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顶流有点衰[娱乐圈]》 1、第1章 “他怎么又被退回来了？” 穿着工作制服的护工悄无声息地来到副院长办公室门口，探出个脑袋，眼睛骨碌转动，偷摸寻找着那位少年的身影。 两片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阳光，他瞅了好一会儿，才寻到坐在沙发角落里，被昏暗包裹着的瘦弱的少年。 看着少年身上穿着与孤儿院格格不入的精致衣服，护工不屑地啧了一声。 “没有这个命，穿再好的衣服有个屁用！” 在楼梯口就听到动静的清洁工阿姨，连拖把都没来得及清洗，便匆忙跑过来看热闹。 “咋了，楼下停的那辆车好像前不久才来过院里吧，难不成又是那个人？” “是哦。” 护工嫌弃地瞥了一眼，顺带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他拽着阿姨的胳膊退后几步离门远一点，生怕里面有什么邪秽之物沾惹到自己身上。 他瞅了瞅对面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但丝毫掩盖不住里面的喧闹声。 “这个孩子不能再待在我们家了！” “他比鬼还要可怕！” 护工指着会议室的门喋喋不休道：“我跟你讲哈，领养他的这户人家又出事了，这都是我亲耳在办公室门口听到的哩！” 清洁工阿姨皱着眉头，：“真有这么邪门？” 护工啐了一口：“我早就觉得他是个扫把星，自从他来了院里后我家过得也不安生，真是倒霉！” “别谈你家的事，快说说今天怎么了？” “噢，原本这几天是他们家老爷子大寿，恰好又把他给领了回去，寻思着就干脆一起办个大宴呗。结果老爷子突然心梗死了，直接喜事办丧事。呵，不过要我说也活该，有几个钱就到处显摆，这下倒霉了吧，呵。” 清洁工阿姨听完后摇摇头：“唉，这都多少回了，不是克死这个就是克死那个的，他的命还真是…他来院里应该很久了，院长该不会真要让他待满十八岁再放出去打工吧？” 护工白了她一眼：“你以为院长很想吗，这可是国家出台的政策！不然谁愿意养这个吃白饭的养这么多年。” 门口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没有了任何响声。 办公室里的窗帘被完全拉上，即使是屋外璀璨的阳光都不能透进来一丝，他就这样坐在密闭的房间里，无声无息，没有一点生气。 细长而略微上扬的丹凤眼低垂着，很多人都很喜欢他的眼睛，看到的第一眼都会夸他的眼睛很好看。 那本是双明亮的眼睛，但此刻在他的面庞上，却像是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那两人说话并没有刻意地降低声量，仿佛就是特意要说给他听的。所以一字不漏的，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是啊，他就是个怪物，他早就知道了。没有人会永远不幸，除了他。 又过了没多久，他听到对面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没有多余的话再传进来，甚至不需要他在参与，这件事似乎就这么定下来。 他自嘲般勾了勾嘴角。 自始至终他都像是一件没有灵魂的商品，从出生到领养，他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副院长走了进来，他体型圆圆的，脑袋有点秃，鼻子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手上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办公室。 他头一次觉得原来副院长已经老了这么多，明明九年前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壮年男子。 副院长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了杯茶几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好几口。他没有去看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而是背过去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上的文件随手一放。 “你先回宿舍楼吧，那个床铺还是你的。” “好。” 他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便直接走了出去。 没有过多的解释，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走后，副院长才转过身来，看着被打开的门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走出办公楼，阳光从蓝天中直射下来，他紧皱眉头伸手挡在额前。 这阳光有点刺眼。 轻车熟路地走到宿舍大楼的六号房，一推开门，又看见了熟悉的蓝白色地板，跟病房一样。 这可不是病房吗，里面几乎没有正常人。但凡是健康的孩子早就被领养走了，除了他，所以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他走到挂有“2768”号的床铺。 “2768”是他的编号，孤儿院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编号。 院里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因为先天性的疾病被遗弃，很多连名字都没有取就被扔到孤儿院的门口，所以只能靠编号来区分。 他是少有的身体非常健康且有名字的小孩，随了母亲的姓，还取了很文艺的名。 叫宁怀义。 宁怀义很喜欢自己的名字，那女人没教过自己写字，他第一次写名字还是在读小学一年级时，年轻的语文老师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画写在书上。 那是他为数不多感到开心的事情。 宁怀义把书包放在一旁的书桌上，他是孤儿院里少见的能够凭自己本事靠到高中的人，所以副院长特意为他准备了一张单人书桌。 连鞋都没有脱，坐在床铺上就往后倒，把胳膊搭在眼睛上，遮住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光。 好累。 一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寿宴上。 原本这是个美好的开端，但意外就这样毫不意外地发生了。 老爷子突发心梗，当场倒地。之后，他听到的就是满屋的尖叫声，哭喊声。 夫妻俩立刻扑倒老爷子的身体旁，慌忙地打电话叫着救护车。 女人扭头看着只有几步远的少年。 她是一所小学的科学老师，自然不会轻信孤儿院里的风言风语。 “你真的要领养他吗？” “这么多年领养过他的家庭都出事了，最惨的还是三年前的那对夫妻，刚办完手续开车回家就遇到了车祸，夫妻俩全死了，就他活了下来。” “可是这些灾难也只是个意外罢了，又不是他造成的，说到底，他也是个可怜人。” 女人站在六号宿舍门口，看着一个人坐在床铺上吃着苹果的少年。 她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孩子，虽然个子不高，面色蜡黄很明显营养不良，而且还是院里年纪最大的孩子。 但他实在是相貌姣好，特别是那双与别人不同的丹凤眼，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女人生完女儿之后流过一次产，后来就不能再生孩子。但夫妻俩都很想再要一个儿子，女儿和儿子，刚好凑一个好字。 而此刻她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身穿黑色西装的少年，他低垂着眼眸，如同无底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他果然就是个天生煞星！ 宁怀义躺在床上快要睡着时，突然感觉到一双小手摸上他的手臂。 他挪开胳膊，眯着眼看着跑来打扰他的人，看清来者是谁后，嘴角浅浅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小小。” “怀义哥哥。” 小小咧着嘴，朝他露出大大的笑容。 宁怀义把他抱起放在自己床上，摸着他圆滚滚的小脑袋。 小小扑在他的怀里像往常一样撒了一会儿娇，开心过后顿时感到疑惑，一双大眼睛眨啊眨：“怀义哥哥怎么又回来了？” “小小不希望我回来吗？” 小小摇了摇头：“可是我更希望怀义哥哥能有属于自己的家。” 宁怀义苦涩地笑了笑，他早就没有家了。 早在九年前他被遗弃在游乐场里的那一天起，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孤身一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六一儿童节。女人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带他来到郊外的一所游乐园玩，那里有很多人，他很开心。 结果这场快乐只是藏在蜜饯里的毒药。 他从旋转木马上跳着下来，想要奔向女人的怀抱里，然后拉着她的手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欢乐地跑向下一次游戏设施时，他已经找不到女人的身影。 六一节那天天气很好，气候适宜出去游玩，场内满是奔跑的孩子，还有几个玩偶人手上牵着一大把红红绿绿的气球，分发给闹着要的小朋友。 只有他一个人待在原地，被整个世界抛弃。 他在游乐场等了很久，最后只等到工作人员打电话报警。之后也没有找到女人，后来他就被送进当地的孤儿院里。 “怀义哥哥是伤心了吗？” 小小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立马凑过去抱住了他。 小小把自己的脑袋靠在宁怀义的胸口处，闷闷地说：“怀义哥哥可以和小小在一起，小小永远都会待在哥哥身边。” 永远在一起啊。 小小，你果然是个天真的孩子。 宁怀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失神地看向蓝白色的地板，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小小的脑袋：“小小不想要爸爸妈妈吗？” 小小是个好孩子，他希望他能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像他一样在孤儿院里度过童年。 小小用力地摇了摇他的脑瓜子，双手死死地抓住宁怀义的衣服：“不要！我有哥哥在就好了！” 然后又闷声闷气地说：“反正他们也不要我。” 小小是五年前的冬天，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外，要不是保安大爷一大早要去开门取报纸，说不定他就要在睡梦中死去。 随后医生检查出小小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再加上体质弱，一旦发病，要不就需要昂贵的医疗费用进行治疗，要不就是死。 小小来时，宁怀义已经是待了四年的“老人”，护工安排小小睡在他隔壁的床铺，这样方便看照。 就这样，自从小小有懂事起，自己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个哥哥陪着他。 虽然起初这个哥哥并不是很乐意自己一直跟着他，但在小小的世界里，哥哥就是唯一的亲人。 久而久之，宁怀义也习惯了身边总是有这么一个小小人黏着他。 小小第一次见宁怀义被领养走的时候，直接哭得引发了心脏病，好在及时抢救了回来。 虽然长大后嘴上说着希望哥哥能有个幸福的家庭，但宁怀义明显感受到小小对他的依赖。 宁怀义抚摸着小小柔软的头发。 还剩两年，他心想着。 夜晚十点，小镇上家家户户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只有为数不多挑灯夜读的学生的房间亮着灯光，与小镇夜空亮着的点点星光遥相呼应。 同样没有入睡的还有宁怀义，六号宿舍里只有他的书桌前亮着一个小夜灯，夜灯旁放着的是哄小小入睡的睡前故事书。 他手上拿着一本笔记本，扉页还印上“第一小学”的印章，本子的缝合处早已掉漆，但看上去依旧干净整洁。 他在思考，以后的路该如何走。 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 宁怀义自懂事起就明白凡事只能靠自己。 五岁前一直跟着母亲住在破旧的老式居民楼，家里很小，勉强够这一大一小生活。 没有人会去嘲笑他只有一个酒鬼母亲没有父亲，因为大家都半斤对八两，三户人家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家庭，更何况他的周围很多人，都没有父亲。 母亲上的是夜班，虽然平时也不怎么回家。可以说，宁怀义是靠楼下的一位老奶奶带大的。 老奶奶六十多岁了，生育了四个子女但都不在身边。宁怀义其实能感觉得到，老奶奶是把自己当作亲孙子来带。 自己来到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不知道老奶奶现状如何，身体可还好。 其实宁怀义很小就知道母亲根本不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来养，只是一个意外出现的产物。 有时他都会怀疑，要是还在娘胎时就被打掉是不是对双方都更好一点，说不定还能早一点投胎至少到一个正常的家庭。 很不幸的事，他竟然顺顺利利地活到了十五岁。甚至在所有孤儿院工作人员的诧异下以全镇中考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小镇里唯一一所高中。 真是见了鬼了。 这小子的脑子有这么好使的吗？ 按照国家法律规定孤儿院里的孩子如果有能力读书，那孤儿院就必须供其读下去直到成年。也就是说，宁怀义完全不用担心高中时期的学杂费用，但成年后就难说。 宁怀义握着水性笔“沙沙”地在纸张上写着。 现在是五月份，第一个学年就快结束，还有两年他就可以参加高考正真地走出这座小镇。 他必须考上城里的大学，这是目前他唯一的出路。不管以后的专业如何，是否能够顺利地找到工作，只要他闯了出去，一切都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糟糕。 虽然国家会有相关的补贴政策，但是也要有备用金以防日后的不时之需。 他已经不再指望突然再次出现想要领养他的父母，还不如靠自己来得实在一点。 七月份就开始放暑假了，要不，就去工厂里转转？ 小镇上有一些服装厂加工厂之类的，勤快点干两个月，说不定第一年的学费就有了。 宁怀义用笔盖抵着下巴，认真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想了一会儿后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啧，就没有又快又合法的赚钱方法吗？ 2、第2章 国道上来往车辆不断，宁怀义坐在一辆白色七座商务车内。 前排四个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前一刻还在副院长办公室内道貌岸然地讲述着他们公司的业绩以及对公司艺人发展的规划，下一秒就将西装外套敞开，嘴里嚼着东西开始高谈阔论。 宁怀义把脑袋抵在书包上，扭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风景一逝而过，他们已经走过了满是平房的田野，前方不远处就是高速公路。 只要车辆进入了高速，这意味着他要告别生活了十五年的小镇。 一辆辆车通过收费站，当窗外的景色骤然变成空旷的原野时，宁怀义扭回头紧闭眼睛，抱住书包的双手逐渐握紧。 他不知道今天做出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既然他犹豫过，那么他想让自己试一试。 上周末中午，有位自称来自南城的演艺经纪公司老板的男人来到孤儿院，说要为公司准备的新剧挑选适合的少年演员。 据副院长的话，那位朱总刚到院里时，就看中了恰好从宿舍楼下来走去食堂的宁怀义，说他就是天选的艺人。 在这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宁怀义从来没有过手机，关于一些计算机的知识还是上初中时微机老师教的那些。 整个孤儿院只有两台电视，分别放置在两间活动室里。很小的时候只有在寒暑假才有电视看，看得最多的就是《西游记》，因为每年暑假都会播。 所以能与宁怀义脑海里关于任何“演艺”形象相匹配的只有《西游记》里的红孩儿和小毛猴。 所以演戏，就是穿上奇装异服然后跟在一群人的身后挥着棍子是吧，倒也不是很麻烦。 而且朱总还说了，只要他参演，一部电视剧下来不仅够他读四年大学，他要是想读十年都可以，娱乐圈里的某某某和某某影帝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副院长还特别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不仅如此，朱老板还可以帮你转学到城里的高中读，这不比我们小镇上的资源更好吗？” 说实话此刻的宁怀义确实有些心动，他倒不是想成为什么影帝，只想安稳读完大学然后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只是让他有些犹豫的是，前几天他还在思考怎么攒够大学第一年的钱，过几天就有老板想找他拍戏，这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难道是老天爷开了眼，看他太可怜所以想眷顾他？ 不可能，他哪有这么好的命。 副院长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那位朱总过几天还会来一趟。 宁怀义坐在夜灯前看着笔记本想了四个晚上，在第五天他做出了决定。 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着，宁怀义松开自己的右手，手心处躺着一个柠檬糖，这是小小给他的。 小小很喜欢吃糖，但在孤儿院里能吃到糖的机会不多，甚至会被其他的小朋友抢走，所以他很珍惜得到的每一个糖果。 宁怀义在出发前蹲下来平视着小小，很认真地对他说：“小小，哥哥这次……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小小的眼眶通红，但他始终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怀义哥哥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宁怀义苦笑着沉默。 小小吸了吸鼻子，牵起他的手放了一颗糖在他的手心：“但是哥哥不能忘了小小。” 宁怀义摇了摇头：“哥哥不会忘了小小的，等哥哥以后赚了钱，就把小小接出来。” “真的吗？！”小小的眼睛顿时睁大，眼里的泪花就像是星星闪烁。 “真的，小小不是说过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吗？” 小小重重地点点头，伸出小拇指。 “那你要跟我拉勾勾，赚了钱就要带我走。” “好，我们拉勾勾。” 一大一小的手勾在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是小狗！” 小小朝他笑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宁怀义将近坐了九个小时的车，来到了一座崭新的城市。 从下了高速路起，宁怀义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风景。马路上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轿车，道路比小镇上不知道宽了有几倍，道路两旁都是耸立的高楼，原来这里就是南城。 汽车在一栋写字楼停下，宁怀义抱着书包走下来，他忍不住多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这一小动作自然是被从车上下来的西装男人看在眼里，他讥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鬼。” 