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瞳鉴宝,美女总裁太撩人》 第1章 你是我的解药 “今晚……” 女人滚烫的气息灼烧着他的耳廓,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在震耳欲聋的音乐残响中格外清晰。 “……你是我的解药!” 炽热得几乎融化万物的吻,黑暗中纠缠的肢体,肌肤相贴的灼烫感,还有…… 那一声压抑的、带着某种决绝意味的低嚎。 秦泉顿感面红耳赤,心跳骤然失序。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攫住他,他几乎是粗暴地掀开了身上柔软的羽绒被…… 一抹凝固的、暗沉如锈迹般的红,赫然烙印在洁白的床单中央! “嘶……咳咳……” 秦泉的喉咙干得像被砂纸打磨过,每一次吞咽都带着撕裂般的灼痛。 他痛苦地呻吟着,下意识伸手去摸手机,指尖却触到一叠纸片般的硬物。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吝啬的晨光从厚重窗帘缝隙中钻入,恰好洒在床头柜上。 一叠崭新的、红得刺眼的百元大钞,码放得整整齐齐,宛如一份冰冷的判决书。 “卧槽?!” 秦泉猛地撑起身。 空气里弥漫着不属于他的昂贵香水味,混杂着一种…… 事后的、暧昧而疏离的气息。 这里是酒店,而且是顶级总统套房! 昨夜模糊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袭来:震耳欲聋的音乐,队友们模糊的欢呼,一杯接一杯灌下去的烈酒…… 然后,一道香软而绝望的倩影撞入他怀中。 一夜情? 宿醉的放纵? 他,一个靠直播间卖弄半吊子古玩知识、刚因一句“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吸粉十多万的小主播。 昨晚,他带着自己的直播小团队在酒吧庆祝。 一觉醒来,居然被一个同样醉得不省人事的陌生美女给…… 睡了? 还留下了“解药费”? 房间空荡得令人心慌。 没有女人的衣物,没有遗落的包包,没有只言片语的便签。所有能证明她存在、证明昨夜非梦的痕迹,都被一丝不苟地抹去。 除了那叠钱。 一万元现金。 崭新,挺括,码得一丝不苟。 还有床单上的那一朵绽放的玫红,像一笔冰冷的酬劳,赤裸裸地嘲笑着他的茫然。 顿时,一股荒谬绝伦的邪火直冲头顶,秦泉用力抓了抓鸡窝般的头发,咬牙切齿: “他妈的……老子这是被人当‘解药’用完,还顺带付了‘解药费’?!” 巨大的屈辱感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将他淹没。他烦躁地一拳砸在床垫上,正要把这笔“屈辱费”扔进垃圾桶泄愤,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床头柜下的阴影…… 那里,静静躺着一件东西。 不是钱,也不是酒店的物件。 而是一块浮雕玉佩。 通体呈现出深邃、温润、仿佛凝着千年时光的翠绿色泽。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颗被遗忘的星辰,又像一扇悄然开启的未知之门。 “顶级帝王绿龙纹玉佩!” 仅一眼,秦泉就认出了这块残缺玉佩的非凡材质。 他猛地跳下床,一把将其攥在手里,仔细端详。 玉质纯净无暇,雕工古朴繁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神秘。 “是那个女人的东西吗?” “不管了,她拿我当解药,我拿她的玉佩,天经地义!” 一念至此,秦泉麻利地将玉佩和那叠钱收好,迅速离开了酒店。 …… 两小时后。 秦泉站在公寓门口,钥匙插在锁孔里,却迟迟没动。 他盯着手中的龙纹玉佩怔怔出神,晨光穿透它,在地面上投下莹润迷离的光斑。 “我虽然看不透这枚龙纹玉佩具体年代,但从雕工和品质来看,它肯定来历不凡,价值连城……” 他的指尖摩挲着温润的玉面,奇异的触感竟让他恍惚想起昨夜那细腻的肌肤纹理。 “泉哥!你总算回来了!” 门猛地被拉开,张鹏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堵在门口,“我们以为你被绑票了!电话都打爆了!” 秦泉慌忙将玉佩塞进裤兜,干笑道:“能有什么事?喝断片了,随便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 “随便找了个地方?” 李敏端着醒酒茶从厨房探出头,眼神揶揄得像发现了新大陆,“泉哥,你脖子上那个‘草莓印’,可不像随便就能种出来的哦?战况激烈嘛?” 闻听此言,秦泉不由得老脸一红,下意识摸向耳后,果然触到一小块微刺的皮肤。 昨夜零碎的画面再次闪现——女人修长的双腿缠绕,指甲在背上留下抓痕,压抑的呻吟在房间回荡…… “哇哦,泉哥脸红了!” 李敏像发现了新大陆。 “闭嘴!” 秦泉夺过醒酒茶一饮而尽,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今天有直播吗?” 张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正色道:“下午三点,民间藏宝专题……哦,对了,昨晚你不在,珍宝阁转发了你的视频,粉丝又涨了两万。” “嗯,听着还不错,继续努力,争取早日破百万。” 秦泉点点头,径直走向浴室。 他急需用温水冲掉脑子里那些混乱滚烫的画面。 浴室里。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秦泉闭上眼,女人迷离妩媚的眼神却挥之不去。 “她到底是谁?” “为何留下钱和半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就消失了?” “我昨晚究竟和谁发生了关系?” “人生第一次绝对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万一她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秦泉不断脑补,越想越乱,越想越心烦。 “妈的,真是荒唐透顶的一夜。” 一拳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拳头擦破了皮都毫无知觉。 他气愤地摇摇头。 “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就是一夜情吗,干嘛想那么多?” 秦泉关掉水阀,擦干身体,伸手去拿衣服时,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玉佩从裤兜里滑落,掉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他弯腰去捡,指尖触碰到玉佩的刹那,手背上的血珠瞬间渗入玉中! 嗡! 一道刺目欲盲的青光猛地从玉佩中爆发! “啊……” 剧痛袭来,仿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入眼球! 秦泉痛呼着踉跄后退,狠狠撞在浴室的墙上,双手更是死死捂住眼睛。 那青光竟穿透了他的手掌,直刺大脑深处! 剧烈的疼痛中,无数陌生的画面如失控的走马灯般疯狂闪现: 古老的祠堂里,黑袍人围着一块完整的龙凤玉佩吟诵着神秘的咒文;战火纷飞时,妇人含泪将玉佩缝进孩子的衣襟;现代都市,玉佩静静悬挂在一位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白皙的颈间…… “沈…婉清?” 一个陌生的名字伴随着最后画面中女子的绝美容颜,突兀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正是昨夜与他发生一夜情的那个女人! 疼痛如潮水般退去。 秦泉颤抖着松开手,心有余悸地慢慢睁开眼。 浴室一切如常,仿佛那强光和剧痛只是幻觉。 但当他惊疑不定地看向镜子时,心脏几乎停跳。 他的瞳孔竟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 细小的、仿佛来自远古的符文在其中若隐若现地流转! “这……不可能!” 秦泉凑近镜子,使劲眨眼。 更诡异的事发生了:他不仅能看清自己脸上的每一个毛孔的细微翕动,视线甚至…… 甚至穿透了镜面本身和后面的墙壁! 隔壁房间,张鹏正对着电脑,屏幕上赫然是几个招聘网站的页面…… “我一定是疯了!还没醒酒!” 秦泉用力闭眼再睁开,瞳孔恢复了正常的棕黑色,那诡异的透视感也随之消失。 但当他屏息凝神,再次尝试看向镜子时,那种洞穿虚妄的奇特视觉又回来了! 第2章 透视觉醒 半块龙纹玉佩静静躺在地上,光芒尽敛,温润内蕴,若非其奇特的断口,乍看之下都不过是一块极其普通的绿色石头。 秦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用毛巾紧紧裹住。心脏仍在胸腔里狂擂,每一次跳动都震得指尖发麻。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块玉佩的秘密……” 警铃在他脑海中长鸣。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翻涌的惊悸,故作镇定地拉开浴室门。 “泉哥?洗个澡跟渡劫似的,脸白得跟纸一样?” 沙发上,正修剪指甲的李敏闻声抬头,促狭地挤挤眼,“你该不会真在里头用五姑娘安慰自己了吧?” 秦泉满头黑线,这小妮子越来越放肆了。 他刚想张嘴反驳,视线却骤然穿透了李敏那件薄薄的针织开衫——内衣口袋里,一盒还未拆封的避孕套纤毫毕现! 他甚至能看清其品牌Logo、生产日期、以及铝箔包装上细微的凸起纹路! “呃啊!” 他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像被无形的火舌烫到,猛地扭身,脚下踉跄,险些绊倒。 “怎么了?” 李敏莫名其妙,低头扫视自己。 “没…没事!” 秦泉声音发紧,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他,他跌跌撞撞冲地向自己房间,“可…可能…低血糖…我…我去歇会儿!” “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关上,秦泉一头栽进床铺,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般跳出来。 刚才那一瞬的视觉冲击,清晰得令人窒息…… “难道我真的觉醒了透视…能力?”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因难以置信而颤抖。 但冰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这半块诡异的龙纹玉佩,竟赋予了他如此超乎常理的力量! 他颤抖着从毛巾中取出玉佩碎片,对着窗缝漏进的阳光凝神细看。 在他的“注视”下,玉佩内部纤毫毕现——无数比发丝更细密的能量纹路交织流淌,玉质纤维间氤氲着奇异的光晕,核心处,一点幽光如微型星璇缓缓旋转…… 这绝非凡品! “沈婉清……” 那个名字再次清晰地浮上心头,“是她的名字?” 秦泉摸出手机,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在搜索框输入这三个字。 页面刷新,他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 屏幕上的那张照片,清冷高贵,气质卓然,正是昨夜那个在他身下绽放的陌生女人! 身份介绍赫然是:沈氏珠宝集团总裁,国内顶级珠宝鉴定专家,福布斯亚洲30位30岁以下商业领袖! “我睡了…珠宝女王?” 秦泉喉咙发干,一股极度的荒谬感攫住了他。 人生的第一次,竟然是在那种情境下,被这样一个云端之上的女人…强行“解毒”了? “不过…” 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在脑海中闪过,他不由得想起酒店床单上落下的那抹刺目的玫红。 顿时,嘴角微扬。 “她似乎…也是第一次?” 这个发现,竟让他对那种被“药费”羞辱的憋屈感,莫名地冲淡了一丝。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张鹏那带着震惊和亢奋的破锣嗓子: “泉哥!快!快出来看新闻!沈氏集团发布全网悬赏了!” 秦泉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脱手滑落掉在地上。 悬赏? 找什么? 难道是……这半枚玉佩? …… 与此同时,沈氏珠宝集团总部,88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匍匐在脚下的繁华都市。 总裁办公室内,沈婉清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面若寒霜地听着助理林妍的汇报。 “沈总,查清楚了。昨晚,赵天翔确实在您最后喝的那杯酒里下了药。监控显示他的人在您独自离开酒吧后就停止了跟踪,应该是以为计划得逞。” 林妍小心翼翼地汇报着,“那家夜未央酒吧,控股方正是赵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沈婉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实木办公桌,发出规律的轻响。 “赵天翔…哼,我会让他知道觊觎本小姐的下场。” 沈婉清冷哼一声,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空荡的位置——那里本该佩戴着一枚完整的龙凤玉佩,此刻却只剩下凤纹玉佩,而她似乎尚未察觉异样。 “找到昨晚的那个男人了吗?” 忽的,她的声音骤然变冷,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上刮过的风,不带一丝暖意。 林妍低头,迅速划动平板电脑,很快就找到了秦泉的所有信息。 “酒店登记身份证显示,他叫秦泉,25岁,某直播平台小主播,主打古董鉴定类内容,粉丝刚破十万。资料显示…他是正规大学考古专业毕业,持有国家中级鉴定师资格证。” 她小心地斟酌字句,临了,还补充道: “他的直播内容有一定的专业性……需要让法务部介入处理吗?” “古董鉴定?” 沈婉清精致的眉梢微微一挑,唇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嘲讽,“一个出来卖的牛郎,还懂古董?” 林妍沉默。 沈婉清冷笑一声,眼底寒芒如刀:“给我深挖!有关他的社会关系,祖宗三代,银行流水,所有底细,我都要知道!” “是!” “还有……” 沈婉清顿了顿,继续吩咐道:“赵天翔那边,证据链给我钉死!别惊动他。这笔账,我亲自跟他清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明白!” 林妍肃然应声。 “抓紧时间去落实。” “是!” 林妍合上平板电脑,快步退出。 厚重的办公室大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沈婉清一人。 她霍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阳光慷慨地洒在她无可挑剔的侧颜上,却丝毫驱不散眼底深处翻涌的阴鸷,以及一丝难以启齿的……灼热羞愤。 昨夜…… 那个陌生男人滚烫的体温,粗糙掌心抚过肌肤时引发的战栗,那种原始的、失控的、近乎毁灭般的浪潮…… 所有感官细节如同附骨之疽,清晰烙印在其心尖。 滔天的愤怒与被侵犯的屈辱,混杂着生理本能残留的、无法磨灭的记忆,让她心绪翻腾。 “该死的臭男人……” 她的齿间溢出低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 “敢碰本小姐……我要你百倍偿还!” …… 第3章 神瞳初显威 叮铃铃! 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沈婉清按下接听键,是秘书转接进来的专线。 “沈总,董事长急电,是关于……‘天目盏’的事情……” 沈婉清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接进来。” 她快步回到座位,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 天目盏—— 宋代曜变天目茶盏,沈家祖传的镇宅之宝,被无数藏家誉为“碗中宇宙”,二十年前在一场疑点重重的拍卖会上神秘失踪,成为父亲沈重山的毕生憾事。 如今父亲突然提起这件国宝级的古董,一定是出了天大的状况。 “爸,是我。” 沈婉清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 “关于天目盏,有新消息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依旧威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急切: “婉清,刚收到绝密消息,日本的山下株式会社宣称得到了一件疑似真品的宋代曜变天目盏,下个月将在东京国立博物馆高调展出。他们……向我们提出,愿意用这件‘国宝’交换我们在缅甸帕敢新发现的那个顶级翡翠矿的十年独家开采权。” 沈婉清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对话筒的握力,指节因用力而泛起了淡淡的苍白,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难道,您认为这有可能是件赝品?” “二十年前,天目盏失踪的真相至今未明,疑点重重。山下家族在这个时候突然抛出它,目标直指我们的新矿脉,这绝不是巧合!” 老人咳嗽了两声,语气凝重。 “我需要你亲自去东京鉴定真伪!但时间紧迫,山下家只给了我们一周的考虑时间。你必须先在国内找到一位真正可靠、眼力顶尖的鉴定专家随行,确保万无一失!” “我明白了,爸。请您放心,我定会妥善处理一切。” 沈婉清斩钉截铁。 电话挂断。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寂,只有沈婉清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山下家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分明是一场针对沈氏的阳谋! 她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输入了“秦泉鉴宝”四个字。 置顶视频自动播放…… ‘我是秦泉鉴宝,一个对古董痴迷的男子,今天我们鉴定的是这件青花梅瓶……’ 画面中,一个年轻男人正对着镜头,用清晰专业的术语拆解一件明代青花梅瓶的鉴定要点,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自信的光芒。 沈婉清一连刷了好几个视频,都是秦泉对各类宝物的讲解。 有青花瓷、有古钱币、也有字画青铜器。 看完这些视频。 顿时,一个荒诞到极点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悄然爬上沈婉清的心头。 这个该死的“牛郎”……或许,真有两把刷子? …… 下午三点,秦泉准时开播。 尽管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已经基本掌握了控制那种奇特能力的方法…… 只要集中精神,便能短暂地看穿物体的内部结构。 甚至还感知到文物上残留的微弱的“年代气息”;但过度使用会导致剧烈的眩晕和鼻血狂流,必须谨慎使用。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血之山巅……” “大家好,我是秦泉鉴宝,欢迎大家来到今天的‘民间藏宝’专题……” 秦泉对着镜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职业而迷人的微笑,恰似春日里一抹温柔的阳光。 此时,背景音乐缓缓流淌,正是那曲悠扬婉转的《我心永恒》,旋律与他生动的讲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缓缓展开,整个场景被渲染得气势恢宏又不失细腻温婉。 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正在疯狂跳动。 开播不到一分钟,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五万,是平时的十倍不止! 弹幕更是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 “神眼主播来了!” “昨天那个一眼断代太神了!膜拜!” “主播能看看我家祖传的玉扳指吗?急!” “听说你连人家做旧手法都能看穿?真的假的?” 秦泉心中微微一紧——他的突然爆火是偶然,也是必然。 但现在,他有透视能力。 一言断真伪,一眼判年代。 他要利用这份“天赋”让自己一跃成为鉴宝类的头号主播。 “今天第一位连线的藏友是‘老物件爱好者’,请展示您的藏品。” 秦泉说道。 屏幕一分为二,出现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子,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青花瓷碗,碗壁绘着缠枝莲纹。 “秦老师好,久仰大名,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宝贝,说是乾隆年间的官窑珍品,您给掌掌眼,估个价?” 秦泉凝神,瞳孔深处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青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视线轻易穿透了瓷碗光洁的釉面,看到了胎土的细腻程度、釉下气泡的疏密分布、青花钴料的晕散状态,甚至碗底被厚厚包浆掩盖下的款识... “这位藏友……” 秦泉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您的碗,底部应该有个‘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但被人为用特殊手法做旧掩盖了,对吧?” 连线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您……您怎么知道?!这……” “因为这是一件民国时期的高仿品。” 秦泉指着碗心一处,“看这里,釉下气泡分布过于均匀密集,缺乏自然形成的疏密变化,这是现代气窑烧制的特征。真正的乾隆官窑,柴窑烧制,气泡会有更自然的‘聚沫攒珠’现象。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您在碗底和圈足处,故意涂抹了一层混合了老墙灰和茶叶的膏状物做旧,大概是想提升它的‘沧桑感’和卖相?这手法,在行内叫‘喂土’。” 连线者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冷汗,手忙脚乱地直接断开了视频连接! 直播间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神了!!” “这尼玛是透视眼吧?连做旧手法都报出来了!” “主播绝对是托!剧本!” “楼上傻X,没看那位大叔的脸都吓白了吗?” 秦泉暗暗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实则消耗不小。 但看着屏幕上疯狂滚动的打赏特效和火箭升空,以及后台粉丝数像坐了火箭般飙升,他知道,自己无意间撬开了一座名为“财富”的金矿。 …… 第4章 直播鉴宝 第二天上午。 公寓兼工作室里一片欢腾。 “泉哥!你太神了!粉丝破百万了!!” 李敏看着后台数据,激动得手舞足蹈。 张鹏也难掩兴奋:“平台超管刚刚私信我,要给你首页黄金推荐位,签独家S级合约!广告商报价已经塞爆邮箱了!” 秦泉内心深处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却仍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缓缓踱步至窗边。 此刻,晨曦的阳光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温柔地在他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仅仅一日之间,时光恍若流云轻掠,为他的人生织就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那块紧贴胸口的龙纹玉佩,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暖意。 “泉哥,马三爷那边放出风了,说下午要拿一件‘镇店之宝’来会会你。” 张鹏兴奋之余,又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这人……在古玩圈能量不小,心黑手狠。去年有个小主播点破他一件高古玉是假的,第二天就被人在巷子里打断了手……” 秦泉摸了摸胸前的玉佩,感受着那份温热带来的奇异心安,眼中闪过一丝精锐的光芒。 “没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们干这行,靠的就是眼力和良心,昧良心的事咱不做。” 他走回电脑前,点开自己最新的直播切片。 评论区已被“神眼秦”、“鉴宝界X光机”的称号淹没。 “对了,泉哥。” 李敏凑过来,压低声音,“沈氏珠宝官方账号又发私信了,态度很诚恳,想邀请你参加他们下周三举办的高端私人鉴宝会,出场费……这个数。” 她比了个六位数的手势。 秦泉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玉佩碎片。 沈婉清……那个悬在头顶的名字。 误会如同深渊横亘——她视他为下作的牛郎,而他甚至无法解释那晚的离奇遭遇。 “先…暂时不回复。” 秦泉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下午这场硬仗,才是关键。” “明白!” …… 下午四点,直播开启。 秦泉刚出现在画面中,弹幕瞬间淹没了屏幕。 开播三分钟,实时在线人数突破十万+! 服务器都出现了轻微的卡顿。 “大家好,我是秦泉鉴宝。” 他沉稳开口,目光扫过右上角那惊人的数字,朝着屏幕前的众人拱手道: “感谢各位藏友捧场。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几位重量级藏友连线,首先,欢迎我们古玩街的‘马三爷’!” 屏幕切换,一个梳着油亮背头、戴着金丝眼镜、手盘一对油亮核桃的五十多岁男人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古色古香、摆满“珍玩”的多宝阁。 正是马三爷,笑容可掬,眼神却阴鸷如毒蛇。 “秦老师,久仰久仰!少年英才啊!” 马三爷假笑着拱拱手,“听说您有一双能洞穿虚妄的‘神眼’,我老马也心痒难耐,特地请了件压箱底的‘镇店之宝’,来请您给掌掌眼,也让大家伙开开眼界!” 他慢条斯理地从旁边一个紫檀木盒中,取出一只高约三十多厘米的青花云龙纹大罐。罐身釉色肥厚莹润,青花发色浓艳深沉,所绘五爪巨龙腾云驾雾,气势磅礴。 “元青花!至正型龙纹大罐!” 马三爷声音拔高,带着炫耀,“这可是我家传了三代的心头肉!去年佳士得拍过一只类似的,拍了一点二个亿!我这件,有人出八千万我都没舍得割爱!今天借秦老师的宝地,请您给个权威的估价!” 弹幕瞬间被引爆: “卧槽!元青花大罐!!” “马三爷牛逼!这要是真的,得上亿了吧?” “秦神!靠你了!” 秦泉眼神一凝,悄然握紧胸口的玉佩碎片。 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涌向双眼,瞳孔深处青芒流转。 那件气势非凡的元青花大罐在他眼中迅速变得“透明”。 胎土质地、釉层厚度、青花钴料的渗透状态、底足露胎处的火石红……所有细节无所遁形。 更玄妙的是,他“看”到了这件器物周身萦绕的“气息”,微弱、驳杂、躁动不安,全然没有数百年岁月沉淀应有的厚重与沉静,反而充满了…… “新鲜出炉”的浮躁感。 “马老板……” 秦泉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直播间的喧嚣。 马三爷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秦老师请讲?” “您这件‘传家宝’……” 秦泉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镜头,“恐怕,传了不到三年吧?” 直播间瞬间死寂了一秒,随即弹幕彻底疯狂! 马三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由红转青再转黑: “年轻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指着我马三爷卖假货砸招牌?!” “意思就是,这是一件做旧水平极高的现代仿品,仿制时间不超过五年。” 秦泉语气平静却斩钉截铁,他指向罐身一处云纹,铿锵有力地说道: “看这里,青花钴料的晕散过于刻意,是用化学药剂催出来的效果,缺乏天然钴料在高温下自然流淌形成的‘铁锈斑’和‘锡光’。真正的元青花,钴料是进口苏麻离青,杂质多,晕散自然,斑驳古雅。” “你……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马三爷气得手都在抖,盘着的核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证据当然有。” 秦泉不慌不忙,手指虚点罐子底部,“真正的元青花大罐,底部露胎处会有自然形成的深浅不一、如同火石燃烧痕迹的‘火石红’,您这件,是用现代喷枪和矿物颜料人工做上去的,颜色浮于表面,分布过于均匀。而且……”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锋,仿佛能穿透屏幕:“最关键的是,在罐子内部肩部衔接处,有人用激光微刻了一行仿制者的标记,‘高仿·GW2018’。意思是‘高伟工作室·2018年作’。不信的话,马老板您大可以现在就用专业的内窥镜伸进去看看,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马三爷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骇和慌乱! 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捂罐口,随即意识到是在直播,动作硬生生停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卧槽卧槽!激光刻字??这都能‘看’到??” “马三爷脸都绿了!翻车实锤!” “秦神牛逼!!!(破音)” “举报!这主播绝对是开挂了!” “楼上是马三爷的水军吧?滚!” “秦老师!收下我的膝盖!” …… 第5章 赵天翔 马三爷嘴唇哆嗦着,想说一些挽回颜面的话,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字都憋不出来,最后只能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 “你……你血口喷人!你……你给我等着!” 随即粗暴地断开了连线。 画面切回秦泉单人镜头,他对着镜头微微颔首,毫不在乎道:“鉴宝求真,去伪存真,是秦某的本分。有请下一位藏友……” 直播结束后,工作室里一片欢腾,如同过节。 粉丝数直接冲破三百万大关! 平台经理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语气激动地要签最高规格的独家合约。 广告邀约的报价邮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塞满了邮箱。 “泉哥!你太牛了!!” 李敏兴奋地跳起来,“马三爷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张鹏却显得忧心忡忡,推了推眼镜,提醒道:“泉哥,马三爷这人睚眦必报,手段狠辣。咱们今天当众拆了他的台,断了他的一大财路,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咱们得加倍小心。” 秦泉点点头,胸口却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的畅快感。 多年来,他埋头苦读文物典籍,钻研鉴定技巧,却因没有背景人脉,在这个鱼龙混杂、真假难辨的古玩圈里处处碰壁,籍籍无名。 如今,这枚神秘的龙纹玉佩赋予了他撕开一切虚伪假象的能力! 这种以绝对实力碾压虚伪、掌握话语权的感觉,令人沉醉。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华灯初上的城市,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张鹏,李敏。” 他转过身,语气坚定。 “怎么了泉哥?” “回复沈氏珠宝……” 秦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他们的邀请,我接受了。” …… 华灯初上,君悦酒店顶层宴会厅内光影流转,衣香鬓影。 沈婉清一袭墨绿丝绒长裙,如暗夜幽兰独立于落地窗前,指间剔透的香槟杯液面纹丝未动。 “沈总,好久不见。” 一个油滑的男声黏腻地自身后传来。 她转身,赵天翔端着酒杯欺近,一身剪裁精良的定制西装,发丝油亮得一丝不苟,嘴角那抹笑意却令人脊背生寒。 “赵公子。” 沈婉清微微颔首,声音冷淡如冰,抬步欲离。 “沈总,别着急走啊……” 赵天翔笑容轻浮,身形一晃,精准地截住了她的去路。 “听说沈总最近在悬赏鉴宝专家?是为了...山下集团那桩事?” 他刻意压低嗓音,带着窥探的兴奋。 沈婉清眸光骤然变冷,锐利如刀。 “赵公子的耳目,倒是无孔不入。” “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秘密?” 赵天翔又凑近半步,气息几乎喷到沈婉清白皙的耳廓上,他的声音压得更低。 “特别是关于沈家二十年前不翼而飞的那只‘天目盏’...…啧啧,我听说,山下集团手里那件宝贝,底款上有个极小的暗记,跟沈家祖传图谱里记载的,分毫不差呢。” 闻听此言,沈婉清捏着酒杯的指节瞬间绷紧发白。 天目盏,乃是沈家传承数代的至宝,二十年前在一场疑云密布的拍卖会中神秘失踪,成为了父亲沈重山半生的心病。 如今,天目盏突兀现世,更牵涉着沈家巨大的商业项目,这绝非偶然! “没想到赵公子对这些陈年旧案竟然如此了如指掌,小女子佩服。” 说话间,沈婉清倏地抬眸,目光如电直刺对方眼底,“莫非...…当年之事,赵公子亦曾参与其中?” “哈哈哈!” 赵天翔一时语塞,夸张地大笑起来,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沈总真会说笑!我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中恶意闪动,“您打算找哪位高人掌眼呢?该不会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个直播网红吧?哦…他叫什么来着?秦泉?对,就是这个人!” 沈婉清脸上的那层完美的冰霜面具,骤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哦?” 赵天翔捕捉到这瞬间的凝滞,笑容越发得意恶毒,“看来我猜中了?沈总的品味…...还真是别致,喜欢这种...‘身兼多职’的年轻人?”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沈婉清的声音淬着冰碴,冷若彻骨。 “装什么清高?” 赵天翔嗤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道,“那晚我可是亲眼瞧见你跟那个小主播拉拉扯扯...…啧啧,真没想到,沈总竟然好这一口,连‘牛郎’都玩上了。” 话音至此,沈婉清顿感耳畔嗡鸣一响,血液似沸水般猛然涌上头顶,旋即又匆匆撤退,留下一片惨白于双颊,失了往日的红润。 她将香槟杯近乎砸在侍者托盘上,猛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赵天翔那如跗骨之蛆的刺耳笑声却紧紧追咬着她。 “沈总,您还好吗?” 助理林妍快步迎上,满眼忧色。 “备车,立刻走!” 沈婉清从齿缝里挤出命令。 心情糟糕透了,再也没有参加晚宴的心思。 她与林妍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径直踏入电梯。 密闭的电梯轿厢急速下降,林妍低声汇报道: “沈总,董事长刚刚来过电话,山下集团那边临时把天目盏的鉴定日期提前了,要求我们下周必须前往东京。” 沈婉清疲惫地闭上眼。 父亲对这件祖传之物执念太深,深到在谈判桌上已做出了过度的让步。 若那盏是真品,尚可挽回; 若是高仿.…..沈氏根基都将动摇。 “秦泉的资料查全了吗?” 她蓦然睁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都在这里。” 林妍迅速递上平板电脑,并解释道: “履历显示他确实是考古专业科班出身,近期爆红,鉴定准确率接近百分之百,就连马三都在他手上吃了瘪。业内私下都在传,他可能有某种..….特殊能力。” 沈婉清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什么特殊能力,不过是..….” 她刚想说不过是下贱的牛郎而已,结果划到嘴边,便戛然而止。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晚在酒店时的画面。 颈间的玉佩骤然变得滚烫,以及事后她才发现不知何时缺失的那块龙纹玉佩。 难道? ...… …… 第6章 考校 同一时间。 平板上突兀的出现了秦泉直播间的画面。 林妍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 “沈总,这,这是平台根据热度自动推送的..….这就是那个秦泉鉴宝的直播间。” 沈婉清的目光死死锁住屏幕。 就在直播临近尾声之际,那决定性的最后一秒突然悬停,画面中的秦泉仿佛被某种不可言喻的预感猛地触动。 他霍然抬眼,眸光冷冽如暗夜中的闪电,穿透了虚拟与现实的界限,直射而出,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与深邃…… 两人的视线在无形的数据流中轰然相撞! 沈婉清的心跳猛地一窒。 那眼神绝非寻常人类所能拥有!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直播画面右侧的实时观众列表中,一个刺眼的ID正静静地挂在那里。 沈氏珠宝官方账号。 很明显,这非偶然,而是林妍早就关注了秦泉的直播间。 “立刻联系他!” 沈婉清看破不说破,声音紧绷至极,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不容丝毫置疑的决绝。 “安排明天见面。现在立刻马上!” …… 城市的另一端。 一间弥漫着雪茄浓雾的昏暗办公室内。 “啪嚓!” 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查!给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小崽子的底细挖出来!” 马三爷对着手机咆哮,颈间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可怕。 “什么?他搭上沈氏珠宝这条线了?!继续查!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 电话被狠狠掼在红木桌面上。 马三爷阴鸷的目光落在桌上一份刚刚送来的文件。 那是赵天翔“孝敬”他的“合作提议”。 用一件足以乱真的高仿天目盏,套取沈氏集团在帕敢矿区的开采权,酬劳八位数。 马三爷那双历经风霜、布满厚茧的手,缓缓地在下巴上来回摩挲,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深沉而冷冽的笑意,仿佛藏着无数未言之语。 “呵,这番景象倒是颇为玩味。”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与那位在珠宝界呼风唤雨的女王,两条看似永无交集的平行线,若真能有朝一日交织在一起,岂不妙哉?说不定,这巧妙的一局能跑老夫一箭双雕。” …… 第二天中午。 秦泉赴约。 他站在沈氏珠宝大厦前,仰头望去。 玻璃幕墙在烈阳下灼灼生辉,整栋楼宛如一柄直刺苍穹的水晶巨剑。 他下意识地抚上颈间悬挂的龙纹玉佩,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 “秦先生,这边请。” 林妍身着一身白色西装套裙,早已在大厅等候多时。 声音礼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引着秦泉走向专用电梯。 镜面电梯壁映出他今日的装扮——白衬衫外罩深色休闲西装,比直播间里正式了许多,却仍与这栋大厦的奢华气派格格不入。 林妍按下88层的按钮,电梯无声攀升。 “沈总只给您三十分钟。” 她目视前方,语气平淡。 秦泉喉头发紧,有些局促。 昨晚,他下播之后,刚刚回复完沈氏珠宝的官方私信,就接到了林妍的电话。 并且,沈氏珠宝极其正式地给他发送了邀请函,点名要他今日来“洽谈合作”。 他知道,自从那晚的一夜情后,迟早都要面对沈婉清,却没料到会如此迅疾。 “叮——” 电梯门滑开,眼前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上。 咚咚咚! 房门敲响,门内传来沈婉清清冷的声音。 “进。” 林妍推开门,侧身让过。 秦泉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一股淡雅的茉莉幽香扑面而来。 办公室轩敞阔大,沈婉清背对着他,伫立在整幅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如修竹。 听到声响,她缓缓转过身来。 逆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周身仿佛镀了一层金边。 黑色修身西装套裙,颈间一枚翡翠玉佩温润生光,长发一丝不苟地挽成发髻。 与酒吧那晚的迷乱判若两人,唯有一双杏眼,依旧淬着冰霜,冷冽的看向秦泉。 “秦先生,请坐。” 她指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秦泉僵硬地坐下,胸口的龙纹玉佩骤然变得滚烫。 他敏锐地捕捉到沈婉清的目光在自己颈间极短暂地停顿了一瞬。 她也看见了? “沈总找我来,是为了……” 秦泉开口,声音干涩得几乎劈裂。 沈婉清并未回答,指尖轻按桌面一处。 身后传来门锁“咔嗒”的轻啮,窗帘也无声滑拢,室内光线瞬间沉入半明半昧。 “首先……” 她双手交叠置于光洁的桌面,开门见山道: “我向你确认一件事。” 话音未落,她的玉手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丝绒托盘,并推至秦泉面前。 托盘上,三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玉扳指,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微光。 “请秦先生鉴定一下,哪一件是明代陆子冈的遗作。” 秦泉一怔。 陆子冈,明代琢玉圣手,其作以“巧夺天工”名垂后世,传世珍品寥若晨星,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这是……考校? “有必要提醒你……” 沈婉清轻启朱唇,勾勒出一抹微妙的弧度,眼底仿佛有流光轻转,一抹难以言喻的意味悄然掠过,引人遐想。 “这三件中,有一件是连故宫专家都曾打眼的高仿。” 挑战之意,昭然若揭。 秦泉定了定神,掌心覆上胸前的龙纹玉佩。 熟悉的温热感瞬间涌向双眸,他微微眯起眼,凝神望去。 第一枚,玉质看似纯净无瑕,雕工精绝,但内里结构过于均匀规整,是现代机械的冰冷印记; 第二枚,包浆流转自然,玉肉隐现岁月的细微冰裂,可惜刀工略显板滞,失了古拙神韵; 第三枚…… 秦泉的瞳孔骤然收缩。 第三枚扳指的内部,竟有一缕奇异的“气息”如活物般游弋! 似烟似雾。 在莹润玉质中隐隐勾勒出一幅微缩的山水画卷——这绝非人力可及! “这枚是真品。” 他毫不犹豫指向第三枚扳指,“陆子冈独创的‘微雕山水’之秘,在于玉魄之内,气韵自成流动,后世匠人纵有鬼斧,难摹其神。” 沈婉清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惊讶,旋即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理由?” “因为……”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他,鼻腔深处热流上涌。 糟了! 玉魄之力反噬! 他慌忙松开紧握的龙纹玉佩,却已迟了。 一滴鲜红的鼻血砸落在墨黑的丝绒上,洇开,刺目如残梅。 第7章 奇异的投影 “你……” 沈婉清黛眉微蹙,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掠过眼底。 她抽出一张素白纸巾,指尖微颤地递向秦泉。 就在秦泉伸手去接的刹那…… 嗡! 两人颈间紧贴肌肤的玉佩,竟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发出微弱的青色光晕! “啊!” 沈婉清一声短促的惊呼,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烫到,猛地向后急退。 椅脚在地板上刮擦出尖锐刺耳的锐响,在骤然凝滞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惊心。她下意识地捂住颈间,那枚温润的凤纹玉佩此刻正剧烈震颤,如同有了生命! 而那幽幽青光的源头,竟无比清晰地指向秦泉颈下的那枚不起眼的龙纹玉佩! 秦泉也是彻底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两块玉石之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死死缠缚,青光越来越盛,彼此急促地呼应、共鸣。 最终,两道光芒在办公室中央的虚空交汇、融合,竟投射出一幅模糊却真实晃动的全息影像! 影像中,是一个弥漫着陈旧木香与石屑气息的古老玉石作坊。 一位身着旧时衣袍的老者,正在屏息凝神,指尖游走,专注地雕琢着一块玉佩的雏形…… 光影流转,仿佛时光碎片在眼前剥落。 “这不可能……” 沈婉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失神地盯着那片光影,“你怎么会有……” 影像倏然消散,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 办公室瞬间重归昏暗,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光勾勒着两人惊魂未定的轮廓。 死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 秦泉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这沉重的静默,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沈总,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他取下自己颈间的龙纹玉佩,喉结滚动了一下,解释道: “这是那晚你掉落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 “那晚的事不必再提!” 沈婉清厉声打断,语气强硬,但那双紧盯着秦泉的眼眸深处,却清晰地映着动摇与惊疑。 刚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她二十年来笃信的常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为什么能……”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沈总,东京那边的视频会议提前了,对方已在线等候。” 助理林妍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门板传来,打破了室内的紧绷。 沈婉清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经被她强行压下,恢复成一片深邃的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惊疑都吸入肺腑深处,声音已恢复平日的清冷。 “知道了,给我五分钟时间。” 她抬头看向秦泉,目光锐利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今天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明晚八点,翠湖别墅18号,带上这枚玉佩来找我。” 她起身,利落地按下遥控按钮。 厚重的窗帘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午后的阳光如同金色的潮水,瞬间涌入,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 在这突如其来的光明里,秦泉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沈婉清颈间的那枚华美的凤纹玉佩,竟与自己掌心紧握的龙纹玉佩严丝合缝! “还有……” 沈婉清在送客前最后顿住脚步,并未回头,只是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 “小心马三爷,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 走出沈氏大厦。 秦泉只觉得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仿佛刚才办公室内那诡异的青光仍在视网膜上跳跃。 玉佩间的能量共鸣,那凭空出现的古老作坊影像…… 还有沈婉清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警告,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神经。 他掏出手机,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拨通了张鹏的号码。 “鹏子,帮我查一下‘翠湖别墅18号’的业主信息……对,就是沈婉清的私宅,越详细越好。” 挂断电话,秦泉站在喧嚣的路边等候出租车。 午后的微风带着凉意拂过,他后颈的汗毛却毫无征兆地根根倒竖。 一种被毒蛇盯上的、冰冷粘腻的视线感,如影随形! 他佯装整理衣领,锐利的目光借着动作的掩护,不动声色地扫向四周。 马路对面。 