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
1. 第 1 章
季宵坐在车里,看着人进进出出的宿舍楼,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
过了好一会儿,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道身影身上穿的是和别人一样的校服,青色的,很干净,天上下着雨,身边的人在给他撑伞,两人说着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开心的笑了起来,漂亮精致的脸蛋惹人眼目。
池宿,他的小男朋友,他的爱人。
季宵不紧不慢等着人靠近了,这才按了一下鸣笛。
然后他亲眼看着他的小男朋友在看过来见到他车的时候,原本上扬的唇角耷拉下来,过了一会儿不知道给身边的人说什么,然后自己拿起书包顶在头上,朝他的车跑了过来。
季宵打开了后座车门,池宿跟兔子一样钻进来,雨水淋湿了一点他的校服外套,还有头发。
“过来,宝贝。”
池宿不情不愿从后座倾过身体,季宵假装没看见他的不情不愿,从一旁的储物箱里取出一块干净崭新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头发,又拿出一套新的衣服让他在车里换。
“不要。”池宿扭头,“换衣服麻烦死了。”
“那我过来亲自给你换。”季宵说。
池宿只好换了有些湿润的校服外套和裤子,他知道季宵说的是真的,对方真的做得出来把他衣服扒了又给他换上的事。
换好衣服,他满脸写着不高兴地坐在后座上,季宵还没开车,脾气很好的问他,“怎么?宝贝,不喜欢看到我来接你?”
池宿看了看季宵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放在方向盘的手,弯起唇瓣,露出一个青涩害羞又很清纯漂亮的笑脸,甜丝丝道:“没有啊,你来接我我超开心的。”
小骗子。
季宵心里轻轻的说。
车子到了他为和池宿在一起专门买的房子,他带着池宿下车,刚一踏进门里把门关上,他就将池宿压在门后面,去亲池宿的唇瓣。
池宿躲了一下被他按回脑袋就不躲了。季宵亲了一会儿,把他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吻他细细脖颈上的一颗黑色小痣,“宝贝有没有想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半个月没见了,池宿偷偷翻了下白眼,紧接着他记起来真有半个月了,面色一下变得心虚。
脖颈上传来疼痛的感觉,是季宵咬了他一口。
“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季宵又问了一遍。
池宿心里骂季宵属狗的,这人动不动就咬他,很痛的!
季宵慢条斯理说:“零花钱够用吗?不够的话给你打十万。”
十万咬一口,那还是很划算的。
池宿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揽住季宵的脖颈蹭了上去,“想的,我可想你了。”
“但你隔了半个月来找我,我有点生气。”他抱怨撒娇地说。
季宵知道他上半句是假的,下半句是真的。
隔了半个月来找池宿,池宿可不就得生气吗?他巴不得自己一年半载的不去找。
“是我的错,下次不会隔这么久了。”他揽着池宿的脸颊亲了亲。
池宿垮起了小脸,等季宵亲完看他,他又连忙露出清纯羞涩的笑。
季宵问他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池宿躺在他怀里说懒洋洋说朋友们热情友好,老师们认真负责,他很喜欢这个学校。
说着说着,他低头看了一下季宵塞进他衣服里的手。
季宵说:“你说,宝贝,我继续听。”
池宿不说了。
他知道季宵这人不想再听了才故意打断,也知道季宵想听什么。
“学校还不错,但是我在学校里好孤独好想你啊,老公宝贝一点都离不开你。”季宵就想听这个,但没好处他凭什么要说?他就是在学校里过得很好,如鱼得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反正比和季宵在一起好。
季宵看他不说了,低头亲了亲他秀气的鼻梁,抱着人往里面的卧室走去。
事后池宿满身黏糊糊,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哼哼唧唧,池宿抱他去浴室给他洗了澡擦了身上的液体,换了身睡衣放在沙发上盖上毯子,问他想吃什么。
池宿报复性地报了一长串菜名。
季宵没惯着他,“现在家里没那么多材料,改天再给你做,面条饭粉条选一样。”
池宿选了面条。
季宵去厨房做饭了,池宿打开投影电视看电影,嫌毯子盖着热,他拿腿把毯子扒拉开。
季宵说:“盖上,会着凉。”
池宿暗戳戳瞪了季宵一眼,把腿塞回毯子,把毯子顶起,让风透进去。
事管得真多。
季宵轻车熟路煮了两碗面条,池宿太懒了,想在沙发上吃,季宵让他起来坐在桌子上吃,但刚做完,自己还是下面的一方,池宿不是很有胃口,拿着筷子慢腾腾搅拌,偶尔才吃一口。
池宿坏习惯总是很多,他是感情的骗子,刚开始骗时还伪装得很好让人很难看出来,等后面就会像剥洋葱的一层一层暴露出来。
季宵放下自己的碗,把他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池宿吓了一跳:“你有毛病啊!季宵!”
他几乎不叫季宵季宵,有求撒娇的时候甜丝丝喊老公哥哥,平时就是你你你你,只有一种情况,他生气了,才会喊季宵。
季宵端起碗,没有与他吵,语气甚至还很温和,“张嘴,宝贝,我喂你。”
池宿扭头,“我不吃了。”
季宵把面条送到他嘴边。
池宿闭紧嘴巴。
季宵说:“是不饿吗?不饿的话我带你回去床上。”
吃面条和再做一次,池宿只能屈辱选择前者,再做一次他就一整天都动不了身只能躺在床上当个废人了。
季宵一口一口喂他吃了干净,拿纸巾给他擦干净嘴巴,这才去吃自己已经冷掉的面条。
在和池宿在一起的这几年,他的底线被拉低了很多,从前优雅讲究高高在上的贵族,后面学会了低声下气伺候人,只是大部分时候池宿不会领情,还会嫌他事管太多。很多以前不能接受的事,如今季宵已经习以为常。
吃完饭,季宵收拾干净碗筷,抱着池宿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季宵不怎么喜欢看电影,看也会选择剧情片,池宿喜欢看喜剧片和恐怖片,影屏里穷小子的主角对白富美的另一个主角一见钟情,好不容易有机会请心上人看一场电影,却在见面的时候因为想耍帅跨栏时摔在地上,一辆车开过去,主角狗吃屎的趴在地上,池宿笑出声来。
季宵指腹磨他的发根,又顺势磨到他脖颈侧边的那颗小痣上。
“宝贝。”他忽然开口。
“嗯?”池宿头也没回。
“等你明年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池宿笑不出来了,他眼睛还放在影屏上,像是没听见,季宵抱着他,抵在他的肩膀上,“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想在海岛还在在老宅?”
池宿在他怀里蹭了一下,而后抬起脸,拿脸贴他下巴,“干嘛呀,突然谈这种事,吓我一跳。”
他漂亮的眉头皱起来,“不管结不结婚,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啊,况且哪有一毕业就结婚的,我还要去找工作上班。”
“我养你,宝贝。”季宵说,“你想上班的话,来给我当秘书,不想上就在家里待着等我回家,需要用钱用多少都可以。”
出现了出现了。
经典的“结婚我养你。”
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色而且随时可以结束关系拍拍屁股跑路的交易不好吗?他为什么想不开要去结婚?
帝国结婚以后,双方信息认证会被绑定在一起,通过星网,结婚的双方可以随时查看另一方的位置动向,而且对外的身份信息也会显示已婚状态和伴侣身份,他为了不和季宵在公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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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里搭上关系,连最初选学校都和季宵闹了很久,季宵想要自己跟着他去帝国亚特兰特学院,他想去帝国文理学院,好不容易度过了三年的平静生活,要让他毕业结婚?
结婚意味着他余生都将和季宵绑定在一起,面对一群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他们看平民上位的眼神里过活,任由季宵完全掌控支配他的生活,等哪一天季宵腻了就跟赶虫子一样的把自己赶走,池宿疯了才会想和季宵结婚。
他当初勾搭上季宵是为了钱,为了逃离资源枯竭的出生星球,还有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而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另外一个人手里。
池宿轻轻转着眼珠,思索怎么才能让季宵暂时打消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他揽着季宵的脖颈,“我才二十一岁,等毕业也才二十二岁,这么早结婚不要啦,等过几年我们再讨论这种事可以吗?”
季宵摸他白嫩的脸,温温柔柔哄他道:“没关系,宝贝,结婚后你的生活和现在一样,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我保证。”
死骗子,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池宿撇嘴。
什么叫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区别可大了,池宿毫不怀疑结婚后季宵理所当然就会断了他与外界的交际,然后将他蚕食成一只完全依靠他季宵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他假惺惺道:“话是这么说不错啦,但结婚太严肃了,而且结婚后要生孩子,我不想生。”科技发展到现在,性别的界限已经很模糊,不管男女还是男男、女女,都可以孕育出自己的孩子,只需要一些活x运动,还有一个外置子宫。
季宵耐性很好,“没事的,宝贝不想生我们先不生。”他抚摸池宿的头发,显得脾气很好,“等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
池宿假惺惺不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刚认识时还是一个冷淡俊美的权贵子弟,高如处在云端,年轻也冷漠,特别难勾搭,但现在,他看着季宵那张能够压下所有情绪看起来如平静海面的脸,觉得季宵像他不存在的爹。
平时里对他的生活指指点点,还有很强的掌控欲望,明明生气了,还要装作自己很好说话脾气很好的样子。
其实差劲得要死,身上满是那些贵族的毛病,装,死装。
知道撒娇没用了,池宿干脆利落耍起了性子,“不要,我就不想结,我还太小了,如果你真想结我们分手你自己随便找个人结。”说着他从季宵身上爬起来,拖鞋不在地上,他是被季宵抱在沙发上的,直接双脚踩在冷冰冰的地上,就要往房间里走。
“池宿。”季宵把他拽回来,抄起他的腿,眉头皱起,“我不是说过了,就算吵架也不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你体质不好,容易生病。”每次池宿生病起来就很麻烦很能折腾人,但偏偏池宿从来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爽怎么来。
“我要你管我?”池宿在他怀里挣扎,季宵给他穿的是到膝盖的短裤,他挣扎的很用力,白嫩的腿在空中踹来踹去,手不小心拍在季宵脸上。
季宵忍住想把这个小婊子干乖的冲动,哄他道:“和我结婚以后,宝贝,我所有的财产就都是你的,这不好吗?”
池宿冷笑:“那你干脆把你所有的财产转给我不就得了?”
季宵:“不行。”
池宿:“哈,总是话说得好听。”
男人。
季宵知道池宿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确实不能把自己的财产都给池宿,他太了解池宿了,这是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拿了财产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兀自潇洒。
就连平日他也不会给池宿太多的钱。
被收养喂饱的野猫不会想主人,也不会想待在家,只会想往外面跑,等肚子饿了才会灰溜溜回家找主人要吃的。
池宿就是这样一只没有良心的野猫。
永远养不熟,永远养不乖。
2. 第 2 章
季宵曾经试过满足池宿。
那是两年前,他和池宿的感情到了很糟糕的地步,动不动就吵架,一吵架池宿就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跑得见不了人,他要用些手段才能把池宿逮回来。
他们在岌岌可危的分手边缘徘徊。
在不断的争吵中,他学会了率先低头,学会了去满足池宿,他给池宿很多钱,给池宿买了很多东西,池宿想要做什么他都满足。
感情就是这样,和身份地位没有关系,谁爱得最多谁退让,谁受折磨,池宿想着摆脱他,他想把池宿留在身边,又不想伤害池宿。
结果是池宿不和他吵架了,也不拉黑,池宿玩冷暴力,消息不回,说话不应。
“哎呀,我好忙的,我怎么秒回你消息嘛?”
“好累啊,不想做,改天再做好不好?”
池宿说的很忙是忙着一个人吃喝玩乐,一个人到处跑,然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见一下他这个男朋友,和他上一下床,再哄哄他,觉得交易得差不多了又继续跑,继续一个人吃喝玩乐,还偷偷办了其它的账号,把他给的钱转到其它的账户里准备钱攒够了跑路。
后来池宿发现自己的所有账户都被异常冻结了,跑银行也解不开,终于愿意打开一个多星期没回复的消息框,乖乖回复消息,乖乖回家,乖乖给他亲和他上/床。
两人默契的没有争吵,从那以后,季宵没再主动给池宿太多东西。
喂饱的猫总想着往外面跑。
打不得,骂不得,吵没用。
那就只能喂半饱,放在外面跑一段时间,等饿了就会乖乖回来,会蹭蹭,会撒娇,会说甜言蜜语。
把人按在怀里,季宵温声道:“你不是想要一区中心城花北苑的一套别墅吗,宝贝,把那个作为新婚礼物怎么样?”
“我记得你想开一个公司自己当老板,结婚后,我给你开一个?”
他抓起池宿的手把玩,池宿的手指很白很漂亮,他的手掌可以完整包拢,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指勾着那带着薄薄肉感的手指,宛如纠缠在一起分离不开的爱侣。
“再送给你一个海岛。”男人嗓音温柔如月色下安静深邃的湖。
“只要你同意,写下契约合同,我这里就会安排好所有的流程,等到婚礼当天,这些东西我都会亲手送到你手上。”牵起池宿的手,季宵放在嘴唇上亲了亲,十分的温柔。
这种温柔可以吞噬蠢货。
但池宿不是蠢货。
答应季宵自己这辈子只有两个字,完蛋。
完蛋,彻底地完蛋。
他眼睫轻轻颤抖了一下,咬着唇瓣,本就粉润的唇色被他咬出红艳艳的色彩。池宿又换了个策略,漂亮美貌的青年跪在季宵的膝盖上,捧着季宵的面容去亲,委屈巴巴道:“我喜欢你的,季宵哥哥。”
“但是我真的害怕结婚,毕业就结婚对我太早了,晚两年好不好?你知道我的,我还年轻,贪玩,让我毕业后玩两年,我们再开开心心的结婚。”
季宵给他画饼。
他也给季宵画饼。
季宵的饼他一口不吃,自己画的饼要按着季宵吃。
“等结婚后,我就给季宵哥哥你生孩子,你想要多少个我给你生多少个好不好?”扯谎的话池宿张口就来,他太了解男人了,繁衍是雄性的渴求,雄性比雌性更追求繁衍,雌性繁衍是责任,雄性繁衍是欲望,人可以抵抗责任,却抵抗不了欲望。
季宵定定看着池宿,他的瞳孔颜色很深,那双深黑的双目,平波无澜注视着池宿,有那么片刻,池宿以为自己看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季宵,初见季宵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带着一种冷漠的高不可攀,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凛冽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但随着季宵抬起手,那种冷漠与压迫感消散得一干二净,男人唇角又挂起了温温和和的笑意,抬手抚摸池宿毛茸茸的脑袋,“多少个都生?”
池宿小鸡啄米点头,“生,都生。”
“给季宵哥哥生。”
生你爹。
你自个儿生一百零八胎吧,呸!
季宵好像被说服了,拥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等你毕业后再让你玩两年。”
“不要骗我,宝贝。”他一下一下摸池宿的头发,从头摸到发根,“我想你一定不想承担欺骗我的后果。”
“什么后果呀?”池宿无辜眨了眨眼睛,貌似好奇地问。
季宵顿了顿,望着他笑了一声,“你知道的,有的贵族们对待不太听话的爱人会把人的腿脚打断,放在轮椅上,这样就跑不了了。”
池宿腿上突地传来一阵痛感,唰地把腿缩了起来,拿屁股盖上。
季宵知道他被吓着了,语气温和道:“那种手段太残忍没有人性了,我不会那样对你的,宝贝,别害怕。”
他摸池宿有些发白的脸蛋,不急不缓说:“贵族们手里会有很多市面上买不到的禁止药剂,有的打进身体可以让人和残废没什么区别,有的可以让人浑浑噩噩忘记以前所有的记忆然后乖乖听话,有的可以让人和发情的动物一样只知道求着人做,我会对你都用一遍,你喜欢哪个?”
池宿勉强笑着,结结巴巴,“哪个都不用吧……”
听起来就比他看的恐怖片还恐怖了。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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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亲了亲他的唇瓣,喃喃道:“所以你要乖乖听话,池宿。”
好几年前,在知道池宿转移自己给他的财产准备跑路时,他真的想过把池宿带回家关着,他会把池宿在外界的所有信息都给抹除,让池宿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而他的身边会多出一个乖巧听话的爱人,眼里只有他,不会想着跑,更不会想着找其它的男人。
是的,池宿不仅是一只没有良心的野猫。
还是一只会想着红杏出墙的小浪猫。
池宿很需要爱,又很讨厌被爱。
追求新爱,抵触旧爱,寻找对他有利用价值的爱,过了那段利用的时期,池宿的喜欢也会烟消云散,转头想着结束换一个新的开始。
一个没有真心水性杨花的小骗子,他分明看穿了池宿,却还是没有办法舍弃,他中了池宿的毒。
接下来池宿很乖。
就连看电影看着看着,季宵的手从他的衣摆下钻进去,他也没有生气,等他看完电影,季宵抽出手,把他又抱去了床上。
半个月不见,一次压根不能满足。
池宿哭得哼哼唧唧,脸上全是花花的眼泪,看起来很可怜,他趴在床上回头,嗓音里都是发颤的,“够了好不好?”