他唤了一声：“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朱总。” 宁怀义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写字楼，来到了一间办公室内。 一进去，男人对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道：“朱总，我把人带过来了。” 宁怀义这才看到所谓的“朱总”。 再宽松地衬衣也快遮不住他肥大的肚子，头顶上稀疏的毛被疏得锃亮，手上还夹着一根烟。 啊，猪刚鬣。 这位猪，不对，这位朱老板见到他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上去有些猥琐。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嘴里吐出一大口烟雾张开短短的双臂朝宁怀义走来。 “小帅哥我总算等到你了，在院里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啊，我就特别喜欢！” 朱老板一只手搂着他的肩，一张一合的嘴巴甚至能看到里面被熏黄的牙齿，吐露出来的字还带着烟熏味。 宁怀义微微皱眉往侧边多走了一步。 朱老板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让他坐下，宁怀义有些犹豫，朱老板手一伸说道：“坐吧。” 宁怀义这才抱着书包慢吞吞地坐了下来。 朱老板坐在他的对面，两只粗短的手交叉撑在桌面上，眼睛依旧是笑眯眯的，跟豆子比也大不了多少。 “宁同学，对吧？我想大概的内容你们院长也跟你说了，当演员啊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都不用你学，就凭你那样貌往片场一站就能吸引到很多粉丝！” 朱老板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有粉丝就有流量，有流量就能变现，现在的娱乐圈赚钱可简单了！” 宁怀义抿了抿嘴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拍戏。” 朱老板挥了挥手道：“不急。”随后抽出一沓文件摆在他面前，“凡事呢都要讲规则，这是我们公司的合同，只要把合同签了那你就成为我们公司的艺人了！不管是拍戏还是转学念书，公司都会帮你搞定！” 宁怀义把桌面上的文件拿到手中，瞥了一眼对面的朱老板，然后翻阅起手上的合同。 这是一份再正常不过的合同，凭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此刻宁怀义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两种声音。 签，凭着到手的工资可以顺利读完四年大学。 不签，他能安全走掉吗？ 宁怀义用余光瞥见身后站着的几个黑色西装男人，门也被关上，这仗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黑.帮。 宁怀义咽了咽口水，都到这一步了，那他就大胆地赌一把。 他将剩下的几页合同大致看完，朱老板好心地为他递上黑色签字笔，宁怀义盯着签字处看了几秒后，最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朱老板扬扬自得地笑了。 稍后，朱老板唤了一个叫小张的西装男子，让他把宁怀义带去员工宿舍先稍作休息。 员工宿舍在写字楼的上一层，他们来到一间标间前，小张推开一扇门，朝里面大喊一声：“孙正！” “诶来了！” 一个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生从里面出来。 “他是我们公司新人，安排到这个宿舍里，你可要帮我好好招待人家。” “好嘞，张哥你就放心吧！” 孙正把他带进屋里，指了指旁边的床铺：“你就睡这儿，被褥晚上张哥就会给你拿来。” “哦。”宁怀义把书包放在只有木板的床铺上。 书包里的可是他的全部家当，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他的高中课本。 “你今天刚到公司里？” “嗯。” “你长得蛮好看的嘛，怎么不去大公司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什么大公司，有什么区别吗？” 孙正直接啊了一句：“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 宁怀义垂下眼眸。 孙正不在乎他的无知，直接跟他科普起来。 “现在国内有三大娱乐公司，分别是华天影视，王朝娱乐和文音娱乐，前两个都是老牌公司，后一个是最近五年才发展起来的。他们招新人可是要考核的！几百个人才能进几个吧，或者直接被他们的星探看上，不过这种概率就更小了。像我这种普通人啊想都不要想，要是想进入娱乐圈，只有这种小公司才愿意要我们。” 说罢他还朝门口看看，生怕会被人听见。 竟然还有这种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哎呀，不过想进娱乐圈的人谁不是在做一飞冲天的梦。运气好的话，直接成为超级大明星！什么票子车子妹子都有了，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说着，他嬉笑着瞅了瞅坐在对面的宁怀义：“不过嘛你倒是可以去试一试，以后发大财了可不要忘了引荐我噢！” 宁怀义无语地扯脸扯嘴角，这男生看上去挺乖的一个，就是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幸运儿，不然人间的苦谁来吃。 他坐在床板上，掏出塞在书包右侧口袋的柠檬糖。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 傍晚时分，那个叫小张的男人突然又出现在宿舍门口。他指向屋内的宁怀义招了招手：“出来，待会儿你跟朱总去一个地方。” 宁怀义突然警觉道：“要带我去哪？” 姓张的眼睛上下看了他一遍，用鼻子哼道：“你不是要拍戏吗，带你去见投资方啊，怎么不愿去？” 宁怀义抿了抿嘴看着他。 上车前，宁怀义想着是不是要带点防身点工具，可惜他现在连买一把小刀的钱都没有，只好作罢。 朱老板跟他一起坐在后座，全然不顾这里还有个未成年人，自己享受地抽起香烟来。 宁怀义很不喜欢香烟的气味，默默地把车窗按下来一丝缝隙。 突然有了声响朱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已经到了所谓谈资剧本的地方，从车窗缝隙中传来鼓点繁重的嘈杂音乐，不断有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进入。 宁怀义眼神变得涣散，拳头紧紧握住指甲扣进掌心里。 他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因为，那栋老式居民楼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在这里工作的，包括他的母亲。 这里是夜场。 朱老板在车门外敲了敲车窗，几次未果后终于不耐烦地强行打开车门把他扯下来。 “放开我！我要走！” 宁怀义作势想要逃走，但一把被他拽住，脑袋也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他顿时觉得眼前发昏。 “走，你走到哪里去？呵呵，你该不是忘记我们之间签的合同了吧，要违约可以啊，拿出五十万来！哈哈！我看你卖上几次都赚不到这个钱！” 目的达到后，朱老板也不再装饰着自己的虚伪，脸上的横肉笑得狰狞。 不该说他是猪刚鬣，老猪跟他比简直可爱多了。 车上又下来两个人，一人一个胳膊把他架进了酒吧。 酒吧内极绚的彩色霓虹灯让他睁不开眼，高分贝的音乐刺激得人的心跳，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大胆地展示着自己的身材，不断地与对方摩擦发热。 朱老板带着他来到一处卡座，早就有六七个人坐着。戴着金项链金手镯的中年男人坐在人群的中间，身边两个姑娘穿着格外的凉快。 男人看到他后眼睛都要发亮。 “呦，怪不得你给我打电话那么豪爽呢，原来收了这么个美人！” 男人的话引起宁怀义的生理性反胃，他不自觉地往后退几步，背后却被一只手给拦住。 朱老板的手抵在宁怀义的后背把他推了过去。 “快叫梁老板！要是让梁老板开心了，随随便便投资个几百万的剧本给你拍！” “你骗我！” 宁怀义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盯着他，锐利的眼神就像是头狼。 可惜，只是头小狼。 朱老板摆摆手，一脸十分无辜的样子。 “我怎么骗了你？我这不是在辛辛苦苦地帮你的剧找投资方吗，没钱怎么拍剧本？难到，你自己投钱来拍吗哈哈哈！” 说罢朱老板眯着眼睛似若贼鼠：“只是嘛，需要你付出点代价，这是规则。” 被称为梁老板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松开身旁的姑娘，起身走到前面快速地把宁怀义楼在怀里。 就这么没预料的宁怀义撞上了一块厚实的肉壁，闻到了猪油夹杂着烟草酒精的气味。他紧皱眉头，本来晚上就没吃什么，现在让他更加反胃。 梁老板看着他精致的脸就要把嘴凑上去，反倒被他一把推开。 “不要碰我！” 卡座里的人看到这场景都吓了一跳，来到这里的人是什么货色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是交易就别玩什么矜持。 梁老板在夜场还没被拒绝过，他吐了口口水。 “玩清高？” 上前就要把他抓过来，宁怀义直接一爪子挥了上去，梁老板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刺痛，手一摸，有血。 “你他.妈的！” 梁老板瞬间急红了眼，他这几年来南城混，还没有一个人敢忤逆他，而今天居然被一个臭小鬼给抓破了脸！ 他摸起吧桌上的酒瓶，猛得就是往宁怀义头上一砸！ 宁怀义顿时两眼发花，觉得有股热流从脑袋上流出来，卡座姑娘的惊呼声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全部被劲乐给吞没。 他顿时瘫倒在地，眼睛被猩红色的液体糊住，意识渐渐模糊。 他就知道，他从不是什么幸运儿。 在真正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上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啧啧，怎么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人家一个小朋友？还真是…不要脸。” 3、第3章 他死了吗？ 应该没有，死了是不会感到头疼的，几次死里逃生，他可真是命大。 宁怀义的胸口上下浮动着，鼻腔里有大量的浊气想要呼出。浓而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是花费了他仅剩的所有力气，才将双眸睁开。 眼前不再是弥蒙的昏暗，取而代之的是纯白的天花板。没有嘈杂的音乐刺激着他的耳膜，也不再有难闻的酒精，反倒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进鼻腔里。 这是哪儿？ 他是被人救了吗？ 眼前的事实告诉他已经脱离了险境，可即使逃出来了之后的路该怎么走，那位朱总会就此放过他吗？ 一个个致命的问题使得他更加头疼，他想挣扎着坐起来，一个好像从遥远的边界传来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不希望护士小姐姐帮你再扎一针的话，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不要动。” 宁怀义寻声看去，一位身穿白色衬衣，戴着银框眼镜，看上去可能三十左右的男人架着二郎腿坐在病床边。 衬衣勉强能遮盖住他的胸肌，只是敞开的领子没能遮住锁骨处红色的痕迹，看上去像是被蚊子叮咬的肿包。 宁怀义张开嘴，却只能冒出沙哑的声音。 “你救了我？” “当然，我可是个好人。” “好人怎么会出现在夜场里。” 空气突然安静几秒，裴林将腿放下又架起另外一只。 “我在好人之前是个人，工作之余喝点酒你有意见。” “没意见。” 裴林从鼻腔里轻哼一声。 “你要庆幸，是他们打扰到我喝酒的兴致，不然谁愿意管你死活。” “谢谢你。” 突然来的真诚把他给整不会了，他放下腿轻咳一声。 “动手的那个猪头好像是个影视投资方，你怎么惹到他了？” “嗓子疼，想喝水。” 躺在病床上的宁怀义侧着头，身上盖着的白色薄被映衬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的苍白。 不见血色的嘴唇发干，渗着干涸血渍的纱布裹着额头，如此病态的模样让人看了愈发感到怜惜。 裴林轻叹一口气，起身到病房外要了杯温水，考虑他头部受伤，只能一点点沾湿他的嘴唇。 嗓子终于不再像是干涸的沙漠，他用简短的话概括了他的遭遇。 “被骗进窑子里了。” 还真是言简意赅。 裴林点点头，其实他在夜场看见那两人时就猜出了一二。也得亏还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要不然还不容易把他搞出来。 宁怀义：“你还满厉害的，听说那个梁老板可以随意投资几百万。” 裴林轻笑一声：“你都打算进娱乐圈了，没听过国内的三大公司吗？” 宁怀义默默地看着他。 上午刚听过。 裴林：“我可是王朝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是他们这些小蝼蚁惹不起的存在。”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让人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威慑力。 他就是以这样的眼神高傲地俯视他们，身体周围透露出一股寒气。 “如果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赶紧给我滚。” 当然，以上全部都是宁怀义的想象。 事实上是，裴林拿着已经输入了110号码的手机把他带走的。 金牌经纪人也要公正守法。 “不过你的家人可真是不靠谱，圈内有三大标杆不去，干嘛要走捷径挣快钱，没人警告过你吗，小公司没几家是靠谱的。而且…” 而且你的相貌就是最大的捷径。 没人不喜欢美丽的事物，越美丽，就越有人为之倾倒，人也一样。 “我没有家人。” 空气突然再次安静。 “我进娱乐公司只是想挣点读大学的钱。” 宁怀义叹息，果然世界上没有又快又合法的赚钱方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这些，可能他算得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吧。虽然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却能生出一丝亲切感。 裴林的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神情，没有家人，他该不会是个孤儿吧？ 还真是个可怜人。 裴林挑了挑眉：“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在休假的时候讨论工作，但如果有一个升职加薪的机会就摆在我面前，而我却把它错过，那么我将会感到十分的悔恨。” 他突然拆下手机壳，从背面取出一张先前出差时塞的名片，将它塞进宁怀义的枕头底下。 宁怀义疑惑皱着眉看向他，但这一下扯到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请容许我为你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叫裴林，王朝娱乐的金牌经纪人，曾带出过大热男团eleven和知名歌手何容，江飞翼。如果不认识也不要紧，只要知道他们不仅在王朝娱乐在整个娱乐圈都是别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如果有意成为我们公司的练习生的话，请随时打电话找我。友情提示一下，我们公司已经启动少年偶像养成企划，正在广泛招收适龄练习生。当然我要强调，我们公司并不像那种无下限的小作坊，这里有很残酷的考核制度，想真正成为王朝娱乐的练习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 裴林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想必这位没有见过世面的少年已经被他的话给震撼住了。 让他失望的是，此刻宁怀义脸上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震惊。 什么偶像，什么练习生，说了那么半天他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听懂，城里人说话简直比奥数题还要难理解。 “如果我不去呢？” 裴林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票据。 “救护车20元，伤口清理440元，绑带60元，生理盐水和葡萄糖25元，单人病房一晚住院费1300元，一共是1845元，请让你的监护人转钱给我。” 宁怀义：……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没有钱。” 宁怀义实话实说。 裴林耸了耸肩。 “这又没有关系，我们公司在娱乐圈屹立近三十年不倒什么样的练习生没见过，对于不同的人我们自然有不同的培养方案。如果你有资格加入，我们自然不会少你几口饭吃，如果没有资格，我可以介绍你去公司旁边便利店做帮工，听说一个月也有几千块赚。唉，谁叫我是好人呢。” “可是，我跟朱老板签了份合同，他说我违约要赔五十万，而且我的东西都还在他那里。” 裴林啧了一声：“你这小孩没事跟别人签合同干吗？” 宁怀义默默闭上眼睛，别骂了别骂了，他知道自己蠢。 他又接着问：“你多大？” “十五。” “才十五岁啊，那太好办了。我们公司有最强的法律顾问，如果他不放你走的话，可以直接让他去坐牢，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为什么想让我进你们公司。” 他记得孙正说过，想进这三大公司普通人想都不要想，毕竟，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因为，我擅长赌。” 裴林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口看着他。这一刻，他确实很像个成功的精英。 “请收起你的怀疑，我是金牌经纪人，请不要质疑我看人的水准。我说过，我们会对不同的人制定培养方案，我们可以把从来没有学过舞蹈的人变成最强的舞者，没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你敢和我打赌吗，我赌你一定成功。” 裴林的眼睛死死地瞄准他，仿佛在看快要到手的猎物。 他二十二岁入职王朝娱乐，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唯独眼前这位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与他们都不一样。 宁怀义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裴林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 他起身活动活动手腕：“我去把你东西给要回来，说吧，除了合同还有什么东西要解决的。” “我有一个书包，里面有我的身份证，还有我的高中课本。” 裴林一愣：“没想到你还挺爱学习的。” “拿不到学历的话我会很苦恼的。” 裴林赞同地点点头，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倒是和他很像。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五十八分，所谓的朱老板，他昨晚就调查好了。