面如死灰，仍竭力做解释，赔笑道：“姜科长，这个啊就是食品添加剂，对人体没什么害处。” 姜堰转手递给马国良：“老胡，学校是有检验科，你联系相关领导配合检验里面的成分。” 马国良神色凝重，事关食品安全问题他不敢马虎，马上联系下去。 一个小时后，马国良拿到检验报告递给姜堰：“那个王八蛋，袋子里居然是工业用的亚硝酸盐。” 姜堰一愣。 只是这个？ “那个食堂管理员也已经交代了，学校每天大批量进肉，有部分剩菜他没有按照规章无害化处理掉，而是用亚硝酸盐进行保鲜防腐，第二天接着卖，以此从中牟取个人利益。” 顿了顿，马国良道：“而且工业性的亚硝酸盐吃多了，就会造成食物中毒。想来，今天下午那个学生，就是不小心中招了。” 说完，见姜堰脸色沉重，马国良疑惑：“都破案了，你还不高兴？明天各政府部门来校学习参摩，食堂是重点单位。这次你提前把这个雷排掉，又立大功劳啦！” 姜堰对所谓功劳一点也不感兴趣，低沉道：“老胡，下午那个学生症状跟亚硝酸盐中毒确实有点像，但我可以确定跟这没关系！” “何况你仔细想想，食堂每天供应那么多学生，按理说出问题应该是群里事件，为什么只有那一个学生食物中毒？” 被这么一问，马国良无言以对。 “或许，问题不在学校，是那学生在校外吃了东西或接触一些东西才中毒的，又或许是体质原因。我看啊，好在只出现一例，你还是把心收一收，准备应付明天的考验！” 回到出租屋，姜堰给林瑾薇煮了面，不多时林瑾薇回来了。 “姜堰，你吃过了吗？” “嗯，在学校吃过了，我给你下面吃了。” “呀！好香！” 林瑾薇很惊喜，来不及换衣服便吃了起来。 雾气朦胧着林瑾薇的侧脸，灯光下美得梦幻绝伦，让姜堰微微失了神。 “你干嘛看着我？” 余光察觉到姜堰的目光，林瑾薇脸颊微红。 姜堰回过神儿，笑道：“白天的事，抱歉啊。”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 林瑾薇摇摇头：“又不是你的错，不过姜堰，你和你前妻……” “她改变主意了。” “哦。”林瑾薇点点头，美眸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其实我猜到了，只要她能冷静一点，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毕竟你可是南大研究生，又有医院、学校行政工作经验，像你这样的条件，在京江市可是香饽饽。” 姜堰哭笑不得：“你想多啦，她拖着不离婚，可不是因为这些。” 林瑾薇没说话，而是把面吃完了，连汤都见底了。 但姜堰总觉得她情绪似乎很低沉，也总觉得她藏着什么心事。 姜堰以为林瑾薇是为学生的事烦恼，不禁问：“血检报告出来了吗？” 林瑾薇摇摇头。 “这么晚还不出来？那医院哪来依据给学生用药？” “医院给我的说法是检测没有问题，只是系统出现故障，没法打印凭条，最早要明天下午才能出纸质结果。” 姜堰皱眉：“我们又不需要纸质，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生病，他们就没个说法吗？” 林瑾薇摇头道：“我只是校医，没有行政行使权，他们也无权告知我。说起来，也只有你或者校方出面，他们才会给出态度。” “这倒是。” 姜堰点点头。 等林瑾薇吃完面，姜堰催促她早点洗澡休息，他来收拾。 白天学生中毒的事，总让姜堰心事重重。 但他仔细回想，上一世在京江市这个时间点，并没有爆出有关学生或群体中毒事件。 或许，这只是个例。 是自己多虑了。 收拾完厨房，姜堰回到客厅，正巧林瑾薇洗完澡出来。 她歪着头擦着湿漉漉的长发，几缕发丝黏在修长玉颈。 水珠顺着凝脂般雪白的肌肤，滑入领口，真丝睡衣薄裙贴着她玲珑的腰臀上。 窗外的伴着蝉鸣声，伴着夏日微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裹挟着沐浴露的清香，散发着阵阵香甜，她似乎对姜堰没什么戒心，湿润的眸子轻轻扫过姜堰：“我洗完了，你也早点洗澡休息吧。” “嗯。” 姜堰敞开浴室，里面还残存着热气与淡淡女子体香。 “对了。”姜堰正要进去时，林瑾薇忽然轻声道：“姜堰，明天我要搬走了。” “搬走了？那你住哪？” “回家住呀。” “你是京江本地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吴都人，毕竟你这么白，倒挺符合我对江南水乡女子的印象。” “我的确是吴都人，不过……嗯，因为我爸爸工作原因，所以我们一家都暂时搬到京江市住了。” “挺好的，你一个姑娘家的，一个人在外住，父母也不放心。” 林瑾薇没有接话。 有些欲言又止。 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是房租吧？这两天太忙了，我现在转你。” 林瑾薇摇摇头：“不用啦，房租我已经缴了一整年，即便你不住也是空着。对了，你那个房间太小了，等我搬走后，你就住我房间吧。晚安。” “嗯，晚安。” 目送林瑾薇回了房间，姜堰也猜到她要搬走的原因。 以前自己要离婚了，那还好。 可现在婚没离成，那她一个姑娘家总要避嫌的。 翌日。 姜堰早早来到学校，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在按部就班进行。 如姜堰、马国良，甚至连冯校长都在门口迎接。 很快，就见一辆辆市考斯特驶来。 “这次不同于上次，你千万别搞事啊。” 马国良对姜堰小声叮嘱。 “你当我傻啊。” 姜堰白了一眼。 “我是真怕了。” 马国良感慨声，想起什么低声道：“对了，我给你提前通个气儿，市政府这次也派人来学习了，其中就有你的老熟人王明伟。” “上次我演得那么逼真，把他搞得一身臭，他居然没被边缘化？” 姜堰很诧异。 “是很奇怪，所以我提醒你收着点，千万别惹事！” 姜堰没接话。 他惹不惹事，取决于王明伟。 若是王明伟非要搞一些节目，那他若不做个合格的对手戏，那岂不是扫对方的兴致啦！ 一位位干部从车上下来。 姜堰一眼扫过。 好家伙，什么财政局、审计局、改革委办公室等等，大大小小的部门都来了。 而且来的官员，几乎都是科级以上的干部！ 这里面，居然还有些熟面孔。 比如市卫健委人事部主任张国荣。 以及上次才见过的市长大秘许晴。 “你说，如果这时候一辆失控的百吨王朝这边碾来，京江市的官场体系会不会倒退十年啊？” 姜堰冷不丁问马国良。 马国良一句‘卧槽’，狠狠瞪一眼姜堰。 “场合太严肃了，开个玩笑嘛。” “你真是个人才！” 马国良没好气道，不过心里也合计，这来的官员太多了，都超出了预演方案上的人数上限。 不过，这也足以说明上头对这次研学是非常重视的。 “小子，你要起飞了。” 马国良由衷感慨。 这脸给得太足了，以后姜堰在仕途上想低调都难！ 可他说完这话，就见王明伟意气风发地迎面走来。 第40章 发了疯的吕春艳！ 马国良心咯噔一下。 王明伟这状态不对劲儿。 按理说吃了上次的亏，应该会主动回避。 可看这架势，似乎是带着什么底牌来的。 王明伟伸手微笑道：“姜科长，我很有幸能来到南大，向你请教学习。” “王秘书这话太客气啦。” “姜科长不要太谦虚了。” “不。”姜堰嘴角微扬：“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来学习。” 王明伟笑容凝固！ 这话意思，分明就是说他人不行，做官更不行！ 冯贤兵察觉到这边火药味正浓，便带着各政府部门干部走来一一介绍。 “这位是住建部孙部长。” “这位是卫生局徐局长。” “还有这位……” 每一位官级都比姜堰高，但每一位都姜堰都很客气。 “这位是市卫健委人事部……” “冯校长，您不用介绍，我们认识。” “哦？” 冯贤兵很诧异看一眼赵国荣。 赵国荣对姜堰笑道：“我对你印象很深啊！当初调任你进卫健委，你毅然拒绝，为此还掀起不小的舆论。现在看，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 “赵主任谬赞了，我只是本分做事。” 姜堰笑道。 冯贤兵笑道：“姜堰，这位同志你应该不认识吧，市政府我们的许大秘！” 说着，冯贤兵便要介绍许晴，姜堰嘻嘻一笑：“许秘书，我们又见面啦。” 冯贤兵很诧异。 好家伙！ 这小家伙背景简单，可认识的人却不少啊！ 许晴含笑点头：“据说你这次实事求是，刚正不阿的表现，甚至都传到了周边城市，你做得很棒，给你点赞！” 众领导不禁一笑，气氛其乐融融。 冯贤兵笑道：“各位，姜堰就不需要我多介绍了吧？” “冯校长您瞧您这话说的，姜堰同志现在可是大红人，谁不知道他呀。”王明伟接过话茬，接着意味深长道：“听说啊，他为了工作，都没时间去陪他父母和丈母娘呢。” 这话在旁人听起来没问题，但知道内情的马国良却听出了火药味！ 王明伟是故意要将姜堰置于火上烤啊！ 不明缘由的领导们倍受感触。 “姜科长的工作精神真是可嘉。” “不过工作再忙，也别忽略了家人。” “是啊，只有生活顺心，才能更好投入为百姓付出的工作中。” 冯贤兵是知道姜堰的私事，旋即转移话题，邀请干部们参观学校。 王明伟放慢步子，落在队伍的最后面，给李诚发去短信：进校了。 李诚收到暗号，当即给吕春艳打去了电话。 “阿姨，昨天跟您说的，您考虑怎么样？” “让我女儿跟他离婚？你做梦！你告诉他，他现在当官了，就想把我女儿撇了？天底下，还有他这么没良心的狗男人吗？！” “阿姨，您要以大局为重。现在姜科长正是事业上升的关键期，尤其今天政府各部门领导都来学校向姜科长学习，这……你懂吧？” 顿了顿，王明伟拱火道：“何况姜科长对您女儿已经很不错了，您干嘛还要揪着不放呢？就算离婚了，等姜科长高升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提携您的女儿呢。” 吕春艳大怒！ “什么叫提携？他能有今天，还不多亏我女儿当贤内助？可怜谁呢？” “反正您千万别来闹事，不然今天这么多领导在，姜科长会很难做。” “滚！” 挂了电话，吕春艳气得发抖！ 姜堰父母在一旁很尴尬。 “瞧瞧！这就是你们那个宝贝儿子！他居然还让学校给我打电话，让我以什么大局为重，还说什么今天领导都在……威胁谁呢？！” 姜父尴尬道：“他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了，亲家，你消消气，晚上我把他叫来，给你和小婉当面认个错。” “还晚上？昨天他叫保安把我住起来，还打我，我要让他现在给我道歉！” “可孩子还在上班……” “他大忙人来不了，我去找他！行了吧？！” 吕春艳不由分说，摔门离开！ 姜堰父母对视一眼，姜母道：“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儿子犯天大的错，那也是一家子关起门来说话，要是闹到领导那边就麻烦了！” 此时，姜堰正在跟着领导队伍参观学校图书馆。 手机震动，一看是父亲电话。 姜堰皱眉，以为又要劝自己不要跟苏婉清离婚，便随手挂了电话。 可电话刚一挂断，又一次打来。 一旁马国良见状，便道：“有事，就先接电话。” 冯贤兵则顺势道：“大伙儿也累了，先休息吧。” 领导们笑着点头。 姜堰对冯校长投去感激笑容，来到图书馆外接了电话。 “爸，我在忙。” “你赶紧给你丈母娘打电话，说些好话。” “不打。” “你怎么不听话啊！”姜母抢过电话，骂道：“小婉她妈已经去学校了，这事儿要是在领导面前捅出来，你不怕丢人啊！” 姜堰皱眉！ 这个脊骨眼来学校？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妈，我打了没用，你得跟苏婉清说。但凡她少吹点枕边风，说两句客观话，事情也不至于这样。” 姜堰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不然吕春艳不会来得这么巧。 就算不是苏婉清指示，也是她默许的。 “行，妈这就给小婉打电话，你也给我收收心，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听着电话忙音，姜堰很无奈。 “把心放宽点，少点内耗。” 不知何时，许晴出现在身后。 姜堰一愣，收起手机苦笑道：“许姐，让你看笑话了。” 这一声‘许姐’，让许晴微微一怔，无奈笑道：“虽然知道原因，但听你这么叫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姜堰，今天来这么多领导，看似是给南大添光，但实际是为你添彩。”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处理完私事，不耽误工作推进。” “你误会啦！我是说你在问题的解决上，要用一些特殊手段。毕竟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手段要……嗯，你懂我的意思吗？” 姜堰一怔！ 看着许晴充满暗示的眼神，不禁暗暗咂舌！ 许晴不愧是未来能成为直辖市一把手的女强人。 以为她是‘保守派’，结果是嫌自己太保守了。 二人正准备回图书馆时，忽然一道怒气声传来：“你给我站住！” 只见，吕春艳气势汹汹走来。 姜堰脸色一变！ 怎么找到图书馆来了？ “是你的丈母娘？” 许晴问。 “嗯。” 姜堰脸色低沉：“许姐，不用理她，我们走。” “领导都在里面，这样不好。”许晴轻轻拍了一下姜堰的手，低声道：“我来解决。” 来自成熟女性的温柔，令姜堰烦躁内心稍稍平复一些。 等到吕春艳来到跟前，许晴道：“这位女生，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个屁！你谁啊！”吕春艳怒骂！ 许晴刚要介绍自己身份，吕春艳顿时意识到什么，指着许晴尖叫道：“我知道了！你也是个狐狸精！” 姜堰脸色一变：“你说什么蠢话！” “好你个姜堰，你还敢凶我？昨天勾搭那个年轻的狐狸精，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又找了个三十几岁的骚狐狸，你能耐啊你！” 吕春艳骂完姜堰，转头指着许晴：“还有你！看着像是结过婚的，居然还学别人当小三？你就这么骚，这么缺男人，想跟男人睡啊！” 许晴怒了：“女士！请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你个当小三的，还有脸骂我不干净？” 吕春艳破防尖叫，猛地挥起一巴掌，扇向许晴！ 眼看巴掌落下来，忽然一道身影挡在许晴身前！ 看着前面男人的身影，许晴不禁恍惚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保护。 “吕春艳，你别再发疯了！” 姜堰抓着吕春艳的胳膊怒道！ “你还敢拦我？还敢保护这个骚狐狸？” 吕春艳满脸不可思议。 “姜堰，出什么事？” 王明伟带着领导们从图书馆出来。 姜堰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却不想被吕春艳抓住空挡，忽然一把就将许晴推倒！ 第41章 许姐，你忍着点有点疼 许晴来不及反应，直接摔在水泥地上。 见这一幕，领导们齐刷刷变了脸色！ “许姐！” 姜堰刚要搀扶许晴，就见许晴紧攥着他的手，脸上难掩痛苦：“疼……” 姜堰这才发现许晴的丝袜被擦出个豁口，鲜血染顺着丝袜往下流，膝盖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姜科长！你怎么搞的！”王明伟快步走来，满脸愤慨道：“许秘书长跟你在一块儿才多久，你怎么让她受伤了？！” 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乐开花了！ 他本意是让吕春艳来闹事，让姜堰在市各领导面前丢失形象。 没想到歪打正着，把许晴给搞受伤了。 这下事情闹大喽！ 马国良一看是吕春艳，心中怒骂：又是这个疯婆娘！ “许秘书长受伤是意外，这能怪到姜堰同志身上？” 马国良沉声道！ 王明伟一来就刻意提到姜堰的丈母娘，摆明着是他或他找人蛊惑的！ 不然这疯婆娘不可能直接就找过来的！ 王明伟没接话，先是上前对许晴关怀两句，然后才刚发现吕春艳一样，震惊道：“吕阿姨？怎么是您？” “王助理，你认识？” 有领导问。 “我和姜科长以前就认识，这位就是姜科长的丈母娘啊。”说着，王明伟走上前问：“吕阿姨，您怎么来学校了，还发这么大的火儿？” “是明伟啊。” 吕春艳顿时一脸笑容。 他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 但王明伟家是开厂子的，比姜堰家强多了。 而且王明伟在毕业后就进了市政府办公室。 在她眼里，可比姜堰这个当医生干苦力的有出息多了。 “明伟，你在正好，你可要替阿姨说两句公道话啊。” 吕春艳就跟演戏似的，下一秒抹起了眼泪。 “别说了，先打120。” 见周围开始聚集学生，马国良岔开话题。 “不用浪费公共资源，这点伤没事的。” 许晴摇摇头道。 闻言，马国良一时犯难。 这时，冯贤兵提议道：“这样吧，姜堰同志，你送许秘书去医务室，把伤口消毒包扎一下。” 姜堰点点头，抄起许晴腿弯把她抱在怀里。 冷冷瞥一眼王明伟，径直离开。 “领导！你怎么让他走了！我孤儿寡母地被他欺负，你们可要替我主持公道！” 吕春艳急道！ 马国良冷声道：“学校不是非法之地！你再闹事，我就要叫保安将你清出去！” “马主任，你别这么大火气，吕阿姨人很好，她这么做肯定是被逼的没办法。不如，我们先了解了解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王明伟话里带着阴阳怪气。 这时，冯贤兵道：“群众的声音我们不能忽视，但要先等姜堰同志回来再说吧。” 吕春艳还要说什么，王明伟道：“吕阿姨，这位是南大冯校长，既然他开这个口了，那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话，就等于把冯贤兵架起来。 可冯贤兵根本不吃这一套。 说些模棱两可的官面话，就糊弄过去了。 等将吕春艳安排下去，马国良愤愤道：“冯校长，这妇女昨天就来闹事，今天还来！我们学校必须拿出态度，不能因为她而让姜堰这么好的一位同志受委屈啊！” 冯贤兵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笑道：“昨天我已将姜堰同志的问题反应到上级，上级组织很重视，并要求我们校方配合他们调查。” 马国良一愣。 这不是把姜堰往火坑里推吗？ 可仔细回味，他才发现冯贤兵的高明之处！ 吕春艳，或者有些人想搅浑水，把姜堰名声搞臭。 而冯贤兵直接把问题毫无保留的上报组织，这样既把姜堰问题主动报备，避免姜堰日后暴雷；还邀请组织介入调查，使任何搅浑水的举动都将落空！ 不过，计划是挺好的。 但许秘书长受伤是意料之外的事。 所以，终归还是要看许秘书长的态度。 这就要看姜堰的本事了。 …… 林瑾薇请假搬家，保健室没人。 姜堰抱着许晴，将她放在椅子上。 “我自己来吧。” 见姜堰拿来碘伏、绷带，蹲下来就要脱掉自己的靴子，许晴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刚试着弯腰，腿部肌肉拉扯伤口，传来阵阵剧痛！ “还是我来吧。” “嗯……” 姜堰脱掉皮靴，伸手要褪去丝袜。 “你这是……” “丝袜粘着伤口，会造成二次感染。” 许晴低着头，脸色红得欲要滴血，用极小声音道：“我是连腰丝袜，要脱掉得要从……” 姜堰一愣，旋即就明白了。 “是有点麻烦。” “你撕开吧。” “许姐，你这丝袜质量有点好……” “你拿剪刀啊！” 许晴羞恼娇斥道！ 姜堰找来剪刀慢慢挑出豁口，往下一撕！ 许晴一声低呼，下意识的压紧工装裙摆。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姜堰快速用碘伏消毒，拿来绷带提醒道：“许姐，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 “嗯……” 许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 她好歹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女人，可此刻竟有一种想要逃跑的羞耻感。 姜堰将绷带贴上伤口的刹那，许晴身子猛地一颤！ 她紧紧闭着眼，攥着拳头，剧痛令她蟾酥的厉害。 “好了。” 不知道何，听到姜堰柔和声音，许晴这才睁开眼。 身上的工装白衫被汗湿，但伤口已被贴上绷带，血迹也已被擦拭干净，残留着酒精液体被空调风吹过，凉凉的，让她异样舒服。 忽然！ 许晴感觉滚热的手掌紧贴着大腿肉，传来难以抑制酥麻感，令她声音都在发颤：“姜堰，你，你要干嘛……” “许姐，我在帮你疏通淤血，否则伤口会溃烂发炎。” “可你的手……” 许晴羞恼闭着眼。 “那算了？” “你……要不继续吧。” 许晴轻咬嘴唇。 因为她现在姜堰没有骗自己。 原本刺痛的伤口，此刻竟有些酥麻感。 全身血液都在欢快跃动，仿佛置身于云端，是难以言喻的享受。 “可以了许姐，这两天伤口不要碰水，每天用碘伏消毒一遍。” 随着姜堰把手拿开，许晴竟想着按住姜堰的手，不要让他抽离。 第42章 中套了！ “每天？” “下次就不会这么疼了。” “……哦。” 姜堰莞尔笑道：“没想到许姐你还挺怕疼的。” “也不是了……”许晴没好气道：“半年前我跟着秦市长下乡调研不小心把胳膊摔伤了，缝了5针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刚刚太紧张了。” 姜堰疑惑：“为什么紧张？” 许晴也说不上来，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联系马主任，就说我们这边好了。等下你再联系一下学校保卫处，就说那边有紧急情况要处理。” 姜堰正准备联系马国良，一听后半句话，不禁一愣：“联系保卫处？许姐，你这是……” 忽然，姜堰意识到什么，满脸错愕的失声道：“你是故意受伤的？” 许晴轻轻点头：“姜堰，我们是公职人员，是无法直接还击的，只能想办法拿起法律武器来对付她。” 姜堰沉默了：“许姐，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许晴摇摇头：“这不算人情，是我自愿的。因为工作推进已经很困难了，我不希望像你这样有抱负的年轻人，倒在生活中。” 姜堰深吸口气：“谢谢！” 许晴笑了笑：“好了，这件事要抓紧平息，你……扶我一下。” “许姐，你走路会疼，要不还像之前那样，我抱你过去吧。” 许晴一听，不禁红着脸佯装伸手：“讨打！还嫌你姐姐我不够丢人吗？” 姜堰哈哈一笑，扶着许晴跟领导队伍汇合。 路上，感受着姜堰若隐若无的男人温度，之前按摩时带来的异样感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 “领导们，事情就是这样！姜堰他升官了，就把我女儿抛弃了！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们学校还管不管啦！” 会议室，吕春艳痛哭流涕，把姜堰描述成现代的‘陈世美’。 各部门领导反应不一，但没有一个先表态的。 “吕阿姨，原来是这样啊！但我得说您一句，就算姜堰做得再过分，你也不能擅自闯入学校呀！” 王明伟假意批评。 吕春艳继续哭爹喊娘：“阿姨是没办法啊，你说女人青春这么短暂，他要跟我女儿离婚，那我们母女俩以后该怎么活啊！” 王明伟叹了口气，对领导们道：“说起来吕阿姨一家也是命苦！前几年吕阿姨丈夫病逝了，就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姜堰同志现在离婚，做的确实不地道。” 吕春艳一听这话，哭的更凄惨了。 这幅苦情戏，令马国良头大！ 选了这个时机，还表演这么逼真，是真要把姜堰往死里整啊！ 还好，姜堰足够聪明。 提前向学校透露风声，也好让冯校长提前向组织报备。 不然正常人来这么一下，就算不被组织处分，其‘生活作风’问题，也够喝一壶的了。 “许秘书来了。” 不知谁喊了声，领导们齐刷刷看过去。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 许晴被姜堰搀扶着坐下来，轻声道。 “秘书长，您没事吧？” 王明伟关切问。 许晴瞥一眼王明伟。 王明伟没察觉出许晴这一眼神藏了些什么，愤慨道：“秘书长，事情已经盘清楚了！是姜堰被虚荣蒙蔽双眼，刚一高升南大行政科科长，便要跟苏婉清离婚。” “吕阿姨确实有不得当之处，但作为母亲，或者说作为一个女人，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通过这样极端的手段申诉冤屈啊。” 王明伟故意将‘母亲’‘女人’咬得很重！ 因为许晴就是个离异母亲。 一定能感同身受！ 可许晴很平静，没有做任何表态。 马国良怒了：“王助理，你这话就有些偏激了，据我所知姜堰与苏婉清之间的婚姻早在一个多星期前就已经提出来。他们的资产也已经分配完毕，跟升任行政科长有什么关系？” “而根据时间线看，那个时间点恰好是姜堰从医院出来，调任到学校担任校医一职。用你的话说，不应该是苏婉清嫌弃姜堰同志，是她要离婚？” 马国良这话一出，吕春艳炸了：“你这个领导怎么当的！你这叫什么话！我女儿跟他的时候，他一穷二白，到你嘴里还成了我女儿的错？” 马国良冷声道：“任你巧舌如簧，也要凭事实说话！苏婉清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做任何评论！但在她身上存在论文造假、贿赂官员等诸多嫌疑，而组织很早就发现问题，提前与姜堰同志谈话，所以你所说的问题，根本就不成立！” 吕春艳愣了愣。 她不懂啥意思。 可一旁王明伟脸色变了！ “姜堰提前跟组织报备了？” 情况不对！ 自己好像中套了！ 冯贤兵面露微笑，对吕春艳道：“姜堰同志的问题，学校早已反馈上级。上级很重视，对姜堰同志私下底生活已经展开调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联系你，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配合！我一定配合！” 吕春艳以为她说这话，姜堰就会被判刑了！ 哪曾想冯贤兵下一句话，直接令她傻眼了！ “配合组织调查，一定要提供真实证据。否则一旦发现你所阐述的事情中存在污蔑行为，组织便会以‘诽谤国家公职人员罪’对你进行行政处罚。” 冯贤兵语气平静，却充斥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什么？！”吕春艳脸色煞白，尖叫道：“我给我女儿讨公平，这还犯法？这什么道理啊！你，你可别吓唬我！” 见吕春艳这过激的反应，在场领导们顿时心中有数。 很明显，这婆娘是在恶意造谣。 一位领导缓缓道：“姜堰同志不仅是你的女婿，更是国家公职人员，他的形象代表着地方政府和相关单位，如果是诽谤，当然要负相关责任。” “你谁啊！我信你？” 吕春艳破口大骂！ 赵国荣淡淡道：“这位是组织部徐副处长，如果你反映问题属实，徐副处长定会与组织部商讨，给你一个满意的处置方案。” “副处长？”吕春艳愣了愣，看向一脸难堪的王明伟：“副处长跟镇长比，谁官儿大？” 第43章 爬上高位的入场券！ 吕春艳之所以拿镇长比较，并不是她有个镇长亲戚，而是她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只有镇长了。 “王助理？人民群众向你问话，你怎么不回答她？” 一位领导玩味道。 领导发话，王明伟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嘶哑道：“吕阿姨，副处级跟副县长一个级别，但论干部任免行政权……徐副处长的权利更大一些。” “啥？！” 吕春艳屁股跟装了弹簧似的，猛地跳起来！ 她见了镇长都了不得了，至于副县长，更是想都别想！ 可如今在她的面前，居然是比副县长还大的官儿！ 而且徐副处长在这些人看着很平庸，没有受到任何特殊对待。 那难道说…… 吕春艳双腿打颤，瞬间一头冷汗！ 这些人最小的，都是‘副县长’？！ “在这儿撒泼闹事，你真会选时候！” “许秘书长，你怎么看？” 徐副处长看向许晴。 吕春艳满脸骇然地跟着看过去，脑子都要炸了！ 这位跟副县长差不多官级的领导，居然在向这个‘骚狐狸’询问意见？！ 许晴微笑道：“关于姜堰同志作风问题的核查，这属于组织部的内部程序。我作为市政府办公室的一名秘书，对此不便发表意见。” 许晴话锋一转，平静地看着吕春艳：“但是，抛开公职身份，你对我实施的恶意诽谤和肢体攻击，已经对我造成了人身伤害！” 说话间，保卫处已经带人赶了过来，堵在了门口！ 吕春艳满脸恐惧！ 许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我以一名普通受害者的身份，将要求学校配合警方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相关规定，依法对你进行治安拘留处理，追究你应负的法律责任！” 吕春艳吓得浑身发抖，起身就要跑，被学校保安堵在了门口。 “冤，我冤枉啊！” 吕春艳吓得当场软瘫在地上，转头对姜堰哭喊道：“姜堰啊！我是你妈，你快帮给领导说两句好话啊，但凡你有良心，别抓我去坐牢啊！” 姜堰神色平静，马国良率先开口解围：“姜堰同志，按理说学校保卫处应由你行政科管辖，但鉴于你与这位女士的关系，这件事由教务处接手。” 一听是马国良要‘收拾’自己，吕春艳脸色白得跟死人似的，颤声道：“姜堰！我错了！妈错了！妈误会你了，你跟你领导说说情……” 许晴可不给吕春艳搅浑水的机会，冷声纠正道：“你与姜堰同志之间的纠纷，属组织部管辖，这件事还没有定性。但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当由伤情鉴定中心鉴定，交由警方对你实施治安处罚。” 保安将吕春艳拖走，会议室陷入短暂安静。 “很抱歉，影响各位同志的工作，就今天这件事，我会向上级组织递交一份详细说明。” 冯贤兵笑看众领导。 赵国荣笑道：“冯校长客气了，不过我得说句题外话，姜科长是个好同志，也是你们学校坚持立场，才能不让这么好的一个同志遭受蒙尘啊。” 姜堰诧异看一眼赵国荣。 加上回，他俩也只见过两回。 作为卫健委的主任，没必要对自己一个小小的科长说话吧？ 冯贤兵也极为诧异。 徐副部长看向姜堰：“姜堰同志，既然有人举报你生活作风问题，那该做的调查还是要做，现在你有时间配合吗？” “嗯，随时都可以。” 姜堰笑着点头。 王明伟脸色却彻底垮了！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徐副部长是有意偏袒姜堰。 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许晴！ 虽说许晴行政级别不高，但权利大啊！ 作为秦市长大秘，谁都得给她一些薄面。 而许晴动用法律，帮姜堰一举扫清吕春艳这个隐患，无疑代表了她要力保姜堰的坚定立场！ “王助理，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是有其他看法？” 许晴冷不丁问。 “不不不，我相信姜堰同志不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王明伟吓得赶忙表态！ 许晴微微点头：“就今天的事，你与吕女士之间的关系以及你所知道的事情，也写一份说明递交秘书组，并留组织部备案。” 王明伟心中叫苦！ 他这回非但没扳倒姜堰，反倒把自己给恶心了！ 姜堰究竟给这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明明因姜堰受伤，却还站在姜堰这边！ 真该死啊！ 会议草草结束。 虽说闹了一些岔子，但各部门领导总体对姜堰印象颇佳。 尤其许晴、赵国荣的帮衬，更令不少领导心中算计起来。 黄昏。 徐副部长与姜堰约谈后，便回组织复命。 马国良拿到文件找到姜堰：“各部门对今天学习活动给出评分，三家B级，剩下的全是A级！以后你要升上去，上级会优先将你调入评A级的部门中，这份文件就相当于你的入场券呀！” “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位置爬得越高，责任就越大呀。” 姜堰接过文件感慨道。 马国良：“……这里就咱俩，你能别装逼了吗？” 姜堰哈哈一笑道：“今天我没法请你吃饭了，我得先回去复命啊！” 马国良一愣。 姜堰苦笑：“就一下午功夫，我爸妈已经给我打了17个电话。” 马国良点点头：“有必要的话，学校可以出面替你帮二老解释。” “算了，我爸妈虽说是讲理的人，但也终究是绕不开二两田亩，得让他们自己意识到问题，光靠嘴皮子是说不通他们的。” 说完，电话又来了。 姜堰匆匆跟马国良告别。 目送姜堰出了学校，马国良正准备回去整理资料。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马主任，有紧急情况，法学院有两名学生突发喷射性呕吐！” “什么？！快打120！” “120马上到了，但其中一名学生症状很危险，已经出现休克症状！” “我知道了，安排人员全程陪同，到医院后，将地址发我，我一会儿就到！” “好！” 挂了电话，马国良忽然想起了昨天有学生也出现了呕吐症状。 顿时，他内心涌出强烈的不安！ 这，绝不是巧合！ 第44章 太正常，就太不正常！ 姜堰回到以前的房子。 刚进屋，就闻到饭菜香味。 父亲在看新闻。 母亲在厨房忙碌着。 “姜堰，你回来啦？”穿着围裙的苏婉清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温柔笑道：“忙了一天饿坏了吧？快去洗洗手，坐下来吃饭吧。” 姜堰竟有些恍惚。 这样场景，他在上一世做梦都想拥有。 但现在看…… 他只觉得虚伪和恶心！ “你妈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姜父问。 “妈不是在厨房吗。” “我说的是你丈母娘。” 姜堰没接话，而是在姜母的招呼下坐下来吃饭。 “小婉跟我在厨房忙一下午，全是你爱吃的。” 姜母笑呵呵道。 姜堰扫一眼苏婉清：“你给你妈打过电话了？” “没人接。”苏婉清问：“妈去哪了？” 父母也都一脸疑惑地看过来。 姜堰神色平静，给保卫处队长打去电话，并放桌上按了免提。 “那边什么情况？” “姜科长，警方已完成伤情鉴定，加上吕春艳连续两天擅闯学校，警方决定对她处以七日行政拘留，罚款5000。” “知道了。” 挂了电话，姜堰平静看着满脸呆滞的父母和苏婉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婉清失声道：“你居然把我妈拘留了？！” 姜母怒道：“臭小子，你干什么缺德事！那是小婉的母亲，也是你妈啊！” 姜堰轻声道：“如果她真拿我当女婿，她今天也不会去学校闹事，自然也就不会被行政拘留。而且我只是个小科长，还没这本事，也不允许让警方处理一个清白之人。” 姜父沉声道：“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老丈人？姜堰，你真是出息了啊！你现在马上给你领导打电话，让他去把你丈母娘放出来！” 姜堰叹道：“爸，我说了，我只是一个学校的小科长，又不是市长。就算我是市长，也没权利让警方直接抓人或放人啊！而且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许晴是留手了。 不然诽谤国家公务人员、袭击公务人员、袭击公民、闯入学校造成公共安全威胁等数个罪名并罚，是够得上刑事犯罪的标准的。 只是，吕春艳目前还是自己的丈母娘，她若被定性为刑事犯罪，会间接影响到自己未来仕途发展。 所以真要算起来，吕春艳也是沾了姜堰的光。 姜父气得浑身发抖：“把自己的丈母娘抓进去，这要是被老家里的人知道，我和你妈还能做人？今晚你要不给你领导打电话放了你丈母娘，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爸，妈，你们清醒点吧！” 姜堰放下筷子，沉声道：“你们是想让你儿子我犯罪吗？！还是说，非要等哪天你儿子被关进监狱了，你们才能想明白？” “姜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马上把我妈放了！不然我就……” 苏婉清怒火中烧，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堰冷声打断：“不然你要干什么？苏婉清，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来威胁我？” 苏婉清脸色煞白，下一秒便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姜母赶忙安慰起苏婉清。 姜父怒道：“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放着好日子不过，你非要把这个家搞散吗？！” 见连父亲都在指着自己，姜堰顿时心烦意乱！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姜堰，医院来电话，血检出结果了。” 林瑾薇道。 “是嘛！” 姜堰心情稍微爽快些，问：“结果怎么样？具体哪些指标超了？” “这……” 听出林瑾薇的迟疑，姜堰隐约察觉不妙。 “怎么了？” “你还是来一趟吧，我在医院等你！” …… 姜堰来到医院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在检验科走廊，找到了林瑾薇。 “给我的？” 见姜堰递来煎饼果子，林瑾薇很惊讶。 “猜到你没吃晚饭，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香菜。” 感受到姜堰不经意间的关心，林瑾薇拿着温热的煎饼果子和豆浆，却有些舍不得吃了。 “对了。” 林瑾薇想起正事，赶忙将血检报告递给姜堰。 姜堰只是扫一眼，脸色瞬间阴沉！ 血检报告一切正常！ 这太不正常了！ “医生说，学生是因为吃了冷饮，诱发肠胃痉挛所导致的呕吐，不存在任何疾病感染。” “荒谬！” 姜堰怒斥！ 先前学生明显存在中毒症状，而且单纯的肠胃痉挛根本不足以诱发这么严重的呕吐腹泻。 林瑾薇同样认为医院给出的这个答复太过荒唐了，正色道：“我认为这其中必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他们坚持这个结果，所以……” 姜堰没有接话，而是去探望了一下学生。 “姜老师。” 女学生正在病床上玩手机，精神状态还不错，看到姜堰时很诧异：“林老师都跟我说了，谢谢您！” 姜堰坐在床边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女学生一怔：“感觉嘛？医生说我明天就能出院了。” “你自身呢？呕吐？腹泻之类的症状有没有改善？” “嗯！好多了！就是医生告诉我回去不能吃辛辣，需要饮食清淡，而且必须是流食。” 姜堰心一沉！ 饮食清淡是对的，但流食是没必要的！ 显然，医院是知道些什么的。 姜堰看一眼床头上的名字，轻声问：“周同学，在你出现症状前24小时，你吃过哪些东西，去过哪些地方，你能回忆起来吗？” 周同学仔细回想：“那天我除了在学校上课外，去学校附近吃了小吃，也去了中山路逛商场，还有我……” 说到这儿，周同学敲了敲太阳穴道：“奇怪，我有点想不起来了，好像也点外卖，但具体吃什么……好像是吃鸡公煲……” 看着周同学在碎碎念念，姜堰心更沉重！ “对不起啊姜老师，我最近记忆力变得好差，好多事情记得都很模糊，前一秒还在想什么事，下一秒就忘记了。”周同学苦笑道。 姜堰正准备引导她回忆，巡回医生进来问：“你谁啊？谁允许进病房的？” 姜堰皱眉：“我是南大老师，这里又不是重症监护室，我为什么不能进？” 巡回医生表情发生微妙变化：“原来是老师啊，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请你现在离开。” 姜堰看一眼周同学，让她好好休息。 离开病房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巡回医生：“我申请给学生重新做一次血检！” 第45章 姜堰发怒！ 巡回医生想都没想，断然拒绝道：“在没有症状的前提下，我们医院不能擅自做检查，否则就有套用医保的嫌疑。最近这方面查的很严，希望你能理解。” 姜堰沉声道：“一个月前，我也是名医生！现在学生还在住院，我要求重新做一遍血检并不过分！而且也符合规章制度！” 巡回医生看了姜堰一眼，淡淡道：“行，如果病人不反对，可以重新做血检。” 姜堰回病房说服了周同学，在姜堰陪同下重新抽血。 “血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姜堰问检验科医生。 “明天。” “什么？！这东西还要拖到明天？” 检验科医生不耐烦道：“你不看看现在什么点了，随时都有可能来重症病人，只是一次正常的血检，你就要占用急诊科的资源？” 姜堰一拳砸在窗口岩板上，怒道：“放屁！你跟我玩着一套？血检是最常规的检查，完全没有占用医疗资源一说！半小时后，我必须要看到结果！” 检验科医生淡淡地瞥一眼姜堰。 当即拿起座机：“保安室？这里有人医闹，请你们派人来将他驱逐！” 姜堰愤怒道：“医院是救人的地方！不是由你们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检验科医生冷笑声，对电话催促道：“快点来！” 很快，来了数名保安。 上前就要把姜堰拉走！ 林瑾薇闻声赶来，娇斥道：“你们住手！姜老师是南大行政科科长！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你们没有理由驱逐他！” 南大名头在京江市很好使，一听又是校领导，几名保安也不敢做的过分。 检验科医生看一眼姜堰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学校！就算你是领导，也不能特殊对待，明天拿结果，就是明天拿结果！” 姜堰怒的浑身发抖：“明天？现在病房里躺着的是学生，她才十九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你们拖的够久了，还要再拖是吧？！你们是想毁掉她吗！” 检验科医生骂道：“你少在这儿给我戴高帽子，规定就是规定，谁都改不了！” “姜堰，你冷静。” 林瑾薇赶忙拉着姜堰胳膊，以防止事态升级。 柔软冰冷的手，贴在滚热的皮肤上。 姜堰深吸口气，尽可能压制住气性。 随后，他在林瑾薇搀扶下离开。 “姜堰，我第一次看你发这么的大火，你从周同学口中问出什么了吗？” 来到走廊坐下，林瑾薇握着姜堰发抖的手，对姜堰现在的状态感到忧虑。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许是我判断错了，可是……” 姜堰咬牙道：“周同学的状态，大致分三种情况。第一个，就是像医院说的，只是着凉引起的肠胃痉挛。第二个，就是食物中毒。” “血检指标都很正常，不可能存在食物中毒的。”林瑾薇轻声道。 “是，如果只是食物中毒，这家医院也没必要隐瞒。因为这是夏天，食物中毒是个比较常见的事情。看我怕，就怕第三种……” 说到这儿，姜堰深吸气，咬牙道：“重金属中毒！” “什么？！” 林瑾薇失声惊呼！ 发现自己情绪太激动，连忙捂着嘴，可美眸充满惊恐：“这……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 “不错！这里面牵扯太大了，林老师，重金属中毒是有延迟性、后发性的，只要不超过致命剂量，是很难出现明显症状。” “重金属中毒对身体机能、神经系统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周同学出现记忆倒退症状，与重金属中毒很相似，可我宁愿相信自己是错的。” 林瑾薇终于明白姜堰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了。 重金属中毒，这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而能考南大的学子，必然是一个家庭的骄傲！ 可就这么毁掉了…… 但凡有点同理心，有点责任心的人，都不可能保持克制！ “医院第一次血检隔一天才出，我要求复检最快也要明天出结果，这里面明显有鬼，可是他们居然睁着眼说瞎话……”姜堰咬了咬牙：“我想联系王老，请他帮我联系学校，由学校联系这家医院负责人，我要与他直面对话！” 跟着父亲耳熏目染，林瑾薇从小就养成了敏锐的危机嗅觉，她担心问：“如果让王老知道这件事，那我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给这家医院施压，难保不会打草惊蛇。” 姜堰沉默些许，叹了口气：“你考虑得很全面，是我糊涂了。” 愤怒，让他差点失去了理智。 “我建议通过医院给药入手调查。因为就算有人想隐瞒此事，他们给周同学治病的药肯定不会有错的，毕竟没人比他们更希望周同学恢复健全。” 对于林瑾薇的提议，姜堰嘴上答应，心中却已经做好被欺瞒的打算。 毕竟这家医院连血检都能造假，肯定在用药上面防了一手。 果不其然。 等半夜一点，院方给药时，姜堰留意了一下，发现给周同学输液的药瓶上只有葡萄糖标签。 配药则提前被注入进葡萄糖里，根本分不清葡萄糖里面都有什么药。 “你们医院给周同学用什么药？” 姜堰问起。 护士道：“就是常规用药。” “具体是什么？” “你自己问主治医生！” “我……” 姜堰差点骂人了！ 但他知道，这是家私立医院，自己的名头根本不管用！ 即便找来负责人，也是相互推诿踢皮球！ 半夜，马国良打来电话。 “姜堰，你在哪？” “医院？” “嗯？你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又有学生出事了？” “什么？！” 姜堰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就晚上，两名学生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了，目前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没有查出具体的致病原因。” 姜堰大脑飞速转动，沉声道：“老胡，周同学被送到了爱和医院，我现在在这里，你也过来一趟，借你这张脸一用！” 次日。 夜班医生最后一次巡查病房。 昨晚那个巡查医生看到姜堰，顿时甩着脸色道：“病人情况差不多稳住了，早上就能出院，你是老师能代替她签字吗？” “我要等昨晚的血检结果。” “真费劲儿！” 巡查医生一脸不悦。 姜堰跟着问：“你们给周同学用什么药？” 巡查医生埋头签字，仿佛没听见似的。 姜堰又问了一遍，巡查医生骂道：“问问问！你是医生，还是我医生？要是每个病患都问这么明白，我这工作还怎么做啊？” 说完，巡查医生甩着脸色离开！ 姜堰没动怒，很快他等到了马国良。 “怎么说？” 马国良上来问。 “你能联系到这家医院的院长？” “不认识，但能联系。” 姜堰深吸气，沉声道：“那么好，你告诉这家医院的院长，如果我作为行政科科长无法了解学生全部情况，那么我将上诉卫健委和检察院，由他们介入调查！” 第46章 体面？屁！ 院长办公室。 曹院长给马国良、姜堰分别倒了杯茶。 马国良道：“曹院长不必客气，让你大早上就来医院，辛苦了。” 曹院长笑呵呵道：“配合学校工作，是我应尽的责任。姜科长，你要见的人马上就到。” 就在曹院长说完这话不久，有人敲门。 进来的是正是之前的巡回医生和检验科医生。 两人看到姜堰坐在院长对面，惊得脸色煞白！ 姜堰只是个学校里的小科长，居然有能耐直接叫来院长，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南大行政科的姜科长有话要问你们。” 曹院长道。 二人来到姜堰跟前，大气不敢喘。 姜堰靠着椅子，只是喝着茶，静静看着二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曹院长要说什么，被马国良眼神制止。 眼看曹院长都被制住，两人更害怕了。 “姜科长，昨晚是我太没耐心了，我向您道歉。” 检验科医生挤出笑容道。 巡回医生也赶忙道：“昨天也是病人太多了，我态度不好，我也向您道歉。” 昨天两人多么目中无人，此刻面对姜堰就有多胆怯、卑微。 全然没了派头。 姜堰放下茶杯，看向曹院长：“周同学的主治医生是谁？” 曹院长看向巡回医生：“就是这位，吴晓坤医生。” 吴晓坤小心的举起手：“是我。” 姜堰皱眉：“你作为主治医生，半夜搞什么巡回查床？这不应该是夜班护士的活儿？这么搞，你白天精力能跟得上？” 吴晓坤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慌，嘴上说：“昨晚巡回医生临时有事请假了，我临时替他顶一天班。” 姜堰冷笑道：“我还以为怕周同学大半夜出现什么突发事故，才主动要求加夜班。” 吴晓坤面露心虚。 曹院长笑道：“吴医生能力强，而且很有责任心。马主任、姜科长，你们二位将病患学生交给我们医院，就放一百个心吧。” 姜堰皱眉。 这曹院长是听不出自己在嘲讽？ “吴医生，我需要周同学的病本，越详细越好。” 姜堰面无表情道。 “这……” 吴晓坤一脸为难。 马国良问：“医生治病要写病历，对你来说很为难？” 吴晓坤道：“最近我一直在加班，没空写病本。不过如果学校需要的话，我一定配合，最迟今天晚上就交给学校。” 马国良脸色一变！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学校需要，医生写病历，不是最基本工作吗？ “姜科长，昨晚血检报告出来了，您要看吗？” 这时，检验科医生打岔问。 不等姜堰开口，曹院长道：“吴医生，你们一块儿去取回来。” 二人赶忙离开。 曹院长起身道：“二位，医院每天早上都有例会，介不介意我打个电话，推迟早会？” 姜堰冷声道：“曹院长，例会不应该有医院行政处安排？还需要你亲力亲为？” “这是多年的传统，总要亲力亲为，方才能及时发现并改正医院可能存在的问题。” 姜堰还要说什么，马国良道：“曹院长，你先忙吧。” 曹院长离开后。 马国良低声道：“小子，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就算我找关系见了曹院长，他也不是我的面子。再说了，我们是代表校方请求院方配合调查，又不是他们上级单位，所以要保持体面和礼貌。” 姜堰冷笑：“体面？是他们不想要！” 马国良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太暴躁了。” 不多时，曹院长回来了。 吴晓坤后脚跟着回来。 “姜科长，这是昨晚的血检报告，您过目。” 吴晓坤递上单子。 姜堰扫一眼，除了日期有变化外，剩下数据与第一次看到的血检报告几乎没区别。 “这不是很正常吗？” 马国良看一眼，下意识道。 忽然！ 他心微微一沉！ 因为他是去过保健室现场的，当时是一地狼藉，甚至都准备联系学生家长了。 可现在医院说，学生根本没病！ 这太扯了！ “姜科长，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曹院长笑问。 