季宵拖起他的腰,摆好姿势。
池宿恨恨咬住枕头,泄愤一般。
他身体晃晃荡荡,时不时偷懒把腰压下来,但在床上季宵没有那么好说话,会让他重新抬起来,池宿当作没听见,季宵就会拖着他的小腿把人拖到怀里,给他重新摆好,池宿如果再压下去,季宵就会拍他后面。
啪啪啪几下。
“跪好,小宿。”
宝贝、池宿、小宿、宿宿、小池,他对池宿有很多种称呼。
从身后贴过来的手掌抚摸他的脸,池宿狠狠一口咬下去,咬出一个鲜红带点微紫的牙印来。
他讨厌季宵。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池宿湿得一塌糊涂地躺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季宵端来水,把他脑袋放在腿上,一点一点喂他喝水。
等池宿喝完了,又弯腰来亲他唇瓣。
“宝贝,你爱我吗?”
池宿嗯嗯啊啊地说爱。
爱个鸡毛。
他爱钱爱潇洒爱自由。
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池宿享受着季宵事后的伺候当大爷,这个大爷看起来很乖,连眼睛都舒服得眯起来,心里却在想自己得在毕业以后找个法子跑路。
在和季宵结婚之前,他要和季宵说拜拜。
除了他不想再卖色以外,也是因为曾经年轻英俊的男朋友变得很爹。
他讨厌别人给他当爹。
3. 第 3 章
第二天一大早,季宵让人送来了食材,挑了几道池宿昨天报的菜名做了,池宿吃饱喝足后,被按着又钛了两次。
他屁股又红又酸又痛又肿,季宵给他抹了药,他趴在床上一边写自己的作业,一边准备自己明年年末的毕业论文。
被子被他踢开,雪白的小腿缠毛线一样勾在一起晃来晃去,歪来歪去,处理完公务的季宵从房间出来看了眼被调到十六度的空调,面不改色拿起遥控调回二十一度。
吹在腿上的凉风变了温度,池宿猛地抬头,看了眼空调温度,又回头看季宵。
季宵按着他的腿随手塞进被子里。
就是这种感觉,被无时无刻管着的感觉,让池宿觉得厌烦。
只是现在不适合和季宵闹,他偷偷忍了下来。
“老公~”他甜丝丝又喊了。
季宵知道池宿的每一个撒娇每一个笑脸都代表有所求,果不其然,下一瞬间池宿就拿着光脑爬了起来,坐起的时候摸了摸背后的屁股,然后膝盖在床上挪几下就到他的面前,捧着光脑的页面展示给他看,露出了清纯动人的笑脸,“教教我这个,老公,我看不懂。”
池宿之前待的星球教育资源很是贫乏,只有所谓的贵族才有资格接受教育,获得去往更高一层星球的通行证,他只是能认字,跟着季宵来了帝国之后,因为要进学校,季宵给他请了好几个老师,季宵有空也会教他,但他到现在还是会有很多东西看不懂。
季宵坐在床上,伸出手。
池宿领会了他的意思,钻进了他的怀里。
季宵抱着他,耐心给他讲解。
池宿嗯嗯点头。
他在对季宵的事情上很敷衍,和自己有关的却很认真,看起来像个再听话努力不过的好学生。
季宵走了个神,看着他全神贯注的白嫩侧脸。
池宿最开始听不到声音了以为他在组织语言,直到下身传来滚烫的异感。
他偷偷挪一下屁股。
然后心里破口大骂。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四次了!还来!还来!
不是说只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吗?为什么到他身上牛还没坏,地就要坏了?
季宵亲了亲他脸颊,知道他的身体受不住,没有捞他去床上,而是继续教他。但池宿在他腿上动来动去,他忍无可忍,一把按住,嗓音沙哑,“池宿!”
“这么sao,你想被我干死在床上?”
池宿委屈地回头瞪他,眼中怒火分明,“明明是你一直在弄我!我只是在躲而已!”
“你凶我!还骂我!”
季宵一下就没有话能说了。
“抱歉,宝贝,我不是故意的。”他放和缓了声音道歉。
池宿该学的学得差不多了,他不再需要季宵了,于是理所当然借机发起脾气,噼里啪啦合上光脑,噼里啪啦下了地,噔噔噔跑进了自己卧室,然后啪地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门一关上,他脸上的生气和恼怒消失得一干二净,冷着脸继续忙自己的事了,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宝贝,开门,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
池宿装听不见,光脑的键盘拟声敲得飞响。
当然这场冷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季宵给他做了晚饭,又给他转了十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池宿打开门,探出脑袋,又露出那虚伪的甜甜笑脸,扑进他怀里。
“老公,你对我真好,好爱你。”
季宵看着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轻轻地说:“你该好好教育他,教育这个满嘴谎言只知道利用别人的小骗子,小婊子,让他学会乖。”
“你知道他的,他吃硬不吃软,你对他好,他只会蹬鼻子上脸不把你当人。”
沉默让池宿抬起头疑惑看他,“?”
那是一双很清亮明净的眼睛,像水流洗刷过一样。
季宵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爱我就好。”
吃完饭,池宿揉着胀鼓鼓的肚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周末他就要回学校,这样一来又是至少一个星期不用和季宵见面。
季宵拿指甲刀给他剪指甲,池宿的指甲长长了,抓起背来又不知道留手,哭得有多狠抓得有多狠,就像是在报复一样。
垂下眼睫,他一边剪一边嘱咐道:“回学校后记得要和其它男人保持距离,不要单独和外面的男生吃饭、喝酒,去唱KTV。”
想了想,季宵说,“两个也不行。”
“也不要乱加人的联系方式聊天。”
池宿忽地嗤笑一声,神色厌烦道:“你都派人在学校里监视我了,我一天上几次厕所你都知道,还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季宵不置可否,“宝贝,你有前科。”
他在亚特兰特学院毕业那一年,池宿刚刚进入帝国文理学院,他太忙了,池宿也不喜欢有人监督,他没在池宿身边放人,好不容易见了面,池宿一直在偷偷玩手机,不知道在回复谁的消息。
当时两人还在电影院看电影,他把手机从池宿手里抽了出来,慢慢往上滑。
:小池,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在和我哥哥看电影呢。
:哥哥?你有哥哥?
:对啊,对啊。
:我想你了。
:嘻嘻。
池宿紧张害怕地看着他。
看完消息以后,他把手机重新放回池宿手里。
池宿不想看电影了,他按着池宿看完,后面才把池宿带到最近的一家酒店,抽下裤腰带把人好好教训了很久。
他一说起这件事,池宿就闹:“那是你望空捉影无理取闹无中生有!”
池宿很理直气壮,“我们那就是普通聊天,我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男朋友,说你是我哥哥怎么了?”
“他说喜欢我,我也没说我喜欢他啊?你凭什么就说我有前科?”
“难道我和你谈恋爱,我就要把我外面的社交全部断了只当你一个人的金丝雀吗?那你去找可以给你当的啊,你找我干什么?”
每当季宵的心软下来,池宿就会迫着他变硬,季宵感到一阵疲倦。
他抱着池宿,“宝贝,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半个月不见,只是两天,池宿就和他表面吵了三次,心里吵了很多次。
池宿冷笑,“是你要和我吵的,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吵?”
季宵又退了一步,以一个年长者的姿态低下头道:“是我的错,抱歉,我只是想你安分些。”
他伸手轻轻摩挲池宿的脸蛋,劝道:“宝贝,一区和我一样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只会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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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恶劣,不要打他们的主意,你会后悔的。”
池宿没说话了,脸上是不怎么服气又知道他说的是对的表情。
到了上课的那一天,季宵开车把池宿送回学校,看着钻出去头也不回的季宵,心里慢慢数着数。
一、二、三、四、五。
数到五的时候,池宿回头看他的车,伸手挥了一下。
季宵慢慢吐出一口气,眉眼温和下来,这才把车开走。
“你叔叔送你来的?”学校里,和池宿玩得比较好的人凑了上来。
池宿点头,面不改色道:“对啊,叔叔。”
“你叔叔对你真好。”青年发出感叹的声音,“经常来学校接你,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池宿撇嘴。
有人朝他递情书,他礼貌笑眯眯地拒绝,对方也不敢对他做什么,说了句打扰了就走了,在帝国文理学院里,池宿过得像水里的鱼。
只他是一条跳进季宵池塘的鱼,这条鱼在水里再如何舒适安逸,永远逃不开主人的视线,扑棱几下主人就会把他打捞出去好一阵把玩,又放回水里。
课堂上,池宿一边听课记笔记,一边思索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不敢和季宵闹翻,他在文理学院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是因为季宵才得到的,老师们对他亲切,同学们对他友好,没有人为难他,这一切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运气好,遇到了一群好的人,而是因为他在这些人眼里是一区哪户人家的小少爷。有身份有容貌的人会得到很多人的欢迎,如果自己底层星球平民的身份曝光,老师的亲切同学的友好都会消散云散,他还想顺顺利利待到毕业。
先不说转移账户财产会很快被季宵察觉,季宵对他的经济管控得恰到好处,给的钱足够他伪装成一个出身优越的小少爷,但也刚好卡在那个线,一旦把钱扣下来,他就装不下去富家小少爷的人设,到时候学校里就会流言四起。
季宵把他拿捏得很死,他一个人完全没有反制的办法。
自己必须再找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要和季宵有同样的身份权势,就算事后暴露,季宵也不敢找自己算账,然后他再想方设法让那个男人腻味自己,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分手全身而退,去其它星球开启新生活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是想要找到一个和季宵一样有权有势的贵族难如登天,季宵早就封了他这条路,不让他认识身边的人。而这个学校虽然贵族不少,但没一个能比不得季宵的,和季宵对上,对方和他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到时候季宵手起刀落,就是奸夫,死。
□□,也死。
池宿趴在桌子上,幽幽叹了一口气。
想到季宵,他又恨恨地咬牙。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没有良心的小婊砸,季宵已经对他好得不能再好,按理来说他该对季宵的爱诚惶诚恐,知情识趣等毕业当小娇妻,毕竟这就是季宵希望的,自己完成阶级跨越也不亏。
但凭什么?
他们看起来像谈恋爱,但本质就是一个给钱一个卖屁股的地下炮友关系,是季宵一厢情愿要和他结婚,凭什么他季宵想做什么自己就得陪什么?
他最初不过是想借着季宵离开那个破落一团糟的星球,开始一段新生活。
仅此而已。
4. 第 4 章
第四节是主教的课。
主教没讲课,而是宣布了一件事,说文理学院要与亚特兰特学院进行一场野外联谊活动。
话音刚落,班里一下沸腾起来,更有的吹起了口哨。
“和亚特兰特联谊吗!”
“真的假的!主教!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帝国文理学院在帝国是一流的学校不错,但比之亚特兰特学院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在亚特兰特学院就读的大部分学生,无论家世还是学识都立在帝国顶端,毕业后要么进入政治高层,要么进入军事高层,要么进入经济核心领域,参与进维系帝国运转的中枢体系中。
如果能通过这场联谊活动搭上他们的关系,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会有莫大的好处。
主教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笑了笑,随即继续道:“这场联谊活动学校那里很重视,要进行人员筛选,想去的来老师这里要表报名填写报名信息,后面的等学校通知。”
池宿对这种野外联谊活动没兴趣,更别说还是季宵原来就读的学校,只是心念一转、计上心头,等下课后,也跟着其它人也去填了一个表。
帝国文理学院找不到能让季宵顾忌的人,说不定和亚特兰特的联谊活动里能找得到呢?池宿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的机会。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肯试,一切皆有可能。
手机里是季宵发来的新消息,池宿看了一眼,懒得回。
回一条意味要回第二条第三条,后面还要回无数条,不如一开始就不回,图个清净。
过了两天,主教叫他去办公室一趟。
池宿来到主教的办公室,推开门,主教示意他坐,而后语气很温柔亲切的给他说学校挑选的人满了,他可能去不了,正好最近一区最近有一个大家要举办一次艺术展,学校可以安排专门的人陪他去看这次艺术展。
池宿气笑了。这样的手段,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季宵。
离开办公室以后,他掏出手机给季宵打电话。
季宵过了一会儿才接。
“喂,宝贝。”
池宿问得很不客气,“为什么不让我去?”
季宵正在处理公务,手底下的人送来一批文件需要他签字,他一边看文件,一边回复池宿:“那个联谊活动不适合你去,宝贝,亚特兰特那边派去的都是一批找乐子的贵族,他们性格很差,听话,你乖乖待在学校里就很安全。”
温和成熟的嗓音像在哄骗一个叛逆不怎么乖巧的孩子。
池宿秉承你越不想要我做我偏要做的作精人设,“我不管,我就要去,我都报名了结果我没被选上,你要让班里的人怎么看我?”
季宵转移话题道::“缺钱吗,给你打五十万好不好?”
按照平时,五十万还是能买一下池宿的清净的,但五十万和一个能逃开季宵身边的机会哪个更重要池宿还是分得很清的。
他恼羞成怒道:“钱钱钱,又是钱,每次吵架你都拿钱打发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季宵忍不住了,他笑了一声,不急不缓道:“宝贝,我要是不爱你,我早就把你弄死在床上。”
遇到池宿这样的爱人,谁都会被他逼疯,想和池宿同归于尽。
最开始他对你热情体贴,眼睛里全是你,可爱乖巧又迷人,等你慢慢察觉他身上那些致命的缺点时,已经为时已晚。
当你还沉迷在那些浮光掠影的美丽过往,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婊子却早已将那些过往抛却,妄图抽身,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池宿也冷笑,“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就连我想参加一个活动都不让我去,结婚后我看你连门都不让我出。”
“分手!”他怒气冲冲地说,“我过够这种被你操纵的生活了!”
面前堆积成山的文件都没池宿能让他感到疲惫,季宵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明明只是想和池宿好好的在一起,池宿却总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分手两个字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用来作要挟人的工具。
“一定要去吗?”
