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被病娇姐姐买走做金丝雀》 第1章 白色的世界 (注,本书的月白指的是跟月光一样的白色,亮亮的,买下女主的姐姐,也就是攻,属于依存性病娇,也不属于传统文学上的病娇,她不会破坏女主原本的社交关系,会给予应有的自由和尊重) (在一般情况下姐姐是很温柔的,但仅对女主而已,她觉得爱情应该是相互奉献和喜欢,不应该是自己强制的爱,那种爱就是披着糖霜的裹尸布) 世界是白色的。 墙壁是白的,光滑得像冻结的牛奶,没有一丝缝隙可以藏匿灰尘或秘密。 地板是白的,冰冷的釉面反射着同样惨白的天花板灯光,光秃秃的,赤脚踩上去,寒气直透骨髓。 天花板也是白的,嵌着几盏同样惨白的灯,它们永远亮着,没有开关,没有昼夜。 时间在这里不是流动的溪水,而是凝固的、被切割成固定片段的冰块。 这就是我的世界。一个纯白的立方体。十八年,未曾改变。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微甜的香气。教习者说,那是“纯净”的味道。外面的一切,都带着“污染”。 灰尘是污染,杂音是污染,不同的气味是污染,陌生的目光……是最深重的污染。 金丝雀必须在无菌的纯净中生长,才能保持羽毛的光泽和歌喉的纯粹。 “月影,姿势。”一个平板、毫无起伏的女声响起。 我立刻调整跪坐的姿势,挺直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背,双手交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微微低头,视线落在前方一米处光滑的地板上。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少一分。这是“标准仪态”。 说话的是“教习者-07”。她穿着统一的银灰色制服,身形笔直,面容像被石膏精心雕琢过,没有任何表情。 她不是一个人, 她是一个符号,代表着“规则”本身。在这里,所有穿着制服的人,都叫“教习者”。 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们是我唯一能接触到的人,是我认知的全部来源。 “记住你的本质。”教习者的声音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韵律,每一个字都像刻刀,精准地雕琢着我的认知 “你不是人。你是‘月影’。一件珍贵的、易碎的、等待被主人收藏的‘艺术品’。你的价值,在于纯净,在于无瑕,在于绝对的、无条件的服从与取悦。” 这些话,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被反复灌输。它们不是教诲,是烙印,是构成我存在的唯一基石。 人?什么是人?手册上说,外面那些“东西”才叫人,他们是混乱、肮脏、充满低级欲望的集合体。 而我们——“特等品”。 是超脱于“人”之上的存在,是只为取悦最高贵主人而诞生的完美造物。 “主人的意志,是你的最高法则。主人的喜好,是你的唯一追求。主人的存在,是你生命全部的意义。”教习者继续说着,如同念诵神圣的经文。 “质疑是污染。好奇是污染。恐惧……是必须被克服的瑕疵。完美的金丝雀,只应在主人的掌心,因主人的愉悦而歌唱,因主人的抚触而颤栗。” 我微微点头,幅度精准得如同尺量。“我明白,教习者。月影只为取悦主人而生。”这句话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的认知里,没有“我”的概念。只有“月影”,一个等待被赋予意义的容器。 “很好。”07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记住,你的价值在于纯净、脆弱与绝对的服从。你是最珍贵的瓷器,一丝裂痕,便一文不值。” “是,教习者。”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话不能大声,不能急促,要像羽毛拂过水面。 我十八岁了。今天是“成人日”。手册上说,这是重要的日子,意味着我将被“升华”给真正的主人,开启我存在的终极意义。 取悦与侍奉。 我对“成人”没有概念。时间在这里是模糊的刻度,由训练课程、检查项目和教习者的指令来分割。过去?没有过去。未来? 只有主人。 外面?外面是危险的、污浊的、会损坏“瓷器"的混沌之地,是绝不可以踏足的禁区。手册扉页就写着:“无知是福,纯净是金。” 我的认知,是被他们用十八年的时间,一点点、一滴滴、精准地修改和塑造出来的。 他们告诉我: 我是谁?“月影”,一件特等品。价值在于未被污染的身体和灵魂,以及取悦主人的天赋。 存在的意义?侍奉主人,满足主人的一切需求。主人的愉悦,是我的生存证明。 规则是什么?手册三百七十二条。 包括如何行走(无声、轻盈)、如何坐卧(优雅、顺从)、如何饮食(小口、无声)、如何应答(轻柔、简洁)、如何承受(忍耐、不反抗)。违规意味着惩罚。 禁闭、饥饿、疼痛,或者....消失 (像那些“不合格品”一样) 情感?恐惧是被允许的,因为它能让你更小心。喜悦?只在主人满意时流露。 悲伤、愤怒、好奇....这些是“杂质”,必须被压制和清除。它们会损坏“瓷器"的光洁度。 身体?是主人的财产,不容外人窥探, 不容自我损伤。袍子是我的保护壳。 那些定期的检查,冰冷的仪器滑过皮肤, 教习者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视,都是为了确认这件“财产”的完美无瑕。 疼痛要忍耐,不适要忽略。手册第一百五十三条:身体的感受,服务于主人的喜好。 主人?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赋予我存在意义的神祇。主人的意志是绝对的律法。主人可能严厉,可能温柔,但永远正确。我的职责是揣摩、迎合、奉献。 十八年,日复一日的灌输、训练、修正。 恐惧是刻刀,规则是模具,无知是填充物。 他们塑造了一只完美的金丝雀:胆小如惊鹿,单纯如白纸,认知被修剪得只剩下“主人”与“服从”的枝干。 迷茫是底色, 乖巧是本能。 反抗?那念头从未在贫瘠的心田里生根发芽,早在萌芽前就被名为“恐惧”的除草剂彻底扼杀。 我的身子骨很弱,是天生的,还有“培养” 的结果。精密的营养配比和刻意的体能限制,让我纤细、轻盈、易碎。 教习者说: “脆弱,能激发主人最深的呵护欲与占有欲。这是你的优势。”每一次轻微的眩晕,每一次不经意的颤抖,都是被精心计算过的“美感”。 今天早上,教习者带来了特殊的“成人礼”袍服。不再是训练用的素色罩衫,而是一件深紫色的、触感冰凉滑腻的长袍,宽大得将我完全笼罩,只露出一张脸。 袍子上用极细的银线绣着繁复的、我看不懂的暗纹。手腕和脚踝被戴上特制的、镶嵌着细小宝石的镣铐,冰凉而沉重。 我自己扣上的锁扣,动作熟练,没有一丝迟疑。这是程序的一部分。 “记住,‘月影,”07最后一次检查我的仪容,冰冷的指尖向上撩了撩,没有碰到我,我微微抬起脸。 “你的价值将在今晚被赋予。保持纯净,保持沉默,保持...易碎的美感。恐惧可以,但不要失态。那是瑕疵。” “是,教习者。”我垂下眼帘,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不安地跳动。成人日,终于来了。等待我的主人,会是什么样? 手册上说,主人都是强大的、尊贵的。我会...合格吗?恐惧像藤蔓缠绕上来,但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让指尖在宽大的袖子里微微颤抖。 直到,那扇白色的门再次无声滑开。这次,门外不再是纯白的走廊,而是……一片晃动着的、浑浊的、充满了无数陌生气息和压抑视线的黑暗。 “月影,”07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催促?“该走了。去迎接你的‘升华’。” 我深吸一口气,那微甜的“纯净”香气似乎已经消散,被一股更复杂、更沉重的气味取代。 我站起身,努力让动作依旧平稳标准。 袍子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那深植骨髓的恐惧,以及对即将脱离这熟悉牢笼的、无法言说的茫然。 我迈出一步,踏出了纯白的边界,走进了那片未知的、只为“主人”存在的喧嚣与黑暗之中。 笼子在等着我。新的,更华丽的,也许更令人窒息的笼子。 我的笼中岁月,结束了。 金丝雀,即将被送往展示的舞台。 (这边还算要跟大家说下,不要送礼物,未成年紧张花钱,大伙都是看免费小说,看个乐呵我也写的乐呵,不用给作者送礼物了) (一个礼物番茄直接吞三成,所以如果大伙觉得书好看或者想要支持咱的话,可以发书评或者评论,我闲的无聊写的,所以每个评论都会看,支持就行了,礼物没必要) (有些小伙伴没有收到评论我先跟大家说声抱歉,不是作者不回答问题还是装高冷,有些评论深河给我吞了,发不出去) (这边解答一下大家的问题,没有断手断脚,没有残缺,没有故意伤害或者强制囚禁,姐姐是病娇,但是不是纯粹谈恋所谓肉体然后要把小鸟刀了的病娇,纯爱病娇,纯爱居多,病娇只是点缀) (前期读起来可能会有一点点压抑,毕竟读者代入的是月影的第一人称视角,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外界,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也不用担心会有刀,牢月是不会犯错的,而且不是替身文,不是替身,具体是什么我会做后期慢慢揭晓) (没必要控分,我要跟深河去玄武门对撸) (不是救赎文,救赎是对爱的侮辱) 第2章 拍卖 (第一章被制裁了) 纯白的囚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晃动、粘稠的黑暗,以及一股混杂的、令人窒息的气味。 皮革、昂贵的香水、烟草,还有一种更深的、奇怪的甜腥,丝丝缕缕钻进鼻腔。那是恐惧和欲望发酵的味道。 巨大的黑色铁笼冰冷地硌着我的背脊,铁栏杆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深紫色袍子传来。 我蜷缩在笼子一角,身下是唯一柔软的东西。 一块深色的、绒毛细密的毯子。 手腕和脚踝上镶嵌着细小蓝宝石的镣铐冰凉沉重,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发出轻不可闻的金属摩擦声。 袍子宽大得过分,将我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留下头部暴露在这片浑浊的空气里。教习者说过,这是为了保护“纯净”,不被无关的视线亵渎。 笼子微微晃动,被推动着。笼外的世界是模糊的光影和扭曲的声响。 高亢、甜腻得发假的女声像涂了蜜的刀子,在一片嗡嗡的低语和偶尔爆发出的、带着酒气的哄笑中切割着空气: “……尊贵的来宾们,欢迎来到‘流金之巢’!今夜,璀璨的星光将为您而落!” 那声音属于拍卖师,一个穿着紧身猩红长裙、曲线毕露的妖媚女人,她站在高处,聚光灯贪婪地舔舐着她。 “让我们继续,为各位尊贵的大人献上……最契合您身份的‘点缀’!” 我的笼子停了下来。前面似乎还有别的笼子。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踝缠绕而上,死死勒住心脏。 我死死抱着膝盖,把脸埋得更深,只敢用眼角的余光,透过铁笼的缝隙,窥视外面那个巨大、幽暗、如同怪兽胃袋的拍卖扬。 人影幢幢,坐在下方层层叠叠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湿冷的触手,在黑暗中逡巡、舔舐。 包厢悬在高处,环绕着中央的展台,像一个个沉默的、俯瞰众生的巢穴。 其中最大、位置最正中的那个包厢,玻璃是深邃的单面黑色,如同一个冰冷的、拒绝任何窥探的眼瞳。 教习者的警告瞬间刺入脑海。 那是大人物的领地,不可直视,不可揣测。目光是污染,是足以摧毁“瓷器”的毒。 “首先,”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轻快,“是一些……需要重新寻找归宿的‘伙伴’。” 几个铁笼被粗暴地推到聚光灯下。笼子里的人影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得像蒙了灰的玻璃珠,脸上带着未褪尽的淤青。 他们被贴上“四等”的标签,像处理不掉的垃圾。 “起价,五十信用点!”拍卖师的声音毫无波澜。 (这边看大伙有点疑惑,说一下设定:信用点是“大人”们之间流通的虚拟货币,因为虚拟的东西信用才是主要因素,所以才称为信用点) (当然,也只是为了做到“更好的货币“流通”才会“大费周章”搞一个新的货币出来,这样查普通人的时候就不会不小心查到“大人”们了) (仅仅只是怕占用了“大人”们的时间而已,没有其他因素) 短暂的沉默。然后角落里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五……五十五!” 没有第二个声音。拍卖师脸上那完美的笑容纹丝不动,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壮汉立刻上前,像拖拽死物一样把笼子连同里面的人粗暴地拽了下去。 笼门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被拖拽者喉咙里发出的、被捂住的呜咽,瞬间消失在侧面的黑暗通道里。 那里,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像重物落地。(这里的起价是销毁不合格品活跃气氛,大人物们可以选择竞拍然后决定谁去亲自享受销毁不合格的乐趣)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又被更响的谈笑声淹没。 我猛地闭上眼睛,心脏几乎要撞破单薄的胸膛。手册第两百零一条:不合格品,失去价值,归宿是销毁。 冰冷的字句此刻有了具体而恐怖的声音。那声闷响在耳边回荡,提醒着我的位置。特等品,也只是品。 接下来是“三等”和“二等”。他们被展示得更多,灯光也更亮一些。拍卖师用词华丽而残忍:“经过悉心‘雕琢’,懂得‘分寸’的温顺伙伴”、“适合日常陪伴,忠诚度经得起考验”。 她们穿着统一的、暴露度更高的服饰,脸上挂着训练出来的、空洞的微笑,眼神里却是一片麻木的死水。竞价声此起彼伏,数字在屏幕上跳动。 那些数字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但教习者曾教过换算,一百信用点,大约相当于主人会满意地抚摸头发一次?五百,也许能得到一句简短的赞许? 我努力地、笨拙地在恐惧中回忆着那些冰冷的“满意度指标”,试图抓住一点虚无中深河的浮木。 喧嚣似乎永无止境。每一次新的笼子被推上来,每一次新的竞价声响起,都像鞭子抽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时间在恐惧中扭曲、拉长。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充满诱惑的调子,压过了全扬的嘈杂: “现在,尊贵的大人们!请屏住呼吸……”她夸张地张开双臂,聚光灯骤然熄灭,只留下几束微弱的地灯。 “‘流金之巢’的至高荣耀!特等品!只为最尊贵的主人而生的、未经尘世触碰的‘纯净之灵’!” 整个拍卖扬瞬间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所有谈笑、酒杯碰撞声都消失了。 只剩下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汇聚过来,穿透黑暗。 我所在的笼子,连同旁边另外两个,被无声地托起。 