姜堰早料到这个结果了，他随手收好报告，定定看着吴晓坤：“你给周同学用了哪些药？” “丁溴东莨菪碱20mg，搭配250mg葡萄糖静脉注射；生理盐水0.9% 1000mg，糖皮质激素肌肉注射。”吴晓坤很顺口的说了出来。 姜堰冷声问：“用药都有备案，我需要使用过后的药瓶！” “今天早上保洁收走，以医疗垃圾上了处理扯，被集中销毁了。” “配药室是有监控，我需要调取监控！” “监控坏了。” “坏了？” “是的，这两天坏了，一直在维修。” 姜堰问什么，吴晓坤答什么，但没一个在点上的，听得一旁马国良都窝火！ “曹院长，你们医院拿不出药瓶，也拿不出监控，这不合适吧？” 马国良皮笑肉不笑问。 曹院长沉声道：“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姜科长，多亏了你才让医院发现这些纰漏。至于马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惩治相关人员，给你和学校一个交代！” 交代你妈卖批！ 事关学生健康，跟老子在这儿唱官腔呢？ 马国良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强忍着脾气，问姜堰：“姜科长，你怎么看？” “简单。”姜堰平静道：“转院！” 他算看出来，这曹院长肯定有什么东西藏着掖着。 若想要在这家医院找到答案，根本已经不可能了。 吴晓坤表情发生微妙变化。 曹院长微微收敛笑容：“姜科长，你是在说笑吗？莫非你信不过我们医院的能力？” 姜堰大声道：“不错！我信不过！” 什么体面！ 有人犯贱，还留个屁体面？！ 姜堰这直言快语，令曹院长脸色沉了下来：“好吧，既然姜科长信不过，那就依你。吴医生，联系爱康医院，请他们接收病人。” “什么爱康医院？”姜堰冷声道：“你们只需要过出院手续，联系省人医接收病人就行。” “不行。”曹院长摇头：“我们与爱康医院有合作，他们那家医院水准同样很强。如果依照你的态度随意转院，那岂不是就乱了套了？” 马国良插嘴道：“曹院长，你这话我听不明白了，学生只能在你这儿治？” 曹院长道：“你们可以先办出院，至于后面去哪家医院，就随便你们了。” 马国良一愣。 也是啊。 回头问姜堰：“要不先办出院？”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啥后果？” 马国良一头雾水。 姜堰冷声道：“如果我们给周同学办理出院手续，医院就能避免周同学出院后的所有的责任！” 不得不说，这是一手好算计。 只要办理出院，那后续周同学被查出什么血检有问题，他们就能以‘出院不负责’为理由，撇清医院医院血检报告造假的所有责任！ “艹！” 马国良彻底绷不住了，对曹院长怒道：“让你们办个转院手续就这么难吗？得亏我们姜科长在医院干过，要是普通老百姓还不得被你们耍死？ “还有，既然你们医院对周同学救治这么有信心，为什么非要搞出院！姓曹的，你他妈回答我！” 姜堰拉着马国良：“老胡，体面点，你大小也是个处级主任啊。” “体面个屁！” 马国良甩开姜堰胳膊，怒拍桌子吼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姜科长要我来了，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你们跟我搞免责条款？人命关天，还能免责？我去你大爷的！” 曹院长缓缓道：“马主任，规定就是规定，如果你有质疑，可以上报市委卫健委。” “我尼……” 马国良张嘴要骂人，被姜堰拽住了。 “拽我干啥？怂了？”马国良不满。 “我接个电话。”姜堰白了一眼，接通电话凝重问：“林老师，省人民医院那两个学生的血检报告拿到了吗？可发现异常指标？” 第47章 麻烦大了！ 离开爱和医院，姜堰和马国良火速赶往省人医。 拿到血检报告，姜堰脸沉如水。 “怎么说？” 马国良问。 “血红蛋白63，白细胞计数0.8，二者显著低于正常指标。”姜堰脸色难堪，看一眼马国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贫血吗？” 马国良下意识问。 “基础的血检查出的只是表象，但根据我之前的猜测，不论是周同学，还是这两个学生大概率存在重金属中毒！” 姜堰沉声道！ 马国良满脸错愕，失声道：“在学校怎么可能会重金属中毒？” 姜堰意味深长看一眼马国良，仿佛再说，这次麻烦大了！ 转头问林瑾薇：“医生怎么说？” “能造成血红细胞和白细胞降低的原因有很多，他们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引起的，所以需要先观察，再……” “不用观察了，我可以确定学生们就是重金属中毒，再耽误下去，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受害者，我建议立即上报组织，全方面调查源头！” “嗯！我马上通知医院，检测学生们体内的重金属元素……” “等等！” 马国良反应过来，赶忙制止二人：“你们俩太年轻了，如果真是重金属问题……那势必存在危险物质泄露，甚至是污染问题，必须要先上报学校，由学校决定。” 姜堰皱眉：“老胡！事态紧急，如果上报学校，再由学校商讨处理，保不齐会耽误学生们的治疗，甚至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听我的！” 马国良语气不容置疑！ 他是在保护姜堰！ 因为这件事一旦捅出去，姜堰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姜堰理解马国良的好意，沉默几息道：“好，老胡，你这边尽快，我作为行政科科长，将在全校搞一次全面体检，这总行吧？” “打报告，我会请学校批准。” “还用打报告？” “工作要留痕。姜堰，我懂你，但在完成工作前，你首先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我现在就打报告，今天就必须通过，否则我将绕开学校直接上报卫健委。” 姜堰咬咬牙，转身离开！ “这小子！真是牛脾气！” 马国良气得瞪圆眼。 科长命令处长办事，这怕是全市奇闻。 “马主任，姜老师他没有别的心思，他只是想在自己的本职下，救更多的人。” 林瑾薇轻声道。 马国良叹道：“我当然知道，但……林老师，你从小耳熏目染，应当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即便是您父亲，他也会两面受难。” 林瑾薇沉默：“或许吧，但我和姜老师绝不会任由这件事被某些人抹去！” 说着，林瑾薇也跟着离开。 “哎！” 马国良一声长叹。 队伍真难带啊！ 可偏偏姜堰是个‘愣头青’，林瑾薇又有特殊背景，他这个做直系领导的很难按照大局意愿开展工作。 姜堰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就将组织全校师生体检的报告打了上去。 老张对此很疑惑。 不明白姜堰为何突然要搞这一出。 不过，姜堰现在是‘红人’，是全校的宝贝，这种能刷政绩的活儿，学校定然乐意支持。 马国良找到了冯贤兵，上报三名学生问题。 校务处，校长办公室。 冯贤兵神色凝重，翻看血检报告：“马主任，医院是否确定三名学生存在重金属中毒？” 马国良摇头道：“爱和医院表示血检结果一切正常，至于省人医他们也没有做出定性，需要时间观察。” “也就是说，这份报告内容只是推断，并没有确切证据？” “目前是是这样的，但冯校长……” 马国良话没说完，被冯贤兵抬手制止。 “马主任，你应该知道如果将这份报告公开，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尤其我们南大刚得到市政府嘉奖，现在出了这岔子……不合适。” 马国良怔了怔，叹道：“可是，现实存在的问题，我们不能忽略啊。” 闻言，冯贤兵略作沉吟道：“我建议，先从学校内部查起，如若是内部问题，就由我们学校内部处理，这样也好对事态有所把控。” “我也是这么认为。”顿了顿，马国良低声道：“冯校长，我可以确定这件事有鬼。因为爱和医院所呈现的结果与省人医不同，而且我怀疑在我们学校内部……” “马主任，在没有确切证据前，你我都不能给这件事做定性。”冯贤兵打断，并补充道：“而且，论医术和经验，省人医要远胜于爱和医院，既然连省人医都没做定性，那我们就只能等。” 马国良一愣。 瞬间明白冯贤兵的言外之意。 这不单单是爱和医院的事，或许省人医部分人也有问题！ 那这件事牵扯就太大了，绝非他们学校办事处能干预的。 “那我们该从什么方向调查？” 马国良凝重问。 冯贤兵道：“我看了三个学生的资料，都有机会接触到实验室污染物，所以就从实验室入手。我来组班子，你负责监督。” 马国良尴尬道：“冯校长，您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教务处主任，哪来资格监督您啊。” “特殊时候，这个担子你要承担起来啊。” 冯贤兵笑了笑，接着拿出文件：“姜堰同志上报全校体检文件，我会试着尝试递交上面，如若财政批下资金，就尽快落实。” …… 冯贤兵动作很快，当晚便组织会议。 在得知学校可能出现污染源，并且已经有学生出现重金属中毒症状，学校领导们高度重视，立即将各项任务分发下去。 吴岳华作为医学院教授，自然也在任务名单内。 吴岳华笑着接下任务，可转头就离开了学校。 “大伯，有什么事？” 刚下班的吴晓坤走来。 啪—— 吴岳华上去就是一巴掌，骂道：“交代你的事，你就这么办的？现在学校高层知道学生重金属中毒的事，这要是扩大出去，你第一个死！” “这，这不可能啊。”吴晓坤捂着脸发愣，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白天那个姓姜的科长！” “姜科……姜堰？”吴岳华眼睛一眯。 “我不知道他名字，但他把一个姓马的主任叫过去给医院施压。” “马国良？那就是他了！你们没坚持住，把事儿告诉他了？” “怎么可能！”吴晓坤咽了咽吐沫：“不过，你们学校又有两个学生出事了，是被送去了省人医，可能是省人医那边提供的消息。” 吴岳华眯着眼，说声知道了，转头就给省人医某领导打去了电话…… 第48章 有内鬼！ 入夜，姜堰洗洗上床。 林瑾薇搬走了，他住的是主卧。 床头残留着女孩香味倒真挺舒服。 “姜堰，我还有东西留在那边，你看有需要就直接用好了。” 二人正打视频语音。 林瑾薇详细跟姜堰说东西都放在哪个地方。 姜堰随便看了看，忽然注意到床尾被行李箱挡着，诧异问：“你怎么没把行李箱带走？里面有没有重要物品？” “没呢，哎呀，你别拿开……” 见姜堰要把行李箱拖到一边，林瑾薇赶忙阻拦，可已经迟了。 姜堰把行李箱拉开后，坏掉的柜门自动打开。 里面是林瑾薇的衣物。 姜堰一眼看到小盒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衣！ “这两天太忙，柜子里我还没收好。” 隔着屏幕，都能看见林瑾薇脸颊红得一塌糊涂，接着镜头翻转，不让姜堰看到她此时窘迫的模样。 “不过衣服都是干净的……” 生怕姜堰嫌弃，林瑾薇赶忙补充。 “呃，没事。” 姜堰也有点尴尬，重新拿行李箱抵住柜门，然后来到客厅沙发问：“省人医的重金属检测报告，大概什么时候出来？以我经验，下班前应该就有了。” 提到工作，林瑾薇羞耻感减少许多，低声道：“省人医病人很多，检测结果出来的都比较慢，他们也没有给出准确答复，只说72小时内出。” 姜堰皱眉。 不应该啊！ “姜堰，你打算什么时候休息？这都10点，我看你好像还在客厅？” “嗯，我手上还有两份报告没写完，主要是全校体检问题，有些策划案需要我来，给别人做我不放心。” “只要全校师生体检能落实下去，所有的事都会水落石出，所以你不用太焦虑，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林瑾薇轻声道。 姜堰一怔。 林瑾薇轻柔的声音，如水般的关怀，令他焦躁的内心稍稍平复许多。 “我心里有数，你也早点休息。”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林瑾薇这边刚挂了电话，母亲走来：“薇薇，跟谁打电话呐？” “是朋友啦。” “哪个朋友？” “嗯……妈，最近几天爸爸很忙吗？我看他昨天就没回来过。” “这我还真不清楚，你爸在工作上的事，可是从来都不跟我说。” “哦……” 林瑾薇看一眼被锁上的书房，忽然对母亲道：“妈，保洁的刘阿姨明天什么时候来啦？” “怎么啦？你这孩子，回到家不想你妈，想你刘阿姨。” 母亲没好气道，惹来林瑾薇抱着胳膊撒娇说都想。 母亲宠溺笑笑，随意说：“一般都是早上八点来打扫卫生了。对了，你想吃什么菜，我让你刘阿姨顺路买过来。” “随便啦！” 林瑾薇再次看一眼紧闭的书房，心里泛起了小九九。 …… 出租屋里。 姜堰在阳台抽了根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他再三犹豫下，最终拨打了一个电话。 “老姜？卧槽！我没做梦啊！你居然给我打电话啦？！”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夸张声。 姜堰没好气道：“去你的！王琛，你帮我个忙。” 王琛是姜堰在省人医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 不说医术、学术什么的，人品是绝对没得挑的。 上一世姜堰入狱，每年王琛都会来探望自己。 等自己出狱时，人已到中年，在旁人眼里自己已是个有前科的废人，但王琛没有嫌弃自己，甚至在出狱当天开车来接自己。 “请领导指示。” 王琛嬉皮笑脸。 姜堰却笑不出来，沉声道：“南大有两个学生因未知原因中毒在省人医接受治疗，我希望得到他们尿检、血液元素的确切报告。” 王琛一愣：“你等报告出来不就行了，这点事儿还用特意去做？” “我担心我拿到的报告，并非真实准确的。” 姜堰毫不隐瞒，把爱和医院先例告诉了王琛。 王琛沉默了。 他顿时意识到这里面必存在见不得光的东西。 “倘若我多虑了，我最多请你一顿饭。可如果是最坏的结果，那你可能会被牵连，摊上大麻烦。这并不是一个好买卖，你自己掂量着看。” 姜堰并不强求。 王琛是省人医内科医生。 底薪+提成+年终奖，一年怎么着也能有50万左右。 而且医生这个职业又好听，走哪都有面子。 可如果他涉足进来，这些都可能成一场空。 “老姜，你知道我去年刚结婚，我老婆还怀孕了，今年10月份就生下来了。” “理解，那我不为难你了……” “擦！你等老子把话说完啊！”不等姜堰挂了电话，王琛大骂：“老子是想说，老子马上有孩子了，老子可不想以后孩子生活在被污染的环境中！” 姜堰一愣：“那你意思是……” “等着，明天下午给你结果！” “谢了。” 姜堰感慨。 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翌日一早。 姜堰就去了校务处，催促抓紧推行全校体检。 不过这回，姜堰吃了个闭门羹。 冯贤兵并不在办公室。 在找到马国良，马国良没好气：“冯校长手上事物这么多，怎么可能只顾着卫生安全啊，等着，冯校长已经把校内自检任务安排下去，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冯校长把这件事通知给了学校领导？” 马国良皱眉：“这有问题吗？不通知下去，你让冯校长自己去查？别说他是副校长，就算他是教育局局长，那也不可能有三头六臂吧？” 姜堰没接话，而是点了根烟。 这回，他没给马国良递烟，惹得马国良大白眼。 等到脚下一地烟头，马国良终于忍不住问：“你小子在琢磨啥呢？” “呼。” 姜堰吐出浊气，撕毁手里的报告。 马国良一惊：“你这几个意思？” “它没用了。” “什么？” “我是说，全校体检的事，肯定会泡汤。” “未必吧。” “老胡，你心里比我清楚，能让一家私立医院更改血检报告的，其中必然存在无形力量去操控这些。而我们学校领导层若没有鬼，医院又怎么可能第一时间锁定了被送去的周同学，是我们南大的学生？” 马国良哑然，但他还是嘴硬：“我看，人命关天，他们未必有这么大胆子。” “你就继续嘴硬吧！不如我们赌一把，全校体检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落实下去！” “行！我就跟你赌！”马国良粗红着脖子：“就赌我那半瓶茅台！” “我稀罕？” “那你说赌什么！” 姜堰正要开口，马国良手机响了。 “冯校长回来，要召开会议，你在这儿等我消息。” 半个小时后，马国良回来了。 但他此刻的脸色极为难看！ 姜堰坐在他办公椅上，翘着腿品尝着半瓶茅台：“你这居然是真茅台，你女婿还挺舍得啊！来一口？” 马国良已经没了喝酒兴致，沉声道：“学校给出答复，是保洁阿姨在实验室三楼打扫卫生时不小心打碎试剂瓶，她担心受罚，所以瞒报这件事。” “并且保洁阿姨没有对地面做出及时处理，污染了拖把，导致经过的学生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毒情况。” 姜堰冷笑：“好家伙，阿姨腰真好，这么大口锅都能背得住。” “当日值班老师也收了处分，总之……事情已经被定性了，就是工作人员失误而导致的问题。”马国良愤愤道：“但他妈怎么可能啊！” “有没有具体报告？” 姜堰问。 “有。” 马国良拿出资料，姜堰只是扫一眼，忽然咧嘴笑了！ 马国良愣了。 疯了？ 这有啥好笑的？ 第49章 他们害怕了！ “有啥好笑的？”马国良一脸匪夷所思。 姜堰没接话，而是反复看着资料报告。 马国良郁闷道：“忘了告诉你，你提出的那个全校体检得到上头赞许，但最终被否定了。” 他是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姜堰竟有如此远见，看着压根就不像莽撞的小年轻。 “老胡，他们慌了。” 姜堰终于开口，指着资料上的调查内容：“报告上说，打碎的试剂是高浓度砷。的确，砷中毒会引起相关症状，但万一查出不是砷中毒，那岂不是就能推翻这个结论？” 马国良一看，还真是。 “有人想抓紧平息这件事？” “希望是这样，但……”姜堰冷笑道：“就怕他们有恃无恐，或者说权利足够大，不怕谎言被戳穿。” 马国良：“……” 掏出手机看着日历。 姜堰好奇问：“看啥呢？” “我看我还有多久能退休。” 如果是后者，别说他一个高校教务处主任了，怕是连冯校长都要被牵连！ 姜堰无语：“我都不怕，你怕啥？” “废话！你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当然不怕了！不对，我怎么觉得你小子似乎一点也不慌啊？” 马国良感觉姜堰太冷静了。 跟昨天反应完全是两个人。 姜堰淡淡道：“我不是不慌，而是事情发展在我意料之内。真正让我高兴的，不是他们露出马脚，而是他们也慌了，他们急于擦屁股，证明他们处于被动，而我占据了主动。” 马国良错愕：“难道说，你是故意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告诉冯校长，再由冯校长转告学校高层，以此来达到敲山震虎，让他们自乱阵脚的目的？” 姜堰不可否认点头：“我若不松松土，地里的蚯蚓又怎么舍得出来？” “卧槽，你拿我当枪使啊！” 马国良起身失声道！ 不对！ 不单单是他，所有人都被姜堰计划表现所蒙蔽了！ 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啊！ 姜堰嘿嘿笑道：“老胡，风险与机遇并存。万一这事儿办成了，说不定你就能再往上升一升呢？比如升局长正处级？或者从学校调出去，进政府核心单位？” “呃……”马国良愣了两秒，忽然对自己一嘴巴子：“少跟我来这一套！我可不是老张，甘愿吃你这大饼！” “这不叫喂饼，而是大势所趋。”姜堰意味深长道：“这种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不常有啊！” “你这么想往上爬？” “我从来没说我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啧，实诚！” 马国良竖起大拇指！ 中午，王琛打来电话，他已经拿到报告。 但因为他是私自检测的，并没有录入系统，所以无法打印出纸质报告，需要姜堰现场拍照留存，他好第一时间删除检测痕迹。 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姜堰火速赶往省人医。 …… 省人医，午休时间。 检验办公室只有王琛一人。 王琛的鼠标，一直定在了‘录入系统’上。 他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只要他被发现，他就会第一时间将报告录入系统。 资料一旦录入医院系统，是很难被删除的。 到时姜堰只要通过学生的身份证或医保卡，就能将报告提出来。 “王医生，你怎么来检验科了？” 忽然，出现一名女医生问。 “哦，我电脑坏了，查不到病人体检资料，就借用一下你们的。” 女医生点点头，忽然问：“对了，我听值班护士说，今天早上你去给肠胃科38床和39床病人抽取血样了？” “有这回事吗？”王琛装傻，但手心已经布满冷汗。 “那可能记错了。” 女医生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王琛内心涌出不祥预感，当即给姜堰打去电话。 可电话还没接通，他就看见检验科外来了几人，先前女医生就跟在后面！ 糟了！ 王琛一咬牙点击了录入系统，跟着将电脑关机！ “王琛？”为首男人瞥一眼关闭的电脑，再看向汪琛冷笑道：“医院事务处收到举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 姜堰回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他心沉谷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来到医院，姜堰并没有声张，而是戴上口罩来到窗口挂号。 “挂下午心内科王琛医生的号。” “35，自费还是医保？” 窗口护士头也不抬道。 嗯？ 是自己多虑了？ 这时，隔壁护士跟窗口护士低声说着什么，窗口护士很震惊，然后对姜堰道：“下午没他号了，换个吧。” “不用，谢谢。” 姜堰心一寒！ 果然！ 王琛被牵连了！ 这时，姜堰接到王琛老婆的电话，心情更加沉重。 “喂，弟妹？王琛他……” 姜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深吸气道：“你别着急，我会找人打听一下，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会给你们夫妻俩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姜堰，一个小时前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你交代的事，他已经办成了。姜堰，究竟是什么事，难道跟我老公失联有关系？” “嗯……弟妹，你什么时候下班？我们见一面。” 上一世王琛虽说一辈子只是个主治医生，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或许是自己的干涉，改变了他的人生。 来不及后悔，姜堰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弥补。 但有一件事姜堰没有欺骗王琛妻子。 这件事，他一定会负责到底！ 挂了电话，姜堰去病房探望两个学生，要来了身份证，试着在机器上调取检查报告！ 滋滋滋—— 当机器吐出两张化验单，姜堰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血铅93μg！ 血汞27μg！ 每一个数值，都超出常人承受极限的2-3倍！ 拿到单子的第一时间，姜堰手都在发抖！ 没有任何迟疑，他拿上单子便离开医院，火速打车前往市卫健委！ 而在姜堰走后不久，学校来了几名领导，与省人医主治医生走进了两名学生的病房…… …… 市卫健委，赵国荣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听到姜堰要见他，十分诧异。 “姜堰同志，你怎么来了？” 赵国荣放下文件笑问。 “赵主任，我向您咨询一件事。” 姜堰沉声问：“省人医心内科王琛医生犯了什么事，被组织停职调查？” 赵国荣一愣：“有这事？我没接到通知啊。会不会是院方内部处理的决定？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市卫健委并没有收到相关文件。”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姜堰没有废话，将学生检查复印件放在了赵国荣的办公桌上：“赵主任，我不管您有多忙，此刻你都应该看看这份检查单！” 第50章 我不愿沉默！ 赵国荣被调入卫健委前，也是某三甲医院的院长，对检测报告单再熟悉不过了！ 他一眼就发现问题所在，惊愕问：“这……这报告是……” “南大的学生，目前已经出现三例，但我怀疑问题根本不在学校，因为任何污染超标都是群体出现，目前学校问题是可控的。” “如果是这些学生是接触外界污染源……”赵国荣脸色阴沉：“这不太妙啊！姜堰同志，校方知道这件事吗？” 姜堰陷入沉默。 如果他说知道，就等于把学校置于风口浪尖。 倘若在没有明确头绪之前，卫健委直接介入，最终结果也只是推出一些无辜的替死鬼。 “校方已经做出处理，但是……” 姜堰没有把话说全，赵国荣自然意会意思。 这里面存在阻力。 否则姜堰也不会找到他。 更不可能问他‘王琛’被停职调查的事。 “姜堰同志，我这里也有一份文件，或许你会很感兴趣。” 赵国荣似乎经历了深思熟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尘封的文件。 “两年前，我已经收到一份提案，下关区部分地方居民患癌风险显著提高，前后五年间当地居民患癌率比以往提高了40%。” “当时调查结果是，一家造纸公司存在排污泄露问题，已经及时关停了。但问题在于……” 赵国荣喝了口茶，又拿出了另一份文件：“这是近两年报告，当地居民患癌风险非但没有降低，反而在五年前的基础上，又提升了20%。” 简短的信息，却给姜堰带来巨大冲击！ 他想起来了！ 上一世他出狱后，游历四方，无偿给老百姓治病。 其中，下关区这个地方身患怪病的人非常多！ 其中不乏有典型的‘绝症家族’！ “既然关了污染源头，为何患病率不减反增？” 姜堰沉声问。 赵国荣意味深长道：“所以，这需要好好调查。” 赵国荣暗示的已经很明显了。 关停的造纸厂只是用来堵调查人员的嘴。 真正‘罪魁祸首’，还在不断产出污染！ “姜堰同志，如果你对这些感兴趣，给我些时间，我帮你调出其他资料，或许能从中挖掘出端倪。” “谢谢赵主任！” 姜堰离开后，赵国荣看着这些尘封的资料，呢喃自语：“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姜堰同志，希望你的这把利剑，能斩断埋在京江市多年的毒瘤！” …… 姜堰离开市卫健委时，已经下午五点。 王琛妻子打来电话。 她已经下班了。 宋秋雨是三家医院麻醉师。 小夫妻俩的房子就在下关区。 宋秋雨走进咖啡厅，她穿着连衣裙，也盖不住微微隆起的小腹。 “喝什么？” “白开水就好了。” 看着宋秋雨时不时抚摸小腹，泛着母爱的光辉，姜堰不禁打趣道：“我记得去年这时候你是奶茶不断，曾扬言要让血液里流淌着冰美式的奇女子！怎么改性啦？” “去，那些东西伤害宝宝！” 宋秋雨没好气道。 姜堰笑了笑：“几个月了？” “10月23号临产期。” “男孩女孩啊？” “没查，我老公想要女儿，但我想要男孩。” “啧，啥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啊？” “你懂什么？”宋秋雨哼声道：“女孩太受累了，我不希望她以后怀孕、生孩子，你不知道我在医院里看过太多女性因为生孩子残疾或留下后遗症的。” “确实，你现在在市妇幼产科工作吧？” “是呀，调去支援的，这样也方便我产检之类的。”顿了顿，宋秋雨疑惑问：“姜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王琛他……” “怎么说呢……” 姜堰迟疑下，拿出一个背包。 宋秋雨疑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估计王琛他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原职，你们又刚买了房子，马上又有孩子了，这房贷、奶粉尿不湿得要不少钱，这三万块钱算我一点心意。” 宋秋雨沉默了。 她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对不起。” 姜堰突然道歉，令宋秋雨意识到什么，她摇摇头：“王琛虽然没有跟我明说，但昨晚他却破天荒地告诉我，希望我们将来的孩子能出生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我懂。” 姜堰皱眉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秋雨点点头，轻声道：“姜堰，我在产科听过很多事，有部分孕妇腹中胎儿出现畸形，而这个概率在这两年显著增加。” 姜堰心咯噔一下：“你们没有上报卫健委？” “不管是医院还是上级都说，这是概率问题，不足以说明什么。何况，就算上报了又能怎么样？很多人都保持沉默，因为没办法……你明白吗？” “是吗……”姜堰吐出浊气，闭着眼缓缓道：“可是，我不愿意做那个沉默的人。” 宋秋雨笑道：“你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老公跟我说你拒绝卫健委的调任，去南大当校医定是有很深远的抱负，绝非眼前之小利。” “他还真懂我啊。” 姜堰叹了口气。 宋秋雨将钱还给姜堰：“这些你拿回去，如果真的缺钱了，我会跟你说。姜堰，如果你想调查这方面的事，或许我可以帮你调出在市妇幼查出畸形胎的产妇资料。” 姜堰一听，差点就要答应！ 因为下关区面积很大，想要查出源头，根本毫无方向。 可如果将这些产妇资料汇总起来，总能找出些共同处！ 可姜堰一看到宋秋雨孕育着生命的孕肚，他沉默了。 王琛因为帮自己已经被报复性调查了，他不能再把宋秋雨牵扯进来，何况宋秋雨已有身孕，姜堰断然不可能再让她置于险境！ “心意我领了，不过我已经有了眉目。”姜堰拿出报告：“在省人医救治的两名学生重元素体检报告我已经拿到，相信凭这个，早已让上级启动调查。” 姜堰是故意安慰宋秋雨的。 他知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时，马国良打来了电话。 姜堰道：“老胡，我正有事找你。” “你先别说，我问你一件事，你下午是不是去省人医了？” “不错，他们的指标……” “两个学生包括在爱和医院周同学一致口径说他们接受学校医药费赔偿，并承认因为个人擅自违规操作，导致实验药剂泄露，他们才不小心中毒的。” 姜堰脸色陡然铁青：“老胡，这话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但他们自己这么说，你我有什么办法？”马国良深吸气，沉声道：“姜堰，就算你拿到报告也没用了，停手吧！否则再查下去，你的安全……” “老胡，你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 “哎，你这……” 不等马国良劝阻，姜堰挂了电话。 他送宋秋雨回家。 并在楼下超市买了几大箱矿泉水，给宋秋雨搬上楼，尽量避免地下水。 不管是不是水源或污染问题，宋秋雨现在是孕妈，就当是心理安慰了。 之后，姜堰在下关区转了一圈，走访一些民众也没有任何线索。 入夜，姜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出租屋。 却在门口，看到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 姜堰失声道：“冯校长？！您怎么来了？” 冯贤兵笑道：“姜堰同志，不请我进去坐坐？” 第51章 关键线索！ 姜堰邀请冯贤兵进屋，烧了壶水。 “冯校长，家里没有茶，将就一下。” “没事。” 冯贤兵笑着摆了摆手。 环顾一圈客厅。 “这房子，是林老师的吧？” “嗯，她搬出去住了。” “那应该是回去跟她爸妈住了。” 冯贤兵鬼使神差说了一句，引起姜堰兴趣：“冯校长，您对林老师还挺了解的？” “算是吧。” 冯贤兵刻意避免在这话题上过分延伸，话锋一转问：“姜堰同志，上午学校驳回你全校体检的提案，你有没有怨言？说实话。” “实话？”姜堰略作思索，笑道：“没有，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报太大的希望。” “那你……” 冯贤兵话说到一半，顿时意识到什么。 不禁诧异地看着眼前姜堰。 他忽然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 “冯校长，您还有别的事吗？” “嗯，几个学生在医院的所有费用由学校财政科报销，这件事由你落实吧。” “全报销？” “嗯，全报！” 看着冯贤兵这一特殊意味的眼神，姜堰隐约感觉到是在给自己已传递什么信息。 学校不是慈善机构，就算学校有一部分责任，报销方案也不应该通过得这么快。 “好，我帮他们走程序。” 冯贤兵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其实上级觉得你‘全校体检’提议很好，但因为上次纠察出学校部分安全、卫生问题需要资金整改，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了。” “资金只能申请一次吗？” 姜堰顺着梯子问。 他已经意识到冯贤兵是在向他传递信息，否则一个厅级副校长不可能无缘无故找到，跟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那倒不是，据说是因为财政紧张。” “不应该呀，虽说本省内的地级市多是二级财政，不供给京江市。但京江好歹也是省会，财政资金也能无端紧缺？” “呵呵，目前财政主要收入大头除了税务外，最多的就是卖地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半年原定的几块好地皮，突然就……” 说到这儿，冯贤兵‘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停止讨论，起身笑道：“总之，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全校体检这个活动取消了，你也有更多精力忙别的，不是吗？” 姜堰的笑容微微收敛，不禁对冯贤兵肃然起敬！ 冯贤兵只是副校长，许多事他也身不由己！ 但他已经在尽可能向自己传递信息！ “冯校长，谢谢您。” 姜堰起身鞠躬。 “你小子……” 冯贤兵不禁动容，起身拍了拍姜堰的肩膀：“注意安全。” 冯贤兵离开出租屋，在楼下遇见了早已等候的林瑾薇。 “冯叔叔，你都告诉他了吗？”林瑾薇满怀期许问。 “虽然没有明说，但凭他的聪明，应该能读得懂。”顿了顿，冯贤兵叹道：“这事儿肯定不是书记跟你说的，你这丫头真的是，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 “我……嗯，冯叔叔谢谢你。” 林瑾薇赶忙岔开话题，递上两瓶酒。 “嚯！这酒我见过，上次书记都没舍得开，你居然给偷出来了。” “给您的，怎么能叫偷呢？” 林瑾薇俏皮眨眼。 冯贤兵不禁咧嘴一笑：“哈哈！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你这个小棉袄有点漏风哈！不过你这帮姜堰，是不是……嗯？” 林瑾薇反问道：“难道，冯叔叔不想帮他嘛？” 冯贤兵哑口无言。 他当然想帮。 只是碍于身份，他的一言一行都被钳制，自然要再三考虑。 “不过薇薇，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剩下的就不要再掺和了。毕竟这其中的一些问题，连书记都很头疼。” “知道啦！” 林瑾薇嘴上答应好好的，但美眸里的小情绪，让冯贤兵苦笑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 但话说回来，正因为如此，政法体系才需要这些新鲜血热的融入，才能重新迸发出活力！ 姜堰洗完澡上床，简单搜了一下近几年下关区的环保问题，并没有查到有用的信息。 于是，姜堰转移方向，从冯贤兵提到的‘财政地产’入手，还真被他发现了端倪。 今年下关区有三块地皮要卖。 有一块是‘地王’，被拍出了天价！ 可奇怪的是，另外两块地却流拍了。 奇怪！ 姜堰找来下关区地图，仔细琢磨。 下关区靠近江边，属城墙外老城区。 未来的年头，房地产将爆发式增长。 而流拍的两个地区又有地铁在建。 周边设施也很齐全。 按理说，这两块地就算当不成地王，也不应该流拍啊！ 有大问题！ 次日一早，姜堰先回了学校，跟马国良请了假。 马国良很不满：“你这三天两头请假，工作还怎么推进啊？不准！” 他是怕姜堰出去搞事情，更怕姜堰陷进去。 “老胡，这你就不地道了，我压力大，休息一下不行啊？” “哦？休息？那行。不过你得先报备，你要去哪休息。” “下关。” 马国良露出古怪笑容：“小子，我知道你跟你妻子分居，你火气憋得大，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千万别犯错误啊！” 姜堰一愣，想起来下关这个地方在发展起来之前比较野性。 因为城建破旧，人员混杂，京江市一些有名的‘红灯区’都在附近。 “只是正常放松，有好事儿我肯定叫上你。” 姜堰白了一眼。 马国良知道姜堰是去‘放松’，秒答应请假。 姜堰出学校大门，正准备打出租屋车，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就见T恤牛仔裤，体态修长完美的女孩戴着口罩站在跟前。 女孩戴着一顶鸭舌帽，长发披肩，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令姜堰一眼就认出林瑾薇。 “你怎么来啦？” “你认出我啦？” 林瑾薇抬起头，露出她白皙迷人的俏脸，气呼呼道：“我特意戴了一顶超大的帽子和口罩，就想掩人耳目些，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姜堰疑惑：“你搞这么神秘是要干嘛？” “等你呀！” “啥？” “我要跟你一起去下关。” “啊？”姜堰愣了：“谁告诉你我要去下关？” “马主任说的。” 与此同时，远在办公的马国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那小子真是去放松的吧……别给我捅麻烦回来啊！” 第52章 毒地！ 前往下关区的路上，姜堰把自己掌握情况与推测跟林瑾薇分享。 林瑾薇诧异问：“你想查那些开发商的财政情况？” 姜堰点点头：“嗯，只要搞明白他们的财政和流水，就能搞清楚土地流拍的真实原因。” “那很简单呀！” “你有方法调出他们的流水和财政情况？” “才没有，你以为我是市委书记呀。” 林瑾薇没好气道。 顿了顿，她小声嘀咕：“就算是市委书记也没有权利无端去查他们的流水，不然也不会拖了这么久。” “你说什么？” 姜堰一愣。 “其实办法有很多，比如我们可以悄悄找到当地居民，或者附近门卫保安了解情况嘛，这叫走基层！” 姜堰一拍大腿。 他把这么简单方法都忘了！ 忽然，他看一眼林瑾薇问：“我怎么觉得你是有备而来。” “因为在你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是吗？” “怎么啦？你以为我很笨吗！” 姜堰表情严肃：“不，你是个大聪明！” “哼！” 林瑾薇得意甩过长发，发尾不经意地拂过姜堰侧脸。 姜堰不禁笑了声。 不知道在几年后，等那部电影上映，她知道大聪明的含金量，会不会跟自己秋后算账。 G311和G312两块的挨得很近，并且靠近主干路，交通位置很好。 “这里不到500米有地铁线规划，是不应该流拍。”林瑾薇环顾一圈，指着路口道：“喏，那边是保安亭，我们去问问。” “你空手去，谁理你啊。” 姜堰去附近小超市买了两条软中，带林瑾薇去了保安亭。 “师傅，能不能跟您打听个事儿。” 姜堰说着，就先递上一条软中华。 大爷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抽烟。” “师傅，这烟是我朋友送的，我自己不爱抽烟的。” 说着，姜堰硬把烟塞抽屉里。 大爷左右看了一圈，见周围没人，这才道：“小伙子，你这无端送我烟，我是真不敢收啊……尤其这工地，我更不能让你进了。” “我不进去，就像您打听个事儿，这块地儿荒了多久啦？” “不进去行。” 大爷放下心，边拆烟边道：“这里跟隔壁以前是老水厂。后来拆了，荒了七八年，不过这是块好地儿，听说这里马上要建高档小区了。” 姜堰好奇问：“不是没人要，流拍了吗？” “可它地段好啊，以后肯定有买家。” “那你知道为什么流拍吗？” 姜堰故意问了一个很傻逼的问题，降低大爷的戒心。 “我哪知道啊，不过我听说……” 话说到这儿，大爷马上闭上嘴。 似乎要触及到一些禁忌。 姜堰眯着眼，他没追问。 林瑾薇探出身子道：“大爷，我们想在这附近买房子，你看有没有推荐的小区呀？” 一看到林瑾薇，大爷被狠狠惊艳：“呦，小潘西摆的一米，小伙子，真有福气啊！” 很明显，大爷误认为是两口子了。 姜堰本想解释，却被林瑾薇一把搂住了胳膊。 女孩身体贴着手臂，姜堰感受到异样的温软。 林瑾薇娇躯猛地绷紧，她也才发觉自己抱得太用力了些，但当着大爷面再放开显然不合适，林瑾薇强忍尴尬继续道：“大爷，我们要买婚房呢！” “哦，婚房啊，那可得抓紧买！这边房价涨得都厉害，上个月我那个小区成交价就1.2万，这个月最低1.4都得靠运气抢。” “是呀是呀，我们看中了这里的位置，等开发商拿下来，我们就要买它！” 此言一出，大爷笑容微微收敛，劝道：“这房子建成还不知道多少年，买附近的二手房多好，不耽误结婚。” 哦？ 有戏？ 看出大爷眼里的迟疑，姜堰决定再加一把火：“大爷，我和我未婚妻算过日子了，等房子建好后，就准备要孩子，到时候请您喝喜酒哈！” 原本还在入戏的林瑾薇一听‘要孩子’，娇躯瞬间绷直，姜堰都能感觉到她的怀里变得异常滚烫！ “啊这……” 大爷表情变了！ 姜堰转手就给大爷又塞了条烟：“大爷，耽误您啦，您抽着。” 说着，姜堰拉着僵直的林瑾薇转身离开。 姜堰心里莫属10个数。 当数到3，大爷跑了出来。 “小伙子，你们别买这个小区的，尤其还要孩子……这，你们不行换个地方，总之千万别买这两块地儿的房子。” “啊？我和未婚妻都觉得这挺好的啊。” 姜堰故作疑惑。 “你这，哎……怎么跟你说呢。我就是老水厂退下来的，这里问题我最清楚，这上面有毒，你千万别买就是了！” 有毒？ 姜堰心一沉，不动声色问：“水厂有毒？这不是害人命吗？” “不是水厂，水厂没问题，但后来运了一批毒土……哎这不我就不给你说了，我也不了解，总之听大爷一句劝，千万别买！” 说着，大爷就赶忙回去了。 唯恐沾染什么是非。 大艳阳天，姜堰却感到很冷，胳膊都起鸡皮疙瘩！ “林老师，你先回去。” “不行，我要跟你。” “可很危险。” “我又不怕，我知道你想进去，我陪你。” 看一眼身旁的女孩，她眼神有着不灭的信仰，这让姜堰胸口涌出火热。 “行！” 姜堰在超市买了个折叠梯，来工地后方搭梯子翻进去。 但姜堰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伙人光着上身正在打牌。 “刀哥！有人混进去！” 马仔指着惊呼！ 赤裸腰背的刀哥见状，一甩牌骂道：“妈的！哪来的不长眼东西想找事儿？兄弟们，抄家伙！” …… 地皮很荒，乍一看没什么。 姜堰在地上挖个小坑，很快就见到里面的黑土。 “什么味道?” 林瑾薇不由蹙眉，捂住鼻子。 “不清楚，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堰挖了一些黑土，留作后续化验。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西瓜藤。 姜堰眼睛一亮！ 这可是好东西！ “你要西瓜干嘛？” “土地污染说法有很多，人家可以说是二次污染造成的。可在污染土地上结出的水果里面重金属超标，因为无法造假，是最有利的证据。” 姜堰先拍了一些照片，以证明西瓜是在这里采摘的。 “姜堰……” 身旁林瑾薇拽了拽自己衣服。 姜堰抬头一看，就见一群持着棍棒的胡老鬼气势汹汹走来。 “草你妈的！谁他妈让你们进来的！” 姜堰眯着眼，将林瑾薇护在身后。 “你不要怕，不会有事的。” 姜堰还没开口，林瑾薇说话。 姜堰：“……” 回头看一眼林瑾薇。 见她一脸认真小表情，仿佛成竹在胸。 姜堰哭笑不得。 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嘛? 第53章 肘击打开呼吸道，巴掌找回你心跳！ 对方人多，姜堰决定先礼后兵，对为首刀哥淡淡道：“我是南大行政科科长，依照学校指示，我是来做调研的。” “什么狗屁科长，老子不认识！”刀哥比划棍棒大骂：“把身上东西都交出来，尤其是手机，让老子知道你他妈玩鬼，老子弄死你！” 不管用？ 科长头衔还是太小啦！ 姜堰沉着脸道：“允许我打个电话，否则你会后悔的！” 说着，姜堰给马国良打去视频。 视频一接通，姜堰调整摄像头，对准西瓜地：“老胡啊！我发现一块西瓜地，正宗的野生西瓜！我给你发个地位，你开车过来！” “这西瓜看着是不错啊！你小子遇到好事儿，居然能想到我？” 不明所以的马国良只盯着西瓜了。 “有好事儿，我当然不能忘了您啊！” “我就说你这人不忘本，马上过去！” 等姜堰挂了电话，林瑾薇忍不住问：“你干嘛骗马主任呀？” “万一这事儿干成了，他说不定就能往上升一升，总不能真让他躺赢吧，多少得出点力嘛。” 姜堰嘿嘿一笑。 他叫马国良来，除了镇场子外，主要还是转移‘证据’。 毕竟他已经被盯上了，眼下不可能带着证物轻易开脱。 林瑾薇眨巴眨巴眼。 把马主任忽悠来当挡箭牌，这样真的好嘛？ 姜堰收敛笑容，扭头对刀哥道：“等着吧！我领导是处级干部，马上就到！” “什么狗屁处级，睁大你狗眼瞧瞧，这是我刀哥，在这一带谁不知道我刀哥的名字？就连派出所赵所长，都是我刀哥的兄弟！” 马仔牛逼轰轰道！ 刀哥指着姜堰道：“妈的，还来威胁我？你手里什么东西？给老子放下，双手抱头，跪下！” 姜堰皱眉：“搞黑社会？” 刀哥戏谑道：“这里是老子地盘，你擅自闯进老子私人领地，要么赔钱，要么……” 说着，刀疤色眯眯地看向林瑾薇。 从一开始他就瞄上了林瑾薇。 这可比他身边小妹漂亮多了！ 而且一身出淤泥不染的气质，可从未见过这样的‘高等货’！ “刀哥，死刑不亏，三年血赚啊！” 马仔们怂恿道。 他们也想沾点。 面对这些人侵略性目光，林瑾薇脸色有些苍白。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从未遇到过这类人。 就在她慌乱时，一道身影挡在她的跟前。 犹如一座山！ “刀哥是吧？” 姜堰点了根烟。 “不错！怕了？” 刀哥比划棍子。 姜堰笑了声，咬着烟头摘掉腕上的机械表套在手上，抬头扫视这些胡老鬼，眯着眼：“其实我是一名外科医生，平时干得最多的活儿就是敲骨头！” 刀哥笑容凝固，狰狞道：“干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上！” “老大，我一人就够了。” 其中一个马仔拿着棍子走到姜堰跟前，戳着姜堰的胸口：“吓唬谁呢？我让你跪下！听见没有，跪下？！” 砰—— 姜堰没有废话，一拳打在马仔脸上。 机械表充当拳套，直接把这马仔打得翻白眼，鼻血肆流！ 刀哥和马仔们愣住了！ 平日里他们酒色过度，靠的就是一身气势吓唬小老百姓，哪曾想过今天碰到了个狠人！ “我艹！都给老子上！” 刀哥挂不住脸，带着马仔们嗷嗷叫冲了上来！ “姜堰！你小心！” 林瑾薇失声道！ “别慌！” 姜堰拿过马仔的棍棒，冲入这帮胡老鬼中！ 左手拳，右手棍。 “疼？我是医生！放轻松，拳麻很舒服！” “挺耐打啊，我都用力了居然还有气儿？” “听不懂救护车声音是‘医武’‘医武’？” “肘击打开呼吸道，巴掌找回你心跳！走你！” 姜堰在医院干的都是苦力活，汽修工都未必有他力气大。 何况他习《黄帝内经》，注重修养，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要强。 再者，这帮人没什么能耐，全靠一身嚣张劲儿欺负老实人罢了。 碰到姜堰这种比他们还‘狠’的，全都原形毕露。 姜堰游刃有余，很快就将刀哥这些人横扫一地，到处都是哀嚎。 “呼！” 姜堰弹灭烟头，回头笑看林瑾薇：“没吓着你吧？” 林瑾薇捂着嘴，指着这些人：“姜堰，你会武功？” “以前我是心脑外科，除了精细手术外，偶尔也参与脊椎重塑手术，靠的就是一身蛮劲儿。不然你猜黄飞鸿的医馆，为什么越做越大？” 林瑾薇：“……” 见姜堰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噗嗤’笑出来。 忽然见姜堰额头上的淤青，伸手却不敢触摸。 不禁的她轻咬薄唇，美眸浮现水雾。 “疼……吗？”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 姜堰摸了下额头。 看着姜堰爽朗的笑容，林瑾薇情绪说不出的复杂。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 显然，有人发现里面在打斗，提前报警了。 然而，听到警车声，刀哥等人瞬间兴奋了！ “小子，你他妈摊上大事儿了！” 刀哥在马仔搀扶下起身，指着姜堰狰狞道：“打老子？老子让你倾家荡产！” 说话间，几个民警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为首民警问刀哥。 很显然，这些人都认识！ “钱队，这小子不顾警告闯进工地，我跟他说理，他就来干我，瞧把我和我这帮兄弟给干的……” 刀哥一脸委屈，恶人先告状。 林瑾薇愤怒道：“这位警察同志，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分明是他们先……” “我是警察，你是警察？”钱队长厉声制止，挥手道：“都带回去审讯！” 姜堰皱眉道：“我们自己会走！” 回头对林瑾薇安慰道：“没事，真出什么乱子，老胡也会代表学校出面。” “嗯。” 林瑾薇轻轻点头。 但姜堰没注意到，她扫视钱队长这些人时，美眸深处藏着一抹冷意！ 马国良兴冲冲开车来到下关。 可跟着导航来到指定地点，他就发现不对！ 怎么是工地？ 这么多人围观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有警车啊？ 下了车，马国良赶忙跻身过去问：“出什么事情了？” “听说有一对小年轻在里面跟一帮胡老鬼干起来了。” “什么？！” 马国良脑子一嗡！ 跟着，就见几个民警带着姜堰和林瑾薇从里面出来。 见到居然有林瑾薇，马国良吓得腿都软了！ 这姑奶奶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了啊！ 第54章 林瑾薇发怒了！ “林老师，你没受伤吧？” 马国良赶忙挤上前慰问。 