“那不然呢?我名都报了,我没去多丢脸啊。”嗅到他肯退步的气息,池宿嗓音也放软下来,撒娇道:“你不要老是管我这管我那嘛,我就是想去玩一下,不会有什么的。”才怪。
“男朋友,拜托拜托,求求你啦。”
“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
季宵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好。
池宿开心得对着电话亲了好几口,“谢谢你,老公!”十足的小娇妻作态。
……
果然电话打了没多久,主教告诉他又有了一个名额,刚好可以给到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池宿表现得很安分,他乖乖待在学校,乖乖回复季宵的消息,不曾打听过亚特兰特那边联谊的学生,就好像对那边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
联谊活动是在一处岛屿上,定的主题是野外求生,两处学校的学生要在岛屿上待上一个星期。
带队的老师把他们送到一艘轮船上,等待亚特兰特的学生到来,池宿捧着一杯加冰的柠檬水慢吞吞的喝,在同学们眼中,池宿是一个脾气很好性格很好的小少爷,和谁说话都温声细语的,学习也好,出手也大方,就是比较害羞。
柠檬水喝完后,亚特兰特那边的学生也到了。
池宿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
来的有十一个人,其中两个人是亚特兰特的老师,剩下的九个人是亚特兰特那里派过来参加这次联谊活动的学生。老实说,池宿对找到能和季宵相当的男人并没有什么把握。
他咬着吸管,心里咬牙切齿。
倘若一开始自己知道季宵的身份压根不会去招惹季宵,是季宵那个混蛋骗他,让他以为对方只是帝国一区一个寻常贵族,谁知道到了一区才发现季宵根本不是寻常贵族,季宵的父亲是帝国议会的议长,母亲是立法庭的庭长之一,这种家世,加上季宵对他的掌控欲,他生怕自己刚一提出分手对方就把自己弄死。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他想方设法让季宵厌弃自己,想方设法的作,故意让季宵发现自己和别的男生搞暧昧,结果每一次的下场都是屁股狠狠遭殃。
那时候的季宵可不像现在这么好说话,只要自己违背了他的意思就什么东西都往床上拿,甚至他找个地方躲着,季宵都能把他逮出来,在哪里逮到就在哪里做。
回想起那些实在不怎么美好的记忆,池宿打了一个激灵,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文理学院的老师满面笑容迎了上去,与对方的老师交流了几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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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双方带着亚特兰特的学生上了轮船。
距离远的时候,池宿因为有点近视还看不太清,等距离近了,视线清晰了,他才看清亚特兰特学院来的几个学生。
看起来都很年轻,二十一二的样子,轻松闲适的神情显示这群贵族学生们都不太把这次联谊活动当一回事,他咬着吸管,腮帮子微微鼓起一点,视线落在里面几个人的身上,试图挑选能和季宵对上的人物。
有一个嘴角一直挂着笑的,池宿微微皱眉,想也不想的pass。
一看就是心里坏水很多还不肯吃半点亏的,这种人压根不可能为了他和季宵为敌,说不定季宵一开口,就为了一些好处把自己送回到季宵手上了。
他看向另外一个,那是一个神情很冷漠的男生,眉压得有些低,也很利,池宿想也不想的也pass了。
看起来会抽烟,吵架还会很凶,而且很不好得罪,他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在季宵身上吃过的亏,他不可能蠢得还继续在别人身上吃第二次。
池宿的视线落在第三个能入他眼的男生身上,若有所思。
对方也冷着脸,但神情显然有些懒散,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鼻子很挺,很英俊,更重要的是……池宿嗅到了一缕和季宵相似的气息。
傲慢。
不同的身份地位有不同的傲慢,从底层挣扎上来的池宿,在这方面的嗅觉异常的敏锐。
对方与季宵的傲慢如出一撤,对于所有人都能轻易掌控而不在意的漫不经心。
偷偷舔了舔小犬牙,池宿觉得自己看到了一点摆脱季宵的希望。
那人的视线不经意落到他身上,顿住片刻。
池宿恰到好处的一愣,脸颊浮上一点红色,躲开了对方的视线,不自在的握紧手中的杯子,吐出了吸在嘴巴里的吸管,规规矩矩坐好。
带队的老师在看各自队伍里没少人以后,让船长朝定好的目标岛屿行驶过去。
这是一场联谊活动,也是两个学校之间的比赛,岛屿上已经有人等待他们的到来,宣告游戏规则。
轮船在海面上行驶,随着浪潮而起伏。
两个学校的学生聚在一起介绍自己,文理学院这边的一名男生先开的口,“我叫巫卓,文理学院经济专业二年级。”
“我听说过你,你父亲叫巫洺对不对?”被池宿吐槽一肚子坏水的人笑盈盈开口。
“你见过我父亲?!”
“去年一场宴会上见过,有点印象,我叫颜猩。”
“你父亲该不会是颜检察长吧?”
颜猩笑笑不说话,紧接着,剩下的学生也陆陆续续介绍了自己,池宿听他们左一个父亲母亲高官政要,右一个集团富商,在心里不动声色搭建天平,亚特兰特学院那边透露家庭身份的学生不多,只介绍名字就不再说其它,但他看得出来,这些学生基本上看颜猩这三人的脸色,无形之中自有属于自己的等级制度。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后,颜猩的视线落在池宿身上。
他上轮船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
相貌出众的人在哪里都会吸引人的视线是不争的事实,况且,池宿生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漂亮的男生小声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池宿。”
“考古学院三年级。”
5. 第 5 章
轮船继续往岛屿上行驶,两拨学生坐在一起聊天,池宿能感觉到颜猩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眼神里藏着不同寻常的兴味,具体来说就像是找到了什么可以玩的玩具。
他安静地充当着一个安静腼腆的花瓶小少爷。
颜猩和他搭话,“池宿同学,你父亲母亲是谁啊?”
这是一个很唐突的问题,它没有边界感,充满了隐私打探之意。
池宿确定这人在见面之前就拿到他的资料,只是探查不出来他背后的信息,他所有的信息季宵都给他埋得很好,旁人能查到的只有他的姓名,性别,父亲母亲家庭环境的状态栏是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当初不同意去亚特兰特的原因,里面的学生没一个是简单的,去了亚特兰特,要不了多久他们都知道他是爬上季宵床的小情人,他身上会永远被印下季宵的名字,象征他是季宵的所有物。
他细声细气地说:“我父亲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和我叔叔在一起的。”
“叔叔?”
池宿点头,又点头,双重肯定。
“你叔叔是?”
池宿眨了眨眼睛,很清纯的样子,“我不能说。”
颜猩望他,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而后笑眯眯不说话。
池宿收回视线,不经意看了一眼裴译,对方对他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只有上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直到现在头都没抬。
轮船在海浪上起伏颠簸,池宿没多久就受不了了,他坐不来晃的船,也坐不来晃的车,一张小脸发白,还干呕出声。
不等同学来帮他,颜猩就率先伸出援手,递出了手帕和水。
“谢谢。”池宿神色有些感激地说。
颜猩扶着他的肩膀,友好道:“没事没事,认识了就当是朋友,应该做的。”
对方手很冰凉,那种温度像蛇一样,池宿及时抽身,说自己好很多了。
四个小时后,轮船抵达孤僻的岛屿,岛屿很大,提前到的人已经对岛屿做了清理检查,负责他们的是一批军官,告诉他们岛屿上分别投放了不同的生存物资,接下来的七天时间里,他们会在这座岛上度过,以防万一,他们身上会绑定上求助定位系统,当遇到危险的突发事件时,他们会很快进行救援行动。
军部的人显然很懂怎么样能够让不同学校的两拨人慢慢磨合产生情感上的联系。
“你们十八个人将会分成三个队伍,一队六个人,每个学院出三个,现在开始,可以挑选你们接下来七天里的求生相处对象了。”
托刚才船上的交集,颜猩自然而然带着池宿的肩膀,把池宿带到自己所在的默认队伍,十分热情地发出邀请,“小宿,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吧!”
被池宿吐槽吵架很凶的男人不等池宿开口冷冷地说:“不要拖油瓶。”
霍译也皱眉,看了颜猩一眼。
颜猩笑:“什么呀,小宿怎么会是拖油瓶。”他把池宿推到两人面前,“我和小宿是朋友,把小宿拉到我的队伍里很正常好吧?”
“小宿,别管他们,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体贴入微的话语,一般人都要被这热情亲近的表象欺骗,奉上一颗真心了。
池宿抬头,感激地再看向颜猩,说了声,“谢谢你呀,颜猩。”
他的声调很绵软,没有半点攻击性,还很乖。
真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少爷啊?
颜猩心里吹了一个口哨。
他第一眼见到池宿,直觉这是某个贵族的小情人,没有别的原因,长得太漂亮了,很勾人,没有哪个贵族在看到这样的相貌不会心动,但凡家世不够好,上面的贵族总有的是办法将人钓到手里,但眼下他却不确定起来,因为他没见过哪个被包养的小情人是这样干净无害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小少爷身份不是很高,如果身份够高,他不会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通过颜猩,一个求生小队成立了。
军部的人没收了他们身上的外来物品,给他们发放了基础物资,一瓶水,一块压缩饼干,以及露营的帐篷,还有一把小刀。
“帐篷轮流背吧,每人背两个小时换人。”颜猩笑眯眯的说。
没有人反对。
在队伍分开启程之前,军部的人微笑着对他们说岛屿上除了物资以外还有别的惊喜。
“希望你们这一周过得愉快,少爷们。”
……
岛屿的边缘地带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池宿这个假少爷比真少爷还真少爷,他皮肤很白,也很嫩,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灌木丛里暗藏的荆棘刮伤,显出鲜红色的痕迹。
厍暨看了一眼颜猩。
那冷冰冰的目光就跟说:“看吧,我就说你拉来一个拖累。”
颜猩耸耸肩,带着笑的用眼神回应:“你不觉得把他带在队里会很有趣吗?我们本身就是过来找乐子的不是吗?”
就像季宵说的那样,亚特兰特来的这群学生都是性格差劲的贵族,学校里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于是借着这次联谊活动寻找新的乐子。
颜猩主动挑中了池宿这个看起来“乖巧腼腆容易害羞还很清纯”的小少爷,殊不知这个决定即将改变他的一生。
为了让游戏更好的继续下去,颜猩必须要在这群人里做那个对池宿最好的人,以此来得到池宿的信任。
当然,颜猩很快就有点后悔了。
被挑中的乐子实在很娇气,他现在半点不觉得对方是被别的贵族包养的小情人了,池宿比养尊处优的贵族还要养尊处优,就像花室里没经过风吹雨打的花。
他不仅要假意关心池宿的手,甚至到了池宿背帐篷的时候,他还得去帮池宿背,因为池宿太娇弱了,背着帐篷还没动几步,就开始喘气了。
怎么会这么弱?这么能拖累人?小时候没进行过抗晕训练,也没进行体能训练吗?该不会是家里故意培养出来用来当联姻工具的吧?
颜猩心里阴暗地揣测着,面上却温和体贴来到池宿身边,“我来吧,小宿。”
他以为池宿会拒绝,这样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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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池宿是个小婊砸,送上门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他脸颊有一层红红的热潮,嘴巴里还呼着气,看到颜猩伸出的手,先是喘了一下,而后弯了弯唇,高兴又感激地说:“谢谢你,颜猩,你真是好人。”说着自己把背转过来,示意颜猩去拿。
看着朋友吃瘪的样子,裴译笑了一声,没有半点出手帮忙的意思。
颜猩心下悻悻,把装着帐篷的背包取下来挂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爽透了,思索着待会儿怎么给这个小少爷一点教训,让对方学乖。
当然,如果他能做到的话,季宵会很佩服的,愿意对他求一下教学。
因为季宵用了很多种手段,但池宿永远学不乖,只会狡猾的装乖,一旦你不顺从他,池宿连乖都不会装了,露出满是獠牙的一面。
背包被取走,池宿伸了一个懒腰,“真的轻松了好多哎!”
他开心的转头,体贴善解人意的说:“真的太谢谢你啦,颜猩,你累了你给我说哦,我给你背回来,或者到你背的时候我替你背。”
颜猩心里吐出一口气。
算了,背就背着吧,反正自己来说背一个帐篷包很轻松,自己体力好,想折腾池宿的时候再给池宿背回去。
但接下来的时间里注定他是报复不回来了,池宿很体贴,体贴到过一会儿就来问他累不累,累的话我给你背,颜猩最初说不累,还好,池宿就夸他体力好棒。
“你要喝水吗?颜猩,我给你开水盖子。”
然后水盖子用了半天力也扭不开,最后还是颜猩接过来自己开,池宿满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温和亲近的颜猩自然是不能指责他的,还要忍着说没关系。
厍暨看得直皱眉,心里冷笑。
找乐子玩,被找的乐子玩还差不多。
裴译的视线则是放在岛屿外面的风景上,越往里走,视线就越被遮挡,现在只能看到一点海岸线。
其余两个人走在队伍后面,池宿给颜猩灌上一点情绪价值,就退回去和他们一起。
“真羡慕你啊,池宿,好像你到哪里都有人会照顾你。”一名同伴感慨地说。
池宿害羞地笑了一下:“是吗?那是他们人好。”
猎人盯上猎物,不自然是要伪装一番慢慢靠近才能一击必杀吗?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了。
岛屿外层手机还有些信号。
池宿手机收到短信提示,他打开来看,是季宵给他发的消息。
:岛屿上玩得开心吗宝贝?
池宿低头回消息。
:开心,谢谢哥哥。
消息发出去,片刻后显示红色,没信号了。
池宿这下是真开心了。
不是他不回复消息,而是没信号了。
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想到回去以后可以理直气壮搪塞季宵,池宿背都挺得更直了,脸上忍不住的笑。
颜猩回头看到他白嫩小脸上扬起的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就很想让池宿哭,最好哭得很惨,一张脸都给哭花。
6. 第 6 章
队伍里有人要绘制地图,军部那边的人没给他们地图,岛屿很大,后期没有地图,他们很容易迷路,而且有了地图也更方便寻找军方投放的物资。
这个工作被颜猩交给了队伍里文理学院的一人。
最开始大家还有闲心欣赏风景,等到风景看腻了,也就把心思放在寻找军方投放的生存物资上。
“要是有一个望远镜就方便很多了。”
“对了,小宿,你视力好吗?视力好的话帮我们看一下可能投放物资的地方。”颜猩笑眯眯地说。
池宿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近视,远的话我看不清。”
颜猩很体贴地说没关系。
人性是很狡猾的东西,颜猩敏锐观察出池宿的弱点,体力差,视力差,他不让池宿参与进团队的劳动之中,他会把池宿能做的工作安排给其它人,把池宿不会的安排给池宿,因为池宿不会,他体贴转到自己或者别人身上,一次两次还好,几次下来,另外的两人对池宿有了意见,哪怕是同一个学校,哪怕池宿长得很漂亮,他们也忍不住排斥池宿。
到了晚上,几人拿帐篷扎营,池宿要一起帮忙。
颜猩说:“小宿你走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们来弄就好。”
池宿说:“我可以帮忙的。”
颜猩没有阻止。
他看着池宿走向和自己一个学院的同学,两个同学没让他帮忙,一个冷淡道:“你别帮倒忙了,在旁边待着吧。”
池宿手足无措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他往厍暨的方向走去,厍暨不耐烦道:“别烦我。”他对娇生惯养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的小少爷没兴趣,更没颜猩那样的恶趣味。
池宿这下不知道怎么办了,稚嫩的小少爷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自己被孤立了,脸上出现茫然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怜。
颜猩想。
就是这种感觉。
比起笑,这种难受的表情出现在池宿脸上显然更让他心情愉悦。
裴译也没理会池宿,很快就把自己的部分处理好。
虽然对颜猩的游戏不感兴趣,但他们不约而同配合了颜猩的恶作剧,这是他们作为从小长到大朋友间的默契。
最后还是颜猩站了出来,像神明救世主一样,挥手招池宿,让池宿过去帮忙他一下。
池宿松了一口气,快着脚步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打下手。
“谢谢你啊,颜猩。”一天之内,他对颜猩说了很多句谢谢,只和之前不同,他现在看着颜猩的眼神满是依赖信任,就像是一只雏鸟找到了妈妈。
妈妈,脑海里略过这个念头。
颜猩心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可不是什么好妈妈,做不出来照顾孩子的好事。
……
深夜,池宿躺在帐篷里。
帐篷有两个,三人睡一个,他原本应该和他的两个同校同学一起睡的,但他被颜猩带了过来。
四个人的帐篷显然有点拥挤。
厍暨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在颜猩的面子上忍了下来。
裴译睡在最边上,受到的影响最小。
外面是海浪翻滚的声音,还有岛屿上呼呼的风声,以及,从池宿肚子里发出的响声。
在第三遍的时候,厍暨睁开一双眼睛,“再吵就滚出去。”
睡在颜猩身边的池宿吓了一跳,连忙小声说对不起。
颜猩也假装才醒来的样子,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池宿咬了咬唇瓣,不说话。
他肚子又叫了。
颜猩说:“你饿了?”
池宿点点头。
“你压缩饼干呢?”
池宿继续不说话。
颜猩:“你该不会吃不来这个东西所以一直没吃吧?”
池宿很小很小弧度的点点头。
颜猩气笑了。
玩个游戏给自己找了一位祖宗,哪家养出来的小少爷,压缩饼干都吃不了。
那自然得问一下季宵了。
池宿从前为了活什么都能吃,和季宵在一起了几年后,嘴巴被季宵养得很挑,不爱吃的东西不到快饿死的地步,吃进嘴里就会反胃吐出来。
而压缩饼干和营养液一样,池宿都很讨厌。
颜猩没有半路结束游戏的习惯,哪怕心里对不能睡一个好觉还要伺候“玩具”满腹怨气,他面上还得做出体贴的表情,安抚性的把池宿带出帐篷,从自己怀里拿出几块糕点,温声细语,“吃吧,小宿。”
池宿惊讶望他,“东西不是都被军官没收的吗?”
颜猩耸肩,“躲过一劫。”
事实上因为身份原因,那些军官会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零食而已,就算摸到也不会拿出来。
“你真厉害,颜猩。”
月色下,长相漂亮优越的男生手里捧着那些糕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距离很近,颜猩还能看见自己在那双瞳孔里的影子。
颜猩满心的烦躁静了静,他刚才还火大得想折腾池宿,但池宿这样蹲在地上亮晶晶看着他,又可怜又欢喜地,他莫名有种想伸手摸对方脸的冲动。
吃完糕点,池宿蹲着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颜猩忍着不耐烦,耐心地问:“怎么了?”
池宿指了指自己嗓子。
“噎着了?要喝水?”
池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颜猩心里骂了一句真它M的难伺候,让池宿等着,回帐篷里拿水。
厍暨还没睡,看他回来拿水,从鼻腔里发出嗤的一道声音,“怎么,玩上瘾真给人当奴才了?你还真是恶趣味。”以前怎么没发现颜猩还有这样的癖好。
这话并不好听,颜猩回头,摊了摊肩膀:“总不至于现在让我结束吧?”