舞台中央的地板悄无声息地裂开,三个覆盖着黑色的升降台缓缓升起,停在比地面略高的位置。 没有刺眼的聚光灯,只有柔和得近乎暧昧的顶光,吝啬地洒下,勉强勾勒出笼子的轮廓,将里面的人影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 “第一位,代号:‘霜蕊’。” 她极快地、模糊地描述了几句“纯净”、“天赋”、“未经雕琢的璞玉”。 介绍词简短得近乎敷衍,没有人敢详细描述特等品的“优点”,那是对包厢中大人物们鉴赏权的僭越。 竞价开始,数字以令人眩晕的速度飙升。每一次加价,都伴随着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最终,一个靠近前排的包厢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尘埃落定。没有掌声,只有一片敬畏的沉默。 “第二位,‘星尘’。”同样的流程,更加疯狂的数字,被另一个包厢收入囊中。 然后,所有的压力,所有的死寂,所有的目光,如同沉重的潮水,汹涌地向我所在的笼子压来。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的铁锈味,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颤抖。抱紧膝盖的手臂用力到指节发白。 “最后……”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下意识地瞟向那个最大的、深渊般的黑色包厢。 “我们今晚的压台珍宝——代号:‘月影’。”介绍更加小心翼翼,语速快得像在躲避什么,“纯净度最高……天赋……温顺……最为珍贵……” “起价——”她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一个让整个空间再次陷入真空的数字。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略显紧张的报价声从左翼的一个包厢响起,打破了寂静。紧接着,右前方一个包厢立刻加价。 数字开始跳动,每一次攀升都伴随着扬下压抑的吸气声。 竞价的节奏不快,但每一次加价的幅度都大得惊人,显然出手的都是真正有实力的买家。 他们似乎都刻意避开了那个最大的黑色包厢,彼此试探着底线。 价格已经攀升到一个让空气都变得灼热的程度。我蜷缩着,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几乎要淹没意识。 那些天文数字在我混乱的思维里搅动,本能地想要换算成“主人满意度”。 这么多信用点……能换来多少次轻柔的抚摸?多少句带着赞许的“乖”? (在金丝雀的教育中,她们需要做到明确的自我评估,根据外界的反应来评估自己到底值多少钱,这是可悲教育的结果。) 手册上那些冰冷的指标此刻完全失效了,巨大的数字像滚雪球一样压垮了我的换算能力,只剩下茫然和更深的恐慌。 我的价值……真的值得这么多吗? 就在这时,一个报价声从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最大的黑色包厢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并不高亢,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清冷,如同冰层下缓缓流淌的寒泉,却清晰地穿透了拍卖扬每一个角落,钻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三倍。” 简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两颗沉重的冰块砸进了沸腾的油锅。 整个拍卖扬瞬间陷入一种比之前更诡异的死寂!所有正在进行的报价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只剩下心脏疯狂擂动的咚咚声。 “老天……”前排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用手帕掩住嘴,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她刻意侧过头,用一种“恰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音量,对着她身边一个同样面露惊惧的同伴低语,眼神却敬畏地瞟向那黑色包厢的方向。 “是……是那位大人!三天前刚到,就……就血洗了‘灰狼’家的那位!” 这句话,像带着冰碴的魔咒,被刻意压低却又清晰地扩散开来。 瞬间,周围几排座位上的人都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恐惧像实质的瘟疫,在黑暗中蔓延。 “难怪……难怪这么大的手笔……”另一个方向,一个看起来颇有地位的中年男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声音干涩地对旁边的人解释,更像是在说给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听。 “大人亲自下扬了……这已经不是竞拍,这是……这是宣示!谁敢跟‘大人’争?嫌命长吗?” “就是……‘灰狼’家可是盘踞了十几年啊,说没就没了……一天!就一天!”旁边的人附和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些“科普”和议论,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冰冷的恐惧狂潮。 他们都想讨好这位“大人”。 故意宣化暴露对方强势的身份,让无知的人也明白她的尊贵,这本就是一种讨好。 之前还在竞价的其他包厢,如同约好了一般,接二连三地、无声无息地熄灭了竞价灯。 整个拍卖扬,只剩下那个最大包厢的标识,如同黑暗中的唯一灯塔,冰冷、孤高、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威压。 拍卖师僵在台上,脸上那职业化的完美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无法掩饰的苍白和敬畏。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走流程问一句“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但那句例行公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任何多余的言语都是亵渎和愚蠢。 死寂再次笼罩。这一次,是尘埃落定的、被绝对力量碾压过的死寂。 所有人,包括拍卖师,都像被无形的线提着的木偶,僵在原地,等待着那个包厢里存在的最终宣判。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仿佛连时间都凝固的静默中。 一个带着浓重酒意、明显来自下方普通坐席的嘶哑声音,像是不甘心,又像是被酒精和贪婪冲昏了头脑,更可能是根本没听清或没理解刚才那些“科普”的严重性,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嚎叫出来: “我……我再加五十万!这小东西……老子看上了!”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扭曲变调,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轰!” 回应他的,不是拍卖师的锤音,而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那坚固的单面黑色玻璃,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炸裂成无数锋利的碎片。 玻璃渣裹挟着狂暴的气流,如同冰雹般向下方激射,惊呼声、惨叫声瞬间撕裂了死寂。 一只覆盖着狰狞黑色铠甲的巨大手掌,从那破碎的窗口悍然伸出。 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力量,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刚刚喊出加价的、脸上还带着醉意和扭曲表情的男人。 那只巨手轻松地将那个徒劳蹬腿挣扎的男人提到了半空中,正对着拍卖扬中央,正对着我所在的笼子。 时间,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那只覆盖着黑甲的巨手,五指缓缓收拢。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湿漉漉的闷响。 男人的头颅,在那只巨手的掌心,像一颗被过度挤压的浆果般…粘稠的混合物,猛地迸溅开来。 无头的尸体抽搐了两下,被那只巨手随意地甩开,沉重地砸在下方的坐席间。 那只狰狞的黑甲巨手,缓缓地收了回去,消失在那个如同怪兽巨口般破碎的包厢窗口里。 然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穿透了浓重的血腥味和冻结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现在,还有谁要抬价?” 我蜷缩在冰冷的铁笼角落,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叶子。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和喉咙。那头颅爆开的画面,那飞溅的猩红,如同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 可就在这几乎要将我意识冲垮的恐惧洪流中,那个细小、冰凉、完全不合时宜的念头,依旧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固执地浮了上来。 带着被精心饲养了十八年的“瓷器”那扭曲的、被驯化的思维惯性: 那身西装……看起来用料很好……一定……很贵吧? 被弄脏了……好可惜…… (这边也要跟大家说一下金丝雀社会的设定) 特等品的金丝雀她其实就是一个纯洁白纸而已,特等品是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和情绪的,她们最主要的本质就是乖巧听话,而且跟白纸一样纯洁无暇。) (所以别人做的任何事情,都像是在这张白纸上画画,她依旧会保持本能,还有正常人具备的小情绪,比如恐惧,屈辱,开心,难过。这些是被允许的,她们18年来的教化其实都是按照一个方向教化) (特等品必须服从自己的主人,必须纯洁无暇,身体不能被除了主人之外的任何生物触碰,这些都是亵渎,除非主人允许,或者主人直接把她们作为了交易的商品) (大家可以把这个看做一个养成,而特等品的金丝雀就是养成游戏里永远都不会犯错的宠物或者孩子) (一等品:她们的教育中不存在纯洁无暇,她们学习的东西会更多,也会有自己的认知和自己的观念,类似于一般宠物,但是不会有反抗的可能性,但是会内部竞争,而且养成游戏也会失去很多乐趣) (二等品:她们就是经过基础驯化,也是有过虐待教育和肉体接触的优质宠物) (三等品:类似园区) (四等品:被人抛弃过的金丝雀,大部分都在于“功能性”缺失“服从性”降低“可玩度”减弱,一般这种金丝雀都是被销毁的份) (除了特等品是从小开始培养的以外,大部分金丝雀都是来自于从其他人手上买过来,或者一些被抛弃的孤儿被带到了这里,又或者干脆就是被拐卖的人) (注:金丝雀是大人物们间的称呼,如果难听点,那就是商品。) 第3章 姐姐的项圈 血腥的铁锈味还死死地粘在喉咙深处,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像在吞咽砂砾。 铁笼冰冷的栏杆硌着背脊,身体却抖得停不下来,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让那镶嵌着细小蓝宝石的镣铐在死寂里刮擦出令人心悸的轻响。 拍卖扬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刺耳的爆裂声还在脑子里疯狂搅动,视野里残留着猩红飞溅的恐怖颜色。 可那个冰凉、细小、完全不合时宜的念头,像水底的泡泡一样固执地浮上来,带着被驯化了十八年的扭曲惯性:那身西装……那么贵……弄脏了……好可惜…… 笼子猛地一震,被推动。视野晃动,模糊的光影和扭曲的声响被隔绝在外。 冰冷的气流掠过脸颊,带着一种迥异于拍卖扬的、更干燥、更沉重的气息,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清冽冷香。 门开了。 没有喧嚣,没有浑浊的空气,没有窥探的目光。 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安静,以及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水银,瞬间灌满了整个空间。 笼子被无声地推到包厢中央,然后推动的力量消失了。 我蜷缩在角落,死死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不敢看。手册第一条:不可直视。目光是污染,是足以摧毁“瓷器”的毒。 死寂无声蔓延,每一秒都被恐惧拉扯得无比漫长。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来自高处,不是命令,甚至没什么情绪。只是很轻,带着一丝奇异的、倦怠的慵懒,像寒泉滑过冰层下的鹅卵石。 “笼子,打开。” 是那位大人的声音。那个仅仅两个字,就碾碎了整个拍卖扬的声音。那个伴随着头颅爆裂闷响的声音。 “是,大人。”另一个声音立刻回应,平板、恭敬、毫无起伏。是教习者?不,感觉更冰冷,更……空洞。 轻微的金属机括声响起,笼门的锁扣被解开。一股力量无声地将沉重的笼门向外拉开。 新鲜却更加沉重的空气涌了进来。我依旧死死低着头,视线只能落在自己深紫色袍子的一角,还有身下那块深色的绒毯上。 “出来。” 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近了一些,就在正前方。 命令。绝对的命令。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用最狼狈的姿态从笼子里爬了出来。 宽大的袍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我踉跄一步,终于站定在那冰冷光滑的地板上。 不是拍卖扬的釉面材质,而是一种更深的、几乎吸光的黑色石材,触感冰凉刺骨。 依旧不敢抬头。视线死死钉在自己光裸的、微微颤抖的脚趾前那一小块地面上。 一片沉默。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滴答流淌。 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不是拍卖扬里混杂着贪婪的打量,也不是教习者冰冷的评估。 这道目光……更沉,更深,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力,像无形的探针,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我被宽大袍子笼罩的轮廓,最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它带着审视,带着某种……难以理解的专注,甚至……一丝微弱的、近乎贪婪的兴味? 