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我先去办一些事情。” 宁怀义在医院里躺了四天，头上的纱带终于可以拆除。 裴林直接开车来接他。 宁怀义坐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后，裴林伸手递给他一个文件袋，然后指了指后座：“你心心念念的书包给你放在后面去了。” 宁怀义扭头看向后座，他的书包完好无损的孤零零地躺在后座上，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东西全都给你带过来了，小孩子不可以玩火，你签署的所谓合同去我办公室用粉碎机销毁吧。唉，我好不容易申请的年假，就这样荡然无存。” 宁怀义拿着文件袋的手慢慢抓紧，文件袋已经被他抓出折痕。 “谢谢。” 裴林侧头看着他，轻笑一声，这个小鬼头有时候确实很招人喜欢。 “行了，我们现在出发，去公司。” 车子缓缓开动，宁怀义扭头看向车窗外，医院的身影被抛弃在后头，所有景物不断后退，他们在向前驶去。 汽车行驶了三十多分钟终于来到市区，这里的繁华景象比刚来到南城时还要更甚。 在等红绿灯时，裴林给他指向不远处有二十多层楼高的大厦。 “看到前面的大厦没，那就是我们公司。” 宁怀义惊讶道：“一整栋？” 那个朱老板的公司也只是占据了写字楼的几层，一整栋，这得花多少钱啊。 裴林得意地笑了笑：“我们公司可不仅仅只是培养偶像，业务范围广着呢，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所以这么点面子都没有那怎么行。” 车子开向负二层的停车场，他们从其中一个客梯入口进去。 电梯缓缓上升了几秒，电梯门打开，宁怀义仿佛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挂了一个工作牌，怀里抱着大量的文件，走路的速度也比小镇里的人要快许多，穿着洗褪了色的衣服的宁怀义与这里格格不入。 裴林带着他走进拐角处的第二间办公室，这是一间单人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 他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电脑，从书立中抽出一个文件夹。 “把你的合同给我，我帮你销毁掉。” 合同递到他手中，裴林拿到后直接打开粉粹机销毁，机器启动，宁怀义盯着从机器口里吐出来的一条条纸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来看看给你安排哪个生活助理。” 宁怀义疑惑道：“你不带我？” “hello？我是个金…” “你是金牌经纪人。”宁怀义抢先接过他的话。 裴林给他一个你总算明白的眼神。 “我只带已经成型的偶像团队，连出道都是个问题的练习生还没有资格让我去管理。不过你很幸运，在进公司之前就能得到我的亲自邀请，很多练习生在被淘汰之后都没有机会与我说上一句话。” 宁怀义扯出一丝尴尬的笑。 裴林带点坏笑对他强调：“忘了说，不是一进公司就能成为正式练习生，在此之前你还需要通过一次初次考核。” “要是没通过呢？” “办公室右转进a3电梯，下楼左转出公司大门，再左转200米有一家便利店。” 宁怀义觉得脑袋上的青筋在直抽抽。 “什么时候考核？” 裴林看了看桌面上的日历，把它翻过一面：“面向全国的初次考核三个月一次，安排在月初的第一个周六。恰好今天是六月一日星期一，恭喜你还剩五天时间。” 果然喜欢进夜场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今天是六月一号啊，原来已经十年了。看着裴林拿着红笔在日历上画了个圈，他心里顿时有些感慨。 裴林递给他一张表，说道：“这是个人信息表，回去填好明天交给助理。” “好。” 裴林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小唐，来我办公室一趟。” 没等多久，被叫做小唐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在门口敲门，看来是一路跑过来的。 “裴哥您叫我？” 裴林招招手让他进来：“这个孩子我就交给你了，小宁，你在练习生时期所有的生活练习安排都由他来负责。” 唐思远朝宁怀义打了声招呼，宁怀义也很有礼貌地向他问好。 之后唐思远打趣地向裴林说道：“裴哥您不是休年假去了吗，怎么还在假期干活啊？真不愧是在年会上获得劳模称号的男人，下次的劳模称号肯定还是非您莫属！” 说完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裴林疲惫地捏了捏眉头，挥挥手示意他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干活。 唐思远立马闭上嘴巴，他朝宁怀义露出笑容说道：“你跟我来吧，我们先把一些基础事项给安排好。” 4、第4章 两人进入电梯，缓缓向下移动。 “我叫唐思远，直接喊我唐哥就行，你是宁怀义是吧。” “对。” “名字还蛮好听的。” “谢谢。” 宁怀义站在他的身侧，眼睛稍微撇了一眼。 唐思远完全就是副刚毕业的男大学生模样，剪了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双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看样子他待在王朝娱乐这样的大公司里没少熬夜。 与裴林那种一直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不同，唐思远身上就是一套简单的休闲服，脖子上还挂着一张工作牌。 看上去就要比裴林要好相处一点。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七层缓缓打开。 唐思远边走边向他说道：“全公司管理练习生的工作人员都在这层办公，我在703办公室，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先去办理你的入住手续。” 说着，他特意靠近宁怀义弯身小声地对他说：“公司的住宿一般都是给正式练习生用，初考都是先通过线上面试后再当天来公司参加选拔，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星探带你来的。” 每个娱乐公司都会配置一两个专门在社会上挖掘有明星潜质的人，要么在繁华的商场里，要么就在各种艺术学院的门口。 唐思远看着宁怀义的侧脸。 精致的脸庞仿佛如雕刻般，鼻子挺立高耸，眉眼更是俊秀而柔美，只是脸颊有些消瘦。 不过看他这副模样可能才十几岁出头吧，也许人家正处于抽条期，瘦点也正常。 唐思远在心中不禁惊叹道，裴哥的事业运也太好了吧，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居然能逃过几家星探的眼睛，被裴哥给找到。 唐思远也算是个话多的人，在办理入住手续的时间，宁怀义都快把王朝娱乐的发家史给听了一遍。 南城是全国的娱乐中心，再加上当地政策的大力支持，近十年来有大批的娱乐经济公司入驻。 王朝娱乐算是个家族企业，三十多年前靠制作唱片发家，后来也开始签约一些歌手。 十年后受到国外偶像模式的影响，也开始尝试培养偶像团体，零几年推出的甜心少女团让王朝娱乐在偶像行业一举成名，又在八年后推出全民偶像男团eleven，让其愈来愈尝到偶像行业的甜头。 但很快文音娱乐成立，以相似的培养模式推出了大型男团specialx，与eleven分庭抗礼。 据透露出来的消息，他们即将要推出少年偶像团体，于是王朝娱乐也开始养成计划，绝不让对方多分到一羹。 “那华天影视是干什么的。” “从公司名称就知道啦，他们只专注影视行业，什么影帝影后都是他们家的！我们不跟他们争，反正也争不过，都快要形成垄断了。不过我们可以和他们合作，让我们的艺人去参与电视拍摄，也算是一种双赢。” 说完，唐思远凑到宁怀义的面前左右瞅了瞅，搞得宁怀义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是不是粘上了什么东西。 “偶像和演员还是不一样的，演员可是要顶住360度镜头的拍摄！我看你的五官就挺上镜的，特别是你的眉眼，穿古装肯定很不错！” 听着唐思远对他的一番夸赞，宁怀义默默地垂下脑袋。其实他对自己的美貌是自知的，他只是穷，又不瞎。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副样貌会给他带来什么。 唐思远又继续地小声说道：“公司演艺部前几个月刚来了新人，我觉得还没有你好看。不过嘛，就算演艺部的人看中了你，我觉得裴哥也不会放人。” “为什么？” 难不成如果他走了，裴林就少了业绩？ 唐思远挑了挑眉说道：“因为裴哥跟演艺部的负责人不对付。” 话音刚落，有一个同样挂着工作牌的人迎面走来，唐思远立刻闭嘴，假装轻咳一声。 “咳咳，我们走吧。” 办理完入住手续后，宁怀义不禁问道：“唐哥，考核一般考什么？” “公司的偶像培养主要是两大板块，声乐和舞蹈，最终成绩是综合两个板块一起考量。当然你有别的才华也可以展示出来，比如会rap，小提琴，钢琴之类的，这些都可以加分。” 宁怀义抱着被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着。 唱歌？他可一点都没学过，他唯一会唱的歌就是国歌。 不过才华嘛，会背书算不算。他背书还是挺厉害的，实在不行，给评委老师背一首《琵琶行》？ 算了，搞不好被当场赶出去。 公司三到五楼是练习室，六楼是录音、录像室，十五楼是健身室、游泳池和洗衣房，十六楼及以上都是宿舍楼。 “练习生和一些我们这样的员工一般都是住在公司里，像裴哥这样在公司有地位的人早就在南城买了房子自己住。还有，即使出道后为了行程的集中安排，组合前三年都要待在公司的宿舍里，不过他们都是住在十九楼的小公寓，之后就随情况安排。” 唐思远带着他来到十六楼，今天是周一，还是学生的练习生现在都在学校里上课，不是此刻也待在练习室里练习。 他们来到一间宿舍门口，宁怀义看了眼门旁墙壁上标注为“1614”的号码牌。号码牌下面还贴有居住的练习生的名字，他短暂地撇了眼便略过。 “我先送你到这，你好好收拾一下。二楼有两个食堂，二号食堂是给你们吃的，免费哟，到点记得按时吃饭。” “好。” 唐思远离开后，宁怀义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推开门，内部的设施让他眼前一亮。 宁怀义很少面露喜色，但这次确实让他感到十分的惊喜。 宿舍十分宽阔整洁，地板和墙壁都是米白色的。门的右侧是一个很大的衣柜，左侧是独立的卫生间，淋浴室被磨砂门隔开。 有两张上下铺靠墙摆在西面，前一张上下都有被褥，只有离门最远的一张上铺是空着的，看来这就是他今后的床铺。 床对面是一体型的书桌，下方被三个柜子隔成了四块。 南面是个大阳台，他们出去后把窗帘遮上，即使如此也有少量的阳光照射进来，温暖了整个房间。 不愧是娱乐三巨头之一，真是财大气粗。 宁怀义取下自己的书包放在唯一空余的书桌上，然后脱鞋踩着木梯爬到上铺，发现有一张铺好的床垫。 他熟练地把自己的被褥给铺好，然后顺着木梯往下爬。 宁怀义把书包打开拿出自己的衣服，原来那身昂贵的衣服他早就脱下留在孤儿院里，这些都是他平常穿的，虽然已经很旧了。 他来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很明显地被分成了四个空间，中间有一个铁杆用来挂衣服，下面可以用来放鞋子或是杂物。 其余三个空间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另一处的铁杆上还有几个衣架，看上去应该是上一任床铺主人留下来的。正好，也省得他花钱去买，更何况他现在没有钱。 宁怀义坐在书桌前，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好好整理一番，他撇了一眼旁边放在桌面上的闹钟，现在是十点三十七分，离进行午餐还有一段时间。 想着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好好的复习一下课程。今天是六月一号，离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也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他原本就因为领养的事情耽误了许多课程，可不能就这么再浪费下去。 午餐是在二楼饭厅里吃的，即使是工作日也有三三两两的练习生从门口进来，有看上去比他还小的，也有的看上去比唐思远年龄还要大。 回到宿舍后，他浅浅地睡了个午觉，然后又爬起来坐在书桌前继续复习着他的课程。 一直到下午，太阳西斜，落日余晖透过窗户照入进来。 突然门口传来钥匙孔开锁的声响，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面容俊朗，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让人看上去就很清爽，皮肤像是被太阳晒成的小麦色。 宁怀义坐在凳子上侧头看着他，男生也惊讶地看着他。男生甚至后退几步撇头查看墙上的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他才重新走进来。 他顿时显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是今天刚来的练习生吗？” 他大跨步地走到宁怀义的面前，他的个子实在是太高了，宁怀义又是坐着的，他仰起脖子看他后颈都发酸，只好站起来，发现自己只能到他的胸口。 啧。 宁怀义第一次对自己的身高很不满。 “你好，我是今天刚到的练习生，我叫宁怀义。” 出于礼貌，他伸出自己的左手。男生激动地伸出两只手一把握住他手，不停地上下晃动着。 “你好你好你好！我叫高风遥，我终于又拥有了一个小伙伴，真好！” 高风遥一直笑着盯着他，双手也没有松开。 宁怀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人，想把手挣开奈何力气没他大，只好皱着眉提醒他。 “朋友，手。” 高风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松开，宁怀义那可怜的手被握出了几道红红的印子。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高风遥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宁怀义轻咳一声别过脑袋，虽然他听过很多人说过他好看，但在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大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 “你吃饭了吗，我们现在去吃饭吧，饿死了饿死了！” 高风遥把肩上的背包放到书桌上，直接上手搭在他的肩搂把他往门外带。 宁怀义微微皱眉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耸动着肩膀想要挣脱奈何无济于事。高风遥疑惑地扭头看着他，突然又咧出爽朗的笑容。 宁怀义轻叹一口气，他果然不会应对自然开朗的人。 走出寝室宁怀义这才注意到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等了两趟电梯才来到二楼的餐厅。 高风遥带着他直奔自助餐区，站在他身边的宁怀义也在仔细挑选着今日的晚餐。 两人找到空位处坐下，宁怀义看着对面高风遥的餐盘都快堆成小山不禁瞪大眼睛，再看看自己的，简直就像是个儿童餐。 宁怀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吃的完吗？” “当然吃得完啦！” 高风遥直接拿着一个鸡腿塞进嘴里咬下一大口，看着宁怀义碗里摆的整整齐齐的食物，顿时觉得自己的吃相是不是有点太粗鲁了。 他立马坐端正，学着宁怀义细嚼慢咽起来。 不得不说，在他眼里宁怀义吃饭简直就是优雅至极，吃饭的时候都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一顿晚餐，几乎是花了他平时用餐时间的两倍。 吃到最后宁怀义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看。” 说得高风遥顿时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我平时在学校跟一群大老爷们吃饭都糙的要死，还是头一次这么安静的吃饭。” 宁怀义一时之间都没听出来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其实宁怀义有点好奇：“公司培养这么多练习生，真的一分钱也不收吗？” “其实我们公司的练习生不算多的。” 他挺起身子靠过去小声对宁怀义说：“我听别人说有一些无良公司就专门骗小孩，跟他们说只要签合同就一定让他们出道，然后就一直耗着，专门赚他们的解约费，真是冤大头！” 宁怀义苦笑着呵呵两声。 他就是那个冤大头。 两人吃完又乘坐电梯回到十六楼，发现宿舍的门是开着的，应该是其他的室友回来了，宁怀义还在想这里的人是不是都跟高风遥一样自来熟。 站在门口，高风遥就与里面的人打招呼。 “嗨，你回来了啊。” 宁怀义站在高风遥的身后朝里面看去。 那个男生个子不是很高，皮肤有点黑，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宁怀义顿时觉得，这人没有高风遥那么好应付。 男生站在被打开的衣柜前，手里还拽着一件衣服。宁怀义定睛一看，这衣服不是他的吗？ 男生指了指站在门口的宁怀义大声道：“这些臭的要死的衣服是你的？” 宁怀义冷冷道：“我已经洗过了。” 他把衣服扔到地上甚至发泄般在上面踩了几脚：“不要让你冒着穷酸味的衣服玷污我的东西！” “邹嘉豪你发什么疯？！” 高风遥立马上前把他推开，本来高风遥力气就大，这一推直接让邹嘉豪绊了个踉跄。 他突然莫名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怎么，你以为他这个乡巴佬能在这里待多久，没有这个命就不要做富贵梦！你那个床铺已经换了四个人了，你将会是第五个。” 说罢，邹嘉豪直接撞开他的肩膀走出门去。 宁怀义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 神经病。 “你没事吧？” “没事。” “他…”高风遥抿了抿嘴，“他叫邹嘉豪，比我来公司的时间还要早，据说是拿到b级进的公司。不过他上次考核只拿了d等级，再拿一次可能就要回家走人了，所以他这段时间脾气都非常的暴躁。” “当然我不是在为他说话！就算拿了d级他也不可以这么对你！” 宁怀义沉默不语，望向门外。 5、第5章 不屑地撇了一眼后，宁怀义回头走到衣柜前，把被踩在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无能狂怒也许说的就是这样吧，只敢找比自己弱小的人进行发泄，这种人，在他十几年的人生里早就看得多了。 与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他们才会乖乖闭嘴。 “如果两次拿到d会被淘汰，那么要多少等级才能出道呢？” 高风遥原本还想再多安慰他几句，毕竟来公司的第一天，就被同寝室的室友这样无理对待，如果是他自己，心里肯定会膈应好久呢。 但没想道宁怀义表现出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反而还在问他公司里的考核规则。看上去个子小小的，但内心却很强大。 “其实公司已经好几年没有再推出组合了，但我听一些前辈说，怎么也要将自己的等级保持在a+才有可能吧。” 高风遥摸了摸脑袋：“哎呀，说来惭愧，我进公司后这几次一直在b，看来确实很危险呢，不过这几天我肯定会好好练习声乐，争取上一个台阶！” “嗯。” 听完高风遥的壮志豪言，宁怀义拿着被弄脏的衣服走到阳台处。 原本干净的衣服就这样被弄脏了，害得他还要重洗一遍，烦人。 从洗手台底下拿出一个大瓶洗衣液，打开洗衣液倒进洗衣盆中，这些都是上午刚领的，使用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高风遥走到他身后，看着宁怀义双手揉搓着衣服说道：“楼下就有洗衣房，可以去那洗，也不要钱的。” “一件衣服而已，没必要用上洗衣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高风遥只好闭紧嘴巴。 