他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不觉得让池宿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哭起来很爽吗?”
厍暨一脸厌烦,“不觉得,我对他没兴趣,赶紧结束。”他一向不喜欢颜猩的游戏,对他来说,这种游戏可玩性为零,还不如痛痛快快搏斗一场。
“好吧好吧。”颜猩无奈摇摇头。
脾气真有够差,难怪一点都不受欢迎。
他看向裴译,发现裴译已经睡了,于是对着厍暨眼神示意,拉了拉嘴唇,厍暨看了眼,也不再说话。
颜猩拿着水出去拧开,等池宿喝完以后,看着快没了的水瓶,嘴角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那我们回去吧,小宿。”
他起身,准备回帐篷,有人拽了拽他衣角,颜猩回头,是池宿拉住了他。
男生抿着唇瓣,茫然又无助问他,“我做错什么了吗……颜猩,除了你以外,大家都不喜欢我了。”
眼睫轻轻颤动。
像雨水淋湿了翅膀收拢羽翼的脆弱蝴蝶。
颜猩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兴奋感。
他暗自道:小宝贝儿,你没做错了什么,只是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他想看池宿全心全意的信赖依恋自己,然后再摧毁这份信赖依恋,看池宿崩溃痛哭流涕的样子,仅此而已。
七天的时间,可以做出很多有趣的事。
他原本还想继续玩下去,但厍暨很不耐烦,催促他早点结束这个游戏。
“别害怕,小宿。”他放轻柔声音,蹲在池宿面前,“他们其实只是嫉妒你,但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的错。”
“可是我不想这样。”池宿抽抽噎噎的说,“以前大家都不会这样对我。”
颜猩装作认真思考了下,而后脸上露出几分歉意:“抱歉,是我的错,小宿,你比较娇弱,我想让你轻松一点,于是没怎么给你安排做的事,这样吧,明天我让你看地图,只要有人看地图,他们拿地图看的时候,你就可以和他们拉近关系了。”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池宿破泣为笑,抬头道:“谢谢你啊,颜猩,你人真好,只有你现在还不嫌弃我。”
“没事,就是你要小心看管,别把地图弄丢了。”
“嗯,我会的。”池宿乖乖的说。
“那现在我们回去吧。”颜猩伸手拉他,池宿牵了上去,温顺跟着颜猩回了帐篷,轻手轻脚躺下,安安静静睡去。
……
第二天,地图落到池宿的手里。
厍暨和裴译不管颜猩的决定,颜猩又是带队人,另外两个学生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原本地图是负责绘制的学生画好以后交给颜猩,现在则是给了池宿。
头顶烈日炎炎,一群人热得不行,连裴译脸上都露出不耐的神色,几人踏过地上的枯枝,厍暨抬头满不在乎拨开面前布着荆棘的灌木。
颜猩发出一声哇哦的声音。
“这里居然有一个湖。”
池宿往面前看去,确实是一个湖,在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但不大。
“没鳄鱼。”裴译看了一眼说。
颜猩开始脱衣服,“这种鬼天气太热了,受不了,我先下去泡泡。”他脱了衣服,赤着胸膛跳了下去。
厍暨没说话,只皱着的眉松开不少,衣服脱下,露出结实壮硕的身体,跟着跳了下去。另外两人也忍不住诱惑一起,裴译的手放在裤扣上,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动作的池宿,但也只看了一眼,便打开金属裤扣,脱了裤子扔在一边,跳入水中。
水凉得人很舒服,颜猩爽了一会儿,想起来池宿,他看向池宿,池宿正坐在岸边的石头上,身上的衣服还很干净整洁。
“小宿,下来一起泡啊。”他懒洋洋地说,“待在岸上干什么?”
池宿好像有些尴尬,转移开视线,“你们泡就好了,我给你们看衣服。”
“荒郊野外的,有谁会拿?”颜猩嗤笑一声,“快把衣服脱了一起下来,不会游泳我教你啊。”
池宿还是摇头,小声道:“不了,我怕凉。”
颜猩的神情冷了那么片刻,但很快被收敛得很好,笑眯眯道:“这样啊,那你就在岸上等我们吧。”
几人泡在水中享受,池宿就这样坐在树下的石头上,黑发黑眸,细碎的额发被微风轻轻掀起,看起来很清纯很乖巧。
湖里还有鱼,几人在水里抓了好几条扔到岸上,准备待会儿架火烤。
最先从水里出来的是裴译,他衣服之前丢在池宿身边,赤着腹肌饱满的胸膛,水珠正顺着他身体的肌肉线条往上滑,池宿不小心看了一眼,脸颊一红,连忙别开目光。
裴译甩了下头发上的水,水珠溅到池宿脸上,池宿小声叫了一下,然后连忙闭嘴。
裴译垂着眼皮看了池宿一眼,一直和池宿没什么交流的他,今天终于开了口,嗓音很低沉,“你怎么跟小女孩一样?”
池宿抬起头看了裴译一眼,脸上是无所适从的神色,却没反驳裴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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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地上烧起了火,被扔到岸上的鱼做了清理,串在尖锐的树枝上在火上炙烤,军方的人考虑得显然很周到,投放的物资里有盐巴孜然一类的调料,正给这群人派上用场。
一天多的时间,大家已经慢慢熟悉了起来,一边烤鱼一边笑着说话。托保管地图的福,池宿过得比前一天好很多。厍暨和裴译会问他要地图来看估算军队投放的物资点,几人都和他说话,虽然说得不多,但另外两个学生很会看眼色,对池宿也没有昨天晚上的冷漠排斥,池宿和他们说话,他们也会回应。
簌簌的火光中,颜猩托着脸颊看池宿脸上露出的笑容,转过了视线。
到了夜晚,大家都准备睡觉,池宿去湖边洗了脸,回到帐篷里小心翼翼躺下。
第三天一大早,池宿从睡梦里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空了,池宿掀开帐篷,几人正在外面等他。
“你醒了,小宿。”颜猩朝他招手,“快把地图拿出来,我们看一下,昨天找的物资没了,今天要去找新的。”
池宿哦了一声,往身上放地图的地方摸了摸,他没摸到地图,池宿僵在原地。
厍暨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池宿把地图拿了出来,不耐道:“地图呢?快点拿出来,别让我等。”
池宿结结巴巴道:“地图……地图不见了。”
……
池宿做错了事情一般坐在一块石头上,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对不起,整个人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找个地方钻进去。
帐篷里他回去找了,湖边他也去了找了,但是还是没找到地图。
“艹。”厍暨骂了句,“让你看个地图你都看不好吗?”
“对不起……”小少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满是自责,“我明明记得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但是刚才没摸到。”
“池宿,你的意思是我们中有人偷了你放在身上的地图吗?”
这句话太尖锐了,认识池宿的拉了拉另外一个同学校的学生。
“我没有这个意思。”池宿手足无措地说,“我昨天晚上还检查了的,地图真的还在身上,颜猩把地图给我时让我好好看管,我一直都很小心的,怕把它弄丢了。”
一旁的颜猩关切询问:“小宿,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落到了哪里,我记得你昨天来湖边洗漱。”
“但是湖边我们也没找到,你后面是不是还去了别的地方?”
“没有,我洗漱完就回帐篷了,天很黑,我很害怕,不敢去别的地方。”
一众人表情不是很好的站在原地。
最后还是颜猩站了出来,拍了拍手道:“好了好了,站在这里也没用,我们还是帮小宿找找吧,地图是韩同学一路绘制过来的,丢了很麻烦。”
“实在找不到的话。”他叹了叹气,“就只能麻烦韩同学再绘制一次了,总不能没有地图去找物资吧,很容易迷路的,现在已经看不见外面了。”
一行人继续帮忙池宿找地图,池宿眼眶发红,是哭过的样子,小小白嫩的一张脸,不知道是因为出汗还是泪水,额发湿润的贴着脸颊,看起来十分的楚楚可怜。
他很急很急的找,露在外面的手掌被荆棘划伤也不知道。
裴译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
“不用找了。”他说。
池宿茫然回头。
几张纸被走到他面前的裴译,冷漠利落塞进他怀里,“找到了。”
正准备让人重画地图的颜猩话止在喉咙里,而后露出高兴的笑来,“找到了啊,那太好了。”
裴译看了他一眼。
池宿抱着地图,脸上的神情又很自责又很庆幸,“找到了,还好找到了!”
“谢谢你啊,裴译,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他感激又好奇地问。
裴译语气淡淡,“路上找到的。”
地图找是找到了,但也不能再给池宿看管,最后还是回到颜猩手里,裴译在湖边洗手,收了地图的颜猩走到他身边,唇瓣一挑,“我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地图是他趁着池宿睡觉的时候拿走的,被他藏了起来,他还说怎么看不见裴译,没想到裴译是回去拿地图给池宿了。
洗干净手的裴译站了起来,“玩得过分了,颜猩。”
“来这里不就是觉得学校待得无聊出来找找乐子吗?这也过分?”颜猩摊手,“拜托,我们是朋友唉,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拆我台。”
他若有所思,“难不成你喜欢他?”
话音刚落,看着裴译沉下来的脸色,他嬉皮笑脸道:“你要是喜欢池宿,我把他送你帐篷里得了,他看起来很好操的样子,皮肤很白,也很嫩,跟个小妖精似的,一定很好摸。”说着说着,他自己舔起了嘴唇,“你不知道,阿译,他皮肤很滑,我从来没碰过这么滑的。”
“我对操他没兴趣。”裴译说。
颜猩咧开嘴笑了起来,“可我有兴趣。”
他最开始只是想在池宿身上找一个乐子,看无忧无虑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哭,但在池宿牵着他的手乖乖跟着他回帐篷时,他很想cao池宿,如果不是帐篷里有厍暨和裴译,他就把人骗在帐篷里扒下衣服做了了。
“既然是兄弟,就别妨碍我把他带上床好吧?”颜猩叹了一口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为一个小玩意吵架,不值当。”
……
7. 第 7 章
虽然地图找回来了,但池宿在队伍里也彻底成为不受欢迎的存在,也只有颜猩不嫌弃他拖后腿,会等着他,和他聊天。
知道自己犯了错连累队伍的池宿很沉默,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这里的物资有人提前拿走了。”扒开一处草丛,厍暨冷冰冰地说。
“看脚印应该是才拿走不久。”负责绘制的地图的男生说,看了一眼池宿。如果不是因为池宿弄丢了地图,这份物资应该是他们先拿到的才对。
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意思,池宿咬了咬唇瓣,嗫嚅着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颜猩拍他的肩膀,视线从他白嫩的脖颈上滑了过去,“没关系,我们今天多走一段路补上就行。”
池宿更是满脸愧色。
原本找到的物资都是厍暨统一管理,每人每天一瓶水,一点吃的,小少爷因为犯了错,不敢去要自己那份物资,哪怕渴得嘴唇起皮,也只是吞口水,不敢开口去拿。
颜猩不是没看不见,却当作看不见。
他要池宿对自己开口要,才好提要求,毕竟到现在池宿能依赖的只有自己。
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吃自己的东西,喝自己的水。
池宿抱着腿安静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不停抿唇瓣,小巧的喉结上下起伏。颜猩问他,“小宿,你不吃吗?”
池宿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就好了。”
裴译站了起来,往池宿怀里丢了水和吃的,“你今天的份。”然后找厍暨重新拿了一份。
颜猩脸色差劲了一瞬,而后故作惊诧,“小宿你还没拿你今天的物资吗?”
池宿红着脸颊,没说话,把地上的水和吃的捡起来,他拧了一下水瓶,是松的,很容易就被扭开了。
……
……
军方投放在岛屿上的物资并不多,目的显然是要学生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只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湖可以给他们抓鱼。好在池宿他们所在的队伍除了池宿没有一个废人,贵族少爷们从小便经过训练,做个陷阱抓一下岛屿上的活物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也更显得池宿在队伍里的存在更没用。
“这岛上竟然还有果子。”颜猩摘了几颗,随手往池宿手里丢去,“尝尝,小宿。”
池宿咬了一颗,酸得一张脸皱了起来,但岛上的食物不容易,他用力才吞了下去。
颜猩问他味道怎么样。
池宿小弧度地点头,“还可以。”但是脸上却掩饰不住地很难吃。
颜猩笑,“难吃就不用强行吃啊,笨蛋。”
池宿朝他有些讨好地笑了笑。
颜猩思索再这样下去,两天就能把池宿带上床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唯一麻烦的就是裴译,他摸不清裴译对池宿的态度,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裴译的家世比他的高,如果裴译看上了池宿,那他就不能下手了。
队伍继续往前行走,池宿又慢了下来,小少爷很努力的想跟上队伍的步伐,但是大家都走得太快了,等他抬头的时候,自己已经落在了后面,看不见前面的人影。
池宿喘了一口气,朝前跑了几步,脚下不小心绊到藤蔓,狠狠摔在地上。
他双手撑在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哭得很可怜。
转回来的裴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走到池宿面前停下,开口道:“哭什么?”
池宿抬头,漂亮的男生泪珠还挂在眼角,一个眨眼,那滴眼泪就落了下来。
裴译啧了一声,不耐烦道:“赶紧起来走。”
池宿连忙爬起来,伸手胡乱擦干净眼泪,小声说了声对不起,跟在裴译后面,走了几步,裴译回头,发现池宿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让池宿停下来。
池宿乖乖停下来。
裴译让他把鞋子脱下来。
池宿忙说:“我没事的,我可以走的。”
“我让你把鞋子脱下来,别再让我说第二遍。”裴译的眉眼写满了烦躁。
池宿不敢再说话,弯腰脱下鞋子。
原本雪白的脚踝现在青紫一片,显然是扭伤了。
裴译是军政世家出身,从小就常去军营里待着,这点小伤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让池宿坐在地上,自己蹲下去,握着池宿的脚骨试了试,然后猛地一扭,给池宿转了回来。
等他松开手以后,池宿动了动自己的脚。
还是有点痛,但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剧烈的抽搐感。
池宿穿上鞋子,勉强从地上站了起来,崇拜又感激地看着裴译,“谢谢你呀,裴译,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就要继续走。
裴译冷嘲热讽,“你是想把你腿弄废吗?”
被他一凶,池宿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安,又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裴译看他又要哭,心里火大又头痛,他暗骂自己就不该多管闲事,却还是蹲了下来,背对池宿,恶声恶气地说:“上来。”
池宿不敢说话,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弯下腰趴在他身上。
裴译把人背起,朝前走去。
池宿脸颊压在他肩膀上,呼吸时嘴巴里冒着汽儿。
裴译闻到一股子很微弱的香气,形容不出来,但是很香,还带着甜气,就在他肩膀上,他抿紧唇瓣,把池宿背回到前面队伍里。
一群人正在等他们。
颜猩看到池宿在裴译背上趴着,眼眶还红红的,“这是怎么了?”
“走太慢,在背后摔伤了腿。”裴译冷冰冰的说。
池宿像是不好意思面对人,把脸埋在裴译肩膀上,只露出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裴译没有放下人的意思,显然是要继续背着了,颜猩看着两人的身影,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等休息的时候,颜猩凑到池宿面前,满脸歉意,“不好意思,小宿,我们当时正在聊天,没注意你落后面去了。”
池宿很好说话的摇头,软绵绵地说:“没关系的,是我走太慢了,没跟上你们。”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池宿晃了晃腿,“现在好多了。”
颜猩把水和食物递给池宿,池宿说了声谢谢,接过慢吞吞吃了起来,没吃几口,他迟疑开口问颜猩:“那个……颜猩,裴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颜猩定住。
池宿天真无邪看他。
颜猩笑了起来,“你说阿译啊。”
他佯装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说:“阿译他性格比较冷,不太把别人放在眼里,他家里都是军政那边的高层领导,从小就在军队里长大,亚特兰特学院的军事课程他永远都是第一名。”他若无其事地说,“你知道裴将军吧,那是阿译他爹,还有一个裴元帅,是阿译爷爷,不出意外等毕业以后阿译也是要去帝国前线的核心军队里的。”
池宿眨了眨眼睛,“裴译他这么厉害啊。”
颜猩点了点头,“他家里是很厉害。”
“你别看厍暨比较凶,实际上阿译比他还凶,小时候有人惹他生气,他差点把别人给崩了,反正他家里厉害,能给他收尾。”
池宿像是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肩膀瑟缩起来。
……
头顶的太阳炽热无比,裴译靠在树干上,掏出藏起来的烟,打火机点燃,塞进嘴里吸了一口。
颜猩走了过来。
裴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颜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说:“阿译,你要是真想上池宿,我就让给你。”
裴译皱眉,“我不想上他。”
“你不想上他你对他那么好?”颜猩从他手里拿了打火机,自己也点了一根,“拜托,兄弟我正等着把他骗上床,结果你一个操作下来,他现在只看你了,你让我怎么把他骗上床?还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他喜欢上你了你看不出来?”