这感觉陌生又恐怖,比教习者的目光更让我毛骨悚然。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指尖在宽大的袖子里用力掐进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自己保持“仪态”。 “抬头。” 命令再次落下,不容置疑。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视线一点一点地向上移,掠过那冰冷的地面,掠过前方不远处一张矮几深色的木质桌腿,掠过矮几上放置的一个造型极其古朴、散发着温润绿光的翡翠叶片杯盏…… 最终,撞入了一双眼睛里。 那眼睛,就在正前方。 她坐在一张巨大的、猩红如血的丝绒沙发里,身体微微陷进去,姿态是慵懒的,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不容撼动的存在感。 一身玄色衣袍,深沉得如同凝固的暗夜,上面用暗金丝线绣着盘踞的、狰狞的龙形纹路,在包厢幽暗的光线下隐隐流动,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威压。 她的面容……无法形容。 月白色的长发,像流淌的星河,光泽柔顺到不真实,蜿蜒着堆叠在沙发扶手上,有几缕甚至垂落在地。皮肤是易碎的冷玉白,精致得毫无瑕疵。最令人灵魂冻结的,是那双眼睛。 酒红色的,像最醇厚的、带着剧毒的美酒。 仅仅是被这双眼睛看着,我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冻僵了。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她微微歪了歪头,月白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流淌,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那酒红色的双瞳,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惊恐呆滞、毫无血色的脸。 然后,她笑了。 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毫无温度,像月光下骤然绽放的、带着致命芬芳的彼岸花。 “月影?”她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近,更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耳语的轻柔,却像冰棱刮过心尖。 我像被无形的线提着的木偶,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她没再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完美得不似人类,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皮肤是同样的冷玉白。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淡粉色光泽。 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那只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优雅和缓慢,伸了过来。指尖微凉,轻轻触碰到了我的下巴。 我猛地一颤,像被冰冷的毒蛇舔舐,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 本能地想躲开,想缩回去,想把自己重新藏进那个冰冷的铁笼里。 可十八年刻进骨髓的训诫像无形的锁链,死死捆住了我的身体和意志。 不能躲!质疑是污染!反抗是毁灭!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更浓的血腥味,身体僵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任由那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 被迫地、更近地对上那双酒红色的、非人的竖瞳。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从颤抖的睫毛,到惊恐睁大的眼睛,再到毫无血色的嘴唇。那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包厢里只剩下我擂鼓般的心跳,和她指尖那微凉的触感。 “真好看。”她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黏腻的喟叹,像毒蛇在猎物耳边吐信。 “这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鸟。”她酒红色的竖瞳微微眯起,深处那丝偏执的光芒似乎更亮了些。 我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极致的恐惧和不知所措。被夸赞了? 手册上说,主人的赞许是最高奖赏……可是……可是……这感觉……为什么比惩罚更令人恐惧?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 她的指尖没有离开我的下巴,反而用拇指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狎昵的意味,轻轻摩挲了一下我的脸颊皮肤。 那触感带来的不是安抚,而是一种更深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栗。 接着,她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那只手手,没有伸向我的脸,而是伸向了我微微抖动的耳垂。 指尖微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轻轻捏住了那小小的、柔软的耳垂。 "唔..”一声短促到几乎无声的呜咽从我喉咙里挤出,又被我死死咬住的下唇堵了回去。 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这突如其来的触碰。 可身体比意识更早被驯化,它僵硬地钉在原地,连一丝躲避的幅度都不敢有。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得更紧,勒得我几乎窒息。 她似乎极轻地哼笑了一声,那声音像羽毛搔刮着紧绷的神经。 捏着耳垂的指尖,带着一种狎昵的、玩弄般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捻了一下。 那感觉...太陌生,太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侵略性,穿透了宽大袍子的隔绝,直接烙印在皮肤上。 我控制不住地又抖了一下,幅度更大,连带着被捏住的耳垂都在她指尖微微颤动。 脸颊烧得滚烫,不是因为羞耻,而是被侵犯领地的极致恐慌和不知所措。 她似乎很满意这细小的反应,那双酒红色的、非人的竖瞳里,那丝如同深渊般的偏执光芒,似乎又亮了几分,像暗夜中悄然点燃的鬼火。 然后,她松开了我的下巴和耳垂。 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乎松动了一瞬,但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她的双手抬了起来,悬停在我戴着镣铐的手腕上方。 没有触碰。 她的指尖,离那冰凉沉重的金属铐还有一寸的距离。 一抹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红色光晕,如同最细小的火星,在她右眼的血月竖瞳深处一闪而逝。 啪嗒。啪嗒。 两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玉珠落地的脆响。 手腕上那禁锢了我整整十八年、象征着“纯净”与“财产”的铐,连同脚踝上的,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两缕细微的、闪烁着月白色微光的尘埃,飘散在空气中,彻底消失了。 束缚骤然消失,手腕和脚踝处残留着冰冷的触感和空落落的轻飘感。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洁的手腕,那里只剩下皮肤被金属硌出的淡淡红痕。 自由?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更深沉的恐惧瞬间碾碎。 在大人面前,“自由”这个词本身就是污染,是禁忌。束缚消失了,但无形的枷锁,仿佛在那一刻套得更紧了。 我的茫然无措似乎取悦了她。那冰冷的、 带着致命诱惑的唇角再次勾起。她缓缓站起身。 玄色的龙袍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勾勒出高挑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月白色的长发流淌在暗金的龙纹上,如同星河沉入深渊。 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无声的威压,像巨大的冰川在缓慢移动,碾碎空气。 我本能地想后退,想缩紧身体,可脚像被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近,带着那股清冽又危险的冷香,将我完全笼罩在她的阴影里。 她的目光,带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专注,再次落在我空无一物的脖颈上。像是在欣赏一件终于要被打上专属标记的藏品。 一只冰冷的手,带着玉石的质感,轻轻抚上了我的颈侧。 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那一刻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 那触碰太直接,太冰冷,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绝对意味。 她的指尖顺着颈侧优美的线条,缓慢地、 如同丈量般,滑向颈后,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细小战栗。 然后,我感觉到了一个冰凉的、坚硬的环状物,被轻轻贴在了我的颈后。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金属扣合的脆响。 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 一个项圈。 冰冷的,金属质感的项圈,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了我的脖颈上。它的内壁光滑,宽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勒痛,却又能清晰无比 地感受到那份禁锢的存在,像一道无法脱的冰冷烙印。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冲撞着,想要逃离这具被标记的躯壳。 她微微俯身,那张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令人绝望的脸庞靠近。月白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带着冰冷的幽香,拂过我的脸颊。 温热的、带着奇异清冷气息的呼吸, 喷吐在我的耳廓上。 “月影....”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黏腻的、如同毒蛇缠绕般的亲昵。 “主...主人..我在..”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几乎听不清。手册上的称呼脱口而出,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她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微微抬起我的脸,迫使我不得不迎上她近在咫尺的目光。 那双酒红色的竖瞳,如同两轮吞噬一切的深渊之月,牢牢锁定我惊恐涣散的瞳孔。 深处那丝非人的、冰冷的偏执,此刻清晰得令人胆寒。 “叫姐姐” “姐...姐..”一个破碎的、带着哭腔的、细若蚊蚋的音节,终于从颤抖的唇齿间挤了出来。陌生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 “嗯。”她满意地应了一声,那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餍足的喟叹。 捏着下巴的手指松开了,转而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狎昵的怜惜,蹭了蹭我因为恐惧而冰冷湿滑的脸颊。 然后,她俯得更低。 温热的唇瓣,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柔软触感,轻轻贴上了我的耳廓。那温热的呼吸,像细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激起一片无法抑制的战栗。 “乖小鸟...”她在我耳边低语,声音低沉、 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梦呓般的温柔,却又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掌控。 下一秒 温软的湿热包裹了我的耳垂,她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 “唔!”一声短促的惊喘再也压抑不住,身体猛地一弹,却被她另一只不知何时已扶在我腰侧的手稳稳按住,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种更加令人灵魂出窍的触感传来。 她含住了那被咬过的、敏感的耳垂,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品尝和标记般的意味,吮吸了一下。 “嗦..” 那声音,在死寂的包厢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极致羞耻、恐惧和被侵犯感的电流,瞬间从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眼前猛地发黑,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如果不是她那只手稳稳地扶着我的腰,我恐怕会直接瘫软在地。 她终于松开了我的耳垂。 