一个戴着压得很低鸭舌帽的男人,正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但那报纸边缘下,一道视线分明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 更远处,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正以不合常理的缓慢速度驶过,半开的车窗内,一点长焦镜头特有的幽深反光,在阴影中一闪而逝…… 秦泉的心脏骤然缩紧,在胸腔里恍如擂鼓般撞击。 “是马三爷的人?还是沈婉清……派来监视我的眼线?” 一辆出租车驶来,秦泉迅速抬手拦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师傅,去古玩城。” 声音刻意维持着平静,他需要制造一个烟雾弹,中途换车或直接甩掉身后可能跟踪他的尾巴。 车子汇入车流。 秦泉靠在后座,再次摊开掌心,那块温润的龙纹玉佩静静地躺着。 在窗外流泻而入的阳光下,他惊讶地发现,玉佩深处那些原本细微如发丝的能量丝线,此刻竟变得异常清晰、活跃,仿佛有了生命般缓缓流动、游弋。 “这种变化难道是两枚玉佩共鸣之后才出现的结果!” “不行,我必须要弄清楚这枚玉佩的来历。” 秦泉虽然在无意间获得了透视之眼,但反噬效果显而易见,如果不搞清楚,寝食难安。 “师傅……” 一念至此,秦泉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决断,“改道去市图书馆。” 他需要答案,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 大厦顶楼。 沈婉清独自伫立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追随着秦泉乘坐的出租车,直至它消失在车流当中。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颈间那枚温热的凤纹玉佩,其凹凸不平的表面仿佛带着电流,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胸腔里,那颗平素沉稳冷静的心,此刻依旧在失控地悸动。 刚才那短暂而震撼的一幕……竟与母亲临终前气若游丝的描述,分毫不差! “婉清,记住了……” 病榻上,母亲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将龙纹玉佩挂上她尚且稚嫩的脖颈。 “这块通灵玉……本是一对……能预知祸福……若有一天……你能遇到一位能使它发光的人……那便是你……你的……” “那便是我的……什么?” 第8章 通灵玉,洞幽瞳 母亲未尽的遗言,伴随着她阖上的双眼,成了缠绕沈婉清心头二十年的谜团。 她曾无数次说服自己,那不过是母亲病重弥留之际的呓语幻梦。 直到今天,那骤然亮起的青光,那投射的影像,冰冷而真实地将她二十年的认知彻底击得粉碎! “沈总,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就绪,东京方面都在等您了。” 林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职业化的提醒。 沈婉清猛地回神,指尖用力掐了掐掌心,用疼痛强行驱散眼底残留的惊涛骇浪。 她挺直脊背,利落地整理了一下挺括的西装领口,声音已听不出丝毫波澜。 “知道了。” 稍作停顿,她又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 “把秦泉的所有资料再查一遍,特别是他的家庭背景,往上追溯三代,还有……” 她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自己颈间的玉佩上,声音压得更低,“查清楚那晚酒店之后秦泉经历的一切,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 …… 高跟鞋叩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通往会议室的走廊。 沈婉清步履沉稳,但内心的暗流远未平息。 就在这时。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父亲。 “爸,我正要去往会议室,准备与东京方面……” 她接通电话,话音未落,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什么?!” 沈婉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 “山下集团又临时改条件了?他们现在还要什么?!” 电话那头,沈重山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和压抑不住的怒火:“他们不仅要我们新发现的翡翠矿优先开采权,还要我们在东京银座、新宿、涩谷的三家旗舰店……” “婉清,我怀疑内部有人走漏了风声!他们知道我们急需找到那件宋代天目盏作为关键筹码去谈判……” 沈婉清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一种淬火般的寒意: “我知道了,爸,咱们的鉴定专家,我已经找到了。” 挂断电话,她重新抬眼望向窗外。 方才还晴朗的天空,此刻已是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天际线上,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了。 …… 市图书馆古籍阅览室。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页特有的干燥气息和尘埃的味道。 秦泉面前摊开着几本厚重的、关于古代玉器的专著,指尖划过泛黄脆弱的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已经枯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眼睛因专注而干涩,直到指尖落在一本名为《奇物志》残破的书页上骤然顿住。 一行蝇头小楷映入眼帘: “……通灵玉,相传为先秦异人所制,能窥万物本源。玉成双生,阴阳相济,龙吟凤哕,滴血认主后可开启‘洞幽之瞳’,洞察幽冥,明辨真伪...” 秦泉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洞幽之瞳? 这描述的……不正是自己意外获得的那诡异透视能力吗?! 书中“玉成双生”四个字更是如同惊雷,轰然在他脑海中炸响。 “难道我能觉醒洞幽之瞳跟沈婉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急切地向下看去,下一行字却让他如坠冰窟。 “……然此玉通灵,性极桀骜,非秦氏族人无法将其认主,龙凤分离必遭反噬,轻则神思恍惚,气血亏虚,重则性命堪忧...” “龙凤分离,必遭反噬?!” 这八个字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地扎进秦泉的中枢神经。 每一次使用能力后那锥刺般的头痛、汹涌的眩晕感、止不住的鼻血…… 所有不适的碎片瞬间被这冰冷的文字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心悸的真相。 冷汗悄然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飞快地掏出笔记本,指尖因为紧张和惊惧而微微颤抖,几乎是用尽全力将那几行至关重要的文字誊抄下来。 合上书页,那残卷仿佛带着不祥的重量。 秦泉刚刚起身准备离开,口袋里的手机就急促地震动起来。 是张鹏发来的信息,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警示。 “泉哥,翠湖18号确认是沈婉清的别墅,房产系统登记无误。但奇怪的是,这栋别墅在内部档案里有个不公开的别名——‘天目斋’!另外,风声很紧,马三爷的那帮人就像疯狗一样在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千万要小心!!!” 看完短信内容,秦泉的心脏猛地一跳。 天目斋?!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沈婉清在办公室与父亲通话时,那压抑着愤怒的“宋代天目盏”! 沈氏集团、马三爷、神秘的玉佩、急需的宋代名盏、别名“天目斋”的翠湖别墅…… 无数看似不相干的线索,此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冰冷的丝线,骤然串联、收紧! …… 走出图书馆厚重的大门,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 城市已被浓稠的夜色笼罩,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 秦泉站在冰冷的石阶上,刚想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一股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猛狂暴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天旋地转! 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狼狈地用手掌重重地撑住粗糙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熟悉的温热感再次汹涌地冲上鼻腔。 鼻血横流。 这一次,鲜红的血液不再是缓慢渗出,而是如同开了闸般直接涌出,瞬间染红了他捂在鼻前的纸巾,几滴刺目的猩红更是直接溅落在他胸前的衬衫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该死……反噬……” 那本古书上冰冷残酷的词句再次在脑海中轰鸣。 难道每一次开启那所谓的“洞幽之瞳”,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本源? 还是说必须得到沈婉清身上的那枚凤纹玉佩,龙凤合鸣,合而为一才能化解反噬带来的后遗症? 心情糟糕透了。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让他遍体生寒。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玉石碎片,试图从中汲取一丝往日的温热来缓解这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弱。 然而,触手所及却是一片彻骨的冰凉! 玉佩非但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像一块来自极地的寒冰,寒气直透掌心,甚至带着一丝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抗拒,在警告。 就在他虚弱与惊疑交织的绝望时刻。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奔驰轿车如同暗夜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行到他面前,精准地停下。 深色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助理林妍那张妆容精致却面无表情的脸。 她的目光在秦泉染血的衬衫和苍白的脸上快速扫过,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秦先生,沈总派我来接您,您的情况……看起来非常需要帮助。” 她的语气与其说是关心,还不如说是公式化的陈述。 秦泉心头警铃大作,强撑着直起身,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声音因为虚弱和戒备而有些沙哑。 “我们……约定的时间是明晚八点吗?” 第9章 夜会翠湖别墅 “计划有变。” 林妍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在传达一条既定程序。 她随即递出一部已经处于视频通话状态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沈婉清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画面中。 背景似乎是她的书房,光线略显昏暗,映衬得她的脸色异常凝重,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燃烧着一种近乎凌厉的紧迫感。 “秦泉!” 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一丝压抑的焦虑。 “听着,你现在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马三爷和赵天翔联手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你!你现在非常危险,立刻上车!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视频中沈婉清眼底那份真实的急迫,以及“马三爷与赵天翔联手”这个极具分量的消息,瞬间压倒了秦泉的疑虑。 就在这时,又有一股更加强烈的眩晕伴随着恶心感猛烈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他咬紧牙关,齿缝间尝到了血腥味,再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拉开车门,几乎是跌进了后座。 车子无声地启动,迅速汇入夜晚的车流,如同水滴融入墨海。 而在图书馆拐角的阴影深处,那个戴着压得极低鸭舌帽的男人,如同蛰伏的毒蛇,正对着手机低声、清晰地汇报: “目标已上车,接应车辆确认是沈氏集团总裁助理林妍驾驶的黑色奔驰S600……明白,保持距离,继续跟踪。目标状态似乎很不好。” ……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 短暂的沉默后,林妍目视前方,声音清晰地传来,打破了车厢内凝重的空气。 “秦先生,按照沈总的要求,我对您的身世背景做了相应的调查,希望您莫要怪罪。” 秦泉依靠在后排座椅上,闭着眼,忍受着洞幽瞳带来的眩晕。 闻言,心头骤然一紧。 “你们调查我?” “例行公事而已。” 林妍微微一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按照沈婉清的吩咐将调查秦泉一事主动提及,简要概述。 “您的家庭背景相对清晰。祖籍杭城,祖父秦守义,曾经营一家小型玉器作坊,已故。父亲秦振华,普通工人,十五年前因工厂事故去世。母亲李淑兰,纺织厂退休工人,现居老家。” 林妍的语速平稳,像是在念一份报告,“值得注意的是,您祖父的作坊名称曾登记为‘秦玉轩’,据查与沈家已故老夫人,也就是沈总的母亲,可能有过短暂的合作往来,时间大约在二十年前,具体内容不详。” 秦泉心中微震。 祖父的玉器作坊? 和沈家老夫人有过往来? 这微弱的联系让他更加困惑。 “至于您持有的那块龙纹玉佩……”林妍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斟酌。 “应该来自与沈总的那枚龙凤玉佩,至于它为何会一分为二,戴在你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 “但是什么?” 秦泉强打精神,连忙追问,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经我调查与您经常合作的聚宝轩的实际控制人与马三爷关系匪浅。” 林妍透过后视镜看了秦泉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秦泉的心顿时就沉到了谷底。 没想到聚宝轩竟然是马三爷的典当行? 这个老狐狸真是狡兔三窟啊。 …… 黑色奔驰如幽灵般驶入翠湖别墅区,无声无息地停在18号别墅门前。 夜色中的中式宅邸静谧森严,唯有书房窗口透出一点暖黄的微光,像沉静眼眸中唯一的星火。 “沈总在里面等您,请跟我来。” 林妍为秦泉拉开车门,声音平静无波。 秦泉强忍新一轮眩晕和鼻腔里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跟随林妍穿过幽深回廊。 胸口的龙纹玉佩冰冷刺骨,与之前在沈婉清办公室的温热共鸣截然相反,仿佛在发出尖锐的警告——远离此地! 书房门无声开启。 沈婉清站在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已换下白日凌厉的西装,一身月白真丝睡袍,长发披散,眉宇间难掩疲惫。 书案上摊着一个深褐色皮质卷宗盒,旁边立着一盏造型奇异的青铜古灯,幽幽光芒映照着她那绝美且又苍白如纸的俏脸。 “你看起来比白天更糟。” 沈婉清锐利的目光扫过秦泉惨白的脸色和衣襟上未干的血渍。 “能力反噬。” 秦泉声音沙哑,走到书案前。 视线不受控制地穿透卷宗盒——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旧纸,材质特殊,散发着微弱却奇异的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 “沈家的秘密。” 沈婉清直截了当,手指抚过自己颈间那块缺了一半的凤纹玉佩,又指向秦泉胸口。 “也是你的。现在,把它们放在一起。” 秦泉略一迟疑,还是解下红绳,将那块温润中透着刺骨寒意的龙纹玉佩放在书案上。 沈婉清亦取下自己的凤纹玉佩,小心翼翼地向龙纹玉佩靠近。 嗡—— 就在两玉相距寸许之际,奇异的共鸣声骤然响起! 比办公室那次强烈百倍!两道青碧光芒瞬间迸发,在两人之间激烈交织、旋转。 最终汇成一道凝实的光束,直射屋顶! 两人同时抬头—— 光束在屋顶投射出清晰的动态画面:古老的祠堂,香火缭绕。 一位与沈婉清面容七分相似的中年妇人,神色悲戚地将襁褓中的婴儿交到一位气质儒雅、穿着朴素长衫的老者手中。襁褓里,一块完整的“通灵玉”正散发着柔和光晕。画面背景中,一个年轻版、眼神锐利如刀的沈重山正焦躁踱步,手中死死攥着一份契约文书! 画面一闪:完整的玉佩被沈母挂在了幼年沈婉清的颈间。老者抱着婴儿,捋着山羊胡,低声耳语着什么... “那是我...和我爷爷?” 秦泉声音干涩,难以置信。 爷爷从未提过沈家分毫,却与沈家走得如此之近! “那是我母亲...和你?” 沈婉清的脸色煞白,死死盯着画面中母亲悲戚的容颜和父亲焦躁的身影。 家族秘辛以如此超现实的方式揭开,冲击力排山倒海。 就在两人心神剧震的刹那,异变陡生! 第10章 二十年前的契约内容曝光 秦泉胸口的龙纹玉佩猛地爆发出刺骨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眼前世界开始疯狂扭曲、剥落! 墙壁、家具、地板...所有物质的表象瞬间消失! 混凝土里的钢筋、地下纵横的管道、隔壁保险柜中的现金珠宝等清晰得如同透视! 更恐怖的是,他“看”到了沈婉清优雅的轮廓化为森森骨骼、搏动的血管、跳动的心脏…… 甚至大脑中闪烁的神经元电信号! 感知疯狂外溢! 别墅外的花园、波光粼粼的湖面、远处城市的璀璨灯火…… 海量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秦泉的脑海! 汽车的鸣笛、情侣的低语、地下铁轨的震动…… 所有声音被无限放大! 泥土的腥、湖水的湿、远处烧烤的烟火气... 混杂的气味猛烈冲击着嗅觉! 信息过载!感官爆炸! “停下!!快给我停下来!” 秦泉嘶吼着跪倒在地,七窍渗血,身体剧烈抽搐,仿佛大脑正被塞进高速运转的绞肉机,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秦泉!” 沈婉清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冲过去想要扶住秦泉。 然,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秦泉肩膀的瞬间。 嗡! 书案上的两块玉佩再次共鸣! 一道温和如实质的青色能量从玉石中涌出,瞬间包裹住秦泉! 那疯狂外溢的感知被无形之手强行拽回! 撕裂灵魂般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 秦泉瘫软在地,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着粗气,七窍流血的模样骇人至极,但那双疯狂转动的青色瞳孔终于恢复清明,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巨大恐惧。 沈婉清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包裹秦泉的那股能量,竟给她一种奇异的温暖感。 “反噬……必须双玉合璧才能压制……” 秦泉虚弱地指向书案上光芒渐息的玉佩,声音嘶哑,“那本《奇物志》说的难道是假的?” 明明双玉已经合二为一,为什么他所承受的反噬之力比以往更加凶猛?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卷宗盒。 她取出最上面那份材质奇特、边缘有烧焦痕迹的古老契约文书,摊开在秦泉面前。 泛黄的纸页上,工整的毛笔小楷赫然在目: 立契人:沈氏家主沈重山 承契人:秦氏家主秦守正 今因沈氏气运衰微,祖传重器天目盏失窃,家族危在旦夕。特恳请秦氏以通灵玉分润气运,助沈氏渡过难关。沈重山自愿以沈氏未来二十年三成收益为酬,并立誓: 一、妥善保管秦氏所予通灵玉,待二十年后沈家必以厚报,并将长女沈婉清许配秦家长孙秦泉为妻。 二、倾尽全力,追查天目盏下落,若寻回,秦氏后人可优先参悟盏中奥秘... (下文因烧毁残缺) 契约末尾,是两个刺目鲜红的手印和两个家族的族徽印记。 “二十年前...” 沈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指尖拂过“许配秦家长孙秦泉为妻”的那几个字,一股难以言语的羞燥感涌上心头。 “我父亲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沈家,竟然向你的家族借了运势……代价就是把我和这块凤纹玉佩一同抵押给你?只为帮你压制反噬之力?” 眼前这个与自己有过一夜情的男人,竟是她的... 未婚夫。 “怪不得母亲遗言让我善待会使玉佩发光的男人,原来……呵呵!” 沈婉清摇头苦笑,自己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人安排好了。 但这并非此刻的重点。 燃眉之急是如何压制秦泉体内暴走的反噬之力? 并顺利从山下集团拿回沈家祖传的天目盏。 沈婉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秦泉的那枚龙纹玉佩,绝美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羞红。 “你爷爷似乎早就算到你会遭受如此严重的反噬之力,所以才签下契约,借势给沈家……”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试探性的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拒绝,你会……?” 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通灵玉本为一体,缺一不可。 她佩戴凤纹玉佩,或许同样背负着某种隐性代价。 正如那晚的一夜情,龙凤玉佩自行分离,各自认主。 秦泉获得传承,洞幽之瞳觉醒。 而她付出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 追根溯源,症结仍在她身上。 秦泉是沈婉清的解药。 而沈婉清是秦泉开启通灵玉传承的钥匙。 言归正传。 秦泉的心思同样不在婚约上。 他的目光紧盯着契约内容的第二条,眉头紧蹙,喃喃道: “山下集团手里的天目盏……就是契约里提到的,沈家二十年前失窃的那个?” “极有可能!” 沈婉清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将纷乱的心绪强行压下,接过秦泉的话茬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我怀疑当年天目盏失窃和它此刻出现,都与赵天翔、马三爷背后之人脱不开干系!他们想借此再次击垮沈家,甚至可能……已经窥探到契约内容和通灵玉的部分秘密,妄图将其占为己有!” “嗯!” 秦泉微微颔首,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 砰! 厚重的书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沈重山拄着乌木手杖,面色阴沉如铁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的保镖。 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狼狈的秦泉、书案上微光流转的通灵玉,最终定格在那份摊开的契约文书上。 一眼至此,沈重山的瞳孔骤然收缩,凌厉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 “婉清!” 他的声音低沉而极具压迫感,手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仿佛敲打在紧绷的羊皮鼓上一样。 “你在做什么?!谁准你带外人进入密室的?!又是谁准许你妄自动这份契约的?!” …… …… 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端,私人会所。 隐秘的包厢内。 马三爷将一叠高清照片甩在赵天翔面前。 照片清晰记录了秦泉离开沈氏大厦、进入图书馆、被沈氏专车接走直至进入翠湖别墅的全过程,最后一张是他下车时七窍流血的模糊侧影。 “这小子,果然和沈婉清勾搭上了。” 马三爷啜饮烈酒,眼中凶光闪烁,“在别墅里待了快两个小时,你说他们会干什么?” 赵天翔拈起那张秦泉七窍流血的照片,阴恻恻一笑: “不管在干什么,这小子看起来快不行了。正好,省了我们不少手脚。” “哈哈哈,确实如此!” …… 第11章 联手布局 赵天翔微眯着眼,抬手敲了敲桌面。 下一秒,房门推开。 一名旗袍女郎领着一位穿着和服、面容精明的扶桑中年人走进来。 “马老板,这位是工藤大师,山下株式会社的首席曜变仿制专家。” 赵天翔介绍道:“工藤大师,给马老板看看,你们为沈家精心准备的厚礼。” 工藤微微鞠躬,打开特制恒温箱,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黑釉茶盏。 包厢灯光特意调暗,盏壁内,如宇宙星云般绚丽变幻的彩色光斑幽幽浮现,赫然是传说中的曜变天目! 马三爷凑近细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完美!简直和真品别无二致!沈家的那只老狐狸绝对看不出破绽!” 对于这个评价工藤非常满意,但表面却假装矜持点头,说道: “我们运用了最尖端的纳米涂层与微磁场控制技术,完美模拟曜变效果。更重要的是……” 他的指尖轻点盏底一处极其隐秘的角落,显得十分得意。 “我们精准复刻了沈家祖传天目盏的‘暗记’——那个唯有沈家家主才知晓的微小瑕疵。沈小姐就算再疑心,见此暗记,也必信其为真品无疑。” “好,简直好极了!” 赵天翔拊掌大笑,“东京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嗨依!” 工藤斩钉截铁道:“鉴定会场、流程、所有接触展品的权威专家等一切准备就绪。只要沈小姐带着合同踏上东京,她签下的就是沈氏珠宝的‘卖身契’!” 马三爷心中大喜,眼中满是贪婪。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沈家一倒,缅甸那个翡翠矿...” “马老板尽管放心!” 赵天翔笑容阴冷,拍着马三爷的手背说道: “矿,肯定是你的,至于那个碍眼的小主播……” 他拿起秦泉流血的照片,做了个抹脖的手势,“在东京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点意外再正常不过。沈婉清没了这唯一的依仗,我看她还拿什么翻身!” “那就有劳赵公子和工藤君了!” “举手之劳。” “哈哈哈!” 包厢里,响起心照不宣的狞笑。 …… 翠湖别墅书房,空气凝滞如冰。 沈重山一步步逼近书案,强大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他看都没看秦泉一眼,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女儿。 “回答我,婉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引狼入室?!这个姓秦的,和他那短命的爷爷一样,只会给沈家带来无穷的灾祸!” “爸!” 沈婉清上前一步,决然地挡在虚弱的秦泉身前,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 “契约内容写得清清楚楚!秦家对我们有恩!二十年前是秦爷爷用通灵玉救了沈家!现在秦泉因反噬命悬一线,我们不能把通灵玉据为己有,更不能置之不理。” “置之不理?” 沈重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手杖重重地杵在地上,怒吼道: “一派胡言!那是秦守正自己蠢!是他心甘情愿!这玉的反噬是他秦家的宿命!与我们何干?!” 他厌恶地指向秦泉,“你看看他这副鬼样子!就是个累赘!一个随时会爆的炸弹!东京之行关乎沈氏生死存亡!绝不能因为他而出半点纰漏!” 说话间,他猛地转向保镖,厉声喝道: “把这人给我扔出去!立刻!” “是!” 保镖应声上前。 “我看谁敢!” 沈婉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一把抓起书案上两块青芒微闪、气息相连的玉佩,那光芒虽弱,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沈家的未来?呵呵……要是没有这块玉,没有秦家当年的援手,沈家早在二十年前就灰飞烟灭了!您忘了吗?!契约还在,您要违背当年立下的血誓吗?!” 她举起那份残缺的契约,目光如剑,直刺父亲眼底,“还有山下集团手里的天目盏!您真以为那是巧合?赵天翔和马三爷早已联手布下杀局!秦泉的眼睛就是我们此刻唯一破局的希望!您真想看着沈家几代人的基业,再次在您手中倾覆吗?!” 最后一句,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重山心头。 他脸色铁青,嘴唇剧烈哆嗦着,目光落在女儿手中微光流转的玉佩和那份烫手的契约,以及地上那个气息奄奄却眼神执拗的年轻人之间来回扫视。 愤怒、挣扎、被戳穿隐秘的惊惶,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碰撞。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秦泉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玉佩的青芒在三人之间无声流转,映照着沈家父女对峙的冷硬侧影,也映亮了秦泉眼中那虽微弱却顽强燃烧、不肯熄灭的火焰。 东京之行,已成无法回避的生死修罗场。 “走!” 趁着沈重山愣神之际,沈婉清带着秦泉快步离开了18号别墅。 …… 第二天傍晚。 翠湖别墅沉重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秦泉便把自己投入到疯狂的直播工作中。 沈婉清提供的安全屋成了他的临时工作室,巨大的压力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被他转化为近乎偏执的专注。 镜头前,秦泉的脸色依旧带着一丝疲惫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深处仿佛蕴藏着幽潭。 他接通了第三位粉丝的连线请求。 “泉哥好!我是‘爱收藏的老张’!” 屏幕那端出现一位激动的中年男人,“麻烦您给掌掌眼,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几枚铜钱,不知道有没有值钱的?”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几枚古钱币摊在镜头前。 秦泉的目光扫过那几枚铜钱,当触及左上角那枚“咸通玄宝”时,他的心神微凝。 指尖下意识地抚上胸口衣襟下的龙纹玉佩,一丝温热的能量悄然流转。 洞幽之瞳,开! 无声无息间,秦泉的瞳孔深处,一抹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青碧色微光悄然流转。 他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普通的摄像头画面被一层幽邃的、如同水波般的视野覆盖。那枚“咸通玄宝”在他眼中,不再是简单的金属造物。 透视开启: 古钱币表面的斑驳绿锈、陈年污垢如同被清风拂去,露出了下方精铜的本质。 钱币的物理结构层层剥离。 表层磨损的痕迹、中层致密的铜胎、核心处因千年挤压形成的细微金属流变纹路,纤毫毕现! 更玄妙的是,无数极其细微的、散发着微弱淡金色光芒的光点,如同沉睡的星辰,均匀地沉淀、嵌合在铜质的微观结构中。 那是岁月长河冲刷、沉淀下来的独特“气韵”,是任何现代仿品都无法复制的时光印记! 钱文“咸通玄宝”四个字,笔画的转折、力道的深浅、甚至当年工匠雕模时留下的一丝极细微的犹豫刀痕,都如同立体投影般清晰地映照在他的视野中! 第12章 咸通玄宝,高调造势 看似复杂的一幕,在现实世界不过一瞬。 “这位藏友,麻烦你把左上角那枚‘咸通玄宝’单独拿近一点……对,就是它。” 秦泉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在洞幽之瞳的视野下,真伪已无可遁形。 “这枚钱币……” 他指着镜头中清晰的画面,仿佛在指点肉眼无法看见的微观世界一样。 “包浆自然,锈色已完全入骨,与铜质融为一体,这是千年氧化的结果,而仿品做旧只能浮于表面,无法浸透铜质本身……再看字口……” 他引导着粉丝的镜头,娓娓道来。 “清晰深峻,边缘无丝毫崩裂或模糊,这是唐代官炉精铸、铜质上乘的体现。地章平整光滑,无砂眼气孔…” 秦泉侃侃而谈,将洞幽之瞳所看到的一切转化为专业的、令人信服的语言,从钱币的形制、文字风格,讲到当时的铸造工艺、历史背景。 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金属流变纹路、沉淀的岁月气韵,都被他巧妙地融入对包浆自然、铜质精良、历史厚重感的描述中,让讲解充满了超越普通专家的深度和玄妙感。 直播间人气爆棚,弹幕如瀑布般滚动: “绝了!泉神,这眼力就像透视眼一样!” “听泉哥讲细节,仿佛能看到铜钱里面!” “老张赚到了啊!泉哥说得这么详细,绝对的大开门!” “这才是真大师!玄之又玄!” 连线粉丝“爱收藏的老张”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谢泉哥!太感谢您了!您……您说得太准了!就像亲眼看到它怎么造出来的一样!我……我我给您刷个火箭!” 就在粉丝的火箭特效腾空而起时,背景音乐适时响起,是那首让秦泉一战封神的《春庭雪》。 悠扬哀婉又带着一丝孤绝的旋律流淌开来,瞬间点燃了所有粉丝的情绪。 秦泉的目光紧锁着屏幕上飞速跳动的粉丝数。 4999872…… 4999989……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过去无数个日夜的埋头苦读,看到了直播间初期的冷冷清清,看到了那些质疑与嘲讽,也看到了每一次开启“洞幽之瞳”、看穿万物本质后的那份笃定与掌控感。 异能是捷径,但若无扎实的学识根基,这洞幽之瞳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万般的努力只为出人头地,低头弯腰只为爬的更高……”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适时响起,带着一种沉淀后的厚重感,压过了喧嚣的音乐和弹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观众的耳中。 镜头捕捉到他微微低垂的眼睑,那瞬间的神情,是无数个“低头弯腰”的隐忍与坚持。 同时,他悄然收敛了洞幽之瞳,瞳孔深处的青碧微光隐去,只留下深邃的黑色。 粉丝数:4999995……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倘若命中无此运,孤身亦可登昆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屈的韧劲,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镜头深处!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屏幕,直抵人心! 一股无形的、源自异能觉醒后的强大自信喷薄而出! 5000000!!! 金色的“五百万粉丝成就达成”特效瞬间点亮了整个直播间! 就在这荣耀加冕的巅峰时刻,秦泉挺直了背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积蓄了万钧之力。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对过往付出的肯定,是对洞幽之瞳赋予他力量的敬畏,更是对未来的无限野望!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山巅的风云,声音如同惊雷,带着穿透云霄的豪情与绝对的自信,轰然炸响: “终有一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啊啊啊!五百万了!” “金句再现!燃爆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泉哥霸气!” “泪目了!这就是我粉的男人!” “跟着泉哥学鉴宝,准没错!”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弹幕中,粉丝自发地接上了他那句深入人心的标志性宣言! 打赏特效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火箭、嘉年华此起彼伏,将直播间气氛推向前所未有的顶点! 这一刻。 秦泉。 这个身负异能、曾经无人问津的小主播,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屹立在鉴宝直播界的巅峰! 他用洞幽之瞳的玄妙、渊博的知识和这一句句滚烫的誓言,向所有人宣告:纵使前路无人扶,他亦能踏碎冰雪,登顶群山之巅,洞悉万物之幽! …… 城市的另一端。 沈氏集团旗下最奢华的酒店宴会厅。 灯火煌煌,衣香鬓影。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与佳肴的馥郁气息。 沈婉清身着一袭量身定制的香槟色鱼尾长裙,发髻挽得一丝不苟,露出天鹅般修长优美的颈项。 颈间的凤纹玉佩,在璀璨夺目的水晶灯下流转着温润内敛的光泽,与她此刻脸上的笑容相映成趣。 那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 她从容周旋于各界名流之间,姿态优雅,气场迫人,宛若掌控着整个冰雪王国的女王。 这场盛大的晚宴,明面上是沈氏珠宝与国际奢侈品牌战略合作的发布会,暗地里,却是沈婉清为了即将到来的东京之行精心布下的烟雾弹。 她刻意高调造势,几乎邀请了商界与媒体圈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唯独将秦泉排除在外,锁在安全屋。 她需要一个万众瞩目的公开场合,向所有人,尤其是向赵天翔和马三爷传递一个清晰的信号。 秦泉在她宏大的棋局中,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弃子,早已被排除在核心计划之外。 她要让所有人都认定,沈家的重心,牢牢钉在此刻的宴会厅里。 “沈总今晚真是光彩照人,艳压群芳。” 赵天翔端着酒杯,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令人不适的笑容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一脸谄媚的马三爷。 “只是……”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眼神带着黏腻的探究,在沈婉清身上逡巡。 “怎么不见那位火眼金睛的秦大师?我还想向他讨教几件宝贝呢。” 他重重地咬在“宝贝”二字上,意有所指。 沈婉清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波澜不惊,笑容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 “赵公子说笑了,秦先生是独立主播,自有他的工作日程。今晚是我们沈氏与诸位重要合作伙伴的盛会,自然以各位贵宾为尊。” 她优雅举杯示意,姿态从容。 第13章 视频曝光 “是吗?” 赵天翔的笑容更深,眼底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快意,满脸都是戏谑之色。 “我还以为沈总与那位秦主播交情匪浅呢。毕竟,夜未央那晚,沈总可是相当……热情主动啊。”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听的宾客清晰地捕捉到。 闻听此言,沈婉清眸底瞬间凝结成冰霜,握着酒杯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她挺直的脊背未曾弯折半分,声音依旧维持着从容的冷意。 “赵公子,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无端臆测和污蔑,有失身份,更失风度。” “污蔑?” 赵天翔夸张地摊开手,脸上的恶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沈总说我污蔑?那不如让大家都亲眼看看,到底是谁在污蔑谁?!”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高音量,对着宴会厅角落的方向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显然早有准备! “各位尊贵的来宾!” 赵天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骤然响彻全场,带着一种即将释放猛兽般的兴奋,“在欣赏沈氏珠宝的华美之前,先请大家欣赏一段沈总裁的私人风采!保证精彩绝伦,不容错过!” 沈婉清的脸色骤变! 一股冰冷刺骨的不祥预感如同毒蛇,瞬间缠紧她的心脏! 宴会厅中央那面巨大的LED屏幕应声亮起! 画面清晰地刺眼,角度更是刁钻。 正是“夜未央”酒吧那条灯光迷离、空气暧昧的走廊! 画面中,药效发作、神志已然昏沉的沈婉清,正死死地攥着同样醉意醺然的秦泉的衣领,主动而热烈地吻了上去! 紧接着,是两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走向电梯的模糊背影…… 尽管没有更露骨的画面,但这惊鸿一瞥的片段已经足够爆炸! 足够暧昧! 足够将她苦心经营多年、如冰似玉的商业女强人的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碾得粉碎! “哗——!”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沸水的油锅,瞬间炸开! 惊骇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低呼、压抑不住的议论、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嗤笑,如同汹涌的潮水,裹挟着巨大的恶意,狠狠地拍向孤立在中央的沈婉清身上。 无数道目光,或震惊、或鄙夷、或怜悯、或纯粹看戏的兴奋,如同淬毒的芒刺,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闪光灯疯了似的爆闪。 记者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 沈婉清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刺骨的冰寒和灭顶的羞耻。 她精心策划的烟雾弹,她以为滴水不漏的保护,在赵天翔和马三爷无孔不入的监控与卑劣的算计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她,沈氏集团的总裁,此刻成了整个上流社会最不堪的笑柄! “沈总!请问视频中的男子是谁?!” “沈总!您对此有何解释?这是否是您私生活混乱的证据?!” “沈氏集团是否真如外界传言,已陷入严重经营危机,导致您行为失当?!” 尖锐刻薄的问题如同淬毒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来。 沈婉清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心中摇摇欲坠的脆弱与愤怒。 她死死地挺直背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 然而,那巨大的屏幕上循环播放的画面,却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反复而残忍地烫在她的心上,留下屈辱的印记。 不远处的赵天翔一脸阴险,浑身都散发着小人得志的快感。 “沈婉清,你不是高冷吗?” “那老子就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宁可夜会牛郎,也不愿成为老子的情妇,等天目盏一事结束,老子让你成为我的禁脔,让你在我面前跪下唱征服。” 赵天翔在心里这么想着。 宴会厅侧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沈重山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跳,在助理的簇拥下带着雷霆之怒大步闯入! 显然,他也看到了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他那鹰隼般的眸子扫视过全场,最终死死盯在女儿身上,那眼神中的震怒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沈婉清面前,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她的鼻尖,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又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沈婉清!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沈家的脸面!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为了一个下三烂的江湖骗子,你把自己弄成这副下贱的模样!让整个沈氏跟着你一起蒙羞!股票暴跌!你满意了?!啊?!” 沈重山的怒吼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沈婉清最后强撑的镇定。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高跟鞋几乎站立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滔天的巨浪彻底吞噬。 周围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鄙夷、嘲讽、怜悯…… 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死死困在中央,动弹不得。 “立刻!马上!给我跟那个姓秦的断绝一切来往!” 沈重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最终宣判死刑。 “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沈家!沈氏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继承人!” 话音落下,沈重山猛地一拂袖,带着一身凛冽的怒气,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只留下沈婉清独自一人,站在宴会厅的中央,站在聚光灯下,站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之中。 背景音乐依旧悠扬婉转,璀璨的水晶灯在她头顶倾泻着冰冷刺目的光芒,将她映照得如同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绝望的冰原之上。 这场精心筹备、寄予厚望的合作发布会究竟是福还是祸? 如果目的达到,一切都值得。 如果目的达不到,她的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甚至还会成为整个杭城珠宝界的笑话。 不远处。 金融终端的屏幕上,沈氏股票应声暴跌的数字,如同血淋淋的伤口,狰狞地昭示着比个人羞辱更为严峻的危机。 她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商业帝国,正因这场宴会而急速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边缘。 云端与地狱,仅隔一场盛宴的距离。秦泉在直播鉴宝的光影中成就了“踏雪至山巅”的传奇。 而她沈婉清,却在觥筹交错的繁华里,被无情地推落至无底深渊。 …… 第14章 被人盯上 第二天上午。 沈婉清如同无事人一样,带着秦泉和林妍搭乘国际航班直奔东京而去。 丝毫没有因为昨晚在宴会上被赵天翔羞辱而放在心上,更没有对外界做任何解释。 甚至,心里还有一丝小得意。 既然是烟雾弹,那误会越大越好。 四小时后。 飞机降落。 成田机场的喧嚣被VIP通道彻底隔绝。 沈婉清一身利落米白风衣,墨镜掩去大半面容,步履带风。 林妍推着行李车紧随,低声汇报接机安排。 秦泉落在最后,脸色虽比别墅时稍微缓和了几分,但依旧苍白如纸。 胸口的玉佩紧贴着肌肤,持续散发着温吞的热量,像一块暖炉,勉强镇压着体内蠢蠢欲动的寒流。 他刻意落后几步,目光扫过通道两侧巨幅奢侈品广告牌,视线本能地穿透华丽画面,窥见背后冰冷的钢架与虬结的线路。 “东京,我来了!” 秦泉深吸一口气,混杂着消毒水与香氛的空气涌入肺腑,裹挟着一丝陌生的躁动。 他握了握拳,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被无数冰针攒刺的麻痛。 低头看去,右手食指指尖在明亮灯光下,竟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半透明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反噬的烙印?? 