裴译嗤笑了一声,“那是你的事。”
“你直接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上/床被你操不就行了?”
颜猩道:“你不懂。”
“这样没感觉。”
裴译不以为然:“都是操分什么有感觉没感觉?”
“你是处男,当然不懂这里面的差别咯。”
“像池宿这种,一定要骗上床才带劲。”
颜猩闭上眼睛,津津有味想象了起来,“他被骗上床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操他,你说什么话他都乖乖的听,让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哪怕很害羞,但也不敢拒绝你,心里眼里都是你……”
裴译取出烟,打断他,“操腻以后扔在一边,看他不可置信伤心难过的表情?”
“还是你了解我。”颜猩拍了拍他肩膀,“不过只要他一直像现在这么乖,这么可爱,我可能玩很久也说不定?”
“你还真是有够恶趣味的。”弹了弹烟灰,裴译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打算和你抢,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别做得太过分。”
颜猩耸肩:“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
入夜,裴译躺在帐篷里。
池宿就睡在他和颜猩的中间。
他又闻到那股子香气,从昨天背了池宿之后,他只要靠近池宿,就会闻到那股香气。
裴译无比烦躁,他觉得心里像烧了一团火,这火烧得旺盛,他喝了两瓶水都没能止住。
闭上眼睛睡觉,眼前却浮现很多画面。
一会儿是池宿坐在岸边,他从水里出来过去换衣服,无意看见的锁骨下面的一片雪白,为了散热,池宿的衣服穿得很松。
一会儿是他回去找池宿,池宿坐在地上,脱下来的鞋子露出来的脚,很白也很小,脚趾粉粉嫩嫩的,因为不经常见光,白得晃眼,眼眶红红的,眼泪还蓄在眼睛里,受伤的地方很显眼。
还有趴在他肩膀上时呼出的气,很柔也很热,脸颊埋在他肩膀上时,他都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
裴译一下咬紧牙齿,不打算去想。
可之后又是颜猩的声音。
“他看起来很好操的样子,皮肤很白,也很嫩,跟个小妖精似的,一定很好摸。”
“你不知道,阿译,他皮肤很滑,我从来没碰过这么滑的。”
确实很好摸,很滑。
裴译摩挲着手指,不经意地想。
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凑到鼻子前。
操。
裴译露出恶心的表情,连忙把手连忙放回去。
他真的不打算回忆,可颜猩的话追着他不放。
“他被骗上床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你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操他,你说什么话他都乖乖的听,让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哪怕很害羞,但也不敢拒绝你,心里眼里都是你……”
那些下流得无法用语言表述的画面一幕一幕出现在脑海里,裴译觉得自己跟疯了没什么区别,他可不是颜猩那样的变态,之所以到现在还是处,不过是因为他有洁癖,不干净的不想碰,干净的又很麻烦,还不如自己拿手解决。
他讨厌麻烦。
池宿就很麻烦,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麻烦。
他想都不用想和池宿谈恋爱以后,对方能有多么折腾,什么都要人照顾,什么都要人哄,连上个床都要哄,还会哭得很厉害,压根不能尽兴,一半的时间都得拿去哄人。
做之前哄,做的时候哄,做完了还要哄,
越想裴译就越火大,等他意识过来自己到底是哪里火大时,脸色僵硬得彻彻底底。
……
天上下起了雨。
一群人就地扎了帐篷,在帐篷里躲雨。
受伤自知自己是拖累的池宿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竭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厍暨掀开帐篷看了眼外面的雨,说:“这场雨估计会下到晚上,但我们的物资要不够了,这个鬼天气也抓不到什么猎物。”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看来我们得准备饿今天。”颜猩说。
明天要找新的物资,需要体力,剩下的物资只能留到明天早上充饥,才有力气去寻找新物资。
池宿的肚子叫了起来。
因为腿受伤要养伤,他一直不好意思吃很多东西,以至于现在饿得咕噜咕噜叫,他饿了,其它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们打算趁今天天气阴多找几份物资,或者在岛屿上找找本地能吃的产物,但一场持续不断的雨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岛屿上的雨一下就要下很久,不像陆地那样轻而易举就结束。
裴译的面色不太好,像是昨夜没睡好的样子。
颜猩听到池宿肚子叫的声音,对池宿说忍忍,等明天去找到物资就好了。
裴译站起身,踹开一旁的瓶子,嗓音低沉,“现在出去找。”
“现在?”颜猩一愣。
裴译已经穿上外套,戴上了帽子,就要往外面走。
厍暨也站了起来,“我也一起去。”
颜猩指了指自己,“那……我也一起?”
队伍里的三个老大都要出去找物资,剩下的两人也站了起来说一起去,看到他们都要出去,池宿有些慌张地踉跄站起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也……”
裴译连视线都没给他,还是颜猩回头让他好好待在帐篷里,“小宿,你现在受伤,乖乖待在帐篷里就不添乱了。”
池宿只好又坐了回去,抱着膝盖看着他们离去。
他一个人待在帐篷里很无聊,手机也没信号,外面雨声噼里啪啦的响,帐篷里阴沉沉的,这种气氛让池宿觉得有些害怕,他在微微的不安中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帐篷打开的声音。
“操,真他妈恶心,全是水蛭。”
“快看我背后还有没有,受不了了,密密麻麻的,还会从头上掉下来,学校有病,让我们在这种地方待七天,在游轮上吃喝玩乐七天不行吗?”
“还好找到物资了,不至于饿今天。”
缩在角落的池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扑耳而来一股冷气,他打了一个寒颤,下一瞬间,一件干的外套扔到他头顶,滑下来盖在身上。
池宿清醒了。
裴译他们已经回来了,几人身上湿漉漉的,他抓紧盖在身上的外套,看向角落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裴译。
外套是裴译扔给他的。
裴译他们出去回来一趟,带来了不少的物资,因为下雨,其余几个队伍都扎帐篷没出去,以至于收获很丰富。
“饿死了饿死了,快烧火煮泡面,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觉得泡面该死的好吃。”
“还有午餐肉和火腿肠,以及火锅丸子!”
几人很快搭了火架,生起了火,池宿想过去帮忙,但没谁让他碰,颜猩也没有,说让他养伤,于是他又慢吞吞拖着受伤的腿回到角落里蹲着。
像只受雨淋潮的白蘑菇。
泡面的香气很快溢散在帐篷里,因为是统一煮在锅里的,很快就被捞完了,大家都胃口很大,没有留池宿的份。
颜猩当然记得还有池宿,只是他实在太饿了,身上藏起来的零食投喂池宿投喂完了,他其实没打算喂完的,只是动不动投喂一下,投着投着就把自己投空了。
他打算吃一半再假装想起来去投喂池宿剩下的,只不等他还有动作,装好泡面的裴译拿出另外一个碗,倒了一半在里面,让池宿过来吃。
池宿伸出双手摆摆,“不,不,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裴译冷冷看了他一眼。
池宿乖乖走过去,抱着碗筷,低声说了句谢谢,吃了起来。
另外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没吭声。毕竟找物资大半的功劳基本上在裴译身上,他们不敢说什么。
吃着泡面午餐肉还有火锅丸子,池宿抽泣了下。
好吧,他承认他有点想季宵了。
跟季宵在一起时季宵连泡面都会做得很好吃,这个好辣,他们肯定放了很多辣椒,辣得他胃都有点疼。
但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搭上一个可以和季宵难当有逃跑希望的男人,还是不要想季宵了。
泡面很辣,辣得池宿吃完以后嘴巴红艳艳的,一直在重复张嘴吸气又吐气,小巧的鼻头都冒出汗来,整张脸也红红的。
当了废物拖油瓶的小少爷被辣到不行也不敢开口要一瓶水,裴译又冷脸扔给了他一盒牛奶。
颜猩看着这一幕不说话。
外面还在下雨,裴译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润的,黑发贴着发鬓,显出锋利俊美也年轻的五官,和季宵完全不同的风格。
喝完牛奶,解了辣,池宿小声很小声的对裴译道谢。
“谢谢你呀,裴译。”
裴译坐在他身边不吭声。
小少爷想感谢他,左右看了看,又找不到什么能感谢的,于是拽着自己的衣角,抬起裴译的手。
帐篷里很暗沉,没谁注意到池宿的动作,只有颜猩。
裴译只觉得手腕被什么很柔软的东西捏了起来,然后手指也被跟着抬起,他侧头看去,漂亮动人的男生捏着自己的衣摆,在给他擦湿润的手,手上还有他出去寻找物资时沾染到的泥,他平常在碰了脏东西后都会立刻洗干净,不然感觉浑身不自在,但昨天没睡好,一整晚想东想西的,今天又是下雨,以至于连手上染了泥也没能第一时间洗干净。
池宿把他的双手都擦得干干净净,又乖乖给他整理衣摆,松了一口气,仰头弯起唇瓣望他,黑亮的瞳孔像黑珍珠,倒影着他的影子,“好啦。”
……
不知不觉,距离这场联谊活动已经过去了一半多的时间,只剩下了三天时间。
池宿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走路没问题,只是不能跑太快,不然就会拉扯着疼。比起颜猩,他看起来明显更亲近裴译,虽然裴译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话也不会说很多,但池宿会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连走路都要跟在裴译身后。
队伍里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漂亮的小少爷显然是爱慕裴译,而对于颜猩,只是把颜猩当成朋友。
池宿不在,又跟着裴译当跟屁虫去了。
厍暨朝颜猩吹了一个口哨。
“你的小婊子要跟着裴译跑了。”
颜猩回头,阴鸷看了他一眼,随即故作轻松道:“阿译看上他,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拱手相让了。”
“就这么让了?”
颜猩满脸的不在乎:“不然呢?”
他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恶劣:“你猜阿译用多久会玩腻他?三天,一个月?三个月?”
“三天。”厍暨说,“裴译不喜欢很麻烦的东西。”
颜猩说:“那你低估了那个小婊子的魅力了,我猜三个月,赌一下?”
“赌什么?”
“赌你新买的那辆赛车。”
三个月而已,他有的是耐心,他等得起,等裴译玩腻了,他照样有办法把池宿玩到手,只那时候池宿这个小婊子会很惨。
他想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只是等厍暨去休息时,脸色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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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自己最先看中的,自己最先接触示好,结果池宿那个小婊子转头就看上了裴译,还朝他打听裴译的喜好。
水性杨花的婊子、烂货。
他心里恶狠狠地羞辱着,好像这样才能安抚那颗如毒蛇一般躁动的心。
……
不出意外,再这样度过两天,联谊活动的游戏就能结束,最初贵族少爷们还会头疼岛屿求生的各种不适,炎热、暴雨、蛇虫,不够可口的食物,不够舒适的入睡环境,但他们适应得很快,几天以后就完全无动于衷了,只是谁都想尽快结束离开岛屿吃顿好的,睡顿好的,再也不用来这个鬼地方。
只有池宿。
睡觉翻来覆去睡不深,很容易醒,胃口也不好,吃得不多,还容易被细小虫子咬,他还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本来就是团队的拖累,再表现得很娇气,那就不是一般的招人恨了。
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两圈,原本圆润的小脸露出下颚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你叔叔把你养得有够娇弱的。”吃饭的时候,颜猩吐槽了一句。
池宿颤了颤眼睫,茫然看他。
颜猩转移开了视线,没说话。
因为他胃口小,所以碗里的泡面不是很多,等池宿吃完以后,喝水的时候拿水漱了一下口,其它人还在聊天说话。
“军官还说会有惊喜等待我们,到现在都没看见那个惊喜。”
“惊喜就是那些物资吧?”
“就这么让我们待到第七天吗?感觉好无聊啊。”
“阿译,你在看什么?”颜猩看裴译的视线在看不远处的地面,随口问了一句。
裴译回头,语气平静,“我们应该是最快到岛屿中心的一批。”
“嗯,是吧,反正从昨天开始就没看到其它队伍的一点痕迹了,而且我们赶路挺快的,其它的队伍不可能超过我们。”
裴译指了指:“这里有人经过的痕迹,不是我们。”
颜猩跟着提起神来,走过去看,灌木丛确实有人过去的痕迹,叶子有部分是翻白的,而且好像不止一个。
“军方的人吧?”他迟疑的说,“搜查岛屿投放物资时放的?”
这个说法得到其它人的符合,除了军方的人,他们也想不到还能有谁经过这里留下痕迹,也不可能有人会超过他们,他们这两天赶路真的很快,而且搜索物资时,并没有发现有动过的痕迹。
有人摸出手机,翻自己手机里存的照片,然后惊诧道:“附近居然有信号。”
“难道这就是军方说的惊喜?!”
“我看看。”
颜猩和厍暨也把手机拿了出来,确实有信号,很微弱,在远离陆地的无人岛屿上有信号,只有一个可能,附近有信号站。
“信号站应该就在前面。”刚才发现手机有信号的人高兴的站起来说。
只有鸟拉屎的地方突然有信号,这件事别提有多么让人高兴了,就算是消除纸牌这种没什么趣味的游戏都能让人玩得很开心。
一群人朝前方走去,就连一直没什么好脸色的厍暨,面色都缓和了很多。
只有池宿垮起了小脸。
他甚至不敢打开手机。
因为想都不用想一定是99+的未读消息。
换作往常他肯定不在意,因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回消息,但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他在背着男朋友水性杨花。
一点微妙的心虚,随即池宿又理直气壮起来。
他有什么错?
他想分季宵不肯,他找个人替自己分怎么了?怎么了?
他没错!
没有人注意到他微妙心虚后又挺直起来的脊背,谁都被信号站的存在所吸引了,而事实也如他们想的一样,越靠近,手机信号就越强。
几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破败的信号站,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个和信号站一样破败的小屋,已经是傍晚快要入夜的时候,信号站尖上的信号指示灯在暗色下一闪一闪,搭配着门窗坏了的屋子,无端显得有些瘆人。
一切就像俗套血腥恐怖片里那样的开端。
一群人误入了某个无人区的恐怖之地,然后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噗嗤一声,颜猩笑了。
“这就是军方说的惊喜?恐怖片剧本?”
“有意思。”他说,然后大摇大摆推开了嘎吱作响锈迹斑斑的铁门。
厍暨也无所谓地走了进去。
他们还不至于被这种东西吓到。
况且都是亚特兰特的学生,亚特兰特的军事训练同样残酷,真遇上了他甚至还很期待来一场血腥暴力的搏斗。
其它人和裴译都进去了,池宿还没有进去,手机的消息提示响了,池宿摸出手机,页面上浮现是季宵新发来的消息。
“宝贝,祝你玩得开心。”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条消息,池宿后背开始发凉。
……
房子外面看起来很破败,但里面意外的还可以,甚至还有电,但信号站都还有信号发出,有电也是理所当然。
最开始两个文理学院的学生还很害怕,但颜猩进来检查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只发现一张字条。
“Surprise”
惊喜。
与军官口中的惊喜对上了。
颜猩将纸条随便一扔,“看来真的是军方那里安排的惊喜了,见我们苦了这么些天,想着在最后一两天让我们过得舒服一些。”
一众人终于得以真正的喘息,房子里还有浴室,有人大胆试探了下,发现还可以洗澡。
“水是热的!我操!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了!”
这些天在岛屿上求生,大家都没洗澡,湖里洗得也不干净,早就忍受不了身上的汗液,一个二个去了浴室给自己做了个清洁,池宿是最后一个。
他洗干净头发,脱下衣服洗澡,只衣服脱下时,忽然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看着他,池宿回头,浴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抿了抿唇瓣,匆匆洗完澡,套上衣服就出去了,外面开着灯,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都在聊天,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瓜子糖果,放在桌子上。
裴译示意他过去吃。
池宿走过去坐下,抓了一颗糖果在手心。
“我们要不要来玩一场游戏?”许是环境太轻松,颜猩来了些想增添趣味的兴致。
“无聊。”厍暨冷冷说了一句。
颜猩:“来呗来呗,反正我们人多,现在又有安全屋,正适合玩真心话大冒险。”
裴译看了眼池宿,说了声随便。
另外的两人当然不会反对颜猩这个“队长”的话,于是颜猩的目光落在池宿身上,“小宿呢?”