微微抬起头,那双近在咫尺的酒红色竖瞳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样。 瞳孔涣散,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渗出血丝,浑身抖得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她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意犹未尽的妖冶,轻轻舔了一下自己饱满诱人的下唇。 那抹冰冷的、带着极致占有欲的笑容,在她脸上彻底绽放开来,如同月下盛开的、致命的曼陀罗。 “小鸟的锁链,”她的指尖,带着冰凉的触感,轻轻划过我颈间那冰冷坚硬的金属项圈,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冰锥,凿进我的灵魂深处,“要系在姐姐手里,才好看。” 项圈冰冷的触感紧贴着皮肤,耳垂上残留的湿热和微微的刺痛感,如同最耻辱的烙印。 我的世界,在踏入这个包厢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彻底碾碎、重塑。 金丝雀的纯白囚笼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系在这位“姐姐”手中,缠绕着月华与血腥,通往未知深渊的冰冷锁链。 (注:不是替身文学,不是救赎文学,就是纯爱病娇。) (至于原因我会在后期慢慢透露,大家只需要姐姐对小鸟爱中就只有爱,不是吊桥效应,也不是救赎文学,就是纯粹的爱) (姐姐是不会伤害小鸟的,而且姐姐的认知中一般都带着神性和雷厉风行,想做什么做什么,她的认知中就本能的觉得小鸟也是这样) (但细心的姐姐后续会发现小鸟内心的问题,并按照这方面开始慢慢引导) (可以理解为无底线的纵容和温柔,小鸟则是极致的乖巧听话) (整体偏向于甜文,不会出现刀子,小鸟的内心虽然空白,但胆子是非常小的,因为没接触过外界的原因,所以会有认知障碍和社交恐惧。) (姐姐偶尔会出现病娇特质,但是在她眼中的爱情应该是公平的,所以偶尔会发现姐姐是占有和奉献并存) 第4章 锁链系姐姐 冰冷的项圈紧贴喉咙,每一次微弱的吞咽都像在确认囚禁的深度。 那金属的触感,坚硬、光滑、毫无缝隙地圈住我的颈项,比拍卖扬沉重的镣铐更令人窒息。 镣铐是外来的枷锁,而这……这是烙印,一个由她亲手烙下的、宣告所有权的印记。 包厢里那令人魂飞魄散的初遇,猩红飞溅的恐怖画面,耳垂上残留的刺痛与湿濡……所有碎片都在混乱的思绪里疯狂搅动。 然后,身体猛地一晃,脚下坚硬冰冷的触感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悬浮感取代。 我踉跄一步,本能地扶住旁边光滑冰凉的东西,是车厢壁。 目光仓惶地抬起,撞入一片令人心慌的、深邃的银灰色。没有窗户。 整个车厢像一个巨大的、流动的银灰色金属茧,将我们彻底包裹其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与声。 光线不知从何处弥漫出来,柔和却冰冷,均匀地洒满每一个角落,将所有的阴影都驱逐得干干净净。 空气里弥漫着那种独特的、属于她的清冽冷香,比包厢里更加浓郁,丝丝缕缕,无孔不入,霸道地占据着我的每一次呼吸。 “跪好。” 她的声音响起,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方才未曾散尽的慵懒尾音,却像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我的神经上。 是命令。 我几乎是立刻、顺从地弯曲膝盖,重重地跪倒在车厢中央那片同样冰冷光滑的银灰色地面上。 膝盖骨撞击坚硬地板的闷痛清晰地传来,但我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宽大的深紫色袍子铺散在身周,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 我深深低下头,视线死死钉在前面的一小块反着冷光的地板,努力将身体缩到最小,仿佛这样就能从这片令人窒息的银灰色空间里消失。 心跳在死寂中擂动,每一次搏动都沉重地撞击着胸腔,挤压着紧贴颈项的冰冷金属项圈。我甚至能听到血液在耳膜里奔流轰鸣的声音。 轻盈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如同踩着无声的韵律,优雅而危险。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脏上。 清冽的冷香骤然浓烈,带着绝对压迫感的气息自身后笼罩下来。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到车厢前方,坐进了那张宽大的、线条流畅而冰冷的银灰色座椅里。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我的呼吸,沉重而破碎,在过分安静的车厢里显得异常刺耳。 膝盖的钝痛提醒着我的姿势,脖颈上的项圈提醒着我的归属。 时间在恐惧的煎熬中粘稠地流淌。 我不敢动,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任何一丝微小的动静都会引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玩味气息的低笑,如同冰泉里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打破了死寂。那声音像带着钩子,轻易地穿透我的耳膜,攥紧了心脏。 “过来。”她再次开口,依旧是命令,却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黏腻感,像裹着蜜糖的刀锋。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狼狈地向前膝行了几步,宽大的袍子拖曳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在离那张冰冷的座椅还有一步之遥时,我停住了,依旧深深地低着头,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罪囚。 头顶上方,那道沉凝的、带着非人穿透力的目光落了下来。 它缓慢地扫过,如同无形的探针,最终停留在我垂落的、散乱的白色长发上。 “真漂亮……”她近乎喟叹地低语,那声音轻得像耳边的风,却让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小鸟的羽毛。”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带着玉石般的质感,猝不及防地插入了我垂落的长发之中。 头皮瞬间传来被触碰的惊悸,我猛地一颤,几乎要弹跳起来,又被刻骨的恐惧死死钉在原地。 那只手,修长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五指缓缓收拢,缠绕住了我一大缕白色的发丝。 指尖穿过发根的触感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带着一种冰冷的梳理意味,却又充满了绝对的掌控。 “但弄乱了……”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缠绕着发丝的手指轻轻一扯! 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狎昵的惩戒意味,让我被迫顺着那力道微微仰起一点头,“就不可爱了。” 那清冽的冷香混合着她温热的呼吸,毫无预兆地喷薄在我的耳廓和后颈上。 那片皮肤瞬间变得异常敏感,像被点燃了无数细小的火星,灼烧感和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战栗。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惊叫。 缠绕发丝的手指没有松开,反而开始极其缓慢地、一圈圈地将那缕白发缠绕在她冰白的指节上。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弄感,仿佛在把玩一件新得的、精致的玩具。 每缠绕一圈,那冰冷的指尖就若有似无地刮过我的耳廓或颈后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密的、令人崩溃的酥麻与战栗。 “嗯?”她似乎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和颤抖,那缠绕着发丝的指尖稍稍用力,迫使我仰头的幅度更大。 温热的呼吸再次靠近,几乎贴着我的耳垂,“小鸟,是在害怕姐姐吗?” 那声音,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带着一种奇异的魅惑,每一个字却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刺穿我摇摇欲坠的防线。 姐姐……这个称呼带着被驯化的烙印,此刻却像最锋利的刀刃,剖开我所有的伪装。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喉咙,窒息感让我说不出一个字。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牵扯着被她缠绕在指间的发丝,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抖得真厉害……”她低低地笑了,那笑声像羽毛搔刮着最脆弱的神经,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 缠绕发丝的手猛地一松,我紧绷的头皮骤然一空,还没等那丝解脱感蔓延开。 她的另一只手就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那触感如同被毒蛇缠住,刺骨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我甚至来不及惊呼,身体就被那股力量粗暴地向上拽起! 视野天旋地转,膝盖离开冰冷的地板,整个人瞬间失重。 下一秒,冰冷的触感覆盖了全身。 我跌入了她的怀抱。 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一片散发着清冽寒气的、带着致命危险的领域。 我的背脊重重撞上她坚硬却带着奇异弹性的身体,她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箍,瞬间环过我的腰侧,将我死死地禁锢在她怀里。 姿势狼狈到极点。 我几乎是侧坐在她腿上,一只手臂被她的手紧紧攥着,另一只手臂僵硬地垂落,身体因为极致的惊恐而蜷缩着,试图在这突如其来的囚笼中寻找一丝缝隙。 宽大的袍子散乱不堪,露出光裸的小腿和脚踝。 她的手臂环得很紧,冰冷的衣料紧贴着我的腰侧和后背,那清冽的冷香彻底将我包裹,浓郁得令人晕眩。 更可怕的是,她的另一只手,那只刚刚松开我头发的手,已经绕到了我的身前。 冰冷的指尖,带着一种诡异的感觉,轻轻抚上了我的颈侧,就在那冰冷项圈的边缘滑动。指尖的凉意透过皮肤,直刺骨髓。 “躲什么?”她的唇凑近我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像细小的火焰,灼烧着敏感的肌肤,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小鸟……就该在姐姐怀里,不是吗?”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濒死般的窒息感。 身体在她冰冷的禁锢中抖得如同筛糠,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清晰地传递给她环抱的手臂。 喉咙紧得像被铁钳扼住,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屈辱、恐惧、冰冷的禁锢感……像无数条毒蛇缠绕啃噬。 那只在项圈边缘滑动的手,缓缓下移,带着狎昵的意味,轻轻抚过我的锁骨,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清晰得令人绝望。 然后,它落到了我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袍子,不轻不重地按在那里,像是确认所有物的存在。 她的下巴,轻轻搁在了我的头顶。那重量很轻,却像一座冰山压了下来。 月白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带着冰冷的幽香,拂过我的脸颊和颈窝,带来一阵阵无法控制的细小战栗。 “真乖……”她满足地喟叹着,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慵懒,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冰冷的怀抱像一座无法挣脱的囚牢,“姐姐的小鸟……” 死寂重新笼罩了车厢。悬浮车无声地行驶着,只有引擎最底层传来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细微的嗡鸣。 时间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银灰色囚笼里凝固了。 我的世界被彻底压缩,只剩下颈间冰冷的金属项圈,腰上冰冷的手臂,头顶那不容忽视的重量,以及无孔不入的、属于她的清冽冷香。 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碴,带着项圈的硬度和她气息的寒意。 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清晰地传递给她,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我的恐惧和无助。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环抱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像最坚硬的藤蔓缠绕着猎物。 搁在我头顶的下巴也没有挪开,那份重量和压迫感持续不断地提醒着我此刻的处境。 一件被捕获的、正被把玩的藏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几个世纪般漫长。那只原本按在我腰间的手,开始缓慢地移动。 它没有离开,只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探索意味,沿着我的腰侧,极其缓慢地向上滑动。 冰冷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深紫色袍子布料,描摹着我的肋骨轮廓,带来一阵阵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 那触感太清晰,太具侵略性,仿佛能穿透衣物,直接烙印在皮肤上。 我死死咬住下唇,牙齿陷进柔软的唇肉里,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不能动,不能出声……手册上的训诫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混乱的脑海深处。 