虽然王朝娱乐的练习生并不需要支付费用，但相应地由老师教导的课程也不会很多，一般是集中于周末，平时都由练习生自主练习。 在宿舍休息到七点后，宁怀义跟着高风遥来到三楼。整一层楼都被改造成了舞蹈室，每一间的玻璃都是半透明式的，外面的人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宁怀义跟在高风遥的身后一直往里走，大部分的舞蹈室里都有人，但在外面丝毫听不见里面的声响，他不由感慨玻璃的隔音效果真好。 他们来到最靠里的一间无人使用的练习室，高风遥摸着墙壁“啪”地一声，练习室瞬间变得亮堂。 这间练习室与前面路过的比并不算大，但只有他们两个人活动空间也足够了。高风遥走到角落里打开音响，拿起手机连上蓝牙。他跳动几下，做着高抬腿工作热身。 “这间练习室的音响老旧，容易坏而且音质不好，所以很少人会愿意来这里。但我无所谓，一个人在这里练最好不过。” 宁怀义直接坐在地板上，地板有点凉，有点冷屁股。 热完身后，高风遥扭头咧着嘴开心地对他说道：“我给你看看我这周考核准备的舞蹈！” 宁怀义抬头回应道：“好啊。” 他立刻盘腿坐着，就像是等待观看节目表演的观众。 高风遥在手机上划了两下后放在地上推到一旁，在等前奏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镜子前低下头，双手握着垂下。 音乐一起，他猛得抬头，身体随着节奏舞动，鼓点声超强的音乐搭配上高风遥大框架的舞蹈，在宁怀义眼中简直就是一场盛宴。 不得不说，高风遥的身高和他的身材比例都是在他舞蹈上的绝对优势。 一首三分钟的音乐很快结束，高风遥转身以超强的核心力稳固地站定在地板上，他大口喘着粗气，饱满的胸肌上下起伏。 “好厉害。” 连宁怀义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高风遥傻笑着直接掀起上衣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汗，宁怀义一览无余地看到了他壮实的腹肌。 “嘿嘿，还好啦。” “你练舞蹈多久了？” “也没多久，以前就是瞎跳着玩，进了公司以后才认真学。” 宁怀义一时来了兴趣，突然也想试一试。 “你能教我几个动作吗，我从来没跳过。” “当然可以啊！” 高风遥听到他要自己教，两眼突然放光。 “等等，我来找一下第一节课拍的视频。” 宁怀义走到镜子前，学着高风遥刚才的动作热身。 “看着镜子里我的动作，来，三二一走！” 接下来的三分多钟里发生的事情，宁怀义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这个这个这个…” “那个那个那个…” 高风遥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勺：“也许是我不太会教。” “不是你的问题。” 宁怀义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明白自己的运动细胞不是很强，但这么弱他还是真的没料到。 “不！肯定不是你的问题！”高风遥斩钉截铁地说道，“最起码你的拍子是准的！这就还有救！” 宁怀义抽了抽嘴角：“谢谢你的安慰。” 宁怀义心灰意冷地坐回到地板上，高风遥连忙拿着手机滑跪到他面前，一脸真挚地说：“我可能比不上专业的舞蹈老师，但一些基础动作我还是能教给你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真挚地仿佛不是在舞蹈室，而是在圣彼得堡大教堂宣誓誓言。 宁怀义咽了咽口水：“好。” 由于宁怀义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高风遥也不敢带他练习得很晚，将近九点他们离开舞蹈室就要返回宿舍。 即使进了电梯高风遥还在不停地夸赞。 “你的悟性真的太强了，我居然只说一遍你就能理解，我相信你学习成绩一定很好！” “比较简单而已。” “不不不，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不简单的问题，我在学校教人跳健美操都会被教到崩溃，甚至一度认为是不是我自己的表达有问题。” “不要反省自己，也不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对对对，千错万错都不会是我的错。哈哈哈哈，你说的话都好可爱啊。” “……” “对不起，我不说了。” 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里面一片黑暗，除了他们俩之外依旧没有人。 “他们应该还在练习室没有回来，你先去洗澡吧，省得和他们撞到一起。” “嗯。” 那件洗了的衣服被挂在阳台上晾着，宁怀义从衣柜里取出一件黑色的体恤和灰色的五分休闲裤。他没有专门的睡衣，往往都是拿已经穿得非常旧的衣服当睡衣穿。这些捐赠来的衣服质量不错，只是因为旧了就扔掉还怪可惜的。 宁怀义拿着衣服就走进卫生间，淋浴的地方被一个磨砂推拉门隔开。关上门后，他站在镜子前双手扯住衣角作势向上脱，结果门又被突然打开。 宁怀义惊恐地扭头向后看去，只见高风遥笑嘻嘻地探出脑袋。 “你有沐浴露吗？没有可以暂时借我的给你用。” “有。”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洗澡了。” 说完，他好心地再次将门关上。 宁怀义顿时呼出一口气，这人怎么喜欢一惊一乍的。 镜子旁有个专门放置洗护用品的柜子，上面摆放了各种瓶瓶罐罐，但都非常有默契地相互不挨着。 宁怀义现在的东西还比较少，他只在储物室里拿了沐浴露和洗发水各一瓶。他将起包装撕开凑到鼻下闻了闻，有股很清爽的气息。 他拿起瓶子看了看瓶装，上面标注着“柠檬清香型”。 还蛮好闻的。 他将沐浴露放在洗手台后，脱掉了上衣，露出极其扁平的小身板。摸了摸有点硌手的肚子，脑海中浮现出在舞蹈室内不小心看到的高风遥的腹肌。 高风遥的舞蹈观赏性极强，除了悟性高外，很大程度也在于他的体态，看来今后他确实也要勤加锻炼。 宁怀义花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部清洗完毕，他擦拭完身子后特意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有一股好闻的柠檬味。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穿好衣服后，宁怀义推开门说道：“我好了，你去洗吧。” 此刻高风遥在地板上拉伸腿部的肌肉，听到宁怀义的动静后说道：“不急，我等会再去洗。” “好。” 书桌与床铺之间的距离看上去不小，但高风遥这么大高个往这儿一站瞬间感觉被占据了整个空间。 宁怀义要到对面的阳台上去，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床沿挪过去。他又拿起洗衣液倒进盆里，再次开始洗上衣服。 宿舍内拉伸的呼吸声，阳台处洗衣的流水声，此时的1614寝室倒是充满了岁月静好。 将衣服挂在阳台后，宁怀义回到书桌前准备看会儿书，高风遥也结束了拉伸准备拿衣服洗澡。 突然房门被打开，同样一身汗的邹嘉豪看见他俩直接冷哼一声。 “要不你…” 邹嘉豪完全没搭理高风遥的话，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转身就往卫生间走。 高风遥郁闷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他出完汗直接洗澡容易生病。” 宁怀义顿时没有了看书的欲望，他走到床铺前对高风遥说。 “我先睡了。” “你睡吧！我尽量动作小点不吵到你。” 宁怀义顺着木板爬到上铺，把被子往身上一盖眼睛一闭，不再理会外界的纷扰。 第三日，裴林拿到了唐思远给他的关于宁怀义的报告，报告上详细地记录了昨日一天宁怀义在公司里的状况。每一间练习室都有机器进行打卡，这样方便公司掌握练习生们都练习动态。 「宁怀义早上六点起床，然后在公司外进行晨跑。」 这个时间点，还是唐思远收到其同寝室室友的抱怨才得知的。 「早上八点来到五楼声乐自习室直至中午。」 公司五楼设置了四间声乐自习室，里面放置着大量有关音乐的书籍，可供练习生免费阅读。 「下午两点到三楼舞蹈室直至四点，四点到五点前往十五楼的健身室。」 「晚上七点至九点再次前往三楼舞蹈室。」 「九点与室友返回宿舍。」 裴林看着手里的报告，嘴角上扬，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拿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明天在公司吗？” 6、第6章 宁怀义很稀奇地被裴林叫到办公室里。 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允许后，宁怀义推门而入。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裴林依旧穿着他的高档西装，手指上夹着根钢笔，处理着他负责的事务。 见到宁怀义进来后，裴林放下手中的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靠在背椅上架起二郎腿。 “还行？” “还行。” 宁怀义现在身边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还是靠借着高风遥留在宿舍的平板来自行练习。这两天他不断地听音乐，看舞蹈视频，试图去追赶他与别人之间的差距。 如果他不能通过初考的话，失去住所是小事，甚至可能连院里都回不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双赔。 “你运气很好，恰好我今天很闲，给你安排了两节课，提前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公司的考核过程。” 宁怀义以不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在这两天的寝室生活中，宁怀义有意无意地向高风遥打听过裴林，不过没想到裴林的地位在公司确实不一般，不愧是拥有金牌经纪人称号的人。 高风遥告诉他公司，裴林是个做事雷厉风行且十分严肃的人，每次一碰到他做评委时练习生淘汰率就特别高。 按照他在考核时第一次听到裴林的说法是：“我们不收蠢货。” 虽然高风遥不太会唱歌，但他凭着在舞蹈上的天赋成功拿到b级留了下来。 裴林在公司的口碑褒贬不一，但练习生一致都对他充满畏惧感。 但自己面前的裴林似乎又没有他们口中的不近人情，他手上转动着钢笔，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宁怀义垂下眼眸，说道：“谢谢裴哥。” 两人来到五楼，走到其中一个房间，透过玻璃门能看到有个女人正坐在电子琴前弹奏。门被拉开，女人看着裴林温和地笑道：“我们的金牌经纪人来了。” 裴林拍了拍宁怀义的后背。 “这是孙老师，她可是我们公司音乐制作人，很多歌手偶像大热的歌都是她写的。” 宁怀义微微朝她鞠了一躬：“孙老师。” 孙雅君把眼神转到宁怀义身上，收起她温和的笑容显露出一丝严肃，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曲，先唱来我听听？” 宁怀义很诚实地说：“没有。” 孙雅君瞥了眼站在身旁的裴林，裴林才没有管那么多，很自觉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好吧，那你先…”孙雅君起身来到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沓曲谱，又从中拿出一份。 她翻阅了一会儿后折出一面递给他。 “今天我们就先来试试《天使的翅膀》，这首是你师兄eleven抒情曲中热度最高的一首。我会先弹唱完第一个副歌的部分，然后你唱一遍给我听听。” 孙雅君手指摁上琴键，柔和的音乐从指尖弹出，深情的歌声伴随着琴音的伴奏缭绕在整间琴房。 此刻的宁怀义却十分沉着冷静，左手拿着曲谱，右手自然地垂在身侧，食指跟着孙雅君的歌声轻轻地点着节拍。只是听到孙雅君唱到最后一句高音时，他有些微微蹙眉。 孙雅君唱完后提醒他：“准备好了吗？” 宁怀义抿了抿唇，纠结了几秒后还是发出了他的质疑：“孙老师，您最后一句音高貌似有些不准。” 瞬间，琴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气氛骤降至冰点。裴林饶有兴趣地看着对峙的两个人，有点意思，今天的课算是没白来。 孙雅君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阴翳，说出来的声音也不再是唱歌时那样柔美动听，像是冰窟里的冰锥刺寒。 “你说什么？” 宁怀义咽了咽口水，还是继续说道：“孙老师，您最后一句的’飞’字，曲谱上是高八度的si，但老师您唱的时候没达到这个音调。” 说完，琴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宁怀义垂下眼睛盯着手里的曲谱，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话太多了，孙老师不会当场把他赶出去吧。 孙雅君斜睨地看着坐在一旁闲来无事的裴林，结果这家伙一个扭头避开了她的眼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在王朝娱乐待了快十年在音乐方面还没有人敢质疑她，连她的得意学生时原也从来没有过，今天这小子胆子还挺大的嘛。 孙雅君深呼出一口气，手重新搭在琴键上，说：“我每按一个音符，你要说出是哪一个琴键。不然道话，我要你诚恳地向我道歉。” 宁怀义的喉结再次上下滑动着，才蹦出一个“好”。 一个个音符响起，宁怀义总是能准确抓住。 “mi.” “降sol.” “……” 孙雅君看了一眼这小子，看来他有点东西，这架势可不是硬装就能装出来的。 她开始同时随意地按下几个音符。 “la,ri,do,do,mi.” “sol,sol,mi,ri,升fa.” 试探了几下后，她终于放弃了。 在没有任何参照音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准确无误地分辨出音调，如果她推测的没错的话，这孩子怕不是少见的拥有绝对音感之人。 昨日在电话里，裴林甚至跟她说这孩子是他意外捡来的，没有任何的音乐基础。她刚才之所以那么说，纯属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 可恶，天才总是让人感到生气！ 要知道，她为王朝娱乐制作了上百首曲子，每首大热曲目几乎都有她的名字，出道没多久就没誉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她知道，天才和人才之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孙雅君坐直身子轻轻咳嗽几声，“刚才那个音，是因为老师今天嗓子不舒服。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你回去吧。” 宁怀义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课就上到这里？ 可是，他貌似还没开始上课。 宁怀义向裴林投出求助的眼神，但裴林从椅子上起身就要往琴房外走去。 “既然孙老师嗓子不舒服，那我们就回去吧。” 两人都这么说了，看来他不走是不行了，只是可惜了今天这次上课的机会。 宁怀义朝孙雅君鞠了一躬，说道：“孙老师，那我就先走了，您好好保重身体。” 孙雅君没有回话，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浅浅喝了一口，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舞蹈室。 曲坚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身体健硕。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已经教了两个小时的宁怀义，双手环抱在胸口扬了扬下巴问着站在一旁的裴林：“你觉得怎么样？” “我？”裴林挑了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我觉得挺好的啊，不愧是我带来的人，我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 曲坚憋着笑拍了拍裴林的肩：“算是个有悟性的孩子，就是现在体力差了点，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又是一条黑马。” “不。” 曲坚疑惑地看着他。 裴林不假思索地说道：“他会是最强的。” 宁怀义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着，额头上的汗水直勾勾地滴落在地板上，都快形成了一滩水渍。 好累，被训练的这两个小时里他感觉自己要窒息。结束时他差点瘫倒在地板上，两眼发昏，脑袋发胀，他都快没有意识自己到底在哪里。 果然在专业的老师手下学习就是不一样，这种训练强度可不是他花几天时间，独自待在练习室里能够比拟的。 裴林走到宁怀义面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到点了，吃饭去吧。” 宁怀义擦了擦满脸的汗，咽下带有血腥味的口水，摇了摇头：“我想回宿舍。” 他现在已经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行。” 裴林看着他快虚脱的样子，还是决定先还是把他带回宿舍，要是让他自己回去，万一倒在哪条道上出事儿了，这可就痛失了一个好苗子。 裴林贴心地把他送到宿舍门口，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有点发紫的嘴唇不禁问：“真不去医务室看看？” 宁怀义道：“我睡一会儿就好。” 裴林离开后，他用仅存的一些体力走到桌子前坐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不对劲，是不是有点低血糖。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高风遥给他的小葱饼一片一片往嘴里送，坐了好几分钟他的视线终于能聚焦在一处。 身上流出的汗水已经变干，宁怀义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爬到上铺安详地躺进被窝中。 迷迷糊糊中，他是被高风遥给叫醒的。 “醒醒醒醒，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宁怀义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睡眼惺忪，他揉了揉眼睛。 “没，太累了，睡一会儿。” 高风遥顿时松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昏过去了呢。” “真没事。” 宁怀义双手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话刚说完，肚子就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疑惑地看着高风遥：“你中午怎么回来了？” “什么中午？”高风遥瞪大眼睛，“现在可是傍晚！我都上完一天的课了！” 完了，他真的要睡傻了，要不是高风遥回来，他可能会直接睡过去。 而且，好饿，肚子再次咕噜咕噜投诉起来。 “我们去吃饭吧。” 他动动腿，酸疼地让他倒吸一口气。 高风遥看他紧皱眉头问道：“怎么了，你今天去舞室了？” “练了一会儿，现在有点酸。” 宁怀义咬咬，忍住腿部肌肉的酸胀感，颤颤巍巍地顺者木板从上铺爬下来。 “这不可行，激烈运动完后要进行拉伸，不然容易抽筋。” 高风遥牵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把他的脚架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揉捏他的小腿肌肉。 “你看你这块地方变得硬邦邦的，我帮你捏两下。” “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训练完后大家都这样互相帮忙。” 