“我……我都可以的。”池宿抿着唇瓣说。
颜猩撸起袖子,兴高采烈拿来一根平滑的筷子,因为是谁都知道规则的老土游戏,他并没有解释,转了一圈,筷子的顶端指向厍暨。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厍暨说:“真心话。”
“你对小宿的印象怎么样?”颜猩问得很直白。
厍暨的视线落在池宿身上,嘴皮子动了动,毫不客气地说:“没什么用只会拖后腿的拖油瓶。”
小少爷人生中大概没有这么被人说过,小脸白了白,瞳孔微微放大,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珍珠。
他要哭了。
却忍着。
颜猩笑嘻嘻道:“你乱说什么,小宿哪里是拖油瓶了,小宿分明是我们队伍的吉祥物。”说完,他对池宿道:“别理他,他脾气就这样,硬邦邦的,说话一点都不讨喜。”
像是为了转移眼下不对劲的气氛,颜猩把筷子扔给厍暨,厍暨随便转了一圈,正好转到裴译,裴译皱眉。
“真心话。”
厍暨问得也很随便,“你还是不是处男。”
“滚。”裴译吐出一个字。
厍暨耸肩:“真心话。”
裴译:“……是,滚吧。”
池宿讶异地看了一眼裴译,注意到他视线的裴译并没有回头,颜猩注意到这微妙的细节,眼中阴鸷加深,却是朝池宿挤眉弄眼道:“小宿,如果喜欢裴译的话,现在就可以冲哦,他还是处男。”
一声口哨,“正好这里有房间,无人的岛屿,上演一场野外求生的破处之夜,要知道在学校里他谁都看不上,能夺得裴译的第一次,小宿你会很了不起的。”
裴译第一次觉得颜猩说话一点都没有分寸。
“我不是谁都操的。”他面无表情地说。
池宿定住身体,红了眼眶。
裴译说完才知道池宿误会了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他飞快看了一眼池宿,薄唇抿了一下,却没解释,只警告地瞥了一眼颜猩,示意颜猩到此为止。
颜猩却没到此为止,等轮到他,他选择了真心话,回答完以后,拿着筷子,转到了池宿。
在池宿开口之前,他托着下巴道:“,好无聊啊,大家都一直选真心话,小宿,你可以选大冒险吗?”
池宿:“我……”
颜猩对他合了合手,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池宿犹豫了一会,像是想到这段时间颜猩对他的好,妥协了,“好吧,我选大冒险。”
灯光下,颜猩露出转瞬即逝的恶劣笑容,他捏着筷子,在手指里摩挲着转,“大冒险的话,这样吧,你坐在裴译的腿上,亲裴译一分钟。”
池宿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8. 第 8 章
所有人的视线都一下朝池宿看了过来,就连厍暨,这个对池宿很冷漠很不耐烦说话很不客气的厍暨,视线都落在池宿脸上,眼中写满了不明的意味。
池宿怔怔看着颜猩,像是没有想到颜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颜猩望着他,唇瓣挑了挑,“怎么?小宿,你是不喜欢阿译吗?不想亲他?”
他指了指自己,“那亲我也可以。”
池宿手足无措,嘴巴张了张,好声好气的说:“我可以换一个吗?颜猩?”
颜猩笑了,问他道:“小宿,你是想违反游戏规则坏大家的兴致么?”
池宿嗫嚅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颜猩。
比他先开口的是裴译,眉目笔挺优越的男生,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有些懒散,却也冷冰冰的,“喝完酒发情想操/人的话,你可以学泰迪日墙,墙就在你后面,脱了裤子就行,颜猩。”
颜猩还是那个习以为常的耸肩动作,嘴唇上还挂着笑,“什么啊,我这是在给小宿助攻啊。”
他直勾勾看着池宿,“小宿,你不是喜欢裴译吗?不是这两天一直跟在他身后当舔狗一样的跑吗?阿译说他对操/你没兴趣,但你长得这么漂亮,主动点,说不定他就愿意操/你了呢?”
池宿看颜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被颜猩吓到了,脸上有些细微的恐惧,“颜猩,你好像喝醉了……”
“我不玩这个游戏了。”他抓着手里的糖果站起来,白着脸,“我去睡觉了,你们慢慢玩。”
人还没走两步,颜猩抓住了他的肩膀。
对方力气很大,池宿险些站不稳,他嗅到一股很浓的酒气,颜猩好像喝了很多酒,他被颜猩掰过来,压抑不住的粗喘,伴随着酒气吐到他的脸上。
“小宿,你知道违反游戏规则会有惩罚吗?”
“惩……惩罚?”
……
后面的事很混乱,池宿就跟呆住了无法反应的装死兔子一样,颜猩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兴奋激动的喘气说他很好摸,喝得醉醺醺的还要来强吻他。
说这就是惩罚。
裴译在颜猩强吻之前,攥住颜猩的衣领质问他是不是疯了。
颜猩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恶劣的笑,跟蛇一样。
“哈哈,阿译,不是你说你不想操他的吗?你现在在干嘛?你想操他就直说啊,装什么圣父?”他把池宿拽了过来,强硬抓着裴译的手放在池宿胸前,隔着单薄的衣料,裴译能清晰感受到下面的柔软,他只愣了片刻,就要把手收回去,颜猩把池宿推到他怀中,逼着池宿去吻他,嗓音湿稠,“小婊子,你不是喜欢裴译吗?亲啊,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上你这个婊子,我保证他会对你欲罢不能的,你还可以跪下来给他用嘴……”
池宿直愣愣的看着他的脸,嘴唇和肩膀都在颤抖,眼眶里溢着泪水,眼睛都不敢眨,好像一眨眼泪就会掉下来。
不等颜猩再继续发疯,裴译一拳揍在颜猩脸上,神色阴沉至极,将颜猩揍倒在地上。
一众人终于如梦初醒,眼见裴译揍了一拳不够,还要再上去揍,厍暨连忙阻拦他,“阿译,你在干嘛?颜猩他只是喝多了……”
另外两个看了看池宿,又看了看颜猩和裴译,最后和厍暨一起拦着。
“只是玩笑,玩笑,一个游戏而已,不玩就不玩了。”他们也没想到一个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最后居然能发展成这样混乱糟糕的场面。
“喝多了?我看他是精虫上脑。”裴译握紧拳头,嗓音如同寒冰,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颜猩。
手撑在地上的颜猩吐出一口血,他抬头,脸上被刚才那一拳揍得发青,“我,精虫上脑?”他醉醺醺笑了起来,“精虫上脑的是你吧,阿译。”
“我们什么关系,你为一个水性杨花的小婊子打我?他迷住你了?你要为他和我反目?”
“我没有。”裴译面无表情地垂眼。
“你没有?我问了你多少遍,我说你想操他我把他让给你,你一边说不感兴趣,一边说不想操,又一边对他好钓着他让他喜欢你,你明知道我对他感兴趣,你故意的?”酒壮人胆,如果是平时颜猩根本不可能对裴译说出这样的话来,哪怕人被抢了,他都得对裴译赔笑脸。
只是来到这个房子,勉强安逸的环境和酒精挥发的作用让他脑袋一时之间不是很清醒,想做的事做了出来,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
“随你怎么想,但你再做刚才那种龌龊事,别怪我把你腿打断。”
颜猩看向愣在原地的池宿,嘿嘿笑道:“你以为裴译他真的是什么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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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张了张嘴,话还没从嘴巴里说出来,裴译一把推开阻拦他的厍暨,腿支在颜猩身边,跨在颜猩两侧,抓起颜猩的衣领握起拳头,神色阴寒。
“不会说话我教你说。”
暴怒的裴译,被打了一拳赫赫喘气的颜猩,还有竭力阻止混乱场面的其它三人,厍暨脸色差劲极了,他扭头对池宿喝了一句,“你是死了吗?!站着不动干嘛!快来拉人!他们都是为你打起来的你不知道!?”
在这呵斥声中,小少爷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
下一秒,一切陷入黑暗之中。
灯熄灭了。
最初,大家以为是谁为了阻止这场打架才关的灯。
“谁关的灯!?”厍暨厉声道。
“不,不是我。”
“我没有关。”
一片寂静。
也不可能是池宿,池宿站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关灯。
“大概是停电了吧……”有人吞了吞口水,揣测着。
啪啪。
黑暗中,传来一阵鼓掌声,这道异常的鼓掌声让众人的心神一下凝住,裴译松开颜猩,冷声道:“谁!”
粗哑的男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哇哦,有一群小羔羊闯入了我们的领地,让我们看看,有多少只。”
“一、二、三、四、五——”
“六。”
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裴译几人闻到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伴随着痛苦无力的呻吟,被拖在地上的东西让他们快逃。
最先动手的是厍暨。
他冷冷笑着,“军方的把戏。”
他攥紧拳头,手臂肌肉线条绷紧,朝着声音的地方用力挥了出去,只是他没能打到对方,而是整个人失去力气的跪在地上,厍暨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但接下来,所有人都陆续感到身体失去力气,瘫软在地上。
唯独池宿还站在原地,他并没有失力,只是听着黑暗中传来的陆续倒地的声音,嗓音颤抖地开口询问:“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裴译咬牙,用尽所有力气喊:“池宿,跑!”
慌乱之下,小少爷迈出脚步跑了。
只是他没跑几步,黑暗中就有人蒙住了他的口鼻,眼前一阵晕眩,他昏倒了过去。
……………
9. 第 9 章
脑袋昏昏沉沉的,池宿费力睁开沉重的双眼,眼前一片模糊混沌,但有光,慢慢的,他眼前的视线清晰了起来。
他们不在那个屋子,不……或许他们还在那个屋子,只是不是原来的屋子。
这里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而他看见的光是一个灯泡发出来的,但是那灯泡的亮度很低,昏暗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其它被绑着的人,他们的手被束缚在一个木架子上,脚上也拿绳子一圈一圈捆着,身上的外衣和身上的东西被扒了下来,扔在另外一边。
池宿低低呻吟出声。
头还是好昏,身体也好酸,一点力气都没有。
“池宿!”看见他醒来,裴译喊他,嗓音有两分急切。
池宿没回应,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以为自己跟其它人一样是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只是手臂吃力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是能够活动的,但能动的也只有手臂,他的腿被绑了起来,人在一个铁制的笼子里。
锈迹斑斑的手术台、空置的铁笼子、还有各种挂在墙壁上看起来和刑具没什么区别的锁链勾件。
就在小少爷看着这些怔怔发呆的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道,是几道。
随即是兴奋的嗓音。
“六只小羊羔,足够我们玩很久了。”
“是七只,还有带回来的那只。”另外一道嗓音提醒着。
“哦!七只!”说话的人更兴奋了。
“外面还有,我们可以把他们全部都抓过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人肉了。”
听到最后那句话,被绑着的几人神色无比差劲。
直到现在,他们依旧不愿相信他们真的遭遇到了困境,更大猜测是来自军方的恐吓和考验。
嘎吱一声,地下室的门被推开。
从门外走进来三个身影粗壮的男人,在看清他们脸的那一瞬间,几人忍不住露出皱眉反感的神情,那是很恐怖的脸,像经过一场严重的火灾,疤痕遍布,崎岖至极。三人走了进来,目光兴奋又满是恶意地打量着这些被绑起来的人,在对视上他们的眼神之后,互相对视一眼,嘿嘿哈哈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身影比较瘦一点的,抓起来表情最明显的负责绘制地图的韩钺,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看着对方藏着恐惧的瞳孔,放声大笑了起来,“吓到你了吗?哦,别怕,很快你也会变成我们这样的,孩子。”
“五分钟?还是你要一分钟?”
那双眼睛的恶意仿佛能够化成实质的绞刑架,韩钺忍不住身体颤抖,“我们……我们不小心踏进来的这里,放过我们,求求你放过你们。”
“NONono。”另外一个已经走向那些堪称刑具的东西,拿起了一个铁勾,“你们这群可恶的小羊羔把我们的房子弄脏了,还用了我们洗澡的地方,喝了我们放在房子里的酒,小羊羔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
酒——
到了现在,如果几人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失去力气,但池宿后面却才被迷晕的,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蠢货了。
他们喝了房间里的酒,但池宿没有。
酒里有药,他们几乎都是同一时候喝的,便是起药效也是差不多一起的,最先喝的是厍暨。
不,几人立刻联想到之前颜猩和裴译的异状,或许酒里有的不仅仅是让人失力的药物。
这个房子是一个陷阱,一个surprise的单词彻底误导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这里是安全屋。
此刻,颜猩已经清醒了。
“要我们怎么做,你们才会放过我们?”被绑在架子上的他嘶哑着嗓音询问地下室里的人,语气带着试探打量。
如果这一切都是军方的安排,那么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惊吓,不管过程如何,他们最后都会平安无事。
面容恐怖的男人大喇喇蹲在他面前,距离近了,上面的伤痕完全不是作假,那是真正的,鲜活的人类肌肤,甚至还能看见青筋的跳动。
男人的嗓音比他们还要嘶哑,那是声带也受过伤的证明,像破旧风箱运作时,发出的刺耳声响。
“这个问题你问我们没用,你得问艾克森。”
艾克森?
地下室外面,又传来新的声音,显然是又有一个人来了。
进来的人显然是他们口中的艾克森,那是一个脸上缠满了绷带的男人,长得很高,手里还很轻松提了两个人,两个人身上都是血,看起来遭受了一场非人的对待。
啪地一声,艾克森把两个奄奄一息的人随手扔在地上,池宿眼尖认了出来,是亚特兰特的另外两个学生,被扔在地上的他们,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已经疼到说不出来话。
这下所有人不觉得是军方给他们准备的游戏了,军方还没有这样的胆子,敢拿他们的性命做游戏。
就像他们看的那些老土的恐怖血腥片一样。
一群人来到无人区,在无人区里遭受了一场无情屠杀,或者无一幸免,或者幸运的走出那么一两个。
这样的俗套剧情,将会在他们身上上演,而被吐槽老套狗血没什么新意的剧情,当它真真切切发生在现实里,就足够震得人心神恐惧、魂飞魄散。
“嗨!艾克森!这群小羊羔问要怎么做才能放过他们。”刚才被颜猩询问的那人,吹了一个口哨,嗓音低哑把问题转给了艾克森。
地下室里有凳子,艾克森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放过他们?”男人的嗓音很年轻,声带有着同样被烧伤的沙哑,却没另外几个同伙严重,像冷冰冰的铁器,一声低笑,“可以,自己把两条腿和两只手留下,作为坏了房子的补偿,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
“好主意!”另外几个凶徒兴奋应和着。
被捆住的一群人脸色十分糟糕,没了腿和手,他们还要怎么离开?
眼前这群丧心病狂的歹徒压根没打算放他们离开这里。
昏暗的环境,锈迹斑斑的手术台,不,也许是血迹干涸深化了,还有那些垂挂着的刑具,还有躺在地上看起来快死的同伴,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闯入了一个可怕的禁区。
为什么?
军部不是提前对岛屿搜查了吗?排除了致命的安全隐患,为什么还会有这群凶徒存在?
一名身材跟小山一样,壮得可怕的男人捡起了一把刀,刀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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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涸变成深褐色的血迹,他咧嘴笑道:“来吧,小羊羔们,谁想先离开这里,艾克森他说一不二,只要你们肯把自己的手和腿留在这里,作为坏了我们屋子的补偿,我们就会放你们离开。”
目光环视一周,男人的视线落在韩钺身边瑟瑟发抖的男生身上,他凑了上去,嘴角咧得更宽:“你要来吗?一直在发抖的小羊羔。”
“不……不,不!”方睢惊恐摇头,他激动的哀求着,“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把你们的房子破坏了,用你们房子里的东西,这是个误会,我们以为这里是我们人的屋子,想里面的酒和吃的都是他们准备的,这才用的!我们没想到这是你们的屋子!”
“我们给你们钱可以吗!?多少,只要你们把我们放了,多少钱我们都能给你们!”
在帝国一流学院就读的学生,就没有哪个家世是差的,钱对他们从来不是很大的问题,如果能用钱解决现在的困境,他们会谢天谢地。
吞了吞口水,一旁的韩钺跟着道:“你们不能杀我们,我们家里都很有身份,尤其是他们!!”他看向颜猩他们,“他们家里父母都是帝国高官,如果他们出事了,他们家里人一定会派军队过来,把这座岛屿轰炸平的。”
几个凶徒似乎也没想到这群人身份这么不一般,面面相觑。
“哇哦,好像抓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不好得罪的话,放了?”
颜猩找到机会,保持镇定微笑着开口,“只要你们放了我们,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离开这座岛屿,你们还可以继续在这上面生活,不用担心会被军队……”
砰的一声枪响,颜猩的脸剧烈扭曲了起来,他发出惨叫,一瞬间汗如雨下。
“啊啊啊啊啊啊!!!”