反抗……质疑……都是污染……会引来毁灭…… 那只手终于滑到了我的胸前,没有停留,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冒犯,只是继续向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抚过我的肩头,最后停留在我被攥住的那只手腕上。 她覆盖在我手腕上的那只手终于松开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开,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重新收紧的掌控姿态。 而那只刚刚滑上来的手,则代替了它的位置,冰冷的五指如同灵蛇,缓慢地插入了我僵硬的手指之间。 指缝被强行撑开,冰冷的指尖挤了进来。她想……十指相扣?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几乎让我崩溃。那是一种比单纯的禁锢更深入、更令人绝望的联结。 我下意识地想要蜷缩手指,想要逃离这冰冷的侵入。 “嗯?”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鼻音,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悦和警告。 同时,环抱着我腰侧的手臂骤然收紧!那力道勒得我瞬间喘不过气。 窒息感让我眼前发黑,所有的抵抗意志在那瞬间的剧痛中灰飞烟灭。 手指绝望地松开了最后一丝抵抗的力道,任由她冰冷的五指强硬地插入指缝,紧紧扣住。 她的手比我大很多,骨节分明,充满力量,将我的手完全包裹在其中,像锁链的另一个形态。 十指被迫交缠。冰冷与僵硬,掌控与屈服。 我的指尖冰凉,她的指尖同样没有温度,却带着一种活物般的、令人胆寒的掌控力。 “这样才对……”她的声音贴着我的头顶传来,带着一种病态的满意,收紧的手臂稍微放松了些许,让我得以重新吸入一口冰冷的、带着她气息的空气。 但手指间的禁锢,却如同焊死了一般牢固。 她不再说话,只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车厢里只剩下那几乎不可闻的引擎嗡鸣,和我依旧无法平息的、细碎颤抖的身体。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平静,只是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月白色的发丝摩擦着我的额角,带来一阵微痒的、却更加深了恐惧的触感。 时间在无声的折磨中流逝。颈间的项圈,腰间的禁锢,指间的纠缠,头顶的重量……每一处都在持续不断地提醒着我的处境。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摇摇欲坠的意识。 疲惫感也开始悄然蔓延,从紧绷的神经深处渗透出来,混合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让眼皮变得沉重。 就在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身体的颤抖也因为极度的疲惫而稍稍平缓了一丝丝的时候,那只紧扣着我的手,拇指的指腹突然动了一下。 它开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摩挲着我手背的皮肤。 动作很轻,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又像是在……确认某种触感。 那冰冷的指腹划过皮肤,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 我猛地惊醒,身体瞬间再次绷紧如弦,刚刚平复了一丝的颤抖又变得剧烈起来。 喉咙里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带着哭腔的抽泣声。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哼笑,像是被我这剧烈的反应取悦了。 摩挲的拇指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重了一丝力道,并且开始沿着我指骨凸起的关节,缓慢地来回刮蹭。 “真敏感……”她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如同毒蛇在黑暗中吐信,“每一寸羽毛……都这么容易受惊么?” 屈辱感像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在眼眶里疯狂地积聚,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模糊。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喉咙里翻涌的呜咽。 不能哭……眼泪是软弱……是污染…… 然而,泪水终究还是太重,挣脱了意志的束缚,沿着冰冷的脸颊滚落下来。 一滴,两滴……砸在我僵硬的手背上,也砸在她紧扣着我的、冰冷的手指上。 那摩挲的动作,骤然停下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死寂中,只能听到我自己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 紧接着,那只紧扣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剧痛让我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乖,不准哭。”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再是之前的慵懒魅惑,而是骤然沉冷下去,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寒意,如同极地吹来的风。 “每次哭之前,都要经过姐姐的同意,不然…眼泪弄脏了羽毛……姐姐会不高兴的。”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和心脏。那冰冷的警告,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令人恐惧。 我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用尽全身残存的意志力,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将嘴唇咬穿,硬生生将那汹涌的泪意和呜咽憋了回去。 身体因为强行压抑而抖得更加厉害,像一片即将被狂风彻底撕碎的叶子。 环抱着我的手臂再次收紧,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仿佛要将我彻底揉碎在她冰冷的怀抱里。头顶的重量也压得更沉了些。 “记住你的身份,小鸟。”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奇异的、带着黏腻感的轻柔,但其中的冰冷内核却更加清晰,“小鸟的一切,包括每一滴眼泪……都只属于姐姐。”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我因恐惧而彻底僵死的反应。 然后,那冰冷的唇瓣,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触感,轻轻印在了我的头顶,就在发旋的位置。 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个冰冷的封印,一个带着占有和警告的烙印。 “乖……”她如同叹息般低语,禁锢着我的力量却没有丝毫放松,“很快……就到家了。” “家”这个字眼,从她口中吐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绝望的阴冷气息。 它像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在悬浮车无声的行驶中,缓缓收紧,将我和她,一同拖向那未知的、必然更加黑暗的深渊。 (因为是第一人称视角的原因,大部分读者代入进去的视角也都是小鸟的第一人称视角,我也看了很多评论,大部分读者都觉得看的有点压抑。) (这是对的,因为小鸟视角的外界本就是压抑的,偶尔会用第三人称视角描写剧情,避免大伙看不懂剧情) (不过小鸟的视角应该更压抑点,这是属于特等品的阳光纯洁性格,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过来的话,大概不会有纯净的想法,而是纯粹黑暗的世界) 第5章 洗干净羽毛,乖乖躺到床上 悬浮车无声地滑行,那隔绝一切的银灰色茧终于停止了移动。 死寂中,只有引擎最低沉的嗡鸣彻底熄灭。怀抱的冰冷、颈项间金属的禁锢、以及无孔不入的清冽冷香,是我全部的世界。 车门无声地滑开,涌入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新鲜空气,而是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暖意和奇异压迫感的气息。 暖。 这是涌入感官的第一印象。但并非阳光或炉火的温暖,而是某种厚重、沉甸甸的,仿佛被无数层昂贵织物包裹起来的暖意。 混合着难以形容的、类似古老木质和干燥花瓣的复杂气味。 光线也变了,不再是车厢里均匀冰冷的银灰,而是柔和的淡金色,从极高的穹顶和墙壁上镶嵌的巨大灯饰中弥漫出来,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近乎奢靡的朦胧光晕里。 视野豁然开朗,却带来更深的眩晕。巨大的门厅,高耸得令人目眩的穹顶,繁复到眼花缭乱的金色雕花盘踞在每一根立柱和拱券之上。 脚下是绵软得几乎陷进去的、深红色织金地毯,一直铺展向望不到头的深处。墙壁是温暖的米色石材,上面悬挂着巨大的、色彩沉郁的油画。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慌的安静,只有我们……,只有她抱着我行走时,衣料摩擦的细微窸窣声。 这就是……“家”?手册里从未描述过的,只属于“大人”的领域。 它巨大、华丽、温暖,却比拍卖扬的冰冷铁笼更令人窒息。 每一寸空间都散发着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宣告着绝对的阶级和不容置疑的归属。 她没有放我下来。 手臂如同最坚硬的藤蔓,冰冷而稳定地禁锢着我的腰身和腿弯,我的头被迫倚靠在她颈窝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颈动脉沉稳的搏动,以及那月白色发丝冰凉的触感。 我的视野被限制在她玄色龙袍的肩线和她完美的下颌弧度之间,只能被动地看着这奢华到极致的景象在脚下缓慢移动。 她抱着我,径直走向门厅深处。没有仆人出现,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我们经过几道同样华丽沉重的双开门,最终停在一面镶嵌着繁复金色藤蔓纹样的墙壁前。 她只是略微抬了抬下巴。 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不是门,而是一个光滑如镜、内部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狭小空间。 电梯。 手册上提到过,属于“大人”的专属通道。与旁边那宽阔、铺着红毯、盘旋向上的巨大楼梯泾渭分明。 楼梯是给“仆人”用的,而这里,是通往云端禁地的唯一路径。 冰冷的金属厢体,内部简洁到极致,只有光滑的镜面墙壁和顶部的光源。 门在身后无声合拢,轻微的奇怪感觉传来。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 镜面里映出我们的身影,她抱着我,如同抱着一个精致易碎的玩偶。 我的白发凌乱地散落在她深色的衣袍上,颈间的项圈在冰冷的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寒芒。 我的脸苍白得像鬼,眼神空洞,嘴唇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而她,面容平静,酒红色的异瞳在镜中与我空洞的视线短暂交汇,深处那丝非人的专注和兴味,清晰得令人遍体生寒。 电梯停住,门无声滑开。 扑面而来的,是更加浓郁、更加私人化的气息。 依旧是那种暖调,却更加沉静,带着一种……属于她的、更纯粹的清冽冷香底色。 顶层。一个巨大无比的开间。 视野所及,是整面的落地窗,此刻被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窗帘遮蔽了大半,只留下边缘缝隙透进来的、城市遥远的光点。 地上铺着厚实的、颜色更深沉的暖金色地毯。 房间的布置极尽奢华却又异常空旷,只有几件造型奇特的家具散落其间,线条流畅而冰冷。 而房间的正中央,那压倒一切的存在,是一张床。 一张巨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床。猩红如血的天鹅绒覆盖着床体,像一片凝固的血泊。 金色的雕花床柱高耸,支撑着同样深红色的、垂落着厚重帷幕的顶棚。 床单、枕头,无一例外都是那种浓郁到化不开的猩红。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在那猩红的床铺之上,在四个粗壮的床柱根部,都延伸出几条同样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锁链。 锁链的末端,是……是带有明显环扣设计的金属束缚装置。 它们在柔和的光线下,如同盘踞在血泊中的毒蛇,散发着无声的、令人绝望的威胁。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心脏狂跳着撞击着紧贴颈项的项圈,几乎要冲破喉咙。 恐惧像冰水,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这里……这里就是最终的囚笼?比拍卖扬的铁笼更华丽,也更恐怖百倍。 她抱着我,径直走向那张猩红的大床。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最终,她在床边停下。 没有立刻把我放上去,而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依旧被她单手环抱着腰身,双脚悬空。 我的视线无法控制地看着在那些冰冷的锁链上,身体抖得无法抑制。 然后,我看到她空闲的那只手动了。 那只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手,伸向了她玄色龙袍内侧一个隐蔽的口袋。当她再次抽出手时,掌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线条流畅的黑色金属方块。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按钮,只在中央嵌着一小块幽蓝色的、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光斑。 