还是说在飞机上强行对抗那股诡异黑气付出的代价。 几小时前。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犹在眼前。 商务舱中的秦泉试图闭目养神,胸口的玉佩却骤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充满怨毒与腐朽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毒蛇,猛地从机舱后方窜袭而来! 他的“视野”被强行拽向经济舱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内,一件布满铜绿的青铜戈正散发着浓稠如墨的“黑气”。 那黑气翻滚咆哮,隐约凝聚成一个痛苦嘶嚎的骷髅形态,疯狂侵蚀着周遭的空间,甚至试图穿透金属舱壁! 诅咒! 附着于青铜戈上的、强烈的诅咒能量! 秦泉几乎本能地凝聚精神,透视能力全力发动! 青绿色的视野死死绞住那翻滚的黑雾骷髅。 对抗的瞬间,如同两股高压电流悍然对撞! 脑海中炸开刺耳的悲鸣,无数浸透血腥与绝望的战场碎片疯狂涌入! 他闷哼一声,鼻腔热流涌出,更可怕的是,右手食指指尖清晰地传来“咔嚓”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仿佛有什么在皮下瞬间凝结! “先生?需要帮助吗?” 空姐关切的声音将他从失控边缘拉回。 秦泉猛地收回视线,用纸巾死死捂住鼻子,含糊道:“没事,没事……有点晕机……” 他蜷缩在座椅上,冷汗浸透后背,右手死死攥拳,将那只开始晶化的食指深藏。 不敢再看那个方向,只用余光瞥见两个神情紧张、不断环顾四周的亚洲面孔的男子,紧守着那只黑色行李箱。 直到飞机落地,那股阴冷邪恶的气息才如潮水退去,但指尖那诡异的晶化与麻木,却顽固地留了下来。 “秦泉?” 沈婉清的声音将他拽出回忆。 她不知何时停下脚步,墨镜已摘,那双锐利的杏眼正审视着秦泉苍白的脸和下意识蜷缩的手指。 “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飞机上不小心碰了下。” 秦泉迅速将手插回风衣口袋,避开她的视线。 玉佩的秘密与身体的异变是他最大的软肋,在彻底没有摸清沈重山的态度与东京的局势之前,他无法全然信任任何人,即便眼前这个与他命运纠缠的女人也不行。 沈婉清眼神微凝,显然不信,却未追问,只淡淡道: “先去酒店,下午见一位本地通,我们需要山下集团和鉴定会的所有细节。” “好!” …… 东京半岛酒店,顶层套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铺陈开来的璀璨东京湾夜景,奢华得令人窒息。 秦泉被安排在与沈婉清相邻的房间。 关上门。 隔绝了外界的繁华喧嚣,他才敢将右手从口袋中抽出。 在房间柔和的暖光下,指尖的状况清晰得令人心寒。 约半厘米的指腹皮肤已完全透明,如同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晶,透过它甚至能窥见下方粉红色的肌理。 触感冰冷、坚硬,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用左手食指触碰,感觉像是在抚摸一块打磨光滑的玻璃。 顿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升。 “晶化……这就是反噬的终极形态吗?最终我会变成一尊冰冷的水晶人像?”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心脏。 他下意识握住胸口的龙纹玉佩,温暖的热流再次传来,指尖晶化的冰冷感似乎被驱散了一丝,但晶化的范围丝毫未减。 疲惫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秦泉走到床边,正欲躺下,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柜上酒店准备的欢迎果盘。 果盘旁,一枚小巧精致的陶瓷片静置,仅指甲盖大小,釉色乌黑,其上点缀着几颗细小的、宛如深空星尘的深蓝色斑点。 “曜变?” 秦泉心念微动。 山下集团以曜变天目盏闻名。 这是酒店的伴手礼? 好奇心驱使他伸手拿起瓷片。 就在指尖触碰到釉面的瞬间! 嗡…… 胸口的玉佩碎片骤然滚烫! 一股尖锐的、带着强烈恶意的刺痛感顺着手指猛地刺入! 与飞机上的诅咒黑气不同,这股能量更隐蔽、更阴毒,如同无数根淬毒的冰针,疯狂地扎向他透视能力的源头——双眼! “呃!” 秦泉痛哼一声,眼前瞬间发黑,手中的瓷片几乎脱手! 他猛地将瓷片甩开,踉跄后退,捂住刺痛灼热的双眼。 透视能力如同被强行关闭的闸门,瞬间缩回体内,强烈的眩晕与恶心感随之翻涌而上。 陷阱! 这瓷片是陷阱! 他强忍不适,凝聚残存的精神力,再次看向地上那枚瓷片。 这一次,在玉佩的艰难支撑下,他穿透了那层美丽的釉面——瓷片内部的核心,竟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晶体! 晶体周围缠绕着肉眼无法看见的、具有强烈干扰性的能量场! 一种专门针对精神感知的放射性物质? “他们知道我的能力?他们想废了我的眼睛?” 一念至此,秦泉顿感遍体生寒。 赵天翔与马三爷的触手,比他想象的更深更长! 连酒店房间都已提前布下杀招! 越想越怕,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衣衫。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秦泉!开门!” 是沈婉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绷。 第15章 追杀 秦泉迅速将那枚危险的瓷片扫入床底,抹了把脸,强作镇定地打开房门。 沈婉清站在门外,脸色凝重如霜,身后跟着同样紧张的林妍。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怎么了?” 秦泉心下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刚接到消息……” 沈婉清语速极快,眉宇间难掩紧张之色。 “山下集团临时变更了鉴定会地点,改到了神奈川的私人博物馆。这不算什么,关键是……”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寒芒闪烁。 “我们可能从国内出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我刚刚收到一条匿名警告……” 她亮出手机屏幕,上面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别碰仓库里的东西。” 仓库? 秦泉立刻联想到飞机上那个散发着诅咒黑气的青铜戈! 那个行李箱! 这警告是针对哪批走私文物? 还是另有所指? “来源不明,但宁可信其有。” 沈婉清当机立断,“林妍,通知我们的人,计划变更。秦泉,收拾东西,五分钟后从员工通道走,有车接应。我们去个更安全的地方。” “去哪?” “歌舞伎町。” …… 东京的夜,在歌舞伎町沸腾到顶点。 巨大的霓虹灯泼洒着迷离的炫光,震耳欲聋的音乐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狭窄的街道上摩肩接踵。 秦泉压低帽檐,紧跟在换上深色休闲装却依旧难掩气场的沈婉清身后。 林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秦泉的右手始终深藏口袋,指尖晶化处传来持续的冰冷麻木,玉佩的温热正节节败退,似乎快要压制不住那股阴毒的侵蚀。 “接应的人在前面巷口的居酒屋。” 林妍低声指引。 就在他们即将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时,秦泉胸口的玉佩碎片猛地一烫!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血腥与怨念的阴冷气息从后方如潮水般汹涌扑来! 他骤然回首。 只见三个穿着黑色夹克、眼神凶戾的男人正分开人群,目标明确地疾速逼近! 其中一人手中,赫然拎着飞机上那个散发着诅咒黑气的巨大黑色行李箱! 浓稠的黑气翻滚咆哮,几乎凝成实质,普通人看不见,但在秦泉的感知中如同黑夜中的鬼火灯塔! “后面!快走!” 秦泉低吼一声,猛地推了沈婉清一把。 沈婉清反应如电,拉着林妍便向巷子深处冲去。 秦泉紧随其后,同时全力催动玉佩的力量,试图再次对抗那诅咒黑气的侵蚀。 青绿色的视野艰难撑开,与后方追袭而来的浓稠黑雾轰然对撞! 嗡! 熟悉的剧痛再次撕裂神经,眼前阵阵发黑,指尖的晶化似乎又悄然蔓延! 那诅咒黑气仿佛拥有生命一样,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精神屏障! “站住!” 追兵的日语咆哮在狭窄的后巷回荡,脚步声如鼓点般迫近! 前方巷口竟被杂物堵死! 沈婉清和林妍被迫停下,背抵冰冷的墙壁。 三个追兵狞笑着围拢,为首者“刷”地抽出寒光闪闪的短刀,刀锋直指秦泉! 他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 “小子,飞机上看见的统统忘掉!否则……” 刀光在昏暗巷灯下闪过致命的寒芒! 同时,那散发着诅咒的行李箱被重重地掼在地上,箱盖弹开一丝缝隙,更加浓郁的、令人窒息的黑雾如同无数鬼手,疯狂抓向秦泉的意识! 精神冲击叠加现实杀机。 秦泉顿感大脑几欲炸裂,指尖晶化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麻木感正迅速吞噬手掌! 他咬紧牙关,试图再次凝聚精神,眼前却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开始浮现诡异的晶体状裂纹幻影! “秦泉!” 沈婉清惊呼,瞥见秦泉痛苦地捂住右手,指缝间竟有极其微弱的、冰冷的晶光渗出!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诅咒黑雾即将彻底吞噬秦泉意识的千钧一发之际。 “八嘎!谁敢在三浦组的地盘撒野?!” 一声粗粝暴烈的日语怒吼如炸雷般响起! 巷口被几道更为魁梧的身影堵住。 为首之人穿着花哨和服,剃着板寸,拇指粗的金项链在其颈间晃动,满脸横肉,眼神凶悍如狼。 身后数名彪形大汉,纹身狰狞,气势汹汹。 持刀追兵动作瞬间僵住,看清来人,脸色剧变。 “三……三浦桑?我……我们只是处理一点私事……” “私事?” 被称作三浦的壮汉大步上前,对那柄刀视若无睹,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扇在持刀者脸上! “啪!” 一声脆响,那人被抽得原地打转,手中之刀脱手飞出! “带着你们这些臭烘烘的脏东西,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三浦厌恶地扫过那口黑箱,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与威慑。 三个追兵如同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扶起同伴,连那至关重要的黑箱子都弃之不顾,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巷子另一头。 危机骤解,紧绷的神经松弛,反噬与透支的剧痛如潮水般将秦泉淹没。 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倚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右手不受控制地从口袋滑出,无力地垂下。 在巷子昏暗的光线下,食指指尖至第一指关节处,那片诡异的半透明晶化区域清晰可见,甚至比酒店时更为明显、范围更大。 三浦的目光扫过沈婉清,最终落在秦泉那只异常的手上,凶悍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 他的视线尤其在沈婉清颈间和秦泉胸口停留了一瞬。 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眼神骤然变冷。 不过刹那,他又恢复正常。 挥挥手,对手下吩咐几句日语,转而看向沈婉清,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生硬的客气。 “沈小姐受惊了。这片街区由我们三浦组管辖。不干净的东西和人,我们会及时清理。请您跟我走,有个地方非常安静。” 沈婉清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迅速恢复镇定。 她看了一眼虚脱濒临极限、右手状况明显恶化的秦泉,果断颔首,十分客气地回应道: “有劳三浦先生了。” …… 第16章 究竟谁是谁的解药? 三浦组提供的“安全屋”位于歌舞伎町深处一栋不起眼的建筑顶层。 外面喧嚣如沸,室内却异常宁静隔音。 传统的和室,陈设简洁。 秦泉靠坐在榻榻米上,面无人色,冷汗浸透额发。 他脱去风衣,右手摊开在矮几上。 食指指尖到第一指关节处,皮肤已完全化为半透明的淡青色晶体,冰冷坚硬,如同冰雕,麻木感吞噬了半个手掌。 更令人心悸的是,晶体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如同毛细血管般的淡金色纹路,正缓慢却执着地生长、蔓延。 沈婉清半跪在他身侧,用林妍找来的冰袋小心翼翼地敷在那只晶化的手指周围。 她的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当她的指尖无意间触碰到那冰冷的晶体边缘时。 滋!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青色电弧,骤然在接触点跳跃闪现! “啊!” 沈婉清轻呼,指尖传来一阵灼痛。 与此同时,秦泉猛地一颤! 感觉那疯狂蔓延的冰冷麻木感,竟被这丝微弱的灼痛奇异地中断了一瞬!如同滚烫的烙铁,短暂地熔穿了冰封! 两人同时看向接触点。 沈婉清白皙的指尖上,留下一个微小的红点。 而秦泉晶化的手指边缘,那疯狂蔓延的淡金色纹路,似乎极其短暂地停滞了一刹。 “你……” 秦泉震惊地望向她,声音干涩。 “你的血……” 沈婉清看着自己指尖的红痕,又凝视着秦泉那诡异的晶化手指,一个惊涛骇浪般的念头在她心中翻腾。 契约中所谓的压制反噬,难道……不仅仅是双玉合璧……还需要她,她的……血脉之力? 还是说他们需要阴阳调和? 一念至此,沈婉清的俏脸瞬间羞红一片。 哪怕他们有过一夜情,可那是在宿醉的情况下,现在,他们是清醒的啊。 就在这时。 哐当! 房门被三浦拉开了,端着一个放着清酒与茶杯的托盘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秦泉那只置于冰袋上、散发着不祥晶光的手,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敬畏。 他放下托盘,没有多问,只用生硬的中文对沈婉清说道: “沈小姐,你们要找的山下仓库的位置查到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但那里,今晚会很热闹。有些老鼠不止一窝。小心灯光,尤其是蓝色的光。” 他放下一个写着地址的纸条,目光在秦泉那只晶化的手上深深一驻,躬身退出,轻轻拉上了房门。 窗外。 东京的夜色浓稠如墨,歌舞伎町的霓虹如同巨兽贪婪的眼眸,闪烁着迷离而致命的光芒。 仓库、诅咒文物、陷阱瓷片、追踪者、神秘的黑帮、晶化的手指、沈婉清的血…… 还有三浦那句关于“蓝色灯光”的警告,如同无数冰冷的碎片,在他们面前拼凑出一张巨大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网。 秦泉看着自己那只正在缓慢“死去”的手,又看向身边眉头紧锁、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殷红的沈婉清。 东京之行。 一开始,便已步步惊心,杀机四伏。 …… 安全屋的和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冰袋融化的水珠沿着矮桌边缘滴落,砸在榻榻米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嗒声,如同两人此刻沉重的心跳。 秦泉的右手摊在冰冷的湿布上,食指到第一指关节处,那片诡异的淡青色晶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恐惧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看着那晶化的部分,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一尊失去灵魂、冰冷剔透的人形雕塑。 这比任何刀光剑影都更令他绝望。 沈婉清半跪在他身侧,目光死死锁住那片蔓延的晶化区域。 她的指尖那个微小的红点,此刻像一枚烧红的烙印,灼痛感并未完全消退,反而更深地烙印进她的意识里。 刚才那瞬间奇异的青色电弧,以及秦泉身体那一下微不可察的震颤,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 契约文书上冰冷的字句“压制反噬之法”此刻似乎有了最残酷、最直接的注解。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沈氏总裁,而是眼前这个与她命运诡异纠缠的男人活下去的药引? 究竟谁谁的解药?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胸中翻涌。 有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有对自身处境沦为工具的愤怒与不甘,更有一种被无形命运之手扼住咽喉的窒息感。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模糊的话语,想起祠堂幻象中母亲悲戚的脸,想起父亲沈重山那冰冷厌恶的眼神……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块名为“通灵玉”的诅咒之物,和这份以血脉为纽带的沉重契约。 “你感觉……怎么样?” 沈婉清的声音有些干涩,打破了死寂。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秦泉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却只牵动了一下苍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虚弱。 “好像手快不是自己的,冷,麻。” 他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他抬起眼,看向沈婉清,那双因反噬而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眸里,不再是之前的戒备或疏离,而是混杂着痛苦、依赖,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乞求。 他知道这很狼狈,很自私,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刚才你碰到的时候,好像……没那么疼了?蔓延也停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她指尖的红点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婉清的心猛地一缩。 那目光像针,扎在她心口最柔软也最抗拒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想用冰冷强硬的外壳将自己重新包裹起来。 她是沈婉清,珠宝帝国的掌舵者,习惯掌控一切,而非被命运、被一个男人、被一种诡异的反噬所掌控! 然而,视线触及秦泉那只正在被晶体缓慢侵蚀的手,那苍白脸上竭力掩饰却依然流露出的巨大痛苦和恐惧,她构筑的心防,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契约、玉佩、诅咒、反噬、父亲的警告、东京的杀机…… 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锁链,将他们牢牢捆在一起。 她无处可逃。 “契约……”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确认某种无法逃避的责任。 “契约上写明了,沈家有责任帮你压制反噬。”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 她伸出那只带着红点的手指,动作有些僵硬,指尖微微颤抖。 靠近那冰冷的晶化区域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排斥性的寒意扑面而来。 秦泉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当她的指尖,带着一丝温热和生命的活力,轻轻触碰到那冰冷的、如同玻璃般的晶体边缘时。 滋啦! 比刚才更清晰、更明亮的青色电弧骤然闪现! 如同微缩的闪电! 第17章 压制反噬 “嗯!” 沈婉清闷哼一声,指尖的灼痛感瞬间加剧,仿佛被高温瞬间烫伤! 那红点周围甚至泛起一小圈焦痕! 与此同时,一股奇异的、如同微弱电流般的酥.麻感顺着接触点瞬间传遍她整条手臂,直冲心脏,让她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而秦泉的反应则截然相反! “呃啊!” 他的身体剧烈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但这次,痛呼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解脱! 那疯狂蔓延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冰冷麻木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瞬间被一股灼热的洪流狠狠冲开、压制! 晶体内部那些细微的金色纹路,如同受惊的蛇,猛地停止了蔓延,甚至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退缩! 有效!真的有效! 但是,这效果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沈婉清指尖的灼痛如同火烧,秦泉则感觉接触点如同被滚烫的烙铁按在神经上! 然而,与那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感相比,这滚烫的痛苦竟显得如此珍贵! 短暂的接触后,沈婉清猛地缩回手,脸色发白,看着自己指尖那明显扩大、边缘焦黑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惊悸和生理性的厌恶。 秦泉则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渗出冷汗,但那只晶化的手,那令人绝望的蔓延趋势,确确实实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代价是沈婉清的鲜血和痛苦。 “对……对不起……” 秦泉看着她指尖的伤口,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愧疚和无力感。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脆弱和无能。 沈婉清没有说话,只是迅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消毒湿巾和创可贴,动作有些粗暴地处理着自己指尖的伤口。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所有的情绪。 心湖早已不再平静。 指尖的剧痛,那诡异的电流感,秦泉痛苦与解脱交织的眼神,还有那份沉甸甸的、无法推卸的“责任”…… 各种情绪如同风暴般在她心中肆虐。 愤怒、恐惧、厌恶、怜悯,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因掌握他人生死而产生的微妙悸动。 空气再次陷入凝滞,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吱呀……” 和室的推拉门被轻轻拉开一条缝。 三浦组长那张粗犷的脸探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白瓷小药瓶,眼神扫过沈婉清正在包扎的手指,又落在秦泉那只依旧晶化但暂时被遏制的右手上,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沈小姐。” 他的日语生硬却带着一种奇特的恭敬,目光落在沈婉清颈间若隐若现的玉佩轮廓上,扬了扬手中的药瓶说道: “这个,或许有用。” 他将小药瓶放在门边的榻榻米上。 “老组长留下的,说是能缓解灼魂之痛。”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却又带着兴奋道: “仓库那边的蓝灯已经亮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泉那只手,拉上了门,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沈婉清拿起那个温润的白瓷小瓶,拔开木塞,一股清洌苦涩的药香弥漫开来。 她迟疑了一下,倒出一点淡绿色的药膏,涂抹在自己灼痛的指尖。 一股清凉瞬间覆盖了灼烧感,疼痛果然缓解了大半。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再次投向秦泉那只手。 晶体内部的淡金色纹路虽然暂时停滞,却依旧蛰伏着,散发着不祥的寒意。仓库的威胁迫在眉睫,而秦泉的状态他是唯一能看穿山下集团骗局的关键。 “手给我。” 沈婉清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她重新拿起药瓶。 秦泉愕然地看着她。 “不是为了你。” 沈婉清避开他的视线,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仿佛在说服自己。 “是为了沈家,是为了那份契约,是为了秦爷爷对沈家的大恩。你只需保持清醒的头脑,帮我完成鉴定即可。” 她伸出手,示意他将那只晶化的手放过来。 秦泉看着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却又无比坚毅的侧脸,看着她指尖那抹刺眼的焦痕,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缓缓的,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沉重,将那只冰冷、麻木、正在缓慢“死去”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温暖而柔软,与他手背的冰冷形成刺骨的对比。 当她的另一只手,沾着清凉药膏的指尖再次触碰到那晶体的边缘时。 滋啦! 青色的电弧再次跳跃! 灼痛与冰冷的对抗又一次上演! “唔……” 沈婉清咬紧下唇,身体微颤,强忍着指尖传来的剧痛和那股奇异的电流冲击。 她迅速地将药膏涂抹在晶体与正常皮肉的交界处,动作尽量轻柔却带着不容退缩的坚定。 秦泉则死死咬住牙关,额角青筋暴起。 滚烫与极寒在接触点疯狂交织、撕扯,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但更强烈的是那股被强行从冰冷深渊拉回人间的、带着灼痛的生机感! 他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看着她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的指关节,看着她明明痛苦却强自忍耐的神情。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感激、愧疚和某种更深沉悸动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住他同样痛苦的心脏。 药膏的清凉似乎真的能中和一部分灼魂之痛,但血脉连接带来的冲击感依然强烈。 两人都没有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药膏涂抹时细微的摩擦声,以及那偶尔跳动的、象征痛苦与连接的青色电光。 窗外的歌舞伎町依旧喧嚣,霓虹的光怪陆离透过纸窗的缝隙,在榻榻米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在这光与影的交错中,在痛苦与依赖的纠缠下,两颗被命运强行捆绑的心,在东京这个充满杀机的夜晚,正以一种最残酷也最直接的方式,被迫靠近,被迫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疼痛。 那层厚厚的冰壳,在血脉的灼烧下,正悄然融化着微不可察的一角。 第18章 遭遇伏击 秦泉手上的晶化反应被临时压制,那种不适的感觉也随之减缓,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多时,山下仓库。 冰冷的寒意如同实质的冰水,浸透了秦泉和沈婉清的骨髓。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臭氧味。 巨大的货架投下狰狞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小心脚下。” 沈婉清的声音压得极低,绷紧的弦清晰可闻。 她走在前面,动作敏捷如暗夜潜行的猫。 三浦的药膏暂时压制了她指间的灼痛,但那刺骨的冰冷与对未知的警惕,丝毫未减。 她,目光如刀,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搜寻三浦说到的蓝灯,余光也时刻锁着身后的秦泉。 秦泉紧随其后,右手紧握成拳,深藏袖中。 药膏的清凉与沈婉清的血液勉强抚平了反噬之力,但晶化区域的冰冷麻木,以及内部金色纹路蛰伏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更令他心悸的是,踏入仓库深处,胸口的龙纹玉佩陡然变得沉重异常。 它传递的不再是温吞的热,而是一种沉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脉动,一下下擂击着他的心脏! 透视视野本能地想要穿透堆积如山的货箱,却被他死死压住,以防过度使用。 “那边!” 沈婉清骤然停步,指向前方一个被巨大帆布覆盖的角落。 帆布边缘,几缕微弱却极致冰冷的幽蓝色光线,如同活物般悄然渗出,在地面蜿蜒出诡异的光痕。 “小心灯光,尤其是蓝色的光!” 三浦的警告在两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秦泉胸口的玉佩碎片猛地一沉!沉闷的脉动骤然加剧,化作擂鼓! 一股冰冷的、灭顶的危机感瞬间将他淹没! “别过去!” 他失声低吼,下意识伸手,一把钳住了沈婉清的手腕! 入手冰凉滑腻,带着她细微的颤抖。 沈婉清身体一僵,却未挣脱。 她回头,撞进秦泉那双在昏暗中幽深如渊、盈满惊悸的眼眸。 他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腕骨生疼。 这突兀的、带着强烈保护欲的接触,让她心头莫名一颤,安全屋里涂抹药膏时那微妙的感觉再次翻涌。 然而,时间凝固。 “嗡!!!” 一声低沉到足以冻结心跳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爆发! 似来自地底深渊,又似万千金属巨虫同时振翅! 覆盖角落的帆布被无形巨力猛地掀飞! 刺目!冰冷! 极致幽蓝的光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爆发,瞬间吞噬了所有视野! 那不是灯光! 是无数道细密如激光的幽蓝光束,从一个布满复杂管线和闪烁着指示灯的庞大仪器阵列中激射而出! 它们并非直线,而是如同活物般的藤蔓,扭曲、缠绕、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覆盖了大半个仓库的立体光网! 光网笼罩之处,空气粘稠扭曲,连飘落的灰尘都仿佛陷入了慢动作! “蓝光网!” 秦泉瞳孔骤缩如针! 胸口的龙纹玉佩疯狂震动,发出唯有他能感知的尖锐悲鸣! 透视能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攥住、撕裂! 难以言喻的剧痛贯穿双眼与大脑! 眼前的世界瞬间破碎、扭曲,化作满屏刺眼的干扰雪花! 更恐怖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右手晶化区域内,那些淡金色的纹路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瞬间活跃、贪婪地吮吸着蓝光中蕴含的诡异能量,加速向手腕蔓延! 冰冷的麻木如同剧毒,迅疾侵蚀整条手臂! “呃啊……!” 秦泉痛苦地弓身,左手死死捂住双眼,指缝间冷汗涔涔。 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秦泉!” 沈婉清惊呼,反手一把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入手一片彻骨冰凉! 她猛地抬头望向那片致命的蓝光网,眼中骇然欲裂。 她虽看不到秦泉眼中扭曲的画面,但那瞬间扼住咽喉的窒息压迫感,以及秦泉崩溃般的反应,已昭示了这蓝光的恐怖! “是干扰器!专门针对你的高科技!” 沈婉清瞬间洞悉了三浦警告的深意,更看穿了赵天翔与山下集团的恶毒阴谋。 他们不仅知道秦泉获得了洞悉之瞳,还要彻底废掉他的这双眼睛! “走!快撤。” 秦泉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字句,嘶哑如破风箱。 蓝光的压制与晶化不断加速,双重折磨几乎要将他撕碎。 意识正被冰冷的晶体一点点吞噬。 “来不及了!” 沈婉清的声音冷冽如冰,目光如电般射向蓝光仪器阵列后方。 几个身着灰色制服、戴着特殊护目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凝结而出,手中紧握着闪烁红光的控制器,隔着护目镜,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了他们。 为首之人是个矮胖的男人,护目镜后的眼睛闪烁着残忍而又兴奋的光,用生硬的日语说道: “目标确认,捕捉模式启动!别弄死了,老板要活的样本!” 他手中的控制器红光一闪! 嗡鸣声陡然拔高! 笼罩他们的蓝光网瞬间收缩、变亮! 光线变得更加密集,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向秦泉! 同时,另外几道蓝光如同锁链般,猛地缠向沈婉清! “啊!” 秦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弓起! 晶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张开,淡青色的晶体在刺目的蓝光照射下,内部的淡金色纹路如同沸腾的金液,疯狂地向上臂蔓延! 视野彻底变成一片刺眼的蓝白和撕裂的雪花,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沈婉清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无形的束缚力瞬间缠住了她的四肢和腰身,如同陷入粘稠的胶水,动作变得无比迟缓沉重!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颈间的玉佩在蓝光的刺激下,突然变得滚烫! 一股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 “混蛋!” 沈婉清眼中寒芒爆射! 求生的本能和被当作猎物的愤怒压倒了一切! 她没有被束缚的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摸到了三浦给的那个白瓷小药瓶! 没有半分犹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药瓶砸向离她最近的一个蓝光发射器! 啪嚓! 瓷瓶碎裂! 里面剩余的淡绿色药膏混合着瓷片,精准地糊在了那发射器闪烁的蓝色灯口上! 滋啦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短路声响起! 被糊住的发射器蓝光剧烈闪烁了几下,骤然熄灭! 覆盖在沈婉清身上的束缚蓝光锁链瞬间消散了大半! 机会! 沈婉清感到身体一轻! 她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去看结果! 身体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扑向因为剧痛而蜷缩在地、晶化正在疯狂蔓延的秦泉! “秦泉!抓住我!”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泉的意识在冰冷的深渊和撕裂的剧痛中沉浮,几乎要被彻底吞噬。 模糊中,他听到沈婉清的呼喊,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力量猛地抓住了他那只未被晶化的左手手腕! 那触感带着熟悉的、能灼伤灵魂的温度,却又像溺水者唯一的浮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用尽残存的力气,反手死死抓住了那只温暖的手腕! 五指如同铁钳般嵌入她的皮肉! 就在两人肌肤相触、十指紧扣的瞬间! 嗡!!! …… …… 第19章 逃出生天 嗡!!! 秦泉胸口的龙纹玉佩与沈婉清颈间的凤纹玉佩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碧色光芒! 这光芒不再温和,而是充满了狂暴的、仿佛被彻底激怒的古老力量! 青芒好似一龙一凤冲天而起! 嗤嗤嗤——! 狂暴的青光与冰冷的蓝光网狠狠地撞在一起! 如同水火不容! 刺耳的、如同金属被腐蚀般的声音响彻仓库! 那坚不可摧的蓝色光网,在狂暴的龙凤虚影的冲击下,竟然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被接触的地方迅速变得暗淡、崩解! “不可能!” 矮胖男人惊骇欲绝地盯着仪器上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 “干扰场能量正在被未知力场中和!强度暴跌!” “快!加大功率!抓住他们!” 然而,晚了! 在玉佩共鸣的狂暴力量冲击下,秦泉被蓝光压制和晶化侵蚀的濒临崩溃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太阳! 混乱的视野瞬间被青光涤荡! 虽然依旧带着灼痛和眩晕,但那股致命的压制感和晶化加速感被硬生生打断了! 他看到了! 清晰地看到了蓝色光网的薄弱点! 看到了那几个操纵者惊骇的脸! 甚至看到了仪器后面,一个被特殊玻璃罩保护起来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核心部件。 正是所有干扰蓝光的源头! “那边!快,打碎那个玻璃罩!” 秦泉嘶吼着,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指向仪器阵列后方! 沈婉清没有丝毫犹豫,她甚至没有去问为什么! 在玉佩共鸣的青光掩护下,她如同一道疾风,松开紧抓秦泉的手,身体就地一滚,顺手抄起地上半截断裂的金属支架,用尽全身力气,如同投掷标枪般,狠狠掷向秦泉所指的方向! 这一投,灌注了她的所有力量、被玉佩青光微微包裹的金属支架,如同离弦之箭,精准地穿透了最后几缕稀薄的蓝光阻隔! 哗啦!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那个被特殊玻璃罩保护的核心部件应声而碎! 嗡鸣声戛然而止! 覆盖整个仓库的致命蓝色光网如同断电般瞬间消失! 刺目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仓库重新陷入昏暗,只有仪器上残留的几点故障红灯在闪烁。 “八嘎!拦住他们!” 矮胖男人气急败坏地对着周围的人咆哮。 但已经失去最大依仗的看守者,在狂暴的玉佩青光余威和沈婉清凌厉的身手下,根本不堪一击! 沈婉清如同鬼魅般在几个呆滞的看守者间穿梭,拳脚精准狠辣,瞬间放倒两人! “走!” 沈婉清一把拉起半跪在地、喘息未定的秦泉。 他的右手小臂上,晶化区域虽然停止了疯狂蔓延,但那些淡金色纹路如同烙印般清晰可见,从指尖一直蔓延到了肘部,整条手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却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火焰和冰冷的杀意。 两人不敢恋战,趁着混乱和黑暗,向着仓库另一个出口狂奔。 奔跑中,秦泉那只晶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冰冷而又坚硬。 他的左手却依旧死死的、几乎是本能地紧抓着沈婉清的手腕,仿佛那是他连接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沈婉清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冰冷汗湿,以及那因为恐惧、愤怒和痛苦而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她没有挣脱,任由他抓着,甚至在奔跑中微微调整了步伐,支撑着他有些踉跄的身体。 仓库出口的微光就在前方。身后是追兵的叫骂和脚步声。 冰冷的晶化手臂,与紧抓不放的温热手掌; 劫后余生的喘息,与彼此剧烈的心跳; 玉佩共鸣后残留的、如同烙印般的灼热感,与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 所有的矛盾与冲突,痛苦与依赖,在这一刻,在这亡命奔逃的黑暗通道里,以一种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沈婉清感受着手腕上那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感受着身后男人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心中那片因责任、契约和诡异力量而筑起的冰墙,在一次次生死与共、血脉相连的冲击下,悄然裂开了更大的缝隙。 一种超越了算计、超越了契约、甚至超越了恐惧的复杂情愫,如同藤蔓,在裂缝中悄然生长。 出口的光亮刺入眼帘。 他们冲出仓库,重新投入东京冰冷的夜色中。 但身后的杀机并未解除,前方的道路依旧迷雾重重。 两人紧扣的手,在脱离险境的瞬间,谁也没有先松开。 那紧握的姿态,仿佛成了这冰冷杀局中,唯一真实而滚烫的锚点。 “秦先生,沈小姐!” 不知逃了多久,秦泉和沈婉清身前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三浦组长带着上百位拎着开山刀的壮汉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三浦组长,我们被算计了,快拦住身后的追兵。” 沈婉清气喘吁吁的说道,绝美的俏脸上布满红晕,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诱人。 闻言,三浦抬头朝两人身后望去,果然有几十人杀气腾腾地追杀而来。 “拦住他们,护送秦先生和沈小姐回安全屋。” 三浦一声令下,上百人闻声而动,与对面追来的黑衣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顿时,整个街道响起惨绝人寰的哀嚎声,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秦泉和沈婉清则在三浦组成员的保护下顺利回到安全屋。 …… 安全屋的和室。 静谧的只剩下温泉池水细微的咕嘟声和秦泉和沈婉清压抑的呼吸声。 氤氲的水汽如同柔软的纱幔,模糊了冰冷的现实,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和那份难以言喻的亲密与尴尬。 沈婉清背对着秦泉,坐在池边光滑的石阶上。 月白色的浴袍松散地裹在身上,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和一小片光滑的肩背。 水汽濡湿了她鬓角的碎发,贴在细腻的肌肤上。 她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光洁的脚踝,仿佛池中漂浮的花瓣是世上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只有她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在不受控制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刚才在更衣室褪下衣衫时指尖的颤抖,此刻依然残留着余韵。 秦泉浸泡在稍远些的池水中,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带来一丝难得的慰藉。 然而,从右肩蔓延至整个上臂的淡青色晶体,如同一条狰狞的冰蛇,贪婪地汲取着水中的暖意,却顽固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那冰冷的麻木感深入骨髓,时刻提醒他身体的异化和迫近的毁灭。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搭在池边,指尖微微蜷缩,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在前方那个清冷的背影上。 水汽朦胧了她的轮廓,却让那份孤傲和此刻刻意维持的距离感更加清晰。 他想起了仓库里沈婉清扑过来时决绝的眼神,想起了她砸碎干扰器时的狠厉,更想起了她指尖触碰晶化边缘时那瞬间的灼痛与奇异的连接,以及…… 此刻她坐在这里的原因,皆是为了他。 这份认知,带着沉甸甸的愧疚和一种更复杂、更陌生的悸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感觉好点了吗?” 沈婉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她没有回头,声音透过水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第20章 三浦的请求 秦泉猛地回神,喉咙有些发干。 “嗯,水很暖。手臂没那么僵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齿缝里突出五个字。 “谢谢你,婉清。” 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滑出口,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亲近。 沈婉清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 半晌,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和室里又陷入一片微妙的寂静,只有水声潺潺。 最终,还是沈婉清先转过了身。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冷的杏眼里,之前的羞赧和抗拒已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所取代。 她起身,赤足踩在微凉的石阶上,一步步走向秦泉所在的池边。 浴袍下摆浸入水中,晕开深色的痕迹。 “手给我。”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她手里拿着三浦留下的那个白瓷药瓶。 秦泉的心脏骤然收紧。 他看着她走近,看着她眼底那份为责任而强行压下的所有情绪。 他缓缓的,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沉重,将自己那只已经完全晶化、如同冰雕艺术品般的右臂从水中抬起。 冰冷的晶体暴露在温热的空气中,瞬间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而脆弱的光芒。 晶体内部的淡金色纹路如同被禁锢的火焰,不安地跳动着。 沈婉清的目光落在那些纹路上,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在他身旁的石阶上跪坐下来,拧开药瓶,倒出淡绿色的药膏。 浓烈的药香混杂着温泉的硫磺味,弥漫开来。 她的指尖沾着药膏,带着一丝凉意,缓缓靠近那冰冷的晶体边缘。 在即将触碰的前一秒,她的动作有极其短暂的凝滞,呼吸也微微屏住。 然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她的指尖,稳稳地按在了那淡金色纹路最活跃的区域! 滋!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强烈的青色电弧骤然爆发! 光芒刺目! “呃啊!” 秦泉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猛地绷紧! 一股狂暴的、混杂着极致灼热与冰冷的撕裂能量,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了他的手臂,直冲大脑! 晶化区域的冰冷麻木感被这股灼热洪流狠狠冲击、压制,带来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剧痛快感! 晶体内部的淡金色纹路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过,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地扭曲、退缩! 沈婉清同样不好受! 指尖传来的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整条手臂都跟着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青色的电弧不仅灼烧着她的皮肉,更像是一把钥匙,强行打开了某种血脉相连的通道! 无数混乱的、属于秦泉的感知碎片顷刻间爆发。 仓库里的蓝光撕裂视野的剧痛、晶化蔓延的冰冷恐惧、甚至还有一丝粉丝突破五百万时的短暂狂喜,种种好的,不好的事情犹如决堤的洪水,粗暴地涌入她的脑海! 冲击着她的意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紧咬着下唇才没有叫出声。 