林瑾薇轻轻摇头：“多亏了姜堰。” “谢天谢地……” 马国良长松口气。 “老胡，你咋不问问我啊？” 姜堰郁闷。 马国良气不打一处来，抓住姜堰衣领怒吼道：“你没事儿带林老师跑这儿来干啥？！这他妈就是你说的放松？！休假？！” 他真是怕了！ 倘若林瑾薇出事儿了，第二天全市就得出个‘重拳打击黑恶势力’的红头文件，到时连他们这些校领导也得受处分。 “你谁啊？别阻碍执法！” 钱队长对马国良呵道！ “这我领导！南大处长！” 姜堰严肃道！ 马国良鼻子都要气歪了，但眼下保人要紧，当即拿出证件道：“我是南大教务处主任，这两位是我们学校老师，我想中间一定有误会。” 闻言，围观群众发出感叹！ “居然是南大的老师！” “警察同志，是不是抓错人啦？” “是啊！能在南大当老师，肯定不会错。” 钱队长脸色微变。 他没想到这次碰到硬茬了！ “钱队长，这两人鬼鬼祟祟进工地，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必须好好查一查啊。” 刀哥言语中充满暗示。 钱队长意识到什么，态度立马变得严肃：“就算是南大老师，私闯工地也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至于要不要抓，要先带回所里调查！” 马国良皱眉。 不对！ 己方一对小年轻，又是南大老师，而对方是一帮纹身混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谁对谁错，按照正常程序最多事后传唤，也不应该现场抓人。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老胡，别忘了我给你摘的西瓜，那可是我的一番好意呀。” 姜堰凑近低声道。 马国良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西瓜？ 不过既然姜堰特意强调了，他还是等二人被带上警车后，凭借着南大主任的面子顺利开车进入工地，摘了两个西瓜放后备箱。 忙完后，马国良转头回学校。 姜堰是其次。 主要是林瑾薇！ 她被带进派出所，如果不及时报备，搞不好要出大乱子！ …… 下关，派出所。 姜堰刚下车，就被安排搜身。 不仅是采集的泥土样本，就连手机也一并收走！ 反观刀哥那帮人来派出所，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往大厅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就跟这里的人闲聊起来。 林瑾薇见状，生气质问道：“我们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搜身，他们却不用？” “美女，你去我地盘闹事，还自称受害者，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诬陷我，我又不是你老公。” 刀哥调戏道。 马仔们哈哈大笑！ 林瑾薇气得脸色苍白，娇躯发抖！ 姜堰一言不发，径直来到刀哥跟前。 “姜堰，你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林瑾薇唯恐姜堰犯错，赶忙拉住道。 刀哥一脸戏谑：“我知道你有点力气，但这里是派出所，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话音刚落，姜堰一巴掌扇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姜堰会在派出所动手！ 刀哥‘嗷’吓得从沙发滑到地上，才发现姜堰巴掌拍在了他脑袋旁边。 “有只苍蝇，刚拍死。” 姜堰微微一笑，眼里却充满冷意！ 刀哥额头冒汗，哆嗦怒骂道：“你他妈狂什么狂！今天你进了这地儿，就别想安稳出去！” 被刀哥威胁，姜堰没啥感觉，可却触碰到林瑾薇的红线！ 林瑾薇护在姜堰跟前，冷冷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什么保护伞！但我告诉你，你们必将为对姜堰老师的所作所为后悔！” 姜堰很诧异。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丫头发这么大的火。 是因为自己吗？ 随后，姜堰被带去了审查室审讯。 林瑾薇则被带到另一个审查室。 负责审查的是一位女民警。 “你好，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这……” 女民警知道刀哥一帮人什么德行，也可怜林瑾薇，左右看了看，给林瑾薇递去手机：“只能打一分钟。” “谢谢。” 林瑾薇拿过手机，打去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哪位？” “杨叔叔，我是薇薇。” 对面女民警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豁然抬头，眼里充满错愕！ 杨叔叔…… 杨局长？？？ …… 刀哥等人正在大厅打牌，不多时一个出外勤男人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赵所长。” 大厅民警问候。 “赵哥！” 刀哥连忙放下牌，一脸笑容走了过去。 赵文昌左右看一圈，见没有外人，上去对刀哥就是一巴掌！ 刀哥捂着脸错愕道：“赵哥，您，您这是……” “你个废物，我让你守工地，你居然让人进去？还是南大的老师，真出了事儿你能担责？” 赵文昌肺都要气炸了！ “赵哥……” 刀哥声音发颤，但是见赵文昌一脸阴沉的表情，马上改口：“赵所长，他们俩搭梯子进去，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阻止及时，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你怎么知道没发现什么？” 刀哥回答不上来，看向钱队。 钱队长道：“我们从男方身上搜到一袋泥土，并在他手机里发现一些工地视频。” “销毁掉了吗？” “已经全部销毁。” “他有没有把视频发出去？” “通过技术手段查看，并没有发现他对外泄露视频，只是联系了一个备注‘老胡’的人，经调查是南大教务处主任，马国良。” “南大的主任……” 赵文昌眯着眼，转手打去了一个电话。 “事情已经控制住了，唯一一个疑点是当事人联系了南大教务处主任马国良，对，确定是他。至于当事人名叫姜堰，是他拍了视频。” “是是是，我一定会妥善处理，一定不会给个别有心之人抹黑我们的企业形象……” 通完电话，赵文昌转头对钱队吩咐道：“你给我好好查这个姜堰！问他是不是受了某些利益集团的指示，故意去工地栽赃陷害……懂吗？” 钱队笑道：“明白！” 屈打成招嘛！ 他熟！ 等钱队去审查室，赵文昌这才松口气，对刀哥道：“你给我记住了，再出现类似事件，你就自己找个没人的江边死了算了！” 刀哥和他马仔忙不迭地点头。 而就在这时，赵文昌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他表情瞬间变了！ 杨局长？ 他怎么在这时候来电话了？ …… “姓名！” “年龄！” “籍贯！” 审查室，一盏浴霸悬在姜堰头上。 钱队一脸气势汹汹盯着姜堰！ “你问这些不嫌多余？还有，你当你是太阳神啊，冷气给一点，行不行？” 姜堰大骂！ “还在负隅顽抗？！我问你！你去工地做什么？！” “闲逛啊！” “你爬梯子，这叫闲逛。” “哦，我是去摘西瓜的。” “什么？” 钱队一下子没听清。 姜堰怒从心起，拍桌道：“我他妈摘两个西瓜犯法吗？看着我，我问你，我犯！法！吗！” 钱队愣了。 一时间，他竟然恍惚了。 似乎自己才是被审的那个人。 第55章 捅穿！ “什么摘西瓜，我看你是分明是收了钱，想在工地上造谣……” 钱队瞬间不会了，说话都结结巴巴。 “这角度新鲜，我没你这么大胆。” “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话间，两名民警上来把姜堰胳膊左右铐在铁椅上！ 接着，头顶浴霸被全功率打开！ 本来就是密闭环境，又一盏全功率浴霸在头上炙烤，不出几息功夫，姜堰浑身就被汗湿了！ “招，还是不招？！” 钱队厉声问！ “正好最近空调吹多了，给我排排汗，驱驱湿寒。” 姜堰闭着眼。 他心里很高兴！ 因为他现在无比确认自己方向是对的！ “还嘴硬？给我再上一个！” 钱队道！ 忽然！ 审讯室门被打开！ 一阵凉风倒灌，姜堰不由睁开眼看了过去，就见林瑾薇出现在门口，正焦急含泪地看着自己！ 下一秒，伴随着一阵香风温软入怀，犹如夏天旷野清风，令姜堰焦热的身体得到一丝清凉。 “你怎么样了？” 姜堰滚动干涩的喉咙，低头看着扑在怀里的林瑾薇，迎着她通红含泪的眼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钱队刚要让人将林瑾薇拉开，外面传来赵文昌的怒吼：“姓钱的，你在干什么！” 赵文昌满脸怒色地冲了进来！ 钱队长下意识道：“不是您让我……” 赵文昌怒踹桌子，大骂道：“你居然敢擅自用刑！你当派出所是你家开的？我现在就脱了你的警服！” 钱队一脸懵逼！ 这啥情况？ “赵所长，你们是这样对待姜老师的？” 林瑾薇声音很轻，很平静。 可把赵文昌吓得头皮发麻！ 指着姜堰胳膊，嘴上都结巴：“给，给我把这破灯关上！还有，戴什么手铐啊！这小伙子是南大的老师，犯什么法，犯什么罪啊！” 周围民警赶忙将姜堰解开束缚。 搀扶着姜堰回到大厅。 钱队跟在后面，旋即就发现大厅气氛很压抑。 先前还张狂的刀哥等人，全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而他一眼就看到一位白色警服的中年男人。 瞬间，钱队差点没站稳！ 下关区，公安杨局长！ 这么大的人物，怎么会降临在他们这个小小的社区派出所？ “小伙子，怎么样？” 杨局长递来水。 “谢谢。” 姜堰喝了口，缓过劲儿些，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白警服：“您是……” “听说这个地方有人联合当地黑恶势力搞非法拘禁，我便来看看。” 杨局长说到这儿，冷冷瞥着赵文昌等人：“我原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啊……你们这帮混账，可真会给警察队伍争气啊！” 赵文昌等人面如死灰！ 完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随便抓两个人，一个在学校有着极强的背景，另一个女孩更恐怖……居然能让堂堂分局长亲临现场解围！ 至于在本地横着走的刀哥，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脑袋贴在地上！ 他只庆幸自己没对林瑾薇做什么。 不然…… 后果他根本不敢想！ 姜堰看一眼身旁先前哭红了眼的林瑾薇。 他是有底牌的。 以自身为诱饵，用刘全这个勾！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还没发力，为何这件事就这么平息了？ 或许只有一个可能，这位分局长是林瑾薇叫来的。 这丫头究竟有什么背景，居然能叫得动一个局长？ “是……马主任报的警。” 似乎猜到姜堰心中所想，林瑾薇含糊解释。 这时，马国良匆匆走进大厅。 姜堰一愣。 还真是学校在发力？ 姜堰和林瑾薇签了字，办理出所手续。 林瑾薇先签完字，被女民警叫到一旁。 杨局长在等着。 “杨叔叔，谢谢您。” “应该是我谢谢你啊，不然真了事儿，我就没法跟书记交代了。” 杨局长苦笑道。 林瑾薇小声道：“您别说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说着，小心翼翼看向不远处正在签字的姜堰。 杨局长眉头一挑。 有情况啊！ 走完手续，姜堰、林瑾薇上了马国良的车。 这时，林瑾薇手机响了。 “爸爸？” 正准备开车的马国良一听，马上把车熄火，唯恐影响通话质量。 “什么？我不回去！” “我要告诉妈！” “爸！” 林瑾薇似乎和对方发生争吵，气得她挂了电话。 “咳咳，林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省得你家里人担心。” 马国良尴尬道。 林瑾薇他得宠着，可电话那头他更得顺着！ 林瑾薇轻咬薄唇，犹豫很久，她对姜堰道：“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 姜堰笑了笑道：“这不算什么，老胡说的没错，你还是先回去，毕竟走这么一遭，做父母的难免会担心。” “好吧。” 见姜堰也这么说，林瑾薇只好妥协。 驾驶座的马国良不禁暗暗咂舌。 说了半天，不抵‘黄毛’一句话。 不知书记知道了，心里作何感想。 …… 赵文昌胆战心惊地待在办公室，终于收到了人事变动通知！ 所长降队长。 原先钱队长被革职调查！ 跟着，赵文昌就接到了一则未备注的号码。 “是，我懂您的良苦用心。” “您放心，所有污蔑证据全被消除了。” “是，我会派人盯着他的！” 挂了电话，赵文昌长松口气。 想到今天的遭遇，不禁暗骂：“妈的！什么狗屁科长，还敢来参合这事儿？你最好就此老实点，否则……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姜堰没有跟马国良回学校，而是抱着他摘的两个大西瓜回到出租屋。 当夜，他自掏腰包，花重金以匿名身份将样本送去加急检测。 次日一早，姜堰被铃声吵醒。 “先生，昨晚您提供样本检测结果已经出来，已经发您邮箱上了。” 姜堰来不及洗漱，立即打开电脑。 当看到检测数据，姜堰愣了很久！ 终于！ 他被早晨闹钟声拉回现实！ 姜堰将数据转发给刘全，他则抱着西瓜赶去学校，想跟林瑾薇分享这个结果。 然而，林瑾薇还没有到学校。 等到中午。 姜堰尝试联系，依旧迟迟没人接。 “姜堰，你怎么又来了？” 见姜堰抱着西瓜进办公室，马国良头皮发麻！ 昨天的事儿他还没消化，他现在是真怕姜堰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林老师是不是请假了？” “呃……” 马国良表情微妙。 “她去哪了？” 姜堰皱眉。 隐约感觉不妙。 “咳，我没跟你说嘛，林老师被调走了。” “什么？！谁的主意？” “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别担心，林老师被调走也算升职了，毕竟她这么年轻优秀，总不能一直窝在保健科当个校医吧。” “老胡，你不用跟我打哈哈，是不是因为我的擅自调查，牵连了林老师？” 姜堰沉声问。 “嘶……你要说没关系吧，还真有点关系，可你要说有关系，还真不多，我怎么跟你说呢……” 马国良是左右为难。 姜堰咬牙切齿！ 好好好！ 玩这一招是吧！ 也好！ 是该捅穿这层薄纱了！ 姜堰克制情绪，对马国良道：“上次冯校长开会商讨学生血检问题的，有哪些领导在场？” “你问这干啥？” 马国良心咯噔一下！ 这小子真不安分啊！ “能叫来吗？” “不是，你先说你要干啥！” “别紧张嘛！”姜堰拍了拍西瓜。 马国良一愣，松了口气：“原来你知道自己之前做得太过火了，想请他们吃西瓜？说起来你小子有些不地道，我帮你拉回来，你两个都抱走了，昨晚自己吃了个吧？味道怎么样？” “甜极了！” “正好中午没什么事，我把他们都叫来。” “谢了！”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懂点人情世故，我很欣慰啊！” 姜堰笑了笑，眼里藏着一丝森冷：“就告诉那些领导，我请他们吃个大瓜！” 第56章 惊天‘大瓜\’！ “什么？姜堰他要请吃西瓜？” 吴岳华得知消息，不禁眯着眼。 昨天的事儿，虽然没在现场，但他都听说了。 这个脊骨眼请吃西瓜？ 莫非是他怕了？ 想以这种方式求和服软？ “吴教授，去不去啊？” 一名领导笑问。 “马主任都出面了，这个面子肯定得给啊。” 吴岳华笑眯眯道。 想凭个西瓜就求和？ 没这么容易！ 姜堰请吃西瓜这事儿，很快就在学校领导层间传开。 甚至冯贤兵也被邀请。 但他得知消息，却与旁人不同。 深知远远不是吃西瓜这么简单！ “这年轻人花样可真多啊！” 冯贤兵嘴角微扬，放下了手头上工作，不管是什么，他总要出面主持大局，一来给姜堰镇场，二来自然要上个保险，防止姜堰玩脱了。 很快，各领导们三五成群地来到行政科小会议室。 姜堰在此等候多时。 “嚯，这西瓜还真大啊。” “瞧这纹路就是野西瓜，比大棚里的强多了！” “现在西瓜可不便宜，姜堰同志，你这是在变相贿赂啊。” 领导们纷纷打趣。 姜堰拍了拍西瓜，咧嘴笑道：“我这刚来学校不久，一直没机会感谢各位领导对工作上的配合与支持，这小小的西瓜不成敬意，给各位领导们解解暑。” 领导们笑声爽朗。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声音打破这个欢快的气氛。 “行了姜堰，领导们都忙，不像你这么悠闲，赶紧开西瓜吧。” 吴岳华淡淡道。 “都来齐了？”姜堰扫一圈，问马国良：“老胡，你通知冯校长了吗？” 马国良没好气道：“冯校长这么忙，哪有时间……” “呵呵，谁说我没时间？” 伴着爽朗的笑声，冯贤兵大步走进来。 领导们大吃一惊！ 他们这些人来就算了。 冯校长居然也来卖这个面子！ “马主任，这我就得你说你两句了，吃瓜这好事儿，你怎么不叫上我？” 冯贤兵故作不悦。 马国良张了张嘴：“这……我以为您忙。” 他有点想不通了。 只是吃个西瓜，怎么把冯校长也引来了？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我先开瓜了。” 姜堰一刀剁下去，汁水从西瓜崩出来。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好瓜！” “哈哈，今天有口福了。” 姜堰按人头数，每人切一牙西瓜。 “冯校长先？” 姜堰笑问。 看着姜堰嘴角含笑，冯贤兵更加确信心中猜测，笑着摆手道：“无功不受禄，得这西瓜谁功劳最大，就谁先吧。” 领导们一愣。 吃个西瓜，还分功劳？ “前阵子我太年轻、太莽撞，给各位领导添了麻烦，便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向各位领导赔个不是。” 姜堰道。 一听这话，领导们心里有数了。 前几天姜堰上报学生‘重金属中毒’案，在学校内部搅得天翻地覆。 事情一旦没控制住，他们这些当领导的都要遭殃！ 现在姜堰能‘及时回头’倒也让他们欣慰。 冯贤兵笑道：“你做的并没有错，只是方法上略欠妥当，姜堰同志，你认为这个西瓜谁最应该先吃？” 姜堰扫一眼，目光刻意在吴岳华身上稍作停留。 “吴教授，我听说实验室泄露案，是您领衔查出来的？” “不错。” 吴岳华眯着眼。 果然是来服软的！ “给您添麻烦了。” “无妨，我好歹是个教授，论年龄都能当你爹了，又怎么能跟你一个小辈计较。” 这话充斥着火药味，明显是占姜堰便宜。 马国良心一紧。 担心姜堰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结果姜堰依旧满脸诚恳，这让他稍稍松口气，但内心却有些泛嘀咕。 这都不生气？ 这小子真改性了？ “坦白说，这个瓜，就是我特意给您摘的。” “既然你有孝心，那我就应下了。” 吴岳华拿起一牙西瓜吃了一口。 “味道如何？” 姜堰笑问。 妈的！ 吃不死你个狗杂种！ “味道挺甜，在哪摘的？” 吴岳华说着，又吃了口。 “G311。” 姜堰缓缓吐出土地编号！ 领导们一愣。 不懂什么意思。 而吴岳华听到后，猛地停下嘴里的西瓜，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 “G311？这是什么地方？” 有领导问。 “昨天我请假去下关区玩，偶然路过一片编号G311的工地。这西瓜，就是从那片工地里摘的，正宗的野西瓜，吴教授，滋味如何？” 说到最后，姜堰的语气陡然变冷！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浓浓火药味！ 这时他们才明白过来！ 姜堰请吃西瓜，是另有目的！ “好吃，是好吃。” 吴岳华笑得很不自然。 “好吃你不多吃点？” “不能我一人独吃，大伙儿也得尝尝。” 吴岳华假笑着，就要招呼领导们一起吃。 “先别急，我还有话没说完。” 姜堰不急不忙地拿出检测单，环顾四周：“各位领导，这西瓜是从G311采摘的，而我找了机构对西瓜进行重金属检测，发现它里面的铅、汞等重金属含量超标400余倍！” 此言一出，瞬间在会议室掀起惊涛骇浪！ 马国良脑子一嗡！ 他当即明白昨日姜堰为何要去那片工地！ 又为何非要采摘这西瓜，还要请人吃瓜！ 这明显就是在做局！ “姜堰！你这是什么意思！请我们吃有毒的西瓜？” 有领导绷不住怒道！ 姜堰轻声道：“您觉得这份报告的可信度高吗？” 这领导一愣。 敏锐的危机嗅觉告诉他，姜堰是在诱导！ 不知不觉间，他们所有人都进了圈套！ “吴教授，您觉得呢？” 姜堰笑看吴岳华。 吴岳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姜堰给玩进去！ 他只能装作糊涂问：“你究竟什么意思？骗我吃毒西瓜？” “不，我只是想说，您觉得吃了有毒的西瓜，会不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废话！” “好！” 姜堰忽然提高音调！ 将王琛拿前途换来的省人医学生血检报告重重拍在桌上，怒吼道：“那你觉得他们所承受的伤害，是不是同样不可逆？！” 省人医报告单！ 报告单指明出两名学生存在铅、汞等元素中毒！ “这是在他们血液里检测出元素超标的数据！” 什么？！ 领导们脸色齐刷刷惨变！ 真是重金属中毒？！ 吴岳华失声怒道：“你想说明什么？！不是已经出了调查结果，他们是……” 姜堰厉声打断：“姓吴的，你所给出的报告是砷中毒！但在他们的血液里，砷含量微乎其微，并没有达到致病浓度！” “而你们就算什么都不懂，只要将这两份报告给任何一位医生或化学老师，他们一定会给出相同答复，那就是在G311采摘的西瓜与学生体内超标的重金属，属同位素！” 姜堰的怒吼声在狭小的会议室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胀痛！ 第5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姜堰同志，你是说下关区G311土地有问题？” 冯贤兵率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姜堰正要应下，吴岳华厉声打断道：“冯校长，先不说有没有问题，就算真有问题也应该交由环保局，不应该由我们学校干涉。而且……” 吴岳华冷冷盯着姜堰：“谁知道这两份报告中有没有造假嫌疑？姜堰，你就这么想做出政绩，甚至走火入魔，不惜栽赃陷害吗？！” 马国良一听，瞬间来火了：“吴教授，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这西瓜是我从那个工地亲手摘下来的！你可以否认鉴定结果，但你不应该否认姜堰同志的动机！” 吴岳华冷声道：“说一千道一万，跟我学校有什么关系！” “你他妈心是黑的吗！” 姜堰撕声怒吼！ 胸腔澎湃的怒火，灼烧他的五脏六腑！ 领导们面露难堪！ “姜堰，你冷静点！” 冯贤兵呵道！ 看到冯贤兵包含深意的眼神，姜堰强行克制情绪，嘶哑道：“对不起，我冲动了……”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平复下，继续说。” 冯贤兵沉声道！ “冯校长，您还让他继续……” 吴岳华急了！ 可话没说完，被冯贤兵抬手阻止，他静静盯着姜堰：“说！” 姜堰深吸气，掏出烟盒：“不介意我点根烟吧？” 冯贤兵微微点头。 姜堰嘴里叼着烟，却找不到火。 马国良见状，掏出打火机给姜堰点烟。 “谢了。” 姜堰缓缓吐出浊气，环顾领导们道：“G311土地以前是老水厂，目前处于报废阶段，但我高度怀疑G311土地存在暗管通入学校，以此牟利！这需要我们高度警惕啊，各位领导！” 姜堰一拳重重砸在桌上，赤红的双目震慑所有人！ 吴岳华惊声怒道：“荒谬之言！冯校长，G311土地已经对外拍卖，污染问题完全是乌有子虚！” 冯贤兵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G311土地已经对外拍卖，你身为医学教授，怎么还关注起了房地产？” “啊这……” 吴岳华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强颜欢笑道：“我也是偶然间听说的……但我可以对您保证，G311土地绝对没有问题！” “是吗？”姜堰拿起西瓜，狞笑道：“既然没问题，那说明这西瓜检测也是假的？” “当然！”吴岳华下意识道，可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剩下的西瓜就交给你了。” “我……” 吴岳华表情垮了！ 一整个重污染西瓜让他全吃？ 他想死也不是这死法啊！ 可他若不吃，岂不是心虚了？ 一旦污染问题做实，学校通暗管的事早晚也会败露，那他就完了！ 这是顶级阳谋！！ “吴教授？”冯贤兵笑道：“既然你这么笃定姜堰是在造谣，那你没必要担心这西瓜是否存在问题，剩这么多也浪费啊。” “咳，冯校长，我年纪大了，这西瓜寒，实在吃不下……” “想不到吴教授这么惜命呢？” 不等吴岳华说完，姜堰笑道。 “我年纪大了，有问题吗？！” 吴岳华怒怼回去！ “当然没问题，蝼蚁尚且偷生，谁都怕死！但是！” 姜堰一掌拍在报告单上，眼神赤红低吼道：“你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连你都惜命，那他们呢？！他们还这么年轻，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姜堰的声音，字句诛心！ 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或许你们不知道重金属中毒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你们！” 姜堰狰红双目，扫视这些领导：“中毒是长久的，是漫长的，是会影响着一辈子的！它们会浸润到骨头、浸润到五脏六腑中！当前任何医疗手段，都无法逆转重金属所造成的伤害！难道，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最终枯萎！最终凋零吗！” 所有的领导沉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冯贤兵！ 肉眼可见冯贤兵此刻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他双目微闭，似乎在左右权衡！ 叮铃铃—— 忽然！ 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 是吴岳华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人，吴岳华表情难掩惊恐！ “我，我先接个电话。” 不等冯贤兵答应，吴岳华便仓皇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喂？” “纪委正往学校去。” 手机里传来嘶哑的声音。 “什么？！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 “带队的是市纪委监察处刘处长。” “刘全？！” 吴岳华猛然想到之前张善海，就是被刘全抓捕的！ 难道是…… 姜堰！ 他中招了！ 吴岳华脸色惨变：“李先生，您一定要救……” “你叫我什么？！” 对方怒道！ “我……” “想想这些年对你的培养，再想想你出国留学的儿子。” 不等吴岳华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忙音，吴岳华面如死灰！ 他从窗户看见数名纪检委进入行政楼，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他还是教授，不仅能保留名誉，家人生活也不会受影响……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产生了恶魔，不断侵蚀吴岳华的理智！ 他似乎听到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 是催命声！ 吴岳华近乎出于身体的本能，爬上了窗户，纵身往下跃去！ 这一刻，他脑海里出现了很多！ 似乎看到了自己刚入校时的意气风发！ 似乎看到了自己在红旗下宣誓的慷慨激昂！ 当他的感官即将陷入黑暗，身后忽然被一把大力拽住，惯性带来的拉扯令他脑子快被晃成了浆糊，瞬间意识模糊…… 不知过去多久。 仿佛是一天，又仿佛是一分钟。 当他眼前视线清晰，便看见厕所里沾满了人。 姜堰安静地抽着烟。 他的手臂隐隐鼓起的青筋，证明刚刚拉自己一把的是姜堰!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招。”姜堰回头看向刘全：“刘处长，人，我是活蹦乱跳地交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怎么操作了。” 刘全无需多言，发自内心给姜堰竖起大了拇指！ 姜堰能顶住压力摸到线索，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更没想到他竟能提前预判，阻止吴岳华自杀！ 幸亏阻止了。 不然线索断了不说，对手也必将会对‘逼死南大吴教授’大做文章，使他们丧失主动权。 纪委将吴岳华带走，冯贤兵精准捕捉到这个信号，当即道：“姜堰同志，你是不是怀疑学校水源存在重金属污染？” 姜堰凝重点头：“不错！” “好！学校决定重新启用‘全校体检’方案，所有资金优先配给，各个部门全力配合，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全校师生身体健康数据！” “好的冯校长！” “姜堰同志，行政科有任何需求尽管提，我们总务处定将全力配合！” 在场数名领导立即表态！ “姜堰同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其中所担负的压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冯贤兵凝重道！ 姜堰掐灭烟头，咧嘴一笑：“我若怕了，今天也就不会请大家吃这个大瓜。” 领导们闻言不禁感慨。 今天这‘瓜’吃的，滋味别样啊！ 第58章 新的斗争！ 姜堰调动整个行政科，并将马国良的人全部调来完善方案！ 有学校配合，方案很快落实！ 忙到了凌晨，姜堰和马国良才有时间喘口气。 两人在学校外，找了家路边烧烤吃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真厉害啊，虽说只是科长，但论起行政级别，学校可是给你无穷大的权利，啧啧，羡慕！不过也羡慕不来。” 马国良开了两瓶啤酒，自己先吹了一瓶：“过瘾！妈的！说起来你小子是真有魄力啊！这种东西我拿到手上，压根不敢公开。” “这件事总要有人做，就算没有我，以后也会有人做。” 姜堰摇摇头。 “啧，你这觉悟，没谁了！”马国良给姜堰倒了杯酒：“来，先干一杯，预祝接下来的旗开得胜！” 姜堰举起杯子，却没有喝。 “咋了？” “老胡，你真以为万事大吉了？” “吴岳华都进去了，而且我可以确定通过吴岳华这条线，学校里部分人恐怕要倒大霉喽！毕竟这种事，光凭吴岳华一人是干不来的。” “你也知道他一人干不来，那凭学校部分领导就能干得来？” 姜堰反问。 马国良瞬间噎住了！ “而且，学校事件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问题还是出现在G311和隔壁G312上！这里面牵扯太大，远超乎你我乃至学校的掌控范围。” “……” 马国良手控制不住发抖，勉强喝了一杯，入口却极为苦涩！ “怎么不庆祝了？” 姜堰玩笑问。 “呼……” 马国良给自己点了根烟，搓着大腿道：“我去……我怎么突然感觉到很冷啊！小子，你可要长点心了！既然你开了这个头，那……恐怕躲不过了。” “我没想过要躲。” 姜堰话音一落，红色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接着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咱们快点吃，不然这雨说下大就下大了。” 马国良道。 姜堰点点头。 可他刚拿起酒杯，余光一动，猛地起身将马国良一并拽开！ 下一秒，一盏远光灯从远处射来！ 伴随着‘吱呀’刺耳刹车声，一辆轿车迎头撞来！ 幸亏姜堰反应很快，提前带着马国良躲避，失控的轿车近乎擦着他和马国良的身体，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将摊位撞得一片狼藉！ 轰隆隆—— 闷雷肆意！ 天空被雷光照得红得发紫！ 摊位老板吓得半死，得亏很晚了，就姜堰这一桌人，不然肯定出大事儿！ 轿车上下来男人，他没检查车，而是第一时间跑到姜堰这边上下打量问：“没事吧？” 姜堰手心攥着冷汗，冷冷不语。 马国良惊魂未定，下意识道：“没事，开车小心点。” 男人点点头，忽然道：“啧，我怎么就没撞死你呢？” 马国良一愣！ 豁然看见男人盯着姜堰，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 等到男人离开，马国良惊恐问：“刚刚那辆车……” “老胡，你在学校有宿舍吧？这段时间你就住校吧。” “难道说，是有人故意要把你……” 马国良惊恐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姜堰点根烟，却发现浑身都被雨水浸湿了，任凭他如何努力也点不着手里的烟。 “老胡，不管你信不信吧。” 姜堰随手碾碎烟头，插兜抬头看着雷霆肆虐的雨夜，双目涌现至死不渝的决然！ “新的斗争，已经开始了！” …… 市政府办公室。 王明伟在加班。 当然，说是加班，他其实是摸鱼。 他已经没有多少工作要做了。 上头虽没剥了他的职，但将他的权利和职务基本已经被架空了。 “妈的！狗比姜堰，老子都他妈你害的！”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待遇，王明伟无时无刻都在心中暗骂！ 忽然！ 他手机响了！ 是一个特殊号码！ 看到这个号码，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李先生，您有什么指示？” “你跟南大行政科科长，一个叫姜堰的人认识吧？” “呃，以前是。” “G311出事了。” “啊这……”听到G311,王明伟脑子一嗡：“这事儿我解决不了啊，您打这个电话难道是……” “人道毁灭已经用过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第二次，否则容易引起怀疑。我想用更柔和的手段除掉这个障碍，你有办法吗？” 这是机会！ 王明伟兴奋道：“您算找对人了！我有办法！我知道他有哪些软肋，把事情交给我，一定让您满意！” “时间紧张，一天之内要搞定。另外，市政府要有动作，详细文件发你邮箱，由你帮我转达秦市长。” 这是两件事。 王明伟看到邮件的第一眼，瞬间明白对方用意！ 他先发消息给苏婉清。 然后，他将邮件里文件打印出来，径直走向秦市长的办公室。 许晴在门口，见王明伟，不禁蹙眉：“你来干什么？” “许秘书长，有份来自李副市长的文件需要秦市长亲自过目。” 王明伟特意将‘亲自’二字咬得很重。 许晴语塞，只能带王明伟进了办公室。 “秦市长。”王明伟恭恭敬敬递上文件：“李副市长要我将这份文件亲手交给您。” “他跟我打过招呼了。”秦市长扫一眼文件内容，抬头对许晴道：“将下关区G311、G312两个土地信息整理出来，再拟一份通知。” “核心是什么？” 许晴恭敬问。 “拟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下关区G311、G312地块相关工作。请市生态环境局、市监察局等相关部门负责同志，并商请南大相关校领导届时列席会议。” 前面没问题，可听到‘南大领导’也要出席会议，许晴神情发生微妙变化！ 政务会，为何要将一所高校囊括进来？ 许晴脑海里冒出一道身影。 莫非……那边要出大事！ …… 姜堰一早醒来，赶到学校。 主校区师生差不多有5000人。 让这些人体检，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好在各院校、部门积极配合，姜堰布局完，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姜科长，我们把附近所有医院护士都调来了，包括我们医学院院校学生也都自发参与进来，预计今天下午五点前就能完成采样。” “加急的话，第一批采样结果最迟在明晚下午五点前就能出来。” 行政科老师汇报成果。 “嗯，辛苦了。” 姜堰点点头。 马国良走来：“姜堰，待会儿会有环境局同志要来对食品和水样采集，到时是你来接待，还是我来？” 姜堰正要说自己来，手机来了电话。 是母亲的。 “妈，我在忙工作，待会儿回你电话。” “别！姜堰，你跟你领导请个假，赶紧过来一趟！” “妈，我现在很忙！” “不耽误你工作，爸妈要给你一个惊喜。” 姜堰一愣，心里涌出不好预感。 “你确定是惊喜，不是惊吓？” 第59章 父子交心 姜母不悦道：“说什么呢！赶紧过来！上次你惹你爸生气，他两天都没睡好觉，这回他算是想开了，特意给你准备惊喜，你不能让你爸失望吧？” “这……” 姜堰犹豫了。 上次他把丈母娘送进拘留所，跟父母关系闹僵，确实需要机会改善一下。 “工作要紧，家庭也要紧。”马国良劝道：“快去快回，有我撑场子不会有事。” “行，那我中午前回来。” 姜堰正要离开，马国良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叫住提醒道：“这两天要小心点！” “比如？” “你现在已经盯上了，除人身安全外，更要提防糖衣炮弹，尤其要提防身边人。”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姜堰想着快去快回，打车去了父母约定的路段。 下车后，姜堰就傻眼了！ 这地方，竟是某开发商的售楼部！ 姜母看到姜堰，兴冲冲过来。 “妈，你叫我来这地方干什么？” “傻小子，我和你爸要给你买房子，你还不高兴啊？” “买房，哪来的钱啊。” “这你别管了。” 姜母不由分说，拉着姜堰进了售楼部。 内部冷气足，装潢高雅。 姜父正在看沙盘。 苏婉清在跟销售人员聊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姜堰转身就要走。 “哎！儿子！你走什么啊！” “妈，我很忙，真没工夫跟你们瞎胡闹！” “怎么叫胡闹啊，买房子是终身大事，你要是真没时间那你回去，我和你爸做主了。” 一听这话，姜堰没了脾气。 他要是不在这儿，父母指不定被忽悠。 “你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太小，太破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准备把养老金都取出来给你和小婉换个大房子！这样你们住得也舒服。” 姜堰刚坐下，黑丝短裙的售楼部小姐端来茶，微笑道：“先生您慢用，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您尽管告诉我。” 姜堰摆摆手。 销售双手递来册子道：“先生，我们御景天和是多家房地产龙头联合开发，内置会所，一梯一户，标准的9层电梯洋房！” “距小区一公里范围有1/3号线，三家三甲医院，五家重点中小学，离江只有5公里，另有世纪公园、滨江公园，环境极为优渥……” 销售人员卖力宣传，一旁姜母跟着搭话：“儿子，买了这房子，以后不管是我和你爸来看病，还是你们上下班都方便。听说这里还是什么学区房……” 销售笑道：“是南大、南外的附属中小学直系，教育资源十分优渥。从这两个学校出来的学生，未来考入一本院校的概率高达87%！” “老的小的都解决了，多好啊！”姜母很兴奋。 姜堰随手丢下宣传册：“妈，你糊涂了？这么高档的小区，是我们这些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我和你爸……” “别说你们把养老金拿出来，就是你们把老家房子卖了也付不起首付，所以您二老就别瞎折腾了，行吗？” 这个时间点，房价还没开始暴涨，就这样这个小区都卖到夸张的2.5万一平，而且最小面积150。 不过这倒让姜堰放心，知道父母是没能耐折腾的。 于是，姜堰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姜母道：“哎哎，你这孩子先坐着，妈跟你说。” 说着，姜母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偷听，这才小声道：“小婉认识这家楼盘的负责人，说能给我们很大的折扣，买到就赚到！” 姜堰看向苏婉清。 苏婉清低声道：“以前我有个病人做楼盘开发，他知道我有换房需求，就给我一套工抵房的名额，打七折，真的很划算。” “苏婉清，是你蠢还是我蠢？这里房子根本不愁卖，哪来的工抵房？” 姜堰已经有所预感。 是有人给他设局！ 都说这人一升官，当晚做的梦，第二天就能实现。 姜堰这还没做梦，就有人帮迫不及待地送上门了。 “姜堰，我只是想换大一点的房子，把爸妈接过来住给他们养老，根本没有别的意思。” “别演了苏婉清，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可笑吗？” “你！”苏婉清凄婉地看着姜堰，委屈诉说道：“我们是认识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是夫妻啊！你为什么总对我怀有戒心呢！” 说着，苏婉清眼泪就啪啪掉。 周围来看房的、营业员们都投来目光，对着姜堰指指点点。 在他们眼里，苏婉清就是孝顺，愿陪丈夫吃苦的好妻子。 可姜堰不仅不领情，还辱骂妻子！ 这丈夫，根本就不称职！ “姜堰！放着好日子你不过，你究竟想干什么？！” 姜父沉着脸走来！ “爸。” 姜堰起身递了根香烟：“借一步说话？” 姜父一愣。 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找他谈事。 也是第一次递烟。 来到外面阴凉处，姜堰给父亲点火，自己跟着点了根烟。 父子俩默默抽烟。 些许，姜父问：“你和小婉，是真不打算过了？” “过不下去了。”姜堰摇摇头，深吸气道：“爸，我问你，你觉得你儿子怎么样？长这么大，有没有给你们添堵过，有没有让你们操心过？” 姜父蠕动嘴唇，最终说：“你是我和你妈的骄傲，永远得骄傲。” 姜堰深吸气口气，眼泛泪光：“爸，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我可以告诉您，您儿子现在很危险，苏婉清她并不是单纯地犯错误，她……” 顿了顿，姜堰决定换种方式问：“您一直告诉我做人要踏实，您就算对京江市房子不了解，您也可以随便找个当地人问问，这房子少说也得300万，还得验资、摇号。您觉得出现工抵房，这合理吗？” 姜父愣了愣：“可小婉说，这些开发商欠她的人情……” “什么人情，她都从医院出来，现在又是留职查看阶段，以前认识的人不把她删了都算不错了，还能送她这么大的便宜？” 姜父抽完手里的烟问道：“你是说，有人贿赂……？对了，我听小婉说你升官了？” “算是吧，属正科级。” “正科？跟镇长一样大？” “级别是一样，但含权量不同。但是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在盯着我，但他们拿我没办法，所以盯上了您二老，明白吗？” 以前的单位，都是国企分配。 后来改革，国企私有化。 姜父也就下岗了。 不过他对这里面门门道道，还是有所耳闻的。 知道儿子跟镇上的镇长一个官级，让姜父瞬间就清醒了不少！ “儿子，你现在当官儿了，可千万不能做害老百姓的事儿！” 姜父叮嘱道。 姜堰愣了愣：“爸，您有这就觉悟，那您之前还让帮苏婉清……” “那不一样，小婉是你老婆，该帮就得帮，不然以后谁来帮你？” 姜堰语塞，哭笑不得：“您是有觉悟，但觉悟不高啊。” 第60章 出结果！抢时间！ 姜父没跟姜堰废话，一个电话把姜母叫出来了。 苏婉清跟在后面道：“爸，房子都选好了，您怎么……” “小婉，我刚刚合计了下，这种便宜还是不要占比较好，我看你那附近有个小区还不错，虽然是二手房，但也便宜不少，以后你们两口子还贷压力也小。” 一听这话，苏婉清无话可说。 见说服了父母，姜堰这才放心回学校。 可是姜堰刚走，苏婉清就叫住了父母：“爸、妈，你们把身份证给我一下，因为之前这里领导给我留了房子，我们突然不买给人添麻烦，需要您二老身份证解绑房子。” 二老没有丝毫怀疑。 “你把那个领导叫来，爸妈请他吃个饭，赔个不是吧。” “不用的，您二位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苏婉清笑道，拿着身份证回售楼部。 转身刹那，她脸上的笑容跟着消失，直接找售楼人员办理购房合同！ …… 姜堰回到学校，紧锣密布地安排工作！ 终于，赶到下午五点前，第一批血检报告出来！ 啪—— 姜堰将报告拍在马国良办公桌上！ “情况怎么样？” “自己看！” 马国良翻看报告，脸色愈发难堪！ 姜堰坐下来，点根烟道：“第一批500名师生，其中371人血检存在异常，这是个坏消息。但好消息是，大部分师生重金属中毒并不深，又都是成年人，危害相对偏小，是可以改善的。” “这是群体事件……姜堰，这份报告一旦公布，你知道会有多少人下台吗？” 马国良滚动喉咙。 他忽然发觉昨晚跟姜堰吃夜宵，被人蓄意开车冲撞并不‘冤’！ 这影响太大了！ “你打算怎么做？” 马国良嘶哑问。 连他此刻都没了主意。 “立即召开全校会议，并邀请市政办及环境局等相关部门同志到场参加，这件事越快越好，否则拖得越久，危害就越大！” 马国良浑身一抖！ 真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老胡，你怕了？” “这……” “以我名义召开。”姜堰面无表情道：“你若不发布这个会议通知，我就直接上报纪检委，由他们做中间人！” “嘶——” 马国良倒吸凉气。 这家伙，真是疯子啊！ “行！我就陪你疯一遭！” 马国良一咬牙，拿起了座机。 电话刚打出去，他抬头问：“会议安排在明天？” “今天！” “可现在已经……” “别他妈犹豫了！现在是抢时间！” 姜堰怒道！ 见姜堰不可抗拒的冰冷眼神，马国良缓缓吐出浊气，对电话道：“接校务处，把电话给冯校长！” …… 市政厅，会议室。 由秦市长领头主导的政务会正在进行！ “市委会年中汇报在下周三，我们市政府班先开常规政务会，对今年上半年做个简单研讨。” 秦市长说着，看向财政部：“财神爷，你先开个头。” 财政部孙部长道：“我们京江市作为省会，近年发展势头一直很强。尤其各区在土地开发、人才引进上都在发力，财政收入对比去年同期增长7.37%，预计今年比去年总体超过9%以上！” “这么高？” 秦市长很诧异。 “秦市长，这只是保守估计，如果扩大土地售卖范围，今年我们京江市GDP至少要达到12%以上。” “嗯，不单单要关注GDP，还要关注人均收入，尤其是在就业率方面……”顿了顿，秦市长看向环境部部长：“老周，你说两句？” 周部长道：“我们京江市目前转型很成功，参照拥江发展政策，对霞光区大部分重污染工厂进行搬迁，腾出了大片适合发展房地产的土地。” “工厂搬迁，原先土地会被污染，你们治理进度要跟上啊。”秦市长提醒道。 周部长还没开口，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笑道：“秦市长所提到的环境问题，自然是重中之重！霞光区污染地下挖15米，断绝所有的污染源头。” “15米？老李，我记得国际标准是10米吧？” “正因为环境问题不可忽视，所以我提高标准，为此还收到不少企业的怨言呢。” 李副市长爽朗笑道。 众领导不禁笑着点头。 秦市长点点头，忽然看向一位白发老人，问道：“沈老，我听说南大搞了个全校体检，是因为你们中某位科长发现学生存在重金属中毒？” 此言一出，会议室气氛骤冷。 沈老作为南大校长，已快到退休年纪，他并没有做任何隐瞒，微微颔首：“确有此事，但目前证据暂时不够充分。” “暂时？” “嗯。” 秦市长手指敲了敲桌子，看一眼李副市长：“老李，你有什么话要说？” 李副市长笑道：“任何发展，都会引来诋毁。比如上个世纪我们推广修路，就有相当一部分反对，说什么毁坏农田、破坏生态环境，可结果呢？想要富，先修路，这句话再过一百年也是对的。” 沈老道：“李副市长，我说一句，重金属污染并非单纯的环境问题，也不是发展问题，而是会影响到民生的，切切实实四存在的群体健康问题。” 李副市长眼睛微眯，笑道：“沈老，我可是听说了，你们那位科长是临时提拔上来的，他是位优秀青年，但太过优秀就需要我们警惕了。” “你是说，姜堰小同志升迁科长，是存在舞弊行为？” “呵呵，贵校的用人标准，我是无权干涉。同时，我也相信组织的决定，但……历史上是出过例子的，比如明朝的杨宪？” 李副市长说着，扫视众人道：“众所周知，杨宪这人好大喜功，表面是个干吏，实则为了政绩不择手段的人，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伪劣之徒。” 沈老脸色微变：“李副市长将一个负有抱负的年轻人比作杨宪，是不是太过武断？” “沈老，你先别急嘛，我只是举个例子，毕竟是有先例的，我们不得不警惕啊。” 李副市长笑呵呵道。 沈老沉着脸不语。 秦市长打个圆场：“老李，你这话确实有些武断了，我觉得那小伙子挺好的，年纪轻轻肯做事，又能做事，他所提到的重金属超标……” “秦市长，方便我接个电话吗？” 李副市长打断笑问。 秦市长：“这只是一次常规政务会，随意。” 李副市长笑着点头，拿起手机道：“对，我在开会，快结束了，好的。” 就在李副市长挂下电话的同时，政务楼外的王明伟收到一封文件。 王明伟拿着文件，径直走入大楼！ 在大厅的许晴见王明伟，皱眉问：“政务会不能被打搅。” “许秘书长，刚刚市政务厅接到一份实名举报，需要立即呈上去。” “我来送吧。” “谢谢。” 许晴接过文件，脸色一变！ 只见扉页上加粗刺目大字：南大行政科科长贪污举报！ 第61章 林书记的电话！ 校务处，会议室。 由姜堰起头，学校相关领导全部到齐。 “冯校长，第一批血检报告已经出来，请您过目。” 姜堰递上文件。 冯贤兵扫一眼，便将文件传下去。 “眼下问题很严重啊！” “我们必须抓紧做出措施，将风险降到最低！” 领导们都很震惊，纷纷发表看法！ 冯贤兵看向姜堰：“你的意见呢？” 姜堰深吸气道：“第一，公布检查结果，请求环境部介入G311、G312进行环境采样！第二，上报上级单位，同纪检委介入调查！第三……” 姜堰话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位领导打断：“姜堰，如果把这件事彻底公开，会造成恐慌，例如学生及周边居民用水困难，对此你有应急方案吗？” 