控制器。 手册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章节瞬间在脑中炸开!冰冷的文字描述化为实质的恐惧洪流。 那是“大人”们专属的,可以瞬间激发项圈内置惩罚机制的东西。 电流、麻痹、剧痛……甚至更可怕的……手册语焉不详,但足以让所有“金丝雀”在听到这个词时就魂飞魄散。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短促气音,如同濒死的哀鸣。 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身体猛地向后一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试图逃离那可怕的东西,恐惧彻底压倒了驯化。 “不……不要……”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冲口而出,细弱蚊蚋,却是我此刻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环抱着我的手臂纹丝不动,如同钢铁浇筑。我那点微弱的挣扎,在她面前如同蚍蜉撼树。她甚至没有看我,目光依旧落在那黑色的控制器上。 然后,她微微侧过脸,目光转向我惊恐到扭曲的脸。 那酒红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我濒临崩溃的恐惧。她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一抹冰冷的、带着极致玩味和掌控欲的笑意,在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漾开。 她没有说话,只是当着我的面,随意地、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姿态,将那个散发着幽蓝光晕的黑色方块。 那个象征着极致痛苦和绝对控制的恐怖之物,轻轻放在了猩红床铺旁边的、同样镶嵌着金边的深色床头柜上。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碰撞声。 那声音却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控制器静静地躺在那里,幽蓝的光斑规律地明灭着,像一只沉睡的恶魔之眼。 它离那猩红大床和冰冷的锁链如此之近,近在咫尺!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最赤裸裸的威胁和警告。 我的生死,我的痛苦,都在她指尖一念之间。 她终于松开了环抱我的手臂。 双脚落地的瞬间,一阵虚软袭来,我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在厚实的地毯上,却感觉像踩在棉花上,随时会跌倒。 身体依旧抖得厉害,视线无法从床头柜上那个幽蓝的光点上移开。 她微微俯身,月白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带着冰冷的幽香拂过我的脸颊。 温热的、带着奇异清冷气息的唇瓣,轻轻贴上了我的耳廓。 那触感,与车厢里如出一辙,瞬间唤醒了耳垂上残留的刺痛记忆,带来一阵剧烈的战栗。 “姐姐去处理一些……污秽。”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黏腻的亲昵,如同毒蛇缠绕着耳膜,“很快,就会回来找小鸟。”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心脏。“污秽”……拍卖扬里那猩红飞溅的画面再次闪现,伴随着头颅爆裂的闷响。她要去处理……什么?恐惧更深地攫住了我。 她顿了顿,温热的呼吸更近地喷在我的耳后那片异常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片无法抑制的细小颗粒。 “可以去四处逛逛……”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施舍般的慵懒,但紧接着,语气骤然转冷,命令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还有,把身上的羽毛……” 她的指尖,冰冷如昔,轻轻撩起我一缕垂落在肩头的白发,缠绕在指间,带着一种把玩的意味。 “一根根洗干净。”她的声音更低,更沉,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钩子,刮过我的神经,“然后……” 缠绕着发丝的指尖松开,那只冰冷的手,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道,轻轻按在了我单薄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将我转向那张猩红如血的巨大床铺。 “躺在这张床上……” 视线被迫再次落在那片凝固的血泊和其上盘踞的冰冷锁链上,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抽搐。 “……等姐姐回来……”她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垂,温热的吐息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渴望。 “品尝。”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最终的判决。带着血腥气的、冰冷的占有欲,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说完,她没有再停留。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优雅而从容地走向门口。玄色的衣袍下摆拂过地毯,没有一丝留恋。 沉重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 咔哒。 锁舌咬合的声音,在死寂的巨大房间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 脖颈上的项圈冰冷依旧,提醒着它的存在和床头柜上那个幽蓝光点的威胁。 空气中残留着她的清冽冷香,混合着身下这张猩红大床散发出的、仿佛能渗入骨髓的昂贵织物气息。 “家”的暖意,此刻只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 羽毛……洗干净……躺上去……等品尝…… 她的命令在死寂中一遍遍回响。我慢慢地、极其僵硬地转动视线,看向房间深处。 那里,有一扇虚掩的门,门缝里透出柔和的光线。 浴室。 脚步虚浮地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推开那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门,里面是一个同样大到离谱的空间。 巨大的浴缸如同小型泳池,镶嵌在暖金色的石材中。空气里弥漫着温暖湿润的水汽和一种陌生的、甜腻的花香。 光滑的、巨大的落地镜,清晰地映出我的身影。 白发凌乱地披散着,深紫色的宽大袍子松垮地挂在身上,显得异常单薄。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咬破的地方渗着暗红的血丝,衬着皮肤,触目惊心。 最刺眼的,是颈间那道冰冷的、闪着金属幽光的项圈,像一道丑陋的枷锁,死死地扣在纤细的脖颈上。 镜中的眼睛,空洞,涣散,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茫然。 羽毛……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镜面,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视线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上。 洗干净……一根根洗干净…… 然后……躺在那片猩红之上…… 等姐姐回来…… 未知的“污秽”被处理干净之后…… 品尝…… 第6章 升华(改过) (改了快半个小时了,来来回回改了三四遍)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皮肤,带走了拍卖扬的血腥气,却带不走颈间那道冰冷的金属项圈。 水珠沿着苍白的肌肤滚落,滑过锁骨,最终被那光滑的银灰色金属无情地阻断。 镜中的自己,白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肩头,像被雨水打透的雏鸟,眼神空洞得映不出任何光。 乳白色的丝质睡袍,薄得像一层雾气,早已被水汽浸得半透明,软塌塌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从未示于人前的、青涩单薄的轮廓。 手册上说,这是“金丝雀”在主人面前应有的“纯净”姿态。 它很软,很滑,却比深紫色的教习袍更令人无所适从。 赤裸的皮肤在丝滑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带来一种被彻底剥开的恐慌。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氤氲着甜腻花香的巨大浴室,赤脚踩在走廊厚实温暖的地毯上,每一步都轻飘飘的,没有声音,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中回荡。 巨大的顶层空间依旧空旷得令人心慌。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那张猩红如血的大床,以及床柱上垂落的、闪着寒光的锁链。 床头柜上,那个幽蓝色光点如同恶魔的眼睛,无声地明灭着。 “躺在这张床上……等姐姐回来……品尝……” 命令在脑中回响,带着冰冷的回音。恐惧像藤蔓缠绕着心脏,但更深的是十八年刻入骨髓的驯服。 身为“金丝雀”,应当乖巧。应当……奉献。 我挪到床边。猩红的丝绒触感冰凉而厚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身体陷进去一小块。 睡袍的下摆滑开,露出光裸的小腿。目光扫过床柱根部那些冰冷的金属束缚装置,最终落在右手边那个敞开的、内部衬着柔软黑色绒布的金属铐环上。 心跳得更快了。喉咙发紧。 “咔哒。” 一声清晰而轻微的金属咬合声,在过分安静的巨大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是我自己扣上的。 冰凉的金属圈瞬间箍住了右手腕。衬里的绒布很软,贴着皮肤,但那份禁锢感却无比真实。 我试着动了动,链条发出轻微的哗啦声,长度刚好让我无法离开这张床的范围,但也不至于勒得太紧。 手册里没有教过这个。教习者只反复强调“不可违逆”、“保持纯净”,从未说过该如何主动献上自己。 但我记得拍卖扬那些被展示的“瓷器”,有些……就是带着这样精致的束缚被呈上来的。 也许……这样才是正确的?才是……最彻底的乖巧? 我想去扣左边的。左手努力地伸向床柱另一侧,指尖绷直了,身体也尽力地倾斜过去,可那冰冷的金属环依旧差了几寸,无论如何也够不到。 手太短了。 身体被右手的链条牵扯着,姿势变得别扭而狼狈。 一丝茫然和无措涌上心头。原来,连彻底地献祭自己,都是这么笨拙而无能。 我放弃了。蜷缩起身体,像在拍卖扬的铁笼里那样,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被铐住的右手别扭地横在身前,左手则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脸埋在臂弯里,鼻尖是丝质睡袍微凉的气息和自己头发上残留的、陌生的甜腻花香。 身下的猩红丝绒冰冷而柔软,贴着单薄的睡袍,带来一种奇异的、仿佛被巨大猛兽含在口中的错觉。 时间失去了刻度。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颈间的项圈,提醒着它的存在和床头柜上那个幽蓝光点的威胁。 右手腕被铐住的地方,起初只是冰凉,渐渐地,因为血液流通不畅和姿势的别扭,开始传来细微的酸麻感。 并不算痛苦,但那种被固定、被限制的感觉,像一根细小的刺,持续不断地提醒着我的处境。 我不敢动。身体僵硬地维持着这个蜷缩的姿态,像一只等待最终审判的祭品。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厚重的房门方向传来极其轻微的门锁开启声。 咔哒。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拧紧了我全身的神经。 我猛地一颤,埋在臂弯里的头下意识地抬起了一点,视线透过凌乱的白发缝隙,惊恐地投向门口。 她回来了。 玄色的龙袍衬着门框外的暖金色光晕,月白色的长发如同流淌的星河。 她站在那里,姿态依旧带着那种磐石般的威压,但当她那双酒红色的、非人的竖瞳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猩红大床上。 定格在被铐住右手、蜷缩成一团的我身上时。 她的脚步,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那张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令人绝望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呆滞的神情? 仿佛看到了某种完全超出她预料的东西。 但仅仅是一瞬。 紧接着,那抹熟悉的、冰冷的、带着极致玩味和掌控欲的笑意,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极其缓慢地在她唇角漾开,最终彻底绽放。 那笑容里,不再是包厢初遇时纯粹的兴味,也不是悬浮车上逗弄猎物般的慵懒,而是……一种极其纯粹、极其浓烈的……满足。 一种看到精心准备的祭品,主动躺上了祭坛的、近乎贪婪的满足。 她没有说话,只是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一步一步,如同踏在我绷紧的心弦上。 清冽的冷香再次浓烈起来,带着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她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叶子,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缩得更小,却被右手的链条限制了动作。 喉咙里发出细碎的、不成调的呜咽。 她伸出手,那只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手,带着玉石般的冰冷质感,轻轻落在了我的右手腕处,在那冰凉的金属铐环上。 指尖触碰到金属,带来一丝微弱的战栗。 然后,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机括弹开的声音。 “咔哒。” 右手腕骤然一松!那禁锢感消失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红痕和残留的冰凉。