那份强行维持的冷静面具,在这血脉相连的痛苦冲击下,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她看到了他深藏的痛苦和恐惧,也感受到了那份因她而起的灼热生机。 两人之间,青色的电弧如同痛苦的纽带,噼啪作响。 沈婉清的手指死死按在晶体上,承受着指尖的灼烧和意识被侵入的混乱。 秦泉则仰着头,脖颈上青筋暴起,承受着体内冰与火的疯狂撕扯,眼神痛苦却又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她是无边苦海中唯一的灯塔。 药膏在灼热与冰冷的交锋中迅速融化,渗入晶体与皮肉的交界处,带来一丝微弱的清凉,试图中和这狂暴的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青光才渐渐减弱、消散。 沈婉清如同脱力般猛地抽回手,指尖一片焦黑,伤口狰狞,微微颤抖着。 她急促地喘息着,眼神有些涣散,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秦泉虚脱般地靠在池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和温泉水浸透。 右臂的晶化区域,淡金色纹路明显黯淡、收缩了许多,虽然晶体依旧冰冷坚硬,但那股疯狂蔓延的吞噬感被暂时压制住了。 他看向沈婉清那只受伤的手,眼中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疼惜。 “你……还好吧?”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沈婉清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焦黑的指尖上,动作有些急促,像是在掩盖什么。 清凉感缓解了灼痛,却无法抚平脑海中残留的、属于秦泉的混乱记忆。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翻涌的情绪。 愤怒、羞耻、怜悯,以及一丝因窥见对方最脆弱一面而产生的奇异联结感。 就在这时。 刺啦! 和室的门被人轻轻拉开了。 三浦组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件用黑色绸布小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 他的目光扫过池中疲惫不堪的秦泉,扫过沈婉清焦黑的指尖和苍白的脸色,最后落在秦泉那条晶化的手臂上,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敬畏,更多的是一种看到同类伤痛的沉重。 “沈小姐,秦先生……” 三浦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打破了室内微妙而紧绷的气氛。 “打扰二位了,追杀你们的那些老鼠已全部解决了。但是,时间不等人,希望二位助我?” “哦?” 在秦泉和沈婉清错愕的目光中,三浦将手中的黑色包裹轻轻放在门边的矮几上,解开绸布一角。 露出的,是一截刀柄。 样式古朴,缠着陈旧的深色丝绳,护手处雕刻着繁复的、从未见过的异兽图案,刀鞘是深沉的乌木,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沉重的气息。 仅仅露出这一部分,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与血腥的煞气和怨念,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弥漫了整个和室! 连温泉的热气都似乎被冻结了! 秦泉胸口的龙纹玉佩猛地一沉,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沈婉清颈间的玉佩也同时变得滚烫! “这是?” 沈婉清强忍着指尖的痛楚和玉佩的异动,蹙眉问道。 三浦的神情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此乃鬼切丸,是我三浦组世代守护的信物,亦是组内分裂、仇杀不断的根源。” 他指向那截刀柄,神色复杂地说道: “传说此刀被诅咒过,唯有真正能看透其本质、辨明真伪之人,方能解除诅咒,平息纷争。我们无人能解。”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泉,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 “秦先生,您拥有洞幽之瞳,能看穿万物之幽。在下斗胆恳求,在您与沈小姐前往山下集团的曜变之局前,请先为我三浦组辨一辨这鬼切丸的真伪与诅咒之源!作为交换,我……” 三浦深深鞠躬,姿态放得极低。 “三浦组将倾尽全力,护送二位前往神奈川,并动用所有资源助你们破局!山下仓库的蓝光之秘,或许就藏在此刀之中!” 第21章 血玉髓 黑色的刀柄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浓烈的煞气与玉佩的嗡鸣交织在一起。 温泉身上的暖意尚未散去,冰冷的杀机与沉重的请求已如寒锋般直抵眼前。 秦泉看着自己那只暂时被压制的晶化手臂,又看向身旁脸色依旧苍白、指尖带伤的沈婉清。 最后,目光落在那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刀柄上。 东京的迷雾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重而致命。 未来如何? 不知道! 也不好说,更不敢去想! 温泉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残留的暖意包裹着虚弱的身体,却驱不散和室内沉重的气氛。 三浦组长放在矮几上的黑色绸布包裹,像一块化不掉的寒冰,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当那截古朴的刀柄显露出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煞气与怨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秦泉胸口的龙纹玉佩猛地一沉,发出低沉的嗡鸣,像警钟在心底敲响。 右臂晶化区域的麻木感似乎也被这股气息刺激,内部淡金色的纹路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微却尖锐的刺痛。 沈婉清颈间的凤纹玉佩同样变得滚烫,她强忍着指尖伤口传来的痛楚和玉佩的异动,脸色凝重地看向三浦。 “鬼切丸是诅咒之源?” 三浦的神情肃穆得近乎悲怆,他深深朝两人鞠躬,起身说道: “此刀不详,饮血无数,组内因它分裂,手足相残,已逾三代。传说唯有能看透其本质者,方能破除诅咒。秦先生……”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泉,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 “您的洞幽之瞳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请为三浦组,辨明此刀真伪与诅咒之根!事成之后,三浦组上下,任凭驱策,助二位破山下之局!”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连三浦都知道洞幽之瞳,那山下和赵天翔、马三爷岂不了解得很加透彻? 秦泉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屡屡受挫了。 自己能从图书馆查到洞幽之瞳的资料,别人也可以。 只是他们并不像他了解得这么透彻,更不知道洞幽之瞳赋予他的透视能力。 秦泉的目光从三浦写满恳求的脸,移到那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乌木刀柄上,最后落在自己那只覆盖着淡青色晶体的右臂上。 晶体的冰冷和玉佩的警告交织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抚上胸口的玉佩,一丝温热的能量流转。 “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他走到矮几前,盘膝坐下,目光锁定那截刀柄。 沈婉清无声地靠近,跪坐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那条异化的手臂。 洞幽之瞳,开! 瞳孔深处,青碧色的微光无声流转。眼前的景象瞬间被幽邃的视野覆盖。 当他的目光穿透乌木刀鞘,触及鞘中那柄沉寂的古刀时。 突然! 轰! 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怨毒的猩红气息,如同决堤的血海,猛地冲入他的意识! 无数破碎的、扭曲的画面碎片疯狂闪现:战场上的断肢残骸、背叛者的狞笑、老弱妇孺绝望的哭嚎、利刃割裂血肉的黏腻声响…… 浓稠的猩红怨气如同实质的触手,缠绕着冰冷的刀身,翻滚着、嘶嚎着,凝聚成一张张痛苦哀嚎的怨灵面孔,疯狂地扑向秦泉的视野,试图将他拖入这血腥的深渊! “啊……呃!” 秦泉的身体剧震,闷哼出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晶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内部的淡金色纹路如同被点燃的金线,疯狂地扭动、蔓延! 冰冷的麻木感伴随着怨气的侵蚀,如同跗骨之蛆,瞬间侵袭了他的半边身体! 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猩红的裂纹! “秦泉!” 沈婉清惊呼,心脏骤然缩紧! 她看到他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瞬间被冷汗浸湿的鬓发,看到他晶化手臂上那些骤然变得刺目的金纹! 那股来自妖刀的恐怖怨气,连她都能隐隐感觉到,如同冰冷的针扎在皮肤上! 来不及思考! 几乎是本能! 沈婉清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秦泉那只正在疯狂晶化、剧烈颤抖的右手手腕! 滋啦! 比温泉疗伤时强烈十倍的青色电弧骤然爆发! 撕裂空气的锐响刺得人耳膜生疼! 这一次,痛苦不仅来自接触点! 还有意识洪流! 双向奔涌! 沈婉清眼前猛地一黑! 无数猩红的战场碎片、凄厉的哀嚎如同利刃般刺入她的脑海! 秦泉所承受的怨气冲击,毫无保留地通过血脉的链接,狠狠地撞在她的精神上!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欲呕吐! 而秦泉的意识中,同样被强行塞入了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 冰冷空旷的巨大宅邸内,幼小的女孩一遍遍对着枯燥的财务报表和冰冷的珠宝样本,手指被算盘磨破也不敢停下; 严厉的呵斥声在耳边回荡。 “沈家的继承人,不需要眼泪!” 镜子里,一张过早失去童真、只剩下麻木和倔强的苍白小脸…… 那是沈婉清深埋的、被严苛训练剥夺的孤独童年! 与此同时,秦泉意识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也被沈婉清看到了。 昏黄的灯光下,慈祥的老人用粗糙的大手包着小男孩的手,一笔一划地临摹着泛黄的字帖; 简陋的屋檐下,爷孙俩分食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老人将唯一的荷包蛋夹进孩子的碗里,笑容温暖而又满足; 爷爷临终前,枯槁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只稚嫩的小手,浑浊的眼里满是担忧与不舍…… 那是秦泉与爷爷相依为命的温暖,是他力量与执念的源头,也是他内心最深处的脆弱! “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痛苦的低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紧扣的手腕处青筋毕露! 青色的电弧在两人之间疯狂跳跃、撕扯,对抗着猩红怨气的侵蚀,也强行维系着这份痛苦而赤裸的意识交融! 他们如同暴风雨中两艘被铁链强行绑在一起的小船,在对方最隐秘的记忆和情感风暴中颠簸沉浮,窥见了彼此灵魂深处最不设防的角落! 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混乱的共享中,秦泉的洞幽之瞳死死锁定妖刀的核心! 穿透那翻滚的猩红怨气,在刀身最深处、靠近刀镡的位置,他看到了一枚鸽子蛋大小、镶嵌在精钢之中的暗红色晶体! 血玉髓! 那晶体散发着与玉佩同源却更加邪异、暴戾的能量波动! 正是它,如同邪恶的心脏,源源不断地泵出猩红的诅咒怨气,污染了整把钢刀! 第22章 净化妖刀 让秦泉心神剧震的是,当他的视野触及那枚血玉髓时,右臂晶化区域内部疯狂蔓延的淡金色纹路,竟然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凝滞! 仿佛被那邪异的力量所吸引,又本能地感到排斥! “核心是血玉髓!” 秦泉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痛苦。 “与玉佩同源,但被污染了!是诅咒之源!必须净化它!” 沈婉清承受着双重的痛苦。 脑海中的怨灵嘶嚎与秦泉传递过来的晶化反噬的冰冷撕裂感! 她听到了秦泉的话,也看到了那枚邪异的血玉髓。 没有半分犹豫! 她猛地松开紧抓秦泉手腕的手,另一只手闪电般拔出自己发髻上一根锋利的金属簪! 噗嗤! 尖锐的簪尖狠狠刺入她另一只手的掌心! 鲜血瞬间涌出! “你干什么!” 秦泉猛地一震,目眦欲裂! 沈婉清的脸色惨白如雪,剧痛让她几乎晕厥,但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将自己的玉佩连同秦泉的那枚猛地合在一起,按在鲜血淋漓的掌心上! 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温润的玉石! “以沈氏血脉为引!” 她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通灵玉,涤荡邪秽!” 嗡!!! 被鲜血浸染的龙凤玉佩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且纯粹而磅礴的青碧色光芒! 这光芒不再温和,充满了古老而神圣的净化之力! 青光如同有生命的怒涛,顺着沈婉清的手臂奔腾而出,狠狠地撞向那柄妖刀! 嗤!!! 青光与缠绕刀身的猩红怨气接触,发出如同滚油泼雪般的剧烈声响! 浓稠的怨气在神圣的青光冲刷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凄厉的尖啸。 迅速消融、溃散! 当最后一丝猩红怨气被彻底涤荡的刹那。 嗡! 刀身猛地一震! 覆盖其上的岁月尘埃与人为做旧的伪装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寸寸剥落! 露出了内里澄澈如秋水的精钢! 刀身靠近刀镡的位置,一行古朴刚健、正气凛然的铭文在青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护国安邦,邪祟辟易”! 落款是:“大秦国师徐福制! 这并非嗜血的妖刀,而是大秦国师徐福精心铸造,用以守护邦交、震慑邪祟的礼器! 那滔天的诅咒怨气,竟是后世军阀为了满足私欲,以邪法玷污了这枚作为刀魂核心的血玉髓,强行扭曲了它的神圣本质! 净化完成! 青光缓缓收敛。 沈婉清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倒去,秦泉眼疾手快,用未曾晶化的左臂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她的掌心伤口狰狞,鲜血染红了衣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三浦组长和他身后的组员们,早已被这神异的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 看着那柄重现清辉、铭文清晰的神圣礼器,三浦虎目含泪,激动得浑身颤抖,朝着秦泉和虚弱的沈婉清深深跪拜下去。 “两位的大恩大德,三浦组永世不忘!” 然而,就在这净化完成、心神激荡、防备最松懈的瞬间! “血玉髓!是我的!” 一声贪婪的嘶吼从角落的阴影中爆发!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目标直指刀镡上那枚刚刚被净化、光华内敛的暗红色血玉髓! 速度之快,远超常人! 正是三浦组内潜伏已久的叛徒,负责看守仓库的组长心腹,山本! “山本!你敢!” 三浦目眦欲裂,怒吼出声,拔刀欲阻,却已慢了半拍! 闪烁着寒光的锋利短刀,直刺沈婉清怀中。 她离妖刀最近,且虚弱不堪! 秦泉瞳孔骤缩! 抱着沈婉清的他根本来不及闪避! 电光石火间,一股狠劲冲上脑门! 他猛地将沈婉清往自己身后一扯,同时,那条布满淡青色晶体的右臂,如同最坚硬的盾牌,迎着那夺命的刀锋,狠狠格挡上去!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锋利的短刀狠狠地劈砍在晶化的手臂上! 巨大的力量震得秦泉整条手臂发麻!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晶体表面,一道清晰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在刀锋落点处骤然蔓延开来! 冰冷的麻木感瞬间加剧,仿佛整条手臂随时都会碎裂! “啊呃!” 秦泉痛哼一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抱着沈婉清踉跄后退! 一击未中。 山本眼中凶光更盛,手腕一翻,第二刀带着更加凌厉的杀气,直刺秦泉心口! 角度刁钻狠毒! “小心!” 被秦泉抱在怀里的沈婉清看得真切!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秦泉踉跄未稳之际,猛地用尽全力挣脱怀抱,将他往侧面一推! 噗! 一道乌光擦着秦泉的肋下掠过,带起一溜血珠! 那道乌光并非山本手中的刀,而是从另一个刁钻角度射来的弩箭,其上涂抹了诡异绿色汁液! 是真正的杀招! 沈婉清为了推开秦泉,自己完全暴露在山本的刀锋之下! 嗤! 刀尖划过,深深地没入了她的左肩!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倒下! “婉清!!!” 秦泉的嘶吼声充满了暴怒和惊惶! 他看到沈婉清肩头迅速晕开的血花和那抹刺眼的诡异绿色! 晶化的右臂裂痕在愤怒的刺激下,似乎蔓延得更快了! 三浦和其他组员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怒吼着扑向山本和隐藏在暗处的弓弩手。 和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厮杀! 秦泉顾不上手臂的裂痕和麻木,用还能动的左手,死死捂住沈婉清肩头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她的身体冰凉,意识开始模糊,鲜血染红了他半边的衣袖。 “药……三浦的药!” 秦泉朝着混乱的战团嘶吼。 三浦一刀逼退山本,迅速将那个白瓷药瓶扔了过来。 秦泉手忙脚乱地倒出药膏,颤抖着手,将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沈婉清肩头狰狞的伤口周围。 那诡异的绿色似乎被药膏稍稍抑制,但鲜血依旧不断渗出。 他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衬衣下摆,笨拙而用力地替她包扎止血。 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紧闭的眼帘,还有自己那条布满裂痕、散发着不祥寒气的晶化手臂,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攫住了他。 混乱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叛徒被制服。 三浦带着愧疚和焦急围拢过来。 秦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开沈婉清肩头的伤,将药膏也涂抹在自己那条布满裂痕的晶化手臂上。 药膏带来一丝清凉,却无法抚平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裂痕蔓延的恐惧。 第23章 鉴定会开始 不多时。 寂静的和室里,只剩下沈婉清微弱的呼吸声。 秦泉的手指沾着药膏,极其轻柔地拂过她包扎好的肩头,仿佛触碰到易碎的瓷器。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在沈婉清耳边响起,轻得像一声叹息,又重得像一个誓言。 “你要是敢变成冰雕,沈家欠我们秦家那么多债,我找谁去讨?” 沈婉清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睁眼,苍白的唇却极其微弱地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失血的虚弱和一丝奇异的调侃: “债主……要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苦涩的调侃在血腥的空气里飘散,却像一道微弱却坚韧的丝线,将两颗刚刚在怨气与痛苦中窥见彼此最脆弱深处的心,在绝望的边缘,更紧密地缠绕在了一起。 那只染血的、包裹着纱布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搭在了秦泉那只布满裂痕的晶化手臂上。 冰冷的晶体与温热的血,在这一刻,构成了东京深夜里最奇异的依存。 …… …… 昼夜交替,转眼便是第二天晚上。 神奈川,山下集团私人博物馆。 与其说是博物馆,还不如说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 巨大的穹顶由特殊玻璃构成,此刻却严密地覆盖着厚重的遮光帘,将外界的天光彻底隔绝。 馆内灯火通明,却是一种冰冷、刻意的惨白。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昂贵木材混合的怪异气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泉踏入主展厅的瞬间,胸口的龙纹玉佩便如同坠入了冰窖,沉甸甸地透出刺骨的寒意! 他抬眼望去,巨大的展厅中央,环形布置着数十台造型奇特的仪器,顶端散发着冰冷纯粹的幽蓝色光束! 蓝光矩阵! 升级版! 比仓库里的干扰器更加庞大,更精密,能量场域覆盖了整个展厅核心区域! 那些幽蓝的光线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它们感应到秦泉的到来,便瞬间变得异常活跃、明亮! 嗡鸣声如同亿万只金属毒蜂在耳边同时振翅,直接钻入脑海深处! “呃!” 秦泉身体猛地一晃,眼前瞬间炸开无数道刺眼的蓝白色雪花! 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地扎进眼球,刺入大脑! 他的右臂上那些暂时被压制的淡金色纹路如同被激活的毒藤,瞬间变得滚烫而狰狞,顺着晶化区域的裂痕疯狂蔓延! 冰冷刺骨的麻木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吞噬了整条右臂,并凶狠地向着肩胛、胸口侵蚀! 更可怕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蓝光矩阵的核心,一股针对性的、如同磁石般的吸力牢牢锁定了他的洞幽之瞳,疯狂地撕扯、压制着那份能力! 视野在剧烈的扭曲和破碎的雪花中艰难维持,每一次试图凝聚视线,都会带来颅骨欲裂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晶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裂痕在蓝光的刺激下似乎又扩大了一丝,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他的脸色煞白如纸,呼吸变得粗重而艰难,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 沈婉清就在他身旁,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看到他瞬间惨白的脸、剧烈颤抖的晶化手臂和额角暴起的青筋,她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蓝光矩阵的压制远超预期! 赵天翔和马三爷明摆着要在这里彻底废掉秦泉! “秦泉!” 她低声唤道,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 “别碰他!”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赵天翔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如同胜利者般踱步而来,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容。 “沈总,鉴定会还没开始,就让你的专家这么激动?还是说,这位秦大师水土不服?”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扫过秦泉那条诡异晶化的手臂,言语间充满了嘲弄。 周围的宾客、媒体记者,早已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和秦泉那条非人的手臂所吸引。 无数道探究、惊疑、甚至恐惧的目光聚焦过来,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 沈重山坐在特邀席上,脸色铁青,双手死死抓着座椅扶手,看着女儿和那个带来无尽麻烦的男人,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重的失望。 “可恶,这小子竟然还没死?” 他与身后的老者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闪过一抹浓郁的杀气。 好像在说:这小子若是敢坏事,就得格杀。 另一边。 沈婉清挺直了背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她挡在秦泉身前,迎向赵天翔的目光,声音冰冷如寒冰。 “赵公子,鉴定可以开始了,希望你和山下集团的曜变天目盏经得起真正的检验。” “那是当然。” 赵天翔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展厅中央的灯光骤然聚焦。 一个覆盖着明黄色锦缎的展示台缓缓升起。 锦缎揭开,一只造型古朴、釉色乌黑的建盏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惨白的灯光下,盏壁内浮现出细密如宇宙星云般的彩色光斑。 蓝、紫、金、银交织变幻,绚丽夺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神秘美感。 “诸位请看!” 赵天翔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这就是山下集团历经艰辛,寻回的宋代曜变天目盏!稀世奇珍,当之无愧!” “天啦,这就是二十年前失窃的沈家的镇宅之宝?” “这未免也太美了吧?” “古人的智慧无穷无尽,我等自愧不如!” 惊叹声、拍照声瞬间响成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梦幻般的景象吸引。 “秦大师?” 赵天翔转向秦泉,笑容虚伪,伸出手,极其傲慢地说道: “请吧?让大家见识见识您的火眼金睛?” 秦泉的视野在蓝光压制和晶化反噬的双重折磨下,如同破碎的万花筒。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拼命集中着残存的精神力,试图穿透那惨白的灯光和蓝光矩阵的双重干扰,看向那只盏。 艰难! 太艰难了! 第24章 真品天目盏 视野剧烈晃动,如同隔着翻滚的浑浊的水流看东西。 盏壁内那些变幻的光斑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根本看不清本质。 胸口的龙纹玉佩疯狂震动示警,却无法突破蓝光的封锁。 晶化的冰冷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视野边缘的猩红裂纹越来越多,嘴角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丝! “他不行了!” 人群中有人低呼。 “看他的手!那是什么东西?” “沈总请的什么人?该不会是骗子吧?” 质疑和嘲弄如同冰冷的箭矢射来。 沈婉清看着秦泉嘴角刺目的鲜血,看着他因剧痛而微微佝偻的身体和那条布满裂痕、几乎蔓延到肩膀的晶化手臂,心如刀绞。 失败就在眼前,沈氏最后的希望即将破灭,而秦泉可能会被这恐怖的反噬彻底吞噬!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转身看向父亲的方向,想要寻求帮助,然而,对方那冰冷的目光直接把她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湮灭。 “别指望我,为父老了,现在你才是沈家的当家人,我们沈家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就看你了。” 就在这绝境之中,温泉疗伤时指尖的灼痛、仓库里紧扣的十指、妖刀怨气中窥见的童年温暖、以及那句“债主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们”的苦涩调侃。 两人共同经历的所有画面,所有血脉相连的痛苦与羁绊,如同黑暗中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沈婉清骨子里的倔强。 没有退路了! 孤注一掷! 为了沈氏,为了契约,更为了眼前这个正在为她、为承诺而走向毁灭的男人!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婉清猛地向前一步,在赵天翔得意的笑容和沈重山冷漠的眼神中,伸出自己那只还带着药膏的手,坚定地、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秦泉那只布满裂痕的晶化右手! 滋啦!!! 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狂暴、更刺目的青色电弧骤然爆发! 如同纠缠的龙凤,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周遭惨白的灯光! “啊!” 秦泉发出一声痛苦与解脱交织的嘶吼。 沈婉清则死死咬住下唇,鲜血从齿缝中渗出,那狂暴的电流带来的剧痛瞬间贯穿两人。 但更强烈的是那股通过血脉连接强行贯入秦泉体内的、源自沈婉清凤纹玉佩和血脉的磅礴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破冰的巨锤,狠狠地砸开了蓝光矩阵对洞幽之瞳的压制枷锁! 同时,也像滚烫的岩浆,注入了秦泉濒临崩溃的身体,与那疯狂蔓延的晶化冰冷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在这一瞬间,秦泉破碎的视野骤然清晰。 洞幽之瞳的力量被强行提升到极致!他无视了盏壁表面那梦幻般的曜变光晕,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穿透层层表象,直刺盏底! 盏底。 一个极其微小、被岁月磨砺的几乎难以辨认的刻字,在洞幽之瞳的聚焦下,纤毫毕现。 那是一个刀刻斧凿、充满了悔恨与痛苦的“悔”字。 正是当年沈重山在真品天目盏失窃前夜,因内心煎熬而亲手刻下的隐秘标记! 而眼前这只“曜变天目盏”的盏底,同样位置,赫然刻着一个形似却神非的“晦”字。 笔画僵硬,匠气十足,显然是仿造者依葫芦画瓢却不明其意的拙劣模仿!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秦泉的目光穿透了盏壁的釉层,清晰地看到了那绚丽的曜变光斑并非天然形成,而是由无数极其微小的、嵌在釉层下的特殊晶体,在特定蓝光的激发下产生的模拟效果! 一旦失去这特定的蓝光将黯然失色。 “真品曜变需月华激发!此乃赝品!依赖蓝光模拟!” 秦泉用尽全身力气,嘶声怒吼,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展厅! 他染血的手指,猛地指向高耸的玻璃穹顶,怒吼道: “砸开遮光!让月光进来!” “拦住她!” 赵天翔闻声色变,厉声尖叫! 然而,沈婉清比他更快! 在秦泉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然松开秦泉的手,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黄铜装饰花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穹顶边缘一个关键的控制节点! 哗啦!!! 巨大的爆裂声响起,特制的遮光帘控制装置被砸得粉碎。 覆盖穹顶的厚重遮光帘如同失去了支撑,猛地向两侧滑落! 清冷、皎洁的月光如同水银般倾泻而下,毫无阻碍地撒在地上,温柔地笼罩了整个展厅,也笼罩了那只“曜变天目盏”!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在纯净的月光下,山下集团的那只盏壁上模拟的绚丽光斑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黯淡、失色,变得僵硬而虚假! 几乎同时,一直沉默站在沈重山身后的老者颤抖着从贴身的内袋中,取出一只用陈旧锦帕包裹的小盏,小心翼翼地放在月光之下。 那是一只同样乌黑古朴的建盏。 在清辉月华的沐浴下,盏壁内部,一点、两点…… 无数点细小如尘的星芒缓缓亮起! 它们并非固定不变的光斑,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深邃的釉层下缓缓流转、变幻、呼吸! 蓝紫金银,交相辉映,瑰丽神秘,仿佛将一片微缩的璀璨星河纳入盏中。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源自天地造化的灵韵之美,远非蓝光模拟的虚假绚丽可比! 真伪立判! “真品!这才是真正的曜变天目盏!” 有懂行的老者失声惊呼! 全场哗然! 闪光灯再次疯狂亮起,这一次,他们对准的是赵天翔惨白的脸和那只黯然失色的假盏! “不!这绝对不可能!” 赵天翔状若疯癫,指着沈重山和老者怒骂道: “老东西!真品怎么会在你手上?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没想到一转眼他竟然变成了棋子。 傻叉竟是自己! 他猛地转向人群后方阴影中一个脸色同样难看的中年人嘶声吼道: “山下先生!他们耍诈!” “够了!” 一声疲惫而又愤怒的咆哮压过了混乱。 沈重山猛地站起身,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看着女儿沈婉清染血的嘴唇和决然的眼神,看着秦泉那条触目惊心的晶化手臂和嘴角的血迹,看着月光下那只流转着星芒的真品天目盏,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和顽固彻底崩塌。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苍凉。 “是我……” 沈重山的声音干涩沙哑,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第25章 人质得手,速撤 “二十年前,沈氏集团濒临破产,是我偷梁换柱,监守自盗,将祖传的天目盏秘密藏匿,并伪造了失窃现场,想用这件国之重器作为最后的筹码东山再起……” 沈重山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保险公司和山下集团是我当年找的两个合作方,没想到山下一郎竟然狼子野心,想要联合赵家和马家覆灭我沈家,我便将计就计,让沈家重宝以这种方式重现人间……” 真相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沈家家主竟是当年惊天失窃案的主谋!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保案例,是诈骗,是犯罪。 二十年后的今天,山下一郎和赵天翔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谁曾想他们一直都是沈重山手中的棋子。 沈婉清听着父亲的忏悔,身体微微颤抖。 二十年的秘密,二十年的重担,终于在此刻揭开。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爆发,只有一种深沉的、冰凉的幻灭感。 她看着父亲佝偻的身影,没想到为了让天目盏重现人间,她和秦泉也成了父亲手里的棋子。 此刻,她对父权的最后一丝敬畏也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悲哀和解脱。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触碰颈间那枚温润的凤纹玉佩,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一切过往的冰冷与决绝。 “您用这骗来的、沾满污秽的钱,撑起的沈家?” 她的目光扫过真品天目盏,再看向父亲,一字一句,清晰如冰珠坠地。 “你配不上秦爷爷留下的这枚玉佩,更对不起我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你竟然连亲生女儿都算计,你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秦泉,我差点死在山下仓库!” “婉清,爸爸对不起你。” 沈重山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 秦泉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晶化带来的冰冷,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直播设备。 镜头对准了月光下光华流转的真品天目盏,对准了失魂落魄的赵天翔和马三爷,也扫过了颓然认罪的沈重山。 他染血的脸出现在镜头前,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诸位家人们,这里是山下集团鉴定会现场。真相已明,沈氏祖传天目盏真品在此!山下集团与赵天翔、马三爷勾结,意图以高仿赝品骗取沈氏矿产!沈重山先生以身入局,将计就计,承认二十年前的失窃案是监守自盗,一切阴谋,真相大白!” 直播信号瞬间传遍网络,秦泉直播间更是涌入数十万人,弹幕飞速滚动。 “什么?惊天失窃案竟是沈重山监守自盗的一场戏,可这与骗保又何区别?” “哈哈哈,山下鬼子万万没想到,真品天目盏一直在沈重山手中。” “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赵天翔和马三爷的脸都绿了。” “雾草,我记得沈氏集团的股票好像有四个跌停,此时不抄底,更待何时?” 不知谁在直播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顿时,原本疯狂滚动的弹幕突然停下,好似按下暂停键一样。 紧接着,沈氏集团那跌入谷底的股票曲线,仿佛被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逆势狂飙! 红色的数字疯狂跳动。 一路向上,势不可挡! 展厅内,一片混乱。 赵天翔和马三爷在保镖的掩护下想要趁乱逃离,却被三浦组的人死死拦住。 山下一郎脸色铁青,试图辩解却被愤怒的媒体淹没。 在这片喧嚣与逆转的风暴中心,秦泉终于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右臂上冰冷的麻木感已蔓延至大半边胸膛,视野彻底被猩红的裂纹覆盖。 就在他倒地的瞬间,一只青葱玉手及时扶住了他。 是沈婉清。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肩头的伤口在刚才剧烈的动作下似乎又渗出了血迹,染红了纱布。 她不在乎周遭的混乱,也没有看狂飙的股价,只是用力搀扶住秦泉摇摇欲坠的身体。 秦泉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反手紧紧握住了沈晚清的玉手。 两只手,一只布满了冰冷的裂痕,一只温热染着鲜血的纱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在桌布的遮掩下,十指紧扣,死死地交握在一起。 掌心相贴处,是劫后余生的冰冷汗水,是深入骨髓的痛楚,是血脉相连的灼热,更是并肩踏破这致命死局后,无需言说的羁绊。 月光透过破碎的穹顶,温柔地洒在他们紧扣的手上,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胜利无声加冕。 “马三爷,快!拿下那小子,控制住沈婉清那贱人!我去取天目盏!” 就在这时,场内响起赵天翔的声音。 眼见自己精心布下的棋局就这样崩盘,他不甘心。 一股狂怒的情绪直冲脑门,顿时,丧失理智。 既然输局已定,那便玉石俱焚! 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染指! “赵公子放心,天目盏和那对狗男女,一个也跑不了!” 马三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如闪电,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瞬间欺近沈婉清面前。 砰! 一记凌厉的手刀精准劈在沈婉清颈侧。 只听一声闷哼,沈婉清软绵绵地倒下。 马三爷顺势将她拦腰扛起,如同捕获的猎物。 “小畜生,这是你自找的!” 马三爷狞笑着看向瘫软在地的秦泉,眼神中满是仇恨的凶光。 “上次在直播间里你折我颜面,今日又坏我大事,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的目光淫邪地扫过肩上的沈婉清,“小畜生,安心上路吧,马某自会好好照顾沈大总裁的,哈哈哈!” 狂笑声中,马三爷抬脚,裹挟着狠厉劲风,朝着秦泉脆弱的咽喉狠狠踏下! 这一脚一旦落实,秦泉的喉骨必然碎裂,将会生机断绝! 秦泉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反噬之力如同附骨之蛆,右臂的诡异晶化疯狂蔓延至胸口,全身力量被彻底抽空,连动一根手指都显得艰难万分。 恍如待宰的羔羊般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八嘎呀路!” 一声暴怒的厉喝声撕裂空气! 伴随着怒吼,一道森冷的刀光如匹练般斩至! 刀锋凌厉,瞬间割破了马三爷的裤腿! “该死!又是这个小日子!” 马三爷心中暗骂,硬生生收回那致命的一脚,扛着沈婉清急速暴退。 “赵公子!人质得手,速撤!” 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赵天翔耳中,使得正在激战的众人神经一紧,齐刷刷朝这边看来。 “干得漂亮!” 赵天翔心中狂喜,挥刀逼开缠斗的三浦组成员,一把抓起近在咫尺的天目盏,毫不犹豫地抽身疾退。 与他而来的那些保镖立即断后,且战且退。 第26章 婉清,等我! 三浦组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刀瞬间落空,马三爷扛着沈婉清极速远遁,赵天翔亦带着天目盏溜走,更有山下集团的人和赵天翔的那些黑衣保镖如跗骨之蛆般不断阻挠。 他曾向秦泉和沈婉清承诺,只要破解妖刀的诅咒之谜,就必护他们周全。 如今诅咒解除,血玉髓被内奸山本捷足先登,沈婉清更是在他眼皮底下被马三掳走!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瞬间将他吞噬! 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信誉问题,更关乎三浦组在扶桑地下世界的赫赫威名与无上尊严! 若不能挽回败局,三浦组必将颜面扫地,声望一落千丈! “三浦组全员听令!” 三浦组长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目标:马三、赵天翔!救回沈小姐!凡阻拦者,格杀勿论!不惜一切代价,给我追!” 这已不是单纯的报恩,而是为了三浦组的名誉而战! 这道“不惜一切代价”的追杀令,宣告着他与山下集团,以及赵天翔和马三爷之间不死不休的决心! 命令下达的瞬间,所有三浦组成员动作整齐划一。 他们猛地撕扯掉身上的名贵西装,露出内里紧束的黑色夜行衣。 蒙面、套头、背负双刀。 方才还衣冠楚楚的商业保镖,顷刻间化作一群散发着冰冷杀气的神秘忍者! 气势陡然攀升,凛冽的杀意让空气都为之凝固! 原本还在纠缠的山下集团成员,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慑,纷纷惊骇停手,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群仿佛从阴影中走出的杀戮机器。 “传……传说竟是真的!三,三浦组……全员皆是忍者!” 三浦组长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流席卷整个混乱的会场: “忍者办事,阻者——死!” 肃杀之气弥漫,无人再敢上前半步。 “追!” 霎时间,整个神奈川都被恐怖的肃杀之气笼罩。 三浦组全员出动,忍者堂、情报堂纷纷开启。 凡有阻拦者,一律格杀,不留活口。 山下集团如同溃败之军,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 …… 古镜殿。 一处深藏于城市地下的隐秘据点。 殿如其名,四壁、穹顶、乃至地面,皆镶嵌着无数面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古老铜镜。 烛火摇曳,光影在无数镜面间折射、扭曲、叠加,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无数个真假难辨的碎片世界,构筑成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镜之迷宫。 赵天翔和马三爷带着昏迷的沈婉清以及天目盏,仓皇逃入这迷宫的深处。 确认暂时甩开追兵后,两人紧绷的神经稍缓,淫邪的念头立刻占据了上风。 “哼,秦泉那废物,怕是已经死透了吧!” 赵天翔将天目盏小心放置一旁,目光贪婪地扫过被随意丢在冰冷石台上的沈婉清。 昏迷中,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马三爷,功劳有你一半。不过,这开胃菜,本公子得先尝尝鲜。” 他狞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粉红色的药丸。“合欢丸,烈得很,保管让这冰山美人变成最放荡的欲女!” 他粗暴地捏开沈婉清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又灌了一口水。 药力发作极快。 沈婉清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嘤咛,白皙的肌肤迅速泛起诱人的潮红,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身体在冰冷的石台上不安地扭动起来,仿佛体内有烈火在焚烧。 旗袍的盘扣在挣扎中崩开一粒,露出一段雪腻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 “哈哈哈!药效来了!” 赵天翔看得血脉贲张,急不可耐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马三爷也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就在这禽兽即将得逞之际…… 轰!轰!轰! 古镜殿外围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声! 三浦组长率领上百名精锐忍者,如同黑色的洪流,悍然杀到! 然而,殿外早有赵天翔重金布置的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严阵以待。 双方瞬间爆发了惨烈的交火。 子弹呼啸,十字镖破空,爆炸的火光在幽暗的地下通道中明灭不定,惨叫声不绝于耳。 混乱之中,一道虚弱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潜入了古镜殿的侧门。 那人正是秦泉! 他并未关闭直播设备,微型摄像头依旧忠实地记录着一切,将这份罪恶滔天的一幕实时传递出去。 直播间的所有人都为秦泉和沈婉清捏了一把汗。 弹幕滚动,皆是祈求平安的内容。 秦泉顾不上与粉丝互动。 他的半边身体已被晶化覆盖,胸口蔓延的冰冷纹路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玻璃渣。 沈婉清的安危化作了支撑他前进的唯一动力。 “婉清……等我……” 他咬着牙,嘴角溢出血丝。 胸前完整的通灵玉散发着温润而坚定的光芒,与他的精神力共鸣。 同时,他那双因反噬而时明时暗的洞幽之瞳,在玉光的加持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穿透力! 眼前错综复杂、光影迷乱的镜之迷宫,在洞幽之瞳的帮助下变得清晰起来。 无数反射的虚影被剥离,只留下一条条真实存在的、由镜面夹角形成的狭窄通道。 通灵玉的光芒如同指路的灯塔,引导着他在这虚幻的牢笼中急速穿行。 他无视身体濒临崩溃的警告,跌跌撞撞,却目标明确。 渐渐地,他清晰的听到了沈婉清心跳的声音和赵天翔淫邪的笑声! …… 殿内核心区。 沈婉清的意识在药力的猛烈冲击下,如同风暴中的小舟,在痛苦的深渊和原始的欲望间沉浮。 赵天翔的手已经撕开了她肩头旗袍的布料,露出了雪白的香肩。 马三爷在一旁看得眼热,正要上前分一杯羹。 “畜生!住手!!!” 一声饱含着无尽愤怒、痛苦和决绝的嘶吼,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 秦泉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撞破最后几面迷惑性的镜墙,出现在石台之前! 他浑身浴血,半边晶化的身体闪烁着妖异而冰冷的光泽。 那双眼睛因反噬而暗淡,却因极致的愤怒和洞幽之瞳的全力运转,亮得如同燃烧的星辰! 第27章 秦泉,再做一次我的解药 “秦泉?!你怎么还没死?!” 