跟着，另一位领导道：“还有一件事，现在亚健康是普遍存在的全民问题，我不否认这些体检报告上的数据，但我们没有证据是因为‘水’而导致师生体内重金属超标。可能是食堂食材采购？或者是这些师生在校外乱吃东西，而导致的重金属积累。” 姜堰脸色微变。 他想过会遭遇阻力，没想到内部阻力都这么大。 冯贤兵对姜堰道：“他们所提到的问题不能忽视，政府调取的环境采样有没有出结果？” 姜堰看一眼马国良。 马国良道：“在路上了。” “结果出了吗？” “不清楚，他们只说在来的路上。” “多久到？” 马国良摇摇头。 冯贤兵皱眉：“昨天我还跟周部长通过气，他也做出保证，当日水样及环境监测能出结果。按理说这场会议他们应该准时参加，怎么……” “是啊，他们上午态度还好好的，可会议开始前我联系他们，他们就有点懒散，好像对于这场临时会议有些不满……” 马国良嘀咕道。 “不能诋毁政府同志，他们也是额外办事。” 冯贤兵提醒道。 马国良意识到自己多言，马上闭嘴。 姜堰忽然道：“他们是在等。” “等？” 众人一愣。 冯贤兵问：“等什么？” 姜堰沉默了。 他知道，冯贤兵是心知肚明的。 正如昨日冯贤兵等到了纪检委态度，才通知全校体检。 这并不是攀炎附势，只是政治上的自我保护。 那些本该来的环境部干事，自然也在等上级明确态度！ 联想到昨夜‘车祸’，以及今天的‘工抵房’，姜堰忽然生出不好预感！ “老胡，把他们联系方式给我！” “给你也没用，他们不接电话。”马国良安慰道：“再等等吧，或许马上就到了。” “没法等了！”姜堰沉声道：“冯校长，我建议立即公布结果！至少，应该给学校师生知情权，给相关部门施压，让他们做出应急反应！” “我不赞同！” 其中一领导立即道：“姜堰！没有环境部的数据，我们不能确定污染来自水资源，更不能确定与G311、G312之间有关联。而且目前调查并没有发现暗管，所以……” “我现在可以确定污染就是来自水资源，也是来自G311、G312！”姜堰怒吼道！ 如果会议流程正常进行，环境部积极配合，姜堰反而要打个问号。 可潜在敌人做出的一系列反应，无疑是证明姜堰进攻方向是对的！ 已经不能拖了！ “姜堰。” 冯贤兵沉声道：“你冷静点！愤怒，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在坐的各位领导对事不对人，没有人针对你，只是出于对你的保护！” 姜堰顿时失声！ 别的领导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冯校长说的是真心话。 他当然知道在没有环境部数据支持下擅自发布公告，他这个直接人必将受到制裁，哪怕他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僭越’在官场是大忌！ 尤其越权执法是绝不被容许！ “学校没有执法权，更没有执行权，所以他们要等，我们就得等。” 冯贤兵深深看着姜堰：“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要有点耐心！” 姜堰深吸口气，闭上不再做任何无畏废话。 …… 市政会议室。 会议即将收尾。 “老周，霞光区开发将是本市未来10年计划中重要经济项目！我们在前头打冲锋，你作为环境部一把手，得把后方环保问题抓好，切不可出任何闪失。” 秦市长叮嘱道。 周部长点头称‘是’。 这时，李副市长笑道：“老周，秦市长的话你真听明白了？除了抓住经济发展外，更要警惕部分人利用所谓的‘环保问题’阻碍发展。” 被擅自更改发言，秦市长颇有些不悦。 不过仔细想想，李副市长说得也没毛病。 会议结束，各市政部门领导在整理文件。 周部长正准备起身，忽然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周部长来不及请示，第一时间接了电话！ “林书记，您好！” 这话一出，会议室陡然安静！ 所有人表情各异。 林书记绕开秦市长，在这个脊骨眼给环境部长打电话，是有何用意？ “是我疏忽了，好好好，我一定亲手抓，决不让您劳心。” 周部长毕恭毕敬打完电话，李副市长看似随意问：“林书记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周部长如实道：“我们环保部不是跟南大合作，对水样及环境采样进行检测嘛，书记询问结果怎么样。” “哦？看来我们和林书记想到一块儿去了，在发展的同时，环境问题也需要狠抓啊！”李副市长笑呵呵道，眼里深处却浮现一抹阴冷！ 秦市长道：“结果还没出来吗？赶紧催催，别让林书记等。” 周部长点点头，对下面打去电话：“什么？怎么还没到南大？路上堵车？我告诉你，你们所担负的全校师生的健康，就算是跑，我也要限你们五分钟内到学校！” 等周部长挂了电话，沈老皱眉道：“周部长，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为什么不先向你传达？还要费工夫，非要到学校才公布？” 周部长笑道：“沈老，我们流程是这样的，需要当着公证人的面拆封结果，以防止内部有人造假，篡改数据。” 这话挑不出毛病。 “老秦，我这边有个消息。”这时，李副市长放下手机道：“在我办公室接到一份实名举报信，应该已经送来了。” “嗯？” 秦市长一怔，当即电话把许晴叫来。 “有举报信吗？” “有。” “为什么不呈上来？” “因为您在开会，所以……” 许晴说着，才拿出举报信。 心道，姜堰弟弟，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秦市长拆开举报信扫一眼内容，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呼！” 秦市长放下举报信，深深看向沈老：“老爷子，这回您看错人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封举报信又是针对谁。 唯独坐着的李副市长，嘴角藏不住胜利者的微笑！ 第62章 死穴！ 校务，会议室。 所有人都在等待环保部门干事到来。 终于！ 马国良手机响了！ “什么？你们已经到楼下了？好好好，就等你们了！我们这就去接你们！” 马国良挂了电话，冯贤兵立即问：“来了？” “来了！就在楼下！” “太好了！” “走，去接他们！省得他们走错路，耽误时间！” 在场领导们都很兴奋！ 马国良拍姜堰肩膀：“哈哈！你小子是大功臣啦！” “行了，先去接人吧！” 冯贤兵正要带头去楼下迎接，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沈老，是我。” “这……” “您确定？” “可是……” 冯贤兵话没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所有人纷纷驻足，看向冯贤兵。 他们都知道刚刚来电话的是老校长！ “冯校长？” 马国良试探性问。 “别让环保部同志们等急了。” 冯贤兵道。 马国良松口气。 他还以为出岔子了。 可跟着，冯贤兵看向了姜堰，露出了牵强的笑容：“所有人都去，但姜堰同志，你就不要去了。” 马国良一脸错愕：“为什么？明明是姜堰主导的体检调查，他是头号功臣，缺谁都缺不了他啊！” 冯贤兵苦笑声，没有言语。 却已经传达出明确信号。 姜堰眼神变得黯然。 纵使他内心在怒吼，但此刻在他的脸上看不到悲喜，只是很平静地点根烟。 该来的，还是来了！ …… 市委办公室。 林明忠站在窗边，身后办公室一片漆黑，而外面灯火通明！ 他甚至能看到一家三口在湖边散步。 如此景象，祥和美好。 “书记。” 大秘走进来，却发现办公室没开灯。 “不用开灯，身后黑得正好，能让我看清光亮。” 林明忠轻声制止。 大秘表情复杂，走来道：“环保局正在与南大校方对接资料，白天抽检结果也出来了，可以确定南大水资源存在重金属污染问题，您看是否上报环保督察组？” “问题不是一天两天，需要从根部入手啊。” 林明忠耐人寻味看一眼大秘。 大秘不知该如何回应。 半晌，林明忠道：“上报环保督察组，并同步移交市政办公厅，于四天后市委会作为重点核心研讨解决。” “好的。” 大秘迟疑道：“对了书记，南大行政科姜堰同志被查出贪污问题，对姜堰同志处理问题上，市政办与学校产生不同意见。市政办希望移交纪委处理，学校希望内部处理，您看……” 这种‘小事’，本没必要告知林明忠。 但姜堰是此次事件的主导者。 在这个脊骨眼上他出了问题，那将很有可能会干预到事件未来的处理结果。 “在事情没定性前，暂由学校内部处理是比较妥当的。”林明忠回头看一眼大秘，笑问：“你觉得，那小子会因此一蹶不振吗？” “这……” 大秘张了张嘴，尴尬道：“或许会，或许不会。” 林明忠失笑摇头，看着窗外：“他是一个有魄力，有政治前瞻的年轻人，他是不会放过这次绝处逢生的机会！” 绝处逢生？ 大秘怔了怔！ 他忽然想到在市政府班子开会时，书记给环保周部长那个电话！ 那并不单单是给周部长施加压力，更是向姜堰传达一个信号！ 有人在给他‘撑腰’！ …… 姜堰被调查了，理由是资产来路不明、收受不明高档房产。 经商讨，先由校方内部调查，查出问题，再转交纪委处置。 马国良作为教务处主任，自然有他来主导调查。 “姜堰，御景天和8栋2001在你名下，你作何解释？根据你的工资以及合法收入，你是无法买得起这么昂贵的房产。”马国良沉声问：“校方需要解释！” “今天……” 姜堰看了眼墙上钟表，已经是下半夜，改口道：“昨天上午我的确去了御景天和售楼部，我父母希望通过他们养老金以及卖掉老房子，做房产置换。” “御景天和首付6成，你所提到的财产并不够置换。” “他们提出了工抵房，可七折零首付。”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 马国良道：“但根据举报内容，你以学校水资源重金属污染问题，编造出G311、G312土地存在污染的谎言，以此制造舆论，给御景天和打广告。你父母名下那套御景天和的房产，就是你受贿的证据。” “我父母并没有收受御景天和的房产。” “但开发商有他们的身份证复印件以及签字。” “房产局呢？有没有备案？” “时间不允许，或许以后会。” “没有备案，说明签字是存在问题的，马主任，这就是我的所有答复。” 说完，姜堰便闭目养神。 校组织部范毅皱眉道：“姜堰，请你端正态度！房产事情，你并没有解释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我没有收受房产，我父母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苏婉清从中作梗，是她拿到我父母身份证联合开发商唱的双簧戏！” 马国良敲了敲桌子：“姜堰，我必须提醒你！苏婉清是你的妻子！” ‘妻子’二字咬得很重，无疑是在提醒姜堰，他就算是被诬陷的，搞事的也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姜堰沉默了。 的确！ 这是死穴！ 他洗不清的！ “你的供词是不具备说服力的，希望你能在这里好好反省，在明天中午前给出确切答复。” 范毅收起文件起身，马国良一同离开。 随着灯关上，姜堰一人在漆黑屋子里。 他看向窗户，上面封着铁栏。 是专门为他临时封死的。 姜堰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上一世，他从未听过G311、G312之类的重金属污染问题了。 这里面牵扯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不过，姜堰也有了心理准备。 正如冯贤兵之前所提到的，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当下安静也给了他思考的时间。 或许，该转变思路了…… 一夜无眠。 这一晚上没睡着的，还有很多人。 王明伟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比姜堰在这脊骨眼被调查，更好的消息了！ 一来，他也算完成报仇了。 二来，他‘扳倒’姜堰，成功向上层递交了投名状，未来仕途必将一飞冲天！ 一大早上他便把苏婉清叫上，一并去学校‘探监’。 “王哥，婉清姐。” 李诚早已等候多时。 第63章 峰回路转？ “姜堰在上面吗？” 王明伟问。 “在！正羁押着呢！” 李诚满脸灿烂。 王明伟不悦：“你们学校怎么搞的？明明是个犯罪分子，居然不移交纪检和公安，还留在学校？” “谁说不是呢！” 李诚同样愤慨。 苏婉清道：“事情还未查明，按照程序校方也没错。” “有点道理，婉清，你真是遇人不淑啊，谁又能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姜堰，居然敢收受贿赂！但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打通路子，不久会有援助律师联系你，必要时你可起诉离婚。” 只要在姜堰被定性前起诉离婚，苏婉清就可以全身而退。 而作为‘奖励’，苏婉清将被举荐进入市政办就职。 苏婉清笑着点头。 愧疚？ 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姜堰咎由自取！ 就算没有她从中作梗，姜堰不自量力的行为，也早晚会倒大霉！ 她提前布局，也是女人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呀！ 来到三楼，临时羁押室。 李诚打开门，拍了拍桌子：“醒醒！” 坐椅上姜堰缓缓睁开眼。 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是轻描淡写地扫视眼前几人。 “姜堰，我是代表市政办来要个答复，你究竟认不认罪？” 王明伟趾高气扬道。 “滚。” 姜堰缓缓吐出。 王明伟脸色一变，旋即狞笑道：“你个阶下囚还跟我狂起来了？坦白从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一个跳梁小丑，别在我面前跳纵，看着心烦。” 姜堰随意摆摆手。 他从头到尾都没将王明伟当做对手。 “我？小丑？小丑是你吧！” 王明伟讥笑声，忽然一把搂住苏婉清的腰，挑衅看着姜堰道：“我把苏婉清带来了，就是希望她能劝你回头，你不该跟她说两句？” 苏婉清没想到王明伟胆子会这么大，但想到姜堰当下处境，以及等待自己未来前景，苏婉清便任由王明伟搂着自己，冷冷道：“姜堰，别再坚持了，你执意负隅顽抗，前方等待你的只有深渊！” 姜堰笑了声，无力地吐出浊气：“苏婉清，你觉得我怕吗？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都要清醒，那些跳脚的人反倒是怕了，这让我很高兴。” “而你现在站在这里，同样让我很高兴，因为这说明我之前并没有看错你!” 倘若苏婉清表现出半分后悔，姜堰都会觉得自己对苏婉清是不是太残忍了。 但现在…… 他或许可以放开手脚了！ “你还好意思讽刺我，应该是我看错你了！” 苏婉清厉声道！ 姜堰笑了声：“我现在的样子，似乎让你们很满意，看爽了，可以滚了吗？” “你瞧你这话，我们又不是看热闹，而是真正关心你，真为你担忧呀。”王明伟说着，回头问李诚：“他吃早饭了吗？” “吃什么啊，一个罪人，有什么脸吃饭？” 李诚讥笑。 是有人送早饭来，但被他拦着了。 一个罪人，没资格吃饭！ “是谁不让姜堰吃饭？！” 忽然，一道冰冷声音传来！ 冯贤兵大步走来！ 身后跟着马国良等几位领导。 李诚吓了一跳，赶忙上前赔笑：“校长，我怕他跟外界串通，所以不让人送早饭……” “荒谬！姜堰同志只是被调查，并不是被定罪！你拿对犯人那一套来对他？我看你是官隐犯了，要不要我向上级举荐，让你进检察院啊？！” 马国良搭话冷笑道：“他怕是进不去吧？或许能勉强进去当个保安。” 李诚脸色惨变：“各位领导，我错了，我……我……姜科长，你要不要吃早饭，我先让人给您送来？” 姜堰淡漠不语。 马国良：“滚！” “是是是，我滚。” 李诚吓得慌忙逃走。 冯贤兵看一眼王明伟：“王助理，你怎么来了？” 王明伟刚要回应，冯贤兵便淡淡道：“市政厅就算要结果，也不至于把你派来，如若是来施加压力的，更不应该由你出面！” 王明伟尴尬道：“瞧您这话说的，我和姜堰以前算是朋友，这次我是来劝他，不希望他偏离组织……” “姜堰同志的问题并没有定性，何来偏离组织一说？”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王明伟话没说完，迎视冯贤兵平静的目光，心虚地闭上嘴！ 冯贤兵冷笑声，转而对姜堰道：“姜堰同志，经组织院校商讨，决定暂时革除你行政科职位，但基于你所提供信息已得到部分证实，暂调你进文化部任职。” 这一决定，令姜堰大感意外。 “冯校长，环保部查出学校水样重金属超标？” “不错，但目前没查到你猜测的暗管问题，所以并不能将水资源监测结果与G311、G312并案处理。” 姜堰微微点头。 这个结果他很满意，他昨夜深思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闭环！ 事件已经被他捅开，某些人压不住了！ 否则昨天环保部不会来学校。 更不会公布结果！ 换而言之，上层有人与自己‘志同道合’，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姜堰同志，对于校方这一决意，你可否有异议？” 冯贤兵问。 姜堰吐出浊气，咧嘴一笑：“服从组织安排！” 冯贤兵露出欣慰笑容：“很好，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仍在审查阶段，所以在学校及组织允许前，你绝不能离开京江市！” 姜堰点点头：“明白。” 王明伟假笑道：“姜堰，我得恭喜你啊，学校文化部可舒服了，没什么事儿，还能领工资混养老金，最适合你这种人了。” 虽说姜堰被调入文化部，级别和福利待遇没什么区别，但含权量却截然不同了！ 没有行政权，只能搞些学校庆典、毕业晚会之类的娱乐活动。 适合养老，但毫无前景！ 至少王明伟是想不出一个搞文化活动的，能有什么机会往上爬。 王明伟这幅张狂样子，令冯贤兵等人皱眉。 “二位可以离开了吗？” 冯贤兵冷声问。 “婉清，我们走吧。或许，我该提前带你去熟悉熟悉市政办的工作环境了。” 王明伟笑道。 苏婉清点点头，看一眼姜堰：“学校给你的机会，你要珍惜，不要再让领导们失望了。” 说完，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准备离开，却被冯贤兵一道平静的目光吓住！ “冯校长，您这……” “你曾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嗯！您还记得我？” 苏婉清很激动！ 冯贤兵意味深长道：“孩子，永远都要留一份敬畏在心中，千万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闻言，苏婉清脸色大变！ 莫名的恐惧悄然冒出，她不敢深想，近乎逃命般拽着王明伟离开！ “马主任，姜堰同志新工作安排，就由你负责吧。” 冯贤兵立下嘱托，带着众领导离开。 马国良带姜堰离开羁押室，去学校食堂吃早饭。 “刚刚冯校长那话你听懂了吧？是让我提醒你，千万别因苏婉清而影响到你自身，尤其你心态一定要调整好，不能乱了自己的节奏。” “明白，我若跟他们较劲儿，就等于进了敌人节奏，我会很被动。” “啧，你小子真上路子，一点就通！” 马国良咂舌。 “老胡，我被调走后，行政工作由谁负责？或者说学校水资源被污染一案，由谁来牵头跟进？” “老张。” 姜堰咀嚼动作一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马国良：“你们可真会选人啊！” 第64章 搞文化好啊！ “老张马上退休的年纪，他能干什么事儿？他敢干这事儿？到时候还不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不了了之？” 姜堰气不打一处来！ “老张挺好啊，至少比你稳。”马国良一脸不悦，意味深长道：“看来你小子还是有怨言啊！” “不敢。” “真不敢。”姜堰满脸认真：“我知道，学校是爱护我的，不然也不会把我平调进入文化部。” “算你有良心，你就收收心，别再涉足重金属污染一案了。等过了风头，学校会把你调入其他职能部门，让你继续发光发热。” “别，我觉得文化部挺好。” 马国良微微皱眉，上下打量道：“小子，你该不会经这件事，自暴自弃了吧?” “文化部怎么不好了？”姜堰放下筷子，郑重道：“其实我从小就有个文艺梦，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登上舞台，向诗人展现文化的魅力！” “是吗，看不出你还有文艺细胞啊？”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姜堰嘿嘿一笑。 谁说进文化部就等于养老，就不能继续涉案了？ 这文化宣传，更如他心意！ “对了，有一件事很重要。” 姜堰忽然话锋一转，郑重盯着马国良。 “你自己掂量之后再开口，有些敏感问题能不问就不问了。” 姜堰总不按套路出牌，让马国良真有点怕了。 “话题是很敏感，但很重要。” 姜堰咽了嘴里的包子，认真问：“咱们南大文艺院美女多不多？” 马国良：“……靠！你这叫什么问题？！” 姜堰一巴掌拍桌：“这怎么不叫问题？！” 马国良瞬间被震住了，蠕动嘴唇：“都是漂亮姑娘……” 姜堰咧嘴一笑：“学校真是爱护我啊！” 马国良嘴角抽搐。 他忽然生出强烈的预感。 学校把姜堰调入文化部，在不久的将来，将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 马国良带姜堰去文化部报道。 迎来是一位银发女老师，居然还是熟人！ 王夫人！ “姜堰，这位可是我们国家一级歌唱家、舞蹈家，是改革以来第一批的舞者，曾登上春晚并多次出国演出，斩获多项国际冠军……” 马国良自顾自的介绍。 “老太太，是王老让学校把我调过来的吧？” 姜堰笑问。 “啧！你怎么这么不尊敬！” 马国良骂道！ “小马，你别这么凶。” 王夫人皱眉。 马国良：“？” 王夫人亲切拉着姜堰的手：“事情你王爷爷都听说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呢，就利用这个空窗期好好休息，别给自己添负担。” “谢谢您，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呵呵，好。用你给的药方，我甚至觉得我这个老太婆能再次登上舞台了。” 看着一老一少亲切的样子，马国良脑子不够用了：“这，您认识他？” “何止认识，这小伙子可是曾救过我的命啊。” 王夫人感慨。 “啊这……” 马国良干笑两声，意味深长看一眼姜堰。 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走，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王夫人热情拉着姜堰去了文化楼。 文化楼有舞蹈室、演播室等。 姜堰一进舞蹈室，就看到各种青春靓丽的女生穿着舞蹈服在排练。 王夫人在文化领域方面算是大拿。 学生们都很尊敬。 “这位是新调任来的文化部部长，姜堰。” 王夫人介绍道。 “姜部长好。” “咦，你是姜老师吗？之前我在保健室见过您！” “哇！我在贴吧上看过您，您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帅，更有型呀！” 女孩们围了过来，看着姜堰眼神都在发光。 四周充斥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马国良道：“好了，你们以后在学习工作中有什么困难或不懂的，可以跟姜部长沟通，姜部长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老胡，你这叫什么话？”姜堰忽然板着脸。 马国良：“？” 我又咋了？ “不止是学习和工作，生活上有不懂的也能来找我。” 姜堰说着，打量这些舞蹈学生们：“实不相瞒，我除了会治病外，对心理和生理也有相关研究！包括营养学、健康学等等。你们要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想更好塑性，我都能帮你们。” “哇，真的嘛？！” “老师，您有减肥秘方嘛？” “老师，你会不会按摩理疗呀？之前我练腿扭到了，现在还疼呢！” 女学生们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围着姜堰，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见被女生团团围着，满脸严肃却藏不住笑意的姜堰，马国良不禁暗暗咂舌！ 大爷的！ 真让这小子掏上了！ “夫人，过几天就是本校的毕业晚会，时间紧迫，就麻烦您帮助姜堰尽快熟悉工作，把晚会上表演安排落实清楚。” 马国良对王夫人道。 大白话就是给姜堰找点正事儿做，消耗消耗精力，不然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整天闷在女生堆里，说不定哪天就犯错误了。 这时，马国良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人，表情古怪。 不敢耽搁，赶忙出了舞蹈室接通电话：“喂？林老师。” “马主任，姜堰怎么样了？” 林瑾薇声音似乎刚哭过。 “啊这……很好啊。” “您就被骗我了。” “呃，林老师，你别担心了。姜堰他虽说被调查了，但学校知道他是清白的，所以并没有多他做额外处理。” “可是我已经来学校了，没有在行政科看到他。” “他被调走了，哎，你在哪，我当面跟你解释。” 马国良挂了电话，匆匆去找林瑾薇。 在行政科楼下，他看到了林瑾薇。 林瑾薇穿着米白色衬衫，高腰牛仔裤、小白鞋。 在阳光斑驳的树影下，她美得似乎在发光。 明媚、大方。 这样的女子，是被上天偏爱的。 只是在林瑾薇美眸中，却藏不住一抹淡淡哀伤。 “马主任，姜堰呢？” 一见到马国良，林瑾薇一路小跑走来问。 “被调去文化部了。” 一听这话，林瑾薇美眸瞬间溢出水雾，轻咬薄唇：“他们好过分！明明姜堰没有做错什么，最后却只有他受到惩罚，这不公平！” “林老师，你千万别告到书记那边，书记既然将你调走，是出于政治保护。因为你身份很特殊，在这个脊骨眼上，你的干预随时都有可能造成局面偏移。” 马国良苦口婆心劝说。 “姜堰他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将他调去文化部，不就等于扼杀了他的政治理想。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林瑾薇垂眸呢喃道。 见林瑾薇这模样，马国良不禁心生怜爱和叹息。 “马主任，你可以带我去见一下他吗？我好放心些。” 第65章 马国良：当你领导，我命苦！ 见马国良迟疑，林瑾薇攥紧拳头道：“他现在一定很难过，需要有人开导他，帮他走出困境。” 闻言，马国良若有所思。 姜堰表面的开朗，真有可能是装的。 毕竟任何人被亲人背刺，遭无妄之灾，剥夺了全部权利，调入一个平庸养老部门，都会很痛苦。 而作为男人，姜堰是不可能在他们这些领导、长辈们面前表现出来的。 或许，林瑾薇可以帮他走出心理困境。 “行！我看那小子状态也不太对劲儿，周边都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你去了就好好开导他，让他不要想多。哎，你手里提着什么？” “是莲子羹，我怕他早上没吃饭，就给他带来的。” “啧。” 马国良暗暗咂舌！ 那小子真是积了八辈子福，居然能碰上这么优秀，这么好的姑娘！ 来到文化楼，在三楼找到了姜堰。 可开门的下一秒，他傻眼了。 只见，一群姑娘在排队。 而姜堰面前的瑜伽垫上趴着一个姑娘，姜堰正用他配合银针以及他的按摩手法，给姑娘做理疗按摩…… “这两天不要碰冷水，尤其韧带处需要做保暖。” 姜堰帮这姑娘理疗完，抬头就喊：“下一位！” 忽然间！ 他感觉后背发凉。 回头就见林瑾薇提着餐盒，正瞪大美眸看着自己！ “咦，你咋来了？” 姜堰诧异。 “呵呵……” 林瑾薇笑了。 但笑容藏着姜堰读不懂的情绪！ 她放下餐盒，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姜堰一脸懵逼，旋即看向马国良：“她咋嘞？” 马国良嘴角抽搐。 人家林瑾薇，市委书记的女儿，顶着38度高温来学校关心你，给你送莲子粥，结果你在这儿利用职务之便逍遥快活，乐不思蜀？ “说话啊！她咋嘞？老胡，你又咋了，怎么突然红温了？” 姜堰一脸疑惑。 马国良咬牙切齿：“你个畜生，我想锤死你！” 姜堰：“啥？” 怎么还骂人啊！ 自己犯天条了？ 马国良追上了林瑾薇，安慰她不要多想，姜堰也只是行职务本分。 这话说得，马国良都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但奈何得先把眼前姑奶奶给安抚好了，不然真闹什么误会，他夹在中间都没法做人了。 林瑾薇看着晃动的树叶，回头对马国良笑道：“好啦，我不生气了。” 马国良一愣：“这就不气了？” “嗯，姜堰心态好，我应该高兴才对。而且他身为文化部的领导，以前又是医生，帮学生们调理身体很正常呀，是我小心眼了。” “……” 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 再来个生气自己猜。 然后三天拉黑。 一周冷战吗？ 这就好了？ 这什么神仙女子啊！ “不是，林老师，你应该生气啊。虽然你可以不用那么气，但也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谅解那个家伙啊！” “马主任，你刚刚不是安慰我不生气吗，现在怎么又让我生气了？” 林瑾薇歪着头，发丝披散香肩，美眸充满疑惑。 “哎，我是替你打包不公啊。” 马国良郁闷。 神情一动，见姜堰走了来，瞬间冷着脸：“你个大忙人，还有脸过来？” 姜堰无视马国良，拿着莲子羹道：“谢谢你啊，在哪买的，这么好喝？” “什么买的！是林老师亲手做的！”马国良骂道！ “真的？我以为是买的！林老师，如果你开早餐店，绝对爆火！” 姜堰感慨！ 林瑾薇脸颊微红，低声道：“没有了，我也是看视频学的。其实我来没有别的意思，是怕你想不开，怕你难受。” “之前是挺难受的，但尝到你这莲子羹，我愿原谅过去所有的苦难。”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 林瑾薇浅浅地笑了。 一旁马国良：“？” 这小子怎么骚话一串一串的？ 此时，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操心婆妈，只是这对小年play的一环。 “小子，你得给我上点心，过几天就是毕业晚会，你作为文化部部长得要把工作干好，千万不能掉链子！” 马国良严肃道！ 他得给姜堰紧紧神儿，省得姜堰玩过火了。 就在这时，姜堰来了电话。 “老胡，你等会儿说。” 姜堰抬手制止马国良说下去，接了电话问：“弟妹，什么事儿？王琛出来了？他有事要找我聊？别，应该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就今晚吧。” 马国良耐着性子等姜堰挂了电话，这才道：“时间紧迫，你刚上手许多地方不熟，这两天就加个班……” “老胡，我下午请个假。” “我曹！”马国良跳起来：“大哥！我喊你哥了！今早你刚被解除禁足，刚被调入文化部，你又要出去搞事？你消停点行不？” “吃个饭而已，别紧张嘛。” 姜堰注意到一旁沉默的林瑾薇，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便顺口问：“晚上你要不要也一起过去？是我以前在医院的朋友，小夫妻，很好相处的。” “如果不嫌打扰，我当然可以呀！” 林瑾薇含笑点头！ “那就说好了。”余光注意到马国良，姜堰回头问：“你还杵这儿干嘛？你也想去？” 马国良：“……” 我还没答应请假啊！ 算了！ 我命苦！ 你才是领导，你是爷！ …… 云栖小馆。 面积不大，一个吧台、四张桌。 这里菜品好，环境好，价格也实惠。 是姜堰和王琛经常在下班小聚的小众酒馆。 “老样子，在外面支个桌子？” 在吧台拨弄着吉他的老板阿发抬头看一眼进来的姜堰。 “不了，今天有小孕妇，在外面招蚊子。” “王琛他老婆也来？” 阿发跟姜堰、王琛很熟悉，知道宋秋雨要来，开门散散味。 忽然！ 阿发跑到姜堰旁边兴奋道：“你猜我刚刚开门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外星人？” “美女啊！”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有多美啊？” “别说兄弟不讲义气，这美女你不看你就后悔去吧！咦？她往这儿来了！姜堰，你换个座，这样美女来我店里离吧台就近一点。” 姜堰朝门口看一眼，就见林瑾薇径直朝这边走来。 阿发很绅士开门，笑问：“一个人？” “跟朋友一起。” 林瑾薇摆摆手，坐在了姜堰旁边。 见状，阿发瞬间僵在原地。 “他是你朋友吗？” 林瑾薇很疑惑。 “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那他……” “阿发，大美女来了，你不该给送两碟好菜？” 姜堰打趣道。 “这……” 阿发一脸错愕，旋即皱眉：“你不对劲儿啊！” 说着，阿发上前搂着姜堰肩膀低声道：“你不是有老婆吗？！这位极品美女是你同事，还是你妹妹啊？” 林瑾薇很淡定看着店里的装潢，她对外貌的夸赞已经免疫了。 “去，赶紧上菜，一会儿人就到齐了。” 姜堰白了一眼。 阿发捶了一下姜堰肩膀，似乎在发泄不爽，然后对林瑾薇露出和善笑容，去了后厨。 “姜堰，你朋友什么时候到呀？” “你有急事吗？” “也不是了……我有点紧张。” “我朋友又不是领导，你还会紧张？再说了，也没见你在领导面前紧张过啊。” 林瑾薇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见姜堰的朋友为什么会紧张，有点像丑媳妇儿见公婆的感觉。 “来了。” 姜堰看一眼门口。 就见王琛和宋秋雨一前一后进来。 “老姜，你下班这么早啊？” 王琛上前就对姜堰肩膀一拳，然后看也不看就道：“嫂子今天下班也挺早啊……呃？” 林瑾薇是背对着门坐的，王琛一下子没注意，下一瞬间才注意到林瑾薇，到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下意识对姜堰道：“换，换人了？” 第66章 柳暗花明！ 宋秋雨胳膊肘杵了下王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林瑾薇，南大老师，是我同事。” 姜堰介绍道。 “啊，哦……你怎么不早说！”王琛一脸埋怨，然后对林瑾薇笑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也是我今天来得太唐突了。” 林瑾薇见宋秋雨挺着孕肚，帮忙拉椅子。 这一小细节，让宋秋雨心里很暖，亲昵拉着林瑾薇道：“都是这个家伙，他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神经大条！要怪就是他的错！” “对！就是你的错！姜堰！” 王琛跟着道！ “你真狗啊！你老婆说啥就是啥？” 姜堰没好气道。 王琛嘿嘿一笑：“谁让我老婆怀孕了，天大地大都不如我老婆大。” “行了，我点了老六样，想吃别的自己加。” 姜堰递上菜单。 王琛看了一眼菜单问：“你怎么没点嫂子爱吃的？” “她不来。” 王琛豁然抬头：“感情破裂了？” 气氛陡冷！ 宋秋雨一把揪住王琛耳朵：“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你刚出来，你就能嘚瑟了！” “是感情破裂了。”姜堰笑道。 宋秋雨一顿，放开王琛，低声问：“其实，你和婉清之间感情一直都很畸形，我们作为旁观者是看得出来的，离了也好，省得相互折磨。” “可没离成呀。”姜堰叹了口气，摆摆手道：“不说了，王琛，你这次是怎么出来的？” “不知道，组织说我问题需要调查，可以暂时放我离开，但要禁足，不能离开京江市。” 顿了顿，王琛问：“是不是你托关系了？不然按照程序，我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出来的。” “你刚出事儿时，我是找了市卫健委的赵主任，或许跟他有关……” 姜堰摸了摸下巴。 宋秋雨问：“姜堰，你在学校怎么样？听说你当上了行政科科长？” “那是过去式了，现在请叫我文化部部长。”姜堰一脸严肃道。 “……那我是该恭喜？你屁股还没焐热，怎么被调去闲职了？” 傻子都知道在大学行政科和文化部根本不是一个层级。 “还能咋样，当然是被干了呗。” 在朋友面前，姜堰无话不说。 在得知姜堰因‘受贿’被调查后，王琛夫妻俩沉默了。 “对了，跟你一样不仅被禁足了，资产也都被冻结调查了，也就是说今天我买不了单。” 姜堰嘿嘿笑道。 宋秋雨叹道：“你们真是难兄难弟。” “所以啊，今天恐怕你们来买单了。” “你请我们吃饭，不知道提前备现金啊，你是个人哦！” 宋秋雨鄙视道。 林瑾薇小声道：“姜堰也不是故意的，今天我来好了。” 宋秋雨张了张嘴，尴尬道：“美女，我们之间很熟悉，就正常开个玩笑啦，除了姜堰不干人事儿，咱们还是要当人的，是吧老公？” 王琛点点头，对姜堰道：“你看你，这位姑娘为了维护你，都准备破财了。你当个人吧！” 姜堰白了一眼，对林瑾薇道：“瞧见了吧？人家两口子是一个战壕的，咱们斗不过他们。” 林瑾薇点点头，忽然看到墙上挂着的四人合照，意味深长道：“是呀，今天你前妻不在，所以你发挥失常啦。” 看到墙上照片，姜堰一脸黑线：“阿发！” “叫啥呢！菜还没好！” 阿发出来不悦道。 “照片怎么还挂着？” “啧，当初不是你让挂的啊？现在看着心烦了？” 姜堰语塞。 以前他们四人经常来这里聚餐。 那时他对苏婉清一如既往的情深似海。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半年前合照的。 但说是半年，可对姜堰而言却隔着几十年的人生！ 所以他看到这照片，自然以为是很久远的事了。 “姜堰，你跟苏婉清要离婚，你真的不难受？” 说着，他下意识看一样旁边的林瑾薇。 林瑾薇仿佛没听见，随意搅动柠檬茶。 “难受吗？” 姜堰笑着摇头。 咚~ 这时，旁边阿发拨动着吉他。 伴随着悲伤音乐，他的烟嗓音唱了起来：“这是一片很寂寞的天，下着有些伤心的雨。” “这是一个很在乎的我，和一个无所谓的结局。” “曾经为了爱而努力，曾经为了爱而逃避，逃避那熟悉的往事，逃避那陌生的你……” 小小饭馆，充满着悲伤气氛。 姜堰黑着脸道：“你大爷的！还配上BGM了？你们够了！” “我觉得挺好听的呀。” 林瑾薇忽然道。 姜堰哭笑不得：“你怎么跟他们胡闹起来了。” 王琛跟着唱道：“再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再也不知道你的秘密，只有那熟悉的往事，只有那熟悉的你。” “在那黑色白色的梦里，不再有蓝色紫色的记忆。” “在这个相遇又分手的年纪，总有些风吹雨打的痕迹……”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林瑾薇兴冲冲在一旁拍照、录像。 姜堰捂着额头直呼‘交友不慎’！ 终于折磨够了，姜堰叹道：“你们是要搞死我啊！” “是给你脱敏。”林瑾薇娇哼道：“省得你背着人，不知道心里有多难过。” “薇薇这话说对了！就是给你姜堰脱敏！”宋秋雨跟着大呼道！ 好嘛，女人的友谊，唱个歌都叫‘薇薇’了。 “我喊你们吃饭，是聊正事儿的。” 见王琛抱来吉他，似乎又要手痒想要弹奏一曲，姜堰瞪着眼道：“你能别抱那吉他了吗？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会有人帮你？” “之前不是说了嘛，是卫健委赵主任发力。” “大哥，人家主任多大的官儿，能听我的？” 王琛一愣，把吉他还给阿发，皱眉道：“确实，你是怎么想的？” 姜堰喝了口水，沉声道：“我觉得，有人在背后帮我，否则我面临的不仅仅被革职调岗，环保部也绝不会按照正常程序调查水检。” 姜堰把前后发生的，全部告诉了王琛。 王琛眯着眼：“老姜，你说，帮你的人会不会是你敌人的敌人？” “我有这个预感，京江市存在两股不同的势力或政策在相互拔河，我可能成了他手里的一把剑，或者一枚棋子，用来打破这个平衡。” 顿了顿，姜堰看一眼林瑾薇：“你觉得呢？” 林瑾薇吓了一跳，小声说：“我不懂……”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怎么像被吓到了？” 姜堰一脸疑惑。 林瑾薇红着脸，小口喝着柠檬茶：“嗯…姜堰，我认为对的事一定有人支持。毕竟纵使这个世界烂透了，也总有愿意缝补的人。” 姜堰点点头：“所以我一直坚信理念，只是现在我被调离中心，我担心长此以往，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最后被上头冷处理。”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王琛招呼阿发坐下来一起吃，顺手给宋秋雨开了瓶矿泉水，对姜堰道：“现在问题是如何证实学校水资源污染与G311、G312存在关联。” 宋秋雨问：“姜堰，你之前做的西瓜检测，他们不认吗？” 姜堰摇头：“第三方检测结果存在争议，他们会相互踢皮球的。唯一官方证据就是学校水资源确实存在问题，只要找到暗管就可以做实证据！” 宋秋雨沉默了。 王琛叹道：“他们既不承认你提供证据，又不愿去G311、G312采样，这事儿就僵住啦。” 咚~ 这时，阿发在一旁拨弄吉他。 姜堰没好气道：“你又哪根筋儿搭错啦？” “你对我态度好点，不然待会儿你会求我的。” 姜堰注意到阿发‘奸诈’的笑容，猛地弹起身：“被你搅合我差点忘了！你下海之前是不是在水利局上班？你是不是知道暗管在哪？” 第67章 铁证！ 霞光区，老水利局站。 姜堰、林瑾薇、王琛等五人鬼鬼祟祟来到水利局墙下。 “姜堰，你不觉得我们好像做贼吗？” 王琛问。 宋秋雨抱怨道：“是啊！饭都没吃完，我还怀孕呢！” “你以为我想啊！知道现在多少人盯着我吗？万一我被人看见，说不定线索就断了。”姜堰叹了口气，问阿发：“你确定是这儿吗？能行吗？” “我以前就在这儿上班，看到这一草一木，让我觉得有些怀念，想当初我还没跟我老婆离婚时，我……” 阿发一往情深看着墙坡，只恨没有带上他心爱的吉他。 “行了！你不是下海了吗？你在水利局还有权限吗？” “不是下海！是隐退！” 阿发一脸黑线，骂道：“7年前我就发现水利局里有人搞暗管，为的就是偷国家资源，充实自己腰包。我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所以出来开饭馆了。” “不过我的合同是终身制的，系统里一定还有我的权限资料。只要进去用里面的电脑，就能把全市暗管分布调出来，到时候让这帮狗日的都下台！” “牛的！” 姜堰、王琛同时竖起大拇指！ “问题是怎么进去？” “不知道。” 一听这话，姜堰、王琛二人同时翻转大拇指。 鄙视！ 阿发骂道：“你俩连饭钱都没付，就把我拽来给你们搞事，我容易吗我！这门卫是24小时倒班制，你想混进去得点脑子啊！” 这时，林瑾薇搀扶宋秋雨，对姜堰道：“可是我们在这里一直等着不是办法，秋雨姐姐孕晚期不能久站的。” “这样，你先送她回去吧。” 姜堰也觉得干耗着不妥。 “等等！” 王琛忽然叫住，看着自己的老婆，深情款款道：“老婆，委屈你了。” 宋秋雨：“？” 保安正在亭里抽烟。 晚上没人来水利局，他正准备打个瞌睡。 忽然！ 外面传来女人惊呼！ “有没有人！” 保安瞬间惊醒，就见外面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正搀扶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小孕妇，看起来孤立无援！ “师傅，我朋友怀孕快八个月，突然肚子疼，能借个椅子休息一下吗？” 林瑾薇说这话，脸红得发烫！ 她几乎没有说谎的习惯。 演技也实在不咋的。 奈何天色太晚了，保安并没有发现异样。 宋秋雨也有模有样的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着，心里却把王琛这个王八蛋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深夜孕妇急产？ 见义勇为？ 全局通报？ 转正拿奖金？ 一系列念头在保安脑子里闪过！ 一瞬间，他的胸腔充满正义感。 忽然，他发现监控室的保安也出来了。 分功劳的？ 那不行！ 门卫保安和监控室保安一个搬椅子，一个端茶倒水。 可他俩却没注意到，三道身影鬼鬼祟祟从后面绕了进去。 “这回你牺牲大了，你真不怕事后宋秋雨去你家祖坟前告状啊。” 漆黑的楼道里，姜堰忍不住吐槽！ “为了心中的正义，祖宗会原谅我的。” “你狠！有朝一日我起来了，绝对拉你一把！” “你俩能别吹牛逼了吗？”阿发低骂道：“知道咱们这叫什么吗！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破坏国家机关工作秩序罪！到时给按个‘间谍’罪名，咱们就下辈子见吧！” 姜堰摇摇头：“我和王琛不属于这单位的，抓到最多是私闯国家机构罪，了不起15天行政拘留。” 王琛附和道：“不错！你是这单位的，你会判间谍罪，但我和老姜不会，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我负担你大爷！” 阿发心里苦啊！ 三人一路来到机房。 阿发尝试用他以前工作证，结果还真刷进去了。 “暗管分布资料应该是机密消息，你能从机房查到？” 姜堰问。 “能！他们都留存的，便于年底分红，我知道密码。” 阿发说着，快速敲击键盘。 不一会儿，屏幕里出现一幅地图。 地图上标记了各个红点。 “果然有南大。” “姜堰，你方向对了！南大有暗管从体育馆游泳池下面走，已经有3年，期间共用了531万立方，牟利3000多万，这些都是暗地里的账。” 王琛疑惑问：“五六千人的校区，才用这点水？” 此言一出，姜堰和阿发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王琛。 “你天天给学生用污染水？那不得掺着用？我看，阎王爷该你来当。” “你要实在放心不下你老婆，你就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行不？” “问问不行啊。”王琛讪讪笑笑，指着地图问：“把污水通过暗管输送学校，既能赚企业的钱，又能赚卖水的钱，是这个意思吧？” “不错，这些污水本就该处理掉的，所以是不被记账上的，即便巡查组介入进来，也很难查出真相。” “妈的，两头赚，这是畜生啊！等等！我他妈小区下面居然也有暗管？！”王琛看到地图上标记，瞬间破防，一拳砸桌上。 姜堰和阿发都沉默了。 王琛老婆怀孕了，这大半年一直在用污染水，这哪个丈夫能顶得住？ 姜堰问阿发：“G311、G312上的老水厂，是不是还在偷偷地运行？” “你怎么知道？” “那我懂了。”姜堰脸色阴沉，怒得浑身发抖：“霞光区在搞经济转型，他们大批量拆迁工厂，将工厂污染土地集中运到G311、G312，通过水厂进行简单的稀释、过滤，再卖给各方！这是一个完整、复杂的产业链，难怪即便巡视组来了，他们还这么大胆！” 问题很棘手啊！ 因为姜堰意识到这里面牵扯的不仅仅是企业污染以及个别贪污问题，还有政治遗留、经济发展等因素！ 若上头没有断臂求生的信念，他们找到的不是证据，而是一堆大雷！ 滴乌滴乌—— 忽然！ 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一瞬间，楼道里的灯都亮了！ “什么情况？！” 王琛惊愕问。 阿发一头冷汗：“卧槽！我有查看权限，但是没有查看资格，系统自动报警了！” “把资料传给我！” “屁啊！水利局都是内网，没办法传资料！” “我能不知道？我准备U盘了！” 姜堰挤开阿发，将地图及资料全部上传U盘。 “老姜！有人过来了！再不走真来不及了！” “事情已经败露，你能去哪？” 姜堰死死地盯着进度条。 只要他拿到这些‘证据’，不管掀起多大风浪，至少目前能保全他们三人！ 第68章 抢时间！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来机房的！” 一道道刺眼手电筒灯光打在脸上。 来的人凶神恶煞，恨不得把姜堰三人生吞活剥！ 王琛大骂道：“吼什么吼！有本事你干死老子啊！” 灯光打开，一个个壮汉走过来。 这些人明显不是水利局的。 而是混社会的胡老鬼！ 姜堰、阿发不约而同看向王琛。 你行你上。 王琛嘴角抽搐，后退一步与姜堰、阿发肩并肩：“哥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豁出去了！” 姜堰瞥一眼电脑，见资料完成上传，悄悄摸摸拔掉U盘！ “拦住他！” 为首光头察觉端倪，招呼手下冲了上去！ “都他妈给我站住！” 姜堰怒吼声，拿出手机。 正在拨通报警电话！ 光头抬手阻止手下，戏谑道：“报警有用？你这是自投罗网！” “是吗？” 姜堰对屏幕地图拍了张照片，立即发给了刘全！ …… 某宾馆。 刘全已经一天两夜没合眼了。 他刚处理完手上的事，手机突然弹出信息！ 见是姜堰发来的，他一瞬间来了精神！ 打开图片一看，他脸色颓然大变！ “刘处，外勤回来了，根据吴岳华提供消息，并没有在学校查到暗管。您看是继续审问，还是换个思路调查？” 一名纪检同志进来。 “先晾一晾他，告诉大伙儿放下手里的全部工作，集合队伍，来大活儿了！”刘全火速穿上衣服，戴上闪耀红星徽章，见纪委同志愣在原地，大骂道：“快备车啊！” 纪委同志赶忙安排下去，坐车里后问：“刘处长，我们这是去水利局？” “嗯。” “去哪干什么？” 刘全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接证人！” …… 水利局。 灯火通明！ 姜堰、王琛、阿发三人被堵在了门口，寸步难行！ 姜堰对王琛道：“给你老婆打电话，让她先走。” “不用你说，我老婆看情况不对她早溜了，倒是你朋友脾气很大，如果不是我老婆怀孕需要人照顾，她肯定留下了。” “那丫头是有点有恃无恐。” 姜堰嘀咕。 他自认为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可对比林瑾薇……她更显得‘无法无天’。 “你俩有预备方案吗？” 阿发腿都在打颤。 这搞不好，下半辈子真的交代进去了。 “别慌，已经报警了。” 姜堰话音刚落，驶来两辆警车。 旋即，车上下来一位白衣警察。 让姜堰惊讶的是，居然是上次一面之缘的杨局长！ “姜堰？”杨局长发现了姜堰，十分诧异：“你是报警人？” “是我，杨局长。”姜堰指着在场的水利局员工和一帮胡老鬼：“他们这些人试图非法囚禁我们三人，所以我报警了。” 熟人？ 稳了！ 王琛、阿发大喜！ 杨局长扫一眼周围，皱眉问：“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们领导出差调研开会了。” 光头走上前。 