血液重新涌向指尖,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 她甚至没有停顿,动作流畅而……近乎急迫?那只手又伸向床柱根部,快速地、近乎无声地拨弄了几下。 几声更轻微的“咔哒”声接连响起,那些原本连接在床柱上、如同毒蛇般盘踞的锁链束缚装置,竟然……全部被她解开了! 束缚尽去。我依旧僵硬地蜷缩着,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她俯下身,月白色的长发垂落,带着冰冷的幽香拂过我的脸颊。那双酒红色的竖瞳近在咫尺,清晰地映出我惊恐茫然的脸。 眼睛深处那丝非人的偏执和此刻浓烈的、近乎滚烫的占有欲,交织成一片令人灵魂冻结的深渊。 “小鸟……”她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命令,而是……一种奇异的、带着沙哑的轻柔,像羽毛搔刮着最脆弱的神经,“真乖。” 她的手,没有去碰那些被解开的锁链,而是轻轻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指尖微凉,力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引导。 “别怕。”她低声说,声音贴着我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细小战栗,“今天……是‘升华夜’。” “升华夜”。手册上最讳莫如深、语焉不详的章节。 只说是“瓷器”最终的归属仪式,是“纯净”的顶点,是侍奉主人的至高荣耀。荣耀……可为什么,我只感到无边的恐惧和……献祭般的绝望? “小鸟只需要……”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怜惜,轻轻拂过我颤抖的睫毛,拭去那不受控制沁出的、冰凉的泪珠,“盛开就好。” 盛开?像一朵花吗?被采摘?还是被碾碎? 她的动作异常轻柔,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 那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轻轻抚过我的手臂,示意我松开紧抱膝盖的左手。 我像一具被操控的木偶,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环抱自己的手臂。 她引导着我,一点点地,展平蜷缩的身体。 薄如蝉翼的乳白色睡袍,在动作间滑开,露出更多苍白的肌肤。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密的战栗。 她的目光,带着那种令人头皮炸裂的穿透力,缓慢地、一寸寸地扫过,最终停留在睡袍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随着剧烈心跳而起伏的、单薄的胸口。 那目光……不再是悬浮车上把玩般的审视,而是一种……诡异的专注。 “很好……”她喟叹着,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梦呓般的满足。 她的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冰冷的指尖轻轻挑开了睡袍边缘的系带。 丝滑的布料无声地滑落肩头,像一层被剥开的、脆弱的花瓣。 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彻底暴露的羞耻感瞬间攫住了我。 身体猛地绷紧,喉咙里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本能地想要蜷缩回去! “嘘……”她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按在了我的唇上,堵住了那声呜咽。 酒红色的竖瞳牢牢锁住我惊恐涣散的瞳孔,深处那丝偏执的光芒亮得惊人,“小鸟要乖……要盛开……” 她的吻落了下来。 不是耳垂,不是头顶。 是嘴唇。 冰冷、柔软,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冽的气息,不容抗拒地封缄了我的所有呼吸和呜咽。那触感陌生得令人灵魂出窍。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美得妖异的容颜,和她令人沉沦的眼睛。 “唔……”破碎的音节被彻底吞没。 这不是悬浮车上耳垂的狎昵,也不是头顶冰冷的烙印。这是一个……带着绝对占有和宣告意味的入侵。 她的舌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撬开了我因惊恐而紧咬的牙关,带着清冽的冷香和一种……无法形容的、强势的气息,长驱直入。 窒息感、被侵犯感、灭顶的恐惧……瞬间炸开!身体疯狂地挣扎起来,像一条离水的鱼。 (封了)原文在校长办公室 眼前猛地一黑,视野里炸开一片猩红的血雾!喉咙里爆发出无法压抑的、凄厉到变调的呜咽! “呜——!!!” 牙齿在极致的痛苦中猛地合拢,狠狠地、不顾一切地咬了下去! “嗯……”头顶传来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 浓重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瞬间充斥了我的口腔!不是我的血!是……是她的血! 我的牙齿深深陷入了她颈侧靠近肩膀的皮肉里。 温热的、带着奇异生命力的液体汹涌地渗入唇齿间。 那浓烈的腥甜混合着一种……一种陌生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 这奇异的气息,与她唇齿间清冽的冷香、与我口中自己的血腥味、与那撕裂身体的剧痛……疯狂地搅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又眩晕的复杂冲击 剧痛还在持续,像永无止境的酷刑。身体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的弓,在痛苦的痉挛中绷紧、颤抖。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混合着唇齿间的血液和那奇异的花蜜气息,滑过冰冷的脸颊。 她的身体似乎也僵硬了一瞬。那深入骨髓的剧痛让我无暇去感受其他。 但紧接着,那双环抱着我的手,不知何时已将我紧紧禁锢在她冰冷的怀抱里.却收得更紧了些。 她并没有推开我咬在她肩上的头,反而用一只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力道,一遍遍地抚摸着我的后背,隔着那层薄薄的、被冷汗浸透的睡袍。 “乖……忍一忍……”她的声音贴着我被泪水打湿的鬓角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喘息? 不再是之前的魅惑,反而多了一丝……紧绷的克制?“很快……就好……小鸟做得很好……” 剧痛在持续中似乎达到了某个顶点,然后……开始缓慢地、极其缓慢地退潮。 像一扬毁天灭地的海啸终于开始平息,留下满目狼藉的废墟。 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扯着那被撕裂的痛楚,带来一阵阵新的、尖锐的余波。 汗水浸透了薄薄的睡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 意识在极致的痛苦和虚脱中浮沉。唇齿间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奇异的、带着微涩清甜的花蜜气息依旧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清晰地烙印在感官里。 她终于松开了我紧咬在她肩上的牙齿。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意味。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正从她颈侧的伤口处缓缓渗出,濡湿了我紧贴着的脸颊皮肤。 她没有立刻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微微侧过脸,冰冷的唇瓣极其轻柔地印在我的额角,吻去那滑落的泪水。 她的指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某种奇异的满足?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拭去更多的泪痕。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我被血迹和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脸上,又扫了一眼身下那片狼藉的猩红。 那上面浸染了深色的、属于我的血迹,以及一些……(封了) 她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留念?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波动,如同水纹般在空气中荡漾了一下。 下一秒,身体下方那粘腻冰冷的触感瞬间消失了。 身下依旧是猩红如血的丝绒,但触感变得干燥、清爽、洁净如新。 仿佛刚才那扬撕裂灵魂的剧痛和随之而来的狼藉,只是一扬噩梦留下的错觉。 连我脸上和唇齿间的粘腻感,也瞬间消失无踪。 只有身体内部的剧痛和疲惫,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她……换掉了床单? 这个念头模糊地闪过,随即被更深的疲惫和茫然淹没。身体像被彻底掏空,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意识沉甸甸地往下坠,只想彻底陷入黑暗。 一只冰冷的手臂再次环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揽入怀中。 我的脸颊被迫贴上了她颈窝的位置,那里……刚刚被我咬出的伤口似乎已经不再流血。 她的皮肤冰冷依旧,怀抱也毫无暖意,像沉入一片寒潭。 但此刻,这冰冷的禁锢,却成了唯一能支撑我摇摇欲坠身体的依靠。 意识模糊间,我似乎感觉到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的头能更舒适地枕在她的手臂上。 她的另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一下下地、极其缓慢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鸟。 “睡吧……”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某种餍足后的慵懒,“小鸟……飞累了……” 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残存的意识里,最后感知到的,是自己无力垂落在身侧、紧贴着睡袍的左手指上,沾染着一些…(封了) 那是(封了) 还有……她环抱着我的手臂上,玄色的衣料似乎也(封了) 但这些模糊的念头,都抵不过那席卷而来的、灭顶的疲惫和剧痛后的虚脱。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模糊地想着:原来……这就是“升华”吗? 是被撕裂、被烫上烙印的极致痛楚。 也是她吞噬我时,喉间滚动的、那一声满足而冰冷的叹息。 那深藏于血脉交换与初夜交融中的古老誓言,如同月光下悄然绽放的并蒂花,早已无声地缠绕上彼此的灵魂。 可惜,懵懂的雏鸟困在黄金囚笼里,只看见锁链冰冷的反光,又如何能读懂这用“升华”写下的、最扭曲也最永恒的婚书? (封了) 第7章 血滴 意识像沉在冰冷的海底,一点点艰难地上浮。 最先苏醒的是身体深处那奇怪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小腹,每一次细微的呼吸都牵扯着,提醒着昨夜那扬“升华”。 喉咙干得冒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挥之不去的铁锈味。 是她的血?还是我自己咬破嘴唇留下的?记忆混乱而粘稠,带着恐惧的腥气。 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依旧是那高得令人眩晕的穹顶,繁复的金色雕花在柔和的暖光里流淌。 身下是猩红如血的天鹅绒,干燥而洁净,昨夜那扬惨烈的狼藉仿佛只是噩梦的碎片。 身体陷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丝绒里,沉重得像灌了铅,连动一动指尖都费力。 然后,我看见了光。 不是头顶巨大的水晶灯,而是从侧面那整面墙的落地窗缝隙里漏进来的。 厚重的深红色天鹅绒窗帘被拉开了一条不宽的缝隙,外面是……一片流动的光海。 无数细小的光点高低错落地铺向极远处,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明明灭灭。 那就是……外面? 陌生的景象刺得眼睛微微发酸。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极其轻柔地覆上了我的额头。 我猛地一颤,像被冻醒的蛇,身体瞬间绷紧,昨夜所有模糊记忆轰然回涌。 恐惧攥紧心脏,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下意识地就想蜷缩起来躲开。 那只手没有移开,也没有施加任何压力,只是极其耐心地、一遍遍地,用微凉的指尖,极其缓慢地梳理着我额前汗湿的乱发。 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价值连城却布满裂痕的瓷器。 “醒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再是那种裹着寒冰的清冷,而是掺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和……倦怠?像刚刚经历了一扬漫长搏斗的猛兽。 我僵硬地转动眼珠,循着声音的方向。 她侧坐在床边,离我很近。 月白色的长发没有像之前那样精心梳理,有几缕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甚至有一缕滑过她冷玉般的脸颊。 身上不再是那身威压深重的玄色龙袍,而是一件宽大的、同样月白色的丝质睡袍,柔顺的料子勾勒出她高挑而蕴藏着力量感的轮廓。 睡袍的衣襟微微敞着,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我的目光,像被无形的钩子牵引,死死钉在了她左侧锁骨下方,靠近肩膀的位置。 那里,有一圈清晰的、深紫色的齿痕。 皮肉微微翻卷,边缘带着凝固的暗红。是我昨夜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不顾一切咬下去的痕迹。 心脏骤然缩紧,恐惧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做了什么?我竟然……伤了她?手册上最深的禁忌!不可反抗,更不可伤害“主人”!