高风遥的手劲很大，起初宁怀义疼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只好咬住下唇忍住。慢慢的，肿胀感逐渐消失，这手法竟然这么有效果。 宁怀义的肚子实在没忍住再次响起来，他这才意识到高风遥貌似还没吃晚饭呢。 他止住高风遥手上的动作说道：“我已经好了，现在去吃饭吧，再晚一点可就没剩下多少。” “没事！” 高风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两个快餐盒。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盖浇饭，我特意买了两份回来！” 宁怀义道：“可我身上没钱给你。” “我们是好兄弟要什么钱！”高风遥摆了摆手，“反正是新店开张，第二份半价，也没有贵到哪里去。” 宁怀义走下床：“我有钱后也请你吃。” “行啊！那我可是很期待你请我的这顿饭呢！” 高风遥把快餐盒的盖子掀开，浓郁的香味立刻飘散在房间里，顿时让人胃口大增。 他立刻扒了两口饭进嘴里，毫不吝啬地赞美道：“天呐，这饭菜实在是太香了，快坐下吃！” 宁怀义撕开竹筷，挑了块盖浇饭上的牛肉放进嘴里，很香但刺激的味道呛住了他的喉咙，他霎时咳嗽得脸都变得通红。 “咳咳咳咳！” “怎么了！”高风遥吓得连忙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喝，宁怀义把三分之二的水喝完，喉咙里的辛辣才消去一半。 宁怀义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地咽口水缓解烧痛。 “你是不能吃辣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高风遥懊恼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停地向他道歉。 “没事。” 宁怀义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哑，这下让高风遥更加懊恼。 “完了完了完了，还有两天你就要参加初次考核了，要是因为我而让你不通过…”他普通一下趴在凳子上，“苍天啊！看看我对你做了什么？！” 宁怀义连忙把他拉起来。 “真的没事，只是呛住了而已，很快就好了。” 可高风遥依旧很愧疚，现在去食堂肯定是来不及了，他突然想到：“我们去公司外面吃吧，有一家海鲜面特别好吃！很香！” “晚上公司让出门吗？” “大门不让出，一楼还有个小门呢。嘿嘿以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偷偷溜出去买夜宵吃，公司门禁很松的！只要晚上十点前回来就行，走吧走吧，我们现在出去吃。” “可那些…” 宁怀义有些心疼地看着桌子上只被他动了一口的盖浇饭，很香，说不定过下水就能吃。 “没事。”高风遥搂着他的肩膀往门口带去，“晚上练完舞我肯定就饿了，就当作我的夜宵。” 宁怀义再次感慨，他真的很能吃啊。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邹嘉豪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处。 7、第7章 宁怀义发誓自己以前真的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跟他有过过节，他就很疑惑为什么每次邹嘉豪出现，就摆出一副自己欠了他五十万的表情。 邹嘉豪挑眉的瞬间，让宁怀义脑海中浮现出电视剧中的那些反派，很欠打。 突然被堵住去路的高风遥也有点不知所措，眼睛撇了撇站在身侧的宁怀义，尽量把尴尬的气氛活跃起来：“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拉面？” 邹嘉豪完全没理高风遥的话，他的眼睛始终紧盯着一个人，歪着脑袋扯了扯嘴角嘲笑一声道：“呦，我还以为是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小子，原来也是个有背景的人物啊。” 宁怀义顿时生出一丝不悦，半眯了眯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也是。”邹嘉豪摊手耸了耸肩，“像我们这群兢兢业业每天努力练习的人可是比不上只会在背地里有龌龊手段的家伙。” 宁怀义的脸色瞬时冷下来。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邹嘉豪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想耍糊涂是吧，早就有人看到了，看到你想要去勾搭裴…” 最后一个字被邹嘉豪咽在嘴里，因为他看到明明身材比他还要瘦小的宁怀义，此刻却异常冷静地盯着自己，仿佛就像是一头刚刚独立的幼狼，双瞳中散发凛冽的野性，他在盯着眼前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 “我要去找谁？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宁怀义一步步地走上前，邹嘉豪被他的气势逼迫地后退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站在一旁的高风遥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此刻恰好是大家吃完晚饭的时间，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地从电梯口出来，看见三个人对峙在走廊上，无不好奇地扭头看着热闹。 “喂喂，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不会是邹嘉豪又去招惹别人了吧，他这么碎的嘴巴，迟早要被打。” “中间站着的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是新来的吧。” “又在吵架，又有好戏看了。” 烦闷的练习生活让年纪尚小的练习生们养成了喜欢凑热闹的习惯，只要不会罚在自己头上，好戏不看白不看。 这些声音全都传到了邹嘉豪的耳中，原本就傲气自大的他更是忍不了别人对他的窃语。 “呸！你别敢做不敢认，你除了这张狐狸精样的脸，一副穷酸样还能凭别的本事进公司吗？！” 邹嘉豪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自然明白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去，什么情况？” “真的假的？” “不会是想靠那个换取出道位吧。” “嘘，这个事还是别乱说了，万一是假的还被公司听到，我们也要受牵连。” 宁怀义双手握紧，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特别是面对对方的无端抨击。 他冷笑道：“你在质疑我时最好是能拿出证据，不然，传到公司耳朵里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 “你他.妈的敢威胁我？！” 邹嘉豪顿时气急败坏，眼一急挥拳就想往宁怀义的脸上招呼过去。 宁怀义咬着牙想快速躲开，进公司第一天唐思远就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能在公司打架，吵架动动嘴皮子也只是警告几句，要是真闹得动起手来，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还没等他躲开，身旁的高风遥立即伸手，啪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宁怀义都惊讶于他的迅速反应。 高风遥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低沉着嗓音，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他。 “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邹嘉豪气得满脸涨红，不停地点头说着：“好好好，你手段高，你有本事，你最好是能一直待下去！” 他甩开高风遥的手，直接离开宿舍。 这件事果然很快就传到了公司耳里，他们拉面馆也没去成，就被叫到去了十楼的会议室。 这是宁怀义人生第一次被叫去训话，还真是拜邹嘉豪所赐。 在去往会议室的路上，高风遥看着有点蔫了气的宁怀义，连忙安慰他道。 “没事的，一切有我呢。更何况是邹嘉豪最先挑事，公司也不可能不讲理的。” 宁怀义轻叹了口气，微微点点头。 他倒是不怕挨训，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他参加这周六的初考。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人。 宁怀义咬了咬下唇，紧跟在高风遥的身后来到小会议。 会议室的门是敞开的，他们二人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里面垂着脑袋的邹嘉豪。看来，他是在半路中被逮到带来会议室训话。 高风遥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一个严肃且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都给我进来！” 宁怀义心中一紧，是裴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场合遇到裴林反而像是被家长训斥。 两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地挪进会议室内。 裴林正坐在会议桌前，双手环抱在胸前，他的嘴角紧抿，周围的气压低得让人都遥喘不过气。 完了，看来他对这件事真的很生气。 站在他身侧的唐思远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只能偷瞄他脸上的神情。 裴林冷哼一声：“现在人是到齐了，说吧，把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为何要在宿舍楼动手。” 三人都在会议桌前站成一排，纷纷垂下脑袋，没一个人先开口。 裴林看着宁怀义也沉默不语，气得牙痒痒，手猛得往桌上一拍，震得可怜的桌子发出吱呀的惨叫，在场的四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说！” 宁怀义抿了抿嘴，终于抬起头要开口：“是……” “是邹嘉豪先动的手！” 宁怀义刚蹦出一个字，就被高风遥立马抢先说道。 “你！”邹嘉豪转头满脸的愤怒，鼻翼一开一合，半举着已经握紧拳头的手臂。 看此情形唐思远立马开口：“邹嘉豪你又想干什么？” 裴林抬眸撇了一眼最右侧的被叫做邹嘉豪的男生，轻哼一声说道：“我看了眼记录，你在去年十一月份也因为和其他练习生起冲突被警告过一次。事情严重的话可是会被无条件劝退，你是想现在就走吗？” 邹嘉豪顿时噤声，别过头甩下举起来的手臂。 “继续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风遥的眼神扫了一下身旁的宁怀义，继续说道：“我们……发生了点矛盾，他就伸手挥过来，是我拦住了他。” 裴林皱了皱眉：“什么矛盾，和你的？” “不……不是。” “他污蔑我。”宁怀义抬眸看向对面的裴林，淡淡道。 “噢？”裴林挑了挑眉，“他污蔑你什么？” “他觉得我并不能靠自己的能力进公司。” “是这样吗？”裴林的眼神射向邹嘉豪。 邹嘉豪撇过眼睛没敢说话，他能说什么，他敢在当事人面前大言不惭说“对，就是宁怀义勾搭上了你，所以你让他进公司的”吗？ 更何况他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本来他也只是听到别人的闲聊中才得知，今天下午裴林突然陪着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练习生来到了1614门口。 他故意在众人面前说那句话，完全是因为他的不服气。 凭什么他可以只用好看的外在就夺去自己拼死拼活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不公平！ 邹嘉豪咬咬牙喊道：“凭什么他什么都不做就能进公司！” 裴林的眼底霎时变得阴沉：“谁告诉你的？还是说你在质疑公司的制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出一股寒气，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邹嘉豪心虚地咽了口口水，说话都变得有点不利索：“但，但是他……” “周六的考核。”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宁怀义坚定地看着裴林，没有一丝的怯懦，“我会靠自己的能力通过的。” 裴林的嘴角浅浅勾起，摊开双手道：“每次考核结束后的成绩，只要是合格的都会在公司官网上公布出来，到时候是不是凭自己的本事都一目了然。既然这个事情解决了，那么，是谁在宿舍楼动了手？” 唐思远接过裴林跑过来的目光立即问道：“邹嘉豪，高风遥说是你先动的手，你认吗？” 说完，他还提醒似的加上一句：“宿舍楼层都装有监控，有任何异议只要调来监控便可一清二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邹嘉豪哪还敢有什么异议，毕竟这件事可是实打实存在的。 “既然是和你有矛盾。”唐思远突然把目光转移到宁怀义身上，“你动手了吗？” “他没有！”高风遥抢在宁怀义开口前焦急地喊到，“是我！我只是挡了他一下，如果……这也算的话。” 他后半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唐思远看向裴林，等着他来拿定主意。 裴林闭起眼睛说道：“那就按照公司的规定，两人都要接受处罚，从今天起，停两周的课。三个人都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明天交到唐思远那，有异议吗？” 沉默中裴林收到了他的答案。 他捏了捏鼻梁，有些疲倦地说道：“没什么事就走吧。” “我有。” 听到这个声音，裴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寻声看去，宁怀义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接受他对我的污蔑。” 他扭头，眼中带着寒意越过高风遥看向邹嘉豪：“如果我通过考核，你就要向我道歉。” “凭什么？！”邹嘉豪的怒意再次上头，脸涨得像是煮熟的虾。 裴林敲了敲桌子让他安静。 “自己说出去的话，后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担。好，公司为你作证，如果你通过考核，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道歉。邹嘉豪，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邹嘉豪垂下脑袋，肩膀微微颤动。 裴林长呼出一口气，挥挥手道：“没问题了就都走吧，真是一天天的在这里给我没事找事做。” 三人也明显不想在这里多呆，邹嘉豪转身大步就冲出门外，宁怀义和高风遥对视一眼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等他们都走后，唐思远顿时松了一口气，开玩笑似的向裴林说道：“他们十几岁了还像小孩子样的，你告我我告你的。” “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你还会觉得是小孩子把戏吗？” “什么？” 唐思远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有些话传着传着不就成谣言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那小子还是有点心机的，你以后多注意他点。” 唐思远咽了咽口水看向门口，点点头。 8、第8章 等待电梯的空隙，宁怀义很抱歉地看向高风遥。 “对不起，还连累你停两周的课。” “没事。”高风遥低着头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也就两周的课，而且这一周还是考核，所以算下来也没多少节。” 宁怀义轻微地啧了一声，原本他只是抱着想赚钱的念头来的，没想到连门槛都没进，就这么快有人来针对他。 高风遥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反过来安慰他道：“别在意，你肯定能通过考核的，等着他来给你道歉好了，而且，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唉，只是现在还跟他是室友，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真有点尴尬呢。” 宁怀义看着他，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两人回到宿舍后，发现房间内没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拉面是没心情去吃了，干脆就把桌上已经凉了的盖浇饭凑合着吃掉。 胡乱地解决完一顿晚餐后，高风遥掏出信纸，撕下一张递给宁怀义，开始着笔写起检讨书来。 两人都面露难色。 高风遥本来文化课成绩就不是很好，让他写800字作文，能凑到400字都算他尽了力。这一千字的检讨书，要他自己写，他能憋一个晚上。 他绞尽脑汁写下第一行字，结果还是烦躁地将纸撕掉。最终还是放弃了，直接掏出手机，在网上找一个模板就开始套写。 宁怀义眼睛盯着信纸上的红色横线。长这么大，这还是他第一次写检讨书，撇了眼坐在一旁对着手机奋笔疾书的高风遥，笔盖抵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始动笔写下他的“检讨”。 顺利地写完一千字的检讨书后，宁怀义把笔架到鼻下。 离开孤儿院快半个月，还没有写一封信寄过去，也不知到小小怎么样了。 他轻叹一声，还是等通过初次考核在谈这事吧。 第二日上午，坐在办公室里的裴林收到了唐思远教过来的三分检讨书。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将三分检讨书摊开在桌面上。两份张牙舞爪的字迹中混入了一份遒劲有力的笔迹。 嘴角轻轻勾起，他开始期待明天的考核。 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周六，一个让全部练习生都闻风丧胆的日子。 清晨八点，王朝娱乐门口就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许多朝气蓬勃的少年们带着自己的自信走进了公司大门。 每月初一次的考核正好撞上了每季度一次的初考，公司正式的练习生们被安排在四楼练习室，而宁怀义则要单独留在三楼。 宁怀义背着书包来到三楼的中央大厅，那里特意放了几块告示牌上面张贴报名考核的名字，组别已经分好，签号也是随机抽取，他在几个公告牌找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名字。 “304舞蹈室五组十七号” 整个初次考核只分两个舞蹈室，一间分五组，一组二十个人。 所以他是参加考核二百个人员中的倒数几位。 宁怀义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他都不用去计算时间，参加初考的人数达到的两百人，就算是再快，轮到他怎么也得到下午了。 就怕考核老师看那么多人看到审美疲劳，他必须得比所有人都更加出色才行。 在工作人员的调度下，练习生们很快根据自己的组别进入了相应的练习室门口排队领取自己的签号。 队伍很快排到他。 “宁怀义，五组十七号，进去考核时切记不要报姓名而是报自己的签号。” “好，谢谢。” 将工作人员写好的号码牌贴到身上，他走进练习室等待。 为了给考核者们更大的练习空间，公司特意给每组都安排了一间练习室，二十个人待在一起也不会显得更加拥挤。 