杨局长冷声道：“你们仗着人多就要欺负人是吗？瞧你们这架势，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们就要把人给活埋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是合法公民，哪能做出不合法的事嘛。”光头嘿嘿一笑，忽然话锋一转问：“还没问您，您是……” “我姓杨，下关区公安分局长。”杨局长说着，见光头打了电话，他脸色一沉：“找人？你们找谁都没用！” “呵呵，没别的意思，就是有个电话，您必须得听一听。” 光头把手机递给杨局长。 见号码标注‘李先生’，杨局长忽然想到一个人，心咯噔一下，迟疑下接通了电话：“喂，我是下关区分局局长，嗯？是您？” 杨局长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暗沉！ 他去了一旁接电话。 这情形，令姜堰心一沉！ 情况不太妙啊！ 半晌，杨局长回来了，将手机还给胡老鬼。 然后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摘掉了帽子。 与此同时，又来了一辆警车。 副局长从车上下来。 “杨局，您说您这是何必呢？” 副局长咋舌道。 杨局长没有理会，而是深深看一眼姜堰：“对不起小伙子，我尽力了。” 姜堰心沉到谷底！ 他不知道杨局长是接了谁的电话。 也不知道双方又发生了怎样的争吵！ 但显而易见，他现在所遭遇的阻力空前之大！ 副局长挥手道：“杨局长累了，上级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送杨局长回家！” 见杨局长默许，几名民警便只好将杨局长带上车离开。 等人一走，副局长脸上笑容瓦解，冷冷扫视姜堰三人：“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啊，竟敢擅闯国家重点单位，是不想活了？” 堂堂副局长竟说出这种话，王琛当即跳脚怒道：“你在威胁我们吗？！大不了跟你们走一遭，谁怕谁啊！” “想什么好事呢？” 副局长露出诡异笑容。 王琛一愣。 就见在副局长的指示下，负责记录的警察关掉了执法记录仪。 接着，光头带着一帮手下围了过来！ “10分钟，够吗？” 副局长看一眼手表。 “够了够了。” 光头赔笑点头，跟着点了根烟，然后对手下道：“都听到了吗？就10分钟，问问他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给基层的领导们减轻点工作压力。” 这些混子一脸狞笑围向姜堰三人。 “住手！” 忽然，传来一声娇斥！ 只见，林瑾薇不知何时回来了，她拿着手机道：“我正在录像，如果你们敢有任何私行，我一定会把视频发到网上！让大家看到真相！” “呦呵，小潘子，你是不是迷路了？叔叔送你回家？” 光头眼睛泛光，一脸淫笑就要走上去，被副局长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光头捂着脑袋，一脸懵逼：“您这是……” “动她？你想死啊！” 副局长一眼认出了林瑾薇，吓得头皮发麻，对胡老鬼咬牙切齿！ 跟着，他转脸笑容对民警道：“把三位请上车，带回局里审讯。” “姜堰！” 林瑾薇放下手机，着急跑来！ “你怎么回来了？”姜堰叹道：“这里很危险啊！” “秋雨姐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 林瑾薇话没说完，就被民警拉开。 跟着，姜堰三人被拽上警车！ 轰隆隆—— 天空滚滚惊雷！ 阵风卷着水汽，横扫这漫天的尘埃。 接着，瓢泼大雨！ “林小姐，你回去吧。” 副局长给林瑾薇撑起伞，假笑道：“相信组织，绝对不会错抓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你们为了各自利益，真是连底线都不要了！” 林瑾薇挥开雨伞，冷冷看着副局长，转身给父亲打去了电话。 见状，副局长立马招呼收队，第一时间离开现场。 上面高层在较劲，他们底下的人就要抢时间！ 毕竟这不是猫鼠游戏，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第69章 我在等纪委，你在等什么？ 灰色考斯特在高架上疾驰！ “刘处，还有十分钟就到水利局。” 纪委同志的话，刘全仿佛没听见。 他给姜堰发去几个信息，全都无人回应！ 不行，怕是来不及了！ 难道，线索又要断了吗？！ 所有人都等待刘全的指令。 叮铃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车内的死寂！ 刘全立即接通电话：“喂？什么？好！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刘全对司机吼道：“改道！从541国道走！” 司机愣住了：“刘处长，541国道是要出京江市的，您确定……” “前面高架下，五分钟内到541国道岔路口，快！”刘全来不及解释，平日里‘温顺’的他，此刻就像一只正蓄势待发的雄狮！ 司机不敢耽搁，油门踩到底！ 车轮卷起雨水，咆哮着撕开雨幕！ …… 警车内。 姜堰三人被戴上手铐，被固定在铁栏上。 阿发问姜堰：“你还有熟人吗？或者能救咱们的帮手？” 姜堰没有言语。 王琛叹道：“你还没看出来嘛？如今咱们是捅破天了，再熟的人来了不听话，那上面就随时换个听话的人，谁来都没用。” 刚刚的杨局长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老姜？”见姜堰盯着前面车窗一直不说话，王琛微微皱眉：“连你都没主意了吗？” 姜堰眯着眼，忽然他大叫道：“停车！快停车！我有事要交代！” “你这……” 王琛、阿发愣了。 这是要认怂了？ 可这不像姜堰的作风啊！ 开车的民警将消息汇报给副局长，得到确切反馈后，他回头对姜堰道：“有什么要交代的，现在说！” “不！我谁都信不过，我只信你们领导！我需要当面交代！” “可现在是再快车道！” “老子不管！错过这回，老子打死也不会说了！” 民警拿对讲机小声交流后，车队便缓缓听到路边。 不多时，副局长上车。 车队继续发动！ 看样子很赶时间！ “我正要找你。” 副局长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隔着铁栏盯着姜堰问：“水利局的资料被人动过，有传输痕迹，是不是你干的？把东西藏哪了，快交出来！” 姜堰看了眼手铐：“你让我怎么交？” 副局长略作思索，命民警打开手铐。 “小子，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副局长冷笑道。 “别开玩笑了，在车上我能去哪？” 说着，姜堰掏了掏口袋。 副局长以为姜堰要拿出东西了，结果只掏出烟和打火机。 姜堰点了根。 同时给王琛、阿发两人稍上。 “在警车里抽烟，以前我可不敢想。” 王琛嘿嘿笑道。 阿发被烟熏得眯着眼：“逼格够高。” 车里乌烟瘴气，前面民警不得不开窗。 风雨卷进车里，副局长已经不耐烦：“快说！东西在哪！” “想知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姜堰往后一仰，指着车外：“541国道，你们要把我们拉去外地？” “卧槽！” 王琛、阿发二人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要离开京江市了！ “我说这么久怎么还没到！你们是要干嘛！要搞远洋捕捞？！” “在京江市抓的人，凭什么要把我送去外地？快把我们放下！” 一旦离开了京江市，那他们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副局长没有的隐瞒打算，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你们中间有人涉嫌其他案件，我们京江市要与其他兄弟部门并案执法。” “都在车上了，还演呢？” 姜堰冷笑道。 副局长表情一僵，眼神变得阴沉：“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子，你一个学校科级干部，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真以为现如今这个环境下，有谁能保你？又有谁能保得了你？” 姜堰眼神一凝，一字一顿道：“法，大于天！” 副局长愣了愣，冷笑道：“年轻人，我欣赏你的勇气。你让我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如你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殊不知又有多少人能回得了头？” “我告诉你，这世上的路如山高水深，人人都以为自己是条等待一跃龙门的幼龙，到头来才发现连条鱼都算不上，只是在泥土里等待腐烂的蚯蚓！” “你太认真了，这会葬送你的前途，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昏暗的车里，姜堰的眼神幽暗闪动：“后悔？我做事从来没有后悔一说！我愿意当条蚯蚓，既享受钻出泥土那一刻的灿烂，也接受沉沦的腐败！” 副局长眼神闪烁不定，嘶哑道：“小子，你所等待的，永远都不会出现！等下了这条国道，你的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姜堰笑了笑，忽然看着前方：“来了……” 副局长一愣。 嘎吱—— 车猛地急刹！ 副局长抓着铁栏，对民警怒吼：“怎么突然停车！谁让你们停车！给我继续开！快点！” “这……”民警蠕动嘴唇道：“局长，前面有人拦车。” “谁啊！赶紧清空！不行就绕路！总之，决不能停车！” 副局长怒吼道！ 车停下来，哪怕只是一刻，他都感觉心里不安！ 民警赶忙拿起对讲机，询问前面车队的情况。 然而，前方没有做任何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雨水拍打在车顶，每一滴落下都犹如重锤砸在副局长的心脏上！ 终于！ 对讲机传来一阵杂音！ 副局长本以为前方有了消息，正要询问什么情况时，对讲机灯光灭了。 “局长，前面把对讲机关了。” 开车民警话音刚落。 前方车队的灯光挨个熄灭！ 车熄火了！ 最后他们这辆车成为这漆黑的路上，唯一的光亮！ 这也让副局长得以看清前方雨幕中的情况。 一辆考斯特横在了正前方，将路口堵死了！ 接着，数名黑色雨衣人朝这边走来。 他们寂静无声。 他们犹如黑夜的行军！ 副局长看不清这些人的面容，去能感到心脏随着他们脚步逼近而震颤！ 终于！ 一辆路过车辆的远光灯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胸前的红星徽章一闪而逝！ 这一刻，副局长面如死灰！ “我在等他们……” 听到声音，副局长豁然回头看向姜堰。 姜堰微微一笑：“而你，在等什么？” “市纪委刘全。” 刘全摘掉雨帽，他的目光定格在姜堰身上，终于露出微笑。 他看都不看副局长一眼，和善的语气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我的证人在这辆车上，务必配合纪检工作，谢谢。” 第70章 领导齐聚南大！ 李副市长坐着办公椅，仰头看着天花板，直到烟蒂烫到手指，他才惊醒过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 终于。 他等到了那个电话。 “在541国道上被市纪委截胡了，可靠消息，在他身上有一个U盘，里面存储着从水利局调取的关键资料。” “知道了。” 李副市长淡淡说着，挂了电话后，他捻灭烟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早已备好的环境评估文件。 他不喜欢等。 一旦察觉风向不对，他便会提前做两手准备。 翻看文件没有问题，他便拿起座机：“接市政府办公室，我要见秦市长。” …… 市检察院。 姜堰三人被带到这里，便被以全方位保护。 “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来这个地方，但别人都是哭着来的，咱们笑着来的。” 王琛左右看看，颇为感慨。 一个纪委女同志递来热水。 姜堰说声‘谢谢’，接过水杯道：“谢谢你们，不然咱们三人指不定被拉去哪个地方给活埋了。” “你说笑了，下关区的代理局长没什么问题，将你们带出京江市，只是配合地方并案调查，是符合规定的。”女同志笑了笑。 “怕就怕在‘符合规定’这四个字呀。” 姜堰叹了声。 女同志扫一眼王琛、阿发二人：“外面有一位怀孕的女同志说要找他的丈夫，是哪位……” “我靠！我老婆怎么来了！” 王琛惊得跳起来，火急火燎出去。 姜堰对女同志道：“麻烦安排个房间，给那位小孕妇休息。” “嗯，可以。” 女同志离开。 阿发凑上来问：“姜堰，纪委都出面了，这回咱们稳了呀！” 姜堰瞥一眼阿发：“如果只牵扯到水利局，那是稳了，但你觉得会这么简单吗？ 阿发语塞，讪讪道：“牵扯这么多人，怕是很难收场。” “你也别悲观，麦子熟了总是要收的，总不能让它烂在地里。” 姜堰淡淡笑着。 这时，外面传来鼓掌声。 刘全走进来：“说得好啊。” “刘处，情况怎么样？” 姜堰起身问。 “你们提供的资料很有价值，市纪委检察院以联合多个兄弟部门针对地图上标注的红点已经完成封锁，天一亮我们就会过去。” 顿了顿，刘全意味深长道：“对了，你也得去。” 姜堰一愣：“有我的份儿？” “你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因为点名要你去的并不是我，而是巡视组。” 姜堰心中一震！ 巡视组要见他？ 这事情真大条啦！ “不敢？” “不敢是孙子!” 次日一早。 姜堰坐上纪委的车。 “我们要去哪？” “你学校。” 姜堰一愣。 刘全笑道：“怎么？欠妥？” “看来你们对我的遭遇也是鸣不公啊。” “你想多了，纯粹是我们现有的证人中吴岳华在昨晚看到地图后，就主动把暗管位置供出来了。正好，做并案一起处理。” 顿了顿，刘全玩味道：“对了，这次来的人比较多，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姜堰皱眉：“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你怎么跟老胡一样？” “不得不提醒你啊。” “你知道老胡是谁？” “这些天你在学校闹得风风雨雨，我想不知道都难，毕竟我可收了不少举报信。” 显然，刘全是‘怕’姜堰去了现场，会做出一些疯批、离谱的事。 以前就算了。 可今天得收着点。 毕竟来的各个都是大人物！ 车进学校，径直在体育馆门口停下。 体育馆前后都已经被封锁。 “刘处，林书记他们都已经进去了。” 纪委同志上前道。 “嗯。” 刘全点点头，看一眼姜堰：“想好了？” 姜堰张了张嘴：“书记？咱们书记也来了？” “你费劲巴拉地闹出这么大动静，书记不来，岂不是不给你面子啦？” 刘全打趣道。 说着，便拉开警戒线，走在了前面。 此时，冯贤兵、马国良等校领导正在招待前来的市级领导们。 他们可算是忙坏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领导突然空降学校，官级一个比一个大。 “马主任，时间差不多了，你让师傅抽水吧。” 冯贤兵说。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对游泳池抽水，但领导这么说，他就得这么做。 “哎，好。” 马国良作为双一流高校教务处主任，标准的处级干部，此刻跟个小马仔一样跑前跑后。 他正准备打电话联系，看到出入口进来俩人，其中一人倍感眼熟！ 揉了揉眼，定睛一看，不禁一声卧槽！ 领导们闻声看来。 “小马同志，是有什么困难吗？” 秦市长问。 “啊，不不不……” 马国良连忙摇头，给师傅打完电话，就来到冯贤兵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苦涩。 他们似乎明白为啥这些大领导齐聚这里了。 铁定又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姜堰来到后，在场领导只是看了一眼姜堰，便继续看着正在抽水的游泳池。 虽说事情是姜堰捅出来的，但他的存在太微小了。 微小到这些人没必要跟姜堰打招呼。 姜堰就准备在一旁老老实实当个透明人时，一个爽朗笑声传来。 “哦？你就是姜堰小同志？” 一束束目光聚焦在姜堰身上。 开口的是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 姜堰对此人并不陌生，经常在报纸和新闻上看到，正是京江市书记、省常委之一，林明忠！ “林书记，您好。” “我对你有印象，你比照片上看着要精神多了。” 林明忠笑着走过来。 “年轻有为，是一把好手！” “年轻人，这次你做的很好啊！” 原先一些无视姜堰的领导们，此刻也都一脸笑容跟着林明忠后面走了过来。 这些领导身上揣着威严，聚在一起很有压迫感。 马国良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姜堰又搞什么奇葩。 不过，马国良是被搞出心里阴影了。 什么场合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姜堰心里有数。 当不知道说什么时，点头、礼貌、微笑，标准的社交礼仪三件套。 忽然间，姜堰隐隐察觉一道目光，顺着看了过去。 李副市长眼神微眯。 二人四目相对。 几息后，李副市长笑着走上前：“小同志，你认识吗？” 姜堰点点头：“看过你的新闻。” 这人，姜堰有印象。 在上一世距今三年后，他取代林明忠成为京江市委书记。 但上任不到半年就被撸下来了，判刑13年！ “呵呵，我跟林书记一样，对你印象很深啊。” 李副市长笑着，看一眼冯贤兵：“贵校不愧是国家重点高校，出来的每一位都是社会精英。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同志入职行政科不到一星期就破获出多起案件，为学校公共安全和卫生打下坚实基础嘛！”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可冯贤兵却敏锐捕捉到关键性信息，他尴尬道：“李市长，姜堰同志暂时被调往文化部，负责学校文艺校庆活动。” “哦？连文化部的部长都有这么大能耐，贵校真是厉害。” 李副市长说着，对众领导笑道：“这叫身处长安，遥望终南！小同志，看得出你有远大抱负，倘若有一天我们市政办有需要，在工作前一定会先听听你的建议！” 第71章 演戏！ 李副市长这话分明带着讽刺味道！ 就差把‘多管闲事’四个字拍姜堰脑门上了！ “阴阳人，烂屁股。” 姜堰小声嘀咕。 当然，这话旁人都没听见。 但距离他最近的刘全，却听得真切。 他不由瞪大眼，哭笑不得看着姜堰！ 这家伙，还真敢说啊！ “冯校长，贵校果真都是人才！让他来当管文化活动，着实屈才了啊。” 李副市长笑看冯贤兵，笑里藏着刀！ 冯贤兵尴尬笑笑。 马国良等一众校领导更是感到压力，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管是文化工作，还是行政工作，都是践行我党方针，为国家为人民服务！” 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尴尬氛围。 一位满头苍发的男子笑道：“若人人都能自行监督、相互监督，那我们巡视组也就轻松了。” “巡视组组长，刘辉。” 刘全对姜堰提醒道。 “刘组长，您好。” 姜堰连忙问候。 刘辉笑着点头，忽然问：“我有一个疑问，你能帮我解答吗？” “您说。”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刘辉意味深长问：“毕竟这不属于你的本职工作。” “为了什么吗……”姜堰呢喃。 所有人都盯着他。 有人好奇，也有人在等！ 等姜堰露出破绽！ 但最终，他们什么也没等到，姜堰只是抬头不畏惧地看着在场每一位高层领导，缓缓吐道：“我只求一个心安。” 只求心安？！ 如此朴素的回答，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致良知？” “不错，致良知！” 姜堰郑重道！ 刘辉缓缓点头。 眼里充满了赞赏！ 噗通通—— 这时，水池发出声音吸引所有人看去。 只见，池子里的水基本被抽干。 在马国良的安排下，师傅下去砸开池子底部，露出缸口大的水管！ “果然有暗管。” 众市领导满脸震惊！ “书记？” 师傅抬头问：“要不要砸开？” “砸。” 林明忠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好咧！” 师傅卯足劲儿，一锤子砸开缺角。 顿时，灰色的水漾从里面BoBo涌出，对比蓝色池底，触目惊心！ 很快，众人就闻到了刺鼻的化工味！ 林明忠脸色难看，扫视在场领导嘶哑道：“只求心安，勿忘心安！你们都把话记在心里！眼前的这个教训，痛击人心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 冯贤兵脸色灰暗。 姜堰查出学校存在排污暗管，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虽然没能保住他们这些领导的体面，但起码保住了师生们未来的健康。 “刘全同志。”林书记指着水池，沉声问：“这样的暗管，全市有多少个？” “23个。”刘全道：“其中各群居社区7个，公共场所11个，学校5个。” “23个！”林书记冷冷扫过在场：“你们都没发现吗？！这23个排污管道，拿到都是凭空出现的吗？！说啊！一个个怎么成了哑巴？！” 所有人低下头。 忽然！ 李副市长暴起，一拳砸向旁边区环境局领导！ 这一突发情况，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一众人赶忙拉着李副市长。 “别他妈拉我！” 李副市长面目狰狞，冲那领导怒吼道：“你说啊！我把区内环保交给你，你他妈就给我这样一个交代？！你毒害的不仅仅是老百姓，还有学生！你还是人吗？！” 下关区环境局局长低着头，颤声道：“对不起……李市长，我，我也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第一次听说？！你是干什么吃的！在你眼皮底下，你就容许这种事发生？！你！现在给我当着书记，当着刘组长面说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李副市长的眼神几乎要杀人！ 局长双腿一软，瘫在地上道：“我想起来了，七年前下面一个处长提出‘水资源循环利用’方案，当时都提倡节约用书，我觉得挺好的就同意了，没想到他居然背着我把日常污水管道接到了化工污染地……” “那个处长呢！叫他现在过来见我！” 李副市长怒道！ “他，他三年前因为腐败问题进去了，在监狱里生了病，现在好像……”说着，局长看一眼刘全：“刘处长应该知道那个人。” 刘全皱眉：“是他吗？他半年前患了尿毒症，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李副市长脸色变了变，对这局长沉声道：“别以为就这么算了，偷埋暗管这件事，你要负主要责任！必须给上级一个交代！” 局长面色灰暗，垂下头道：“我，愿意引咎辞职，接受组织所有处置！” 李副市长深吸口气，对林书记和刘辉道：“书记，刘组长，这件事我有责任，我用人欠缺考虑，我辜负了组织对我的信任，我想，我并不适合担当副市长一职。” 围观的姜堰脸色冰冷！ 这李副市长真是老油子，把责任全推给下属，还让下属推给一个死人。 最后一句‘用人欠缺考虑’，就把自己关系摘干净了！ “刘组长，你怎么看？” 林明忠面色无波，看向刘辉。 刘辉道：“我对京江市过往并不清楚，不过李副市长，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是想撂挑子吗？” “不，我只是觉得……我犯了错，应该受到处分。”李副市长面露‘痛苦’。 秦市长道：“处分的事，也不应该由林书记或我来决定，你首先要想好怎么解决当下问题。林书记，人心隔肚皮，李副市长用错了人，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这话，算是点了林明忠的穴。 林明忠略作沉吟，看一眼环境部部长：“周部长，各方水样结果都出来了吗？” 周部长道：“大部分是存在超标问题，但超标指数不算很高，有地区是轻微超标，总体影响和危害目前还在可控范畴内。” “经校准了吗？” “嗯！” “我看问题已经很明显了。”京江市国土局局长道：“如果是直接排污，数据会很直观。可现在只是轻度污染，那我们不排除其他可能。” 李副市长接话道：“林书记，我仔细想了想，目前霞光区工厂正在搬迁，会不会有部分泄露，污染渗透进地下水，所以造成污染？” “不可能！” 林明忠还没开口，姜堰呵声道！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姜堰身上！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马国良腿都在打颤。 哥啊！ 这是高端局，咱们看着就行了，你怎么还插嘴了啊！ 第72章 死磕到底！ 被一个小小的科长当众驳斥，李副市长瞬间挂不住脸，脸色肉眼可见阴沉：“姜堰同志，请你解释‘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姜堰无视马国良等人拼命递来的眼色，上前一步道：“水利局找出的资料和证据已经很明确，就是指向G311/G312这两块地！而且前不久我从这两块土地上采摘西瓜，经检测与水样污染情况如出一辙！所以，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人为……犯罪！” 姜堰不是无脑。 他必须得当场指证！ 否则叫李副市长一帮人和稀泥，这件事说不定就被冷处理！ 所以他必须死磕到底！ 犯罪二字，令人心颤。 李副市长淡淡道：“你所提供的证据我看过，它只能代表水利处存在私买私卖，窃盗国有资产等行为，并不能将矛头全部指向G311、G312！” “另外，检测结果也已经表明，许多暗管出来的所谓‘污水’只是轻微超标，甚至是达标的，所以你断定G311、G312这两个地方存在问题，是武断的，是不负责任的！” 姜堰反驳道：“既然有暗管，就说明有源头！G311和G312两块地前身是老水厂，那里就是源头！而上方土地存在重度污染，证明是有人将毒土运到那里，通过暗管排污、净化土地！是，土地慢慢能净化代表，但用的是老百姓身体净化！你觉得这合理吗！” 李副市长犹如被踩到尾巴，破防大怒：“你说有人运毒土？你有证据吗？！你有哪些企业流水吗？！你什么都不懂光靠猜测，真造成企业大批量恐慌流失，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所有人错愕看着李副市长。 他们头一回见发这么大的火。 “李市长，请你冷静一下，别生气。” 冯贤兵游说道。 “我很冷静！” 李副市长深吸气，盯着姜堰：“年轻人，按理说，你还远不够资格与我直接对话。但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你说话要讲究证据，绝不是凭你臆想就能断定事件真伪。我们上面一个决策，下面几千乃至几万几十万的干部跟着动。倘若凭臆想做工作，那这社会还不乱了套了！” 李副市长眼神里的冷意令人忌惮。 姜堰沉默道：“只要对G311、G312这两块土地深挖检测采样，并检测老水厂水管内是否存在污染物，在巡视组监督下进行，很容易就能判断我是否有虚言。” “呵，你知道G311/G312或许存在问题，但我忽然想起来，传言说，你收了御景天和的房子？那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你假公济私？” 李副市长冷冷道！ 此言一出，马国良等人差点炸了！ 这句话直接就点了姜堰的死穴啊！ “李副市长，基层干部的意见要听取啊。” 终于，林明忠开口了。 他指着暗管污水，意味深长道：“毕竟教训就摆在你我面前，当务之急就是要解决问题！” 李副市长语塞。 他总不可能真跟当众跟姜堰一个科长较劲儿。 “书记……” 李副市长眯着眼道：“我同意对G311/G312进行土壤采样评估，刘组长，就劳烦您和您的组员负责监督，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这就对了嘛。” 林明忠笑了笑，对秦市长道：“那就劳烦老秦你挂个帅，对排污企业以及相关人员进行彻查，老刘，也得辛苦你一起加班了。” 秦市长、刘辉点点头。 市领导们离开。 来到体育场外，正上车时，李副市长忽然停下，看一眼姜堰：“小同志，之前我正在气头上，对你发了脾气，希望你能理解。” 姜堰还没开口，冯贤兵笑道：“当然理解，姜堰知道市长你都是为了民生，为了工作。” 李副市长点点头，忽然似笑非笑道：“不过像你这么优秀的同志，不应该在学校里搞文化，刚好下关区缺个环保局长，要不你来当？” 太阳底下，姜堰却浑身冷得发毛！ 目送几辆考斯特离开。 马国良拍了拍姜堰肩膀：“小子，你他妈真有种！好在书记帮你说两句话，不然就你冲撞李副市长这件事，就够你喝一壶了。” 姜堰回头指着车队背影：“他在威胁我？” 马国良：“……你以为呢？真以为叫你去当个区级环保局长？” “哦，刚刚我还想他人怪好嘞。”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姜堰笑了笑，点了根烟道：“老胡，我把G311、G312这两块地的面纱当着领导们撕开了，有些人实在压不住，难免会狗急跳墙。” “你还想干嘛？我都说了，这件事压根就不是你我级别能干预的！” “还有，我看学校真是对你太宽容了，从现在起你不许请假，要随叫随到，学校文化工作你必须抓起来！如果后天晚会你要搞不好，我给你处分！” 马国良沉着脸！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姜堰愣了愣，低声道：“对不起，老胡。” 马国良一愣：“你在跟我道歉？” “嗯，不止是你，还有冯校长。至少我知道你们俩人是无辜的，我把这件事捅出来，你们校领导层铁定要受处分，所以对不起。” 马国良不禁动容。 “哎，你知道就好。其实我们也不是担心处分，因为事情早晚要公开，当着领导的面把暗管铲除，倒也是功过相抵。倒是你啊……” 马国良深深看着姜堰：“你斗不过他们的！” 姜堰只是默默抽着烟，没再开口。 见状，马国良叹道：“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有些事非你我能干预。对了，今早一直联系不上你，有个女学生要推荐给你，做毕业晚会压轴歌手。” 姜堰抽烟动作一顿，伸出手。 “你要拒绝？这不行！你是领导，需要积极与学生见面沟通晚会细节，把工作做好！” “不。” 姜堰勾勾手指：“伸手不是拒绝，而是素颜照片给一张。” 马国良：“……” 真是个人才！ 但话说回来，他很佩服姜堰的心态！ 有这种心态的人，真是干什么都能成！ 同时，也让马国良彻底放下心。 他可不相信让姜堰去搞文化，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当然，这只是马国良乐观的‘臆想’。 他很快就会为自己现在这个想法吐血！ 第73章 南大才女，徐茵茵 “女学生名叫徐茵茵，本科学历是新闻学，研究生转政法系。” 下午，马国良带姜堰去学校礼堂，一路介绍起晚会搭档的资料。 “学得真够杂的。” 姜堰咂舌。 这行业跨度，跟他都有的一拼了。 “你别看人家一个小姑娘，但能力很出众，是多个院系的宝贝，也是王夫人的爱徒。这次把她交给你，也是希望你能收收心，好好培养她。” 马国良眼神充满警告！ 这次学校可是下了血本了，为的就是让姜堰能老实点。 毕竟自从姜堰来到学校后，学校没一天安稳的。 而经历这些，学校也终于明白了。 南大乱不乱，姜堰说得算！ “尽力培养吧。” “不是尽力，要全身心投入。姜堰，其实你和她应该合得来，毕竟你是学医出身，转头行政，最后管起了文艺，路子跟徐茵茵一样野。” “嘿，你别说。” 姜堰眼睛一亮。 他对这小姑娘更加好奇了。 “不过，我先给你提个醒，我和她能不能合得来不单单要看能力。” “我知道，人品也很重要，不过这小姑娘人品肯定过关，毕竟……” “不，我说的是长相。毕竟五官不行，三观也得靠边站。” 马国良：“……注意点形象！你不是学生，也不是老师！是领导！领导！” 姜堰虎躯一震！ 对啊！ 自己是领导！ 马国良把姜堰送到礼堂门口，跟这里老师交代一声，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姜部长，您请。” 老师头发花白，年纪比姜堰还大，一口一个部长叫的，姜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姜堰便让老师自行活动，他随便看看。 礼堂舞台上，学生会的学生正忙前忙后。 有一个穿着长裙女生正看演讲稿。 对比手上的素颜照，姜堰确认台上的正是他要见的人，徐茵茵。 而见到台上本人，姜堰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这徐茵茵他认识！ 上一世，徐茵茵是斗音粉丝千万的现象级网红。 除此外，她还是官媒记者。 但距今十年后，她死于一场车祸。 有人说意外，也有人说她揭开了不为人知的真相被害死的。 不管怎么说，马国良是没骗自己的。 这个姑娘是个集才华与品德一体的‘天之骄女’。 “哪个系的学生在这儿偷懒？” 忽然！ 一个竖着中分的男学生走来，一身官威呵道：“眼睛没用？没看着大伙儿都在忙，就你在这儿闲坐着？” “呃？我也要帮忙？” 姜堰愣了愣。 “废话！” “可这么多人，没我也一样呀。” “你还敢跟我顶嘴？！” 男学生脸色一沉！ 另有几个学生闻声走来。 “新来的吧？不认识王天阔学长？” 姜堰表情古怪：“我还真不认识。” “那你档次还真够低的！” “听好了，在你面前是我们校学生会会长！赶紧起来，不然王学长生气了，有你苦头吃了！” 几个学生趾高气扬。 叫王天阔的学生冷冷看着姜堰：“算了，跟这种不求上进的学生没什么好说的。你哪个系，哪个班的？我要上报学校扣你学分！” 一般学生要是听到被扣学分，多少有些忌惮。 毕竟这关系到就业问题。 尤其对双一流高校而言，能考进这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寒窗苦读、拼了命的，‘成本’太高了，要是因这事不能毕业或延毕，那哭都没地方哭。 “哪个班的，我想想……”姜堰略作沉吟，笑道：“我是医学院，临床系3142班的。” “3142……那不是都毕业了吗！” 王天阔皱眉：“你耍我？你以为你毕业了，就能敢无视规定？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辅导员给你打电话，甚至给你处分！” “可别，我辅导员忙得很，你就别打扰人家啦。” 姜堰笑着起身。 他的辅导员是张善海…… 见姜堰‘怂了’，王天阔嘴角勾起，淡淡道：“算你有点眼力劲儿，去图书馆给同学们买奶茶，就照20杯买，快去快回！” “行。” 姜堰闲着也是闲着，去图书馆买了些奶茶回来，路上偶遇先前接待自己的老师，老师很诧异：“姜部长，您这是……” “学生们排练的辛苦，我正巧没事儿，给他们买奶茶喝。” “呵呵，您真是太体恤学生啦。” “哪里。” 回到礼堂，把奶茶分发下去后，姜堰就对王天阔伸手。 王天阔一愣：“什么意思？” “钱啊。20杯奶茶300块钱，外加跑腿费一单2.5块，一共250，不过你叫250太难听了，你给260就行。” 姜堰笑道。 周围几个学生一听这话，满脸错愕！ 敢问会长要钱？ “你，你在说什么？我要给你260？” 王天阔脸色难看！ “是啊，你要真给个250那也行吧。” “这是钱的问题？让你给同学买奶茶，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姜堰笑了笑道：“想白嫖？不应该呀，你是校学生会会长，总不能欠我这点奶茶钱吧？” “王天阔，出什么事了？” 徐茵茵走来。 近距离看，徐茵茵五官标志，明眸皓齿，是个充满灵性的姑娘。 上一世，她以官媒记者、网红歌手出现在大众视野。 一度成为千万男性的暗恋女神。 不过以姜堰来评判，现在的徐茵茵一尘不染，纯情气质更可人。 一见暗恋对象来了，王天阔为了维持形象，只能硬着头皮说没事，给姜堰塞了三张钞票，皮笑肉不笑道：“剩下的不用找了！” “大气！” 姜堰笑呵呵揣兜里，对徐茵茵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儿要单独找你聊聊。” 领导找同学聊工作，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被王天阔误以为是要追求徐茵茵，不禁冷冷一笑。 他作为学生会会长，是全校的名人，也是许多女生的暗恋对象。 连他都没办法拿下徐茵茵，一个没出息、没眼力劲儿的普通学生还想一亲芳泽？ 做梦！ “让你来干活的，不是让你闲聊的！” 王天阔本着新仇旧怨一起算，指着舞台道：“去，找个梯子把横幅挂上。” “嗯？你确定？” 姜堰突然想到以前一个梗。 小同志，我这上去不要紧，以后你就上不去啦！ “去啊！” 王天阔催促道！ “行！” 姜堰笑着走去舞台。 徐茵茵蹙眉道：“王天阔，师傅等一下就过来了，你怎么能让那位同学在没有安全措施情况下爬高挂横幅，这样不好！” 见徐茵茵还维护姜堰，王天阔心里更不爽，对姜堰道：“赶紧的！听说一会儿部长就来视察工作，万一耽误了，我拿你试问！” 话音刚落，王天阔就见老师走了过来！ “老师，舞台差不多布置好了，就差横幅了！您放心学校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给学校一个满意的答卷！” 王天阔上前邀功。 哪知老师看见姜堰在舞台上带梯子准备爬高，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跑了过去：“姜部长！你快别上去，危险啊！” 轰！ 王天阔脑子一嗡！ 身旁同学脸色煞白！ 不约而同看向姜堰！ 所有人都懵了！ 姜，姜部长？！ 第74章 好消息？ “姜部长，你快下来啊。” 老师在梯子下喊。 姜堰真怕这老前辈心脏病犯了，便只好下来。 老师赶忙扶着姜堰，心有余悸道：“你说你啊，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连安全也不顾了啊。” “没事儿，有梯子呢。” “那也不行啊，谁让你这么干的？” “王同学提了一嘴，我觉得也蛮好的，毕竟作为干部就应该以身作则嘛。” 姜堰笑了笑。 老师脸色瞬间一沉，怒视王天阔：“过来！” 王天阔魂儿都要吓没了，颤颤巍巍走过来，对姜堰道：“对，对不起姜部长，我不知道是您……” 虽然姜堰被调到文化部，职权被削弱了，但大小也是双一流名校部门的部长，也是正科级干部！ 在学生眼里，那就是仰望的存在啊！ 王天阔此时的表情，跟要哭了似的。 “无所谓啊，毕竟我以前也是南大的学生，不能因为我现在是部长，就搞区别对待嘛。” 姜堰莞尔笑道。 他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但像王天阔这样的，必须要好好整治。 不然就是下一个李诚。 “好啊你，王天阔！平日里见你还算可靠，没想到你居然有两幅面孔！难道姜部长不是领导，只是学生，你就能动用学校给你的权利，让他做这么危险的事？” 老师怒了，当即打了个电话：“喂？学校组织部吗？我这里有个学生行为出现严重违规，你们接受一下，看着怎么处理。” 王天阔腿吓软了，拼命对姜堰求饶：“姜部长，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改，我一定改。” 姜堰没理会，而是对徐茵茵笑道：“借一步聊？” 徐茵茵点点头，对姜堰产生了好奇。 因为看着年纪，姜堰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 来到舞台后方，见徐茵茵站着，姜堰疑惑：“怎么不坐？” “嗯……姜部长，您口渴吗？” 徐茵茵很紧张。 毕竟她作为学生，面对的是正儿八经的校领导。 见她这样，姜堰不禁哑然失笑。 谁又能想到在自己面前腼腆的小姑娘，在未来十年后会成为坚守底线、不惧强权的女英雄！ “姜部长，你干嘛笑我？” 徐茵茵迷茫问。 “别总部长部长的叫，我只是比你早毕业个几年，你叫我学长就行了，听着也亲切。” 姜堰可没什么官架子。 “嗯……好吧。” 徐茵茵拘谨坐下来。 见南大的天之骄女，无数学生梦寐以求的女神，在自己面前跟个小白兔一样，姜堰不禁暗暗感慨，难怪不少人挤破头皮都想往上爬。 这权利的滋味，着实能腐蚀人心。 换上一世，姜堰未必能坚守底线。 但经几十年的沉淀，他去爬山巅，也下过低谷，心态早已持平，直奔主题道：“来之前我听过关于你很多事迹，加上我跟老夫人又很熟，所以能力就不聊了，就聊聊你对这次毕业晚会的看法和方案。我没记错的话，你不仅是晚会主持人之一，还是压轴歌手？” “是。”徐茵茵攥着裙子，努力平复情绪。 “你这样不行呀，不要把我当领导，而是学长，叫声学长听听。” “学……” “学长。” “姜……学长。” “连贯一点，自然一点嘛。” 在姜堰引导下，徐茵茵反复叫姜学长。 外面的学生们听到里面声音，气得牙根痒痒！ 他们的女神，就这么被调教了？ 恨呐！ 正练习着呢，姜堰就接到马国良的电话！ “你小子注意点领导形象行不行？！都有人投诉你调戏徐茵茵了！” 姜堰：“？大哥！在帮她解除隔阂，不然工作没办法进行下去啊。” “那我是错怪你了，既然你这么上心，那你就和徐茵茵同学一起准备压轴节目吧，消耗消耗你无处释放的精力。” “啥？！” “加油！” 听到电话忙音，姜堰一脸黑线！ “姜学长？”徐茵茵听到电话内容，好奇问：“您学过声乐吗？” 见姜堰沉默了，徐茵茵小声道：“要不，我教教你？” 姜堰眉头一挑：“学音乐吗？学音乐好，就学音乐。” 姜堰跟徐茵茵学音乐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马国良耳朵里。 他很高兴，对冯贤兵道：“冯校长，看来这家伙终于收心啦！” “是吗？我看未必。”冯贤兵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这小伙子干劲儿足，不然也不会冒着大风险调查污染事情啊……” 马国良一愣：“不会吧？您是说，他在装样子给我们看？” “我什么都没说，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呀……” 这话点醒马国良，他马上就去礼堂。 近乎一整天都在盯着姜堰。 甚至连吃饭睡觉都盯着。 第二天一早，姜堰继续来礼堂学习，看着跟着身旁的马国良，无语道：“大哥！你很闲吗？怎么跟个刚娶媳妇儿的老汉似的？怕我跑了不成？” 一旁徐茵茵被姜堰逗笑了。 她发现这个领导真和以前不一样。 完全没有架子，说话也很风趣呀。 “明天就是毕业晚会，我得抓一抓嘛。” 马国良笑呵呵的，眼神却不离开姜堰半寸。 姜堰白了一眼，忽然他手机响了！ “谁的电话？！” 马国良呵声问！ 把徐茵茵都吓了一跳。 她表情有些古怪。 姜堰似乎说得没错，看这架势，似乎真像个刚娶媳妇的老汉。 “林老师的。” “哦，她可以接。” 姜堰去了一旁接电话，马国良忽然心里犯嘀咕。 不对！ 林老师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啊！ “姜堰，告诉你个好消息！” 隔着手机似乎都能看到林瑾薇动人的笑颜。 “彩票中奖了？” “才没呢！已经立案了！我看G311、G312事情压不住啦！今天就能真相大白了！” “真的？”姜堰颇为欣慰，旋即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嗯……我爸爸今天把手机关了，我猜测他可能要开会。” “叔叔在市政单位工作？” “我没跟你说过吗？” “没。”姜堰笑了笑：“总之，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挂了电话，姜堰心里犯嘀咕。 林瑾薇通过父亲手机关机，确定今天市政府要开大会。 这说明她父亲级别不小啊。 不过也难怪。 林瑾薇既能认识王老爷子，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女子。 “打完了？” 身后忽然冒出马国良，把姜堰吓得魂儿差点没了。 “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能收心了吗？” “……或许能。” “呵呵！明天就是晚会！你赶紧拿出压轴节目！” “行吧。” 姜堰心道，希望会议结果能令人皆大欢喜。 否则……他不建议来点狠招！ 第75章 你没办法？我来！ 市政府，会议室。 经一天调查，G311、G312已经有了基本的定性。 而明天就是市委会。 到时，省委方面也会关注。 所以，务必要在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了。 于是，便有了这场临时会议。 “节省流程，长话短说。”林明忠一坐下来，抬手阻止其他领导站起身，指明李副市长：“说吧，G311、G312究竟有没有问题。” “确实有。” 李副市长凝重道：“在霞光区开发过程中，部分企业为节约成本，并没有按照相关规定铲除污染毒土，存在一定的违规举措。” 林明忠皱眉：“这是违规吗？这应该是犯罪吧？” 李副市长摇摇头：“其中有我们部分同志暗箱操作，以至于一些手续是合规合法的，所以很难被定为犯罪。” “你是说，企业将霞光区的毒土拉到下关区G311、G312两块地皮上是合规的？”难以压制的火气，令林明忠的脸色有些变了。 “是的！”李副市长郑重道：“因为他们手续齐全，而且将毒土拉到这两块地皮也只是暂时搁置，毕竟拆迁、安置是笔巨大费用，所以将治理方面暂时搁置了。” “暂时搁置？暂时了七年？” “林书记，企业转型比较麻烦，尤其上流资金容易断，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协调、催促，并不能强制执行呀。” “那暗管呢！” “是水利局部分员工谋取利益，我已经嘱咐纪检方，对此事进行详细调查，对相关负责人进行严厉批评和降职处理！”李副市长郑重道！ 闻言，林明忠闭着眼道：“批评？降职处理？李副市长，这些没有党性的人，有必要继续留着吗？” 李副市长没有说话，人事部道：“书记，自从巡视组来到本市后，不到一个星期时间，我们许多干部都被查了，甚至许多部分都已经出现断层现象，人手严重不足！为了确保工作正常进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个解释，我不喜欢。若不是问题根深蒂固，巡视组何必过来？” 林明忠睁开眼，眼底闪过冷意。 正因为这样，才导致部分干部有恃无恐！ 这个现象必须要改变！ 看来，年轻干部任用条例要抓紧推行啊！ “老秦，事情你怎么看？” 林明忠看向秦市长。 秦市长沉吟道：“依我看，既然巡视组已经入驻本市，加之现在力度过于严苛，我个人认为一动，不如一静。” 嘶—— 林明忠吸了口气，沉着脸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认为？难道我们下面干部做错事，随便处罚一下就行了吗？昨天那小伙子说的话你们都忘了？做人要讲良心，做官更不能摒弃良心啊！” 秦市长沉默了。 林明忠手指敲着桌子，半晌沉声道：“既然你们都不发表意见，那由我先开个头，我提议约谈违规企业，并交由检察院、公安厅联合调查，务必要把根一并挖出！” “林书记，请容许我打断一下。” 忽然！ 李副市长起身。 林明忠皱眉，有些不耐烦点头：“说！” 李副市长拿出资料，并让秘书分发下去：“各位，我这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我们京江市上半年财政报告以及就业人数，一份是霞光区生产总值以及就业人群。” 拿到报告，众领导一眼发现端倪。 “去年GDP13000亿，今年上半年初步统计是8000亿，预计同步增长超过10%。其中下关区工厂每年提供3000亿生产总值！” “以辉煌国有集团为例，他生产总值就能达到惊人的800亿，并提供超过3万个工作岗位，这还不包括上下游产业链，合计起来数字非常可观！” “如果！我们这时候约谈相关企业领导人，势必会造成恐慌！到时企业为了避免错误，一为追求环保指标，一定会减少生产，间接影响就是裁员！” 李副市长严肃看向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在林明忠身上停下，郑重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做了这件事，京江市的经济就会彻底崩盘了！所以，您三思啊！” 秦市长开口道：“李副市长说的，正是我所担忧的。我们京江市是省会城市，现在又是发展浪潮巅峰，倘若在这时候大动干戈，不说企业减产、裁员，我更担心会造成大规模的企业外逃。” 林明忠皱眉：“你指的是外企？” “不错，近几年我们给了很多政策，吸引大批量优质外企、人才入驻，现在收拾以前企业，难免会让外企对我们政策产生误判啊！” “我明白了，秦市长你所担心的是社会和经济影响？难道，要牺牲民生吗？” 林明忠沉声问！ “可如果没了经济和工作岗位，又谈何民生？” 秦市长当即驳斥！ 市一二把手各抒己见，似乎演变成了争吵。 这让在场其他领导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见此情形，林明忠平复心情。 他知道这样争执不仅没有意义，反而会生出多个派系加剧分歧！ 这样会很危险，容易踩着红线！ 他作为一号人物，必须要顾全大局！ “会议先到这儿，散会。” 林明忠平静的声音难掩疲惫。 众领导散去。 “老秦。” 林明忠叫住了秦市长。 秦市长道：“找个地方喝杯茶？” 林明忠颔首：“正有此意。”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这是两人搭班子十多年的默契。 …… 礼堂。 姜堰正跟徐茵茵排练。 按照传统，最后压轴是《同一首歌》。 曲调很简单，但让徐茵茵郁闷的是，几次排练下来姜堰不是跑调就是抢拍。 “姜学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又一次彩排失败，徐茵茵问。 “有吗？” “你跟你女朋友吵架啦？” “我没女朋友。” “那你吃泡面没调料包？” “我这两没吃。” “那你干嘛心不在焉的？” “有吗？” 徐茵茵无语，含笑道：“怕您不知道，距离晚会只剩下不到20个小时，明天这个时候全校领导都会来现场观看，还有媒体直播呦。” 她甜甜的笑容，分明是在说：别逼我用话筒捶你！ 如果姜堰不是领导，她早要求换人了。 “我有点累了，休息会儿。” 姜堰脑子里都是会议上的事。 他来到外面点了根烟，思来想去，主动给刘全打去电话。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事情定性了吗？” 刘全沉默了。 