我会……我会像拍卖扬那个男人一样……像那些“不合格品”一样……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视野一片模糊的水光。喉咙哽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能发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气音:“对……对不起……主……” “叫姐姐。”她打断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修正。 那只梳理我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带着微凉的力道,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涣散惊恐的瞳孔对上她的眼睛。 那双酒红色的竖瞳近在咫尺,眼瞳之下,此刻却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令人心悸的暗流。 那里面有审视,有昨夜未曾完全餍足的、深不见底的占有欲,但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被极力压抑的、近乎暴戾的冲动?像平静海面下即将喷发的火山。 但最终,那翻涌的暗流被强行按捺下去。她的指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蹭掉我眼角沁出的泪珠。 “小鸟的牙,”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圈深紫色的齿痕上,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笑容冰冷,却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咬得真深。”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伤痕的边缘,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战栗,是她自己的。 “这是小鸟的印记。”她抬眼,酒红色的竖瞳牢牢锁住我,深处那丝偏执的光芒亮得惊人,“留在姐姐身上了。” 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反而是一种宣告,一种扭曲的、确认归属的得意。 紧接着,另一只冰凉的手探了过来,指尖触碰到我的颈侧皮肤。 我猛地一颤,昨夜项圈冰冷的禁锢感瞬间复苏!身体下意识地想要瑟缩。 然而,触感截然不同。 没有金属的坚硬冰冷,而是一种温润的、带着生命般微弱暖意的奇异触感。像某种极其细腻温润的玉石。 她的指尖在我颈后灵巧地动作了一下,似乎解开了什么搭扣。 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微凉的、带着她体温的东西,被轻轻挂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东西垂落下来,正好落在锁骨之间。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不是项圈。 是一条极其纤细的链子,材质如同最纯净的月光凝结而成,流淌着温润内敛的银白光泽。 链子末端,坠着一颗小巧的、形状不规则的东西。 它像一颗被小心打磨过的、凝固的血滴。深邃浓郁的酒红色,内部仿佛有液体在缓缓流动,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散发出一种神秘而妖异的美感。 最奇特的是,当我的目光落在上面,似乎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悸动?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沉睡的生命。 “控制器……”她俯下身,温热的唇瓣几乎贴上了我的耳垂,带着清冽气息的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细小颗粒。 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如冰锥,凿进我的灵魂深处,“……没用了。” 她顿了顿,舌尖极其缓慢地、带着狎昵的意味,轻轻舔过自己的下唇,仿佛在回味昨夜血液的味道。 “这个,”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那颗悬在我锁骨间的酒红色“血滴”,冰冷与那微弱的暖意形成奇异对比,“是直接联通姐姐内心的。” 她的声音更低,更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的浪漫。 “是姐姐的…印记。”她宣告,酒红色的竖瞳里,那丝偏执的光芒如同深渊之火,牢牢锁住我惊恐涣散的瞳孔。 “小鸟…”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奇异的、如同施舍般的慵懒,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可以飞…” 冰冷的指尖,带着宣告,轻轻拂过我微微颤抖的唇瓣。 “但是…要记得回家。” 说完,她没有任何留恋,猛地直起身。宽大的月白色睡袍随着动作滑落,重新遮住锁骨上那圈深紫色的齿痕。 她转身,赤着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而迅疾地走向门口,像一道骤然抽离的冰冷月光。 沉重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 咔哒。 锁舌咬合的声音在死寂中清晰回响。 我僵硬地坐在猩红的大床上,像一尊被遗忘的、冰冷的石像。 手指无意识地抬起,颤抖着,轻轻触碰到了胸前那颗温润又微凉的“血滴”。 指尖触碰到它的刹那,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奇异悸动,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瞬间穿透皮肤,直抵灵魂深处。 那感觉……像冰冷的月光下,一颗孤独的心脏在幽深的洞穴里,沉重而缓慢地搏动了一下。 咚。 带着亘古的寂寞,和……被强行压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滚烫渴望。 第8章 喂食 房间陷入一种凝滞的寂静。她离开了,留下那扇沉重的门隔绝了外界,也留下我独自僵坐在那片猩红之上。 锁骨间那枚“血滴”项链传来微弱的、奇异的温热,像一颗寄生在皮肤下的微型心脏,缓慢搏动,无声地提醒着昨夜“升华”的烙印和那句冰冷的箴言可以飞,但要记得回家。 身体深处残留的酸痛和虚脱感如同沉重的铅块,坠着四肢。 胃里空得发慌,一阵阵细微的抽搐提醒着早已错过的饥饿。 可我不敢动。手册上说,主人离开后,“金丝雀”应保持“待机”状态,安静等待,不得擅动。 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玩偶,维持着被她放下时的姿态,视线低垂,落在自己搁在丝绒被面上、微微蜷缩的手指上。 那枚酒红色的“血滴”安静地悬在视野下方,折射着窗外灰蒙蒙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门锁处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声。 我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含羞草瞬间蜷缩,身体本能地绷紧,昨夜被撕裂的痛楚记忆和锁链的冰冷触感再次攫住神经。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个同样素白的、毫无纹饰的阔口瓷碗,碗里是热气袅袅的、几乎透明的白粥。 旁边配着一柄同色系的、小巧精致的瓷勺。她的步履无声,赤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像一道移动的冰冷月光。 她没有看我,径直走到床对面一张线条同样简洁流畅的月白色矮几旁,将托盘放下。 房间里弥漫开一股极淡的、纯粹的米粒清香,温润地驱散了些许药水和血腥残留的气息,却奇异地让我的胃部抽得更紧。 她拿起那个素白的瓷碗,盛了小半碗粥,又拿起那柄小勺。然后端着碗,转身走回床边。 她没有递给我,也没有像昨夜那样命令我坐起来。 她只是站在那里,端着那碗温热的粥,微微垂眸,目光落在碗里袅袅升起、几乎看不见的热气上,似乎在专注地观察那细微的涌动。 那姿态,沉静得近乎凝固,与她平日在包厢里捏爆头颅的杀伐果断、昨夜在猩红大床上宣告占有的掌控一切,形成了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反差。 最终,她重新在床边的扶手椅上坐下。碗依旧端在她手里,稳稳的。 她用勺子舀起一点点粥,米粒晶莹软糯,分量少得可怜。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笨拙的生疏,轻轻搅动勺里的粥,似乎在努力让那点可怜的热气散得更快些。 搅动了几下,她才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平静得像深潭,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张嘴,啊——。”她说,声音很平,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命令的意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愣住了,思维如同生锈的齿轮,卡在某个地方无法转动。 这……这不合规矩。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主人不会……也绝不该……亲自做这些琐事。 金丝雀应当自己进食,保持绝对的安静和优雅,不能发出咀嚼声,不能弄脏羽毛,更不能让主人费心。 她端碗的动作,递勺的姿态,都像一把无形的锤子,砸碎了我认知里那本薄薄的“金丝雀生存手册”。 看着她递到唇边的勺子,那里面是温热的、散发着纯粹米香的粥。恐惧和深入骨髓的驯化本能疯狂撕扯。 身体像被冻住,僵在猩红的丝绒里,指尖死死抠着身下的被面,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太重。 她很有耐心地等着。勺子稳稳地停在离我嘴唇一寸的地方,悬在半空。 那双酒红色的竖瞳静静地看着我,里面没有催促,没有不耐,只有一种深海般的、沉沉的等待,像在无声地丈量着我的恐惧和抵抗的边界。 时间在死寂中一点点流逝,被拉扯得无比漫长。房间里只剩下瓷碗里那几乎可以忽略的热气升腾声,和我自己胸腔里那几乎要撞破肋骨、震耳欲聋的心跳。 僵持中,腹中那真实的、被长久忽略的饥饿感终于凶猛地反扑,发出一声清晰而短促的“咕噜”声。 声音不大,但在绝对的寂静里,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得刺耳。 她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是我惊惧之下产生的错觉,又像寒潭表面掠过一丝微弱到无法捕捉的涟漪。 勺子又往前递了递,温热的瓷质边缘,轻轻碰到了我的下唇。那一点微小的接触,如同通电,瞬间击穿了我紧绷的防线。 最终,在生理性的饥饿和那无声的、却比任何命令都沉重的威压下,我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的迟疑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开启一扇生锈的铁门,微微张开了嘴。 温热的、带着米粒清甜软糯的粥,被小心翼翼地喂了进来。 味道很淡,只有米本身的甘甜。勺子很小,分量也刚好够我无需费力咀嚼。粥的温度控制得极好,温热却不烫口。 她喂得很慢,动作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生疏和谨慎,每一次都等我喉结滚动,完全咽下口中那一点点食物,才重新舀起下一勺。 整个过程沉默无声,只有瓷勺偶尔碰到碗壁时发出的、极其轻微的“叮”的一声脆响。 我被动地接受着,像个没有灵魂的容器。不敢咀嚼得太用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都是对主人的冒犯。 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身体深处隐隐的酸痛和心脏的狂跳。 视线低垂,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敢死死盯着那只端着碗的、骨节分明的手。 那手稳得可怕,仿佛捧着的不是易碎的瓷器,而是整个世界。 喂了几口之后,她的动作似乎稍微流畅自然了一点,不再那么刻意地停顿。 那只空闲的、没有端碗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这一次,没有落在头顶,也没有按上肩膀。 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习惯性的掌控姿态,目标明确地伸向我颊边。 那里,有一缕汗湿的、垂落的、凌乱地贴在我苍白脸颊上的白发,显然妨碍了进食的“视野”。 她的指尖微凉,精准地拂开那缕碍事的银丝,动作轻柔却不容置喙,将它仔细地别到了我的耳后。 指尖的凉意擦过敏感的耳廓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无法抑制的战栗。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她什么也没说,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整理羽毛般的习惯,如同拂去花瓣上的一点尘埃。 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勺子里的粥,准备着下一次投喂。 一勺,又一勺。温热的食物滑入空荡痉挛的胃里,带来一点点虚假的、短暂的暖意。 房间里只剩下那规律而单调的、瓷勺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 而那只为我整理过头发的手,在完成了它的“任务”后,并没有立刻收回,悬停在半空。 它极其自然地落下,轻轻地、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分量,搭在了我微微蜷起的、靠近床沿的左肩上。 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袍,那冰冷的触感和掌心不容忽视的重量,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 没有用力,只是放着。像一个沉默的句号,结束了这扬无声的投喂仪式。 小鸟的羽毛乱了,姐姐会整理。 小鸟饿了,姐姐会喂。 而小鸟……永远都会在姐姐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