这一组都是最后进行考核，所以大家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紧张，有些甚至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有几个看到角落里有个模特样貌的考核新生，要不是黑色的背包都已经褪了色，身上更是朴实的衣服，他们还以为是哪家小少爷亲自来公司参加考核。 他的脑袋微微低着，平板上的亮光照映在他秀气的脸庞上。他们原本还想过去打个招呼，套套近乎，但被他生人勿近的气质给拦住了。 完了，这下怎么感觉自己通过考核的概率又变小了。 宁怀义独自待在角落里，他靠着镜子直接坐在地板上，耳朵塞着耳机，手上拿着平板看着昨天晚上他拜托高风遥拍摄的他的练习舞蹈视频。 声乐、舞蹈的曲目都是由练习生自己决定，昨天他已经将要考核的曲目发给了唐思远。考核项目是先舞蹈再声乐，据说是要考察练习生的体力和气息，毕竟出道后要是没点体力，可是撑不住几个小时的演唱会。 他将舞蹈动作全部深深地印在脑海中，就等着在考核老师面前展示的那一刻。 果然如他所料，到中午饭点时第三组的考核还没有结束，工作人员让剩下的组先去食堂吃饭，一点钟准时回练习室集合。 今天来到食堂的人群比昨日还要多，但大家的脸上神色不一，有人愁苦有人欣喜。 一直到下午三点，总算是轮到了他们第五组的考核。工作人员进来通知的那一刻，大家都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宁怀义将耳机和平板全部放进背包里，然后在门口的指定位置暂存，便跟着队伍走进304舞蹈室。 舞蹈室很大，但充满了压迫感。 最前面坐的是四位评委，前面和后面都站了位摄影师，每个角落里都站在三四个工作人员。 宁怀义看向评委席，四位都是王朝娱乐资历深厚且富有盛名的音乐制作人和舞者，孙雅君也在其中。 考核着按照签号在舞蹈室内坐成两排，意味着签号靠后的人甚至能完整地看到整个考核过程，大家心里上的压力顿时变得更大了些。 每个人都是按照先舞蹈后声乐的顺序来展示自己，歌曲都由自己选择。展示结束后由四位评委打分，出去后就能拿到自己的考核表。 等评委席上整理完所有的标格后，寂静的舞蹈室终于有了声响。 “请一号练习生开始考核，二号练习生开始准备。” 坐在坐椅上的考核者们一个个站在中间，又一个个推门离开。他们将自己所准备的一切都展示在这个不大的舞蹈室内，这里仿佛就是他们的舞台。 宁怀义突然感觉自己的身旁有一丝抖动，他侧头一看，自己的右手边坐的是一个小巧的短发女生，头发上夹着个可爱的草莓发卡。也许是太过紧张，她的身子忍不住地发抖。 宁怀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糖果递到她面前：“吃糖吗？” 经过上次犯低血糖后，在练习时他总是会塞一个糖果到口袋，以防不时之需，现在感觉这个女生更加需要它。 女生扭头，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带着诧异看着他。 “吃颗糖就不紧张了。”宁怀义说道。 女生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后，便接过糖果，但她没有吃下，而是握在手里，慢慢的她也恢复了平静。 “十六号练习生考核完毕，请十七号练习生开始准备。” 宁怀义从座位上起身，总算是轮到他了。 他走到中间，朝评委鞠了一躬。 “各位评委老师大家好，我是十七号练习生，接下来开始我的考核。” 他朝后面工作人员示意之后，音乐一放，他开始着自己的舞蹈展示。 这只《逃离地球》舞蹈其实是高风遥帮他选的，是eleven正式专辑里为数不多的轻松欢快的歌曲。高风遥一口咬定，这只曲目由他来跳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就这样逃离地球吧 抛开所有的烦恼 不顾一切地向上跳 up！up！up！ 伟大的梦想 就这样展翅飞翔 ……” 他的发梢仿佛也随着动作舞动着，轻快且具有节奏感的动作让整间舞蹈室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他的每一个动作就像是落在曲谱里的音符，精准且正确。 加上他本就年轻稚嫩的脸，使得这只舞蹈更加充满了阳光与活力。 不仅是把剩余几位考核者给看呆了，就连评委席上的老师们也忍不住地随着他的舞姿抖动。 三分钟的舞蹈结束，宁怀义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再次朝前鞠躬，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说道：“各位评委老师，接下来我选择的歌曲是《断桥》。” 话音落下，评委们纷纷开始在底下议论。 “eleven的舞蹈动作出了名的多，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快恢复过来。” “《断桥》，他怎么选难度这么高的歌？” “看看他唱得怎么样吧。” 只有孙雅君静静地看着他。 好小子，到要看看他今天又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跟着音乐的节拍，宁怀义一开口，周围瞬间都没有了一丝的响声，大家都生怕打扰到这纯净而又空灵的声音。 “雨落在断桥上 枯叶飘落涟漪湖面 又不见你的脸 何时才能遇见 ……” 《断桥》是国内被誉为抒情女王章念为电视剧而演唱的插曲，作为王朝娱乐十几年前就签约的歌手，她十分细腻、清亮的声线是众多人都无法匹及的。 但此刻的宁怀义却能将此演唱出来。 细腻而缠绵的声音引起众人心中的情愫，要不是他们亲眼目睹，没有人会料到这细腻而缠绵能引起众人心中情愫的声音，在上一秒还演绎着激情澎湃的青春少年。 孙雅君听着身旁轻微响起了惊叹声，忍不住地勾起嘴角。 看吧，这就是天才少年，既让人嫉妒，又让人欣喜。 歌曲结束，缭绕的尾音在舞蹈室渐渐散去，等没有一丝余音后评委们忍不住地为他鼓起掌声。 “十七号练习生考核完毕，请十八号练习生开始准备。” 宁怀义再次鞠了一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离开了舞蹈室。门被关上后，里面的任何声音都被隔绝掉，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拿走自己的背包坐在塑料凳上等待着他的考核结果。 9、第9章 三月一次的练习生初考已接近尾声，窗外的天空逐渐暗沉，乌云不仅笼罩在南城的上空，也笼罩在每位没有合格的练习生心头。 原本嘈杂无比的三楼走廊现在也变得清闲，稀稀落落只剩下些许等待自己的伙伴。 “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初考了还是没过，我都在想九月份到底要不要再来一次？” 305舞蹈室旁站在两位少年，满面愁苦，与早上志气高涨的神情截然不同。 另一位少年连忙安慰他：“你现在才十六岁呢干嘛不来，更何况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你第一次考核成绩可是f呢！说不定下次就过了！” 应该吧…… 少年侧头撇了撇305舞蹈室内，现在还只剩下最后两个人准备面试。 他们结束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考核后大家都会在外面询问到底是哪位大神通过了考核。除了早上第一组就出现了考核成绩为a的怪物新人外，一直到下午所有人的成绩都是不合格。 李斐然心里很不爽地啧了一声：“怎么当个练习生都这么难？！” 要不是他的偶像就在王朝娱乐，谁还来这里死磕啊！ 他看着自己被盖上“不通过”印章的考核表，烦躁地将它揉搓成一团然后塞进口袋里。 “烦死了。”李斐然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身子靠着墙面滑下来蹲在地上。 此时对面304舞蹈室有一位少年推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李斐然霎时觉得自己是不是难受迷糊了而产生了幻觉，不然他怎么觉得那人跟他们都不属于一个图层呢？ 他呆滞地拽了拽身边的伙伴：“你看对面的是真人吗？” “是的吧，我应该没瞎。” 那位仿佛身处二次元图层少年在门口等了没过一分钟，里面的工作人员递了张考核表给他。他浅浅地看了眼表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个不可察觉的弧度。 此刻还蹲在地上的李斐然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少年手上纸张的背面，仿佛要将它看穿一个洞来。 好友感到诧异：“这你都看得见？” “「通过」和「未通过」印章的长度不一样，大致还能猜到一些。” 好友：“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看到那位少年一脸淡定地将考核表塞进口袋里，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虽然那位少年貌似满不在乎最后的结果，但不留意见轻快地脚步暴露出他内心的想法。 “我好像看到了……又一个怪物新人。” 直到看不见那位少年的身影，李斐然这才讪讪地收回自己的眼神，他怅然了好一会儿，然后扭头对着自己的好友说道：“会不会是相貌的关系，要不我去整个容？” 好友一惊：“大哥，您可别！” 宁怀义有些失落地回到寝室。 他原本是想趁着周围没什么人去到八楼的办公室找裴林，结果办公室的门口是紧闭的，裴林不在里面，看来只好明天再去找他。 走在走廊上发现宿舍的门是被打开的状态，里面甚至传出高风遥唱歌的声音。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高风遥唱歌。 高风遥自己也承认他在唱歌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赋，能顺利进入王朝娱乐成为练习生也是老师看中了他的舞蹈能力。 宁怀义走进寝室轻轻喊了一句：“高风遥。” 听到宁怀义的声音后，高风遥猛地回头看，瞬间把手中的音谱藏在身后，看到宁怀义的那一刻瞬间挂上他标志性的阳光笑容。 “宁宁你考核结束了？成绩怎么样？不对……” 高风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摸后脑勺说道，“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恭喜你顺利通过初次考核！” 宁怀义也没有任何隐瞒：“谢谢，你怎么样。” “哎呀，还是老样子。”高风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拿b级，怎么都进步不了，可是只有拿到a+才有出道的希望，有点愁。” 考核结束后他的声乐老师再次咬牙切齿地对他叫道。 “高风遥！你有那么多时间能不能匀一点到你的声乐上！不能只成为为一个舞蹈机器！” 宁怀义走到他身后直接把音谱拿了出来，高风遥大惊，原来他已经听到了？ 宁怀义看了眼谱曲，是个没听过的曲子，但他还是照着上面的音阶默默在心里默默地哼了一遍。 “你重新唱过给我听一遍吧。” “好。”高风遥立马清清嗓子，开口唱。 高风遥的嗓子不像宁怀义那样的细腻，所以他很聪明地选择了一首快节奏的流行音乐。但没唱多久，他就发现宁怀义开始皱眉。 他吓得立马停了下来：“我……哪里有问题吗？” “嗯……我发现你唱歌喜欢一顿一顿的，有些地方太刻意用力了，听起来特别的不连贯，你跟老师上了声乐课吗？” 他竟然，被一个刚刚才通过初次考核的练习生说了。 高风遥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几句话如果一口气唱起来的话会更好听一点。” 宁怀义先在脑子里唱一遍，然后看着谱子唱了出来。 高风遥直接惊呆。 他有换气吗？好像没有。 他居然一口气把几句话全部唱了出来！ 而且唱这种快节奏音乐的宁怀义，甚至还有点可爱诶。 注意到高风遥压根就没用心在听，宁怀义无力地看着他：“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你唱歌真的好好听噢！最后考核等级是多少？” “a+” 高风遥瞬间「喔——！」了起来。 “a+！天呐你拿了a+！直接可以成为出道预备队了！” 高风遥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他的嗓音都让路过寝室的其他人忍不住朝里看一眼。 宁怀义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右耳：“你这会儿的声音不是挺亮的吗，为什么唱歌的时候那么沉闷？” 高风遥嘿嘿两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也控制不住，一唱歌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 “那你今后可要争对自己的弱项好好训练。” “收到！宁老师！” 高风遥突然立正敬礼把他吓了一跳。 宁怀义连忙后退几步：“你可别，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还配不上什么老师。” 高风遥来到他身后咧嘴笑着帮他锤锤肩：“你可是拿了a+级的人啊，整个公司里的练习生能有几个能在初考拿a+级的？” 宁怀义突然感到疑惑：“a+级很难拿吗，不是还有s级吗？” “s？”高风遥顿时停下锤肩的动作，“没有吧，至少我进公司起就没看到有人在考核中拿到s级。” 宁怀义抿了抿嘴，从口袋里掏出他的考核表。高风遥的话也不像是在撒谎，难到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不可能，他视力一直很好的。 高风遥也探出个脑袋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纸张上，白纸黑字写了个大大的「s+」。 “啊……” 宁怀义扭头看着高风遥激动得说不出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这么夸张嘛。” 颤抖地手拿过宁怀义手里的考核表，高风遥激动地说道：“我的神啊，原来真的有人能在考核老师手下拿到s+！” 说着他看向宁怀义的眼神发光：“我可以把你的考核表拍下来吗，然后把它打印出来贴在墙上，保佑我顺利度过下一次考核！” “呃……”宁怀义被这气势给震住了，只是机械般的点点头，“可以。” 这是把他的考核表当护身符来用了？ “好耶！我的声乐有救了！”高风遥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宁怀义无奈扶额。 万事不可迷信啊。 王朝娱乐十楼a01会议室。 “六月的初考进了这三位练习生。”孙雅君手上拿着他们的信息表摊开放在裴林的面前。 裴林放下翘起的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拿起桌前的信息表，随意一瞥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在上面，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孙雅君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到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她把椅子拖出来坐在裴林的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去问了面试审核的负责人，他说没收到过「宁怀义」这个人的面试邀请，这小孩你哪弄来的？” 说完，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的私生子？！” 裴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慌乱地看了眼周围的同事，还好大家手头上都有事。 裴林咬牙切齿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说看我哪来的十五岁的私生子。” 孙雅君瘪起嘴巴眼睛上下地瞄了几眼：“你不比他大十几岁吗，看你这么风流倜傥的样子也不是不可能。” 裴林无语地白了她一眼，喃喃道：“我要是有私生子直接饿死俩。” “你说啥？”孙雅君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裴林扯了扯衣领，重新翘起二郎腿道：“我说，我就是在年假顺便干了趟星探的活，顺便把他带到公司里来。谁叫我是劳模员工呢，下次年会我还会再得奖金的。” 孙雅君咦了一声：“你掉钱眼里去了。”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钱。”裴林理直气壮道。 孙雅君扭头懒得理他。 —— 高风遥觉得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也为了弥补上一次没有欢乐聚餐的遗憾，于是他提议今晚两人去下馆子！ 但宁怀义貌似兴致不是很浓，他表示去食堂吃也是一样的。 高风遥脑袋顿时耷拉下来，像讨要玩具的小孩子一样拽着宁怀义的衣袖撒娇，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去嘛宁怀义同学，这可是我们的庆功宴啊！而且，公司食堂我实在是吃腻了，这几天我都觉得嘴巴里寡淡无味，唯有吃好，才能为下一次的战斗做准备啊！” 见他没怎么作声，高风遥拽着宁怀义的衣袖扭来扭去。 比他小了七岁的小小就另说，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并且能一拳一个自己的大男人在他面前撒娇，宁怀义都快产生生理不适。 不行，在这样下去晚饭也别想吃了。 在宁怀义最终要妥协的时候，寝室突然闯进一个身影。 “阿遥——！” 10、第10章 这一亮嗓子把他俩都吓了一激灵，宁怀义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恰好对着门口站的高风遥一抬头就看清了来着是何人，但其实他不抬头也知道，因为至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他。 “小擢？！” 高风遥很惊讶，大跨步走到门口处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不对，你怎么进到公司里来的？！” 被称作小擢的少年双手叉腰，仰起带点卷毛的脑袋十分洋洋得意：“哼哼！我这么充满智慧的人想进来还不简单吗？今天是你们公司初考的日子，进进出出人那么多保安叔叔又不知道我是哪个，于是我就这么溜进来咯。” 宫擢探出个脑袋越过高风遥好奇地向住宿内看去，他倒要看看被大家夸在嘴里的王朝娱乐的宿舍到底长什么样。 大致粗略几眼后他扁了扁嘴，这里也不过如此嘛，居然是四人寝，还不如他在学校的宿舍。 寝室里除了阿遥，还站着一个人。看清他的相貌后，宫擢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屋内的少年身姿挺拔穿着极其普通的体恤，五官近乎完美，特别是他的眼眸透露出一股清冷。 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宫擢没来由地觉得他们可能八字犯冲。 少年走上前，宫擢突然像炸毛一般躲在高风遥的身后，惹得高风遥一脸疑惑：“小擢你怎么了？” 宁怀义看着只露出个脑袋的宫擢，虽然很不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要躲着自己，但出于礼貌还是向他问好：“你好。” 宫擢别过脸不去看他。 整个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高风遥皱着眉头轻声唤了一句：“小擢！” 见他依旧藏在自己身后，高风遥窘迫地摸了摸后脑勺强行解释道：“他叫宫擢，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一起认识十几年了。他只是比较的害羞……有点怕生……”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就连高风遥都觉得自己说得有些离谱。宫擢从小就是公子哥，虽然个头不大但脾气不小，如此吃瘪的情形，高风遥也是头一回见。 