姜堰心一沉：“怎么，证据充分的情况下，还不能动手吗？” “姜堰，这里面牵扯太大了，就连上级也在犹豫要不要动刀子。” “是经济和民生之间的左右制衡吧？” “不错。” 得到确切答复，姜堰吸了口烟，缓缓道：“刘处长，我有一个朋友是产科医生，她们医院近些年婴儿畸形概率成倍增加。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污染有关系，但你说那些还未出世的孩子是倒霉，还是幸运？” 刘全瞳孔一震，深吸气道：“你的这句话，令我一身鸡皮疙瘩！我也在想办法，但你我心里应该都清楚，我们是无法左右上级决策。” “连你都没办法了吗？” “哎。” 姜堰捻灭烟头，缓缓吐出浊气：“行！那我来！” 挂了电话，姜堰回头找到徐茵茵：“明天会有哪些媒体现场直播？” “今年是南大建成110年历史，京江官媒以及社交娱乐平台都来。” 顿了顿，徐茵茵疑惑问：“姜学长，您问这个做什么？” “最后压轴节目，我想换首歌。” “《同一首歌》旋律很简单，现在临时换……来得及？” “绝对来得及。” 姜堰拿起手机联系阿发：“来趟南大，对，把你破店关了，就现在！你不是一直有个文艺梦吗？我这里有幅歌词，你帮我填曲！” 第76章 决定前的一夜！ 市政楼，篮球场。 林明忠、秦市长换了身运动服，两人正打篮球。 秦市长一个标准投篮，进球！ “老林，你这球技下降了啊。”秦市长拍球笑道：“我记得上学时候，你可是咱们政法系的篮球队队长啊！” “以前打球不按规矩，全凭着一身冲劲儿。现在不行了，熟悉了规矩，人就束手束脚多了。”林明忠活动手腕，指着篮球底板：“刚刚你踩着线了，所以那球不算。” 一听这话，秦市长放慢了运球动作，来到中心远距离一个投篮，失败！ “林书记，我知道你不喜欢李副市长，但你不得不承认他是一员猛将，尤其他的经济改革确实有一套。” 秦市长坐旁边擦汗，忽然冒出了这句。 “你知道巡视组为什么要来？” 林明忠没有接话，而是另起话题。 秦市长颔首道：“自然是来把控发展策略，以防止未来十年经济、民生出现偏移。” “不止是十年啊。” 林明忠意味深长道：“你我上任十年，干出十年政绩，不犯错误的情况下就会上调。于你我而言，京江市存在只有10年意义。可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呢？我们走了，他们能走？” 秦市长坐在长椅上，灌了口水，看着远处霓虹灯闪烁。 他沉默半晌道：“今年我五十四，这届省委我若进不去，若不更进一步，路子也就到头了。” 林明忠吐出浊气：“我不劝你，不然我说得再好听，在你听来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不要认为过去了就会过去，也许有些事会被遗忘，但它永远都会被记在历史的丰碑中！” 篮球场上寂静无声。 这次秦市长沉默很久，他终于起身。 “老秦！” 林明忠冲背影沉声道：“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秦市长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明忠戒烟很久了，但此刻他很想抽烟。 他知道两人之间政见、策略不同，最终目的都一样。 可此刻林明忠有着强烈的预感，这位同窗挚友走的路，已经偏移了…… 老秦本人也一定有所察觉。 但他没办法。 他必须维系政治平衡。 必须坚守己见。 因为事关近千万人口，上万干部，他们决不能搞一言堂。 在这分叉路口，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所有人都在徘徊。 哪怕多年的政治嗅觉，让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仍需要有人去主动戳破。 而这个‘人’，必须来自外部！ 林明忠看向远处，呢喃自语：“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会以什么样方式被打破常规，但那个人一定会出现，只希望不要太迟……” …… 次日，马国良去礼堂视察准备工作，正巧碰上了姜堰。 “你昨晚干啥去了？” 见姜堰顶着黑眼圈，马国良一脸惊恐！ “加班啊，你慌啥？” “我靠！我能不慌吗！我真怕你又给我搞幺蛾子！” 马国良知道今天是市委会。 是污染事件的决定性一天。 他是真怕姜堰招惹什么麻烦。 “马主任，昨天姜学长和我一起的。” 徐茵茵打着哈气出来。 看样子昨晚同样没怎么休息。 马国良表情古怪：“你们昨天……干啥了？” “写歌。” 徐茵茵一想到这儿，就兴奋起来：“马主任，您是不知道，姜学长可有才华了！我从未见过一首歌能这样演绎，简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马国良一愣，盯着姜堰：“你小子还会写歌？原来你真有个文艺梦啊。写的啥歌，给我瞅瞅。” “保密。” 姜堰嘿嘿一笑。 保证能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节目要报备的哈。” “知道。” “是正能量吗？” “当然！” “那就行。” 姜堰有如此觉悟，这让马国良很欣慰。 他也终于放下心了。 毕竟只是一首歌嘛，能有多大事！ “行了，赶紧洗澡补个觉，今年晚会是重头戏，媒体都有报道，可别给我掉链子了。” 马国良笑着挥挥手。 学校有招待所。 奈何只有一间。 不过是标间，姜堰和徐茵茵两人能勉强将就一下。 “姜学长，实在不好意思宿舍太吵了，只能跟你一起住招待所了。” 隔壁床徐茵茵俏皮吐着舌头道。 “没事。”姜堰拉上窗帘，打个哈气：“早点睡，老胡说得不错，晚上有大活儿。” 徐茵茵‘嗯’一声，盖上被子。 可她看着天花板，一直没有睡，些许问：“姜学长，你睡了吗？” “还没，咋了，你不困？” 姜堰翻个身，看着徐茵茵。 “嗯……我现在一闭眼就是你写的歌词。姜学长，你是怎么写出这样的歌词，我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感动，很想哭，它很有张力。” “是嘛，我也抄别人的。” “骗人，我怎么不知道有这首歌，而且还是比较另类的说唱演奏。” 姜堰笑了笑。 他在上一世听过这首歌，确实很特别。 但，用在这个脊骨眼很合适！ “其实，你觉得好，但别人未必觉得好。” 姜堰忽然道。 “没有呀，虽然人对艺术的感悟是有不同，但真正好的东西，大家是能感受到的，尤其你的歌词里充满着叙事，一定能让所有人共情。” “不，我指的是另一件事。” 顿了顿，姜堰还是决定将自己临时换歌的用意告诉了徐茵茵。 这下，徐茵茵彻底睡不着了！ 她坐起来，昏暗屋子里，瞪大的眼睛闪烁：“你是说……你用这首歌去唤醒那些人的良知？” “嗯，当一件事陷入僵局，定是进入微妙牵制的平衡中，这时候就需要外力干涉，去主动打破这个平衡，纠正过往。虽然会让他们很难受，但也一定是他们所期望的。” “我不懂，太复杂了。但我有个疑问，你从行政科调来文化部，是不是就因为你……” “差不多吧。” “原来如此。” 徐茵茵重新躺下。 她看着天花板，眼神闪动！ 姜堰的事迹，犹如一簇火苗，在她还太成熟的世界观里燃烧起熊熊火焰！ 姜堰看一眼隔壁床的姑娘，轻声道：“徐茵茵，我是对人和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控，所以才甘愿冒险，但我的做法并不可取。” “曾有人告诉我在做某件事前，定要先学会保护好自己。而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一个就要想起我这句话，千万要保护自己！” 姜堰不希望这姑娘会在十年后，同样沦落于上一世的悲惨命运中。 “嗯。” 徐茵茵轻轻点头。 又过五分钟，徐茵茵忽然问：“姜学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安排节目，需要提前报备。” “就叫……1950。” “1950……好名字。” 第77章 一封信！ 黄昏。 各大媒体都已经进入学校。 礼堂门口人潮涌动，学生们三五成群进入。 一身西装的姜堰在礼堂后方等待。 些许，林瑾薇从远处快步走来。 “姜堰，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里听到姜堰主动找她，林瑾薇马不停蹄赶来。 “林老师，你父亲在市政府工作吧？” 姜堰问。 林瑾薇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昨天你说漏嘴了，我想你父亲至少应该是处级以上的干部。” “哦……” 林瑾薇眨了眨眼。 看来姜堰对她的身份，并不完全知情。 姜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写了封信，但一直没有渠道寄出去，我想通过你的父亲让他交给市政办……我知道这很为难，你可以拒绝。” “可以。” 姜堰话音刚落，林瑾薇就答应下来。 这反倒让姜堰一愣：“你不看看信里是什么内容？就不怕给你父亲带来无妄之灾？” “没关系，我相信你。”林瑾薇收起了信封。 姜堰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姑娘，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寄出这封信，这对我很重要！谢谢你。” “别跟我这么客气。” 林瑾薇忽然有些生气。 姜堰不禁笑了：“确实，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的确不用跟你太见外。” “知道就好！”林瑾薇彰显自己的拳头，然后看一眼天边日落渐褪，推搡姜堰道：“好了！我去送信了，今晚你也要加油呀！” “嗯！” 姜堰回到礼堂，撞上了马国良。 “小子，我正要找你。” 马国良拉着姜堰问：“上报的歌曲名单我看你了，最后压轴歌曲很好！就连冯校长都夸你用心了！但是后面加个1950串烧是啥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 姜堰微微一笑。 他可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跟马国良说了，这歌未必能过审。 因为旁人听了没什么，可像马国良这样了解前因后果的人一听，必会造成联想。 见晚会快开始了，马国良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姜堰来到舞台后，画了淡妆的徐茵茵走了过来：“姜学长，我有点紧张！” “这小场面，你就紧张啦？” “都怪你，把事情原委跟我说了。” 徐茵茵嗔怪道！ 本来还没什么，自从知道姜堰要搞这首歌的目的后，她现在看下面学校领导就感觉自己跟个犯人似的。 “别慌，你就当下面那些校领导全是萝卜白菜呗。” “噗！有你这么形容的嘛！” 徐茵茵捂着嘴，青春迷人。 姜堰笑了笑：“相信我，由你我开这个头，最后他们会感谢我们的。” “嗯！” 徐茵茵捂着胸口深吸气，走上舞台！ 幕外，一片欢呼。 灯光闪烁，热闹非凡！ 幕后，姜堰坐于长椅，静静等待岔路口的到来！ …… 林瑾薇驱车火速赶往市政府。 卫兵都认识林瑾薇，得到上级允许后放行。 林瑾薇下车后，快步走进大楼。 在走廊，遇到了许晴。 “薇薇，你怎么来了？” 许晴很诧异。 “许姐，我父亲……” “书记他们正在开会。” “这……” 林瑾薇神情黯然。 来晚了吗？ “你找书记有什么事吗？” 许晴问。 “我有封信要给他。” “信？” 许晴接过信件，看到信上署名，薇薇错愕：“是姜堰的？” “你认识他？” “嗯……” 许晴略作迟疑：“这次会议很重要，部分省机关委员也在旁听，我没办法进去。这样吧，等中场休息，我代你转交给书记。” “谢谢许姐。”林瑾薇松口气，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问：“这样不好吧？毕竟您是秦市长的秘书……我怕给您带来不好的政治影响。” “没关系，他既然给书记写信，那我愿意帮这个忙。” 许晴笑道。 林瑾薇一听这话，很诧异：“你很信任他嘛？” “嗯，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像是自己得到了认可，林瑾薇很开心点头：“我替他谢谢你的认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临近九点。 终于等到了中场休息。 林明忠很疲惫。 他已经尽力最大努力，但凭一己之力，很难撼动其他同志的固有想法。 哪怕林明忠知道这里面定然存在利益交换，可在大势面前，即便他举步维艰。 正如出师有名。 在没有契机作为催化剂的前提下，他很难履行想法。 “林书记。” 许晴走上前，将信件递给林明忠：“有您的一封信。” “信？” 林明忠怔了怔，见信封上的名字，他疲惫的眼神瞬间迸发出精光！ “谢谢。” 林明忠对许晴笑着点头。 他来到了窗边。 “林书记，就等您了。” 大秘走来道。 “嗯，我马上就过去。” 林明忠打发走秘书，这才拆开了信封。 “这是……家书？” 林明忠心有错愕。 可随着他一字字地看下去，内心迸发出澎湃之情，令他胳膊都不由起一片鸡皮疙瘩！ “没想到，最后是你传递了这个契机！更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式……” 林明忠呢喃自语。 他叠起信封贴在胸口，脸上重新露出意气风发的微笑，大步迈入会议室。 “林书记，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看着林明忠脸上的微笑，省委员笑问。 “谈不上好消息，只是临时收到一个比较有趣的事。” 林明忠笑着，环顾在场所有人：“各位，临场有个小插曲，耽误各位一些时间。” “您客气了。” 众人纷纷笑道。 秦市长深深看着林明忠。 凭他对这位老同学的了解，污染事件定有大的转机！ 他既有些忌惮，又有些期盼！ 因为他也想改变现状！ 他也懂得毒瘤必须铲除！ 就看以什么样的方式了…… 从头笑到尾的李副市长此刻却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他心脏莫名发颤，强颜欢笑问：“林书记，是什么样的小插曲，能让您这么高兴？” 林明忠笑而不语。 这时，大秘带着工作人员走进来，现场调试大屏幕。 很快，屏幕里出现画面。 “这是南大晚会的现场直播。” 看着众人一脸不解的表情，林明忠起身环顾众人，声音很轻，却铿锵有力：“同志们，这个世界主力是由年轻人组成的，我想我们或许能这次晚会得到某些启迪！” 众人点了点头。 却没人注意到李副市长此刻面如死灰！ 一场晚会而已，许多人都当个娱乐。 但李副市长突然想起来，那个总跟他‘过不去’的年轻人姜堰，被调入了学校文化部。 而这场晚会的组织领导者，就是姜堰！ 第78章 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 礼堂，舞台后方。 时间同步来到九点。 晚会也已经进入尾声。 “姜学长，轮到你啦。” 徐茵茵来到幕后。 姜堰抽完最后一根烟，起身接过了话筒，与徐茵茵同步来到舞台上。 前排的冯贤兵等人看到姜堰，近乎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对视一眼，不禁苦笑。 显然，他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小家伙没乱跑，真是万幸啊！ “马主任，这小伙子还会唱歌呢？” “嗨，他说他有艺术细胞，但我看这首歌大家都会唱，没什么难度。” “选题很好！” “是啊。” 马国良笑呵呵，看着台上姜堰。 这小子可算让自己省心一回了。 其余主持人下台，台上只留徐茵茵和姜堰。 徐茵茵拿着话筒笑道：“欢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接下来由我和我们文化部领导为大家奉上最后一首。” 听到有领导要做压轴，同学们都没什么兴趣。 “这首歌大家很熟悉，会唱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唱。” 随着欢快鼓点音乐响起，同学们都很疑惑。 “这什么歌？” “听着前奏很陌生啊。” “好像是后改编的……” 随着音乐递进，后方大荧幕出现了长河、稻花动画。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随着姜堰声音，那令人瞩目的歌词出现，礼堂刹那间安静下来！ 这一秒仿佛被抽离…… 但在下一刻，所有人心都澎湃燃烧！ 之前都是什么流行歌、街舞。 虽然符合年轻人的口味，但多是审美疲劳了。 如今这深入灵魂中的歌蓬勃而出，瞬间唤醒了所有人的激荡！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 “小伙儿心胸，多宽广。” “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姜堰与徐茵茵的男女对唱，变成了大合唱！ 全体起立！ 那一个个青年脸上的笑容与歌声中的慷慨激昂，他们包含着热泪，只因为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这是来自于灵魂中，深入血脉里，刻在骨子里的情！ 各大媒体疯狂找角度。 南大晚会压轴这首歌，势必成为经典！ “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 当曲目来到最高潮时，那高昂的音乐陡然降下！ 在所有人不解时，舞台上灯光骤暗！ 在看不见的黑暗中，传来了徐茵茵具有穿透力的女高音！ 犹如从历史中徐徐走来，深入人心迸发出的吟唱…… 随着吟唱缓缓消散，音乐节奏陡然变得紧促，充满了危机！ 灯光单独打在姜堰身上。 “这是1950年秋幕，我随部队踏上远征！” “队伍现在正大步向北，我们身上无绒寒装。” “那天上的大雁却似怕了鬼军，不停地扑向南方……” 姜堰声音低沉，他所诉说的就像一封家书，没有任何节奏感。 “奇怪，这领导在唱啥啊？” “说唱吗？没有节奏啊，也不押韵啊。” 台下学生们很迷茫。 可冯贤兵等人意有所感，冯贤兵看向马国良：“看来，我们都误判了这个小伙子。” 马国良呆了，尤其看着周围各大媒体正在直播，脑子嗡嗡作响：“这就是他改编的歌？他要借助这歌，来催化污染一案？卧槽！” 马国良下意识想要制止，被冯贤兵抬手阻拦。 “每一个字眼都流淌着鲜血。” “马主任，慌的不该是我们。” 马国良沉默了。 事已至此。 已无任何挽回的可能。 只有硬钢到底！ 这小子啊！ “侦查员说，那雪山后满是枪炮和坦克，我心中已有不下于千百次的忐忑！可我深知今日和平得来多么不易。所以我怕了！” “我怕投向谷底的燃烧弹，明天也会撕开家乡的云彩！每次想到这儿，我的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地流！我势必拿我生命血肉，来守护你的歌喉……” 伴随着姜堰没有节奏，却情感丰富的说唱，徐茵茵的女高音吟唱再次响起。 而这一次，原先的质疑全都化作沉默！ 他们终于听懂了！ 这看似没有任何押韵的说唱歌词中，却包含着某种坚定的信仰，历史的厚重扑面而来，让所有人再一次回望起那悲壮且令人凯歌的立国之战！ “1952年春幕，我做了几场手术，需要靠同志背我了。我这个大男人今天忍不住哭了，指导员就这样牺牲了，他的血染尽了风力！” “此时我身上的弹孔和伤痛刹那间全然忘记！” “我曾不明白我为何这般拼命，直到我看到异域人民在悲悯苦难中呻吟，而国家才刚刚诞生出些许和平，我不禁明白肩上有什么担负！” 姜堰豁然抬头，声音坚定，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呐喊：“是的，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届时，我定会戴上大红花振臂高呼！” “人民，万岁！” 音乐陡然达到顶峰！ 学生们全都站起来，滚烫的血液充斥全身！ 伴着斯贝电音弦声，徐茵茵女高音再次出现，但这一次不再充满高昂的情绪，就像在歌颂即将到来的胜利曙光！ 冯贤兵、马国良等一众校领导坐在椅子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 马国良后背湿了。 但不是怕。 而是无法遏制的激动！ “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 不知台下是哪位同学高呼！ 同学们跟着高呼！ 振臂！ 看着这片沸腾的青春海洋，冯贤兵深深吸了口气，由衷道：“诸位，姜堰同志在做的，才是我们学校我们这些老师们该做的事啊！” …… 市政府，会议室。 直播结束了。 但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书记，最后这首压轴，才是你的目的吧？” 省委员笑问。 林明忠微微点头，扫视在场所有人：“各位同志，我不知你们还有多少人记得党章？不知道你们是否还铭记着过往？是否真有颜面面对百姓，面对曾经为当下和平牺牲的烈士！” 所有人都沉默了。 秦市长在这一刻，靠着座椅闭上了双眼。 “人民公社、知青下乡、西北大开荒、全民扫盲、三中全会、改革开放……先辈们创下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仅短短三四十年，便达到震惊世界的发展高度！” “在这时代的洪流中，我们在激昂与困惑中不断摸索着前方的路。在这期间，有许多人凭借自己自身努力或幸运站在潮头之上，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但是你们扪心自问，这样的风光是谁赋予的？” “我们所做的，不就是为了百姓？为了人民？！” 林明忠声音发颤，嘶哑道：“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好！好啊！每当我想起这句话，我就在想，当初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先辈们都有破釜沉舟的魄力，我们作为后辈呢？” “莫非真是时间久了，享受多了，骨肉就变软了吗？” 随着林明忠重重捶了下桌子，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发颤！ 没有人敢反驳。 或者说没有人能反驳！ 所有的质疑和分歧，在绝对的底线和原则面前都成为空谈！ 李副市长垂着头，他似乎能感觉到来自林明忠那充满压迫的目光，如芒在背！ 会议室一片死寂。 终于，省委员起身。 他郑重道：“林书记，放手去做吧！” 林明忠微微点头，他扫视众人厉声道：“我决意！重启G311、G312案件，把土翻开，把烂根抛开！我要让那些腐败分子，让那些破坏革命果实的蠢货付出代价！” 咚—— 众人心脏宛若挨了一记重锤！ 在他们心里掀起滔天风暴！ 其中一些人知道，自己的好日子终于快要到头了…… …… 晚会结束后，姜堰在礼堂外抽烟。 许多学生都找他签名合影。 甚至还希望姜堰出专辑。 不过，没有老师或学校领导找他。 因为没人敢笃定等待姜堰的会是什么！ 这时，一位气质极好的女人迎面而来。 “你是……” 姜堰觉得这女人很眼熟。 “姜堰同志，方便吗？” “什么事？” 女人含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林书记点名要见你，就现在！” 第79章 青年干部孵化提案！ 姜堰来到市政府楼。 大楼灯火通明。 姜堰见到了许晴，也见到了上次在学校查暗管的一些叫不出名的领导。 此刻，他们看着姜堰的眼神很复杂。 或许有愤怒，或许也有欣赏。 但更多的是感慨。 或许他们真的老了。 他们早已在体制内磨平的棱角，比起年轻人他们太‘怯弱’了。 “姜堰同志，请你稍作等候。” 女人把姜堰带到外面位置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姜堰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虽说建筑比较古朴，但扑面而来的权重气息，令他不禁暗暗感慨。 这里不仅仅是京江市的权利核心位置，更是手握着全市九百多万人口的发展与未来！ 从这里发出的每一道文件，都将无时无刻影响着千万家庭！ “姜堰。” 许晴含笑走来。 “许姐。” 姜堰起身。 许晴拉着姜堰坐下：“不要紧张，这次你的做很好，直播我看了，很感动！正应了那句话，少年强则国强！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 姜堰摇头道：“我并不是个体，也绝非个例。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些机会，也多了些运气，否则我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尝试。” 姜堰坚信，像他这样有志之士如满天繁星，他只是做了那些人想做，但没办法做的事。 许晴轻轻点头。 不急不馁。 这让她对姜堰眼里欣赏更加浓郁！ “姜堰小同志。” 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笑声传来。 林明忠大步走来。 “书记。” 姜堰立即起身。 周围领导们也都投来敬畏目光。 “你们都还在？赶紧回去休息，往后可就没了清闲日子了。” 林明忠对这些人道。 得到林明忠的指示，众人才散去。 “这么晚叫你来，没耽误休息？” “我熬夜习惯了，不过明天得跟学校请个假了。” 许晴没好气看一眼姜堰。 这家伙有时就是没谱。 书记潜台词问累不累，不应该说不累吗？ “哈哈哈，是要请假。” 姜堰的直爽，令林明忠很满意，他拍了下姜堰肩膀：“跟我散散步，我们边走边聊。” 晚上十点多的湖畔边，基本没什么人了。 偶尔还能见夜跑的人。 夜风抚过湖畔，林明忠率先开口：“你的信我看见了，我很好奇这封信是你自己写的，还是借鉴来的？” “抄的。” “难怪，像你这么年轻，又怎么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呢。但我不得不说，你这个角度非常清奇，以先烈为镜，哈哈哈，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林明忠发自内心感慨：“我想，那些应该是每一位英雄写下的家书，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姜堰正色道：“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都在面临着各种挑战与斗争！只是因为先烈的奉献与牺牲，才让我们避免硝烟。但以后就和平了吗？并不是！” 林明忠凝重道：“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怕不怕？” “或许期间有一点怕了，但正如我在信中所说……” “红星的光芒定会照亮整座山谷！” 二人异口同声。 林明忠露出微笑：“你跟学校请个假，明天下午三点到市政办大楼来见我！” 目送林明忠离开，姜堰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历。 他所等待的‘青年干部孵化’将在明天提案！ …… 翌日。 姜堰来到学校请假。 本以为马国良不准，哪知他爽快答应了。 用马国良的话来说，他已经累了。 若是准假，姜堰兴许还能安稳点。 这要是不给假，指不定又给他来什么‘惊喜’。 姜堰这边走完请假手续，父母打来了电话。 “儿子，你能给你领导请个假吗？你妈今天中午出来，咱们一块儿去接他。” 姜父道。 “不是拘留一周，这么快？” 姜堰一愣。 “不知道，一大早上小婉跟我和你妈说今天就出来了，等见了面，你好好跟她道个歉，不然这一家子以后没法相处了。” “行。” 这次，姜堰没有拒绝。 因为姜堰知道，不管他说什么都没用。 说多了，反而成了自己的错。 倒不如让父母亲眼看见苏婉清一家的德行，反而来得更真切些。 去拘留所的路上，姜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您是姜科长？” “您是……” “我是林书记的司机，书记跟您约好下午三点见面，我这边要提前跟您碰面，以防耽误行程。” 姜堰没想到林书记还会派司机来接自己。 “我有些私事要办，正去拘留所路上，要不……” “好，那我去拘留所接您。” 挂了电话，姜堰挺无奈的。 奈何人家也是授书记意思，他也不好推脱。 来到拘留所，父母早已等候多时。 “苏婉清呢？” 姜堰环顾一圈。 “她忙工作，一会儿就来。” 姜父道。 姜堰无语：“爸，你们可真行啊！来接的人，是她的亲妈啊。她忙工作可以耽搁，您儿子就不行？再说了，她被停职了，哪来的工作。” 父母就是这样。 太在乎别人看法，总喜欢讨好别人。 “你少说两句，听小婉说她工作有变动，好像是升官儿了。” 姜母说话间，拘留所大门打开。 吕春艳出来了。 “大妹子，这几天你在里面受苦了。” 姜母连忙上去，亲切握着吕春艳的手。 吕春艳甩开道：“什么吃苦啊，我托你儿子的福，在里面享福呢！” 说着，她怨毒看一眼姜堰。 姜堰皱眉道：“这么热的天，我爸妈一大早就来接你，你就算不感谢，起码也别甩脸色吧？” “那你家欠我的！”吕春艳大骂！ 姜堰还要说什么，被姜父拦着，姜父对吕春艳笑道：“大妹子，正巧也到饭点了，咱们先去吃饭吧，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吕春艳没说什么，而是看了一圈：“我女儿呢？” “你自己亲女儿，你问我？”姜堰冷笑。 姜母接话道：“小婉忙工作，一会儿就来。” “哦，还是我女儿有上进心，不像某些人……呵，工作日还闲着，真是没出息！” 吕春艳阴阳怪气瞥一眼姜堰。 姜母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考虑到自家有错在先，便道：“我们先去饭店吧，到时候再把位置发给小婉，等她忙完再过去。” “行吧。”吕春艳扇了扇风，左右看一圈：“车呢？” “没车，打车过去吧。” “连车都没有，这叫接人？”说着，吕春艳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姜堰：“瞧瞧你！谁结婚家里没辆车啊，我女儿跟你可享过一天福？” “过两天买，过两天就买。” 姜父连忙道。 “这才差不多，我先说好，低于20万的车就别买了，开出去给我女儿丢人！” 吕春艳道。 姜父表情一僵。 20万的车？ 这要动养老金了。 “嫌贵？” 吕春艳不屑。 “回头我和他妈凑凑，应该能买得起。” “记住，我要全款！” 吕春艳说着。 忽然，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停靠在旁边。 旋即，苏婉清、王明伟二人就从车上下来！ 第80章 书记专车 “妈，你在里面受苦了。” 苏婉清一下车，上来拥抱。 吕春艳跟变戏法似的，瞬间换了一脸哀容，哽咽道：“女儿啊，里面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妈在里面啊，就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看着这‘感人’一幕，姜堰不禁暗暗感慨，难怪苏婉清平日里演技这么好，原来是娘胎里自带的。 “吕阿姨，我已经订好饭店，专程给您接风洗尘。”王明伟上前笑道。 “哎呦，明伟你用心了，阿姨真感动！”吕春艳抹着眼泪。 姜母道：“明伟，你把饭店退了吧，你姜叔叔定过饭店了。” “别听她的，就乡下人能订什么好饭店，明伟，这是你车？你换车了？” “嗯，刚提的。您坐上去试试？” “好好好，哎呀，阿姨也能做好车了，不像某些人没本事还爱装，接人连个车都没有，说出去丢死人了！” 说着，吕春艳就迫不及待上了A6。 姜堰父母正要坐上去，被吕春艳按住车门：“你们身上这么脏，别把明伟车弄脏了，你们自己打车过去。” 王明伟戏谑看一眼姜堰：“旁边有公交站，没钱就去坐公交车，那省钱。” 说着，他一脚油门离开。 姜堰看着父母一头汗，心里为父母感到不值：“爸妈，既然人家不待见我们，那我们就不过去了，我们自己吃。” 姜父摇摇头，沉吟道：“儿子，我回头把养老金都取出来，你和小婉抽时间去选车。” “不用，城里打车很方便的。” “听话！” 姜堰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绝。 这时！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靠旁边。 “是明伟的车？” “不对，车牌不一样。” 看着同样是奥迪，但不同的车牌号，令姜堰父母俩很是不解。 可看到这车，姜堰愣住了！ 车，倒是没什么。 但车牌贼夸张！ 江A000001！ 林书记的专车！ 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冲姜堰笑道：“你就是姜堰同志吧？您好，我姓王。” “呃……” 姜堰没想到林书记居然会派专车来接他！ “儿子，这位是你的同事？” 姜父问。 “这……” 姜堰尴尬：“王师傅，您这未免太夸张了，不怕被人说公车私用嘛？” 王师傅哈哈一笑道：“接你就是工作需要，从现在起到下午三点之间，必须要确保你的个人安全，提防些某些有心之人。” 姜堰读懂王师傅的潜台词。 之前他只是解开污染面纱，就迎来了死亡威胁。 昨天他搞那么大动静，难保有些‘狗急跳墙’。 林书记还是有经验啊。 王师傅邀请姜堰父母上车。 车里，姜父问：“师傅，待会儿我们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呵呵，您客气了，一顿饭而已，我随便解决。” 王师傅笑着摇摇头。 姜父还要说什么，却看到老婆一直看着窗外。 “你看外面干什么？” “当家的，怎么外面没车啦？你看后面车离我们都远远的，是不是前面出什么事儿了？” 被提醒后，姜父也发现这个问题。 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在路过红绿灯时，路口交警还对他们这边敬礼。 一旁姜堰不敢跟父母说实话。 不然一听坐的书记车，凭二老的性子，说不定就得当场跳车了。 来到预订的饭店，车刚一停稳，饭店经理就火急火燎出来，小心翼翼把姜堰父母搀下车。 如此客气的服务，令姜堰父母摸不着头脑。 只能认定王明伟订的饭店很高档，服务好。 姜堰父母先上去，姜堰找经理自掏腰包给王师傅订了饭。 包厢里，王明伟三人压根没等他们一家，已经动了筷子。 “随便搬椅子坐，别客气。” 王明伟随意说了句，继续跟苏婉清热切聊天。 姜堰毫无波澜，姜堰父母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他们受委屈的不要紧。 可儿子不行啊。 “小婉，里面有点挤，你要不出来坐姜堰旁边？” 姜母笑道。 哪有夫妻俩分开做的。 “我坐这儿挺好的。”苏婉清随意回了句，补充道：“而且，我要跟明伟聊工作。” “工作？” 姜母一愣。 吕春艳吊着嗓子道：“亲家，你还不知道吧？我女儿工作变动，被调去了市政府里面工作了！对了女儿，是什么来着……” “副市长秘书助理。” 苏婉清笑着，刻意看了一眼姜堰。 “副市长的秘书？！” “就是电视里演的那样？那得多大官儿啊！” 姜堰父母满脸震惊！ “级别不大，不过老家镇长甚至县长见了，都得让苏婉清坐主位。” 王明伟道。 “这……” 姜堰父母说不出话，看向姜堰：“这是真的？” “确实。” 姜堰点点头。 普通地级市副市长秘书走哪都吃香，更别提省会城市了。 不过，令姜堰颇有些意外。 苏婉清升得居然这么快。 但转念一想，上次自己跟李副市长公开‘撕逼’想来是被记恨了。 所以把苏婉清升上去，以此掣肘自己？ 或者是之前自己被栽赃，而对应的利益交换？ 姜堰一时搞不明白，他也不在意。 “姜堰，你这什么态度？看到我女儿高升，你不表示表示？” 吕春艳戏谑问。 “阿姨，你要理解。作为男人，连自己女人都比不上，多少会自卑的。” 王明伟搭话，话里充满嘲讽。 姜堰父母听着不舒服，但差距摆在面前，他们也只能叹息。 “哎呀明伟，我记得你是市长秘书吧？如今小婉是副市长秘书，这以后你们在工作中，可要相互照应啊。” “阿姨，您放心，我和苏婉清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坚定地站在她一边。” “好好好。” 吕春艳笑得合不拢嘴！ 跟看自己女婿似的！ 吃完饭出门，姜父道：“儿子，你找时间跟小婉好好聊聊，我怎么觉得她思想有些不对，跟王明伟关系有点太好了，没有朋友间的距离感。” “爸，人家亲妈都支持，你能怎么办呢？再说了，我对苏婉清早没感情了，是您二老一直拖着不让离婚啊。” 姜堰嘿嘿笑道。 他看得出父母很憋屈。 但他却喜闻乐见。 姜父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没办法，小婉现在是副市长秘书，咱就是比不过人家啊。” 姜母跟着道：“臭小子，你和小婉走在一起不容易，我看着感情能弥补就弥补，不行的话，我和你爸再好好争取一下……” “随您俩折腾，但我得跟您二老说一句，对比苏婉清，您儿子也不差。” 安慰完父母，姜堰跟王师傅打声招呼，先带父母去路边打车。 王明伟三人往停车场走。 “明伟，还是你好，当初阿姨真是瞎眼了，怎么没让你当我的女婿呢。” 吕春艳很懊恼。 “阿姨，姜堰跟我是朋友，他挺不错的。” “他好个屁！没本事，还不孝！吃饭接人，连个车都没有！关键到头来也只是在学校混个一官半职，没出息一个，和你根本没法比！” 吕春艳嘴里骂着，上了火气，见一辆黑色正倒车出来，恰好挡了他们的车。 太阳底下，这让吕春艳暴怒，大骂道：“没素质，磨磨蹭蹭干什么啊！赶紧开出去，把老娘皮肤晒黑了，你赔老娘护肤品的钱！” “妈！” 忽然，苏婉清赶忙拉着吕春艳胳膊，紧盯着车牌，声音发颤：“您别骂了……” “女儿，你和明伟一个是市长秘书，一个是副市长秘书，在京江市还怕谁啊？”吕春艳说着，上前拍了拍车道：“给我下车！” 王明伟和苏婉清根本来不及阻止。 见状，两人腿瞬间吓软了…… 第81章 提干！破格高升！ 车窗落下，王师傅皱眉道：“女士，我正在挪车，稍等一下。” “让我等你？你知道我女儿是谁吗？！” 吕春艳趾高气扬道。 王师傅扫一眼王明伟、苏婉清二人。 苏婉清脸色煞白，表情快哭了：“妈，我求您别说了，这是书记的车……” 闻言，吕春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色煞白道：“市委书记？” 王明伟赶忙凑上前，赔笑道：“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这，这我……” “行了，能让一下吗，我要挪车出去。” “您请便。” 王明伟颤抖让开位置，恨不得钻车底下抬车。 王师傅开出车，升上车窗，径直开走。 过会儿，王明伟才缓过来，浑身都被汗湿了。 “明伟，没事吧？” 吕春艳小心翼翼问。 “还好，书记不在车上。” 王明伟一脸后怕！ 他都想抽死这婆娘！ “明伟，1号车怎么会在这里？” 苏婉清颤声问。 王明伟摇摇头：“公车私用的事儿，书记应该干不出来，估计是书记让司机来接什么人……” “接人？！能让书记专车来接的，那会是什么人？巡视组吗？” “不清楚，但肯定是重要人物！” 说到这儿，王明伟一脸的懊恼！ 他刚刚竟跟某位重要人物在一个餐厅吃饭，自己居然还不知道！ 跟市委重要人物搭关系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王司机没跟我们见识，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上车吧。” 王明伟开车驶出停车场，正准备上大路时，忽然副驾驶的苏婉清一声惊叫，把王明伟和吕春艳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明伟，我……” 苏婉清瞪大眼睛，看着前方00001车牌的车，声音都在发抖：“我刚刚好像看见姜堰上了书记的车……” 瞬间！ 车里鸦雀无声！ 过会儿，后面催喇叭了，王明伟才反应过来，失笑道：“你肯定看错了，姜堰一个区区的科长，哪有资格能上书记的车，还让书记派司机亲自来接？” “是啊女儿，他出门都是坐公交车，打车的废物，怎么可能有资格坐你们书记的车。”吕春艳跟着附和道。 他们压根就不信！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苏婉清自嘲摇摇头。 不过心里总泛嘀咕。 因为那个身影，实在太像姜堰了！ …… 姜堰坐车来到市政楼下。 看眼时间，两点半。 在楼下遇到等候多时的林书记大秘。 她把姜堰带到会议室，安排在门口坐下。 “等下如果林书记叫你，你直接进去。” “呃？里面不是在开会？” “是在开会。” 姜堰：“……” 难不成待会儿要让他进去给市政府领导们开会？ 至于这么高调？ …… 大秘走进会议室，在林明忠耳边低语几声，林明忠说了声‘知道’，便看向在场众人：“诸位，我现在面临的局势很严峻，G311、G312问题绝非个例，必须要在全市开展肃清活动，及时挽回政府损失的形象，或许……还来得及！” 李副市长道：“书记，我同意您的看法！我认为我们不能光靠政策，必须用雷霆行动打击犯罪！同时，我个人建议立刻成立专案组，联合公安、检察院进行调查！” 林明忠看一眼李副市长。 在这短短的一两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李副市长，下关区和霞光区你兼区长，对于这两个地区问题比在坐的每一位同志了解得都深，所以你还有什么更好见解吗？” 李副市长笑道：“林书记，您忘了？有一位同志，或许他比我更了解情况！” 林明忠心微沉，但话已至此，顺口询问：“是哪位同志，说来听听。” 李副市长笑了笑，眼神微眯：“姜堰！” 瞬间，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安静！ 问题是出现在李副市长兼管的下关区、下关区。 谁都知道李副市长跟姜堰这个引火人很不对付。 如今他却在会议上，主动推荐姜堰！ 这令很多人匪夷所思！ “姜堰……”林明忠若有所思道：“这位小同志是很不错，但他政治工作经验几乎为零，由他牵头……怕是不妥啊。” “有一就有二嘛，刚改革开放那会儿，许多人对政治工作也都不了解，还不都是摸索着石头过河，一步步走到今天？” 李副市长笑着，指着其中一领导：“就比如老钱，他以前是钢厂厂长，现在不也是市国土局一把手？论土地分配和价值，在座的谁比他更了解？” 众人笑了笑。 林明忠却在思索，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见此，李副市长笑容更盛！ 既然他拦不住，那他就把姜堰推出来！ 一来，姜堰人微言轻，势必会在调查中遭受重重阻力。 二来，姜堰能力很浅，至少比起深耕官场多年的那些人，比如刘全等人要弱得多。 三来，根据这段时间总结出姜堰做事很鲁莽。 只要给姜堰创造机会，他就容易犯错！ 说不定自己到时还能凭此反制林明忠！ 秦市长道：“林书记，该做决定了。” 林明忠闭目几息，再次睁开眼，平静扫视众人：“经组织联合商议，现在我提议，同意将姜堰同志调入市委督查室的，请举手！” 秦市长、李副市长举手。 剩下见状纷纷举手。 林明忠最后一个举手。 “好，全票通过。” 环顾一圈，林明忠露出微笑。 而就这不经意的表情细节，令李副市长微微一愣！ 笑？ 林书记不可能看不出这是个坑。 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各位同志，我和姜堰小同志约好下午三点见面，正巧他在外面，那我们就让他进来，向他公布这件事，正好听听他的想法。” 哗—— 安静的会议室，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李副市长脸色微沉！ 姜堰就在外面？！ 也就是说，林明忠对今天会议进程和结果早有预判！ 先前他是故意否定姜堰，好顺势而为，把姜堰调入市委督查室！ 姜堰跟着大秘进入会议室。 一瞬间，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林书记，秦市长。” 姜堰挨个打招呼，然后扫视一圈：“各位领导好。” “呵呵，姜堰同志，我们刚刚做出表决，要将你调入市委督查室，你有什么想法要和大伙儿分享吗？” 林明忠笑问。 姜堰：“……啥？！” 姜堰这反应，令人无语。 但仔细一想，这反应太正常了！ 毕竟姜堰现在只是学校文化部一个虚名部长，而且属事业单位！ 可调进市委督查室就截然不同了！ 是党政机关！ 是正儿八经有实权的！ 换谁都得懵！ “你很吃惊吗？” “呃……” 姜堰尴尬说不出话。 他猜到林书记要提拔自己，但没想到玩这么大，直接给他干进市委单位里了！ “首先，感谢林书记以及各位领导的信任……”姜堰沉吟道：“我会尽我所能，发挥出我的专长，为组织贡献微薄之力。” 说完，姜堰叹道：“坦白说，事情太突然了，我没准备演讲稿呀。” 这一玩笑话，惹得众人不禁笑了。 还别说，抛去个人立场和工作，姜堰挺会给人带来好感的。 “姜堰同志，你可不能说‘微薄之力’，这次调你进来，可是让你发挥大力！” 林明忠笑道。 进来一个干事，能有多大权力，能干啥事儿啊？ 姜堰心里嘀咕。 可下一秒，林明忠便道：“我已在市委内部拟定了关于你的任职声明，我决定换下之前软弱的干部，将你任为督查室办公室副主任！” “……”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一般寂静！ 就连秦市长都错愕看着林明忠！ 直接提到副主任？！ 林明忠他疯了？！ 林明忠无视所有目光，看着姜堰，似乎读出了姜堰刚刚心中所想，莞尔笑问：“怎么，嫌官儿小了？” 第82章 督查室副主任，副处级！ 姜堰沉默了。 他不知道说啥好了。 从一个没有实权的校部长，直接成了市委办公室干部，还任副主任一职！ 坦白说，这步子迈得太大了，连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的姜堰，都怕扯着蛋！ “林书记，这怕是不妥吧？” 李副市长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姜堰只是个小干事，那他大可以不惧，完全可以轻易玩弄于股掌中！ 但市委督查使副主任就不同了！ 这每一个前缀，都是重中之重！ 是完全有权利调查核心的！ 换而言之，原先姜堰只是个玩具锄头，现在当真成了一把利剑了！ “是啊林书记，姜堰同志原先所处的岗位，只是事业性单位，与党政机关序列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将他调入市委督查室已是破格录用了。” 在场领导纷纷道。 秦市长沉声提醒：“老林你怎么想的？这不符合规定。” 对于这些争议，林明忠早有准备，他缓缓道：“各位同志，姜堰同志在此次污染事件中展现出的政治定力、超凡智慧、斗争精神和为民情怀，是全市干部队伍中极其稀缺的宝贵财富！” “另此案牵涉深广，阻力巨大，后续深挖保护伞、推动系统性整改，需要一位立场绝对坚定、能力极其突出、且对案件来龙去脉了如指掌的核心骨干坐镇督导！” “姜堰同志是最合适人选，没有之一！” 秦市长反驳道：“林书记，即使在本系统内晋升，也需要年限、政绩、机遇等多重因素。如今跨系统、跨编制性质从事业单位到党政机关，从正科级干部到副处长级，其中连跳两级，在现实中极其罕见，容易引起舆论。” 林明忠缓缓道：“我们要的是能打胜仗的兵，不是论资排辈的绣花枕头！拘泥于常规的任职资格和年限，是对人才的最大浪费，也是对受害群众的不负责任。至于规定……” 说到这儿，他拿出一份文件：“今早省委方面已经通过最新人事干部任用文件，及《青年干部孵化提案》，指在各高校、基层岗位选出经组织考察、人民信任的年轻基层干部应当给予更多机会！” “而我们姜堰同志在省人医锻炼三年，本应调任卫健委任职，后主动下基层进入学校担当校医，并在短时间内涉入学校行政科、文化部，并做出卓越成绩。” “如此看，姜堰同志不仅有丰富的基层经验，也有行政管理工作经验，更有一定的群众基础。更关键是他是污染案件举报人，也是举火人！” 众人看着这份还没焐热的文件，面面相觑！ 有了这份省委通过的青年干部孵化提案，那姜堰破格提拔完全就有了依据！ 而且姜堰履历的确很精彩！ 尤其他当初激流勇退，甘愿下基层锻炼，对组织而言非常加分！ “既然省委已通过这个提案，并且已在全国试营推广，那林书记所提议的人事调动，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我也是……” 在场领导们纷纷举手。 秦市长意味深长看着林明忠：“林书记，你这是在拼啊！” 林明忠郑重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策啊！” “好，我同意。” 秦市长终于举起手。 最后，林明忠看向举手举到一半又放下的李副市长，笑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书记，我对于您的提议很支持，但我认为姜堰同志太过年轻，缺乏经验，所以我提议‘专案特设岗位’，让姜堰同志担任代理副主任。” 林明忠故作沉思，对姜堰道：“组织给你半年时间，你要在岗位上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再通过正式的公务员调任程序，期间待遇按副处级执行。” “服从组织安排。” 姜堰点点头。 说白了，他这个副主任要有半年的‘实习期’，把案子办好了才能转正。 忽然，李副市长开口：“林书记，半年时间太久了，我看十五天差不多了。一方面我们相信姜堰同志的能力，另一方面时机不等人，在污染事件上，我们要尽早给民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十五天？ 这纯粹是强人所难！ “李副市长说法，我很赞同！” “十五天嘛，相信姜副主任一定能胜任的！” 现场部分领导纷纷道。 很明显，他们是在配合李副市长做极限施压。 姜堰很淡定，默默地将这些人牢记于心。 李逵、李鬼，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眉目。 “姜堰？” 林明忠看一眼姜堰。 姜堰没得选，微微颔首道：“林书记，我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林明忠欣慰点头！ 姜堰看向藏着幸灾乐祸的李副市长等人，嘴角微扬：“同样，我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大会散后，由林明忠牵头，秦市长以及人事部门等还有个小会，商讨任用的具体细节。 姜堰前脚离开会议室，李副市长后脚走出来，叫住姜堰：“姜堰同志，请你等一下。” 姜堰顿足回头看一眼李副市长，不知道他要玩什么幺蛾子，露出体面微笑：“您有什么指示？” 李副市长来到跟前，上下打量姜堰一番，感慨道：“后生可畏啊！