动手的是懒散坐在椅子上的艾克森。
枪的后坐力对他来说好像并不存在,他放下手里的枪,很有耐心地说着不怎么有耐心的话,“你们每一个人似乎话都很多的样子,就不能像你们关在笼子里的那个同伴一样,安安静静的吗?”
一直努力收敛自己存在感,连脑袋都埋进膝盖里的池宿身体一僵。
他依旧不说话,连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做一个埋头装死的仓鼠。
但这招没有多大的作用。
“关在笼子里的小羊羔。”艾克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笼子面前。
高高的男人隔着笼子蹲在池宿面前,把脑袋埋在膝盖里的池宿,看到对方褐色染血的裤子。
“把头抬起来。”
这下池宿再不能装死了。
他肩膀抖索着,慢慢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映入艾克森眼里的是一张漂亮发白的脸蛋,这张脸的眼睛里还含着水雾,看起来十分的……可怜可爱。
池宿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随着这个动作,眼泪从眼角落出来,那一堆浸在水雾里的黑色眼珠,像沉在湖里的黑珍珠。
艾克森没忍住,啧地一声。
他伸出手掐住池宿的小脸,沙哑的嗓音似笑非笑,“小可怜,我们还没对你怎么样,你就比别人提前哭得这么早。”
“不要装可怜。”
10. 第 10 章
“你别碰他!”裴译冷声说,深蓝的眼眸看着艾克森。
艾克森没松手,反而掐着池宿下巴更收紧了些,迫得池宿不得不把自己的头抬起来,头顶的光线很暗,他却还是害怕地闭了下眼睛。
看起来很胆怯,也很乖。
像小猫。
也像小兔子。
男人回头,笑了一下,他好像来了兴致,指腹在池宿的脸颊上摩挲,视线看了看裴译,又看了看池宿,饶有兴味的问了句:“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让我别碰他?”
裴译知道,这个脸上缠满绷带嗓音低沉沙哑的男人比其它所有人都还要危险。
他很冷静地说:“我们没什么关系,但他是无辜的,他并没有破坏你们屋子里的什么东西,只是不知情地洗了一个澡而已。”
艾克森松开掐着池宿下巴的手,站了起来,“是吗?没什么关系。”
他重新坐回到刚才坐的椅子上,把玩着刚才射击过颜猩的枪支,颜猩紧咬着牙齿,伤口处痛得他脸色发白,却不敢再说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这群人真不是军方的人,他们必须要小心翼翼才有逃跑的机会。
地上的两个人被两个壮汉分别绑在新的架子上,动作随意粗暴,看着地上蔓延的鲜血,一群人的心沉了下去。
艾克森一个一个看着他们,似乎在想什么,突然,艾克森说了句话:“你们之前在玩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游戏?”
最先回应的是韩钺,“是……我们在玩那个游戏。”他指望着态度温驯些,或许眼前这个男人可以放他们离开,但他更希望这只是来自军方的一场考验,等到考验结束后,军方的人会出现在他们面前,告诉他们眼前的不过是为他们安排的惊喜,慰问一番后将他们送回学校。他们依旧过着放松安逸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望得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
眼前年轻的歹徒头子手指随意敲了敲椅子扶手,“啊,这样啊。”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语气温和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不如我们也玩这个游戏,被我拿枪转到的人,由我指定真心话和大冒险的内容,完成了今天晚上就暂时放你们一马,你们觉得怎么样?”
艾克森语气一顿,“你们只有这次机会,趁我现在心情好。”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锤子一样,听在耳朵里锤得心脏狠狠一跳,连呼吸都会觉得困难。
他似乎并没有给这些人思考的打算。
“三、二……”
在那个一字出来之前,韩钺连忙道:“愿意!!我们愿意!!”
其它人看向他,方睢低声说了句:“你疯了,和这群罪犯玩游戏!你以为像之前那样,随随便便的真心话大冒险吗!”
韩钺回吼道:“难道你们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吗!就算不玩,他们也会对我们动手!至少玩了还有机会!”
“真是聪明的选择。”艾克森轻笑一声,鼓了鼓掌,“放心吧,你们不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一个壮汉扛过来一个桌子,放在艾克森的面前,艾克森把枪放上去。
“那么,小羊羔们,游戏开始了。”
手枪在桌子上转动了几圈后,停了下来,正那么幸运的指向了韩钺,韩钺眼睛里忍不住露出恐惧,虽然嘴上说玩了还有机会,但转到了自己,一时之间,他内心略过很多血腥恐怖的玩法。每一个都让他战战兢兢。
出乎意料的,艾克森并没有为难折磨他。
男人手指点在枪上,“作为第一个同意游戏的勇者,你会有一个奖励,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吧。”
“真心话!”韩钺激动无比地说:“我选真心话!”
艾克森:“说出你们团队里,你最讨厌的人。”
韩钺一愣。
最讨厌的人。
他看向颜猩、方睢、厍暨、裴译,最后视线落在笼子里的池宿身上。
韩钺毫不迟疑指向池宿,“他,我最讨厌他!”回答完以后,韩钺面带期冀看向艾克森,“我安全了吧?”
艾克森叹一口气,“很可惜,你不是很看中我给你的机会。”
韩钺不可置信道:“我已经回答出来了!”
“但你说得并不是真心话。”艾克森平静地说,他抬起手中的枪,一声枪响,韩钺抱住腿,口中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声,艾克森放下枪,不急不缓道:“我让你说的是最讨厌的人,而不是权衡之下挑一个觉得看起来很乖得罪了也没关系的兔子。”
“我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却在蔑视我。”
韩钺身体狂抖,却不敢说一个字反驳。
不给众人缓和的机会,艾克森开启了第二场游戏,他再次转动了枪。这一次,枪头指向了方睢,在方睢恐惧的面色中,艾克森思索片刻,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块硬币。
“这样吧,为了彰显这个游戏的公平,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当硬币拋到上的一面,我会选择提问真心话,当拋到下的一面,我会选择大冒险,通过了这个游戏的玩家,今晚会免除惩罚,奖励一顿饭。”
硬币在上空一拋,落在艾克森手中,艾克森展开手,看清硬币正反的方睢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
“是真心话!真心话!”他激动的扭头对其它人说。
“好吧。”艾克森摊手,显然有些遗憾的样子。
“那么,开始提问。”
“说出你们团队里你最讨厌的人。”
和韩钺一样的问题,但有了韩钺的前车之鉴,方睢不敢耍心思。
眼下的情况说出池宿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池宿脾气向来很好,小少爷人有点娇气,但不会记仇,就算离开了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但其它人不一样,尤其是亚特兰特那三位,显然都不是很好相处的人,更别说他们的身份都不好招惹。
咬了咬牙,方睢指向颜猩。
“他!”
艾克森好像有了些兴趣,“原因?”
方睢不敢撒谎,“他把我们当成狗一样玩弄。”从池宿把地图搞丢的时候,他就知道和颜猩脱不了关系,对方看着池宿的眼神就像在看要到手的宠物,他不敢拆穿,更不敢违抗对方,检察长的儿子,这样的身份他根本得罪不起。
艾克森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恭喜你,通过了这场游戏。”
他做了个手势,一个凶徒来给方睢解下绑在木架的绳子,将方睢带去了角落,方睢连忙揉着自己酸痛发青的手腕,不断对着行凶者说着谢谢。
“第三场。”艾克森说。
他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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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再次转动,这次,落到在颜猩身上,看着停下来的枪头,颜猩脸色剧烈一变,白着脸沙哑地说:“如果你们是军方的人,我劝你们不要这样对我们,我父亲是检察长——”
砰的一声。
回应他的是艾克森手里的枪。
“我说过,我不太喜欢你们嘴里话太多。”绷带下,艾克森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
颜猩弯着腰,牙齿都咬出血来。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这群贱人!!!等他出去以后,一定会让父亲带着人把这里轰平,将这些人逮住剁成肉酱喂狗!!
艾克森抛出硬币,缓缓展开手,垂下眼皮,他笑了。
“运气真好。”
颜猩怀着期冀抬头看去,心猛地一沉。
艾克森很好说话的样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了,这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任选一样,被选中的那样东西,将会是你接下来的大冒险。”
颜猩看向地下室四周,呼吸急促挑选。
“三秒钟的时间,没有选好我就要再次开枪了,三、二、一……”
在那个一字收尾的瞬间,颜猩大声道:“我选绳子!绳子!!”
他看出来这群人并不想短时间要了他们的命,就像猫抓老鼠那样,总要先玩弄挑逗一番,最后才猛地下口。
“绳子!”
绳子而已,无非就是鞭打和捆绑,他都能忍受,总比再来一枪更好。
艾克森让手底下的凶徒把绳子拿过来,绑在颜猩身上,颜猩庆幸地吐出一口气,直到他看到那些绳子绑在他的四肢上,意识到什么的他惊恐的睁大眼睛。
艾克森站起身,男人宽阔的身躯自然而然挡住了池宿的视线,池宿看不见颜猩遭受了什么,但是从颜猩的惨叫声中,也能猜测出颜猩遭受了什么样的待遇。
几个凶徒一人手里抓着一根绳子,分别往不同的地方拉。
厍暨和裴译有心想要帮忙,但他们被绑在木架子上,药效还没过去,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颜猩被这几个人拉扯。
颜猩最初尖叫,辱骂,而后是哀求,等到后面,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再也没有人觉得这是军方给他们准备的惊喜,如果是军方准备的惊喜,那和地狱无异。
他们不是囚犯,而只是一群参加学校联谊活动的学生,军方压根不敢这样对待他们。
池宿听着骨头不断脱臼的声音,害怕的往笼子里面缩,等那几个身上满是肌肉的凶徒笑呵呵松手的时候,艾克森也重新坐回位置,视野不再受到阻碍,池宿看到的是瘫软在地上的颜猩,对方四肢跟棉娃娃的手脚一样,无力摆在地上,鲜血与尿液混在一起。
曾经高高在上肆意玩弄别人的贵族少爷,如今被折磨得狼狈不堪,甚至还尿了,连最下等的流民都不如。
“第四场。”眼前的画面似乎让艾克森很满意,沙哑低沉的嗓音都微微有了几分愉悦。
桌上的枪,又再度转动了起来,最后晃动了两下,指向艾克森的身后。
艾克森回头,视线落在笼子里。
池宿白着小脸,他似乎被吓坏了,哪怕他已经退到笼子最角落,却还是不断试图往后面退,咬紧唇瓣说:“不要……”
……
11. 第 11 章
尽管说了不要,池宿还是被拉出了笼子,他身上的外套都被扒了下来,只有一件T恤和裤子,纤瘦的身体坐在地上,在艾克森面前显得十分可怜。
地下室里气温很低,池宿抱着手臂,肩膀瑟缩着。
或许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很有优势,艾克森对他比对待别人,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他没有一开始就甩硬币,而是打量着,似乎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个脆弱可怜的小羔羊。
池宿不敢抬头,他一直低着头,连裴译都不看了。
艾克森轻笑着问他,“装可怜的小可怜,你不打算对你的同伴们求救一下吗?”
“比如……”
他来到池宿身后,蹲了下去,抓起池宿的手,牵着指向裴译,“他。”
雪白的手指,在黯淡的灯光格外吸人眼目,池宿嗓音颤抖,“不要……不要这么做。”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想伤害裴译,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连累到现在还很安全的裴译。
“你还真是喜欢他。”
池宿连忙否认了,抖得厉害,“不喜欢!我不喜欢!”
艾克森嗤笑了声,“那你喜欢谁?”
他从另外几人身上点过去,“他,他,还是他。”
被点到的厍暨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别开了脑袋,嗓音沙哑,“我对他没兴趣。”
他似乎把被池宿喜欢当成一种羞辱,一旦有人提及到他和池宿,就是否认加厌烦,这也是当然的事,颜猩和裴译都知道,厍暨很讨厌看起来很柔弱娇气的人,讨厌池宿也是理所应当。
“好吧。”艾克森耸肩,指向地上躺着的颜猩,“难不成你喜欢他,宝贝?”
这个男人已经不掩饰自己对池宿的觊觎了,宝贝这样亲密的称呼都喊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颜猩,四肢还呈现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着,空气中弥漫着尿液的腥气,血在地上蜿蜒着流淌。
池宿连忙摇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看起来真的太害怕了,眼泪珠子一颗一颗的落。
男人似乎为池宿的爱哭有些苦恼,但他的游戏还得继续,不会因为池宿而停留,他将硬币放在地上转了起来,硬币不停转动,在池宿怔愣地掉着眼泪的视线下,硬币停止转动,倒在地上。
正面。
看到硬币方位的裴译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那些所谓的大冒险的手段,池宿一定受不住。
脸上缠着绷带的艾克森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说了不算,准备再扔一次,裴译冷冷道:“你要破坏你定下的游戏规则吗?那这个游戏将不再有趣。”
艾克森回头看了一眼,吹了一个口哨,“这是英雄救美吗?你喜欢他?”
裴译抿着唇瓣,否认了,“没有。”
“别否认得这么快。”艾克森抬起池宿的下巴,把池宿的脸抬了起来,“你看,他长得很漂亮,不是吗?”
“皮肤很白,眼睛也很漂亮,你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水润润的,看起来很让人心动,多可爱多乖。”
裴译露出一脸你真恶心的表情。
艾克森说:“我很喜欢他。”
没人知道艾克森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从艾克森不断摩挲池宿的脸,真话的可信度显然高了不少。
池宿不敢躲,由着艾克森摸脸,他脸色发白,乖得像只被踢住耳朵的兔子,一点挣扎的心思都不敢有。
“真心话就真心话吧,小宝贝,告诉我,这所有的人里,你最喜欢谁?”艾克森的提问简直称得上友好,比问韩钺和方睢还要友好得多,说是送分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卡住了池宿,他的眼睫颤抖地眨了眨,看了看所有人,又看了看艾克森。
艾克森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已经安全的方睢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池宿最喜欢的人显而易见——裴译。这几天池宿一直在给裴译当跟屁虫,裴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对裴译的依赖写在脸上,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就连裴译,也觉得池宿会说出自己的名字。
艾克森等了又等,耐心耗了又耗。
池宿黑溜溜的眼睛看了看裴译,又看了看他,最后慢慢把手抬了起来,指着眼前这个脸上缠满绷带的高大男人。
他抿着唇瓣,小声说:“你。”
“最喜欢你。”
方睢第一个想法是完了。
这个罪犯分明最讨厌别人撒谎破坏游戏规则,池宿为了讨好他说谎,他怎么可能买账?
恶劣冷酷的罪犯笑出了声,他伸出手,把池宿从地上抱了起来,“乖孩子,答对了。”
池宿把头埋进艾克森怀中,小少爷似乎是很害怕,很难堪,不敢面对众人。毕竟他为了自己的安全撒了谎,卖了一半的屁股。漂亮的脸蛋是吸引人的本钱,显然他的脸蛋吸引了这个罪犯,于是对方特意明目张胆为他放了水。
艾克森亲了一口池宿的额头,朝一边伸出手。
那些壮汉将一根绳索递上来。
艾克森动作干净利落地用绳索把池宿的手绑了起来,让人把池宿送去上面的房间。
“轻一点,碰哭了我的宝贝我找你们算账。”
说话间,他拍了一下池宿的屁股,很下流也很教训人的动作。
壮汉们面面相觑,听话的把池宿送上去了,他们大抵猜测艾克森今晚上要享用这个漂亮的小羊羔,还特意送到艾克森的房间。
池宿在艾克森的房间里待了两个小时,他这才发现这处破败的屋子里面别有洞天,那些壮汉把他送上来时,他亲眼看见他们推开墙壁的一处,然后肉眼看起来不存在的门打开了,很干净的房间,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些新鲜的水果。
房门推开的时候,池宿正努力用双手捧着一个苹果啃,听到门开的声音,他的身子一下僵硬住,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出现的意外。
艾克森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你原来还是只会偷吃的小老鼠。”
池宿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太饿了……我真的很饿。”他说。
对于他这样的小体型男生而言,面前的艾克森很高,他坐在床上抬头,离面前男人腰以下的位置很近,池宿似乎有些害怕,磨蹭着腿后腿了一点距离。
艾克森眼眸闪了闪,注视着他。
他并没有把苹果从池宿的手中抢走,这让池宿心中有了一点希望,他又慢慢朝艾克森挪近,把自己被捆起来的双手抬起,红艳艳的嘴唇蠕动了下,“绑起来好痛,哥哥,可以帮我解开吗?”