赵天翔和马三爷骇然失色,如同见了鬼魅! 回答他们的是秦泉凝聚了所有残存力量、饱含着滔天怒火的一拳! 他将所有希望、所有愤怒、所有对反噬的绝望,尽数灌注于那条已经完全晶化却又坚硬无比的,仿佛由最纯粹的能量构成的右臂之上! 毫无征兆,一拳轰出。 拳风呼啸,带着晶体摩擦空气的刺耳尖啸! 砰! 咔嚓!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到极点的力量爆发! 晶化的拳头如同重锤,结结实实地轰在猝不及防的赵天翔和马三爷身上! “哇啊!” 两人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不远处的铜镜墙壁之上! 镜面轰然碎裂! 赵天翔胸骨塌陷,口喷鲜血; 马三爷更是手臂扭曲,显然已经骨折! 两人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强弩之末,我不信他还能轰出第二拳。” 马三爷心有不甘,蠢蠢欲试。 “马三,不要冲动,带上天目盏尽快撤离。” 赵天翔强忍剧痛,嘶声吼道。 他也知道秦泉是强弩之末,肯定挥不出第二拳。 但他不敢赌,一旦赌输,那就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不仅天目盏要留下,恐怕自己的小命也会留在这古镜殿中。 “撤!” 马三爷心有不甘,却也知事不可为的道理。 他忍着断臂之痛,一把抓起掉落在一旁的天目盏,与赵天翔相互搀扶着,带着几个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朝着迷宫另一侧的隐秘出口亡命逃窜。 …… 秦泉没有追击。 他踉跄一步,几乎摔倒。 晶化蔓延带来的剧痛和力量透支后的空虚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扑到石台边。 “婉清!婉清!” 他焦急地呼唤。 此时的沈婉清,药力已经完全发作。 她的眼神迷蒙,双颊染着不自然的酡红,肌肤滚烫,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喘息。 精致的旗袍在无意识的挣扎中略显凌乱,微凉的空气拂过她的肌肤,更衬出她体内那股汹涌的、几乎要将她焚毁的炽热。 模糊的视线终于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如同在绝望深渊中望见唯一的救赎。 她本能地向他靠近,滚烫的手臂无力地攀上他的肩颈,灼热的呼吸拂过他的下颌,断续的、带着无尽渴求的呓语逸出唇瓣。 “热……好难受……秦泉……救救我……求你……” 秦泉的心猛地一沉! 这霸道至极的奇毒,若无阴阳相济调和药力,等待她的只有经脉寸断、焚身而亡的结局! 时间,是悬在她生命之上的利刃! 他的思绪骤然被拉回那个夜晚,初遇的酒吧,以及后来那场因意外而失控的、纠缠不清的际遇…… 命运,竟在此刻以如此残酷的方式重演。 “婉清,事急从权,得罪了……” 秦泉眼中决然之色一闪,毫不犹豫地抬手,瞬间切断了正在进行的直播。 接下来的事,只能也必须隔绝于世。 然而,就在他试图以自身为媒介,引导那股狂暴热流归于平静的刹那,异变突生! 通灵玉仿佛被冥冥中某种至高法则所触动,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一阴一阳,一青一红。 两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柱冲天而起,宛如青龙火凤交缠共舞,瞬间将他们二人完全笼罩! 一股古老、浩瀚、精纯到难以想象的阴阳本源之力,如同沉睡万载的洪流苏醒,自通灵玉深处汹涌奔流,沛然莫御地灌入两人体内! 在这股至纯至阳又至阴至柔的伟力冲刷与引导下,沈婉清体内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焚尽,只剩下身体最本源的渴望。 秦泉只觉脑中轰然震荡,仿佛有无尽的大道纶音响起。 通灵玉释放的浩瀚能量与怀中那致命的吸引力交织,瞬间瓦解了他所有的克制。 他低喝一声,双臂收紧,将那滚烫颤抖的娇躯护入怀中。 光影交织,能量奔涌。 在无数古老铜镜沉默的环伺下,在通灵玉释放出的青红双色光华的笼罩中,两股截然不同又彼此吸引的生命气息,被那沛然的阴阳本源之力牵引着,开始了最深层次的交融与循环。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秦泉身上那蔓延的、带来无尽痛苦的晶化纹路,在阴阳交融的至纯能量冲刷下,如同冰雪遇到骄阳,开始迅速消融、褪去! 不! 晶化纹路并非简单地消失,而是被这股力量彻底炼化、吸收! 那曾经侵蚀他生命的反噬之力,此刻竟被转化成了最精纯的能量本源! 随着两人身体的律动和能量的循环,这股狂暴的晶化力量,正被秦泉的身体疯狂地吸纳、掌控! 洞幽之瞳在能量的滋养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稳定,视野穿透层层迷雾,洞悉万物本源。 而那晶化的力量则彻底融入了他的血肉骨骼,化为一种可以随心掌控的、蕴含着恐怖破坏力的能量形态! 这是一个破而后立、脱胎换骨的过程。 阴阳交泰,龙凤和鸣。 不仅化解了沈婉清体内致命的合欢之毒,更彻底治愈了秦泉的反噬后遗症,并赋予了他超越凡俗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殿内核心,阴阳交融的光芒缓缓内敛。 秦泉坐起身。 他身上晶化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皮肤光洁,肌肉线条流畅而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那双眼睛深邃如星空,开阖之间,仿佛有碎钻般的光芒流转。 洞彻幽微,正是洞幽之瞳彻底稳固、掌控自如的征兆! 他轻轻握拳。 嗡! 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晶化铠甲瞬间覆盖了整个拳头,散发着冰冷而坚不可摧的气息,心念一动,晶甲又瞬间消散。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充斥全身,仿佛一拳便能撼动山岳! 他的速度、反应、感知……身体的一切素质,都达到了一个非人的恐怖境界! 第28章 狭路相逢 秦泉低头,看着怀中因疲惫和药力化解而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满足红晕的沈婉清。 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片温柔与坚定。 轻轻为她拉好残破的旗袍,遮住外泄的春光。 就在这时,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伤痕累累却杀气未消的三浦组长带着几名精锐忍者,终于突破了迷宫,冲入了核心区。 看到石台上相拥的两人,尤其是秦泉那截然不同、仿佛脱胎换骨般的气息,以及地上残留的战斗痕迹和血迹,三浦组长瞬间明白了大半。 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之色,猛地单膝跪地: “秦先生!沈小姐!三浦无能,救援来迟!让二位受惊了!罪该万死!” 他身后的忍者也齐刷刷跪下。 秦泉解开妖刀诅咒,就是三浦组的大恩人,是他们所有忍者的再生父母。 秦泉的目光从沈婉清安睡的容颜上移开,看向三浦组长。 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能穿透人心。 “不,你来得正好。” 秦泉的声音低沉而稳定,蕴含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力量。 “赵天翔和马三爷带着天目盏跑了。他们受了重伤,应该跑不了多远。”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还有山下集团,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他轻轻抱起沉睡的沈婉清,动作轻柔却蕴含着万钧之力。 那蜕变后的身躯,抱着一个人如同无物。 他迈步向外走去,每一步都沉稳如山,气息渊深如海。 三浦组长抬头,看着秦泉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这位秦先生,经此一劫,已然化龙! 还好,三浦组因妖刀与其结缘。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与此同时,在迷宫般的地下通道中。 赵天翔和马三爷捂着伤口,如同丧家之犬般疯狂逃窜。 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深度重伤的雇佣兵。 “该死!该死!秦泉那个狗杂种为什么没有死!还……还变得那么可怕!” 赵天翔咳着血,眼中满是怨毒和恐惧。 “咳咳……那小子有些古怪……那只晶化的手臂太邪门!” 马三爷的断臂处传来钻心的剧痛,脸色惨白。 就在他们即将逃到一个岔路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脚步声和日语的咒骂声。 只见山下一郎和山本小次郎带着山下集团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迎面跑来。 他们显然也是被三浦组的忍者杀破了胆。 “山下先生!” 赵天翔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八嘎!是你们!” 山下一郎看清来人,又惊又怒。 “都是你们惹的祸,害得我山下集团损失惨重!” 双方人马在狭窄的通道中狭路相逢,气氛骤然变紧。 要说谁的损失最大,那肯定是山下集团。 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至于赵天翔和马三爷因为得到天目盏的原因,换算下来,他们不仅没有损失,反而大赚。 “山下先生,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妹,你这个狗杂种老子恨不得把你抽筋扒皮。” 昔日,要不是他听信赵天翔的谗言,受其蛊惑,他岂会心生贪念,对沈家下手。 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怎能不气? 恨不得把赵天翔千刀万剐。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互相埋怨指责的混乱之际。 马三爷因失血过多,一个踉跄撞向了旁边布满苔藓的湿滑石壁。 “马三!” 赵天翔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去搀扶,却被山下一郎阴鸷的目光生生逼停。 “赵天翔!” 山下一郎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人脊背发冷。 他无视马三爷的死活,直勾勾地盯着赵天翔紧捂着的胸口。 “你怀里藏的是什么?是不是天目盏?我命令你立刻给我交出来。” 赵天翔本就憋着一肚子怨毒和委屈,此刻被山下一郎居高临下地索要视为翻盘希望的宝物,怒火瞬间压过了伤痛。 他挺直脊背,眼中凶光毕露,像一头受伤的孤狼。 “放你娘的狗臭屁!山下老儿,老子差点被你坑死,你还敢惦记老子的东西?天目盏是我的!还有你,山本……” 他猛地指向山本小次郎身后一个鼓囊囊的皮袋。 “你在三浦组卧底多年,就是为了你背后的血玉髓吧?把它给我交出来,那是老子应得的补偿!” “八嘎牙路!” 山本小次郎本就因败逃而羞愤,闻言更是暴怒,自己凭实力得到的东西凭什么让给赵天翔? “死到临头还敢觊觎帝国的宝物?你真当这里是龙国不成?”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肋差,厉声呵斥道: “来人,杀了他们!” “所有人立刻动手,抢回天目盏!” 山下一郎也随之下令。 就这样,狭窄的通道瞬间变成了狗咬狗的血腥角斗场。 疲惫带伤的两拨人马,为了生存和心中的贪婪,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赵天翔死死护住胸前,用尽全身力气挥舞着匕首,格挡着山下集团之人的攻击,鲜血从他捂着的伤口不断渗出。 马三爷挣扎着靠墙站起,用单臂和牙齿撕咬靠近的敌人,状若疯虎。 山本小次郎则如毒蛇般游走,刀光闪烁,目标直指赵天翔的要害,同时护着身后的皮袋。 咒骂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 血腥味混杂着苔藓的土腥气,令人窒息。 就在双方人马杀得难解难分,体力濒临耗尽之际,通道前后突然响起一片令人心悸的、整齐而轻微的脚步声。 仿佛无数幽灵在黑暗中移动。 “咻咻咻!” 毫无征兆,密集的手里剑如同暴雨般从通道两端倾泻而来! 噗嗤!噗嗤! “啊……啊……” 眨眼间,数名山下集团的手下和赵天翔的雇佣兵猝不及防,惨叫着倒毙在地。 “三浦组!” 山本小次郎在三浦组卧底多年,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手里剑的标识。 看到三浦组独有的印记标识,整个人吓得面无人色,声音都变了调。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通道两端便有身着漆黑忍装的大批忍者如同鬼魅般现身,堵死了所有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三浦组长。 他们沉默地包围上来,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手中的苦无和忍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光。 肃杀之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29章 准备回国 “山本……” 三浦组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神中寒芒肆虐。 “你背叛了组织的信任,窃取秘宝,罪无可赦……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乖乖交出血玉髓,我可以留你全尸。” “否则,诛你三族。” “哼,想让我交出血玉髓,痴心妄想。” 左右都是死,山本小次郎为什么要交出血玉髓。 死,也要拉人垫背。 “冥顽不灵!” 三浦组长身上的杀气更甚,一挥手,命令道: “杀,一个不留!” 语落,残酷的围歼开始了。 训练有素、精力充沛的忍者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残存的敌人。 忍者们配合默契,动作迅捷如电,苦无刁钻,刀法狠辣。 山下集团和赵天翔的残兵败将本就疲惫带伤,又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瞬间溃不成军。 山下一郎挥舞着武士刀,困兽犹斗,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但在数名上忍的围攻下,他身上的伤口迅速增加,动作越来越迟缓。 终于,一柄淬毒的苦无精准地钉入他的咽喉,他圆瞪着眼,带着无尽的怨毒和不甘,重重地倒在地上。 “社长!” 山本小次郎目眦欲裂,他试图冲向三浦组长做最后一搏,却被两名忍者前后夹击。 在激烈的搏斗中,他为了躲避致命一刀,狼狈地在地上翻滚。 就在他翻滚的瞬间,那个一直紧护着的皮袋扣子被撞开,一块鸽子蛋大小、散发着浓郁血红色光晕的玉髓滚落出来,掉在湿滑的地面,恰好滚到因力竭而蜷缩在角落的马三爷脚边! 混乱中,无人注意这微小的变故。 马三爷眼中精光一闪,强忍着剧痛,用仅存的手不着痕迹地一捞,那温润又带着奇异能量的血玉髓瞬间被他藏入破烂的衣襟内层。 山本小次郎刚发觉宝物丢失,惊骇欲绝地想要寻找,一柄冰冷的忍刀已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刺入,透胸而出。 他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胸前染血的刀尖,张了张嘴,最终颓然扑倒,死不瞑目。 赵天翔在混乱中看到山下一郎和山本接连毙命,心胆俱裂。 他瞥见马三爷朝他使了个极其隐晦的眼色,又看到对方微微鼓起的胸口,瞬间明白了什么。 求生的欲望压倒一切! “马三!走!” 赵天翔用尽最后力气,将怀中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狠狠砸向追来的几名忍者,布包在空中散开,露出里面古朴而又神秘的古董。 这突如其来的宝物让追兵动作下意识地一滞。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赵天翔和马三爷如同两条泥鳅,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死亡的极度恐惧,猛地扑向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堆满杂物的狭小岔道,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 “追!” 三浦组长一把将那件古董抓于手心,眼神一冷,立刻下令。 然而,那条岔道极其狭窄曲折,杂物堆积,黑暗异常。 忍者们刚追入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和石块坍塌的巨响。 很显然,这是赵天翔和马三爷启动了提前预设的机关或炸塌了通道! 烟尘弥漫,碎石堵路。 忍者们被阻挡在岔道外。 三浦组长走到岔道口,看着被堵死的通道,脸色阴沉如水。 他回头,冰冷的目光扫过通道里山下集团和己方阵亡者的尸体,最后落在山下一郎和山本小次郎的尸身上。 “打扫战场,集合全部力量,找回天目盏和血玉髓!” “是!” 随着三浦的命令下达,忍者们立刻开始仔细搜索,翻遍每一具尸体和角落。 然而,那块散发着血红色光晕的玉髓和天目盏犹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寻不到丝毫踪迹。 三浦组长沉默地站在弥漫着血腥气的通道中,眼神锐利如刀。 最终,缓缓收刀入鞘,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通道中格外刺耳。 “八嘎!这两个该死的畜生,居然带走了天目盏和血玉髓。” …… 晨光熹微。 神奈川在经历了一夜的血雨腥风后,重归表面的宁静。 若非山下集团在一夜间消失,谁又能想到昨夜地下迷宫中的惨烈景象? 和室雅间,气氛肃然。 三浦组长躬身侍立在秦泉身侧,额角隐有汗意,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秦先生,万分抱歉,属下无能,辜负了您的信任。不仅未能追回天目盏与血玉髓,更让赵天翔和马三爷逃之夭夭了。” “逃?” 秦泉端起面前的清茶,轻轻啜饮一口,语气淡然笃定。 “他们能逃到哪里去?终究是要回龙国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杭城,才是他们的根。”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三浦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他是扶桑人,而赵天翔和马三爷是龙国人,他们不回龙国,还等着在扶桑被人抓?被他杀吗? “你明白就好!” 秦泉侧头看向茅塞顿开的三浦,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此次扶桑之行,不仅磨砺了他的心性,更因反噬之力让他脱胎换骨,获得洞幽之瞳的所有能力。 此时此刻,今非昔比。 他的气场,他的身体强度,他的心理素质,早已超脱凡俗,强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哪怕三浦都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强大气场,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惹到秦泉,对方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秦泉放下茶杯,嘴角扬起,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感谢三浦组长这些天的热情款待。扶桑之事既已了结,我也该起程回国了。” “啊?秦先生这就要回龙国?” 三浦心头一松,却又不敢表露,一时语塞。 秦泉眉梢微挑,无形的压力倾泻而出。 “怎么?你不想让我走?” “想……不!额……” 三浦被那冷冽的气势所慑,话语愈发结巴。 妖刀诅咒已解,血玉髓虽失,秦泉于他确已无用,他巴不得这尊煞神早点离开。 秦泉忽而一笑,抬手拍了拍三浦紧绷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不必紧张,他日你若来龙国,我必尽地主之谊。” “一言为定?” 三浦如蒙大赦。 “一言为定。” 秦泉颔首。 …… 第30章 泉哥回归,直播继续 暮色四合,杭城萧山机场。 舷梯落下,秦泉与沈婉清并肩走出舱门,手自然地挽在一起。 两次生死相依的解毒方式,加上扶桑共历的惊险,早已让两人心意相通,情愫暗涌。 此刻,沈婉清褪去了往日商场上的高冷疏离,眉眼间尽是温柔依恋,宛如邻家少女。 “秦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婉清轻声问。 “继续直播鉴宝。” 秦泉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呢?” “回公司。” 沈婉清眸光微黯,“这场风波太大,公司一堆烂摊子,我得先回去稳住局面。” “好。” 秦泉紧了紧她的手,安慰道:“有事call我,我会第一时间去翠湖别墅找你。” “嗯……” 沈婉清甜蜜一笑,点头应着。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前两次亲密“解毒”的画面,一抹红霞瞬间飞上脸颊,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泉哥!这边!这边!” 两人刚走出到达大厅,便听见张鹏标志性的大嗓门和李敏清脆的呼唤。 两人正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秦泉笑着朝他们招手,转头看向沈婉清,询问道: “一起回市区?” 沈婉清脸上的红晕更深,微微摇头。 “不了,林妍来接我,你们先走吧。” “成!” 秦泉点头。 就在他准备转身时,沈婉清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声音细若蚊呐,却清晰无比。 “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好!” 秦泉眼中笑意更盛,心头暖意融融。 ……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萧山机场的跑道,秦泉看着沈婉清的背影融入接机的人群,最终被林妍接走,那抹窈窕的身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眼底掠过一丝凝重。 沈家这艘船,正驶向更猛烈的风暴中心。 “泉哥,看啥呢?魂儿都跟着嫂子飞走了?” 张鹏的大嗓门带着促狭的笑意,一巴掌拍在秦泉肩上。 “去你的!” 秦泉笑骂一句,收回目光,“走吧,回家,粉丝们应该等着急了。” “必须的!泉哥你现在可是八百万粉丝的大V。扶桑之行,揭穿天目盏骗局,手撕忍者,英雄救美……啧啧,吸粉无数,典型的传奇啊!” …… 李敏也兴奋地补充道。 回到熟悉的公寓,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许离开时的气息。 秦泉洗了把脸,换上舒适的衣服,迅速架设好直播设备。 张鹏和李敏熟练地在一旁辅助,调试灯光,准备道具。 当《我心永恒》响起的瞬间,直播间传来秦泉标志性的嗓音。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若是命中无此运,亦可孤身蹬昆仑……” 话音落下,秦泉沉稳微笑着出现在镜头前。 “大家好,我是秦泉,我回来了!” 顿时,弹幕爆炸,如同滚烫的岩浆喷涌而出。 【啊啊啊!!泉哥回归,全体起立!】 【泉哥!想死你了!扶桑之行刺激吗?】 【天目盏真相大揭秘!泉哥牛逼!(破音)】 【八百万粉丝打卡!前排合影!】 【泉哥泉哥!听说你英雄救美了?沈大小姐呢?老实交代!】 【楼上+1!听说在扶桑解毒解出感情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催婚团驾到!泉哥快把沈女神娶回家!】 【生娃小分队集合!我们要看小鉴宝师!】 【泉哥看这里!能详细讲讲那只晶化的手吗?太酷了!】 屏幕被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礼物特效填满,热情几乎要溢出屏幕。 秦泉看着这些熟悉的ID和暖心的调侃,心中微暖。 他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宠溺的笑容。 “感谢家人们的热情!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让大家久等了。” 他避重就轻,侃侃而谈。 “扶桑之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天目盏的真相大家也都知道了,是当年沈家的一桩旧案,牵扯甚广。至于过程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引得弹幕又是一片【快说快说!】的催促。 “过程比较惊险,涉及一些……嗯……不太方便公开的细节,大家就当听了个故事吧。” 他巧妙地绕开了晶化手臂和忍者大战等超自然和血腥的部分,重点讲述了鉴定过程和骗局的揭露。 然而,粉丝们显然更关心他的终身大事。 【泉哥别打岔!沈总裁呢?】 【解毒是怎么回事?展开说说!(坏笑)】 【看泉哥这表情,有戏啊!沈女神是不是答应你了?】 【求直播求婚!我们众筹钻戒!】 看着满屏的催婚和八卦,秦泉顿感耳根发烫。 “咳……我和婉清……是朋友,这次在扶桑也多亏了她的帮忙。大家别乱猜了,请关注鉴宝本身。” 他赶紧转移话题,“好了,闲话少叙,老规矩,今天继续鉴宝!有宝物的家人可以连麦了!” 他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开始处理排队连麦的宝友们。 直播间气氛依旧热烈,但关于沈婉清和扶桑冒险的弹幕,如同水面下的暗流,始终未曾停歇。 与秦泉直播间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沈婉清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满了文件、律师函和报纸。 她精致的脸上难掩倦容,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强撑着那份与生俱来的冷傲。 “沈总,这是今天收到的第十二份催款函,都是当年天目盏投保的关联银行和机构,他们要求我们立刻履行担保责任,否则将申请冻结资产。” 林妍的声音带着担忧,将一份文件放在最上面。 “舆论方面完全失控了。” 一旁的公关总监脸色苍白地汇报着,“‘沈重山监守自盗’、‘惊天骗保二十年’、‘沈氏诚信崩塌’等话题,几乎所有主流媒体和财经头条都在跟进。赵家和马家旗下的媒体更是火力全开,不断放出所谓的内幕消息和专家分析,引导舆论走向,目前对我们极其不利。我们的澄清声明效果甚微。” 沈婉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父亲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远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二十年前的旧案被爆出,在对手刻意的推波助澜下,已经演变成一场针对整个沈氏集团的信用危机。 股价连续跌停,合作伙伴动摇,银行催贷,大厦将倾的寒意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最让沈婉清心头发紧的,是赵天翔和马三爷,这两人至今杳无音讯。 “赵天翔和马三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吗?” …… 第31章 无偿!白送! 林妍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道: “扶桑那边三浦组还在搜寻,但地下迷宫太过复杂,再加上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逃生通道,三浦组长并未找到赵天翔和马三爷的尸体,准确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国内这边,我们也动用了所有关系网,包括一些灰色渠道,但这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他们名下的资产也在今早开始被秘密转移了一大半。”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比确认死讯更令人心悸。 意味着两颗定时炸弹,正潜藏在阴影深处,随时可能以无法预料的方式,给予沈家致命一击。 更关键的是,天目盏与血玉髓,也随二人一同消失了,再加上鉴定会上的负面影响。 此次扶桑之行,沈家可谓元气大伤,代价惨重。 沈婉清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继续施压三浦组,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悬赏翻倍,国内外的线人,只要提供可靠线索,重赏!” “法务部,针对所有不实报道和恶意诋毁立刻启动法律程序,发律师函只是第一步,该起诉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公关部,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有公信力的第三方鉴定机构和历史学者,我们需要更多专业的声音来对冲那些污蔑!” “财务部,准备应急资金,优先保证核心业务和员工工资。告诉银行,沈家还没倒!约他们的负责人,我亲自谈!” 一连串指令砸下,清晰而有力,沈婉清就像是狂风暴雨中努力掌舵的船长。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沈氏这艘巨轮成功靠岸。 林妍和公关总监不敢耽搁,连忙应下,匆匆离去,立刻按照沈婉清的吩咐执行。 办公室重归寂静。 沈婉清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灯红酒绿的杭城。 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但在这繁华之下,沈家正站在悬崖边缘。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播放着秦泉此刻的直播画面。 夜色渐深,沈氏集团顶楼的灯光,如同怒海孤舟上倔强的灯塔,在汹涌的暗流中,孤独而顽强地亮着。 城市的另一端。 秦泉的直播间里欢声笑语依旧,鉴宝的故事还在继续,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只是秦泉在讲解一件清代玉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条快速滑过的弹幕。 【听说赵家和马家有大动作,泉哥小心!!】 秦泉讲解的语速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赵家和马家有大动作?难道赵天翔和马三回来了?” 秦泉不仅没有惊慌害怕,反而有种抑制不住的窃喜。 如今,他今非昔比,别说马三爷和赵天翔了,就算遇到持枪悍匪,他都丝毫不惧。 何况天目盏和血玉髓已经确定就在两人身前,此等宝物若不寻回,岂不暴殄天物。 “感谢家人们的支持!鉴宝继续!” 秦泉稍加思索便知其中的来龙去脉,平复高心情后,继续直播。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为回馈大家的厚爱,我宣布一项新规则!” 他故意停顿,直播间瞬间寂静无声,无数目光聚焦于小小的手机屏幕。 “从明天起……凡成功连麦,经我鉴定为真品,且市场估价在五万元以内的物件,我秦泉承诺,以高于市场价10%的价格,现场回收!”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泼入冷水,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高价回收???】 【泉哥大气!!!五万以内的真品都收?还加价10%?】 【天啊!福利!绝对是超级大福利!】 【等等!回收了干嘛?】 不知谁问了一句,下面的字幕全部变成了众人最关心的这个问题。 【回收了干嘛?】 秦泉看着沸腾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抛出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 “回收以后,这些真品我不会私藏,也不会转卖!” 他的目光扫过镜头,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会把它们作为‘秦泉鉴宝’的粉丝福利。每周一晚上八点,准时在直播间进行抽奖。中奖者,将无偿获得这些被回收的真品!” “无偿赠予?!”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彻底点燃了整个直播间! 【无偿???白送???泉哥你是我亲哥!!!】 【卧槽!!!这波格局直接拉满!大气!】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泉哥牛X!】 【五万元以内的真品抽奖送?这得是什么手笔!】 【还等什么?兄弟们快翻箱倒柜找传家宝去啊!】 【泉哥放心飞,泉粉永相随!冲啊!一千万粉丝指日可待!】 弹幕彻底疯狂,礼物特效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屏幕。 服务器不堪重负,发出呻吟,在线人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秦泉的承诺,不仅是对粉丝的慷慨回馈,更是对自身眼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对行业规则的颠覆! 它精准地击中了所有普通藏友与潜在收藏者的心。 一夜之间,“秦泉鉴宝”、“无偿抽奖真品”、“秦泉高价回收”等词条席卷各大社交平台。 当黎明再次洒落杭城,直播间的粉丝数赫然突破了一千万大关,秦泉成为当之无愧的顶流鉴宝主播! …… 翌日傍晚。 秦泉刚开启直播,连麦通道瞬间被汹涌的人潮挤爆。 屏幕一分为二。 第一个成功连线的,是一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中年大叔。 “泉……泉哥好!我……我这儿有些老银元,是我爷爷留下的……” 大叔小心翼翼地将数枚银元摊开在镜头前。 秦泉凝神细看,屏幕放大细节。 “泉哥,这枚如何?” “看着不大对。” 秦泉目光如电,瞬间识破。 “右边,往右边看看……剩下的价值不高……” “这两个铜板怎么样?” “不咋的,两个加起来能值五十块!” “呃……泉哥,你等等,我还有!” 大叔慌忙拿出最后三枚银元。 …… 第32章 血债,必须血偿! 秦泉目光扫过,微微颔首。 “嗯,这三个品相不错,家传的?” “对对对,家里老人留下的。” “嗯,第一个拿起来看看……” 大叔依言拿起第一枚。 “嗯,开门……第二个,嗯,也对。” 当大叔拿起第三枚银元的瞬间,秦泉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骤然锐利,仿佛要将屏幕洞穿! 那银元包浆温润自然,图案深峻清晰,边齿锋利规整,压力十足。 “翻过来看看。” 秦泉的眉头拧紧,眼神愈发专注。 “翻过来!” 大叔赶紧照做。 秦泉的表情愈加凝重,直播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原本滚动的弹幕也骤然安静,所有人屏息以待。 突然,秦泉猛地起身,眼中精光爆射! 直播间内,开门神曲《春庭雪》激昂奏响! “好东西!大开门!这是一枚袁大头三年签字版银元母币!” 【母币???】 【签字版???泉哥看仔细了?】 “没错!” 秦泉的语气斩钉截铁。 “看这‘L.GI’英文签名,清晰流畅,位置精准无误!再看图案细节,人像胡须、衣领纹理、嘉禾颗粒感,均达到母币特有的精度与深度。边齿为标准橄榄齿,规整有力。包浆为自然传世老包浆,无任何作伪痕迹!” “综合判断,这是一枚大开门的袁大头三年签字版银元母币!” 镜头那边,大叔激动得语无伦次。 “真……真的?泉哥,这……这枚能……能值多少钱?” 秦泉微微一笑,报出的数字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市场估价,一百八十万左右!” 【一百八十万???】 【不是说五万以内才回收吗?这都超了!】 “大家别急。” 秦泉笑容和煦,动作沉稳依旧。 “规则是五万以内的真品回收用于抽奖。而这件母币价值远超五万,但其开门程度与收藏意义,值得我破例一次!大叔,我依然履行承诺精神,以高于市场价10%的价格回收,即一百九十八万元整,您看如何?” “愿意!太愿意了!谢谢泉哥!谢谢泉哥!” 大叔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一百九十八万,这无异于天降横财! 谁不愿意? 交易迅速完成,秦泉现场转账。 直播间的气氛被推至前所未有的高潮! 这不仅是一次震撼的捡漏,更是秦泉一诺千金的铁证! …… 杭城某处,潮湿阴暗的地下室。 浓重的血腥味、劣质的中药味与一种腐败的甜腻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赵天翔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骷髅,警惕地守在唯一的铁门旁。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未愈的旧伤下,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在燃烧。 房间深处,传来一阵阵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的痛苦嘶吼。 角落里,马三爷蜷缩在浓稠的阴影中,浑身剧烈痉挛。 他的断臂处缠裹着厚厚的绷带,已被暗红发黑的血块和浑浊的脓液浸透,散发出恶臭。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那条完好的右臂。 从肩头开始,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半透明的灰白色晶体化! 如同蔓延的霉菌,爬满手臂,正贪婪地向胸膛侵蚀。 晶体之下,虬结的血管凸起,呈现出不祥的紫黑色,仿佛有熔岩在其中奔流。 他的脸更是恐怖。 右眼眼球完全被一种浑浊、如同劣质红宝石般的血色占据,瞳孔深处偶尔闪过一丝非人的、幽冷的异芒。 这是强行融合血玉髓力量、遭受伪“洞幽之瞳”反噬的恶果! 这光芒赋予他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的能力,甚至能模糊感知物品残留的微弱“气息”,但每一次使用,都伴随着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并疯狂加速着晶化的蔓延。 他的左眼则布满狰狞血丝,充斥着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呃啊!”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马三爷猛地抬起头,那只血红的“洞幽之眼”死死盯向墙壁上一台信号不稳的破旧电脑屏幕。 屏幕上,正直播着秦泉鉴宝间的盛况:秦泉沉稳自信的笑容,粉丝疯狂的弹幕,以及那枚价值一百九十八万的银元母币特写! “秦……泉……!” 马三爷从齿缝里挤出两个饱含血泪的名字,晶体化的手指深深抠进水泥地面,留下几道带着粘稠液体的恐怖划痕。 “还有……沈……婉……清!” “马三,撑住!” 赵天翔冲过来,声音嘶哑,眼神焦灼。 “天目盏和血玉髓还在我们手里!这就是我们翻盘的本钱!等你真正掌控血玉髓的力量,等我们恢复过来……他们一个都跑不掉!血债,必须血偿!” 他挥舞着拳头,试图提振马三的意志。 当日,他们狼狈逃出古镜殿时,还为得到血玉髓和天目盏而沾沾自喜。 岂料,马三爷断臂处失控喷涌的鲜血竟被血玉髓疯狂吞噬。 那深入骨髓的贪欲与无尽的怨念,意外激活了血玉髓内蕴的邪异能量,强行赋予了他这残缺扭曲的伪“洞幽之瞳”能力,却也将他彻底拖入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深渊。 马三爷那只正常的左眼转向赵天翔,里面是同样刻骨的仇恨。 他咧开嘴,露出沾染着血丝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痛苦与疯狂交织。 “报……仇!杀……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血色的右眼再次聚焦在电脑屏幕上,幽冷的光芒剧烈闪烁,毁灭的欲望几乎要溢出眼眶。 晶化的手臂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诡谲的光泽。 昔日的杭城枭雄马三爷早已湮灭,留下的,只是一个被仇恨与异变力量彻底扭曲、正一步步滑向深渊的恐怖怪物。 赵天翔满脸阴险,心中的仇恨达到顶点。 “杀光他们多没意思?” “哦?赵公子还有其他想法?” 马三爷诡异的目光看向赵天翔狡诈、腹黑、凶残的双眼。 只听赵天翔阴恻恻地说道: “我们何不联合老朝奉给他设下天局,让他倾家荡产,然后再将他千刀万剐,岂不快哉?” “哈哈,好主意!” 马三爷笑了。 黑暗的复仇之火,正伴随着他非人的痛苦与恐怖的畸变,悄然燃起。 …… 第33章 老朝奉 几天后。 赵家一处隐秘的私人会所内。 赵天翔换上了一身干净却难掩憔悴的西装,恭敬地垂手站立。 他对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穿着考究的唐装老者。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浑浊却深不见底,手中缓缓盘着一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发出规律的“咔嗒”声。 他便是杭城乃至整个东南古玩界传说中的幕后人物。 老朝奉。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组织内所有人都叫老朝奉。 但真正的老朝奉只有一个。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他的手中掌握着无数真赝难辨的高仿品,以及一张盘根错节的利益链织成的滔天巨网。 “老朝奉,事情您都知道了?” 赵天翔的声音低沉,带着刻骨的恨意,又在老朝奉面前显得极其谄媚。 “这次扶桑之行,我赵家折损惨重,马三爷更是……唉……” 他将马三爷的状况故意隐藏。 一声叹息过后,剑指秦泉。 “秦泉小儿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几分眼力和那邪门的运气,如今风头无两,害得我赵家颜面扫地,整个古玩界都被他搅得怨声载道,鸡飞狗跳,破坏行规,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的节奏。还有沈家那丫头……” 他咬牙切齿。 老朝奉眼皮微抬,浑浊的目光扫过赵天翔,又瞥了一眼角落阴影中、浑身裹在宽大斗篷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马三爷。 老朝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对马三爷身上的那股邪异气息感到厌恶和警惕。 “秦泉……” 老朝奉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确实是个变数,他坏了规矩,太高调了。真品回收抽奖?哼,这是在掘我们这行的根。” “正是!他搅乱了市场,让那些捡漏的泥腿子都以为天上能掉馅饼!长此以往,我们……” 赵天翔连忙附和,故意引导话题。 老朝奉抬手止住他的话,核桃的咔嗒声暂停。 “根基动摇,自然要除。不过……此人如今风头正盛,粉丝千万,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 “那您的意思是?” “鉴宝行当,最重的就是信誉二字。” 老朝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精光。 “捧得越高,摔得才越狠。要毁掉他,就要在他最得意、最擅长的领域,给他挖一个爬不出来的坑。我们给他设个解不开的天局如何?” “天局?” 赵天翔心中狂喜,不自觉地看向马三爷,果然按照他的想法来了。 如今都不用他把话题挑明,老朝奉自己都想对秦泉出手了。 但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他却装作一脸茫然,跟个乖乖仔一样,静等下文。 “不错。” 老朝奉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了。 “我会动用压箱底的几件重器,再配上几个精妙的故事。需要你们赵家动用在媒体和藏家圈的人脉,把风声放出去,把火拱起来,务必把秦泉逼到这个局里来。” “只要他敢接,只要他在千万双眼睛面前打眼一次!他秦泉辛苦建立起来的神眼招牌就会瞬间崩塌,万劫不复!” “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用我们动手,那些被他高价回收坑了的、眼红的、嫉妒的,自然会把他撕碎。” 赵天翔听得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泉身败名裂的惨状。 一拍大腿,神情夸张道: “妙!太妙了!老朝奉高明!需要什么,我赵家倾尽全力配合!资金、人脉,绝无问题!” 角落里,斗篷下传来马三爷压抑着痛苦的嘶哑声音。 “要……要快!我……要亲眼……看到他……死!” 那血红的右眼在阴影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怨毒光芒。 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悄然编织,目标直指如日中天的秦泉。 …… 与此同时,沈氏集团总部。 气氛降至冰点。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杭城繁华的夜景,但总裁办公室内却弥漫着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尽管沈婉清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危机公关预案,公布了部分资产处置计划,试图稳住局面。 然而,二十年前那桩由沈重山亲口承认的“监守自盗、骗取巨额保额”的惊天丑闻,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死死压在沈氏头顶。 赵家和马家残余势力更是趁机落井下石,疯狂煽风点火。 他们买通媒体,雇佣水军,不断翻出旧账,将“沈氏原罪”、“欺诈世家”的标签死死钉在沈氏集团身上。 沈婉清所有冷静、专业的应对策略,在这滔天巨浪面前,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噩耗接踵而至。 部分核心产业被法院火速冻结,银行抽贷断流,合作伙伴纷纷解约划清界限。 沈氏集团的股票在经历连续数日的跌停后,终于彻底停牌。 曾经风光无限的商业帝国,此刻风雨飘摇,大厦将倾。 沈婉清独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纤细而孤寂。 连续多日的不眠不休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精致的面容写满了疲惫,眼下的青黑挥之不去。 她看着窗外璀璨却冰冷的灯火,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无力和迷茫。 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如同一张巨大的、沾满污秽的网,将她牢牢捆缚,无论她如何挣扎,都越收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从繁重的文件和令人窒息的压力中暂时抽离时,才发现夜幕早已深沉。 她疲惫地拿起外套,鬼使神差地发动了车子。 等她回过神来,车辆已经停在了秦泉所住的公寓楼下。 仿佛冥冥中有种牵引,在她最孤立无援、心力交瘁的时刻,这个曾带给她意外庇护和安全感的男人,竟成了她潜意识里唯一的依靠。 她犹豫片刻,还是下车,按响了公寓的门铃。 叮咚!叮咚! 房门打开! 开门的是张鹏。 看到门外脸色苍白、眼神疲惫的沈婉清,他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热情邀请道: “沈总,快快屋里请!泉哥在书房呢。” 他连忙让开身,同时朝里面喊了一声。 “泉哥!沈总来了!” 李敏也从厨房探出头,看到沈婉清的状态,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热情地招呼。 “沈总快坐,我们公寓简陋,望您莫要嫌弃。” 她给张鹏使了个眼色,两人极有默契地迅速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借口买夜宵,把空间和时间都留给了秦泉和沈婉清。 第34章 反击的筹码 秦泉闻声从书房走出,看到站在玄关、强撑着精神却难掩脆弱与憔悴的沈婉清,心头微微一震。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身上那股沉重的、几乎要将她压垮的疲惫和绝望。 他没有多问,只是快步上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婉清,快进来,外面冷。” 他非常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包,引她到沙发上坐下。 “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转身去倒水,动作沉稳而体贴。 在这个狭小而温暖的公寓里,隔绝了外界的狂风暴雨。 沈婉清紧绷的神经,在看到秦泉关切眼神的瞬间,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猛地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控制不住眼眶的湿热。