我像你这个年纪，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而你现在竟一跃进入市委办公室，成为核心部门督查室的一名中层干部，啧啧……” 这话里，不知道暗藏多少讽刺，姜堰也懒得去琢磨，谦逊、礼貌、微笑回应道：“都是组织的栽培。” “呵呵，打铁还得自身硬，你身上定有着过人之处，不然林书记也不会力排众议，将你提拔到一个不属于你自己的高度……” 顿了顿，李副市长眯着眼：“十五天时间，够吗？” 姜堰微微一笑：“够与不够，得要看您是否配合。” 李副市长一怔，笑容更加灿烂：“有点意思！好，你就放心查，放心抓！一定要奉行你的准则，别让任何犯罪分子逃脱法网！记住！就算你捅出天大的窟窿，我们市政府和市委方，也将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十五天就想结案？ 做梦吧！ 到时候你就给老子滚蛋！ 李副市长走后，大秘过来亲自帮姜堰办理手续。 黄昏。 大秘对姜堰道：“工作上的事，你也不用太着急，因为是特事特办，许多程序也是第一次启用，预计1-2天内走完手续。” “好的赵秘书，到时我还是找您吗？” 看到文件上的签字，这位书记大秘名为赵洁。 很好记。 “我们互相留个电话。” 赵洁微笑道。 走完手续，两人以后算是同事了。 记下电话，姜堰刚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熟悉妙曼的身影，竟有些要躲着自己的架势，姜堰试探喊了声：“林老师？” 林瑾薇本以为姜堰没注意到自己，没想到还是被看见了，她强作镇定惊讶问：“呀，你怎么在这儿呀？” “这话该我来问你，看你刚刚架势，怎么还要躲我？” 姜堰疑惑。 “没有呀……嗯……我是代表学校来过手续的。” “什么手续？” “你不是从事业编跳到党政机关了嘛，许多操办很多手续。” “消息传得这么快？” 姜堰很诧异。 “是呀！” 林瑾薇背在身后的玉手纠结在一起。 她明显是在说谎。 “姜堰，不管怎么说，先恭喜你。” 林瑾薇平复情绪，大大方方走来。 姜堰叹道：“说恭喜太晚了，担子很重啊。” “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谢谢你的鼓励，再说吧。” 顿了顿，姜堰笑问：“正巧晚饭点，一起吃个饭？” “好呀！” 林瑾薇含笑点头。 一旁赵洁略有思索看着姜堰和林瑾薇。 这时，她目光一动，看向会议室笑问：“书记，您结束了？” 唰！ 姜堰和林瑾薇同时看过去。 姜堰却没注意点，林瑾薇脸上瞬间涌现心虚…… 第83章 见面，夜谈 “嗯，把今天会议纪要整理一下，明天中午之前给我。” 林明忠微微点头，交代出任务。 赵洁点头离开。 这时，林明忠才注意到自己的女儿，不禁一愣。 而不等他开口，林瑾薇正色道：“林书记，我是代表南大来帮姜堰老师走相关手续的，这份文件请您签个字！” “哦……那你辛苦了。” 林明忠点点头。 他挺欣慰的。 在女儿刚懂事时，他就不止一次强调在外面要注意场合、身份。 这一点，女儿就做得很好。 签完字，林明忠把文件交给姜堰，让姜堰去交给市委人事盖章。 等姜堰一离开，四下无人，林明忠这才收起他书记的威严，对林瑾薇笑道：“薇薇，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就说我今晚回家吃饭。” “啊……” “……爸爸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了，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你不希望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吗？” “爸，我已经有约了啦！下次喽。” “哎，你这孩子……” 不给机会，林瑾薇俏皮摆摆手走了。 林明忠暗暗叹了口气。 有时他真无比怀念二十年前，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闺女。 “林书记，什么事儿这么惆怅？” 姜堰去而复返。 “哦，文件签字备案了吧？” “嗯。” 林明忠点点头：“那行，晚上一起吃个饭？” “呃……” 姜堰一愣。 “你也有约了？” 林明忠无语。 是他年纪大了，身上有老人味了？ 不然小辈儿干嘛都嫌他。 “您不跟您家人一起吃饭吗？” 姜堰讪讪笑问。 “工作第一。” 林明忠正色道！ “……行！” 前往饭馆的路上，姜堰给林瑾薇发短信，告知晚饭取消，他要陪书记吃饭。 林瑾薇看到这消息，顿时很失落！ 心里一阵气！ “坏爸爸！” “阿嚏——” 刚一下车，林明忠打了个喷嚏。 姜堰问：“书记，你感冒了？” “嗨，我估计我今晚没回家吃饭，我女儿想我了。” “有女儿真好。” “我闺女从小就是贴心小棉袄。还记得以前我还是个区长，为了拉投资跟一帮企业家吃饭，不小心喝多了，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我身上盖了被子，我女儿就趴在床边睡觉。” 顿了顿，林明忠充满着炫耀的口吻：“那时我女儿才五岁！” “羡慕！” “哈哈哈！”林明忠笑了两声问：“你呢？不打算要个孩子？” 姜堰摇摇头：“要啥啊，都要离婚了。” 林明忠道：“这正是要跟你说的，如果你和你现任妻子感情破裂，没有修复的可能，那就趁早离婚。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姜堰点点头。 他今不同往。 倒是不他升官了，而是进入党政机关，掣肘多了，必须要及时扫清隐患。 毕竟他所代表的已经不是他个人形象，也不是关乎到他个人前途。 而是担负着许多人的期望与成千上万受害者的希望。 饭馆很普通。 弄了个小包厢。 四菜一汤。 点完菜不多久，又来了一个人。 是熟人！ 杨局长！ “杨铭。” 林明忠指着介绍。 姜堰起身道：“杨局长！” 杨铭诧异看着林明忠：“书记，您选择了他？” “这小伙子敢想敢言，他最适合了。都坐吧。” 姜堰坐下来，心有预感，不禁问：“书记，您是要我跟杨局长搭班子？” 林明忠笑看杨铭：“怎么样，这小伙子机灵吧？我都没开口，他就能猜出个大概。” 杨铭好奇问姜堰：“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您为帮我解围，被迫调离岗位，但我想有书记在，像您这样有原则的干部，一定不会就此落幕，定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交给您去做。” 杨铭满眼欣赏点点头。 林明忠道：“针对G311/G312以及相关污染事件，已经合并为一个案子，定为617案，也就是今天。杨铭为专案组组长，你为副组长，由你们二人共同协调公安部、检察院以及相关部门对案件进行彻查。” “是，书记！” 姜堰郑重点头！ 能跟杨铭合作，事情会相对顺利很多！ “你不用拘谨，这项提议已经通过了，我只是临时通知你。”顿了顿，林明忠又道：“此外，有一件事我必须得跟你提前说一声，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把手上私事处理好，再投入到工作中。” 姜堰一愣：“可是书记，时间很紧张，只有十五天……” “十五天时间，不差这一两天。” 林明忠正色道：“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让王师傅去接你吗？现在局势很紧张，你必须要考虑影响。这其中不仅是社会舆论，还有周边影响，以及你的自身安全。” 姜堰沉吟道：“您是说，在我手续还未走完前不要碰案子，否则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不错。” “懂了，以前我是游击队，怎么能赢就怎么打，现在我是正规军，必须要学会统筹。” “这个比喻我很喜欢。”林明忠笑道：“我一直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有冲劲儿，敢于打破常规，当初你在医院的表现就引起了我的关注。” 姜堰一愣：“医院？莫非那次要调我进卫健委……是您？” 林明忠微微颔首：“但让我很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拒绝。不过正因为当时你的拒绝，为现在铺路，你才能直调进市委办公室。所以，是你自己成就了你自己。” 这是实话。 林明忠看中的是打破常规、质疑权威的勇气！ 而不是救了他的女儿。 毕竟当班急救医生、护士也是救下自己女儿的一环，他并没有区别对待，给这些人任何便利。 姜堰轻轻点头。 他知道了。 就是那一回自己进入林明忠的视野。 包括后续论文造假案，也是由林明忠顺势将他掉进学校行政科，积累行政工作经验，为的就是这一天启用他。 书记就是书记。 走一步，看十步啊。 吃完饭，林明忠让姜堰先回去。 由杨铭开私家车送林明忠回去。 “杨铭，这次任务艰巨，你势必要担负起领头羊应尽的责任。在合作中，对姜堰同志所提出的看法和角度要把控，但不能限制。因为敌人很狡猾，常规手段是不起作用的。” “明白。”杨铭开着车，顿了顿问：“书记，在此前我跟姜堰接触过两次，这小伙子哪哪都好，就是容易树立敌人，在安全上您看……” “工作时，他们不敢动。只有回到家，或下班路上……” 顿了顿，林明忠道：“最近有个老干部退休了，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加上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去了疗养院。他的编制住房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姜堰搬进去吧。” “好，我明天就安排！” 嘱咐完这些，林明忠才得一刻的安宁。 “书记，您有多久没和您家人一起吃顿晚饭了？” 杨铭轻声问。 “记不清了。” 林明忠叹了口气：“我最近一直在让我老婆给薇薇做思想工作，我并不希望她涉政，只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 说完，忽然他忽然想起什么，问杨铭：“对了，你们单位有没有适龄的姑娘？” “呃？” 杨铭一愣。 “适合姜堰那小伙子的。” “……他还没离婚呢，这不适合吧。” “早晚的事，跟你随便聊聊嘛。” “呵呵……” 杨铭干笑两声：“书记，我觉得这种事儿吧，就不应该我们操心。” 林明忠疑惑：“怎么？莫非那小伙子已经有心上人了？也对，姜堰相貌、气质都很不错，工作在外人看来也很体面，有姑娘追也不奇怪。” 杨铭：“……” 他忽然有点可怜林书记了。 自己在前线干架，还不知道自己被‘偷家’了。 明明能精准酸楚对手的每一步动作，甚至能提前布局，却就是算不出自己女儿心早飞啦…… 还好我是儿子…… 第84章 起诉离婚 姜堰回到住处，接到了王琛的电话。 “恭喜！” “恭喜啥？” “不知道，反正就是恭喜你。” 姜堰疑惑：“你都知道啦？” “知道啥？” “那你恭喜什么啊？！” “嘿嘿，我恢复工作了，我想一定是你升官了。” 姜堰咂舌：“我没说过吗？你是个人才！这都能猜得到！” “老姜，污染案子，你有眉目了吗？” “有啊，问题手里没证据。现阶段我还不能调查，毕竟流程还没走完，我不能碰案子。” “那行，咱哥几个啥时候喝一杯？” “我都行，问题是你老婆呢？” “我老婆不用我操心，林瑾薇帮我照顾了。” 姜堰：“……她跑你哪儿了？你们之间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她性格好啊，跟我老婆特别合得来。而且她愿意主动接近我们，这背后的原因你不懂嘛？” “啥？” “蠢啊！她喜欢你啊！她愿意融入你的圈子，跟你同频相处。” 姜堰一愣，无奈道：“你能别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吗？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我一个二婚油腻男，她能喜欢我？最多是工作间的欣赏。” “……有道理！” “是吧，不聊了。” 挂了电话，姜堰洗完澡躺床上。 可现在他脑子里没什么案件有关的东西，反倒全是王琛那句‘她喜欢你’。 联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以及林瑾薇对自己超出寻常的关心，姜堰一时也有些心乱。 嘶—— 莫非那丫头真对自己有意思？ 一夜睡不着觉，姜堰翻了个身，开始搞方案。 他可以先不碰案子，但有件事他必须争分夺秒。 那就是消除隐患。 他需要配出药方，尽可能缓解部分民众体内的金属中毒。 旁人做不到，但他吃透了《黄帝内经》，这是他的专长！ …… 翌日，姜堰补个小觉，临近中午去学校办手续，走函调。 “呦，大领导来啦？” 一见到姜堰走进办公室，马国良赶忙起身。 “老胡，你别取笑我了。” “我还真没取笑，听说你升到副处？虽然我也是副处，但咱俩含金量是云泥之别，见了面我就得喊你声领导！” 马国良说着，将一张海报展开给姜堰看：“瞧见了没？现在到处都是关于你的正向宣传，就连学校都定制了关于你的海报！尤其是你前天在晚会上的表现，一鸣惊人呐！” 姜堰扫一眼宣传海报，皱眉道：“物极必反，这可不是好事。” 马国良笑容收敛，坐下来意味深长看着姜堰：“看来冯校长说的不错，你这小子爬到现在这个高度并非偶然，而是你应得的！” “别说这些了，我赶时间，这两天光走手续，就有我忙了。” “喏，学校对你的评价肯定极佳，但问题在于家庭背调上，你得要上点心。” 马国良将学校涵文交给姜堰，同时特意强调了‘家庭背调’，暗指婚姻问题。 “嗯，这也是我最烦心的了，我准备起诉了。” “就该这样！我们学校法律专业老师、教授随便你挑。” 姜堰正要应下，苏婉清却带来了电话！ 一旁马国良竖起耳朵，想听电话内容。 但只聊了两句，姜堰就挂了电话。 “苏婉清都跟你说什么了？她还不知道你被调进市委督查室了吧？” 姜堰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之前说到起诉离婚，有人比我更快。” “啥意思？她要起诉你？” “不错。” …… 姜堰打车来到苏婉清提供的地址。 是一个洋房小区门口。 小区位置很特殊，左边两公里是省政府，右边三公里是市政府。 论学区、环境、安保都属于极佳！ “苏婉清，你要离婚直接跟我去办手续就行，何必走起诉？” 姜堰上来开门见山问。 “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纠纷，走起诉程序很合理。”苏婉清撩了一下发丝，递出文件道：“签字吧。” 姜堰看一眼文件内容，瞬间恍然，冷笑看着苏婉清：“你现在开始考虑体面，考虑政治影响了？这起诉文件里，通篇把自己描述成受害者，怎么？是我辜负了你？” “怎么不是？！姜堰，你少废话，快签字！” 说着，苏婉清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找御景天和的经理，让他给我开出的证明，证明你父母名下的房产是他们内部员工操作失误所造成的误会。” “这是交换？” “不错！” 虽然起诉文件里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苏婉清作为一个受害者描述，但里面的问题不痛不痒，最多公布后，姜堰被一些无脑女骂，名誉上不太好听。 这也是苏婉清一贯的伎俩。 装！ 姜堰很需要开发商文件证明，所以这个交换对他来说很赚。 直截了当的在文件上签了字。 “两星期后开庭，到时希望你别缺席，毕竟我现在是李副市长的秘书，工作很忙，没功夫跑两趟法院。”苏婉清拿回签好字的文件，趾高气扬道。 姜堰笑了：“你跟王明伟还真是一类人，明明是秘书助理，却总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闻言，苏婉清笑得更讥讽：“就算是秘书助理，也比现在得你要强的多！” 姜堰调任市委督查室，升任副主任及副处长一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 苏婉清或王明伟秘书助理，自然是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儿子！” 这时，姜堰父母打车匆匆赶来。 他们听吕春艳说起了起诉离婚，便马不停蹄赶来。 看到文件上的签名，姜母气得心脏病差点犯了！ “你怎么签字了！小婉，我儿子是有不对的地方，你就再给他些机会好不好？” 姜母冲苏婉清哀求道。 姜父则在一旁沉默了。 “妈，你求她干什么，能离婚，我求之不得。” “你！” 姜母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 “呦，大热天的别这大火气，别把自己气死了。” 一辆奥迪车停下，吕春艳下了车。 跟在旁边的还有王明伟。 如今的吕春艳可谓是珠光宝气。 手腕上的大金镯子尤其扎眼。 “大妹子，你快劝劝小婉……” 姜母赶忙上前拉着吕春艳。 吕春艳一胳膊扫开，骂道：“别乱砰，我这金镯子碰花了，你赔得起吗？！还有！我劝我女儿干嘛？就你家这儿子，现在能配的上我女儿？” 姜母顿时语塞。 姜父问：“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当然是来看房子的。” 吕春艳说着，打了个电话。 旋即，一个中介就跑了出来。 “吕女士，苏小姐，您们来啦？” “嗯，昨天你发给我女儿那几套房子，有一套我看上了，带我们进小区里看看吧。” 姜堰父母听后，都愣住了。 “不是有房子，怎么还要买？” “就那破房子？开什么玩笑！我女儿现在是市长身边的秘书，以前那个房子既破又偏，住进去多丢人啊！”吕春艳吊着嗓子道。 姜堰皱眉问：“这个小区不便宜，你们哪来的钱？就算把之前老房子卖了，也远远凑不出这个小区的首付。” 吕春艳道：“我手上有积蓄，我给我女儿买房子有问题？” “你？”姜堰冷笑道：“你连工作都没有，靠着之前叔叔丧葬费整天就知道吃喝享乐，别说房子首付，你连10万都拿不出来。” 吕春艳表情微变，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因为买房子的钱，还真不是她积蓄。 而是昨天老家里一些人‘借的’。 当然，说是借，但都知道苏婉清如今是副市长身边秘书，这借的钱肯定不会要的。 “你管好你自己，像你这年纪连个房子都没有，说出去真不嫌丢人。” 苏婉清骂了声，转头让中介带路。 “儿子，你也别难过，这差距出来了，就算了吧。” 姜父叹道。 姜母在中介门口看到了这里的房价，也变得沉默了。 “爸，妈，我是无所谓，房子嘛，租也一样住。” 姜堰安慰道。 这时，他手机响了！ 虽是陌生号码，但号码前缀却令他很熟悉！ 是市委办！ 第85章 干部房！ “您好，请问是姜堰同志，姜副主任？” 电话里传来极为友好的声音。 “是我，您是……” “我是市委办，行政管理处，组织依据相关条例，要给您分配一套住房，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分房子？” “是呀，您的行政级别为副处长，享受相关配套和待遇，所分配房子属人才公寓，但现在恰好有一套空出来，就在颐宁路。” 姜堰看一眼路边标牌道：“我就在颐宁路，但您确定要给我分这里的房子？我记得这里行政级别，少说也要在正处以上吧？” 颐宁路是条行政路，周边都是民国时期的房子或小区。 能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省机关中层，或市政处长以上的级别。 “是的，但之前有位处级老干部退休了，正好给您安排上了。” “您等等。” 姜堰挂了电话，转手向赵洁报备。 在得知是林书记安排了，姜堰也就放心了。 “人才公寓还需要拨款租住，现在有房子，空着不住就是浪费呀。” 赵洁道。 “那，谢谢组织。” “呵呵，颐宁路环境优雅，安保很好，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明白。” 姜堰挂了电话，暗暗感慨。 给谁底下干活，那能一样嘛。 这个保护，他喜欢！ 旋即，姜堰联系之前的职员，约在颐宁路路口见面。 “儿子，谁的电话？” “哦，单位要分房子。” “还有这待遇？”姜父一愣：“我记得是有分房子，但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没这个说法吧？” “爸，我这不是职工房，是干部房。” “你一个科长，能是什么干部啊？” 姜堰没有解释。 这就跟公示期一个道理，在流程没有走完前，还是低调比较好。 在阴凉处等了十多分钟，吕春艳三人先出来了。 “呦，还在这儿等着呢？” 吕春艳阴阳怪气。 苏婉清面无表情道：“姜堰，我对你已经死心了！你别想着以这种方式求得我原谅！” 跟着，王明伟也道：“男人啊，要脸！你可别看到婉清当上了副市长秘书，就想着挽回她，很丢人啊。” 姜堰无语，他也懒得理会这三人。 姜母看不下去，不悦道：“我儿子单位要分房，我们在这儿等人来的。” “哎呦，还分房？一个小职员，能分什么房子？我看啊，也就是没人要的老小区了。” 吕春艳说着，对旁边中介道：“哎，刚刚看的那套房子还行，就是面积段有点小了。” “吕女士，有套房在三楼，特别好！格局差不多，但面积要大许多，足足有150平！” “这还差不多，我要了！” “可那套房子价格……” “你看我是付不起钱的人？我女儿可是李副市长的秘书，住进去，那可是给这小区添光啊。” “那是那是，苏女士真是年轻有为啊！”中介不敢耽搁，赶忙安排手续。 姜堰不禁笑了。 这吕春艳时刻把自己女儿当上秘书挂在嘴边，真是蠢啊！ 而苏婉清居然没阻拦，更蠢！ 房东一听是副市长秘书要买他房子，马不停蹄就赶过来。 手续很快，吕春艳三人十分钟就出来了。 恰好，一个穿着行政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事，现在可以去看房了吗？” “当然，当然！您请！” 姜堰和父母跟女子进了颐宁路。 这让苏婉清和王明伟不禁错愕。 姜堰分配的房子，在颐宁路？ 不可能！ 估计是颐宁路附近的几个老破小。 “走，我们也跟去瞧瞧。” 刚全款买了套大房子，吕春艳可谓得意极了，拉上苏婉清、王明伟二人就跟了过去。 “哎，这环境好啊。” 走在路上，看着周围红墙砖瓦，梧桐树叶成荫，环境优雅安静。 “女儿，妈突然有些后悔了，应该买这里的房子。” 苏婉清听后无语：“妈，这里房子买不了。” “我们给钱啊！” “给再多钱也买不了！” “谁说的，我看你是被中介骗了。”说着，吕春艳指着红墙里一套小别墅：“哎，这别墅好！还有院子！这要多少钱啊？” “妈，您别说了。”苏婉清无奈道：“这里的房子只有政务机关人员才能住，而且是不对外售卖的。” 王明伟接话道：“吕阿姨，刚刚您看到的那套房子，应该是给省机关高层住，就是省长、政法委，书记什么的大领导。” 一听这话，吕春艳吓了一跳，也就没继续问下去了。 可走到半路，吕春艳忽然问：“对了，你们俩不是也干部嘛？怎么没给你们分配这里的房子？” 苏婉清无奈道：“妈，虽然我和明伟是秘书，但行政级别只是正科级，我是二级主任，明伟是一级主任，但论资历是远远没资格住进来的。” “那得当多大官儿才能住进来啊？” “大多是副厅级以上的高层干部，但如果行政机关属核心单位，也许可以降低标准，但最差的也应该是处级以上的干部。” “处级那得多大？” “秘书长是够了。” “那也差不多嘛。” 吕春艳这话，给二人搞无语了。 “你们俩现在已经是秘书了，这离秘书长还远吗？” “妈，话是这么说……” “总之啊，妈就希望能有生之年能住进这里的房子，那以后可算是享清福了。” 这话里，充满了明示。 就差让苏婉清与王明伟二人原地结婚了。 王明伟很受用，当即表态道：“吕阿姨您放心，给我十年，最多十年我一定能胜任秘书长，让您也有机会住进来，给您养老。” 吕春艳笑着点头。 忽然！ 她目光一动，惊叫问：“奇怪！人呢？！” 三人这才发现，一直跟着的姜堰三人忽然不见了。 “前面就一条路啊，他们能去哪啊？” “该不会故意要甩掉我们吧？” “赶紧追上去看看。” 三人快步跟了上去。 可往前没走多远，就见一个庭院大门敞开。 里面是一栋两层的排楼。 看上面挂着的水电表，有四户人家。 这样的‘群租’房，多是给处级干部住的。 规格可能差一些，但同样令人羡慕！ “姜堰？！” 忽然，苏婉清发出尖叫！ 吕春艳、王明伟朝里面看过去，瞬间懵了！ 此刻，这座只有处级及以上干部才能入驻的房子里，姜堰一家三口正在院子里看房！ 第86章 领导住的房子，你们有这个命？ “姜主任，房子都已经打扫好了，二楼的两室一厅。小是小了点，您看您还需要什么家具家电？我看微波炉有点坏了，需不要给您换新的？” 女子客气问。 “不用，少什么我自己买就行，也不花什么钱。” 姜堰摆摆手，对父母道：“爸、妈，您二位要是不着急回老家，这段时间可以住在这里。” “这不太好吧？”姜父道：“毕竟是单位给你分的房子，我和你妈过来住，岂不是给政府添麻烦了。” “伯父，以姜主任的级别，是有家属住房的。姜主任没有申请，就已经是给组织减负啦。” 女子笑道。 姜主任？ 姜母一愣，正要询问姜堰，被姜父眼神拦着。 私下底，他们一家说什么都行。 但还有外人在。 谨防失言。 姜堰问女子：“附近有菜市场吗？” “离这儿就500米。对了，您是新面孔，您的车牌号跟我说一下，我帮您在系统里报备。” “没车，你给我两张通行卡就行。” “好的。” 女子用随身携带的电脑进行信息录入。 “姜主任，系统有些卡顿，信息录入要些时间。您要不和伯父伯母在这里逛一逛，熟悉熟悉环境？” 女子道。 “也好。” 姜堰带父母下楼。 姜母忍不住问：“儿子，什么是通行卡？” “妈，这里是严管地区，还经常被封路，通行卡就是用来进出的。对了，咱们刚刚进来那个大门你看见了吗？通行卡也是刷大门的。” 姜堰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 颐宁路平时是旅游打卡点。 可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基本都会封路。 通行卡在封路期间，唯一能通行的标志。 姜母似懂非懂点头，想起什么又问：“刚刚那姑娘叫你什么主任……” “妈，以后我再跟你说吧。” 姜堰摇摇头。 姜母道：“你是我儿子，有事儿还瞒着妈？” “行了，儿子不想说就不说，你哪来这么多话。” 姜父开口，然后对姜堰道：“我想了想，我和你妈还是不要住在这儿了，我看附近有租房子的，最便宜的一室一厅1200，不行就租十五天。” “爸，这钱不浪费了嘛。” “有些钱能省，有些不能省。” 姜母也道：“对对对，儿子，什么通行证之类的，给妈都搞得有些不自在。我和你爸在附近租个房子，到时候你把通行证给我们一张，你忙的时候来给你做做饭、拖拖地。” 姜堰无奈点点头。 下楼刚到院子里，苏婉清三人迎面走来。 “呦，我当是谁呢，你们三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吕春艳阴阳怪气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都是给大领导住的！你们租房子就租房子，跑这儿来装什么？信不信我马上叫这里的保安把你们轰出去！” 姜母道：“单位给我儿子分房……” “行了行了，我这一说大领导，你就给你儿子脸上贴金？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有这个命吗？” 吕春艳不屑道。 “妈，没必要跟这些人废话。”姜堰对姜母道，抬头扫一眼三人：“谁让你们跟进来的？出去！” “你在命令我们做事？”苏婉清抱着胳膊冷笑道：“你应该知道颐宁路是什么地方，别看着大门敞开就带着你爸妈进来，往小的说是私闯政要住所，往大的说那就是间谍！” 姜堰失笑道：“谁说我是私闯？” “姜堰，你少说两句吧。” 王明伟走上来，递给姜堰一根烟：“男人嘛，都好面子。但你也别为了面子，做出这种蠢事吧？你说你租个豪宅，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个地方是钱能换来的？你有点常识嘛！” “说完了吗？” 姜堰冷笑：“说完能滚吗？” “还嘴硬？” 王明伟眼神一眯，当即按了大门上的报警键。 下一秒，报警器传来声音：“请问什么情况？” “有人私闯院子，麻烦安排人过来驱赶。” “好的，马上到！” 通完话，王明伟见姜堰没任何反应，诧异道：“你还不跑？我提醒你一句，这里的保安可不是临时工，都是有编制的！小心他们报告上级，要是给你弄个处分什么的，你连在学校工作都保不住！” 见王明伟说得煞有其事，姜堰父母顿时紧张起来。 “儿子……？” “您放心吧。”姜堰安慰姜母道：“我已经问过领导了，的确要给我安排这套住房，不会有事的。” “上级？姜堰，你喝多了吧？” 王明伟失笑道：“南大在高校中行政级别是高，但你也别拿来碰瓷党政机关吧。再说了，连冯校长都未必有资格入驻这里，就你？哪个领导批准的你跟我说，我帮你举报，说不定还能让你将功赎罪呢。” 姜堰表情古怪：“举报我领导？” 妈呀。 这话就是连市纪委都不敢说呀！ “现在知道怕了？”王明伟以为姜堰不敢说，余光见几名白制服保卫人员赶来，冷笑道：“现在你想说也已经迟了！” 保卫队长一来到，扫一圈问：“你们一个个看着都很面生，刚刚是哪位举报？” “是我！”王明伟道：“我是秦市长身边秘书，是我举报他们一家三口擅闯这里！” 保卫队长点点头。 至于秦市长秘书，自动被他忽略了。 京江是省会城市。 省体系与市体系并存。 住在这里的官儿，一个比一个大。 说白了，就是市长、市委书记都不算最大的。 “你好，请出示证件。” 保卫队长来到跟前道。 “我经组织协调，刚搬到这里，没带身份证。” 姜堰道。 “保卫处都来了，你还装？” 王明伟戏谑道。 苏婉清对吕春艳笑道：“妈，我们这次没白跟来，有热闹看了。” 吕春艳喜笑颜开，对保卫队长道：“保安，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这三人抓起来！” 保卫队长微微皱眉，对姜堰语气严厉：“请出示通行证！” “正在办理。” “你意思是，没有通行证？”保卫队长沉声道：“请您三位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回头看向王明伟三人：“麻烦你们也跟我们走一趟，配合相关调查！” “配合！一定配合！” 吕春艳笑得幸灾乐祸。 王明伟理了下衣领，微笑道：“配合组织工作，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等一下！” 忽然！ 女子跑了下来，手里拿着两张红卡：“朱队长，这是一场误会！” “哦？” 朱队长显然认识这女子，接过两张红卡交给下属验证。 “你是姜堰同志？” 朱队长对比信息问。 姜堰点点头：“是我。” 朱队长对姜堰敬个礼，还回红卡道：“很抱歉，刚刚是一场误会。” “没事儿。” 姜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旋即看向表情呆滞的王明伟三人，意味深长道：“朱队长，麻烦您帮我把他们三人请出去，好吗？” 第87章 以后，就是同志了！ 苏婉清难以置信自己看到的，失声道：“姜堰！你哪来的红卡？！” 通行证又叫红卡。 朱队长问姜堰：“请问，要将他们移交上级处置吗？” “不用了，轰出去就行。” 姜堰倒不是心肠软。 主要他还没正式上任，最好不要动用副主任的权利。 朱队长点点头，带着下属来到三人跟前，面无表情道：“请离开！” 声音不大，却把三人吓得够呛。 哪怕苏婉清再多的疑惑，她也不敢再在此停留！ 他们三人被轰出去颐宁路。 等来到车上，才算松口气。 吕春艳问：“女儿，那些保安怎么光赶我们啊？还有，什么是红卡啊？” “红卡是通行证，也是居住在颐宁路的证明。” “什么！”吕春艳尖叫道：“你是说，他姜堰真有本事住在那里面？！” 先前她还在说，这辈子能住进去就死而无憾了。 结果，自己女儿刚跟人家起诉离婚。 人家就带着自己父母住进去了…… 苏婉清沉默了。 她现在很难受！ 她跟姜堰起诉离婚，人家转头当大官儿。 那她算什么？ 小丑？ “吕阿姨，苏婉清，你们怕是想多了。” 这时，王明伟道：“能住在颐宁路的，级别最低也是处长！姜堰他不过是事业单位的小科长，就算升官儿了，难不成还能跨越编制？” “就算他里什么功劳，又怎么可能在夸编制的基础上，连跳三级当上处长？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 顿了顿，王明伟补充道：“哪怕他是个副处，我都叫他一声爹。” “有道理！” 苏婉清点点头。 吕春艳问：“可那他怎么住进去了？” “我想……”王明伟略作沉吟道：“应该是他上级某位领导住房被安排在这里，他过来只是个打个下手，正巧就碰上我们而已。” 吕春艳眼睛一亮：“那难怪了！我说他明明舍不得离婚，还不把这事儿告诉我，甚至连他爸妈都不知情，原来是借着领导的威风，演给我们看呢！” “不错！” 王明伟笑着点头，对苏婉清道：“咱们买的这套房子虽不在颐宁路，但也是最靠近颐宁路的高档小区，这传出去面子也还行。” 苏婉清笑着点头：“当然，至少比他狐假虎威要强得多！” 说到这儿，苏婉清不禁看一眼颐宁路方向。 她忽然想到自己刚要起诉离婚，姜堰就故意在她面前装，说白了……还是舍不得离婚，想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自己。 呵呵，男人还真是贱骨头！ …… 姜堰解决完住房问题，下午就去跑流程。 等到晚上，林瑾薇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一听电话里声音，就知道旁边还有王琛夫妇。 姜堰婉拒了。 不是他升官不认朋友，而是他有更要紧的要做。 姜堰路边随便买个包子对付一口，就马不停蹄赶去上次给王夫人配药的中药馆。 “小子，又来啦？” 老大爷坐门口抽焊烟，看到姜堰眼前一亮，起身拉着姜堰道：“上次你那个药方，里面的玄妙我一直没搞明白，你跟我讲讲呗？” 姜堰没搭理，而是径直走进药房。 老大爷不死心，继续道：“这样，只要你把里面玄妙跟我讲清楚，我给你免10万块钱额度！我这药房里的药，你随便拿！” 见姜堰在看着药材依旧没搭理，老大爷急了：“实在不行，我就拜你为师！咱们行敬茶礼后，以后我这家药房就是你的了！” 闻言，姜堰看了一眼老大爷。 老大爷以为姜堰心动了，搓手道：“什么时候拜师啊？” “胡老头，你还真是爱医如命啊，连你半辈子攒的药房都舍得拿出来换？” 姜堰玩味笑道。 “啥？！”老大爷错愕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胡？” 姜堰笑了笑。 他在上一世跟这胡老头还是不错的朋友。 虽说年纪相差很大，但彼此对医术都有着不俗研究，更主要是两人都有原则，对中医术可谓是‘臭味相同’。 “这你就别管了，那道药方里的玄妙我可以教你，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儿的药材都是从哪进货的？” 上一世两人只是医术交流，对胡老头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而姜堰急需药材！ 大批量的药材！ “就这？”胡老头激动道：“好好好！我把渠道告诉你，你就教我？” “我需要很多药材，很多！品质可以比你这儿稍微次一点，但要保真，尤其在年份上不能做半点虚假。” “那你要多少嘛？” “10万以上的用量。” “……” 胡老头张着嘴，愣是说不出话。 姜堰也没瞒着，拿出一道药方：“近来城里存在水源污染，部分人情况很严重，我想通过中药材来缓解他们的症状，并尽可能地解决后遗症。” “这些药材很常见啊，随处都能买到。” “是啊，中医院一抓一大把，可……” 姜堰没继续说下去。 胡老头秒懂。 “我这些药都是从山里进的，每年供货量比较有限，还真不一定能达到你说的标准。” “我说了，药效可以次一点，毕竟我要考虑到整体成本，但在药性和年份上不能马虎。” “我尽量帮你协调吧。”顿了顿，胡老头问：“你小子是不是当大官儿了？一次性采购这么多药材，不打算抽个水？” 姜堰白了一眼：“人命关天的事儿，我挣个百八千万的，也不如搬砖一天200花得舒心啊。” 胡老头眯着眼：“嘿，你小子，合我胃口！那走，我带你去实地考察，你要觉得可以，你自己跟药商们谈。” “就等你这话了。” 姜堰没做耽搁，得到地址后，连夜坐车过去。 耗费一天的时间，终于拿下了极具性价比的采购价。 等到飞机落地京江市，天蒙蒙亮。 姜堰刚出机场，就接到了赵洁的电话：“姜堰，你的手续已经全部通过，今天早上10点钟，能准时到市委办公室报告吗？” 姜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六点了。 光从机场到市里，至少要两个小时。 而他已经近乎24小时没合眼了。 “好，我准时到。” 姜堰先打车回以前的出租屋，发现出租屋几乎被搬空了。 联系父母才知道，他离开京江市这一两天，他们已经帮搬完了。 但担心姜堰偶尔要回出租屋，所以留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这倒给姜堰省了不少心。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姜堰在门口买了两瓶红牛牟足了精神劲儿，打车来到市政府楼找到了赵洁。 在赵洁帮助下，姜堰办完最后的手续，并完成面部、指纹认证。 “姜堰，以后我们就真的是同志了。” 拿到证卡，赵洁对姜堰笑着伸出手。 姜堰伸手轻握。 然后看着证卡上自己的照片。 市委督查室，代副主任，姜堰。 这一刻，姜堰只觉得这张证卡沉甸甸的，充满了重量！ 第88章 跟书记‘做生意\’ “是不是跟做梦一样？” 赵洁笑问。 她能理解姜堰的感受。 一个星期前还只是学校里被调到边缘的文化部小部长，现在一跃就进入了市委核心中的督查室。 甚至行政级别连跨两级，成为了副处长！ 这履历，连赵洁都有些羡慕。 “还好。”姜堰揉了揉额头：“就是脑子有点迟钝。” 赵洁一愣：“没休息好吗？是因为激动吗？” “呃，倒也不是。” 姜堰尴尬笑了笑。 赵洁抿嘴笑着，倒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道：“走吧，书记要见你。” “嗯。” 姜堰跟着赵洁来到书记办公室。 这是他第一次来，难免不知道要坐哪里。 “坐。” 林明忠正处理文件，头也不抬指着前面。 “书记，是姜堰。” 赵洁轻声提醒。 林明忠一听，这才抬起头摘掉眼镜，问：“事儿都办完了？” “嗯，书记，请问我的上级在哪？我想向他了解最新工作进展。” “呵呵，你的上级就是我。” “啊？” 姜堰一愣。 “617案件我挂帅，只要事关污染案件的，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林明忠笑道。 这话也是跟赵洁说。 姜堰郑重点头！ 绕过繁琐程序，可直接面见书记。 这足以见林明忠对此案的重视！ 更有着势必要铲除的决心！ “小赵。” 林明忠开口。 赵洁秒懂，将早已备好文件递给姜堰。 “姜主任，这是督查室收集到的线索，在617案件中，有三家企业被列为红标。其中有一家名为辉煌集团……他们是主要调查对象。” “有没有他们近几年的财政……” “在下面。” 姜堰话没说完，赵洁就提醒道。 啧！ 这就是专业！ 姜堰仔细研究文件，不得不佩服赵洁对文档处理能力。 许多复杂的数据一目了然。 并有概述，通俗易懂。 “姜主任，如果有文件缺少，或者你需要某些文件可以告诉我。” 赵洁道。 “啥都能调出来？” “嗯，既然立案，并且被列为省内重点案件，所有相关企业有责任配合调查。” 姜堰微微点头，迟疑道：“可是……如果从常规渠道获取，那我们所看到的数据，定然是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林明忠开口，对姜堰笑道：“整个案件最难点并非数据，也并非是谁犯了法，谁做错了事，而是如何在真假信息的海洋中，捕捉到关键点。” 顿了顿，林明忠道：“另外，部门与部门之间的协调，以及部门与企业之间的沟通也很重要。这里面一重重山，可不是这么好翻的。” “是啊。”姜堰叹道：“常言道，看山跑死人。虽然有清晰的目标，可若想在短时间内顺利到达，这……怕是得小心再小心。” “有把握吗？”林明忠笑问。 姜堰看着手里的文件，微微点头：“前路再艰难，也比不上牺牲的先辈，我保证在期限内完成任务！” 林明忠欣慰点头：“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说吧，你上任的第一件事，打算从哪个方向入手？” 闻言，姜堰沉默了。 林明忠问：“没思路吗？” “书记，姜主任这两天事情太多，可能没休息好，要不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赵洁帮忙说话。 “嗯？”林明忠这才发现姜堰顶着两个黑眼圈，失笑道：“你昨晚做什么了？” “书记，我正要跟您汇报。”姜堰略作沉吟道：“前天晚上，我去一趟黔州。” “跑那么远？” “嗯，我去了解药材价格。” 姜堰留有余地，没把话说满。 林明忠皱眉：“你在医术上有着不俗的造诣，这一点我早就听说了。不过，这与617案有什么关联？” “书记，这就是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姜堰深吸气，提出自己想法：“我想解决受害民众重金属问题。” 林明忠一愣：“这……倒让我很意外。”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任谁上来第一时间事，就是要巩固自己在岗位上的地位，以方便后期更好地开展工作。 可姜堰一上来不是为官，而是为民！ “说说，具体什么方案？” 林明忠喝了口茶，嘴角流露难以察觉的微笑。 “林书记，我说可以，但您得先跟我保证，不管我接下来说啥，您都得微笑、点头。” “……这什么要求？” “呃，我这要求会很过分。” 一旁赵洁瞪大眼睛！ 真是见了鬼了！ 早听说这家伙在学校不安分，没想到调到市委办公室第一天，不仅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竟跟书记谈了条件？！ 这怕是在全国范围，都算是新鲜事。 “我答应了，你说吧。” 林明忠笑着看着姜堰。 他要的，就是姜堰这种特立独行，打破常规的性子！ 可他哪知道，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首先，我想启用一些人作为我的副手。” “这没问题，督查室里的人你随便挑。” “呃，我要的并不是督察室人。” “那就是市政单位的？你可以先报名单，我让小赵帮忙协调借人。” “……也不是党政机关里的人。” 林明忠眯着眼：“我知道了，你是想找水利局那晚的几个朋友吧？其中有个人叫王琛，是省人医的内科医生，对吧？” “是的！” “可以。虽然会比较麻烦，但可以特事特办。” 姜堰松了口气，继续道：“书记，接下来是重点，您先做好心里准备。” “呵呵，别卖关子了，说吧。”林明忠笑了笑。 “嗯，那我就说了。”姜堰深吸气，低声道：“我想在全市展开‘扫毒’活动，就是联合市政府、卫生局、卫健委、财政局等，面向全体市民出台一个报销政策。” “……” 林明忠笑容凝固。 赵洁忍不住道：“姜主任，医保报销政策关乎到财政及民生情况，单靠我们市委是无法推行的……” 话没说完，被林明忠抬手阻止。 林明忠露出一丝微笑，对姜堰道：“继续说，所谓报销政策，是针对哪方面？” “我认为既然污染事件已经发生，那我们首要做的就是弥补，然后消除影响。在我手里有一套药方，轻度中毒者可以治愈，中度及重度可以改善。” “12岁以上患者，只要不是重度重金属中毒，就可以将中毒影响消除十之八九。12岁以下患者，也可以尽可能改善，排出体内重金属残留。” “呃，您先别急，我的这套药方所需药材并不贵，轻度只要一个疗程，中度及重度则3-6疗程，每个疗程所需要的药材费用只要93块8毛五分。您看成吗？” 话说完，姜堰尴尬站在原地。 而对面的林明忠已经捂头了。 赵洁更是用很复杂眼神看着姜堰。 仿佛是在说，你是在给书记玩药代推销呢？ 能把‘生意’做到市委办公室的，姜堰算是第一人！ 第89章 富裕仗！ 林明忠足足沉默半晌，才正色看着姜堰：“没补充的了？” 啧！ 书记就是书记。 姜堰以为林书记会发飙，他甚至做好长期磨耳朵的准备了，没想到书记居然还有耐心听自己说下去。 “书记，这93块8毛五分是我算出的精准采购价，如果以政府出面采购，价格一定会更低。” “可你考虑过调动人员配置，是多么大的数字吗？” “书记，这就是我所提到的医保政策关键点。”姜堰正色道：“在案件没有攻破前，是不能对外公开污染消息，否则造成全民恐慌，将弊大于利。” “知道影响问题，有进步。” “那是因为环境局检测结果在控制范围内，如果超标严重，我建议还是公开。” “……先不说这个了，聊聊你的医保政策。” “我想推出一系列惠民政策，并在全市推广，让民众自发参与体检。但凡存在重金属问题，我们让医生就给民众开这个药，并报销90%，以减轻民众恐慌。” 听了这话，林明忠靠着椅子，陷入思索。 赵洁眼神也发生变化。 她忽然觉得姜堰并不是一拍脑袋做的决策，而是有长远影响的。 “书记，纸包不住火，既然没法公开，或者说还没到公开的时候；又需要及时遏制当下情况，弥补群众损失，那这个办法是最简单，也是最有容错的。” 姜堰郑重道！ 林明忠微微点头：“案件在内部曝光后，我收到很多解决方案，有消息封杀、签保证书，还有什么睁眼说瞎话，都是为了保护各自的羽翼。可唯独你这一份，才是真正的为老百姓考虑。” “而你通过医保报销手段，减轻患者焦虑，并调动患者积极参与体检和治疗，的确是个高招。这样可以极大程度减轻群众怨气，避免负面影响失控，而且将方案纳入日常的医保中，也能最大限度减少人员支出。”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 林明忠意味深长看着姜堰：“你的药方，真的有用？我们市委和市政府早在此前就联合相关领域化学教授、医学教授连开两场会，针对重金属中毒问题推出医治方案，但最终结束都是重金属中毒不可逆。” “确实不可逆。”姜堰不可否认，话锋一转道：“但我们可以换种思路，既然我们无法扑灭燃起来的大火，那我们就在烧过的地方重新栽树。” “哦？这个角度倒是新奇。” “书记，现代中医被很多人污了名，其真正核心是人体自身完整性及人与自然协调，是内外环境统一性，以阴阳五行为基调，将其维持在一个平衡的范畴。” 听了姜堰这些，林明忠沉吟道：“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这个药方可以维持人体平衡，让患者与体内重金属实现和平共存？” “不错，在针对现代常见绝症中，许多好的中医推导的并非治愈，而是与疾病共存。不过因为药方、药材等问题，这些只是空中楼阁，但是……” 姜堰深深看着林明忠：“不怕您笑话，我有把握能将其实现！” 林明忠深深看着姜堰，姜堰平静迎视。 些许，林明忠道：“我不否认你的医术，但我需要看到确切的实证，例如够量的临床证明。否则政策一旦事实，吃出问题，谁都担不了责任。” 姜堰微微颔首：“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拿临床数据说话。” “呵呵，那这件事你就先做吧，若真能成功，我第一个举荐你在全国医学协会上评奖。” 不知林明忠这话是讽刺，还是认可。 姜堰微微点头：“书记，那我就调查案件与消除影响两件事同步进行，有任何进展，我都会第一时间向您通报。” “嗯。” 林明忠挥挥手。 姜堰离开后，赵洁问：“书记，您要由他胡来？” “你认为他在胡来？” “……至少他说有中药方子可以减轻甚至消除中毒影响，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谁说不是呢，但我觉得他是有把握的。” 赵洁一愣，脱口问：“为什么？” “为什么……” 林明忠看着关上的办公室大门，微笑道：“小赵，想赢的人脸上是没有笑容的，面如平湖，胸有惊涛！他就是这样的人。” ‘面如平湖、胸有惊涛……’ 赵洁呢喃着这句话。 她回头看向姜堰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年轻人，竟有着比她还要深远的心性！ “这小子是不安常理出牌，但谁让我看中得就是这一点呢。” 林明忠微笑自语，然后对赵洁道：“他在污染案件的下一步动作应该是从医疗入手，毕竟事件起因是医院检测数据造假，这也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你提前给他准备资料，帮他开路。” “好。” 赵洁离开后，先找到了姜堰。 两人来到窗户边，四下无人。 “姜堰，林书记将案件定为617，你知道是什么用意吗？” 赵洁开门见山问。 姜堰大致猜到，但不确定，便摇摇头。 赵洁正色道：“6.17这天是《青年干部孵化提案》的首日，你是省内第一批，乃至第一个破格提拔的青年干部。这里面意义重大，可以说林书记对你给予极高的厚望，甚至赌上了许多东西……你明白吗？” “我明白。”姜堰轻声道：“林书记对我的信任，将我提到了这个位置。而我坐了这个位置，就不能辜负百姓的信任。” “那你说的药方……” “赵秘书，我的三观教育和人生阅历，是绝不允许我拿患者生命开玩笑，若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可能提出这种劳民伤财，吃力不讨好的方案。” 迎视着姜堰平静的眼神，赵洁忽然觉得很深邃，有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是完全不属于姜堰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人格魅力，这让她看不懂…… “好！你尽快完善药方执行的方案书，我帮你修改润色。另外你放手调查，一些有生力量的支持，比如政治资源、社会资源以及人员调动等，你都可以跟我提，我来协调。” “谢谢。” 姜堰含笑点头。 有书记下面顶级班子的支持……他可从未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呀！ 第90章 及时雨！ 姜堰跟随赵洁来到属于他的办公室。 面积不大，十平米左右。 但在这京江市权利中心地带，有个十平米的独立办公室，这是无数干部都梦寐以求的。 “姜主任。” 一个姑娘等待多时。 扎着马尾辫，长得挺漂亮的。 “秦雯，你的秘书。” 赵洁介绍。 “还有助理?” 姜堰诧异。 “你现在是督查室副主任，按照规章是要配两名秘书的！” 赵洁没好气道。 姜堰摸了摸鼻子：“抱歉，突然富起来了，气质没跟上。” 以前他哪想过秘书、助理啊。 都是单干。 “噗。” 秦雯忍不住笑了声。 发觉场合不对，她赶忙强忍着憋笑，对姜堰微微鞠躬笑吟吟道：“姜主任，您好！我叫秦雯，主要负责您的日常生活出行安排。” “呃，好。” 姜堰点点头，看了眼时间道：“中午了，先吃午饭吧。赵秘书，一起嘛？” 赵洁婉拒离开。 姜堰熟悉了一下办公室环境，就见秦雯规规矩矩站在一旁，不禁疑惑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啊？” 秦雯一怔，低声道：“姜主任，不知道您忌不忌口，比如能不能吃辣，喜好甜食之类的。” “问这个干什么？” 姜堰疑惑。 “嗯……” 秦雯心里很委屈。 她当姜堰秘书，也只是第一天。 而且以前根本没听过这号人。 对喜好完全不了解。 可自己问了，主任还不耐烦。 这让秦雯预感自己未来工作，定然十分艰难！ “姜主任，您今天是在食堂，还是另有安排？” 秦雯换了比较直接方式问道。 