艾克森拒绝了他。
“不行,你看起来像把绳子解开了,就会想办法跑掉。”
池宿连忙说:“我不会跑的,哥哥。”
他惯会装可怜,眼下对着面前的男人,也装得可怜巴巴的说:“我一个人根本跑不了,就是太痛了,哥哥,你帮我解开吧,我肯定会乖乖的。”
男人笑了,“你要怎么证明你会乖乖的,宝贝?”
池宿咬紧唇瓣,脸颊有些红,他神情羞耻地对着艾克森张开了嘴唇,吐出一截舌尖,那是一个暗示性的动作,艾克森确实被他勾引到了,将他按在床上,被啃了一半的红苹果滚落在地上,池宿气喘吁吁,脸颊几乎和嘴唇同色。
在男人的手意乱情迷地往他衣服里钻时,他被解开的手按住了男人的肩膀,惊慌地说:“哥哥,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
池宿在他身下直喘气,躲避开艾克森的目光,说:“我有点怕你的脸,还有点……怕你那儿。”
他牙关轻轻打颤,“对我来说,太大了,我害怕,我怕我受不住。”
“是吗?”艾克森吻着他的脖颈,说是吻,不如说是咬,细密的咬,被唇齿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串牙齿的印痕,绷带从脖颈肉上擦过去,带出的微微的电流感让池宿忍不住把小腿绷直。
“没关系,宝贝,吃过一次就好了,池过一次就会适应了,我保证。”
池宿依旧按着他的手,嗓音带着无理取闹的哭腔,“不行,我真的会被弄坏的,哥哥,你去拿一些酒过来好不好,我们喝一点,喝一点我就会放松了,我现在太紧张了。”
“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第一次,我害怕。”
他又哭又闹,艾克森不得不从他身上撑起来,说了句真麻烦,就去拿酒了,很快,酒被艾克森拿了回来,池宿自己喝了一口,细细长长的眼睫扑簌扑簌地抬起来,把喝过的酒递到艾克森面前,“哥哥,你也喝吧,我们一起。”
艾克森看起来不是很想喝,只想等他喝完尽快进入正题,但池宿猫儿似地蹭了蹭他,又开始闹了,他受不住,啧的一声,抓过池宿喝过的酒往嘴巴里灌。
不知不觉,池宿哄着他喝了好几瓶,趴在他怀里夸哥哥好厉害,哥哥再喝一点,还嘴对嘴地灌,直到最后,艾克森把他压在床上,彻底醉死了过去。
池宿吃力的从他身下挣扎着爬出来,涨红着脸,是累的,是气的,也是醉的。
他在醉得不省人事的艾克森身上摸出一串钥匙,坐在艾克森身上,对着男人缠着绷带的脸左右来回地扇了几巴掌,穿上鞋子顺着路跑出了门,中途记起来什么,他又跑了回来,拿到角落里的手电筒,小心翼翼观察那些壮汉是否有出现,但夜太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他抓紧钥匙,朝地下室跑了过去。
地下室里,颜猩已经被重新绑回了木架子上,厍暨和裴译也没好到哪里去,厍暨身上全是被打出来的伤,他抽中了大冒险,那个叫艾克森的男人让好几个罪犯和他打斗,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力气还没恢复,被按着揍得牙齿都掉了两颗。
裴译则是身上缠绕了一圈荆棘,那些荆棘上的刺很尖利,随着他的呼吸和动作,尖刺会透过薄薄的衣料,扎进他的皮肉里。
那群罪犯折磨完他们以后餍足的离开了,压根不管他们死活,裴译冷汗涔涔,却顾不得身上的伤,他总是会无意识想池宿现在怎么样了,那个叫艾克森的男人想要池宿的欲望几乎摆明了写在脸上。
似乎知道他的担心,厍暨冷笑了下,“别担心他了,他不会过得比我们还惨。”
裴译闭上眼睛当作没有听见。
他并不想因为池宿和自己的朋友发生争吵。
黑暗中,颜猩喘着气,讥讽地笑着,“没见过女人的发情的舔狗,现在在床上很享受吧。”
“也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岛屿上,他们想要发泄,只能互相cao对方的屁股,遇见池宿那样的漂亮小婊子,怎么会放过他?”
“不要再说了。”裴译冷冷出口阻止。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讨厌,哪怕现在手脚都动不了了,还依旧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颜猩哈了一声。
“怎么,我说错了吗?”
“他难道不是婊子?不是婊子会卖自己屁股给那个男人?”
“婊子,贱货,早知道他这么容易上我当初就直接强/奸了他,让他给我舔……”他不断发泄一般地辱骂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上的伤口不再那么痛,洗刷生理与心理上的屈辱。
木架子发出剧烈的声响,裴译神色阴沉,缠绕在身上的荆棘因为他的动作而勒得更紧,那些尖刺深深扎进他的身体里。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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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猩!”厍暨打断颜猩口中的污言秽语,“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你还记得你自己什么身份吗?”
以前颜猩和他们相处,虽然平时行为处事恶劣了些,但从未有这样低级不入流的一面。
颜猩嘿嘿笑了起来,“哇哦,厍暨,你也被池宿那个小婊子迷上了?你也想cao他?”
他被刚才那场毫无人道的折磨逼疯了,逮谁咬谁,“我说他婊子说错了吗?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让他亲阿译,装得多么清纯啊,一直在躲,不要不要的,像我们在强/奸他一样,但刚才你们看到了吗?”
他笑得呛出声,“那个男人问他喜欢谁,他便舔着脸凑上去了,如果是大冒险的话,我猜那个男人肯定想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操他,而他也会乖乖撅起屁股被那个男人操。”
被他恼羞成怒地扫射,厍暨心情烦躁地不再说话。
“你是舔了你刚才流出来的尿吗?”揍不到他,裴译冷不丁地说了一句,“嘴巴这么臭。”
颜猩被戳到了痛点,表情发狠:“是啊,我舔到刚才流出来的尿了,怎么?看着我被折磨成那样,你心里很爽是吧?”
“在那个小婊子面前惨成这样,他以后更不会看我一眼,心里眼里都是你裴译,你高兴了?你裴大少爷多尊贵啊,现在不也是被绑在这里当阶下囚,和我们有什么区别?”
三个人的内乱争吵韩钺和方睢不敢插嘴半句,韩钺中了一枪,现在还痛得不行,他只希望军方赶紧发现他们的失踪,派人来救他们,再晚下去的话,就算把子弹从腿里取出来,也会留下一些残疾。
贵族的家里对于身体有缺陷的残疾人不会有多温和,因为他们不缺优秀健康的子嗣。
池宿就是在这么混乱的场面中闯入地下室的,最开始大家以为是那些罪犯又回来了,直到池宿打开手电筒,照出他纤细的身形。
看见他,裴译瞳孔一缩,“池宿……”
池宿跑到他面前,“别怕,别怕,我拿到钥匙了,我马上救你们。”
他看见裴译身上缠着的荆棘绳索,眼中闪过心疼,一把一把钥匙试了过去,把裴译绑在架子上的手脚全部解开。
后面他想帮忙裴译把那些荆棘绳索摘下来,但上面的刺太尖利了,他伸手碰了一下,就痛得小声叫了一下,裴译看他在手电筒的光芒下红得异常的小脸,让他先去把其它人解了,剩下的自己会处理。
池宿说好,连忙去解韩钺方睢他们的,又把厍暨的和颜猩的解开,还有另外几个学生,他不敢多接触颜猩,似乎很害怕颜猩,全部都解开完后,跑回到裴译身边。
“你怎么拿到钥匙的,池宿!”方睢很不可思议。
池宿说:“我把他灌醉了,从他身上翻出来的,那些罪犯好像都睡着了,但是我们的衣服被他们收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不然他们醒了我们就完了。”
裴译已经把身上的荆棘绳索扯了下来,一些刺已经没入了他的身体里,他眉头微皱着,没管,只是抓紧了池宿的手,指挥着:“所有人,尽快离开这里。”
被选来的这批学生体质都很好,哪怕受了很多的伤,也能动起来,只有颜猩,除了中了两枪以外,他的四肢还被绳子拉扯脱臼断裂了,想要离开这里根本做不到。
显然颜猩也意识到这点,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口不择言,而是颠三倒四的说救救我,别把我抛弃在这里,话语里充满了哀求。
裴译冷冷看了他一眼,最后让厍暨把他背了起来,厍暨虽然厌烦透了刚才颜猩的样子,但到底是朋友,还是带在身上。
方睢扶着韩钺,另外三个被扔进地下室的其它学生也站了起来,被绑太久,他们手脚都很麻,行动起来很是吃力。
手里有钥匙,他们离开地下室很顺利。
但门外躺着一个睡着的壮汉,对方似乎是被特意安排看守的,看见他,众人脸色一白,他们并不觉得现在的情况能打得过对方,裴译松开池宿,低声说等一会儿,他提起一个椅子,悄无声息靠近壮汉,壮汉敏锐的睁开眼睛,却还是晚了一步,那椅子正重重砸在他的脑袋,他昏沉着倒下去。
发出的响声惊醒了其它的罪犯。
屋子里传出其它动静。
“走!快走!!”裴译厉喝着。
他大力抓着池宿的手腕,池宿踉跄着,跌跌撞撞着跟在他身后被拖着往外面跑。
背后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玛德!那群小羊羔跑了!!”
“赶紧把他们抓回来!!”
“艾克森呢!快叫艾克森!!”
裴译感觉到被他拉着往前跑的人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身体狠狠抖索了一下,然后摔在地上。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池宿语句胡乱地道歉,嗓音带着哭腔,“我的腿,好像又被扭到了。”
池宿没有撒谎。
裴译跑得太快,他压根跟不上,脚下绊到石头,原本没有痊愈的腿,就这么再次光荣负伤。
“你把我扔在这里吧。”他哭着很难过也很害怕的说,“我不想拖累你。”
裴译紧抿着唇瓣,把他捞了起来挂在自己背上,“抓紧我,池宿。”
头顶是一轮半圆的月亮。
池宿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抓着他的衣领。
月色下,裴译脚步不停往前跑去,快得像风,他出声安慰池宿,“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背后屋子离得越来越远,池宿回头看了一眼,他略微近视的眼看到外面的灯光暗了一下,有人走了出来,对方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池宿抬起手,狡诈的野猫,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12. 第 12 章
岛屿的密林传来追逐声,人们化作鸟雀四散而逃,为了不吸引罪犯的注意,池宿已经关上了手电筒,趴在裴译身上晃得厉害,连眼前的树木,都是唰地一下就飘了过去。
他努力抓住裴译的肩膀。
身后传来枪响。
“哇哦!玩躲猫猫吗!有趣!小羊羔们!躲好一点!跑快一点!别被我们抓到!”
“快快快!跑起来!跑快点!抓到你们的脑袋会被割下来串在铁串上烤肉!”
“哈哈哈哈哈哈!要抓到你们了哦!”
最开始,厍暨还背着颜猩和他们跑在一起。
“他妈的……他妈的……这就是群杀人狂魔!他们……躲在岛屿……杀人……疯子!一群疯子!”颜猩已经语无伦次了。
高高在上的贵族少爷们不怕文明的世界,文明的世界是他们的屠宰场,他们只怕不要命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凶徒,就像现在,在学校里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可以随意踩在别人头顶的他们,也不过是案板的鱼任人宰割。
军方发给他们的求助定位系统被连带着衣服扒下来,护身的小刀也被夺走,钱财和武器都失去了作用,他们能做的只有狼狈得像被群狼撕咬的狗逃窜,在这个无人区的岛屿上上演惊心动魄的逃生。
口哨声,枪响声,从后面追来的晃动的刺眼灯光,这是一场毫无人性的大逃杀。
“军方那里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定位系统停滞不动,他们会很快派出救援队伍,我们只要拖住就能等到救援时机。”
一根树枝从脸颊上刮过去,池宿惨白着脸,颤抖着声音说好。
微亮的月光照着奔跑在密林里他们的脸。
没有人的脚步敢停下来,哪怕密林里的荆棘将他们的身体割得鲜血淋漓,他们身上带着伤,若不全力逃跑,很快就会被身后的罪犯们追上。
砰地一声。
枪响在脚底响起。
厍暨骂了一句操他妈。
身后的壮汉像猴子似的尖叫一声,“差一点!没打到!”
说着又举起枪来。
背后又有人大声叫着,“艾克森说了!别把那个小少爷弄死了!他要抓回来好好玩弄教训一番!”
听到这句话,池宿的身体筛糠似的抖,但眼下没人再会嘲讽他胆子小懦弱无能了,因为这样的胆小鬼,却从艾克森手里把钥匙偷了出来,救他们于水火。
一枪打中了颜猩,颜猩痛得叫起来。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所有人中,只有他的遭遇最惨!
他们越是害怕恐惧,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就越是兴奋,裴译大口喘着气,身上汗水涔涔,“厍暨,分开跑!”
厍暨说了声好。
罪犯看着他们分成两拨,神情越发兴奋,他们看向已经醒过来的艾克森,黑暗中脸上缠满绷带的男人,举起手中的枪,避开池宿,对准了裴译的腿。
……
最开始是一声枪响,子弹被裴译躲了过去。
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以超越常人的敏捷速度,裴译躲了好几枪,但第三枪擦着他的腿肉过去,第四枪击中了他的大腿,他紧咬牙关,忍着剧痛,跑出不远,是第五枪,他踉跄着倒在地上,背上的池宿也摔了下来。
池宿没感觉到多疼,因为裴译抱着他的脑袋,死死护住他。
逃跑的羔羊们,再度落入了罪犯们的掌心,罪犯们一拥而上,他们如获胜利品一样,叫着将池宿从裴译怀中拖了出来,像是献宝似的,抓着池宿瘦弱的双臂,把人带到艾克森面前。
“艾克森——”
裴译被押着,吼叫道:“你们别动他!要什么都可以提!我都能给你们!或者你们冲我来!别动他!”
罪犯们对视一眼,随即哄堂大笑。
“艾克森,你没发现他们简直就像是被拆散的小情侣吗?连说话的台词都这么像。”
“别动他!我什么都能给你们!冲我来!别动他!”另外一人夸张重复着裴译的话,感动地捂住心脏,假装擦了擦眼角,“好感动,但是很可惜——”话音一顿,嘻嘻哈哈咧开嘴角,“你的男孩现在是艾克森的。”
他们还在笑,在他们的笑声里,艾克森把枪随便扔给一人,扶着膝盖蹲在池宿面前。
黑发雪肤的小美人面色惊恐的看了他一点,又把头像鹌鹑埋了下去。
艾克森抬起他的脸。
池宿摇头想要挣脱,对方的手指收紧,迫着他抬头。
面对池宿,艾克森总是异常温和。
“真遗憾,小骗子。”
“你浪费了我给你的一次机会。”
……
池宿被绑在了树上,撒娇讨好才解开的绳索,又重新固定在他的手腕上,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难堪,上一次没多少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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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垂挂在树上,就像引颈受戮的囚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穷凶极恶的罪犯。
还有裴译。
艾克森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池宿的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能环拢,很亲昵的姿势。
“猜猜看,宝贝,接下来我想对你做什么?”
池宿的身体僵硬地在空中晃荡。
“猜对了……”潮湿的唇瓣从他耳朵擦了过去,“我就晚一点弄你。”
裴译目眦欲裂地大声说你敢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艾克森笑了起来,他抱着池宿,视线从池宿僵硬的肩膀,看向被押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裴译。
“裴少爷,你的父亲需要教教你,不要乱抢别人的东西。”
“我说过了。”
“我喜欢他,他是我的。”
“这样吧。”他目光在裴译和池宿身上转了一圈,饶有兴致道:“正好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乐于送给你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把这个小羊羔留在我这里,你大可以走回去,寻找你们的救援队伍。”
“这是一个对你来说很好的主意,不是么?”艾克森挑了挑眉。
裴译咬紧牙齿,说:“放他离开,我留在你这里。”
这个回答艾克森并不怎么满意,他身周的气息一下阴沉下来。
裴译喘了一口气,目视着他:“你现在对我们动手没有任何好处,陪我们一起来的还有军方,他们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到时候你们逃无可逃。”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带着你的人逃走,寻找你们新的屠宰场,放我们离开,我会给你们拖住军方的人,你们可以去到新的没有人的岛屿,继续等待下一批羔羊。”
“又或者你们把他放走,我留在这里给你们当人质,他只是一个普通贵族,我父亲是军部的高官,做人质,我会是比他更好的选择。”
裴译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为池宿和这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周旋,用自己换池宿的安全。
可是他做不到,做不到把池宿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视线落在脸色发白肩膀发颤的池宿身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别怕,别怕,会没事的,池宿。”
池宿:“……”
他偷偷看了一眼哪怕隔着绷带,都掩饰不住心情糟糕透顶的男人,被绑着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会……更有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