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千头万绪,万般压力,最终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在汲取着这方寸之地里唯一的温暖与支撑。 风暴在门外肆虐,而风暴眼中心,这一刻却显得异常宁静。 秦泉看着眼前这个褪去女强人光环、只剩下脆弱与疲惫的女子,眼神复杂而深沉。 他知道,沈家的风暴远未平息,而一场针对他的、更加凶险的阴谋,也正在黑暗中悄然成型。 秦泉将一杯温水轻轻推到沈婉清面前,氤氲的热气试图温暖她指尖的冰凉。 “婉清,先喝口热水。” 她没有动,只是更深地陷进沙发里,像一只折翼的鹤,褪去了所有清冷孤高的伪装,只剩下被风暴撕扯后的疲惫与茫然。 “秦泉……”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感,却重逾千钧。 “沈氏怕是要撑不住了。” 无需多言。 铺天盖地的新闻,那刺眼的停牌公告,早已宣告了一个商业帝国的崩塌。 秦泉没有虚伪的安慰,只是在她身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却蕴藏着足以抚平惊涛骇浪的力量,无声地承接她所有的绝望。 “我知道。” 秦泉缓缓开口,点头附和着。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淤积的浊气全部挤出,却徒劳无功。 “我试过了所有的预案,所有的解释,但在监守自盗,骗取高额保险面前,都像纸糊的墙,一推就倒。那是他亲口认下的铁证!赵家、马家像是闻到腐肉的鬣狗,紧抓不放,疯狂撕咬!” “银行抽贷,法院冻结,合作伙伴反目成仇,墙倒众人推……我……” 她扯出一个惨淡的笑,自嘲中透着深入骨髓的无力。 “我是不是很可笑?连他留下的烂摊子都收拾不了……” “不!” 秦泉的声音不高,却如磐石般砸落,瞬间击碎了她的自我否定。 “二十年前的孽债,不该由你来背,你父亲种下的恶果,凭什么要你承受这灭顶之灾?你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大厦倾颓,非一木可支。这无关能力,是积重难返的宿命!”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出鞘的寒锋,“至于赵天翔和马三也他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闻听此言,沈婉清猛地抬头,撞进秦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狂妄,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蛰伏待机的笃定。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瞬间传遍她全身,绝望的坚冰仿佛被这眼神凿开了一道缝隙,一丝微弱却滚烫的希望悄然滋生。 “他们真的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绷紧,恨意与寒意交织。 “回来了。” 秦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马三爷现在的尊容,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他们不会蛰伏太久,暗箭,已在弦上。” 他的话锋突然一转,目光如炬,精准地落在沈婉清紧抱在怀中的那只看似普通、实则内嵌多重防护的公文包上。 “现在,关键是你!沈氏的筋骨虽被冻结,但真正的命脉应该还掌握在你的手里,对吗?” 沈婉清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将公文包抱得更紧。 里面是她拼死保下的火种,是沈氏集体核心的专利密钥、几份足以撼动格局的原始股权凭证,以及那个只有她知道密码的微型保险箱! 箱内,沉睡着沈家几代人积累的最后底蕴。 几件价值连城、传承绝对清白的顶级重器,以及沈重山留下的,足以将赵家拖入地狱的隐秘录音证据! 这是她在绝境中唯一能翻盘的希望! “对!” 她斩钉截铁,眼底重新燃起孤注一掷的火焰。 “冻结的只是躯壳,真正的命脉在我手里!” “很好!” 秦泉眼中掠过一丝赞许,“这些就是沈氏涅槃的火种,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保存实力,静待天时!” 他站起身,姿态沉稳如山。 “我这里虽然简陋,但绝对安全,张鹏和李敏是我的发小,他们皆可信任。你若愿意,这里便是你的堡垒。先安顿下来,喘口气,把思路理清楚,绝地重生!” 语言朴实,却异常暖心。 一股汹涌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淹没了沈婉清的心房,混杂着劫后余生的酸涩与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安心感。 在全世界都对她关上大门之时,只有这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为她亮着一盏灯,筑起了一道守护的墙。 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微颤的…… “谢谢。” “安心待着。” 秦泉语气不容置疑,起身说道:“我去收拾客房,你先歇着,等张鹏他们带吃的回来。” “嗯!” 看着秦泉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客房门口,沈婉清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松弛下来。 巨大的疲惫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窗外的霓虹透过帘隙,在地板上投下诡谲变幻的光影,仿佛将外面那个冰冷喧嚣的世界暂时隔绝。 这方寸之地,成了惊涛骇浪中唯一的孤岛。 然而,这份珍贵的宁静,注定是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喘息。 就在沈婉清于孤岛中汲取力量时,一场针对秦泉的致命杀局,已在深渊中悄然启动。 第35章 大手笔 杭城某处。 一座深藏地下、安保森严如国家金库的私人秘库。 空气冰冷,弥漫着尘埃与岁月凝固的气息。 老朝奉枯瘦如鹰爪的手指,正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残忍,缓缓拂过三件被猩红天鹅绒覆盖的器物轮廓。 他浑浊的眼珠深处,跳动着疯狂与老辣交织的火焰。 “第一件,商周青铜饕餮纹提梁卣。” 老朝奉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 “器型,乃按殷墟妇好墓同款等比复原,分毫不差。锈色,是埋在豫西老坑土里足足十二载,吸足了地气,层次分明,深入胎骨。范线、垫片痕完美!最妙的是它的底款……” 他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动了一点手脚,让它看起来像是孤竹国某个末代巫祭的重器。” “价值?五百万?只是敲门砖!” 听着老朝奉的介绍,赵天翔眼中燃烧着恶毒的兴奋与对眼前这个老怪物手段的深深忌惮。 这种赝品别说他看不出来,就算那些老专家都要暗暗摇头。 “还有吗?” “你说呢?” 老朝奉枯指一挑,第二块天鹅绒滑落。 一只釉色温润如雨后初晴、开片细密如冰河初裂的瓷碗静静呈现。 “第二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莲瓣碗。”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病态般的狂热。 “最难仿的是汝窑的天青与香灰胎。这件用了真正的北宋官窑残器老胎,釉料配方是我师门耗费三代人心血,试遍了汝州古矿脉的土石才复现。” “窑火温度、气氛,差一丝便是云泥之别。” “烧了七窑,才得此一件!芝麻挣钉,完美无瑕!至于故事么……呵呵……就说它曾供奉于东瀛大名鼎鼎的天守阁秘室,战火流离,今朝方归故土!” “妙!” 听着老朝奉的介绍,赵天翔忍不住的竖起了大拇指。 两件古董,一件比一件精妙。 当最后一块天鹅绒被掀开,里面放的并非器物,而是一卷古意盎然、纸色沉黄、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画卷。 “第三件,唐寅的《秋山访友图》。” 老朝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殉道般的偏执。 “纸,是明代澄心堂的;墨,是上好的古松烟;印泥,是真正的八宝朱砂。而这幅画最难的是神韵,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用尽一生浸淫唐伯虎,临摹千万遍,直至魂入画中,方有此作!再配上早已散佚、却恰好寻回的董其昌题跋残页。” “至于价值?千万?那只是开始!” 老朝奉说得头头是道,成竹在胸。 三件赝品,一件比一件精彩绝伦。 赵天翔激动得浑身颤抖,仿佛已经看到秦泉在千万人面前身败名裂的惨状。 “惊天手笔!老朝奉,此局一成,秦泉必死无疑!” “哼!” 老朝奉冷哼一声,浑浊的眼中寒光爆射,神色得意道: “这三件就是钓秦泉上钩的龙饵,它们会通过三条看似毫不相干、实则紧密咬合的暗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续浮出水面。” “赵天翔,动用你赵家所有埋藏的暗桩,找那些贪婪成性、又自诩有几分面子的掮客,把风放出去,要吹得满城风雨!” “重点强调:第一,持宝人遭逢巨变,急需巨额现金,要求最快、最具公信力的鉴定通道变现!” “第二,东西有争议,持宝人只信如今风头最甚、眼力最毒、行事最磊落的秦大师。” “务必把他架到火上烤,让他避无可避,不得不接!” “明白!” 赵天翔眼中凶光毕露,神采飞扬。 “媒体那边,我会亲自点火,把他捧成当代神眼,无宝不识!站得越高,越能摔得粉身碎骨!只要他敢碰其中一件……哈哈哈……” 角落最浓重的阴影里,一声压抑着极致痛苦的“嗬…嗬…”怪笑声响起。 宽大的黑色斗篷下,马三爷那只被晶化的,如同覆盖着灰白霉菌的手臂微微痉挛。 斗篷的缝隙中,一只浑浊如劣质血玉、闪烁着非人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三件精心炮制的索命符,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渴望。 “…死…让他…万劫…不复…嗬嗬…” “记住!” 老朝奉最后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入骨髓。 “手脚要干净!所有经手人,事后必须彻底消失,不留任何蛛丝马迹。秦泉此人嗅觉敏锐如狼,若是露出一丝破绽,我们将会满盘皆输!” “好!” 就这样,一张由绝世赝品、精密谎言、无边贪婪与刻骨仇恨编织而成的弥天巨网,带着碾碎一切的杀机,无声无息地罩向了秦泉和他那光芒万丈的神眼招牌! …… 公寓内。 简单的食物温暖了肠胃。 沈婉清的精神恢复了些许血色,她坚持收拾了碗筷,仿佛想用这寻常的烟火气,驱散心头的阴霾。 秦泉靠坐在旧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 屏幕幽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面快速滚动着直播后台数据和各大古玩论坛的隐秘角落。 他看似随意浏览,眼神却锐利如扫描仪,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涟漪。 “秦泉……” 沈婉清擦干手走了过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惧。 “我留在这里真的不会成为靶子吗?赵天翔和马三爷现在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他们若知道……” “靶子?” 秦泉抬眼,打断了沈婉清后面的话。眸中寒星一闪,嘴角带起一抹睥睨的弧度。 “就算你远在天边,他们的箭一样会射向我;我俩与他们的仇,早已不死不休!你在这里,不过是让这靶心更亮些罢了,有我在,无需担忧。” 他的话语平淡,却蕴含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磅礴气势,瞬间驱散了沈婉清的不安,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沈婉清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灼灼,低声说道: “赵、马两家绝不会坐以待毙,马三爷更是已成疯魔,我听说他们一直在找老朝奉,那人深不可测,他们若是联手……” 后面的话,她没敢往下说。 古玩界谁不知道老朝奉的威名? 其能量更是恐怖至极。 曾经以明青花赝品设天局骗取晋省首富5亿元,直到十年后,首富去银行抵押贷款才被告知明青花实为赝品。 第36章 天局开始 “静观其变。” 秦泉合上笔记本,深邃的目光似能穿透墙壁,直抵那风暴核心。 “古董行最狠的杀招,无非设局打眼,毁我根基。老朝奉既已下场,他们必循其路数,布下天罗地网等我入彀。” 他语气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自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便是。” 说话间,他的目光转向沈婉清,瞬间变得柔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而你,只需保护好手中的火种,那是沈氏的未来。趁这风暴眼中难得的平静,理清脉络,积蓄力量。待我将眼前这些魑魅魍魉一一扫清……” 他微微一顿,字字千钧: “沈氏的危机,我陪你扛到底!” 沈婉清心弦剧震! 她凝视着灯光下秦泉沉静如渊的侧脸,那刚毅的线条仿佛蕴藏着劈开一切黑暗的伟力。 在这风雨如晦的夜晚,在这简陋却坚不可摧的孤岛里,这个男人,成了她沉没世界中唯一的锚点,唯一的灯塔!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重逾千斤的字: “好!” 窗外,杭城的夜依旧深沉。 霓虹之下,暗流已化为择人而噬的漩涡。 老朝奉的天局毒饵已然洒下,杀机四伏! 秦泉稳坐孤岛,渊渟岳峙,静待那惊动九霄的雷霆! 背负着沈氏倾覆之危的沈婉清,则在这微光摇曳的堡垒中,汲取力量,磨砺锋芒,准备迎接那必将到来的、决定一切的终极对决! 风暴将至。 神眼锋芒。 能否洞穿这绝世杀局? 沈氏的火种,又能否在灰烬中涅槃重生? 答案,都将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中揭晓! …… 三天后。 秦泉一如往常,除开直播,便是陪伴沈婉清。 这几天,直播间讨论最多的便是商周青铜饕餮纹提梁卣、北宋汝窑天青釉莲瓣碗、唐寅《秋山访友图》。 好事的粉丝与水军辩得面红耳赤,热搜榜上也是风波不断。 秦泉却洞若观火,一言不发。 哪怕张鹏和李敏跟他提及,他都一笑而过。 纵见热搜,亦置若罔闻。 此刻,直播间节奏再起。 弹幕纷飞。 “泉哥,专业点评下热搜榜上的那三件古董呗?” “泉哥,三件宝贝你更看好哪个?” “泉哥,汝窑天青那件如何?” “泉哥……” “家人们!” 秦泉无视纷扰,将话题拉回,“连续三天了,一件够格的真品都没收到!眼看抽奖时间要到了,没真品,我拿什么给你们发福利?” 话音刚落,连麦请求弹出! 千万双目光瞬间聚焦于分割的屏幕。 画面连通。 另一端,是一位面色焦灼、南洋口音浓重的中年男子。 “泉哥,等等,我反转一下摄像头……” 镜头反转。 他手中赫然捧着的是那件搅动风云的商周青铜饕餮纹提梁卣! 狞厉的器型,饕餮纹在灯光下如欲噬人,斑驳锈色诉说着伪装的千年沧桑。 预展上的滔天争议,已为此刻埋下引信。 空气,骤然凝固。 秦泉目光沉静如古井。 然而,在他眼底最深处,一抹常人无法察觉的金色流辉无声旋转。 洞幽之瞳,开! 高清镜头下,器物纤毫毕现。他的视线穿透岁月精心伪装的沧桑表皮,直刺核心! 当那几枚引发滔天争议的“孤竹国”铭文映入“眼”帘,瞳孔深处的金芒骤然锐利如针! “卧槽!热搜青铜器真的来了!” “泉哥!快!掌眼!” “泉哥!说话啊!” 弹幕瞬间爆炸。 连线人屏息凝神,只将青铜器全方位展示。 众目睽睽,器物已至眼前,避无可避。 “行,那就看看。” 秦泉嘴角牵起一丝洞悉一切的弧度,语气平淡却如重锤落下: “器型雄浑,符合商周晚期特征。包浆厚重自然,锈色层次分明,入骨三分……” 他的声音平稳,如同法庭宣读卷宗前的例行陈词。 南洋持宝人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与此同时,赵家那间隔绝天日的密室内,空气粘稠如血。 老朝奉枯槁的手指死死抠进紫檀椅扶手,指节青白;浑浊的眼珠死死钉在屏幕上。 赵天翔感觉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窒息。 马三爷宽大的斗篷下,那只血红色的伪洞幽之瞳疯狂闪烁,晶化的手臂微微痉挛,散发出焦躁的腥气。 “但是……” 秦泉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绝对力量! “这底部的铭文‘活’得太刻意了!” 此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瞬间清空,死寂一片。 秦泉的手指在虚拟屏幕上划过,指尖仿佛带着无形的锋芒。 “诸位,请看这里,铭文与青铜胎骨的接壤处,真正的千年古物历经岁月消磨,其边缘应该是自然的钝化,与胎骨融为一体,如同老树盘根,难分彼此!而此铭……” 他语气陡然转冷,字字如冰锥。 “边缘清晰,锐利得如同新铸,更有一股微弱却极其诡异的活性残留,是在刻意模仿古意,却画虎不成反类犬,失了岁月该有的混沌与圆融!非刻非铸,倒像是…被某种‘活物’啃噬而成的一样!” 他锐利的目光穿透屏幕,直刺持宝人心底。 “这位先生,此卣器身或为真古,但这铭文是后添的‘鬼画符’,价值当打骨折!八十万,顶天了!” 轰! 直播间如同投入核弹! 质疑、惊叹、膜拜的声浪瞬间将服务器冲得摇摇欲坠! 持宝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神慌乱如丧家之犬,连一句场面话都来不及说,画面瞬间黑屏! 赵家密室。 死寂! 绝对的死寂! 老朝奉枯槁的脸颊剧烈抽搐,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骇然与恐惧! “活……活性残留?他……他竟能感知到蚀骨水的活性?!这……这绝非鉴宝!这是……通幽!” 沙哑的声音如同朽木,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怖。 赵天翔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马三爷则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斗篷下的晶化手臂裂开细纹,渗出粘稠的暗红液体! “秦……泉……” 第37章 北宋汝窑天青釉莲瓣碗 第二天晚上。 秦泉刚刚上播,就迎来粉丝的疯狂热捧。 昨晚,那场惊世骇俗的青铜卣鉴定余波未散,百万观众的心跳尚未完全平复。 空气中还残留着“八十万顶天”,那斩钉截铁的宣判带来的震撼与硝烟味。 秦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职业化的微笑。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秦泉鉴宝直播间,我是秦泉……” 一个简单的开场白,却让在线人数疯狂飙升。 眨眼间,就变成了10W+。 秦泉的声音沙哑,却内敛沉稳。 “接下来,我们回归本源,淘一淘民间散落的真金,有请第一位连线粉丝。” 话音未落,一个ID为“山野闲人”的普通用户连线成功。 画面里是位朴实的中年汉子,有些局促地摊开手掌,一枚布满岁月包浆、边缘圆润的圆形方孔钱币静静躺在掌心。 钱体呈暗红铜色,正面四个遒劲古朴的篆字:山鬼雷霆,背面则是北斗七星与道家符文。 “秦……秦老师,俺家老屋梁上拆下来的,说是能辟邪,您给掌掌眼?” 汉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秦泉目光微凝,并未立刻开启洞幽之瞳,而是仔细端详着钱币的形制、锈色、磨损痕迹。 那温润的包浆,自然的磨损,以及符文书写的独特神韵,都透着一股岁月的真实感。 “清中期,山鬼雷霆花钱。” 秦泉缓缓开口,带着一丝赞许。 “此乃道家镇宅驱邪之物,非流通货币。看这铜质、锈色、磨损,绝对是开门的老物件。尤其这‘山鬼’二字,笔力雄浑,神完气足,非寻常工匠能仿。” 汉子脸上露出惊喜,连忙追问。 “那……那能值多少?” 秦泉略一沉吟,洞幽之瞳悄然运转,眼底深处金辉如微风掠过钱币。 没有诡谲的活性,没有阴冷的邪气,只有沉淀的岁月灵光与一丝微弱的、守护性的浩然之气。 “品相上佳,寓意吉祥,存世量适中。” 秦泉给出判断,“市场价五万元,按照我之前的承诺,加价10%,也就是六万元。你若愿意,此刻交割,我收。” “六万?!” 汉子激动的声音发颤,点头如捣蒜。 “愿意!太愿意了!谢谢秦老师!” 交易瞬间完成,直播间弹幕一片,开门神曲《春庭雪》随之响起。 【泉哥大气!】 【接地气!】 【这才是鉴宝的真谛!】 秦泉指着屏幕上那枚温润的山鬼花钱,对着镜头讲解。 “今日开门红,幸得此山鬼花钱一枚。此物蕴含一丝浩然正气,虽非重器,却有护佑之能。按照先前之约,为谢诸君见证,此花钱,便作为今日福缘,抽赠一位有缘人,愿其护你平安顺遂!” 【抽我!】 【泉哥保佑!】 【金光护体!】 弹幕瞬间爆炸,无数ID疯狂滚动。 当幸运粉丝的名字定格,直播间洋溢着难得的温情与喜悦。 一枚承载着乡土信仰与主播心意的古钱,跨越屏幕,传递着暖意。 然而,这份暖意并未持续太久。 “叮!叮!叮!” 连麦请求的提示音如同急促的警铃,几乎在同一时间疯狂响起! 三个陌生ID,带着一种刻意的、冰冷的频率,接连不断地冲击着连麦通道。 秦泉眼神瞬间转冷,如同寒潭深水。他看也不看,手指在控制屏上划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拒绝!拒绝!拒绝!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弹幕顿时炸锅。 【谁啊?这么执着?】 【泉哥为啥不接?】 【该不会是赵家或者老朝奉的人吧?】 【收了一枚山鬼就怂了?不敢接了?】 几条明显带节奏的言论混杂其中。 秦泉无视那些质疑,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鉴宝有缘,非诚勿扰。藏污纳垢、心怀叵测者,恕不接待。” 他的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网络,直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窥伺者。 连续三次的冷拒,如同一记记无声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幕后之人的脸上,传递着秦泉洞悉一切的不屑与强硬。 赵家密室里,老朝奉枯槁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赵天翔更是气得一拳砸在扶手上。 “该死!他察觉到了!” “稍安勿躁。” 马三爷斗篷下的晶体手臂发出轻微的嗡鸣,血眼闪烁着诡谲的光。 “备选方案,上钩了。” 就在直播间气氛因秦泉的强硬拒绝而略显紧绷时,一个ID为“怀旧老物件”的账号连麦成功。 画面里是个戴着棒球帽、看不清全貌的年轻人,语气带着几分市侩和不满。 “秦老师,您这门槛也太高了吧。我这有两块传家宝,祖上留下来的袁大头,双龙的!保真!您给看看,值几个钱?合适就出给您!” 他摊开手掌,两枚银光闪闪、图案清晰的“袁世凯像背双龙”银元出现在镜头前。 银光流淌,龙鳞清晰,边齿完整,包浆自然温润。 典型的民国三年、九年或十年铸造的流通银元。 秦泉目光扫过,洞幽之瞳微启,金光如丝线般掠过银币表面。 没有“活性”残留,没有邪气附着,只有纯粹的银质光泽和岁月沉淀的温润感。确实是真品无疑,存世量大,品相尚可。 “开门的东西,民国双龙银元。” 秦泉语气平淡,“品相中等,目前市场价单枚七百左右。两枚一起,一千五。要出?” 年轻人似乎松了口气,带着点讨价还价的意思。 “秦老师,您是大行家,给凑个整,两千行不?这可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念想……” 就在秦泉准备开口回应这寻常的议价时,弹幕突然被大量相似的言论刷屏: 【泉哥看看旁边那个小碗!】 【对啊对啊,刚才镜头扫到一点,好像很漂亮!】 【露出来看看呗!】 【说不定也是宝贝呢!】 【求鉴定小碗!+1】 年轻人似乎被弹幕提醒了,装作不经意地“哦”了一声,从镜头外拿过来一个用软布垫着的物件。 “嗨,您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碗也是家里翻出来的,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的腌菜碗,顺手放这儿了。既然大家想看,秦老师您受累也给掌掌眼?”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当那抹温润如玉、澄澈如雨后初霁天空的天青色,在灯光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镜头前时,整个直播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碗身线条优雅流畅,釉色纯净无瑕,细密的开片如同冰河初裂,底部三枚细小的支钉痕清晰可见。 正是芝麻挣钉! 北宋汝窑天青釉莲瓣碗! 第38章 秋山访友图 一股阴冷的气息,仿佛透过屏幕,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秦泉的瞳孔骤然收缩! 方才鉴定银元时的轻松随意荡然无存,一股极其强烈的、混合着惊愕、愤怒与凛然杀意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 陷阱! 赤裸裸的陷阱! 用真品银元麻痹,用粉丝起哄裹挟,最终亮出的,竟是这足以搅动风云、蕴含无尽邪祟的汝窑重器! 弹幕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疯狂: 【我的天!汝窑?!】 【这釉色……绝了!】 【泉哥快看!真是汝窑吗?】 【刚才谁起哄的?感觉不对劲啊!】 镜头外,赵天翔看着屏幕里秦泉瞬间变得冰冷如铁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得意的狞笑,对着耳麦低语。 “鱼,咬钩了。” 秦泉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眼底深处,那抹沉寂的金色流辉,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亮度疯狂转动起来,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 洞幽之瞳,全开! 他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金色利剑,刺向那抹看似圣洁无瑕、动人心魄的天青釉光。 真正的风暴,在粉丝的“热情”与敌人的毒计裹挟下,避无可避地降临了! 秦泉凝视着那抹动人心魄的天青。 这一次,洞幽之瞳运转到了极致! 温润的表象在他眼中寸寸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碗身深处翻涌的、粘稠如血的怨戾之气! 无数细不可闻、充满极致痛苦的灵魂哀嚎,在碗身周围形成肉眼难辨的、扭曲空气的怨念漩涡! 那温润的釉光,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地狱深渊张开的巨口! “釉色纯净,开片如冰河初裂,胎骨细腻呈香灰色,底足工艺确系北宋官窑路数……” 秦泉的声音依旧沉稳,但细听之下,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与凛冽杀意!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亮光,随即被更深的阴郁覆盖。 老朝奉身体前倾,枯瘦的身躯紧绷如弓,浑浊的眼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 赵天翔和马三爷的呼吸几乎停止,死死盯着秦泉的嘴唇,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宣判。 “但是!” 秦泉的声音骤然变得如同九幽寒风,席卷整个直播间! “这釉光美得妖异!美得邪门!” 他目光如雷霆,仿佛要劈开这伪装的圣洁。 “真正的汝窑天青,是雨后初霁的澄澈空灵,是天地造化钟灵毓秀的内敛神光!而此物……” 他猛地抬手指向屏幕,指尖仿佛带着煌煌正气。 “其光看似温润,深处却蕴藏着一股阴冷刺骨、足以侵蚀心神的邪魅!观之稍久,便觉心浮气躁,戾气暗生,神魂不宁!此非天地造化之宝,乃聚敛无尽怨念、以邪法炼制的妖器!” “至于价值?工艺再精,难掩其邪!此乃不祥之物,沾染必遭横祸!奉劝持有人,速速将其深埋或毁去,否则悔之晚矣!” 男子如遭五雷轰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放大!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画面剧烈晃动后彻底消失! 直播间再次被引爆! 【妖器?!】 【我的天!听得我毛骨悚然!】 【泉哥神眼通幽!】 【快扔了那鬼东西!】 赵家密室。 老朝奉“哇”地喷出一小口暗红的血沫! 枯槁的身体剧烈摇晃,浑浊的眼中充满了世界观崩塌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怨念,邪魅,他……他竟能直视幽冥火炼化的怨灵?!洞幽之瞳,这是真正的洞幽之瞳!他……他已成气候!” 这个认知让他如坠万丈冰窟,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 赵天翔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马三爷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晶化的右臂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腥臭的粘液狂涌而出!血眼的光芒疯狂闪烁,几乎要炸裂! “杀……杀了他!!!” “别急,我们还有终极杀器!” 短暂的惊恐过后,老朝奉率先平复心情。 那双阴鸷的双眸中满是对秦泉的杀意。 “联系第三位持宝人,让他尽快上线。” “好!” 赵天翔也明白,这场局本就是为秦泉而设,哪怕前两次失利,他们还有第三件重宝,只要有一件打眼,他们就成功了。 时间匆匆。 一个小时眨眼而过。 与赵家密室压抑到顶点的气氛相比,秦泉直播间就显得异常活跃,轻松。 最后一位粉丝连麦接通。 对方是一位声音低沉沙哑、自称风雅颂的藏家,镜头吝啬的只给到那幅精心装裱的唐寅《秋山访友图》。 画卷徐徐展开,笔意看似潇洒不羁,山水苍润,高士风流。 董其昌的题跋残页相伴,故事被讲述得曲折离奇,引人入胜。 秦泉的目光落定。 洞幽之瞳开启的刹那。 眼前的景象天翻地覆! 那风雅的山水瞬间扭曲成狰狞的鬼蜮! 画中所谓的高士,化作了无数痛苦哀嚎、面目扭曲的怨魂! 整幅画卷深处,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欲望的邪异力量,如同潜伏的深渊巨兽,猛地顺着他的视线反噬而来! 要将他拖入画中的无间地狱! “哼!” 秦泉鼻腔中发出一声蕴含着无上威严的冷哼! 体内洞幽之瞳的力量如煌煌大日轰然爆发! 眼底深处,两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如同开天神剑,瞬间刺出! 那攀咬而来的邪异力量如同冰雪遇骄阳,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瞬间被绞杀、净化得干干净净! 画面上,那看似完美的笔意,在秦泉眼中露出了致命的破绽。 一股深藏于风流之下的、歇斯底里的癫狂! “笔法精妙,确有几分形似唐解元。纸墨印泥,亦是古物无疑……” 秦泉的声音带着一丝鏖战后的疲惫,却更显厚重如山。 神秘藏家沉默,如同石雕。 密室中。 老朝奉、赵天翔、马三爷三人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最后的机会! 只要秦泉说出存疑或待考,他们就能发动雷霆一击! 然而,秦泉的目光扫过那方董其昌的题跋残页,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冰冷的嘲讽。 “董玄宰的题跋?形神兼备?笑话!” 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亿万观众耳畔。 “玄宰真迹,字里行间那股超然物外、俯仰天地的文人气度,岂是匠气模仿能得其万一?此跋,空有其形,神韵尽失,乃彻头彻尾的伪作!”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锁定那幅“秋山图”,每一个字都如同天道裁决,重重砸下。 “至于此画,神韵癫狂,戾气蚀骨!看似蕴藉风流,实则画魂扭曲,充满了不甘的怨毒与毁灭一切的疯狂!此非唐寅真迹!甚至……”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悯与凛然。 “它根本就不是一幅画!它是一件以邪法禁锢生魂、糅合画魄炼成的噬魂咒符!此物现世,必引灾殃!持有人若执迷不悟,必遭万魂反噬,死无葬身之地!立刻!封存!销毁!”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直播间数秒! 随即,是山崩海啸般的彻底爆发! 【咒物!】 【我的妈呀!】 【泉哥天神下凡!】 【快毁了它!】 神秘藏家的画面剧烈扭曲,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彻底陷入黑暗。 …… 第39章 局势升级 “噗!!” 赵家密室。 老朝奉再也压制不住,一大口粘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黑血狂喷而出,溅满了昂贵的屏幕! 他枯槁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从椅子上滑落,蜷缩在地,剧烈抽搐,浑浊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反噬,画魂反噬,被他净化了?!完整的洞幽……他……他得到了完整的传承!天要亡我啊。” 沙哑的嘶吼如同地狱的哀鸣。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关通灵玉和洞幽之瞳的传说是真的,更没想到秦泉居然获得了完整的传承。 赵天翔瘫坐在角落,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样,一言不发。 “嗷!!!” 马三爷发出撕心裂肺、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 晶化的右臂“嘭”的一声炸开一大块,腥臭的粘液和碎裂的晶体四溅! 那只血红的眼睛彻底被疯狂吞噬,只剩下毁灭一切的怨毒! “秦泉,我要你魂…飞…魄…散!” 沈家老宅。 最深处的密室,幽蓝色的屏幕光芒映照着沈重山扭曲的脸庞。 当秦泉斩钉截铁地吼出噬魂咒物、万魂反噬的那一刻,沈重山如遭雷击,浑身剧震! “透视,破妄,净化邪祟!”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刻骨的嫉妒和滔天的恨意! “完整的洞幽之瞳!他竟然真的得到了全部传承!!” 沈重山猛地一拳砸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坚实的桌面瞬间凹陷! “秦守正,你这个废物,你凭什么?!凭什么你孙子能得此造化?!我沈重山布局二十年!二十年啊!签下血契,忍受丧妻剜心之痛,将婉清培养成最完美的容器和钥匙!参悟通灵玉无数个日夜……” “我呕心沥血二十载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为什么成全的是那个我看不起的废物?” 更让他怒火焚心、理智尽失的是,手下刚刚传来的,安装在秦泉公寓隐秘角落的高清监控画面。 只见画面中: 沈婉清穿着家居服,为秦泉轻轻揉捏着因过度使用瞳力而微蹙的太阳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甚至还有深夜,秦泉极其自然地走进沈婉清卧室,直到清晨才出来的连续影像! “我的女儿……我沈重山视若掌上明珠、精心雕琢了二十年的绝世瑰宝!杭城最高不可攀的冰山雪莲!” 沈重山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竟然……竟然被秦泉这个卑贱的野狗给玷污了!不止一次!在我的眼皮底下!在我的安排里!” 极致的耻辱和背叛感如同毒火,瞬间焚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似乎已经忘了二十年前的契约。 他想秦家借运,他拿走通灵玉,在契约上按下血手印的那一刻,沈婉清和秦泉就已经被冥冥之中的丝线绑在了一起。 “噗!” 沈重山怒火攻心,猛地突出一口比老朝奉更狂暴、更猩红的血箭,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狂飙而出。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栽倒,重重砸在地板上! 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生命之火急速黯淡! 二十年的隐忍、算计、野心,在这一刻,被秦泉的煌煌神威和女儿同居的残酷事实,彻底碾成了齑粉! 他苦心想要得到的通灵玉传承,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 首次交锋,秦泉完胜。 老朝奉的根基被动摇,赵家的脸面被踩进泥里,晶化的马三爷犹如怪物。 极致的失败,催生出极致的疯狂! 绝境之下,毒蛇的反扑最为致命! 在赵家不计代价的庞大资金和老朝奉残余的、盘根错节的庞大人脉的推动下,一场史无前例的舆论绞杀,悍然发动! 一份份盖着鲜红印章、落款为:国内顶尖古玩鉴定专家联合委员会的成员名单赫然包括数位早已退隐、德高望重的泰斗名字的最终鉴定报告,如同瘟疫般席卷所有媒体平台、古玩专业论坛、鉴宝协会官网。 报告一:针对青铜卣。 经红外光谱、X射线荧光、显微痕迹学等多重科技手段及专家组目鉴复核,确认‘商周青铜饕餮纹提梁卣’底部铭文与器身锈蚀层、金属成分变化完全同步,系同期铸造无疑! 孤竹国的铭文为重大考古发现,历史价值不可估量! 秦泉所谓活性残留、后添伪铭之说纯属无稽之谈,缺乏科学依据! 报告二:针对汝窑天青盏。 釉面成分、气泡形态、胎骨密度、烧制工艺等各项指标,均与已知北宋汝窑标准器高度吻合! 芝麻挣钉工艺特征确凿,所谓的邪魅之气、怨念凝聚乃封建迷信糟粕,是对国宝的极大污蔑! 此盏为珍贵无比的回流重器,艺术价值与历史价值并重! 报告三:针对秋山图。 笔墨风格、纸张年代、印泥成分、装裱工艺均符合明代中晚期特征。 画作气韵生动,虽部分细节存有时代争议,但整体艺术成就极高,为唐寅真迹的可能性超过八成。 董其昌题跋经笔迹学专家鉴定为真!秦泉之言,耸人听闻,妖言惑众,是对传统文化的亵渎和对收藏家的恶意中伤! 这份盖着猩红印章、罗列着泰斗大名的“最终鉴定报告”,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古玩界的滔天巨浪! 权威的背书,科技的铁证,与秦泉那玄之又玄的活性残留、怨念邪魅、噬魂咒物相比,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高下立判! 赵家掌控的媒体机器全力开动,精心剪辑的专家访谈中,白发苍苍的老者痛心疾首,声情并茂,替秦泉感到惋惜。 “年轻人为了博眼球,哗众取宠,不惜污蔑国宝,扰乱市场秩序,这是行业的悲哀!” 被描绘成深受其害的持宝人在镜头前声泪俱下,哭诉衷肠。 “我的传家宝被他一句话毁了!我精神崩溃了!我要他赔偿!道歉!” 水军如同蝗虫过境,瞬间淹没了秦泉的每一个发声渠道: 【权威报告都出来了!秦泉被打脸了!】 【科学检测还能有假?他就是个神棍!】 【打压真品,想低价收购?其心可诛!】 【道歉!赔偿!滚出鉴宝界!】 【沈家都倒了,他秦泉还能蹦跶几天?支持正义!打倒行业毒瘤!】 恶毒的浪潮汹涌而至,试图将秦泉彻底淹没、碾碎。 沈婉清刚刚艰难重建起的微弱信息渠道,在这股滔天洪流面前,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她看着屏幕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报道和如潮的谩骂,指尖冰凉,但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她飞快地敲击键盘,调动沈家残存的最隐秘人脉,试图从那份“联合报告”的签名中找出破绽。 她知道,名单上至少有一位早已不问世事、德高望重的泰斗,绝不可能参与这种肮脏的联名! 第40章 在线反击 秦泉公寓内的气氛凝重如铅。 张鹏和李敏脸色煞白,气得浑身颤抖。 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翻滚的污言秽语和所谓的“铁证”,映照着他们所有人愤恨的脸颊。 良久,沈婉清起身为众人泡了一壶参茶,眼中难掩担忧之色。 “秦泉,他们这是要彻底把你钉死在神棍的耻辱柱上!那份报告里的签名有问题!” “我查过了,陈老半年前就中风卧床,根本不可能签字!” “我知道。” 秦泉的声音低沉,却异常稳定,眼底深处那抹金色流辉并未因外界的狂风暴雨而有丝毫黯淡,反而在压力下愈发凝练、深邃,如同淬火的神兵。 “他们急了,狗急跳墙。这报告越是‘权威’,越是‘铁证如山’,露出的马脚就越大!”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位ID为“幸运小石头”、抽中了山鬼花钱的粉丝发来的私信,里面附带着几张高清照片和一段语音。 照片上,正是那枚“商周青铜饕餮纹提梁卣”底部的“孤竹国”铭文! 拍摄角度刁钻,清晰度极高,远超普通藏家所能及。 语音里,“幸运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兴奋和一丝紧张。 “泉哥!我是学材料微结构的,我舅舅在杭城大学材料分析实验室,我求他用超高倍电子显微镜看了您说的铭文边缘!您看照片……” “那边缘根本不是自然钝化融合,而是像被强酸腐蚀过一样,有极其细微的、人工干预的刀削斧凿之感!跟周围自然形成的锈蚀层微观结构完全不同!还有……” “您说的‘活性’残留虽然我们设备测不出活性,但在特定光谱分析下,那片区域确实有异常的能量残留,跟古物本身的能量场格格不入!泉哥,我相信您!这报告绝对是假的!” 秦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洞幽之瞳的洞察,加上现代科技的佐证! 这,就是撕破弥天大谎的第一把利刃。 然而,哪些网络水军眼看秦泉迟迟没有回应,又开始疯狂叫嚣。 质疑、谩骂、威胁如同粘稠的黑色沥青,从网络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来,试图将秦泉彻底淹没、窒息! 他没有关闭评论区,没有关闭弹幕,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辩解。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镜头前,目光穿透屏幕,仿佛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污浊浪潮,直视着隐藏在幕后的毒蛇。 那眼神,沉静如渊,却又蕴含着足以焚尽一切虚妄的炽热金芒! 洞幽之瞳的力量在他体内无声流转,如同沉睡的火山,积蓄着毁天灭地的能量。 秦泉霍然起身,走到直播设备前,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直视那些幕后操纵黑手的灵魂! “开播!” 直播间开启的瞬间,如同引爆了一颗沉默的炸弹! 在线人数以恐怖的速度飙升,无数双眼睛带着质疑、愤怒、期待、看热闹的心态涌入。 弹幕依旧被水军的谩骂和煽动占据大片,但其中也夹杂着越来越多支持秦泉、要求真相的声音。 秦泉没有废话,直接将“幸运小石头”提供的高倍电子显微镜照片,以及那份所谓的“权威联合报告”中关于铭文完全同步的结论,并列投射在巨大的虚拟屏幕上! “诸位请看!” 秦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洞穿一切虚妄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的声音。 “这就是联合委员会口中,与器身完全同步、系同期铸造无疑的铭文边缘!” 他的指尖点向照片上那微观世界里清晰无比、非自然的、带有强烈人工干预痕迹的腐蚀边界线。 “自然形成的千年锈蚀,其边缘与胎骨应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同老树盘根,混沌交融!而此铭边缘,显微镜下显露的,却是泾渭分明,是刀劈斧削!”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科学依据?这,就是他们盖棺定论的铁证?” 他猛地将手指向那份报告,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审判之锤轰然落下。 “更可笑的是!这份汇集了数位德高望重的泰斗签名的报告,其中一位署名者,陈秉璋老先生,半年前便已中风卧床,意识不清,连笔都握不住!” “请问,他是如何在病榻之上‘亲自复核’并‘郑重签名’的?” “这份报告,从签名到内容,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欺世盗名的弥天大谎!是某些人为了掩盖其赝品本质、打压异己、操控市场而编织的皇帝新衣!” 轰! 直播间彻底炸了! 所有观众都惊呆了! 【卧槽!显微镜照片!这对比太明显了!】 【陈老中风了?签名是假的?】 【报告造假?我的天!】 【太无耻了!】 【水军呢?滚出来说话!】 【秦泉牛逼!这才是真凭实据!】 支持秦泉的声浪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水军的阵线! 真相的力量,在铁证面前摧枯拉朽! 秦泉并未停止,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屏幕,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拿起刚刚收到的那枚山鬼花钱,一丝微弱的金色气息从指尖悄然注入其中。 花钱表面,山鬼雷霆四字和北斗符文,在镜头下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旋即隐去。 “至于那件汝窑盏的怨念邪魅……” 秦泉停顿了一下,声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 “持有者自身,便是最好的证明!那位自称扶桑华裔的女士,若你此刻正在观看……”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洞幽之瞳的金芒仿佛穿透了时空,直达对方心灵。 忽然,秦泉的嘴角扬起,露出戏谑的笑容。 “你是否感觉,自那晚之后,心口如压巨石,夜夜噩梦缠身,耳边总有挥之不去的哀嚎?你视若珍宝的圣物,正在一点点吞噬你的生机!我赠予粉丝的山鬼花钱,蕴含一丝浩然正气,若你此刻将其置于那盏旁,无需接触,只需同处一室……” “你且看看,那圣洁的釉光,是否会剧烈波动?你心口的压抑,是否会骤然加剧?” 这近乎通灵的指控,让无数观众背脊发凉! 同时也将矛头直指器物本身的邪性! 【细思极恐!】 【泉哥连这都能知道?】 【那个女人,快试试啊!】 “最后,那幅所谓的唐寅真迹!” 秦泉的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煌煌神威。 “风雅颂的藏家,你躲在幕后,以为操控舆论便能颠倒乾坤?你可知,那画中禁锢的怨魂,因我洞穿其本质、净化其反噬之力,早已躁动不安!你近日是否感觉画室阴冷刺骨,画中人物眼神愈发怨毒?是否在夜深人静时,听到画纸传来指甲刮擦的声响?” 他猛地踏前一步,眼底的金芒如同两轮小太阳般炽烈燃烧。 一股无形的、浩大威严的气势透过屏幕席卷而出,仿佛能镇压一切邪祟! “尔等魑魅魍魉,伪造证据,操纵舆论,以邪物害人,妄图只手遮天!殊不知,天理昭昭,神目如电!这弥天大谎,今日,便由我秦泉亲手撕碎!朗朗乾坤,岂容妖雾弥漫?要战,那便玉石俱焚!” 第41章 这是阳谋 赵家密室。 老朝奉看着屏幕上那无可辩驳的显微照片和秦泉揭露签名造假的怒吼,听着那直指核心、如同预言般的邪物反噬描述,最后再被那玉石俱焚的煌煌神威一激,再也支撑不住,又是一口比之前更黑更浓的污血狂喷而出! “噗!” 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瘫在椅子上,只剩下出气多进气少,浑浊的眼中是彻底崩塌的绝望。 完了! 全完了! 科技的铁证被更高科技打脸,精心伪造的权威被当众戳穿画皮,连邪物的反噬都被对方洞若观火。 这还怎么斗?! “啊!!!” 马三爷发出凄厉到变形的尖啸! 晶化的右臂再也承受不住极致的愤怒和反噬之力,轰隆一声巨响,整条手臂连同半个肩膀,彻底炸裂开来! 腥臭粘稠的暗红液体和碎裂的晶体四处飞溅! 那只血红的眼睛在爆炸的瞬间,射出一道怨毒到极致的猩红光束,狠狠地打在密室的合金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深坑! “秦…泉!不死…不休!” 他残破的身躯在粘液中抽搐,只剩下毁灭的疯狂。 而沈家老宅密室深处,躺在冰冷地板上的沈重山,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屏幕上秦泉那如同天神下凡、撕破一切阴谋的英姿,以及那响彻寰宇的玉石俱焚,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刺入他濒死的心神!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珠凸出,充满了极度的不甘、嫉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布局二十年,忍辱负重,甚至牺牲至亲! 最终,竟是为了这个从未放在眼里的秦泉做了嫁衣裳,铺就了其登临绝顶、光照寰宇的通天之路! 这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万倍! 秦泉直播间的雷霆反击,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一瓢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显微铁证,签名造假,直指邪物反噬的预言。 这记组合重拳,狠狠撕开了所谓权威报告的虚伪画皮! 