被骂就被骂吧！ 姜堰算是明白，失笑问：“你该不会在这儿等着给我安排午饭吧？” 秦雯眨眨眼：“您不吃午饭吗？” 姜堰笑着摇头：“可能之前领导经常让你安排午饭什么的，但我不需要，你也别拘谨，我们之间年龄相差没多少，你当我是朋友就行。” “啊……” 秦雯意识到自己想多了，顿时脸颊通红。 看着秦雯局促不安的样子，姜堰起身道：“刚好我第一天来，对这里也不熟悉，咱们一起去食堂吧。” “嗯，好！” 秦雯这才松口气。 来到电梯里，看着姜堰侧脸，心想这位领导好特别哦！ 不仅年轻长得帅，最关键完全没有架子！ 一定是祖坟冒青烟，才让我摊上这么好的领导！ “你看我干啥？” 姜堰察觉目光，很疑惑。 “姜主任，你好帅！” “……” 姜堰忽然有预感，这小姑娘性格是活泼，日常生活工作不会太枯燥，但这样的人可能不靠谱…… 在食堂打完饭刚坐下，秦雯问：“姜主任，您喝奶茶嘛？” “机关食堂还有奶茶？” “有呀！我请你！” “我柠檬水去冰。”姜堰递上自己证卡：“我请你。” “嗯……也好！下次我再请你！” 秦雯也不做作，拿着证卡离开。 正是饭点，食堂人很多。 一来食堂饭菜的确可以，二来每个月都有伙食费补助，不吃就可惜了。 苏婉清上午工作结束，就跟同事来食堂吃饭。 她打好饭，忽然就见到一个熟悉身影。 仔细一看，她不禁一愣，失声开口：“姜堰？！” 姜堰闻声回头，就见苏婉清。 市委办公室与市政办在一起，虽说平时工作路线不同，但在饭点碰见，倒也不稀奇。 “你怎么在这儿？！” 苏婉清皱眉。 “你管我。” 姜堰懒得跟她废话，自顾自吃饭。 苏婉清还要说什么，但见同事在周围，便只好作罢。 等坐下来，一旁同事好奇问：“你认识他？” “以前一个朋友。” 苏婉清含糊其辞。 姜堰能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来求见某位领导的。 她才刚入职，可不想让同事知道她有个无能的丈夫。 姜堰第一天入职，还没开会，许多人都不认识他。 不过，有的同事却隐约知道姜堰的身份。 因为如此年轻的‘副处长’是极为罕见，想不主意都难。 但看苏婉清表情流露恶感，便没有在这话题上聊下去。 秦雯买完奶茶回来，姜堰边吃边安排工作：“下午我要外出，去趟省人医，你提前帮我申请报备。” 秦雯正咬着吸管，不禁一愣：“姜主任，您不开会吗？” “开什么会?” “您第一天入职，许多人还都不认识您呢。” “以后再说。” 姜堰不喜欢无用会议，眼下他既已顺利入职，自然要着手查案。 毕竟时间留给他的，也只剩下不到十五天。 “可大家都不认识您，后续工作安排怕是会棘手。” “倒也是。”姜堰想了想：“那就安排明天早上。” “好！下午我就拟通知，请市政部门也一起参加。” “要叫上他们？” “是呀！虽然我们是市委办公室的，但许多工作都需要市政部门配合推进。” 姜堰想想也是。 上次开会，虽说不少人都见过自己，但那都是上层一把手领导，下面普通干事对自己完全不熟悉，是有必要混个脸熟。 忽然，姜堰想到苏婉清、王明伟两人就是市政部门的。 就是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他俩接待自己…… 吃完午饭，姜堰赶出药方执行方案。 下午三点，姜堰把完整方案发给赵洁。 然后，联系王琛，前往省人医。 半路，宋秋雨打来电话。 “姜堰，我听王琛说，你现在要去省人医？” “嗯。” “你不要去。” 姜堰一愣，有股不好预感：“为什么？” “王琛跟你通电话时不方便，他刚刚发消息跟我说，现在有人调查他上级，他有可能要被牵连进去。你现在过去，容易会给你带去负面影响。” 姜堰微微皱眉：“上次问题不是已经查清了，怎么还要查他？” “你先别急，不是查他，是他上级刘主任被查了。” “这有区别吗？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姜堰转手联系赵洁。 “赵秘书，王琛上级领导刘主任被查，是不是市委方有行动？” “没有啊，姜堰，你现在是督查室副主任，但凡针对污染案的行动，不论是检查方还是警方，都会优先通知你的。既然你不知道，那……” 话说到一半，赵洁顿住了！ 因为她也捕捉到一个信号！ 有人先下手了！ “王琛是我的朋友，也是617案前期重要举证人，现在有人绕过他对他上级动手，是要隔山打牛，将他一并牵连铲掉。” 姜堰沉声道！ 赵洁沉默了。 几息后，她道：“姜堰，上午你跟书记提到的提拔王琛已经过讨论，暂定为市医疗医管处主任，行政级别暂挂正科二级主任。” “看来我们这边也不慢。”姜堰终于露出微笑：“谢谢，这消息真是一场及时雨！” 第91章 领导视察！ 省人医，心内科办公室。 此时，心内科几名医生全都被暂时监管，留在办公室准备接受调查。 王琛就在里面。 他们手机在五分钟前全部没收，已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这让他们忐忑不安！ “真是奇怪啊，刘主任看着平时挺好的，虽然苛刻了些，但他生活作风一直很简朴，很难想象他涉嫌贪污啊。” “哎，咱们都是刘主任直系下医生，若刘主任垮台，咱们肯定会被调岗。” “万一被调去卫生所或社区医院，那这辈子就算完了。” 几个医生哀叹。 王琛却很冷静。 他隐约猜到缘由。 想来是有人要动他，但之前动过一次失败了，所以这次换了他的领导，想借此将他铲出省人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这对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煎熬！ 终于，办公室门打开。 走进一名干事。 “王琛。” 所有人看向王琛。 他们都觉得万幸，没点名自己。 但看着王琛充满怜悯。 王琛早有预料，面无表情跟了出去。 来到个小房间。 窗帘被拉上。 只有微弱的灯光，勉强能看清人脸。 这是他们刻意营造的。 能让人放松下来。 “王琛，我是市医疗医管处一组组长陈威，这位是我们的副主任郭少红。” 陈威笑道。 坐在后方的郭少红隐匿在黑暗中，身上带着威压。 王琛面无表情道：“领导，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好，组织欣赏你这个态度！”陈威眯着眼道：“有人举报你领导刘主任篡改医疗数据，从中谋取巨额利益，你有什么情况能提供吗？” 王琛摇摇头：“刘主任是我恩师，我跟随他十多年，他一向严人律己，在医疗专业性上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我确信你们抓错人了！” “哦？听你意思是，组织抓错人了？你这是要跟组织对抗？” 陈威皱眉。 “我是实话实说。” “但我们查了他的资产，账上有100万现金，这你该如何替他解释？” “刘主任工作四十多年，有100万很奇怪？”王琛冷笑：“倘若一个三甲医院主任医生四十多年赚不到100万，那还有谁当医生？” “医生职责是救人，不是赚钱！”陈威反驳。 王琛失笑道：“那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呢？据我所知前两天你们医疗医管处查出个干事，贪污了310万，你们怎么不去自查？” 陈威脸色一变，拍桌道：“王琛！请你端正态度！我告诉你，刘主任存在贪污枉法已是事实！你如果袒护他，那你就是同罪！” “行，给我定罪吧。” 王琛淡淡说。 陈威正要发飙，郭少红‘呵呵’笑了。 “王琛，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 王琛淡淡道：“大不了给我降薪。” “呵！我作为京江市医管处副主任，对京江市所有医院、卫生所有调查权利，现在我严重怀疑你存在舞弊行为。像你这样缺乏觉悟的医生，根本不配继续留在省人医！” “要把我调去乡下吗？行啊。”王琛随意道。 郭少红笑了：“当然会给你调任乡下卫生所，哦对了……你妻子怀孕几个月了？” 王琛脸色顿时一变，他竭力克制住情绪，嘶哑问：“跟你们要查的案子有关系？” “这样吧，到时把你调任乡下，你们夫妻俩异地分居也不是办法，我看就把你妻子从市妇幼调出来，一并去乡下改造。” 昏暗的房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但王琛粗重的呼吸声，极为清晰！ 陈威笑呵呵接话道：“王琛，你怕是不了解乡下艰苦，有个地方他环境差不说，交通还非常不方便，想要来市里医院至少要开一个小时的车。” “当然啦，条件越艰苦，越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我相信对于组织这个决定，你一定不会拒绝，这也是你们夫妻俩深造的机会嘛！” 这话说的漂亮，令王琛怒得浑身发抖！ 他一个人吃苦无所谓。 但妻子呢？ 挺着肚子，要去鸟不拉屎地方待产？ 万一出现意外情况，都来不及送医院分娩抢救！ “小陈，看来王琛对组织的安排非常满意，你联系一下市妇幼领导，让他们给宋秋雨抓紧操办手续吧。” 郭少红冲陈威笑道。 “你们不可以这样！” 王琛怒不可遏起身！ “哦？你这是在抗议组织的决定？”郭少红戏谑问。 陈威拍桌道：“王琛！注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三甲医院的普通医生，而在你面前的是医管处的郭主任！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哎，不要拿官级压人。” 郭少红佯作几分不悦，对王琛笑道：“当然，如果你们实在吃不来这个苦，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们夫妻两人申请退党辞职，这样谁都管不到你们。不过听说你们前不久买了房子，这房贷嘛怕是换不起了，还有小孩马上出生，这奶粉尿不湿也是个大头呀。” 陈威在一旁发笑。 王琛怒得大口喘气！ 他完全被拿捏了！ “第二个选择。”郭少红笑眯眯道：“刘主任篡改医疗数据是真是假？你只要说声‘是’，就能洗清嫌疑，你和你妻子也将不用受苦。” 这时，陈威在一旁当‘老好人’劝道：“王琛，我也是个丈夫，也是个父亲。你说我们这么拼命工作，不就是为了家人吗？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毁掉自己的前途？” 王琛死死咬着牙关！ 周围昏暗。 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更不知道对方逼自己指认恩师意欲何为！ 陈威的话，令他在这一刻产生了些动摇。 虽说刘主任对他有知遇之恩，但……他连自己和妻子都顾不上，又怎么能优先考虑一个外人？ 见王琛此刻在挣扎，郭少红猜到已经差不多了，看一眼陈威。 陈威打开了记录仪，并且同时道：“王琛，刘主任是否存在医疗数据篡改问题？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王琛全身在发抖！ 一个‘是’字很容易说出口。 纵使他死死咬着牙，可愧对于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王琛的心理防线正在崩塌！ 咣—— 忽然！ 房门大开！ 把郭少红、陈威二人吓了一跳！ 外面光线和凉风吹进房间，王琛即将崩溃的情绪瞬间得到安抚。 见王琛眼神逐渐清澈，郭少红怒不可遏！ 差点就成功了！ “医管处正在办案！谁让你们来打扰的！关门！” 郭少红怒斥道！ “郭主任，我们省人医医务部请您过去开会。” 护士道。 “现在不是时候。” “就现在，很急！” 郭少红沉着脸道：“行！小陈，你继续审！” 他刚要出去，就被护士拦住：“郭主任，医务部说，王琛医生也一并过去。” 郭少红一脸错愕，回头看一眼王琛。 王琛同样很迷茫。 郭少文问：“谁要开会？” “不清楚，但听说是市委某位领导来了。” 市委某领导…… 王琛瞳孔骤缩！ 是……姜堰？！ 第92章 调任王琛，医管处主任！ 省人医，会议室。 医院高层全都在此处等候。 郭少红、陈威带着王琛走进来。 众人看了一眼，甚至连客套微笑都没有，便继续沉默。 “怎么，不是叫我来开会，开始吧。” 郭少红笑道。 没有人理会他。 终于，副院长进来。 郭少红问：“是市委办公室派人来医院指导工作吧？如果没有我们医管处的事，我们先去忙？” 正常来说，副院长都会给这个面子。 但副院长只是压了压手：“耐着性子，坐。” “行，但千万别耽误我们医管处的工作。” 郭少红嘴上说着，心里却涌出不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 周围人总是怪异地看着他。 “到哪了？” 终于，副院长开口打破安静。 “楼下，并嘱咐我们不用下去迎接。” “嗯。” 副院长微微点头。 他目光在大门口，片寸不离！ 终于！ 会议室门被推开了。 秦雯走在前面，跟后是几名佩戴市委办公室会长的干事。 最后，一身中山装的姜堰，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唰—— 近乎是多年以来的默契。 副院长以及在场医院高层同时起身。 他们目光全都聚焦在走来的姜堰身上。 此刻，他们的情绪异常复杂！ 谁能想到前不久从医院出去的医生，在这一刻见面，他们之间上下级别不仅调换，甚至已是云泥悬殊！ 市委督查室副主任，享副处待遇！ 论级别和资历，姜堰不如他们。 但论含权量，在场人中，无人可以撼动！ “姜主任，您坐。” 副院长离位迎接，把姜堰引到早已备好的主位。 旁边某行政科主任拉开椅子。 “您客气了。” 姜堰微微点头，顺势坐了下来。 “各位领导，都坐吧。” 姜堰扫视一眼发话。 医院高层们对视一眼，这才拘谨坐下来。 此时郭少红哪有先前半点不耐烦。 此刻他非常紧张！ 虽然他不认识姜堰，但认识随行的干事。 其中一位，还是医疗人事处处长！ “姜主任，欢迎你来我院指导工作。” 副院长客气道。 “指导谈不上，我来只办两件事。” 姜堰微笑道：“其一，我要贵院前后十五天所有病人的血检、体检报告，督查室用。” “好！一定配合！”副院长说着，当场安排主任与秦雯对接。 “其二。” 姜堰看向郭少红、陈威二人。 坐着得郭少红马上起身！ 陈威虽本来就站着，但他仍微微弯着腰，以示尊敬！ “姜主任，您有什么指示？” 郭少红问。 “你要调查王琛？” 姜堰开门见山问。 郭少红笑容瞬间凝固，结巴解释：“这……是组织要求的，有人举报王琛上级领导贪污腐败，篡改医疗数据，所以我就……” “跟王琛有关系吗？” 姜堰打断问。 “暂时没查出问题。” “不是暂时，我需要确切答复，王琛是否参与并存在利益交换问题？” 姜堰语气强硬。 “这……”郭少红一头冷汗，强行挤出笑容：“王琛同志是清白的，他经过了组织的考验，应该是没问题。” “嗯，有你这话就行了。既然王琛不存在问题，那孙主任，接下来由你讲话。”姜堰微微一笑，看向了随他来的人事部主任。 孙主任微微点头，起身道：“副院长，以及各位同志，经我们医疗局多方面审查考察，对贵院王琛同志表现非常满意。现由市委办公室与市卫健委联合商议，决定将王琛同志调任医疗局，担任医疗医管处主任。” 话音一落，会议室陷入安静。 下一秒，副院长率先鼓掌。 其余高层们也都跟着鼓掌！ “恭喜！王琛同志！” 王琛表情呆滞。 完全说不出话了。 之前他和他老婆要被即将发配下乡，现在他转头不仅洗清罪行，甚至一跃进了医管处，还当上了主任！ 这前后反差，令他跟做梦似的。 而郭少红、陈威二人懵了！ 尤其是郭少红！ 一个小时前，他还是副主任，还拿官架子动用手里的权利逼王琛认罪！ 可现在呢！ 王琛不仅被调入了医管处，甚至也成了主任！ 但与他这副主任不同，人家可是正主任！ 是他正儿八经的上级领导！ “王琛同志，组织很需要你的力量，希望你能尽快处理在医院事宜，尽早上岗。” 孙主任将文件递到王琛面前。 王琛看着红头文件上的印章，半晌都说不出话。 …… 黄昏。 云栖小馆。 林瑾薇接宋秋雨下班，先来到这里。 不多时，姜堰来了。 “呀！大领导来了！” 宋秋雨笑嘻嘻道。 “别打趣我了。” 姜堰摆摆手。 坐下才注意到林瑾薇一直盯着自己。 姜堰疑惑：“咋了？” “姜堰，你没休息好吗？” “呃……” “你眼里有血丝，我感觉你好累，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面对林瑾薇近乎‘质问’口吻，姜堰讪讪笑了笑。 宋秋雨道：“姜堰，薇薇问你话呢！看她多关心你，你刚来我们都没注意到，只有薇薇发现这些细节呢！” 虽然宋秋雨跟苏婉清也是朋友，两人关系也不错，但经过这两天跟林瑾薇相处她深刻感觉到，林瑾薇是非常适合姜堰，她非常愿意撮合两人。 “嗨，刚入职嘛，事情比较繁琐，过两天就好了。” 姜堰打了个马虎眼。 林瑾薇轻咬薄唇：“你不要太累，我听说你升副主任，哪怕工作比以前忙，但组织一定给你配副手了，你要将工作适当分下去呀。” “我是把工作分下去了，但……有些关键点还是得自己把控。”姜堰叹道：“不然，你不知道你用的人是李逵，还是李鬼。” 宋秋雨道：“所以，你要多拉些信得过的帮手？这么说，王琛也算是沾了光啦！” 工作上的调动，王琛第一时间就跟她说了。 “有关系，但关系不大。”顿了顿，姜堰见到门外王琛，也学着宋秋雨语气道：“呀，大领导来啦！” 王琛瞪了一眼：“你跟我玩这一套？” “就是嘛！”宋秋雨起身抱着王琛胳膊，对姜堰道：“王琛刚加入工作，手续还没走齐呢！你说这样的话，给我们家王琛很大压力的！” 姜堰：“……你们夫妻俩还真是一条心！” “废话！我老公哎！我不护着谁护着，你有本事也让别人护着你……”说着，宋秋雨看一眼林瑾薇嬉笑道：“就怕有人想护，但没身份护哦。” 第93章 袒护！ 林瑾薇脸颊微红，低着头，无意识弄着柠檬杯里的搅动棒。 “行了。”姜堰袒护林瑾薇，冲宋秋雨没好气道：“你们夫妻俩调情，别把我和林瑾薇掺和进来。” 林瑾薇一听，抬头盯着姜堰！ “咋了？” “……姜堰，你困了！” 说着，林瑾薇往墙面挪了一点。 似乎要和姜堰划清界限！ “你还真会惹我们薇薇生气！” 宋秋雨一脸恨铁不成钢瞪着姜堰。 姜堰一脸疑惑。 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姜堰没在这事儿上过分纠缠，当即询问起王琛下午被审讯的细节。 得知前后细节，姜堰沉声道：“这个郭少红咬住你不放，肯定是有问题的，你现在是主任，可以找机会查一查他的问题。” 王琛皱眉道：“这样不好吧？刚上任就找他算账，有点公报私仇的味道，我担心会给你带来不好影响。” “跟我有啥关系。”姜堰白了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决定你当主任吧？如果你能力不过关，就算我给书记磕头他也不会同意的。” 这话，王琛听听就算了。 要不是姜堰话语权足够大，或者说上级很重视姜堰，那姜堰的提案别说书记会不会答应，就是能不能送到书记面前都是一回事。 姜堰给王琛、宋秋雨分别倒茶，正色道：“说实话，我确实需要你助力。但你不要以为这是什么美差事，从某种角度看，我把你们夫妻俩坑了，毕竟入了这局，至少你汪琛以后是没舒心日子过了。” “这好日子什么时候能过，不急于当下。”王琛摇摇头，问姜堰：“今天郭少红一直引导我承认刘主任存在问题，这你怎么看？” “你承认了？” “当然没有！”话刚说完，王琛迟疑道：“我差点承认了。” 呼—— 姜堰长吐浊气，仿佛是虚惊一场。 王琛疑惑：“如果我承认了会怎么样？” 姜堰苦笑道：“但凡你承认了，或者说你点个头，那事儿就大了！” 王琛心一紧！ 宋秋雨问：“不会这么严重吧？” 看着夫妻二人脸上的茫然，姜堰叹了口气。 他对王琛要求太严苛了。 王琛不像自己，自己好歹是有上一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并且知道未来格局，所以不能指望他有太深的远见。 “他们撬不开我，就从你入手。收拾刘主任，看似是在针对你，但同样也是为了推翻先前的‘血检报告’。” 顿了顿，姜堰继续道：“王琛，第一份血检异常报告是从你手中出来的，如果刘主任‘做实’问题，那你是不是也存在问题的可能？那第一份血检报告，是不是不能作为参考？那后续的一些事件，是不是都要重新翻案调查？” 闻言，宋秋雨脸色苍白！ 王琛滚动喉咙道：“居然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关乎到刘主任和我个人……” “一旦重新来过，现有工作不仅会被耽搁，还会在繁乱中一步步掉进他们设计的死胡同，以争取他们擦屁股的时间。” 顿了顿，姜堰郑重嘱咐：“你的党性和职业素养我是绝对信任的，但有些事你必须要斟酌再三，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然你玩不过那些成精的老狐狸。” 王琛暗暗擦了把冷汗，嘶哑道：“姜堰，我会注意的，以后不懂的，我也会第一时间向你请教。” “嗯。” 姜堰点点头道：“你现在是医管处主任，除省人医外，其中爱和医院以及相关负责人同属医院你要抓紧调查，从修改数据的医生作为突破口，找出他们上下利益链。” “好！”王琛郑重点头！ 宋秋雨道：“王琛，你一定要多听姜堰的，尤其你去查那些人的时候，遇到问题或有情况，更要第一时间多向姜堰汇报。” 感受着肩上的负担，王琛有些喘不上气。 他看向姜堰问：“我只是一个小分支，就这么大压力，那你的压力多大啊！可看你跟没事儿人一样，啧啧，你心态真好啊！” “姜堰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不等姜堰开口，林瑾薇道！ 她语气中带着情绪。 似乎对王琛这话有抵触。 宋秋雨狠狠拧一下王琛胳膊：“什么心态好，姜堰是没办法！真的是！薇薇，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林瑾薇对姜堰道：“等你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车就……” 话没说完，被对面宋秋雨在桌底狠狠踩了一脚！ 姜堰立马改口：“好！” 林瑾薇轻轻点头：“快吃饭吧。” 吃完饭，林瑾薇开车送姜堰回去。 姜堰坐副驾驶，随着车里隐隐发动机声，一阵倦意袭来，靠着车椅闭目养神，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发现车灯光熄灭了，并且停在了路边。 驾驶座的林瑾薇正趴在方向盘上，正失神地看着自己。 车外偶尔经过的车，将她五官变得清晰，又随着远离再次变得模糊。 没人知道她这样看着姜堰多久了。 也没人知道此刻她在想些什么。 或许除了心疼，还有迷茫、困惑。 她所有的情绪都在眼眸中交织…… 姜堰敲了敲额头：“我睡多久了？” 看一眼手机时间。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他记得刚上车时才八点半。 也就是说，林瑾薇就在车里陪着他至少三四个小时。 “你应该叫醒我的，耽误你休息。” “我不困的。在车里睡着很难受，要不下去走走？” “好。” 下了车，姜堰才发现已经到了颐宁路。 晚风吹在身上，裹挟着身旁女孩淡淡的发香，令姜堰不由沉溺在其中。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安静走在凌晨的街道上。 一辆黑色奥迪停靠在路边。 苏婉清、王明伟二人从车上下来。 苏婉清像喝了点酒，被王明伟搂着腰搀扶。 “姜堰？” 王明伟一眼注意到姜堰，没想到会在深夜碰见。 姜堰这才发现他跟林瑾薇散步时，来到上次苏婉清刚买的新房小区门口。 苏婉清醉醺醺认出姜堰，下一秒目光扫到他身旁亭亭玉立的林瑾薇，一股无名怒火‘蹭’地窜上来，对姜堰愤怒质问：“我们还没离婚，你这么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听这语气，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姜堰心底冷笑一声。 苏婉清这倒打一耙装可怜的本事在他看来荒谬至极。 他本不愿理会，哪知身旁林瑾薇忽然将他护在身前，美眸清冷盯着苏婉清：“苏小姐，你不觉得你这句话，非常可笑吗？！” 扫一眼王明伟，冷声道：“这么晚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还醉成这样，举止亲密……你觉得合适吗？你质问姜堰的底气在哪里？” 被林瑾薇这么一怼，苏婉清瞬间噎住，被戳破的羞恼令她愤怒反击：“你胡说什么！我是跟其他同事聚餐，王明伟只是好心送我回来而已！” “聚餐？” 林瑾薇美眸涌出无名怒火：“姜堰为了民生几乎两天两夜没合眼，而你却醉酒与其他男子夜归？！苏婉清，你曾口口声声嫌弃姜堰没本事，没出息！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姜堰怔了怔看着身前妙曼的背影。 连日来的疲惫在此刻被理解的温柔化解，一股难以言喻复杂情绪在胸口疯狂交织。 这丫头平时温婉沉静，此刻哪来这么大的火气维护他？ 仅仅是因为看不惯？还是…… 第94章 你是有妇之夫！ 苏婉清被怼的无话可说，一旁王明伟微笑道：“美女，你似乎是被他给骗了吧？” 指着姜堰，王明伟毫不掩饰嘲笑道：“他一个小小的学校干部，充其量混个什么文化部部长，手里能有什么民生？” 苏婉清跟着冷笑道：“不错！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就算他加班忙到这么晚，那也是他自己无能！跟民生有什么关系？多大的事儿等着他去做？他能耐去做？有资格去做？” 看着这二人，林瑾薇一下子觉得自己好无聊，跟这两个格局狭隘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王明伟眯着眼：“我看你长得也漂亮，工作应该也不错，不如我帮你介绍个男的，工作非常好，至少是他远远比不上的。” “一个人是否优秀，从不取决于外貌、职位，而是三观，是格局！王明伟，你是秦市长身边的人，连这个都看不懂，难怪身边这么好的资源，你仍只是助理。” 林瑾薇冷声道！ 王明伟表情一变。 就连姜堰也很诧异。 关于王明伟的背景，林瑾薇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林瑾薇美眸流露不可置疑的锋芒看向苏婉清：“还有你，苏小姐！就算你担任李副市长的秘书助理，那与你个人能力无关，你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当然，人事任命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作为姜堰的朋友问你！” “如果你觉得姜堰不好，那你就离婚！没必要走起诉程序，把自己变成受害者！” “如果你觉得他好，那就请你珍惜，并拿出身为人妻的自觉和尊重！而不是在他工作累到极限，两天两夜没合眼的时候，深更半夜与别的男人举止亲密！恶心！” 说完，林瑾薇拉着姜堰：“我们走！” “呃？” 姜堰定在原地。 林瑾薇瞪着美眸：“干嘛？觉得我骂的太过分了？” “那倒不是。” 姜堰忍俊不禁。 二人正要离开，苏婉清在后面叫道：“姜堰！我要像你这么无能，早回老家了！而不是在这里靠着一个女人来帮你说话！” 见姜堰头都没回，苏婉清气得浑身发抖！ 她现在可是市政府副市长的秘书！ 居然被姜堰无视！ 对她来说简直是屈辱！ “不必跟这种废物较劲儿。”王明伟阴笑道：“明天我就找关系给学校打个电话，我看他那个文化部部长也别干了，叫他来市政府看门更合适。” 苏婉清重新露出笑容。 是啊。 他们何必跟一个废物计较。 凭他们现在手里的权利，收拾一个学校干部还不信手拈来？ 林瑾薇开车把姜堰送到颐宁路房子大门口。 “这么晚了，方便回去吗？组织分配的是两室一厅，有间空房，要不……” “不行，你是有妇之夫！” 听出林瑾薇语气中藏着情绪，姜堰不禁笑道：“还气呢？我早不在意了。” “真的吗？可我听说你和她是青梅竹马，有三年夫妻感情，能说丢就丢？” “确实，你们很难理解，但是我真不在乎了……” 林瑾薇点点头，忽然伸手拍了下姜堰肩膀，郑重道：“同志！爱情不过是小资产阶级的幻想，但革命理想是永恒的！个人情感会背叛你，但阶级斗争永远不会！放下那些风花雪月，坚定不移的投身于无产阶级建设的伟大事业吧！” 姜堰：“……” 他伸手贴在林瑾薇白皙的额头上。 “干嘛！” “我以为你发烧了，干嘛说这胡话？” “才不是！”林瑾薇轻轻挥开姜堰手，嗔声道：“不跟你说了，你进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回去安全吗？” “我就住在这附近。” 姜堰刚上楼进房间，还没等他坐下就收到林瑾薇消息：到家啦！ 这么快？ 她就住附近？ 忽然，姜堰想到上次送信的事，想来能断定林瑾薇父亲是市里某位高官。 这样一来，自己调查污染案件，林瑾薇被调离学校，就能说得通了。 姜堰打开电脑，邮箱里，赵洁在药方执行方案中做出修改。 姜堰根据优化方案，敲定最终版本。 次日，姜堰洗了个澡上班，路上给刘全发去信息：“今天钓鱼。” 王琛已经入职，第一步棋安稳落定。 接下来，就是针对市内医疗系统进行清扫！ 很快，刘全回消息：“多大？” “看你打多大窝。” “下午见。” “温柔点，别惊了鱼窝。” “嗯。” 转手，姜堰联系杨铭：“杨局长，咱俩啥时候碰个头呀？” “我就等着你这话呢，中午我去市政楼，咱俩一块儿吃个饭，交换下信息。” 挂了电话，前面司机师傅问：“小伙子，真看不出你是个高官呢！” “我算个啥高官。”姜堰失笑摇头。 “都驻市政楼办公了，还不叫高官啊？你结婚了吗？叔给你介绍对象？我侄女，一米六五，沪都交大，长得漂亮！事儿要成了，一分彩礼都不要，还倒贴你市区两套房子一辆车。” 姜堰无奈：“师傅，您就专心开您的车吧。” “哎呀，你先看看照片嘛。” 说着，师傅就弄出手机照片。 姜堰看着师傅开车实在危险，赶忙接过手机：“注意点路，别闯红灯啦！” “你看看照片，还不错吧？我这侄女工作也好，在辉煌集团里面当财务！” “辉煌集团？”姜堰下意识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是啊！虽然比不上你们机关单位，但也是国企。不过你别看是国企，工作还是比较清闲了，尤其最近说什么财务地址搬迁，最近带薪在家休息呢。我看啊，等你啥时候不忙了，叔就安排你们俩见个面咋样？” 姜堰心脏一紧，立即问：“财务搬迁？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两天啊，很突然。咋了，看中我侄女了？” 司机师傅回头问。 “叔，你先开车……” 姜堰惜命，不敢问下去。 但司机师傅的话令姜堰陷入沉思！ 辉煌集团财务转移? 这个线索，似乎很重要啊！ 第95章 秦雯：领导被抓啦？？？ 来到市政府门口下车，师傅道：“加个联系方式呗？我侄女真的好！你俩绝对般配！” “行！” 姜堰后面正有需要。 进了市政，姜堰约见赵洁。 “姜堰，最终版本我看了，虽然我不懂中医术，但你在文件中描述得很清晰，在医院血检库里选100位患者进行临床治病我觉得可行。” “行！那我今天就安排下去。” “等下市政办开会，你见一见相关部门的同志，利于工作开展。” 赵洁离开后，姜堰联系王琛。 “第一天工作怎么样？适应吗？” “当干事不适应，当领导哪有不适应的。” “那行，我把纪委刘处长联系方式给你，你安排好手上工作后就跟他碰头，分两队去省人医与爱和医院。” 王琛紧张问：“连纪委都要一起去？直接抓人？” “给我把事情闹大！尤其爱和医院那个姓曹的院长，以及一个叫吴晓坤的，他们上下游重点调查！” 王琛捕捉到关键点，问：“闹大？这种事不应该搞突然袭击嘛？” “嘿嘿，我也不瞒你，我要你们行动做烟雾弹，掩护我顺利拿到医院近期的血检数据以及病人就诊记录。这些资料对我很重要！” 姜堰要用这些资料作为依据，筛选出100位病患，移交下级单位开展‘公益治疗’。 这件事必须要秘密进行。 否则一旦消息泄露，保不齐有人暗中捣乱，破坏临床数据，药方执行方案就得搁浅了。 “行！多的我也不问，你指哪我打哪。” 王琛道。 这就是姜堰选择王琛的理由。 知根知底。 而且执行力强。 “姜主任。”秦雯走进办公室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要开会啦。” “你先过去，我还有个电话。” 姜堰联系胡老头。 药方简单，但需要人教。 尤其火候、配量必须精准把控，可不是中医院那种大锅乱煮。 姜堰没时间一个个教，胡老头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我一把年纪了，你真不拿我当老前辈啊。” 得知自己要被‘返聘’，胡老头叫苦连天。 对此，姜堰拿出几套珍贵药方作为交换，胡老头立马喜笑颜开。 安排完事宜，姜堰动身前往市政办。 市委与市政办虽在一个地方，但属不同的办公楼。 姜堰正要上楼，听到‘咣当’一声。 见正打扫的保洁阿姨脚滑摔在地上。 桶里的水撒了一身，把地面弄湿了。 姜堰上前搀扶。 保洁阿姨赶忙道：“小伙子你别碰我，我身上脏。” “您别这么说。” 姜堰摇摇头。 他想到以前自己上学，母亲就是做保洁工的。 “您身上都湿了，先去换身衣服。” “不行，这地上都是水。” “没事儿，我帮你。” “可这小伙子……” “真没事，您赶紧去换衣服吧，不然这空调打这么足，身上湿了容易着凉。” 保洁阿姨很感动，匆匆忙忙去休息室换衣服。 姜堰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帮阿姨把地面拖了。 “姜堰？” 忽然，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竟是苏婉清。 见姜堰手拿拖把的样子，苏婉清淡妆眼线下流露出浓浓嫌弃：“我说怎么昨天看到你了，原来你是跑这儿来当保洁了啊？” 昨晚王明伟提过联系学校，把姜堰调来当门卫，现在看当时并不是在放狠话。 虽然姜堰不是门卫，但保洁也差不多嘛。 “啥？” 姜堰一愣。 这才注意到自己周围都是保洁工具。 “你想多了，刚刚保洁阿姨衣服湿了，我是暂时替她看管一下工具。” 姜堰淡淡道。 苏婉清讥笑道：“被我撞见了，还装？姜堰，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知道我被调进市政府，连学校工作都不要了，追到这儿来当保洁？” 姜堰无语：“你太自恋了。” 苏婉清撩一下耳边发丝，高傲道：“姜堰，融不进的圈子不要硬融，你把工作辞了来市政府，就以为自己是市政府的干事？” “你可真是……” 姜堰没把‘白痴’吐出来。 因为白痴形容苏婉清，无疑是对白痴二字的玷污。 “没话说了？”苏婉清冷笑声，抱着胳膊趾高气扬地指着地面道：“今天市委办公室有领导要来开会，把地给我拖干净点！” 随后，苏婉清叫来保洁负责人：“给我盯好他！” 说完，苏婉清离开了。 听说今天市委督查室新上任主任要来了。 组织会议的活儿，自然就落在她的手上。 这是她任职秘书助理的以来的第一件事。 自然不能马虎！ 姜堰看了看时间，准备先过去开会，哪知就他掏手机的动作，顿时引起负责人不悦：“上班别玩手机，给我好好拖地！” 姜堰无语：“师傅，我不是清洁工！” “少废话！” “我真不是，您平时见过我吗？” “是没见过，但知道刚刚那位是谁吗？她可是李副市长身边的秘书！她说你是，你就是！赶紧的，把地拖不干净，我拿你试问！” “她是副市长秘书，但我是市委督查室副主任啊！我现在要抓紧过去开会！” 姜堰放下拖把，刚要上楼就被负责人一把拉住：“你想干什么？上面可是政要机关！谁允许你上去的！给我把地拖干净了！” 姜堰皱眉：“松手！” “你敢用这语气跟我说话？” 负责人顿时来了火气：“信不信我现在通知保卫处将你拘留调查！” 姜堰气乐了。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今天他算是领教到了。 一个保洁负责人只因在市政办工作，就能用他凭空捏造的权力仗势欺人。 “李组长，您误会了。”保洁阿姨换好衣服回来，赶忙解释道：“之前我不小心摔倒了，这位领导人好，帮我看了一下工具，您千万别罚他！” “你擅自离岗的事儿，我以后再跟你算账！但现在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市政办！我严重怀疑他是混进来，想在这里搞阶级破坏！” 李组长指着姜堰鼻子道！ 姜堰一脸黑线！ 他似乎猜到这人在上个年代是干什么的了。 “是我叫保卫处把你拖走关起来，还是你自觉跟我走？” 李组长对姜堰威胁道。 “这点小事，就别给保卫处同志添麻烦了。” 姜堰可不想在市政办闹出什么大新闻。 李组长冷笑：“你还算是识趣，跟我走！” …… 市政办会议室。 各单位干事及中层领导基本到齐了，唯独少了市委督查室的新副主任。 苏婉清作为此次会议负责人，第一时间找到秦雯：“秦助理，新上任的主任还没来嘛？” “应该来了……”秦雯不好意思笑了笑：“我联系一下领导。” 说着，秦雯拿出手机拨打姜堰的电话。 “姜主任，会议就差您一人了，您在哪？” “我在……” 姜堰声音刚一传出来，就听里面另一个声音：“谁允许你打电话的！给我挂掉！你竟敢泄露组织机密！赶紧，移交保卫处！” 接着，手机里就是一阵骚乱。 随着嘟嘟忙音。 秦雯傻眼了。 这啥情况？ 领导被抓啦？！ 第96章 崩溃的苏婉清！ “秦助理……”苏婉清小声问：“发生什么了？” “这……”秦雯表情要哭了。 什么组织泄密。 究竟发生什么了，她也想知道啊！ 难不成姜主任被某特务挟持啦？ 可这里是市政府啊！ 哪来的特务呦！ “小雯，督查室新上任领导还没来吗？” 有中层干部问。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他们就等姜堰了。 “我，我再联系一下。” 秦雯脑袋空白，再一次打了姜堰电话。 结果这次电话还没接通就被挂断了！ 看着秦雯反复打电话都要急哭了，领导们赶忙安慰。 苏婉清比秦雯还急。 会议是她安排的。 出什么差池，她是要背锅的。 “要不换个手机试试，用我的。” 苏婉清道。 “谢谢。” 秦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接过手机就输入了姜堰的号码。 可号码刚输入几个数字，手机就弹出联系人号码。 姜堰！ “咦？苏秘书，您手机里有我们姜主任的号码？您认识我们姜主任？” 秦雯诧异看向苏婉清。 “我……” 苏婉清表情呆滞。 她也懵了。 “秦助理，你是不是输错号码了？” “没有呀，我们副主任就叫姜堰。” 秦雯说着，就把电话打了出去！ 浑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苏婉清脸色涨红，眼里充满骇然！ “喂？姜主任！” “什么姜主任啊！你谁啊！” “你是谁啊！我要主任接电话！” “这里没有主任，只有刚抓到的间谍！” 秦雯没有开免提。 但奈何对方声音太大，加上会议室很安静，所有里面的声音被所有人清晰听见！ 顿时，在场干事、领导们表情古怪。 发生啥了？ 姜主任被当间谍抓啦？ “你！你不要造谣！”秦雯气得红着脸道：“我是市委办公室，督查室姜副主任的助理，我叫秦雯！你现在抓的，就是姜主任！！！” “……” 对方沉默了。 不多时，姜堰声音传来：“秦雯？你怎么用苏婉清的手机？” “哇！姜主任，你终于接电话了，什么情况呀！你现在有没有受伤呀！你不知道你被抓了，我还以为我要成孤家寡人了！” 秦雯绷不住掉眼泪。 “淡定……” “可是您为什么会被抓？” “你用苏婉清手机吧？” “是呀，你们以前就认识呀？” “呵呵，我为什么被抓，你倒可以问问你身边的苏婉清，我们的副市长秘书助理。” 唰——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苏婉清身上。 跟她有关？ 苏婉清脸色惨白！ 接连的劲爆信息冲击，令她失去思考能力。 此时，她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十分钟后，姜堰来到会议室。 所有人目光聚焦过来。 近乎是同一时间起身。 虽然姜堰行政级别是副处长，但作为市委督查室的副主任，其含权量非常高！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姜堰被临时调上来，手里握着的是‘尚方宝剑’！ 所有纵使在场不少领导级别比姜堰高，但还是给足了尊重。 “初次见面，你们不用客气。” 姜堰笑着来到位上，笑道：“很抱歉，最后一个来。不过没办法呀，我这来的路上不知道被哪位大爷大妈相中，非要把闺女介绍给我。” “噗……” 姜堰这一段自嘲开场白，惹得在场不少年轻干事忍俊不禁。 尤其姜堰年轻、长得比较帅，而且没有半点架子，很容易给人好感。 “姜主任，像你这么年轻就进了市委办公室，并担任督查室副主任，说是人中龙凤都算低调了，哪个当父母看了不想收你做女婿啊。” 市政府办公室王主任打趣道。 姜堰叹了口气，压了压手笑道：“都坐吧。” 众人这才坐下。 秦雯凑上来问：“姜主任，您没事吧？” “差点出事儿啦！幸亏你给我打电话，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姜堰说着，看一眼呆若木鸡的苏婉清：“谢谢。” “苏助理？”王主任皱眉问。 苏婉清一愣，反应过来：“啊，您说。” “既然姜主任已经到了，那由你这边组织开始吧。” “啊，好……” 苏婉清说着，下意识问：“哪位是姜主任？”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清冷。 王主任皱眉：“苏助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忙晕了？姜主任不就在你旁边？” 苏婉清怔住了。 艰难看向姜堰，娇躯止不住的发颤！ 纵使她不断做心里建树，甚至不断说服自己…… 但在此刻，在王主任的催促下，她从内心不得不接受摆在眼前的事实！ 姜堰！ 这个她刚起诉离婚，被她处处嫌弃的丈夫，竟一跃成为这次会议主角！ 成为连她都需要仰望的市委督察处副主任！ “奇怪？” “怎么回事？” 在场干事、领导们都很疑惑。 姜堰笑道：“苏助理，我们是老相识了，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苏婉清努力要露出微笑，可最终出现在她施了淡妆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姜主任？” 王主任一脸疑惑。 姜堰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刚刚来的路上，我和苏助理之间发生些误会。” 说着，他看向大门：“进来吧。” 李组长此刻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跟后面的还有保洁阿姨。 进来后，李组长见一屋子领导，而先前被他‘收拾’‘关押’的姜堰，此刻正坐在主位！ 一刹那，李组长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当场瘫软在地上，哭道：“对不起啊，各位领导，我，我不知道啊……姜主任求您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来这一套，把他扶起来。” 姜堰道。 离得近的干事将李组长搀扶起来，可李组长腿都在打战，站都站不稳。 “王主任，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在来的路上这位阿姨拖的水桶倒了，我就……” 姜堰把事情详细经过说了出来。 倒不是他矫情。 而是他要考虑舆论影响。 不然不现场解释清楚，说不定第二天到处都在传自己是‘间谍’…… 得知事情原委，王主任哭笑不得：“这还是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啊。” 姜堰叹道：“没办法，可能我是显得年轻了些。” “你不是显年轻，你是真年轻，又是生面孔，难免让人怀疑身份。” 王主任笑了笑。 保洁阿姨道：“领导，这位领导可好了！特别好！看我衣服湿了，不仅让我去换衣服，还帮我把地拖了，如果一个领导因为亲民就被误会，那是不对的。” “不错！” 王主任赞赏点头，看向李组长沉声问：“就算你怀疑姜主任的身份，也应该先上报组织核查，为什么擅自关押？是谁给你的权力非法拘禁市委办公室的领导？说！” 李组长脑子几乎要炸开，恐惧道：“我，我错了…是，是……” 忽然！ 他注意到了苏婉清！ 苏婉清意识到什么，脸色陡然惨白！ “是她！” 李组长指着苏婉清惊恐大叫：“就是她让我把姜主任关起来的！” 第97章 王明伟：您叫我小王吧 会议室陷入死寂。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苏婉清。 王主任沉着脸：“苏助理？你不该说两句吗？” 苏婉清颤声道：“王主任，您别听他胡说，我根本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就是你！是你说姜主任是新招的保洁，让我盯着他把地拖干净不然不给离开，就是你这句话给我造成误会，我才以为姜主任身份存在刻意！” 李组长吼道！ “我……” 苏婉清内心充满恐惧，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对王主任说：“对不起……我检讨，我……是我……” 王主任冷声道：“你跟我道歉没用，知道因为你的偏见，给姜主任带来多大麻烦？给姜主任道歉！” “姜堰……姜主任，对不起。” 苏婉清对姜堰鞠躬，内心犹如架在火堆上炙烤，无比煎熬！ 姜堰并没有搭理，对王主任道：“我没什么损失，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们还是抓紧开会吧。” “嗯。”王主任微微点头，看一眼苏婉清：“会议结束后，自己写份不低于6000字检讨。” “好……” 苏婉清悄悄松口气。 可接下来的会议令她极为难熬。 她的职位说好听点是秘书助理，说直白点就是‘服务员’。 至少在这些领导们面前，在姜堰面前她就只能端茶倒水、调试PTT。 当双手捧着茶水递到姜堰面前，她感觉自己卑微的像个小丑，更觉得在姜堰面前颜面尽失！ 只是，苏婉清完全想多了，或者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姜堰从头到尾无视她，并不是说故意摆谱，而是真没把她放在心上。 用很短的时间熟悉所有部门，并让秦雯做纪要，将手头上日常工作任务提前与各部门衔接。 原计划会议要延伸到下午，但姜堰免去了一些官腔和流程，直奔主题。 很快，会议在午饭前顺利结束。 离开会议室，姜堰接到杨铭的电话，两人约在食堂见面。 “呆这儿还算适应吧？” 杨铭一来到坐下笑问。 “还行，目前大家都挺配合的。” “那是因为你是督查室副主任，谁都知道你是带着任务上岗的，都怕你。” 杨铭说实话。 姜堰笑了笑，旋即问：“杨局长，您对辉煌集团了解多少？” “这个企业吗……” 杨铭眯着眼道：“这是个国企，去年总产值500多亿，下面大大小小分支公司共有三万多员工，是典型的纳税大户。霞光区工厂搬迁、安置工作一部分就是由它来进行的。” “那方向就对了。” “对嘛？可我查了他们账本，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太干净了，就有问题。” 杨铭静静看着姜堰，些许道：“我们思路基本一致，有件事很有趣，辉煌集团旗下分公司一位领导在今早主动投案自首了。” “嗯？可靠吗？” “嗯，我们在他家床底下翻出10斤金条，而且根据现有证据表明，那人所负责项目正是土地污染治理、排污等问题。所以基本可以判断是他干的。” “上面的人呢？” “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保护伞。” 杨铭摇摇头：“目前还在审讯阶段，没有挖掘出一些有用信息。” “这么说，他们是连弃车保帅都舍不得做，只是弃了个马前卒？” 姜堰笑着摇头。 “什么意思？” “杨局长，现在不光我们急，他们也急。但他们还抱有幻想，认为一个区区的国企领导就能填满我们的胃。”顿了顿，姜堰补充道：“或者说，这是他们故意释放的烟雾弹。” 杨铭眼睛一亮：“这角度很清奇，你是说他们故意丢出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好让我们在审讯他时，故意给我们释放出虚假信息，延误我们调查进度？” “是啊，毕竟我可是夸下海口，十五天内要将617案结案。再者，就算他们不整我，只要把我们引向错误方向，就能给他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把屁股擦干净。” “但我们无法确认抓到的国企领导是不是烟雾弹。” “是呀，这就是他们高明之处。” 杨铭陷入沉默。 些许，他道：“我看，根据现有证据，国企领导这条线不能放，还是要狠抓。” “嗯，我也这么认为！不仅要狠抓，您这边更要安排更多人手，对辉煌集团进行极限施压。一来，给他们造成我们似乎掌握有关证据的错觉。二来嘛……就是制造烟雾弹。” “烟雾弹？” “是呀，他们能玩着一套，我们同样也能玩。”姜堰喝口汤，缓缓道：“另外，我跟您实话说吧。今天我坐车来市政府机关路上得到一个关键信息，辉煌集团财务账本正在转移。” “这……”杨铭一愣：“我们已经封存了他们财务账本，他们怎么转移？” “你封存的和他们本质是两个东西。换句话说，你看到的，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那些不想让你看到的，他们正在加紧处理。” 杨铭脸色一沉：“你有具体线索吗？” “还没。”姜堰叹道：“我要等人家下班。” “嗯？”杨铭疑惑：“你去调查，还要看人家有没有空？” “消息来源于司机师傅，他要把他在辉煌集团当财务的侄女介绍给我，我得通过这个途径才能掌握正确消息。否则我大张旗鼓去查，岂不是打草惊蛇啦？” 杨铭：“……不得不说，有时候长得帅，还是有用处的。虽然组织不需要花里胡哨的外表，但现在正是你拿你这张脸为组织贡献的时候啦！” 吃完饭，杨铭按照计划继续给辉煌集团施压。 姜堰回到办公室，联系司机师傅。 “哎呀！小伙子，你想通啦？” “这……师傅，可以见一见。” “嗨，我就说嘛！我跟你说，我侄女比照片还漂亮，你见了绝对满意！而且我还是那句话，你俩要是结婚，以后孩子有人带，房车不用买，多舒服嘛！” “……这以后再说。” “行！把我侄女联系方式推给你，你加一下。” 姜堰拿到联系方式加了VX。 “姜主任，市政办公室王助理要见您……” 秦雯走进来，就看见姜堰在聊天。 “您在忙呀！” “也不是。” 姜堰把手机给秦雯：“你帮我跟她聊天，约晚上八点见面。” 他虽然有两世的人生阅历，但在上一世基于苏婉清的背叛，早已水泥封心，对男女感情经验不足，更别说相亲约会这种事了。 “啊？她是谁呀？我不会呀。” “对方不是领导，是朋友介绍的相亲对象。” “……姜主任！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这样算加班嘛？” “你要觉得算，回头打个加班申请。” 看着姜堰离开背影，秦雯沉默了。 怎么写申请？ 帮领导相亲聊天？ 姜堰来到会见室，刚一开门，里面的人立马笑脸相迎：“主任！我是秦市长秘书助理王明伟，您叫我小王吧……” 话没说完，王明伟看清进来的人，脸上表情顿时凝固！ 姜堰浑然无视，坐下来笑道：“你说我要叫你什么？小王八？好名字，坐吧，小！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