宁怀义也察觉到对面的人貌似不待见自己，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又不是要所有人都喜欢自己。 他对高风遥说道：“我先去食堂吃饭了。” 说着，便越过他们俩走出寝室。 “诶，宁……” 高风遥还想伸手挽留却被宫擢给拦了下来，他扒在高风遥的手臂上，斜睨着宁怀义走出的身影。 “人家要去食堂吃饭啦，你还叫人家干嘛，你看人家想搭理你吗？”宫擢轻哼一声。 高风遥只好讪讪地将手收回去。 与宁怀义相处的这么多天，高风遥其实也能察觉到他并不是很擅长与人相处，每天脸上的表情都是冷冷的，你说了几句，他才会偶尔回一句。 但即使如此，高风遥依旧认为和他待在一起非常的舒适。他会很耐心地听你说话，尽可能地在他所擅长的领域给予帮助。 明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高风遥怅然地叹了口气。 “他是你室友？”宫擢双手叉腰问道。 “对。” “之前这么没听你说过？” “他是这周一才来公司的。他很厉害的哦，声乐考核拿了s+级！我还从没听说有谁能在考核老师手上拿这么高的等级！” 看着高风遥一脸崇拜的表情，宫擢的心里更加郁闷。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别人心中羡慕的对象，果然那个叫宁怀义的家伙与他天生不合。 过一会儿，高风遥这才想起什么。 “小擢你来公司干什么？” 宫擢冷哼一声：“我特意在今天大老远地跑过来，你居然还问我来干什么。” 完蛋，小擢这下好像真的生气了。 高风遥动用他所有的脑细胞来分析刚刚宫擢说的那句话。 特意，在今天。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可是六一儿童节不是前几天就已经结束了吗，更何况小擢已经上了高中按道理不会过六一了啊。 看着高风遥满面愁苦地样子，宫擢浅浅地叹了口气。算了，让这个单细胞思考都怕他把脑子烧坏。 “今天是你生日啊，真是个笨蛋！” 高风遥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今天是六号，我都差点忘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宫擢汗颜，这不是差点忘了，这分明就是已经忘了嘛！ 宫擢拽着高风遥的胳膊就往寝室外拉。 “不是我说你，你脑子里除了练习还能不能装点其他的东西！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 “嘿嘿，这不恰好今天也是考核的日子嘛，心里也没想着其他的事。” “天天把这里当家了都，我看你最后没出道怎么办！” “……别咒我嘛小擢，我还是有机会出道的。” “别啰嗦了，走，小爷我带你去吃大餐！” 宁怀义在食堂吃完晚饭后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吃饱的肚子，任何大餐对现在的他而言都没有诱惑力。只要能够吃饱，甚至免费，还要什么大餐。 不过下午来食堂吃饭的人确实不多，也许是都去庆祝自己再一次度过了死亡考核。正好，他可以再去一趟八楼探探裴林有没有回办公室。 电梯停在八楼，宁怀义轻车熟路地前往裴林的办公室。 在过道里看到一丝灯光，宁怀义心中一喜，裴林真的在！ 他小跑进裴林的办公室。 “裴林！” 裴林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带着埋怨的眼神看着他：“真是没大没小的，在公司里敢直呼我名字的练习生你还是第一个。” “对不起，我下去找过你，但你不在。” “找我干嘛？” 宁怀义立刻从口袋掏出折叠地整整齐齐的考核表。 “我通过了。” 裴林揉了揉脖子。 “我知道。” 宁怀义又把考核表重新塞进口袋里，抿抿嘴说道：“那你答应我的事。” 裴林拿起桌面上的日历挑了挑眉：“学校的事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不过这两天是高考的日子，南城附中作为考场这几天都不能进去。” “南城附中？” “怎么，认识？” “不认识。”宁怀义摇头。 裴林虽不是南城本地人，但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公司每年也会招收像宁怀义这样年龄的练习生，对当地中学的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 “南城附中可是南大的附属中学，在整个市中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学校。咳咳，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的中考成绩过了人家学校的录取线，不然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人家收你。” 中考740满分，宁怀义能考702，还是在体育上吃亏的情况下。 还真是没想到这小子的成绩居然会这么好，怪不得如此执着他的高中学历，就算以后不出道，高中毕业后考上个好大学，也能够很好的养活自己。 就像他一样。 “那具体是什么时间。”明天又不能去了，他有点着急。 “10号上午八点，你来我办公室。” “不能早一点吗，我起得来。” 裴林都快被他气笑了，手指点点桌面道：“我老人家起不来可以吗，而且我八点才上班！” “哦。” 虽然被凶了一句，但想到很快就可以重回校园，宁怀义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对了。” 宁怀义抬头看着他。 “现在银行下班，明天带你去开账户。不过话我得先说好，这笔钱加上你读书的费用，会等你出道后在你的工资里扣。不过你得先想好了，如果你没有...” “不会的。”宁怀义很认真地看着他。 “不会的，我一定可以出道。” 裴林满意地点点头。 高风遥回来的时候，宁怀义已经洗好澡坐在书桌前看书。 他在宁怀义旁坐下，想起下午宫擢对宁怀义的态度他顿时感到很抱歉。 “对不起。” 宁怀义撇了他一眼：“你干嘛和我道歉。” “那个，小擢是我的好朋友，可他下午没有和你打招呼，所以我代他向你道歉！”高风遥说得很诚恳。 宁怀义手动翻了一页书。 “没关系，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真的？！” 高风遥心中一喜，因为这件事晚上和小擢在一起吃饭都没有以前那样畅快，心中老是想着宁怀义会不会因这件事和他生气。 他不会怪他，那真是太好了！ “真的。” 毕竟他和宫擢又不熟，连认识都算不上，与陌生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碰上。 高风遥的心情顿时好了一大半，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洗完澡后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他走到衣柜前想要拿衣服时，宿舍的门突然被打开，眼睛通红的邹嘉豪出现在门口。 高风遥顿时想起了前日在会议室内宁怀义与他的赌约。 「只要我通过考核，你就要向我道歉。」 今日的考核成绩已经公布在公司的官网上，宁怀义的考核成绩他下午就知道了，再加上小擢的突然来访，他还没去官网上看看其他人的成绩呢。 高风遥扭头看向屋内的宁怀义，发现他也一直盯着门口。 高风遥咽了咽口水，其实，按照这紧张的气氛，他还是挺怕他们会在宿舍内突然打起来。 邹嘉豪死死地盯着一副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子前的罪魁祸首！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两个项目上都犯下了低级错误！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可能会拿到d级而明天就得离开公司！ 全部都是他的错！ 呵呵，还说没有耍小伎俩。自从有练习生计划以来王朝娱乐就没有出现过s+等级的练习生，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我不会放过你的。 邹嘉豪什么话都没有说，走进去拿起自己的背包便冲出门外。剩下尴尬站在原地的高风遥，和默默回头继续看书的宁怀义。 11、第11章 夜色已深，背着背包的邹嘉豪通过公司的后门，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街道上。路灯下蹲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男生，他的嘴里正插着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吐出徐徐飘散的烟雾。 见到他来后，徐辽朝他扔了个打火机，邹嘉豪一把抓住，接过徐辽递过来的香烟点上。 “你爸妈明天就来接你？” “接个鬼哦。” 邹嘉豪狠狠地吸了口香烟，“这么丢人的事还要让家里人来接？” 徐辽阴笑一声，打开手机看着微信群聊。 宁怀义以声乐s+，舞蹈b级，最终以a+等级通过考核的事早以传遍整个公司，几乎所有人都感到震惊。 被众多练习生视为标杆的时原，在考核中拿到过最高等级也才s，这个叫宁怀义的怎么在初考中能拿到s+呢？ 其实有些理智的练习生也分析过，虽然公司只公布成绩不公布视频，但每次考核舞蹈室内起码有三十余人，考核老师也有四位。除非是董事长的儿子，否则没那么大本事能买通这么多人。 更何况就算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都没有必要参加所谓的考核，干脆在组合队伍前一天空降出道算了，还费那么多劲来当练习生干嘛。 但既然如此，也有不少像邹嘉豪一样根本不相信的人。再加上其中有人目睹了那天宿舍楼二人的争吵，一个无理由的阴谋论在他们心里滋生。 邹嘉豪想了想说道：“那天你真的看见了裴林带着宁怀义来宿舍楼。” “当然看见了，我眼睛又没瞎。”徐辽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还拍了照片！”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徐辽连忙打开手机相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邹嘉豪立马抢过来看。由于是无预料急忙拍摄的，所以照片上的人物有些模糊，并且只拍到了他们的侧身，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分辨上面的两人就是宁怀义和裴林。 邹嘉豪吐掉嘴里抽了一半的香烟，笑容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哈哈，宁怀义，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 * 作为一个靠谱的成熟男人裴林自然不会忘了他与宁怀义的约定，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为了不让宁怀义着急，裴林特意一大早开车带着宁怀义要给他预支生活费，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拥有一张电话卡。 手机旗舰店内。 宁怀义选中了一款国产的性价比较高的手机，看着他坐在服务台前等待导购员帮他激活账户，裴林不免变得有些惆怅。 突然想起昨晚孙雅君对他说的话，他发现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往监护人身份上靠了，又是安排转校，又是给生活费买手机的，有些亲爹都做不到这份上。 真不知道以后对自己的小孩会不会这么的有耐心，突然冒出的念头立刻被自己打消了。 呵，他在想什么呢。 裴林苦笑一声，他以后是不会有小孩的。 结束第一个任务后，裴林开车带着宁怀义前往银行，该给这个小孩发生活费了。 成功购买手机后，就像是孩子得到了最新的玩具，宁怀义拿着这块小板砖端详了好一会儿。在车上裴林用余光撇见宁怀义拽在手里的新玩意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虽然给你买了手机，但不是买来天天给你玩的。过几天到了新学校后记得要好好听讲，现在是很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玩物丧志！你的任务很重，要兼顾公司的练习和学校的学习，所以千万不要沉迷于网络，网络上有很多东西其实对你们未成年人影响很不好，不要去尽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林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结果没有等到想要的回应，侧头瞪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人。 “听到了没有！” 宁怀义略显吃惊地看着他：“嗯。” 裴林仓促回头，那小子脸上明显露出一副「你是我妈妈吗」的表情。 宁怀义好心地提醒他一句：“开车不能乱看。” “我知道！” 裴林心中没来由地心中生出一股闷气。 真的是，自己又不是他爹，说那么多干什么？而且，说了还惹人烦，郁闷。 开车十分钟左右来到了银行。 裴林让银行经理给宁怀开通个人账户，再从自己的账户上转入两万元人民币到他的个人账户上。 “这张卡你可千万不能弄丢，以后工资转账就在这卡上，当然公司也会直接从这里划掉你所借用的金额。” 裴林突然想起坐在车上时宁怀义看向他的表情，算了，「老妈子」就「老妈子」吧。 “咳咳，这钱你可不能乱用，也别瞎信网上那些骗人的话术，不够用就再向我要，知道了吗？” 宁怀义双手捏着银行卡面，卡面上甚至有某个动画ip联名的图案，看上去可爱多了。 他用指腹轻轻触碰卡面上凸起的数字，轻轻回复道：“嗯。” “行，一上午就尽搞这些事了，回公司。” “等一下。” 宁怀义上前抓住他的衣角，裴林疑惑扭头。 “我能不能先去一趟超市。” 在宁怀义的印象中，所谓的超市就是在小镇街道旁的居民楼下方便居民买生活用品的地方，老板还会在门口摆放两个冰柜，一到夏天，周围很多孩子会拿着家长给的零用钱在冰柜前挑选冰棒或是汽水。 宁怀义很少进到这里面，只是偶尔会有做饭的阿姨给他钱，要他帮忙在放学的时候顺带买些佐料回去。 来到王朝娱乐的生活毕竟不像是在孤儿院里很多东西都是公用的，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备着点。 裴林把宁怀义带到附近的一家超市，与其说是超市不如说是家商场，单单是从外表看就有三层楼那么高。门口摆放着都是周围居民的车辆，一楼还有各式各样的外围门店。 虽然现在还是上午，但正值周末已经有不少的人群聚集在商场里。宁怀义甚至看到还有几个小朋友在奶茶店买好冰淇淋后欢笑着跑进商场里。 裴林注意到了宁怀义看向那几个小孩的眼神，心想着，虽然整日阴沉沉的像个小大人一样，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他扭头对着跟在自己身旁的宁怀义说道：“想吃吗？” 裴林正想展示一下前辈对后辈的关照，结果这个「小大人」摇了摇头，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商场里。 裴林抿了抿嘴。 真是不可爱啊。 商场的一楼是尽是各种柜台，裴林直接领着宁怀义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家生活超市，公司给的生活用品几乎齐全，宁怀义也不愿再花钱去买新的，他只是在食品区拿了一包切片面包和一盒鲜奶。 “你喜欢吃这东西？” 裴林盯着他手中麦色的面包，看上去就很噎人的样子。 “晚上饿了可以拿它垫垫肚子，而且这种切片面包保质期要比其他种类的长，它不容易坏。” 裴林心想，还真是会过日子。 超市里还有卖衣服的地方，宁怀义特意来到折扣区，他从不追求品牌和款式，对他而言衣服只是遮蔽身体的工具。 裴林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手上挑选的衣服。 长得这么好看的一男孩子，怎么品味会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直接上手把他拉到隔壁的品牌店。 宁怀义抗议道：“那里75元两件，这里350一件短袖，抢钱呐！” “你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练习生，走出去就代表我们公司的形象！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小孩呢，就当作为我送给你的考核通过的礼物好了。” 宁怀义一副「你该不会要讹我吧」的表情。 裴林气得牙痒痒：“要不要，不要走了！” “我要啊，干嘛不要。” 在裴林的慷慨解囊下，宁怀义从头到脚终于换了一身新，还在导购员的激情推销下，为了凑满减的活动，顺带又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导购员笑盈盈地带着裴林来前台刷卡。 “哎呀，这年头爸爸带儿子出来买衣服还真是少见呢！不过您保养的可真好，儿子都这么大了，您看上去还这么年轻！” 裴林手中的卡顿时都不想拿出来。 他真不是他爹。 12、第12章 刚放完高考假的附中学子格外的忙碌，但都在忙碌地补作业。 “嘿嘿嘿！猜猜我在老何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什么？！” 刚从数学组办公室里出来的高光立马凑到正在奋笔疾书的李茵面前，但现在李茵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将她剩下的试卷在仅有的课余十分钟内全部抄完，哪有空去抬头理他。 “如果不是许知要转来我们班这么重大的事，那其他的你也不用告诉我了。” 高光嘟囔道：“许知许知，你天天就知道许知。” 说着，还翻了一下她摆在课桌上的试卷。 “不会吧，你怎么一张都没有写。” 李茵都忙得懒的抬头怼他：“谁让学校发那么多试卷的！也就四天假期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休四十天呢！你的英语不也是抄的吗，还说我！” 高光顿时仰起头，吹起口哨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嘿嘿，许知来我们班这是不可能滴！”坐在李茵后桌的杜百川从课桌里又掏出三个大肉包塞在嘴里咬，“人家可是重一的人，干嘛想不通跑我们这儿。” 李茵的同桌方雅文皱着眉头看他手中的包子：“不是吧胖子，早自习的时候我还看你吃了个这么大的煎饼果子！你怎么还吃？” 杜百川边嚼着包子边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可是我上完物理课我就好饿哦，再不吃我怕都撑不到第四节下课。” 方雅文无语，明明就是你提前准备好的，不要动不动就甩锅到物理课上。 虽然物理课真的很费脑子。 “既然不是许知的话，那我也没什么想听的了。”李茵依旧在奋笔疾书。 “真的？”高光挑了挑眉，“我在数学组办公室看到，老何在跟一个颜值肯定能在校草排行榜上排第二的男生说话！据我推测，他一定是我们班的转校生！” 他不敢说第一，因为许知是第一，不然他肯定李茵这个许知的忠实粉丝一定会跳起来揍他。 说完，不止是李茵，连方雅文都愣住了。 “我记得某人曾经说过，自己的颜值也只比许知低一点。” “咳咳。”高光轻咳两声，把自己额前的刘海捋上去，“我从不说假话，不信拉倒，反正第二节数学课老何一定会把他带过来。” 杜百川把剩下的半只包子全部塞进嘴里，扭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空位，自己要有同桌了？ * 宁怀义抱着新领的两套校服和一套新书跟着裴林从数学组办公室出来。 “这孩子就劳烦贵校照顾了。” “哪里的话！”一旁的教导主任摆摆手，“宁同学是个很优秀的学生，如果当初就报考我们学校的话，他肯定是能进我们重点班的！” “无妨，强者不在乎环境，他可以靠自己努力。” 几人再稍微寒暄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到上第二节课的时间，裴林拍拍宁怀义的肩膀。 “你好好上课，我就先回去了。” “好。” 宁怀义跟着何志才走出办公楼，通过与第二栋教学楼相连接的走廊来到第一栋的求实楼，其实就是高一教学楼。 