支持秦泉的声浪迅速高涨,水军的阵线在真相和秦泉那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面前,开始动摇、溃散。 然而,赵家和老朝奉残余的力量,早已是困兽犹斗,绝不甘心就此认输! 他们深知在舆论场上,秦泉已经占据了道德和证据的制高点,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必须将战场,拉到他们能绝对掌控、且能彻底毁灭秦泉的领域! 就在秦泉直播结束不久,一个由数十家“被迫沉默”或“被秦泉打压”的“苦主藏家”联名发布的声明,迅速被赵家媒体矩阵推上风口浪尖。 《秦泉!光靠嘴说和几张模糊照片算什么本事?!》 《是真是假,当面验!敢不敢三日后,西湖孤山放鹤亭,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现场鉴定三宝?!》 《若你心虚不来,便是坐实妖言惑众、打压国宝、扰乱市场之罪!滚出龙国鉴宝界!》 《权威专家团、各大媒体、万千藏友现场见证!秦泉,你敢应战吗?!》 声明措辞激烈,充满了道德绑架和激将法。 他们将秦泉推到了“天下英雄”的对立面,将一场险恶的杀局,包装成了一场捍卫真理的公开较量! 去,是龙潭虎穴; 不去,便是坐实心虚,彻底身败名裂! 更恶毒的是,声明中特别强调,将邀请海外持宝人亲自携宝前来,并允许秦泉近距离、无限制使用任何他声称的瞳术进行鉴定。 一时间,刚刚被秦泉点燃的舆论场再次陷入喧嚣。 支持者认为秦泉应当应战,以绝对实力粉碎一切质疑; 中立者觉得这是解决问题的最终途径; 而别有用心者则疯狂带节奏,将秦泉架在火上烤。 网络上,水军和部分被裹挟的藏家、爱好者疯狂@秦泉: 【秦大师,出来走两步?】 【三件重器等你掌眼,别怂啊!】 【该不会是怕打脸,不敢来了吧?】 【什么神眼,我看是神棍,遇到真东西就露馅了!】 【支持持宝人!要求秦泉现场鉴定!给个交代!】 赵天翔更是亲自披挂上阵,在一个高规格的行业论坛上,面对镜头,皮笑肉不笑地喊话。 “秦泉小友,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但鉴宝一道,讲究的是真才实学,不是哗众取宠。” “如今三位持宝人诚意相邀,三件重器齐聚西子湖畔,更有亿元善举悬赏。此乃古玩界百年未有之盛事!” “你身为当红主播,行业标杆,若因怯场而缺席,恐怕会让千万粉丝失望,让整个行业蒙羞啊!我赵家,愿为此次盛会提供一切便利,静候秦小友大驾光临!” 字字句句,看似抬举,实则将秦泉逼到了悬崖边缘,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与毒辣的算计! …… “秦泉,这是阳谋,更是死局!” 沈婉清看着声明,脸色凝重如冰。 “西湖放鹤亭,地方是赵家选的,时间是他们定的,现场人员他们必然安插无数!更重要的是,他们敢让你无限制使用瞳术,说明他们必然准备了针对你瞳术的致命手段!那三件邪物本身,就是最大的陷阱!” “尤其是那幅秋山图,上次隔着屏幕反噬就如此恐怖,现场直面后果不堪设想!” 秦泉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杭城璀璨却暗藏杀机的夜景,眼底金辉流转,平静的可怕。 “我知道。但这一战,避无可避。”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舆论战场我们赢了上半场,下半场,必须要在他们选定的刑场上,将他们彻底钉死!” “这不仅是我的战斗,更是要将老朝奉、赵家、以及他们背后的所有魑魅魍魉连根拔起的决战!” 他握住沈婉清冰凉的手,一丝温润的、带着洞幽之瞳净化之力的气息悄然渡入。 “婉清,帮我。动用你所有能调动的、绝对可靠的力量,盯死赵家、盯死马三爷、盯死任何可能与老朝奉有关的渠道!他们绝不会只准备明面上的手段。” 沈婉清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与秦泉同进退的决绝。 “放心!沈家虽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隐秘的几张牌,也该动了!” 第42章 伏杀 与此同时。 赵家地下深处,一间弥漫着血腥与腐朽气息的秘窟。 马三爷残破的身躯浸泡在一池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药味的暗红色液体中。 晶化的右臂和肩膀处,碎裂的伤口被强行用蠕动的肉芽和更为邪异的暗红色晶体覆盖、弥合,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那只血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怨毒和毁灭的癫狂。 赵天翔的脸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狠辣。 双目微眯,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 “三爷,西湖之局已经布下,秦泉那小子骑虎难下,三天后,他必须去!只要他敢在放鹤亭动用瞳力去看那三件东西,尤其是那幅画……嘿嘿,保管让他神魂俱灭,死得连渣都不剩!” “何况现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自己遭瞳术反噬,与我们何干?” 老朝奉蜷缩在阴影里,如同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气息微弱,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最后一丝炽热的癫狂。 “咳咳……不……不够,秦泉已成了气候,洞幽之瞳玄奥莫测,光靠邪物反噬未必是万全之策。” 他那枯槁的手指艰难地指向旁边一个屏幕,上面赫然是秦泉公寓附近几个隐秘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角度,清晰地拍到了沈婉清进出秦泉公寓的身影。 “此女是秦泉的软肋,亦是沈重山的心头肉。” 老朝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冷若冰霜。 “秦泉赴约,必经九曜山隧道,那里信号隔绝,人迹罕至,我们动手绑了她!在隧道口伏杀秦泉!让他去不了西湖,坐实心虚之名。” “另外,沈重山若知女儿被绑,肯定会自乱阵脚,届时,主动权在我,哪怕沈家有翻盘的底牌,我们也能轻松拿下。” 闻听此言,赵天翔的眼睛顿时一亮。 “妙啊!双管齐下!西湖邪物反噬是主杀招,若不成,或者他侥幸未死,也必定重伤。我们就在隧道出口以逸待劳,趁他病要他命。就算他命大躲过所有,只要绑了沈婉清,他心神大乱,还怎么去西湖鉴定?” “爽约坐实,依旧是身败名裂,而且,有沈婉清在手,沈重山那个老狐狸不得为我们所用!” 马三爷浸泡在血池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如同地狱恶鬼般的狞笑,那只血眼死死锁定屏幕上沈婉清的身影,充满了残忍的兴奋。 “沈重山的女儿,哈哈哈……好…好祭品,把她抓来,我要用她的血洗刷我的耻辱!秦泉,我要你亲眼看着她死!!” 一天,两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泉怯战,不敢去西子湖现场鉴宝,周围的嘲讽声浪达到顶峰之时。 第三天傍晚。 秦泉的直播间毫无征兆地开启了。 没有预告,没有预热。 画面中,只有秦泉一人,端坐于镜头前。 背景是纯粹的黑暗,唯有一盏孤灯照亮他沉静如渊的面容。 千万粉丝瞬间涌入,弹幕瞬间爆炸,充斥着各种疑问、催促、甚至谩骂。 秦泉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瞳,在灯光下仿佛蕴藏着无尽星河。 他没有看弹幕,只是平静地直视镜头,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西子湖畔,三件‘重器’?”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弧度。 “好。” “明日,午时。” “我秦泉,亲临现场。” “为这三件‘稀世珍宝’开眼。” 他刻意加重了稀世珍宝四个字,语气中的嘲讽与凛冽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定真,断生死!” 话音落定,秦泉甚至没有给观众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播间瞬间黑屏! 死寂! 全网死寂! 随即,是比之前更加疯狂百倍的滔天巨浪! 【接了!泉哥接了!】 【霸气!开眼!定真!断生死!】 【明天午时!西子湖畔!世纪之战!】 【赵天翔傻眼了吧?老朝奉颤抖了吧?】 【明天直播!必须看!见证历史!】 整个古玩界,彻底沸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西子湖畔!期待、紧张、兴奋、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将气氛推向了白热化的顶点。 一场关乎神眼存亡、正邪对决、足以震动整个行业的终极碰撞,已然箭在弦上! 老朝奉在密室中,听着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残忍与不安的诡异笑容。 赵天翔则在赵家别墅中,对着心腹放声狂笑。 “他接了!他果然接了!哈哈哈!秦泉!明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只有斗篷下的马三爷,那只血红的眼睛闪烁着更加疯狂和怨毒的光芒,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晶化的手臂不安地蠕动着,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 翌日后。 黄昏,残阳如血。 秦泉独自驾驶着沈婉清为他准备的黑色越野车,驶向目的地。 他的眼神锐利而沉静,洞幽之瞳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内敛而磅礴。 他清晰地感知到,从离开公寓那一刻起,就有数道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跗骨之蛆般黏在身后。 车子平稳地驶入九曜山隧道。 长长的隧道内灯光昏暗,车流稀少,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引擎的低吼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 信号,瞬间消失。 就在车子即将驶出隧道出口的瞬间! 异变陡生! 轰隆! 前方隧道口,一辆重型渣土车仿佛失控般,猛地横向甩尾,将整个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刺耳的刹车声和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 嗤嗤嗤!! 数道刺目的强光从隧道两侧的维修通道内骤然射出,精准地打在秦泉的前挡风玻璃上! 瞬间致盲! “动手!” 一声沙哑的厉喝响起!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隧道壁的阴影中窜出。 动作迅捷狠辣,直扑秦泉的驾驶室! 他们的手中没有枪械,但指爪间闪烁着幽蓝或暗红的不祥光芒,显然淬有剧毒或加持了邪异的力量。 目标明确,生擒或者就地格杀! 第43章 中计了 秦泉眼中寒光爆射。 洞幽之瞳瞬间开启到极致。 致盲的强光在他眼中如同无物。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同时狠狠踩下油门。 越野车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声,如同钢铁巨兽般朝着侧面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角度狠狠撞去。 轰隆隆!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越野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抓向车窗的数只毒爪! 车身剧烈震荡,与隧道壁擦出刺目的火花! 然而,就在秦泉全神贯注应对眼前伏击的刹那! 一道快如闪电、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越野车后座的车门旁! 紧接着! 一只覆盖着暗红色晶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和怨毒气息的利爪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加固的车窗玻璃! 精准无比地抓向后座上那个戴着兜帽、低着头的身影! “沈大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马三爷嘶哑癫狂的声音响起! 利爪猛地抓住了沈婉清的肩膀,用力一扯! “噗!” 预想中的惊呼和挣扎并未出现。 被扯出车外的,赫然是一个穿着沈婉清的衣服,戴着假发的硅胶假人! 假人的胸口,贴着一张黄纸朱砂绘制的符箓,在接触马三爷晶爪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和一声清脆的雷霆之音! “不好,这是五雷正法中的掌心雷!” 马三爷大惊失色。 然,不等他做出所反应。 轰隆隆! 雷电肆虐,将他彻底淹没其中。 这道掌心雷虽然威力远不如真正的雷法,但是,其中蕴含着纯阳正气的雷光,对于马三爷这种邪气浸透骨髓的存在,不啻于滚油泼雪! “啊!” 马三爷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 抓住假人的晶体手爪瞬间被灼烧得冒出浓烈的黑烟,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四处飞溅。 他那本就因愤怒和邪力而极不稳定的身体,遭受这突如其来的纯阳雷击,体内的邪气顿时剧烈冲突暴走,残破的晶体身躯上,刚刚勉强弥合的裂缝再次崩开,腥臭的粘液疯狂涌出! “中计了!” 赵天翔在远处看到这一幕,惊骇欲绝! 而此刻,隧道内负责伏击秦泉的几名杀手,也被那突如其来的雷光和马三爷的惨叫声惊得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 秦泉眼底的金芒如同太阳般炽烈燃烧起来。 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席卷整个隧道。 “魑魅魍魉,也敢挡我秦泉之路?给我滚开!” 他并未下车,但一股无形的、蕴含着洞幽之瞳净化与威压之力的磅礴气势,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如同无形的海啸,狠狠地撞向那几名扑来的杀手! 噗!噗!噗! 首当其冲的几名杀手如遭重锤,口中鲜血狂喷,身上的邪异光芒瞬间黯淡,如同破布袋般被狠狠地震飞出去,撞在隧道壁上。 骨断筋折,生死不知! 秦泉看也不看结果,油门踩到底。 越野车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狠狠撞开前方因渣土车堵路而略显混乱的车流间隙,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出了九曜山隧道! 残阳的余晖洒在车身上,映照着秦泉冰冷如铁的侧脸。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隧道口。 马三爷捂着手臂、在粘液中痛苦翻滚嚎叫。 赵天翔气急败坏,指着越野车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该死的畜生,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放鹤亭才是你真正的葬身之所。” 第一关,过了。 沈婉清金蝉脱壳,安全无虞。 秦泉顺利冲出隧道。 但真正的龙潭虎穴,那聚集了三件邪物、无数明枪暗箭的西湖放鹤亭,就在前方! 秦泉拿起手机,屏幕上只有沈婉清发来的两个字和一个定位。 【安全,等你。】 秦泉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金辉凝聚如实质,望向前方暮色笼罩下、波光粼粼却暗藏杀机的西子湖。 “放鹤亭……我来了!” …… 残阳彻底沉入西湖。 暮色四合,放鹤亭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亭内亭外,人头攒动,空气紧绷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长枪短炮的镜头、无数双或质疑或期待或恶意的眼睛,死死聚焦在亭中那个孤傲的身影身上。 正是秦泉。 赵天翔站在亭子的另一侧,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狞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因隧道伏击失败和马三爷重伤而残留的惊悸。 他身后,三张铺着明黄锦缎的条案上,那三件引发滔天巨浪的重器在强光灯下散发着或狞厉、或温润、或风雅的光泽。 商周青铜提梁卣、北宋汝窑天青釉莲瓣碗、唐寅《秋山访友图》如同三头蛰伏的凶兽。 周围簇拥着几位被赵家重金请来的、面色倨傲的权威专家,以及那位自称扶桑华裔、脸色苍白如鬼的阴郁女子。 还有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中、气息晦涩,网名为风雅颂的代表。 “秦泉!” 赵天翔声音洪亮,带着刻意的悲愤。 “天下英雄在此,媒体朋友在此,亿万网友在线见证,你污蔑国宝、扰乱市场、致使持宝人精神崩溃、损失惨重!” “今日,当着这三件重器的面,当着这么多专家和科学仪器的面,你可还有话说?!” “若你认错道歉,赔偿损失,或许还能留几分体面!否则……” 他冷笑一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和夜风吹拂湖面的微澜。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钉在秦泉身上。 秦泉缓缓抬眸,眼底深处,那抹沉寂的金辉如同苏醒的熔岩,开始缓缓流转。 他没有看赵天翔,也没有看那些重器,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直播镜头上。 “体面?”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赵公子,你们伪造签名、操纵舆论、豢养邪修、绑架未遂、设伏暗杀时,可曾想过体面二字?”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赵天翔脸色骤变! 秦泉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一步踏前,直指第一张条案上的青铜提梁卣,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多说无益,真伪自见分晓!诸位请看孤竹国铭文!” 第44章 现场鉴定,打脸赵天翔 秦泉大手一挥,旁边早就做好准备的沈婉清操控的无人机,瞬间将携带的超高清显微镜头精准的对焦在铭文边缘! 巨大的虚拟屏幕同步直播,将微观世界纤毫毕现地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红外光谱、X荧光,只能分析成分年代,却看不穿这移花接木的鬼蜮伎俩!” 秦泉声音冰冷,面容刚毅。 “看这边缘!显微镜下,铭文凹槽边缘的金属晶体结构,与周围自然形成的千年锈蚀层格格不入!” “自然锈蚀,是岁月缓慢氧化的结果,晶体结构呈毛绒状、树根状,与胎骨你中有我!” “而此处边缘,晶体断裂面锐利整齐,明显是后期用强酸暴力腐蚀出凹槽后,再填充做旧!再看凹槽底部残留的活性物质光谱分析峰!” 屏幕上同步调出“幸运小石头”提供的实验室数据对比图。 “与青铜器本身的古老能量场谱线完全错位,这是活的造假,是人为添加的、模仿古意却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毒疮!” “此铭,假得无可辩驳!” 轰!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专家们凑近屏幕,脸色煞白,无言以对。 赵天翔的额头青筋凸起,心脏狂跳,冷汗直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直播弹幕疯狂滚动。 【卧槽!实锤了!】 【显微镜下原形毕露,专家还有何话要说?】 【赵家的脸呢?】 秦泉毫不停歇,脚步如风,瞬间移到第二张条案前,手指指向那抹动人心魄的天青釉色。 “至于此盏邪气内蕴,怨念缠身?非是迷信,而是科学可测的辐射污染与次声波共振!” 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盖革计数器,打开开关,缓缓靠近那汝窑盏! 嘀嘀嘀! 原本平稳的蜂鸣声瞬间变得尖锐刺耳。 计数器数值疯狂飙升。 远超环境本底辐射! “看!异常放射性同位素残留。这就是所谓阴冷刺骨的源头之一!” 秦泉厉声道。 紧接着。 他又拿出一个特制的次声波接收器,屏幕上的波形图在接近盏身时,陡然出现剧烈、混乱、充满负面情绪频率的低频波动! “听不见的哀嚎?仪器听得见!这些充满痛苦、绝望的次声波,长期接触,足以扰乱心神,诱发幻觉,甚至导致精神崩溃!这就是怨念凝聚的科学解释!” “一件被特殊放射性物质污染、并嵌入了能放大负面精神能量装置的辐射妖器,谈何价值?唯恐避之不及!” “啊!” 那位扶桑华裔女子看着疯狂跳动的仪器,听着秦泉冷酷的揭露,联想到自身近日的噩梦与心悸,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随即,双眼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抽气声! 赵天翔面无人色,身体摇摇欲坠! 他身后的专家们早已汗如雨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泉最后一步,如同踏在所有人的心脏上,站在那幅《秋山访友图》前。 他并未立刻开口,洞幽之瞳的金辉却前所未有的炽烈。 那名黑袍代表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最后,这幅噬魂咒物……” 秦泉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带着一种悲悯的愤怒。 “它的邪恶远超你们的想象,它不仅是赝品,更是一件精心设计的精神毒品和生物武器!” 他猛地从旁边沈婉清手中接过一支特殊的紫外光灯。 打开! 幽幽的紫光照射在画卷表面! 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 在紫外光下,那些看似潇洒的墨线、晕染的山水间,赫然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用特殊隐形荧光材料绘制的、扭曲怪异的符文和难以名状的生物神经毒素图谱。 这些图谱与画中痛苦哀嚎的怨魂影像在秦泉的瞳力视角中隐隐重合! “看这些隐形的图谱!” 秦泉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敲在人们的心头。 “这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能与人脑特定区域产生共振、诱发深度恐惧、绝望、乃至自毁倾向的神经诱导图谱。其中蕴含的是提炼自深海剧毒生物与腐烂尸毒的混合神经毒素!” “它们通过画卷特殊的材质和装裱工艺缓慢挥发,无声无息侵蚀观画者的神经系统!” “所谓戾气蚀骨、神魂不宁,最终万魂反噬而死,其本质是神经毒素的慢性中毒和精神诱导的双重谋杀,至于董其昌题跋?” 秦泉一把扯过那张残页,在紫外光下同样显出拙劣的仿制荧光标记。 “伪造的坐标定位罢了,为了将毒素和精神诱导精准投射向特定目标,此画是披着艺术外衣的生化屠刀。” 说话间,秦泉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位黑袍人。 “持宝人,你离得最近,中毒已深,命不久矣!” 闻听此言,那位黑袍人浑身剧震,猛地捂住胸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响,黑袍下渗出暗绿色的脓液,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剧烈抽搐!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放鹤亭! 只有盖革计数器的尖锐蜂鸣和次声波接收器的混乱波形,以及紫外灯下狰狞的荧光图谱,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三件重器的令人发指的邪恶真相! 科学的数据,冰冷的仪器,配合秦泉那洞穿幽冥的神眼,犹如天道裁决般的宣判。 将赵家、老朝奉精心编织的谎言和阴谋,彻底撕得粉碎! 碾入泥尘! “不!不可能!你污蔑!你说的都是假的!” 赵天翔彻底崩溃,状若疯魔,指着秦泉嘶吼,嘴角溢出白沫。 “污蔑?” 秦泉缓缓转身,眼底的金辉如同实质的火焰,锁定赵天翔,一股无形的、浩瀚的威压轰然降临! “尔等伪造科技报告,却栽在真正的科技手里。豢养邪修马三,此刻正在九曜山下苟延残喘!绑架沈婉清未遂,伏击我的证据,警方已在隧道口取证。还有老朝奉……”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看向赵家的方向。 “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话音刚落!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晶体爆裂的闷响,伴随着一声凄厉绝望到极致的惨嚎,猛地从赵家方向隐隐传来! 那声音,赫然是马三爷! 第45章 要不今晚你给我穿黑丝 另一边。 马三爷拖着重伤的残躯,拼尽最后一口力气,终于逃回赵家密室。 此时此刻,正浸泡在血池中续命。 他通过秘法,感应到放鹤亭上秦泉那煌煌神威的宣判和直指老朝奉的诛心之言,更感受到自身邪力根基被彻底揭露、反噬加剧! 极致的愤怒和恐惧,以及绝望彻底冲垮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残躯! “秦泉,我……我好恨啊!” 马三感受到体内暴走的能量,顿时面目狰狞,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伴随着这道充满无尽怨毒的声音,他那晶化的残躯再也无法承受血玉髓的力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如同一个装满污血的玻璃罐,彻底炸裂开来! 腥臭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和碎裂的晶体四散飞溅! 然而,在爆炸的中心,一点鸽子蛋大小、殷红如血、内部仿佛有熔岩流动、散发着纯粹的邪异能量与磅礴的生命精气的血玉髓,却完好无损地悬浮在空中,缓缓落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 赵家密室更深处,一道毫无感情、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响起。 “朝奉十九,你连损三件灵胚,布局崩坏,组织蒙羞。依律除名,鞭刑三十,血咒加身!” 话音未落,一根由不知名的黑色骨骼打造、缠绕着怨魂虚影的长鞭凭空出现! “不!尊使!请您再给我一次……啊……!” 老朝奉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那恐怕的黑色骨鞭赫然落下在他的后背上! 啪! 顿时,皮开肉绽。 令人毛骨悚然的鞭打声混合着血肉撕裂和灵魂灼烧的滋滋声响起。 啪啪啪! 每一鞭下去,老朝奉本就枯槁的身体便萎缩一分,生命气息黯淡一分,灵魂烙印上便多一道无法磨灭的、带来永恒痛苦的血色咒文! 三十鞭,毕! 地上只剩下一滩勉强维持人形的、不断抽搐的焦黑烂肉。 气息奄奄,生不如死。 …… 放鹤亭内。 秦泉似有所感,猛地转头望向赵家的方向,眼底金辉流转。 他清晰地感知到马三爷的气息彻底湮灭,以及那一股更隐晦、更强大、更冰冷的邪恶气息一闪而逝。 还有老朝奉那如同风中残烛、饱受折磨的微弱喘息。 “赵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心生疑惑,倍感不解。 就在这时。 突然! 他的口袋中传来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和一股精纯的能量气息。 “咦?这是什么?” 他低头看向口袋,洞幽之瞳的透视功能瞬间看穿了口袋里的物品。 正是马三爷爆体后遗留的血玉髓! 秦泉对血玉髓非常熟悉,上次在三浦组就是他和沈婉清联手净化,不成想被马三爷二次激发了它的邪性。 此物对洞幽之瞳而言是剧毒,也是大补之物! 前提是能净化它! 秦泉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看来马三爷被这邪恶的血玉髓吃干抹净,连渣都没剩下。” 他微笑着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死寂般的现场和沸腾的直播间,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西湖。 “诸位同道,真相已白,魑魅魍魉,终将伏诛!朗朗乾坤,岂容妖邪横行?鉴宝之道,首重修心,心不正,眼必盲!望诸位同道引以为戒。秦泉,告辞!” 说罢,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的赵天翔,也不看那三件在科学仪器照射下原形毕露的邪物。 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放鹤亭。 他的身影在灯火与夜色中,挺拔如松,带着涤荡乾坤后的凛然与一丝对更深黑暗的凝重。 沈婉清悄然跟上,低声道: “赵家的方向,动静很大。马三爷的气息消失了,有一股很强的邪能爆发又瞬间被收走。老朝奉估计遭受反噬,生不如死。” 秦泉握了握口袋中微微发烫血玉髓,感受着其中传来的邪异又磅礴的波动,眼底的金色流辉深处,悄然掠过一丝暗红。 他低声细语,用只有沈婉清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马三已经死了,但他留了一点东西。老朝奉只是一个代号。鞭打他的,才是真正的老朝奉,又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东西。这次,他们损失惨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未来,我们将会面对更大、更严峻的狂风暴雨。” “不论前路如何,任凭风吹雨打,我陪你一起扛。” “哈哈哈,好!” 秦泉顺势拦住沈婉清的香肩,两人如同热恋中的情侣,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消失在夜幕中。 …… 次日。 杭城新闻。 《千万级鉴宝主播单挑古玩界众多专家,一战成名》 《赵家大少买凶杀人,已被刑事拘留》 《珠宝女王与千万级鉴宝网红同居》 类似这样的新闻席卷全网,秦泉鉴宝、珠宝女王等关键词瞬间成了全网热搜。 作为当事人的秦泉却深居简出。 一方面配合警方处理西湖事件的后续。 另一方面,则和沈婉清如胶似漆,双宿双飞。 同时,两人全力出手,准备炼化血玉髓。 洞幽之瞳的金辉日夜流转,如同熔炉,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血玉髓中马三爷残留的狂暴怨念和邪异烙印,汲取其中纯粹的生命精华和庞大的能量。 每一次炼化,秦泉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可能会被邪念侵蚀。 但成功汲取的能量,也让他的瞳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为精纯、凝练,甚至身体强度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举手投足间隐隐有风雷之势,五感敏锐更胜从前。 就连沈婉清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肌肤似雪,白里透红,气质优雅,气场强大。 尤其她的身体素质,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看似高挑、苗条的身材,却身手矫健,速度敏捷,哪怕十个特种兵都不是她的对手。 “秦泉,我感觉自己现在强得可怕。倘若再让我遇到马三爷和赵天翔之流,一拳就能将其打飞。” “嗯!这应该是通灵玉双生双辅的作用,你虽然没有获得玉佩传承,但身体素质得到了强化。” “咯咯咯!” 沈婉清眉眼弯弯,咯咯笑道:“请问秦泉小弟.弟,玉佩传承是什么?” 她非常好奇,通灵玉中究竟有什么? 秦泉究竟获得了什么传承? 一直以来,她虽好奇,却没有追问。 而现在,两人的关系早已今非昔比,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容都不为过。 自然不分彼此。 秦泉望着眼前的娇羞美人,脸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意。 “要不今晚,你给我穿黑丝,我就告诉你传承之秘……呃……水手服或者御姐风也行。” “切,不想说算了,我才懒得知道呢。” 沈婉清看到秦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兽性大发,又要折腾自己了。 她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逃。 然而,她怎么可能逃得出秦泉的手掌心。 两人你追我赶,嬉戏打闹。 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到处都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两道身影相拥在一起,渐渐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 …… 第46章 捡漏 翌日午后,阳光正好。 秦泉身心俱佳,信步走进了杭城一条颇有年头的古玩旧货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地摊杂陈,人流如织,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市井气息。 秦泉收敛气息,如同一名普通游客漫不经心地走在古玩街上,目光随意扫过地摊上的瓶瓶罐罐、铜钱杂项。 洞幽之瞳虽未全力开启,但那经过血玉髓淬炼后的感知力,已敏锐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能轻易分辨出器物上岁月沉淀的灵光与人工做旧的匠气,还能感知到材质本身的呼吸。 就在秦泉走过一个不起眼的旧书摊时。 他又快步折返了回来。 书摊角落,一堆蒙尘的铜器杂件中,一面巴掌大小、边缘略有残缺、布满了厚厚绿锈的圆形铜镜,引起了他的注意。 镜背纹饰模糊不清,似乎是一些蟠虺纹和云雷纹的变体。 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标价八百元。 秦泉心中一动,指尖悄然拂过镜面边缘。 洞幽之瞳微启,一缕凝练如实质的金芒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锈层。 镜背深处,一股历经数千年岁月洗礼、沉淀下来的、厚重而纯正的青铜辉光映入眼帘。 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在镜钮下方一处极其隐蔽的凹陷处,洞幽之瞳捕捉到了几个微若蚊蚋、却带着西周王室特有庄重气韵的铭文。 “周王作镜,用祀明堂”! “西周王室祭祀用镜?!这是国宝级文物!” 秦泉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拿起铜镜掂了掂,又拿起旁边几本旧书,问道: “老板,这几本旧书加这个破镜子,一起五百块,行不行?这镜子都锈透了,也就当个铜疙瘩玩玩。” 老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那堆不起眼的东西,如同清理垃圾一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拿走拿走,净占地方。” “好勒!” 秦泉嘴上迎着,心里却乐开了。 这老头不仅不识货,还把国宝级文物当垃圾一样处理。 那不耐烦的样子,就像是秦泉打扰了人家的美梦似的。 他可不管这些,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扫码,付款,交易完成。 “老板,我给你把钱付过去了。” 随着秦泉的声音落下,摊位前的蓝牙音箱里传来收款信息。 老头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重新换了一个姿势,看都没看秦泉一眼,继续睡觉。 秦泉也不想在这里找不痛快,当即把青铜镜用报纸小心包好。 一边朝旁边的茶楼走去,一边拨通了杭城博物馆馆长的电话。 “老师,我这边淘到了一件西周王室的青铜镜,我想以个人名义捐赠给博物馆。” “你确定是西周王室的用品?” 电话里,传来一道疑惑且兴奋的声音。 秦泉点头,无比坚定地说道 “我确定!” “你在哪里?” “古玩街御合茶楼。” “你在那等着,我这就带人过来。” …… 半小时后,御合茶楼。 一个年过花甲,头发花白地看着,带着博物馆的专家风风火火地赶来。 众人或背或扛,带着大包小包。 赫然是检测仪器。 他们来到秦泉所在的包厢,当打开报纸,看到青铜镜的刹那,所有人皆是一震。 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大家都是专家,仅一眼,就从器型和锈迹中判定这是一件老物件。 “秦泉,你说的铭文在哪?” 为首的老头神色激动,双手都在颤抖。 他叫钱文,既是杭城博物馆的馆长,也是秦泉大学考古专业的辅导员。 两人亦师亦友,关系好得没话说。 秦泉微微一笑,指着镜钮说道: “呐,就在这里。” “小赵,快用软化剂清理锈层。” 钱文立刻对身旁的一位年轻人吩咐道。 看到如此宝贝,他们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当即用特制的软化剂小心翼翼地清理掉镜钮附近的锈层。 当那几个震撼人心的西周铭文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全都屏气凝神,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现场一片死寂。 随即,场内爆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惊呼! “天啊!真是西周王器!” “这纹饰……这铭文风格……绝对是真品!” “国宝啊!这是足以填补西周礼器研究空白的国宝啊!” “秦泉!你……你又立大功了!” 钱文握着秦泉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 秦泉却平静如水,笑盈盈地把铜镜交到钱文手里,笑着说道: “老师,物归其主,理所应当。希望它能在博物馆里,继续诉说千年前的故事。” “好好好!” 钱文拉着秦泉的手,激动不已。 “秦泉,这枚铜镜我先拿走了,等我把报告写上去,回头咱们再做一个正式的捐赠仪式,再给你整个捐赠证书,让你显摆显摆。” “老师,我现在是拥有千万级粉丝的鉴宝一哥,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秦泉婉拒了老师的一片好意,从他决定捐赠的那一刻,就没想过什么捐赠仪式和捐赠证书。 要是为了这些虚名,他完全可以先发一条动态,把热度炒起来,然后再捐赠,更能名利双收。 但他不是这种人。 否则,也不会在拿到铜镜的第一时间给钱文打去电话。 “你是鉴宝一哥能咋的?你是千万级网红大主播又能咋的?还不是老子的学生。” 钱文拉着脸严厉训斥,“正因为你是网红大主播,就更要做好形象宣传,正能量传播。这件事没得商量,老子替你决定了,到时候你只需露个面就行。” “呃……好吧!” 看到钱文那气呼呼的模样,秦泉知道自己执拗不过这位曾经的辅导员,只好答应。 全凭对方安排。 只是,当他回头之时,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知何时,这边的对话吸引了无数正在茶楼里喝茶的顾客。 包厢大门早已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他回头的刹那,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无数手机镜头记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更有甚者,直接把眼下的这一幕以原声、原视频的形式发布到网上。 不出半日,秦泉上交西周国宝的消息瞬间冲上热搜。 赞誉如潮,将他声望推至新的高峰。 第47章 昭陵御用,盗墓贼 当天晚上。 秦泉照例开启直播。 直播间人气爆棚,瞬间涌入无数观众,既为了一睹秦泉的风采,也为了听他说说捡漏国宝的经历。 秦泉简单讲述了经过,重点强调了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呼吁大家发现疑似文物及时上报。 还有人故意把袁大头改造成秦泉的模样,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直播间的气氛更是好得没话说。 直到直播进行到一半,一个ID为“深山老农”的用户申请连麦。 画面接通,背景昏暗,隐约可见是在一个简陋的砖房里。 一个皮肤黝黑、眼神闪烁、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中年汉子出现在镜头前。 他的手里捧着一个沾满新鲜泥土的陶罐,罐口还残留着湿润的黄土。 “秦……秦老师,俺在老家后山挖地窖,刨出来这么个罐子,还有几个小玩意儿,您给瞅瞅是啥年代的?值钱不?” 汉子的语气中带着刻意掩饰的紧张。 秦泉目光扫过陶罐,洞幽之瞳瞬间开启。 金芒流转间,陶罐的信息涌入脑海。 这是典型的唐代灰陶,工艺普通。 但吸引他注意的是罐内残留的微弱气息,以及汉子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泥土腥味和地下阴气的味道。 此人绝对不是普通农民! “嗯,唐代普通灰陶罐,民窑制品,保存尚可,市场价三五百元吧。” 秦泉语气平淡,无惊无喜。 中年汉子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更亮了,又不经意地从旁边拿起一个物件,继续说道: “哦,对了,俺还挖出来这么个铜疙瘩,也沾着泥呢。秦老师,麻烦您受累,一起看看?” 当那个物件出现在镜头的瞬间,秦泉的瞳孔骤然收缩。 连直播间的弹幕都停滞了那么一瞬! 那是一件造型古朴的青铜马镫。 形制特异,镫环上錾刻着精美的缠枝忍冬纹,最关键的是,在镫梁靠近环身处,赫然有一个清晰的錾刻印记。 昭陵御用! 唐代昭陵的陪葬品! 而且还是新出土的! 一股寒气瞬间从秦泉脚底窜起。 洞幽之瞳清晰地看到,那青铜马镫上附着的泥土极其新鲜,甚至带着地底特有的阴冷湿气。 那汉子身上的阴气和泥土味更重了! 这绝非挖地窖能挖出来的东西,这是刚从墓里扒出来的热乎货! 秦泉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沉稳,甚至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哦?”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假装无意道: “这青铜马镫形制少见,看这昭陵御用的印记……如果是真品的话,那可是唐代皇家御用之物,价值不菲啊!不过,这上面的泥土未免也太新鲜了吧?兄弟,你这地窖挖得够深啊,都快挖到唐朝去了?” 他故意用轻松调侃的语气,点出泥土的新鲜,既是试探,也是给观众暗示。 汉子脸色微变,眼神更加飘忽,干笑道: “嘿嘿,秦老师好眼力!是……是挖得深了点,底下是个老坑,麻烦您掌掌眼,这玩意能值多少馒头?” “呃……” 秦泉摸着下巴,假装沉思。 就在这时。 李敏拿着秦泉的备用手机出现在其对面,用手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来电信息。 市局刑侦支队张队长。 秦泉不动声色地将直播的手机镜头稍微偏转,只对着桌上的物品,迅速从李敏手中接过手机,压低声音道: “张队?” 电话那头传来张队长急促而严肃的声音,背景还有快速敲击键盘和电台呼叫的声音。 “秦泉,我是市局张东茂,现在你听我说,你直播间的这个‘深山老农’,我们高度怀疑他是活跃在西北一带的土夫子、代号为‘穿山甲’的盗墓团伙成员。” “他手里的昭陵文物很有可能是刚刚盗掘出来的。我们需要你稳住他,尽可能套取上线、藏匿地点、同伙信息等!” “我们警方已经锁定了他的大概位置,但需要更多精准情报才能将其一网打尽,你的直播内容我们正在全程监控录音。你继续套话,注意安全,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能否明白?” 秦泉的心脏猛地一沉,但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备用电话低声应道: “明白!” 随即挂断电话,将全部注意力转回直播间,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专业鉴定人的职业性表情,对着镜头那边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兄弟,你这东西有点意思。不过隔着屏幕,又是新出土的,不太好断代估价啊。你看这样行吗?” 秦泉摸着鼻梁,假装思索。 忽然,猛地抬头,双目死死地盯着镜头中的中年男子。 “兄弟,你方不方便拍几张更清晰、特别是带泥土细节和那个印记的特写照片发给我?或者你加我私信,我们私下来详细聊聊。这种级别的货,得看实物才能给出准确估价,如果东西对,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他刻意在“价钱”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充满了诱惑。 中年汉子眼中贪婪的光芒大盛,警惕似乎被巨大的利益冲淡了一些。 更是不假思索,当即答应。 “好好好!秦老师您是大行家!我这就加您!这就给您拍照!” 他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 …… 另一边,沈氏集团。 就在秦泉与“深山老农”周旋,试图套取更多信息的同时。 沈婉清正在大刀阔斧,雷厉风行,重新拟订公司框架。 哪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已被她彻底清除。 一位跟随沈重山多年、忠心耿耿、此刻负责为沈婉清挖掘赵家核心罪证的老情报主管,步履匆匆地走进沈婉清的办公室,脸上带着激动和凝重。 “沈总,找到了!” “我们埋在赵家内部最深的那颗钉子,拼死传出来一份加密录音。” “哦?说来听听!” 沈婉清放下手中的文件,若有兴致地看向来人。 只听老者神情激动地说道: 赵德发亲口承认是赵家暗中资助并遥控指挥‘穿山甲’盗墓团伙,目标直指唐代关中王陵区,里面提到了几个关键的地名和接头暗号,这是铁证!” 闻听此言,沈婉清霍然站起,眼中精光爆射。 “立刻备份!原件给我!” 她接过那枚小小的存储芯片,指尖微微颤抖。 赵德发,赵天翔的父亲。 赵家的掌舵人! 而这份录音足以将整个赵家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 第48章 赵家的犯罪证据 沈婉清没有丝毫犹豫,亲自驱车,带着这份足以引爆杭城的录音证据,直接冲进了杭城市公安局。 她急匆匆地找到了正在指挥中心严密监控秦泉直播、部署抓捕“穿山甲”盗墓团伙的张东茂。 “张队……” 沈婉清轻轻拽了拽张东茂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去旁边说话。 两人来到一旁静谧的角落,沈婉清神色凝重地低语。 “张队,我手头有件极其关键的证物,急需交付于你。” 张东茂闻言,眼神微妙一闪,仿佛夜空中掠过的流星,既锐利又带着几分探究。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沈婉清的面容,试图从那细微的表情波动中捕捉一丝线索。 “沈总,咱们之间也算旧识了,究竟是何等分量之物,能让你不惜亲自莅临市局,这番奔波?” 沈婉清轻轻咬了咬下唇,四周的空气仿佛因这片刻的沉默而凝固。 “赵家的犯罪证据。” 张东茂一直与沈家走得近,沈婉清更是对其没有防备,直接掏出存储芯片,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是赵家直接参与、遥控指挥重大盗墓活动的铁证,是赵德发亲口承认的录音!” 沈婉清将存储芯片交到张东毛手里,语气斩钉截铁。 “当真?” “千真万确。” 得到沈婉清肯定的答复,张东茂迅速调取录音。 下一秒,赵德发和赵天翔那熟悉而嚣张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指挥室。 “儿啊,这两天在拘留所辛苦了,为父今日把你看出来,主要有两件事。” “一、你立刻动身前往西北,把穿山甲给我盯死了。” “二、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把昭陵的宝贝弄到手,上使已经催我三次了,务必在一周内弄到灵胚,搞死秦泉,整垮沈家。” “上次在唐墓里搞出来的那个秋山图画魄虽然被那个狗杂种破了,但它的效果有目共睹,这次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放心吧,爸,这次我不仅要弄死那个狗杂种,还要把沈婉清那个小贱人犒赏给穿山甲,让他们也尝尝珠宝女王的滋味。” “这些都是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当务之急,你即刻动身,前往西北。” “爸,还是那个老地方吗?” “对,老地方,凤栖山龙王庙后面那条废矿道,货都藏那儿,接头暗号还是山高水长……” 录音内容触目惊心。 不仅坐实了赵家是盗墓团伙的黑手,更牵扯出老朝奉组织需要灵胚的恐怖内幕! 然而,张东茂听完录音,脸上并未出现沈婉清预想中的狂喜,反而眉头紧锁,陷入了极度的挣扎和权衡。 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该死!” 张东茂低吼一声,看向沈婉清,眼神复杂而充满歉意。 “沈总,这份证据太重要了,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赵家。” “为什么?!” 沈婉清愕然。 “如此强有力的证据都不能撼动赵家,究竟还要什么样的证据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说到此处,沈婉清似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她猛地退后一步。 俏脸煞白,心脏狂跳。 一双美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张东茂。 心底平白无故地多出一个疑问。 张东茂该不会是赵家的人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现在岂不非常危险? 然,张东茂摊摊手,无比严肃地说道: “我准备让秦泉执行卧底任务,他已经初步取得了‘深山老农’的信任!对方很有可能是‘穿山甲’团伙的核心成员!” 张东茂指着屏幕上秦泉正在与深山老农热情交谈的画面。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利用秦泉这条线,把整个‘穿山甲’团伙,包括他们的上线、下线、藏匿地点、销赃渠道,连根拔起!更要顺着他们,摸到赵家背后的那位上使!” “如果现在就用这份录音动赵家,赵德发必然警觉,立刻切断所有联系,销毁证据,‘穿山甲’团伙也会瞬间鸟兽散!秦泉的处境将极度危险。我们之前的所有布局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和冷酷。 “这份录音是证据,也是搬倒赵家的核武器,我们必须把它用在最关键的时刻。现在,请沈总务必保密,以大局为重。” “为了我们能把这群国之蠹虫一网打尽,我们必须忍!让秦泉继续深入虎穴,为我们钓出更多的大鱼,我们需要他找到更直接的、能将赵家核心人物和盗墓现场、赃物直接挂钩的罪证!” “我们需要他摸清赵家背后之人的线索,这很危险,但这也是唯一能将他们彻底钉死的办法!秦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婉清看着屏幕上秦泉沉稳与“深山老农”周旋的身影,又看了看张东茂眼神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决绝,紧紧咬住了下唇。 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带来一丝刺痛。她明白张东茂的意思,也明白秦泉此刻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凶险。 最终,她缓缓松开了拳头,眼中是压抑的怒火和深切的担忧,一字一句道: “好!我信你们!录音我封存,绝不外泄!但请你们务必保证秦泉的安全!他若有事……”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冰冷的语气让指挥中心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放心!” 张东茂重重地点头,目光重新聚焦回大屏幕。 “秦泉,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把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都给我揪出来!” …… 直播画面中。 秦泉似乎与“深山老农”达成了某种共识,双方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只有秦泉自己知道,那笑容背后,是即将踏入龙潭虎穴的凛冽杀机,是背负着使命、搜寻那足以将整个黑暗帝国彻底埋葬的终极证据的孤勇! 夜色更深,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奔腾。 秦泉既然答应了张东茂的请求,那就是意味着他已经踏上了卧底之路。 而赵家,以及那隐藏在更深阴影中的老朝奉组织,也会在这无声的较量中,悄然开启。 …… 第49章 威胁 夜深人静。 杭城的璀璨灯火如星河铺展。 公寓阳台,晚风微凉,吹拂着沈婉清散落的发丝,卸下重担的她,显露出少有的脆弱与柔美。 秦泉站在她身侧,洞幽之瞳收敛了锋芒,眼底映着星光与她。 “谢谢你,秦泉。” 沈婉清的声音轻如叹息,却重若千钧。 “张队长让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她转身,眸中水光潋滟,倒映着秦泉的身影,那层冰封已久的外壳彻底融化,只剩下对秦泉的依恋和浓浓的情愫。 没有多余的言语,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秦泉伸手,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脸颊,沈婉清微微颤抖,闭上了双眼。 一个饱含着感激、信赖与炽热情感的吻,如同星火燎原,点燃了寂静的夜空。 月光如水,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一夜缠绵,情深似海。 然而! 温存尚未散去,来自缅甸帕敢的加急密电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沈婉清接起卫星电话,听着那头矿场负责人带着哭腔和极度惊恐的汇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沈,沈总!完了!全完了!龙睛矿……矿脉核心区昨夜……昨夜被一伙武装分子血洗了!” “我们聘请的安保队……全……全军覆没了,刚刚开采出来的那块预估价上亿的顶级玻璃种帝王绿龙睛石被……被武装分子抢走了!领头的是坤泰,代号野狼,他……他还留了一句话。” “坤泰?他留了什么话?” 沈婉清皱眉追问,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公司刚刚度过危机,没想到帕敢矿区出事了。 那可是沈氏的命脉,是支撑整个集团的底牌之一。 电话那头颤颤巍巍,心惊肉跳道: “他说……说这只是利息……他要沈家滚出帕敢……否则……” “否则什么?!” 沈婉娇躯剧震,心跳到了嗓子眼。 坤泰,这个名字代表着盘踞在缅北三不管地带、以凶残狡诈著称的毒枭兼军阀。 沈氏在帕敢虽有根基,但面对这种亡命之徒的明抢,也力不从心。 更让她心胆俱裂的是那块龙睛石。 它不仅价值连城,更是沈氏耗费无数心血、打通缅甸高层关系的关键信物。 失去它,沈氏在缅甸的根基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否则要让沈氏集团彻底从这颗星球上除名。” “浑蛋!” 沈婉清气得破口大骂,眼中燃起冰冷的滔天怒火。 “让林妍立刻包机,我要亲自去帕敢一趟!” 这一刻,沈家掌舵人的决断瞬间压倒了惊惶。 她看向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秦泉,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心意相通。 帕敢,已成风暴之眼。 她必须亲临。 而秦泉,是她此刻唯一能完全信任和依仗的力量! …… 就在沈婉清紧急调集人手、安排行程之际,秦泉的电话也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穿山甲 电话接通。 一个冰冷,且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 “秦老板,听说沈总裁要去帕敢?正在包机?” “你……” 秦泉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抬眼看向忙碌的沈婉清,对方也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的眼神中都看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秦泉没有任何隐瞒,直接拨通免提。 下一秒,穿山甲嚣张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 “我听闻秦老板正在跟沈总裁搞对象,正好!我有有一批山货,要立刻送到缅北克钦邦的野狼谷,交给坤泰将军手里。” “那条线现在不太平,正在打仗,一般的路子走不通。你跟着沈总裁的包机可以直达克钦邦……” “货,已经放在你城西聚宝斋的暗格里了,清单和接头暗号我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 “呦,你对我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如果我没记错,咱们今晚才认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秦泉心知肚明,却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语气中还带着一起轻蔑和嘲讽的态度。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土夫子,穿山甲盗墓组织的核心人物吧?你觉得我一个拥有千万粉丝的当红主播会跟一群盗墓贼同流合污?” “哈哈哈,秦老板爽快!” 手机里传来男人猖狂的大笑声。 “既然被秦老板识破,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你可以不去,但沈氏集团将会失去那块龙睛石和整个矿区。” “哦,对了,还有沈总裁这位冰山美人,你信不信有人会把她卖去缅北工业园区?” “你浑蛋,你们要是敢动婉清一根毫发,我定会将你们连根拔起!” 秦泉咬牙切齿,气得破口大骂,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正愁没有机会打入盗墓贼团伙内部,这不,机会来了。 虽然有点与虎谋皮,但可以一试。 “呵呵!” 对方冷笑,在他的潜意识里,别说秦泉把他们连根拔起了,就算比秦泉更牛掰的人都望尘莫及。 “我只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 说罢,他直接开始计时。 “一……” “二……” “我同意,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和我女朋友的安全,另外,龙睛石和帕敢矿区必须物归原主。” “可以!” 电话挂断。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打开一看,信息后面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中有一件商代青铜兽面纹提梁卣,一对战国错金银龙凤玉佩,还有几件玉琮、陶俑,皆是价值连城的重器! 目的地克钦邦,野狼谷! 正是刚刚血洗了沈氏矿场、抢走龙睛石的军阀坤泰的老巢! 紧接着又有一条信息发来。 “这是上面对你的考验,只要你把这批货安全送到坤泰将军手里,以后关中、中原的墓,随你挑。送不到或者货出了问题,后果你应该清楚,美丽的沈总裁和你都会遇到危险,有可能小命不保哦。” 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将这批烫手的国宝送到战火纷飞的缅北军阀手中,一旦成功,秦泉将彻底被打上盗墓走私的烙印,将会被穿山甲组织牢牢掌控,再无回头路可言。 而用沈婉清和帕敢矿区作要挟,摆明了他们算无遗策,歹毒至极。 这是要将秦泉彻底绑上贼船,并用沈婉清作为人质,确保他不敢反水的阳谋! 秦泉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几乎要透体而出! 不过,很快,他朝压下心中怒火,立刻编辑信息,回了过去。 “货,我接了。婉清的安全,不容有失。告诉上面,这趟活我秦泉必定送到。” 信息发送完毕。 秦泉又立刻将刚才的对话以加密的方式,发送给张东茂。 第50章 前往缅北 杭城市警察局指挥中心。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张东茂收到秦泉的加密信息后,第一时间召集专案组成员商讨对策。 从地图上看。 杭城、缅甸帕敢、缅北克钦邦野狼谷被一条曲折而危险的红线连接。 “沈氏矿场被坤泰抢劫,紧接着秦泉就收到穿山甲组织的威胁和走私文物的任务,并且目的地就在帕敢的老巢。” 张东茂手拿激光笔,指着地图。 “把整件事串联起来,这是盗墓贼和缅北军阀里外勾结的一次阳谋。他们不仅要走私国宝,还要利用沈氏在帕敢的危机,将秦泉和沈婉清都拖下水,甚至那批被抢的顶级翡翠,也可能成为他们交易的筹码或者洗钱的工具!” 他看向屏幕上的信息内容,眼神锐利如刀。 “情况凶险,但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同意秦泉接下这个投名状。” “嗯,我也赞同!” 专案组的目的就是利用秦泉这条线打入盗墓团伙内部,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哪有拒绝的道理? “既然大家集体赞同,那我做如下调整,孙菲、宋雨保护沈总和秘书林妍的安全,王小虎负责保护秦泉的安全,你们三人跟随沈氏集团的包机前往野狼谷。” 张东茂严肃命令。 “你们在保护秦泉三人的同时,确保文物的安全,其他人立刻行动,随我即刻起程前往克钦邦,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 “是!” …… 公寓房间。 秦泉看到张东茂的回信,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婉清,张队同意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了!” “同意了?” 沈婉清的心猛地揪紧。 即使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到,心中难免有些小震撼。 “对!” 秦泉斩钉截铁地说道: “理由有三:一,这是打入该团伙核心、摸清其跨国走私网络和背后组织的绝佳机会,只有接触到坤泰,才能找到幕后黑手!” “二、这批文物是国宝,必须阻止其流失境外,由我亲自押送,警方才有机会在境外将其截获。 “三、有你亲赴帕敢处理矿场危机是绝佳掩护条件,我和苏菲、宋雨、王小虎以沈氏顾问的身份随行,既能最大限度降低对方怀疑,也能起到保护你和林妍的目的!” 他看向沈婉清,语气沉重而恳切。 “所以,这次机会你的风险最高,稍有不慎,帕敢矿区可能就收不回来了,沈氏集团的损失不可估量。” 沈婉清深吸一口气,眼神柔情似水的盯着秦泉。 两人目光交汇,昨夜缠绵的温情尚未褪去,此刻却已化为并肩赴险的坚定与默契。 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展现出沈家掌舵人的魄力。 “为了这批文物,为了彻底捣毁这个盗墓团伙,我代表沈氏集团全力配合此次行动。在帕敢和缅北,沈家还有些能量,我将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此次行动顺利进行!” “好!” 秦泉握紧了拳头,洞幽之瞳深处的金芒流转,淬炼自血玉髓的力量在体内奔腾,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悄然释放。 “婉清,请你放心,既然他们想拉我入伙,那我就顺水推舟,给他们送一份意想不到的断头饭!” “好!” 计划迅速执行。 沈婉清以处理龙睛矿被劫危机为由,组建了精干的商务考察团,秦泉的身份是沈氏集团首席特别顾问兼安保主管,宋雨、苏菲、王小虎三名警察也名正言顺地成为秦泉和沈婉清、林妍三人的保镖。 出发前。 秦泉再次拿出那块缩小了近半、色泽转为赤红的血玉髓。 他盘膝而坐,洞幽之瞳全力运转,引导其中最后一缕,也是最精纯能量洪流进行最后一次冲击性的淬炼。 片刻后。 突然! 一声嗡鸣! 秦泉体内仿佛有龙吟之声。 双眸金芒暴涨,瞬间又内敛如深潭,瞳力感知范围与精度再上一个台阶,甚至能隐约看到空气中能量流动的细微轨迹。 身体的强度更是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气血如汞,筋骨似铁。 五感敏锐地能捕捉到数十米外蚊蚋振翅的声音。 随着血玉髓的最后一丝能量被他吸收,其精华尽数融入秦泉的洞幽之瞳与四肢百骸。 血玉髓也随之化作齑粉,洒落一地。 “洞幽之瞳,破妄,诛邪,淬体……下一步该是洞虚窥秘了。” 秦泉低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对危机近乎本能的预知感。 他对此次缅北之行更有信心。 …… 公寓门口。 沈婉清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 气场强大,气质冰冷。 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昨夜是热情似火、温柔知性的御姐,这会却是高冷、霸道的冰山总裁。 只是她的眼底深处,时不时会看向身旁秦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秦泉则穿着一身西装外套,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 “沈总,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秦泉拉开车门。 沈婉清微微颔首,坐进车内。 在车门关闭的刹那,她的手在座位下紧紧握住了秦泉的手,冰凉而用力。 “即使前路荆棘遍布、危险重重,我们都要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秦泉却听得真切。 他反手握住对方柔若无骨的白皙小手,用力握了握,点头应道: “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车队驶向机场。 一架空客320公务机早已整装待发。 随着车队驶达,所有人井然有序地登上飞机。 舷梯下。 秦泉和沈婉清并肩而立,望向南方那片被战火和贪婪笼罩的土地。 缅甸、帕敢,以及更加凶险的克钦邦野狼谷。 盗墓贼的致命考验、军阀坤泰的凶残贪婪、国宝流失的危机、沈氏翡翠矿被劫的目的、以及隐藏在幕后的盗墓团伙的身影…… 所有的风暴都将在那片混乱与财富交织的土地上。 舷梯升起,舱门关闭。 飞机的引擎轰鸣,刺破云霄。 秦泉望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洞幽之瞳微微开启,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野狼谷那弥漫的硝烟与坤泰狰狞的面孔。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秦泉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哼!坤泰、穿山甲、还有真正的老朝奉,你们敢联合算计我、威胁我,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了吗?” …… 第51章 赌石 三个小时后。 随着一架由龙国飞往缅甸的空客320缓缓降落在尘土飞扬的帕敢机场。 秦泉、沈婉清、秘书林妍,以及专案组精心挑选、伪装成助理和顾问的三名精英特勤。 队长宋雨沉稳干练、情报分析孙菲冷静敏锐、爆破与格斗专家王小虎精悍如豹。 一行人刚下飞机,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眼神凶戾的武装分子围住。 为首的军官皮肤黝黑,脸上带着刀疤,嘴里叼着劣质的雪茄,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沈老板,秦顾问,坤泰将军派我前来接你们,跟我走吧,记得把那批货也带上。”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沈婉清和林妍、宋雨、孙菲四女凹凸有致的身材。 临了,还朝四女肆无忌惮地吹了一个流氓哨。 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目光停留在秦泉手中那个特制的、屏蔽了信号和扫描的合金密码箱上。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 几辆破旧的皮卡车轰鸣着驶来,车厢里焊着简陋的铁架,上面架着黑洞洞的PKM通用机枪,甚至还有扛着RPG火箭筒的士兵。 秦泉一行人被他们粗暴地推搡上车,合金密码箱被强行夺走,放在头车副驾。 车队卷起漫天烟尘,如同择人而噬的钢铁怪兽,咆哮着冲入莽莽丛林,直奔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野狼谷而去。 一路颠簸,道路两旁不时可见被焚毁的村落、锈蚀的装甲车残骸,以及挂在树上的、风干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热带雨林腐败的气味,以及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沈婉清脸色苍白,紧握着秦泉的手。 林妍强忍着恐惧,不停地作呕。 宋雨三人则如鹰隼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默默地记下车队驶过的路线,以及哨卡位置和火力配置。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目的地。 野狼谷并非山谷,而是一个依托废弃锡矿和天然溶洞建立起来的、庞大而混乱的武装营地。 铁丝网、地堡、高耸的瞭望塔林立,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回巡逻,空气中充斥着劣质大麻的甜腻和血腥味。 营地中央,甚至有一个简陋的市场,里面交易的物品不仅有毒品、军火,更有活生生的人! 车队在一个巨大的、由矿洞改造的大厅前停下。 这里灯火通明,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奢靡与暴戾。 一个赤裸上身、纹着狰狞狼头、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壮汉,大马金刀地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 他是坤泰军阀的二号人物。 桑昆! 他的身边围绕着几名浓妆艳抹、眼神麻木的女人,脚下还趴着一头凶猛的斗犬。 合金密码箱被他随意地放在脚边。 “沈老板,秦顾问,欢迎来到野狼谷,这里是自由的天堂,是毒品的摇篮,诈骗者的圣地!” 桑昆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残忍。 “坤泰将军临时有事,今天就由我来招待诸位。旅途辛苦,先玩个小游戏,助助兴!” 他一挥手,几个士兵推上来三块大小不一、表皮粗糙的翡翠原石。 旁边,还有三位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子被粗暴地拽了过来。 跪在地上,脖子上被套上绳索,绳索的另一端,握在三个持枪士兵手里。 “赌石!乃野狼谷的规矩!” 桑昆狞笑着,指着地上的原石。 “桑某久闻秦顾问眼力通天,素有神眼之称,但我不信。咱们就赌这三块石头,切开,看谁选的料子好算谁赢!当然,你赢了,好酒好肉伺候;若是你输了……” 他目光如毒蛇般扫过秦泉身后,不怀好意地看向宋雨和孙菲、林妍三人。 “你后面这三位美女,挑一个,枪毙!怎么样?公平吧?哈哈哈!”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沈婉清和林妍脸色煞白,宋雨三人肌肉紧绷,手指悄然扣向暗藏的武器。 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也是试探。 用秦泉同伴的命来试探他的底细和胆量。 秦泉面色如常,眼底深处的那抹金芒悄然亮起。 洞幽之瞳瞬间打开! 眼前的喧嚣、奢靡、暴戾随之褪去,仿佛时间静止,万物暂停。 三块原石在他眼中,如同被剥去了外衣。 第一块,内部灰白一片,只有零星几点劣质绿点; 第二块,内部绺裂纵横,只有边缘一层薄薄的豆种; 第三块…… 一抹浓郁、纯净、如同春日湖水的阳绿色泽,在石心深处流淌。 这是冰种阳绿! “桑昆将军盛情,在下却之不恭。” 秦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无视桑昆的狞笑,无视那三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和黑洞洞的枪口,径直走到第三块原石前,手指轻轻一点。 “就这块。” “秦泉……” 宋雨、孙菲、林妍三女并不知道秦泉的透视能力,看他选的这么随意,三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尤其宋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不你再慎重地选一次。” “就是!就是!我们不怕死,可不能死得这么随意。” 孙菲叫声附和。 秦泉朝三女微微一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不用再选,就它了。” “哦?居然这么自信?” 桑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浓的残忍。 大手一挥,大喊道: “来人,开石!” 轰隆隆! 下一秒,砂轮轰鸣,石屑纷飞。 当第三块原石被切开,露出那抹动人心魄的冰种阳绿时,整个大厅爆发出阵阵惊呼! 宋雨和孙菲暗暗捶胸,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妍冷汗直冒,双手紧紧地攥着沈婉清的手。 “妈的!” 桑昆脸色一沉,猛地拔出手枪,对着第一个跪地女子的头颅,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血花与脑浆迸溅! 温热的液体甚至溅到了沈婉清的鞋面! 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林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宋雨和孙菲,王小虎三人眼中怒火滔天,却强忍着没有动作。 “第一局,你赢了!再来!” 桑昆舔了舔溅到嘴边的血沫,如同嗜血的野兽。 第二局,秦泉的洞幽之瞳扫过新推上来的两块石头,毫不犹豫指向其中一块。 “就它了!” “好,开石!” 原石切开,糯冰飘花,完胜桑昆选的干青废料。 “砰!” 又是一声枪响! 第二名女子应声倒地! 第三局,秦泉甚至懒得选,随手一指。 切开后,桑昆选的石头内部竟是一层灰白,毫无水头。 而秦泉选的,开出了高冰睛底! “砰!” 第三声枪响! 血泊中又添了一具无辜的尸体! 第52章 野狼谷的真实场景 桑昆的脸彻底黑了,大厅里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他没想到秦泉竟能三局全胜! 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哪怕他是杀人如麻的毒枭,此刻也倍感颜面扫地! 但他又不能言而无信。 “秦顾问好眼力,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配得起神眼之称!” 桑昆阴恻恻地笑着,将手枪插回腰间,眼中却毫无笑意。 “看来坤泰将军没看错人!” “来人,带几位贵客去休息,晚上,还有好戏给秦顾问看!” 说话间,他特意加重了好戏二字。 “是!” …… 秦泉一行人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带离大厅,前往桑昆口中的休息区。 所谓的休息区,不过是几间铁皮棚屋。 唯一不同的是门外有重兵把守。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消毒水和恶臭的腐肉的气味。 透过棚屋狭窄的窗口,秦泉等人看到了野狼谷地狱般的景象。 这里毒品横行,到处都是骨瘦如柴的瘾君子,他们傻笑着,神情癫狂,如同行尸走肉。 还有诈骗园区。 巨大的厂房里,成百上千的人被锁在电脑前,眼神麻木地敲击着键盘,进行着机械式的诈骗话术,监工的皮鞭随时可能落下。 最恐怖的是器官拍卖,远远望去,那是一个令人发指高台。 是整个园区的中央位置。 此时此刻,聚光灯下。 一个全身赤裸、仅被允许裹着一条白布、眼神惊恐到极致的花季少女,像牲口一样被展示着。 一个戴着面具的拍卖师,用流利的英语高声叫卖。 “极品货色,年龄18岁,来自龙国江南大学,身体健康,无任何疾病!器官新鲜度百分之百。” “肝脏,起拍价50万美金!” “肾脏,一对80万!” “心脏,150万!” “眼角膜、皮肤组织、头发等其他试器官组织均可预定。请诸位老板竞价,价高者得!保证72小时内新鲜送达指定手术台!” 全球各地的竞拍者通过网络疯狂出价。 数字在屏幕上疯狂跳动,少女的每一次颤抖,都换来台下武装分子和网络客户们野兽般的哄笑。 在这里,生命被分解成零件,尊严被彻底践踏。 这不是人间。 这是修罗场! 这是无间炼狱! 看到这一幕,秦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洞幽之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金芒爆闪。 他强迫自己冷静,他是带着任务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绝望的少女。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位少女的眉眼轮廓,虽然饱受摧残,惊恐失色,但那熟悉的线条,像极了李敏! 尤其那双眼睛里的倔强和此刻的绝望,瞬间与他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提起妹妹就满脸骄傲的李敏重叠! “李……雯!” “她……她是李敏的妹妹李雯!” 秦泉双目圆瞪,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不久前,李敏还开心地告诉他,妹妹考上了江南大学,前程似锦。 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这人间地狱般的野狼谷?! 还被当成活体器官被人拍卖?! 无边的怒火如同火山在秦泉胸中爆发。 烧尽了他的理智。 这不仅仅是李敏的妹妹,也是他的妹妹。 这是千千万万被诱骗、被绑架至此的龙国同胞的缩影。 是这群畜生无法无天的铁证! 他猛地转身,看向沈婉清、宋雨、孙菲、王小虎,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和不容置疑的决绝,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却带着斩断金铁的意志。 “计划改变,我要把那个女孩和这里所有被囚禁的同胞,一个不少的救出去!坤泰,桑昆,还有他们背后的所有人必须付出沉痛的代价!” 秦泉把自己的想法事无巨细地告诉了王小虎和宋雨三人。 然而,三人犹豫了,这里是缅北,不是龙国,仅凭他们这点人就想在重兵把守的军阀手里救人,还要救成百上千人,这不是为人所难,而是天方夜谭。 秦泉似乎看出了几人的担忧,笑着问道: “宋队,想必张队也来缅北了吧?” “是的,他们就在外面接应,只要我们有任何危险,他们就敢闯入野狼谷救人。” 宋雨同样没有对秦泉做任何隐瞒。 这也是他们敢直捣黄龙,勇闯军阀禁地的底气。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秦泉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几分。 随即,对着宋雨几人小声说道: “等到晚上,我会找机会把孙菲送出去,务必联系到张队,把这里的一切和我的想法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秦泉的眼神燃烧着地狱之火,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子弹,“告诉他,我不要等什么证据!我不要什么完美收网!” 他指着窗外那片弥漫着硝烟与罪恶的土地,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迟早要把整个野狼谷,从地图上彻底抹掉!我要这里每一寸沾染无辜者鲜血的土地,都被炸上天!我要让那些被骗来、被绑来的同胞,一个不少的活着回家!至于坤泰、桑昆、穿山甲……还有那些躲在幕后的蛆虫……” 秦泉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我要他们灰飞烟灭!” “泉哥!冷静!” 王小虎忍不住低吼,脸上满是焦急。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文物,是顺藤摸瓜揪出整个盗墓集团!你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我们的整个行动就毁了!张队他们强攻进来,就算能赢,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还有那些文物有可能也会……” “我不管!” 秦泉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又瞬间被他强行压下,但那压抑的怒火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他周身散发出实质般的、冰冷的戾气,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心: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你们的任务,你们的计划,你们的代价,我不管!我只管眼前的救人和杀人,善后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他环视着宋雨、王小虎、孙菲,目光最后落在沈婉清苍白但写满担忧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整个人疯狂到了极点。 “眼不见,心不烦。但既然被我撞见了这人间炼狱的一幕,既然那些畜生的刀就架在我们同胞的脖子上,想让我袖手旁观,等待你们按部就班救援,我办不到!我秦泉的道,就在眼前。见死不救,与帮凶何异?!” 宋雨脸色铁青,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作为警察,他深知秦泉的计划有多鲁莽,一旦失败,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但作为一个人,一个目睹了整场器官拍卖的人,秦泉眼中那焚尽一切的火焰,那为了拯救无辜生命不惜一切代价,甘愿化身修罗的决绝,竟让他一时语塞,心中翻涌着剧烈的挣扎。 孙菲紧抿着嘴唇,眼中既有对任务的担忧,也有对秦泉那番话的震动。 棚屋内陷入死寂,只有外面持续不断的拍卖声,还有隐隐响起的枪炮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 砰砰砰! …… 第53章 暴露了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响起,伴随着武装分子生硬的吼叫。 “开门!桑昆将军有请,带你们去看场好戏!” 房门被粗暴地拉开,刺眼的夕阳余晖和硝烟味涌入。 几个持枪士兵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为首的小头目皮笑肉不笑,道: “几位,请吧?将军说了,这场戏,你们一定喜欢,特别是几位警官朋友。”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刻意而缓慢地扫过宋雨、王小虎和孙菲的脸。 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 秦泉眼底的金芒一闪而逝,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面无表情地率先走了出去。 沈婉清等人紧随其后。 …… 秦泉一行人被武装分子粗暴地推搡着,走向营地中央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 这里更像一个简陋的斗兽场,四周高台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神情亢奋的武装分子和看热闹的亡命徒。 空气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桑昆站在高台上,享受着下方亡命徒们嗜血的欢呼。 却不见坤泰的身影。 此刻,他换了一身更加嚣张的迷彩服,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手里把玩着一支镀金的沙漠之鹰。 看到秦泉一行人被带来,他的脸上露出夸张而残忍的笑容。 “啊哈!贵客到了!好戏马上开场!” 桑昆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充满了戏谑和掌控一切的得意。 他踱步到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泉,尤其是宋雨三人,那眼神就像看着待宰的羔羊。 “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是龙国的警察!” 他指着宋雨、王小虎、孙菲三人。 “我也知道你们外面还有人,那个叫什么张队的,是吧?” 他的脸上露出极其恶毒的笑容。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宋雨的声音传来:“张队也来缅北了,只要我们有危险,他们就敢闯入野狼谷救人!” 秦泉的录音虽然小,但也清晰。 “今天,我会找机会把孙菲送出去……告诉张队……我要把整个野狼谷夷为平地……” 王小虎的录音,“泉哥,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文物……” 秦泉:“我不管……我只管救人和杀人…” 轰! 众人在休息室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在录音笔里回荡,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所有人闻声色变。 宋雨、王小虎、孙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们精心伪装的警察身份,他们与外界接应的计划,甚至秦泉那刚刚在棚屋里才说出的、近乎疯狂的计划,竟然一字不漏地被录了下来! 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在对方的监听之下。 那个简陋的铁皮棚屋,早已布满了无形的耳朵! 绝望和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三人。 他们暴露了! 彻底暴露了! 连最后的底牌和可能反抗的计划都被对方洞悉! 桑昆欣赏着他们剧变的脸色,如同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发出得意到扭曲的狂笑。 “哈哈哈!惊喜吗?意外吗?欢迎来到野狼谷!这里,连你们喘气的声音,老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收起录音笔,笑容变得无比狰狞,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 对着秦泉,更对着宋雨三人,一字一句地宣告,声音响彻整个刑场,也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欢迎你们带警察过来。” “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龙国警察的骨头硬,还是老子野狼谷的子弹硬!” “今天,我再带你们看一出好戏。” “让你们亲眼看看,敢觊觎野狼谷的下场!” 桑昆大手一挥,空地中央的篷布揭开。 那里竖着几根粗大的木桩。 此刻,三个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人形的人被铁链死死地捆绑在木桩上。 他们身上的警服虽然早已破烂不堪,但那熟悉的轮廓和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身份和遭遇。 他们正是之前潜入野狼谷试图收集情报的龙国警方的卧底! “看到了吗?秦顾问?宋警官?” 桑昆站在高台上,指着刑场中央,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充满了炫耀和残忍。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这就是跟野狼谷作对的下场!”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身材魁梧的刽子手,手持一把闪着寒光的厚重砍刀,走到了第一个卧底面前。 那卧底似乎还有一丝意识,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眼神却异常坚定,死死盯着桑昆的方向,嘴唇翕动着,仿佛在无声地咒骂。 “你们是警察,我早就知道了!但那又能怎样?” 桑昆摊开手,姿态嚣张至极。 “这里是缅北!是野狼谷!是我和坤泰将军说了算的地方!龙国的法律?警察的枪?在这里,屁都不是!” 他越说越来劲,恍如野兽咆哮。 “我告诉你们!也告诉外面那些藏头露尾的老鼠们!” 他指向营地外莽莽的丛林。 “今天,老子就让你们好好看看,看看我是怎么处决警方卧底的!” 他狞笑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今后,只要有卧底敢来野狼谷,我桑昆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让你们的那个张队带人过来,老子的子枪口和炮口随时欢迎他的到来!哈哈哈!” 狂笑声中,桑昆猛地转身,对着手下吼道:“带贵客们去刑场!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野狼谷的规矩!” 看到这一幕,秦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洞幽之瞳的金芒在眼底深处疯狂流转,扫视四周。 “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桑昆将军好手段,这野狼谷果然连耗子洞都装了耳朵。” 桑昆得意地哈哈大笑,仿佛欣赏着猎物徒劳的挣扎。 “秦顾问过奖,在这片土地,活下来的秘诀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龙国的警察!”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宋雨三人身上,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和掌控一切的狂妄? “来人,行刑!” 桑昆冷酷地下令,丝毫不在乎秦泉的目光。 “不!” 孙菲目眦欲裂,忍不住发出一声悲鸣,却被王小虎死死捂住嘴,但他自己的眼睛也瞬间布满血丝。 宋雨身体绷紧如弓,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沈婉清和林妍死死地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第54章 信号发出,强攻! 洞幽之瞳的金芒,如同冰冷的火焰,燃烧在秦泉的眼底。 他清晰地看到那些卧底眼中最后的不屈与对祖国的忠诚。 他看到刽子手挥刀时肌肉的发力轨迹。 他看到高台上桑昆那扭曲变态的兴奋表情。 他看到场外那些麻木、疯狂、嗜血的围观者。 还有,那高悬在营地另一侧、如同屠宰场展示台般的拍卖高台。 李雯,那个像极了李敏妹妹的女孩,正被几个士兵粗暴地拖向那里,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器官竞拍! 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罪恶,如同狂暴的熔岩,冲击着秦泉的神经,点燃了他灵魂深处最暴戾的火焰! 忍! 秦泉的牙关几乎要咬碎,全身的肌肉在愤怒中颤抖,但他死死压制住了立刻暴起杀人的冲动。 桑昆就在高台上,周围是密密麻麻的枪口,宋雨他们暴露了身份,此刻动手,不仅救不了人,所有人都会立刻被打成筛子。 更会打草惊蛇,让坤泰和真正的幕后黑手警觉! “好戏,才刚刚开始,桑昆。” 秦泉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穿透桑昆嚣张的狂笑,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那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杀意,让桑昆的笑声都不由得一滞。 秦泉的目光,越过血腥的刑场,越过狂嚣的桑昆,死死锁定了那个被拖上拍卖台的那个少女。 正是李雯! 救人! 必须救人! 我捣毁这里,一个不留! 这个念头如同星星之火燎原,在心中疯狂呐喊。 心中的正义从未像此刻这般坚定、炽热、好像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桑昆似乎被秦泉那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随即又用更大的狂笑掩饰过去。 “嘴硬?老子喜欢!待会儿还有更精彩的拍卖会,秦顾问要是感兴趣,也可以出个价嘛!哈哈哈……走,带他们去拍卖场,让秦顾问也开开眼界!” 一行人被推搡着,离开血腥的刑场,走向另一个更加黑暗、更加令人窒息的地狱。 秦泉走在最后,在经过宋雨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如同刀锋摩擦般的声音,极其快速而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给张队发送强攻信号,等会拍卖开始,我们里应外合,将此地夷平此地!” 宋雨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明白了秦泉那近乎疯狂的决心。 不是救文物,不是抓坤泰,而是要彻底摧毁这座人间地狱。 他迎着秦泉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神,重重点了一下头,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决绝! 拍卖高台越来越近,主持人的声音已经通过扩音器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热情。 “女士们先生们,全球尊贵的买家们!下一件极品货物!18岁,龙国江南大学,健康完美!现在开始竞拍她的肝脏!” 秦泉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精准落在被强行按在展示台上、如同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的李雯脸上。 洞幽之瞳的金芒,在眼底压缩到了极致,如同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野狼谷,你们的末日倒数开始了。” 秦泉心中默念,杀意已凝成实质。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压,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爆发,以秦泉为中心轰然炸开!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一瞬。 高台上桑昆的狂笑僵在脸上,刽子手举刀的动作硬生生顿住,台下喧嚣的欢呼声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洞幽之瞳,全开! 秦泉的双眼,不再是流转的金芒,而是彻底化作了两轮熊熊燃烧的、熔金般的烈阳。 刺目的金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精准地锁定了拍卖场的方向。 在他的眼中,李雯被粗暴地按在冰冷的展示台上,拍卖师亢奋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更远处,是更多被关押在铁笼中、眼神麻木绝望的同胞! 戾气? 不! 此刻的秦泉,心中已无半分戾气,只有焚尽一切罪恶的神性怒火与救赎意志! “孙菲,就是现在!” 秦泉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刑场。 他根本没有理会高台上的桑昆和刽子手,所有的力量与意志,在洞幽之瞳开启的刹那,全部灌注到早已紧绷如弓弦的孙菲身上。 孙菲作为专案组的情报精英,反应快到了极致。 在秦泉那声暴喝响起的瞬间,她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矮身窜出。 目标并非任何敌人,而是刑场边缘一处看似杂乱的废弃物堆。 那里埋藏着我方卧底用碎石暗藏的一枚高频信号发射器! “拦住她!” 桑昆从惊骇中回神,厉声嘶吼。 周围的武装分子下意识地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孙菲! 然而,秦泉也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快得在原地留下残影。 洞幽之瞳的金光不仅赋予了他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和透视能力,更让他的身体速度、反应、力量在血玉髓的淬炼后达到了非人的境界。 他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双手幻化出无数残影! 叮!叮!叮! 射向孙菲的子弹,竟被他用灌注了磅礴力量的碎石精准无比地凌空击飞。 火星四溅! 同时,他的左手如同铁钳般探出,抓住一名武装分子的AK枪管,猛地一拧。 咔嚓! 枪管瞬间扭曲变形! 右手化掌为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在另一名士兵的脖颈! 咔嚓! 颈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电光火石之间,秦泉为孙菲硬生生开辟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通道。 孙菲没有丝毫停顿,扑到废弃物堆,一把抓起那枚冰冷的信号器,用尽全身力气按下了顶端的红色按钮。 滴…… 嗡!!! 一道肉眼不可见、但瞬间被外界捕捉到的强烈加密信号,如同刺破黑暗的利剑,猛地穿透野狼谷的电磁干扰屏障,射向茫茫丛林。 “信号发出,强攻!目标:夷平野狼谷!重复!夷平野狼谷!” 孙菲用尽力气对着隐藏的通讯器嘶吼! “找死!!!” 桑昆彻底暴怒,双眼赤红,手中的镀金沙漠之鹰猛地抬起,对准了刚刚按下按钮的孙菲。 同时,刑场周围所有的枪口都调转过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