南城附中体量大，学生多，一个年级直接占用一栋教学楼。三栋教学楼和办公楼都有走廊相连接。 像重一重二这样较好的班级直接放在顶楼第六楼，其余的班级从一楼依次往后排。 何志才带他来到17班。 一走进班级，班上先是因为班主任的到来顿时安静，瞬间又变得沸腾起来。 “我靠我靠我靠，这是我们班的转校生？” “真的是转校生不是哪个演员借我们班拍戏？！ “麻麻啊，我又有上学的动力了！” “完了，我在班上的颜值地位又要下降一名了。” “……呵呵，你别这么自信。” 高光激动地扭头朝后桌的李茵挑了挑眉。 看吧，他说得没错吧。 方雅文眼睛都瞪直了。 转学，帅哥，她们班…… 这不就是跟昨晚她躺在被子里面看的小说内容一样嘛！接下来就是女主角要登场了！ 咳咳，不过也有可能是男主角。 方雅文激动地都拍上了李茵的大腿：“我去，还真是不输许知的颜值！高光，你还真是有高光时刻，这都让你说中了。” 高光撩了撩他额前的刘海：“什么叫说中，这叫根据已知事物进行的推理，几百集的《名侦探柯南》我可不是白看的。” 李茵打掉方雅文的手，不服气地仰起头：“哪里不输了？这不差距还是很大嘛，他又瘦又小又矮，根本比不上我们家许知。” 高光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我～们～家～的～许～知～，许知知道学校有你这号人物吗？” 李茵的脸直接拉了下来，咬住牙齿伸手就往高光的后背就是一个重重的巴掌拍过去，差点把他的内伤给打出来。 这么大的动静果然引起了何志才的注意，直接一个死亡眼神杀过去，一群人瞬时息声不敢说话。 “好了，安静！今天呢我们班迎来了名新同学。虽然是临近学期末来到我们17班，但我们还是要以积极的态度来对待我们的新同学，一起愉快地度过美好的高中时光！” 班主任激情澎湃的发言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宁怀义的身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方雅文和高光也拍地格外得用力，原本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活，总算是有了点味道。 “好了。”何志才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让这位新同学简单地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讲台下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宁怀义双手抱着书本，实在是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他，眼睛不自觉地撇向地下。 “大家好，我叫宁怀义。” “……” “……” “好！欢迎宁怀义同学！” 班上再次响起掌声，方雅文在心中不禁嘟囔着，呦，没想到还是个社恐小帅哥。 何志才看向窗户边的空位，对着宁怀义说道：“宁同学，你就先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吧。” 宁怀义点点头，然后抱着书本走下去。 路过第五排时，方雅文顿时挺直身子端正地拿起书本，被李茵鄙夷地白了一眼。 杜百川也很贴心地起身给他让道坐进去。 “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杜百川从开学以来就一直没有同桌，这次居然天降一个帅哥同桌让他兴奋不已。他本想跟帅哥同桌说几句话拉近一下同桌之间感情，但看着宁怀义上课极其认真的状态，他想说的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算了，还是不影响别人学习。 一节课杜百川都坐立难安，他身边这位新同桌真是安静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有好几次都悄悄扭头看下这位新同桌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课间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是他没有吃饱后产生的错觉。 下课后，等班主任终于走出教室，杜百川实在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同桌，你上课真的好安静哦。” 宁怀义还在低头整理他的课堂笔记。 “上课为什么要讲话。” 今天他学到了一种公式从不同角度的推算方法，得多做几道题好好复习一遍，他还有八本全新的习题册，离期末考试只剩下一个多月，全部补完是不可能的，得抓住重点的写完。 一时间杜百川都无话反驳，好吧，果然还是他太菜了。 方雅文兴奋地转过身找机会与他说话：“诶诶，同学，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转来我们学校？” 宁怀义依旧低着脑袋：“不为什么。” 看到方雅文吃瘪的表情，李茵在一旁偷着笑。 哼哼，许知才不会这么冷淡呢，他对每一个人都很温柔。 “你之前的高中是在哪里读的？一中？还是国际？” “隔壁的一个小镇。” “那你中考考了多少？” 高光起身无语地看着她：“别问了，快去做课间操，去晚了我们班要被扣分的。” 宁怀义这才停下手中的笔，跟着他们一起起身。 他张了张嘴道：“702。” 不仅是方雅文，其他三人也被震惊住了。 “我去不是吧，这个分都能直接进重一重二了。” “这有什么。”李茵在一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许知的中考成绩可比这分高呢。” 高光瞥了她一眼：“你这么知道。” “打听到的啊。” “嘶—”高光打了个哆嗦，“脑残粉真可怕。” 啪的一下又是重重的一声响，高光此刻觉得他真的要出内伤了。 杜百川一直跟在宁怀义的身旁走，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桌，同桌。” “有什么事？” “我跟你说哦，我们学校的重一重二人员可是会变动的，一个学期一次，一般是按照上个学期的期末考试排名来分。你学习那么认真，肯定是有机会去的。虽然这样我又没有了同桌，但我觉得还是同桌你的前途比较重要！” 虽然最后一句很让人感动，但是…… “重一重二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做法，但没一个人跟他说明白。 “重一重二就是学校里的重点一班和重点二班，每个年级都有这两个班，一个班五十个人。高一上学期是按照进校的中考成绩排，从下个学期开始就由期末考试成绩排。” “也就是说只有全校前一百名才能进的班。” “没错！” 宁怀义心想，原来还有这种分法，要是以前他肯定会想去，但是现在…… 罢了，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附中学生人员众多，所以三个年级做课间操的区域被划分成了三个地方。高一年级课间操的地点设置在篮球场上，而篮球场正好与教学楼只隔了个小花坛。 学生们都懒得绕远路走，大家都习惯穿过花坛去往篮球场。但花坛一下不能容纳这么多的学生，每到这个点花坛处都会变得格外的拥挤。 几米的路程宁怀义已经被推搡了两次，他抿了抿嘴，干脆慢一脚走到杜百川的身后。 杜百川的宽度甚至能比得过两个他，这样一来，也算是成功渡过了这个拥挤的小花坛。 走到篮球场时才注意到他的新同桌怎么跑到他身后去了，他笑嘻嘻地慢了一脚与宁怀义并排同行。 “同桌，你刚刚有听到好几个人在讨论你吗？” “没。”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想该怎样能让自己不被挤到，而且周围的声音那么嘈杂，根本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嘿嘿。” 杜百川突然特别得意地笑了两声：“刚刚有其他班的两个女生一直盯着你看呢！嘴里还说着「哇这是哪个班的帅哥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呢」！哇，这感觉真好，以前都是讨论别的班，没想到这次还能轮到我们班！” 宁怀义想了几分钟也没想明白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的，但看到杜百川如此欣喜的模样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跟着杜百川走，总算是找到了17班的队伍。 由于没有穿校服，宁怀义被班长安排在男生队伍的后面，模仿着前面的同学有模有样地做着广播体操。 13、第13章 一上午的课很快过去，中午宁怀义是在学校食堂吃的饭。吃完回到教室在桌上趴了二十分钟当作午休，然后继续写着他的习题本。 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天气一热，许多同学在课堂上都昏昏沉沉的，英语老师一眼望去，后排只有今天新报道的宁同学还在坚守，她直接感动到想要落泪。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铃声一响，原本还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李茵腾地一下立马起身，把她后桌的宁怀义给吓了一跳。 “快快快快快！我要去占据最佳位置！” 李茵赶紧把课桌上的书本塞进抽屉里，一脚往方雅文身后跨了出去，飞快地冲出班门口。 杜百川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宁怀义：“同桌，同桌！我们也去看吧！” “看什么？” “这节课也是重一重二的体育课，他们班在今天要打一场篮球赛！” “我们不上体育课吗？” “上啊，所以去看比赛嘛。” 方雅文也过来凑热闹：“重一重二老对手了，他们打友谊赛肯定很好看！” “是吧，走走走！” “可是我……” 宁怀义原本想说他要留下来写作业，但一下子被杜百川像个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不要一直闷在教室里啦，有时候也要多出去走走！” 杜百川带着他飞快地往楼下跑，很快就赶上了李茵。 宁怀义累得直接喘气，别看他同桌体型胖胖的，手脚还挺灵活。 托李茵的福，他们五人占据了第一排观看比赛的最佳位置。他们还没站立多久，身边就有乌泱泱的人群挤了上来。 这节是体育课的班级几乎都涌了过来，虽说是友谊赛，但看样子大家都很想看看高一年级两大霸主的比拼。 双方选手还没有上场，两个班级的学生就开始口号比拼。 “重一重一，我必第一！！” “重二重二，称霸附中！！” “喂，隔壁班的，你们口号一定也不押韵啊！” “口号押韵有什么好得意的，直接把你们打趴下！” “屁咧，我们可是有许知！” “许知加油！！！” “重二加油！！！”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喊口号变成了对选手的应援。 李茵也不认输，喊地一句比一句响，还没开场她嗓子都快喊破了。 高光看见有不少重一班的同学都往他们这边看，直接羞愧地双手捂住了脸。 “至于吗，我们又不是人家班的，这多丢人啊。” “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本来我们跟重一是兄弟班，帮人家喊喊加油怎么了。” 一旁的方雅文疑惑道：“是吗，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何止是你，可能人家也不知道……啊噗！” 高光狠狠地挨了她一肘子。 许知在队伍中热身，一旁的关舟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果然是你小子人气高，不知道哪个班的女生在一直拼命给你喊加油呢。” 许知活动活动手腕：“是你听错了吧。” “那么大声我怎么可能听错，喏，就在对面。” 他顺着关舟的手指看去，对面确实围了一群其他班级的同学，不过他在第一排一眼看到的只有那位没有穿校服的男生。 但他就像是被人硬拉过来一样，毫无生气地站在那里。 许知扭头看着关舟：“你是不是真的听错了。” 关舟啧了一声：“怎么可能，她就在那啊，没看见吗？” 这时，教练连吹两声哨子，示意全场安静。 可李茵躁动的心依旧不能平静下来，她死死地拽住方雅文的胳膊：“啊啊啊！许知是不是看我们这儿了？他看到我了！我幸福地快要晕倒了！” 方雅文：“呃，可能他只是随便一看？” “屁嘞。”李茵赌气似的甩开她的胳膊，双手插腰道：“他明明就是往这边看了！” 方雅文投降般的举起双手：“好好好，他看了他看了。” 双方体育老师把他们召集一起强调了下规则。 “记住，大家都是同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千万不能使用不正当的手段，听明白了吗！” “明白！” 裁判再次吹响哨声，双方队员站在篮球场的中央，身穿六号的许知和对方身穿十一号的跳球队员都紧紧盯着裁判手中的球，等待裁判发球。 一声哨响，裁判将篮球高高抛入空中，双方起跳，许知最先抢到球权控制！ 球场顿时沸腾起来，叫喊声比先前还要大声，一场激烈的比赛就此拉开序幕。 “啊啊啊！开局就这么幸运！” “不愧是许知！总是能带来好运！” “加油加油！！许知加油！！” …… 宁怀义看着球场上不断奔跑运球的队员，向身边的杜百川问道：“场上穿六号球衣的就是许知？” 杜百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以前跟他认识？” 宁怀义摇摇头：“猜的，开场是六号抢到了球，而且……” 他抿抿嘴继续说道：“他又高又帅，身材也很好，不就是她口中的许知吗？” 杜百川直接瞪大眼睛，我靠，这都被他听到了？ 篮球比赛一节就是十分钟，双方比拼的是在这时间里哪队拿的分多。开场还没多久，两队都开始不断得分。 宁怀义看着场上的许知，他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不错的选手，不仅长得高，而且爆发力也很强。几次从对方手上抢球的时候，宁怀义都觉得要是是自己的天灵盖，也许都能被他一巴掌给拍碎。 但单单从他的相貌上去看，都看不出有如此厉害的运动神经，与愣头愣脑的高风遥不一样。 最主要的是，会打篮球的人皮肤居然还能保持得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简直白得发光。 二十分钟过去，重一领先两局，李茵的嗓子真的已经喊哑了。 宁怀义打了个哈欠，站在太阳底下晒得他有些发困。 他对杜百川说：“我先眯一会儿。” 杜百川信誓旦旦：“没事！有我在呢！” 周围的人群还在遥声呐喊，但都没有影响宁怀义的困意，他双手环抱在胸口，闭上眼睛脑袋微微垂下，均匀地呼吸着。 “加油加油！！” 场上的比拼愈发焦灼，要是这一局还是被重一拿下，那么胜利的一方将不言而喻。 许知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身上的球衣因为汗水紧紧地贴在后背上，即使是有利的局面他也丝毫不敢放松。对方已经有点破釜沉舟的意图，即使自己得不到分，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们拿到球。 “许知！快！抢球！” 对方十一号拦下了关舟的投篮，正大步快速地往重一篮筐跑去。 许知用手腕上的腕带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几步追到十一号的身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起跳！ 啪！ 重重的一声，球从十一号的手上脱离，完全不受控制地朝人群中飞去！ “啊啊——！” “小心！” 李茵连忙朝一旁躲去，但是—— “同学！” “砰”的一声，闭眼养神的宁怀义突然感到有一个重物重重地砸住了他的脑袋，他甚至都没睁开眼看那是什么，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失去意识地那一霎那，他想，果然还是待在教室里写作业比较好。 还有，他应该要为他的脑袋买一个保险。 昏迷期间，宁怀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有多久，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无限的黑暗中。他突然感到身体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集中。 他不自觉地皱了皱了皱眉头，一个温柔好听的声音在自己上方响起。 “同学，你醒了？” 宁怀义缓缓睁开双眼，医务室里的窗帘没有完全遮蔽，一丝阳光穿过窗户透了进来，照射在他眼前人的身上。 柔和的光晕包裹着那人的周围，原本就有点迷迷糊糊的他只能看见眼前的朦胧。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动，就像是扇动的翅膀。 该不会真的去了天堂吧，不然怎么会看到天使呢？ “同学，让一下。” 那位「天使」同学退出了他的视野，一件白大褂出现在他面前。 “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宁怀义咽了咽口水，十分虚弱地说道：“……宁怀义。” “记得自己在哪个班吗？” 宁怀义想了想，回道：“17班。” 医生用手指比了个数：“这是几？” “……三。” 问题结束后，医生拿起笔在病例上做着记录：“测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休息会儿后就可以回班了。” 听完医生说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两个班的体育老师，宁怀义倒下的那一刻他们两个魂都快吓没了。 “同学真是很不好意思，由于我们队员的失误导致你受伤。周长宇，你也过来。” 两位穿着篮球服的同学站在病床边，一起向他弯腰道歉。 “对不起。” 宁怀义想开口，但脑瓜子还是嗡嗡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他现在还需要休息，大家都先回去吧，监护人在这就行。”医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在校医的清场下，周围顿时安静了许多，安静得耳鸣声愈发明显。 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走到床边，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宁怀义的视线这才逐渐清晰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是裴林。 裴林依旧穿着他的高档西装，双手环抱在胸口翘起二郎腿，这架势仿佛不是来看不小心被篮球砸倒昏迷的病人，而像是要谈个几百万的生意。 他看着可怜兮兮躺在病床上的宁怀义。 “要喝水？” 宁怀义从喉咙里滑出一个“嗯”字。 眩晕感终于不再那么强烈，宁怀义颤颤巍巍地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接过裴林递过来的温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宁怀义用余光撇向裴林，虽然裴林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心里猜测裴林待在公司突然被叫去学校心里一定不开心吧。 “是不是打扰到你上班了。” 裴林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居然还会关心到他头上，他勾了勾嘴角说道：“你的事也是我的工作内容。” “哦。” 宁怀义双手捧着还剩半杯温水的纸杯，眼睛一直盯着杯里还未抚平的荡漾。 裴林浅浅地叹了口气，“这三天两头躺病床上的，你怎么就这么倒霉，我都想给你找个寺庙给你开开光。” “开光就没必要了，还是买保险比较划算一点。” 宁怀义心想，他这衰神体质，菩萨来了应该也没用。 “你说得对，搞不好下次还能用上。” 看着宁怀义那哀怨的小眼神，裴林顿时扯开话题。 “咳咳，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去买晚饭回来。” 宁怀义以为自己昏迷了很久，看了钟表后才发现刚刚开始下午的第三节课。 四点半，裴林出学校为他买晚饭，半个小时后提了一份鸡汤回来，他甚至向店家借了一个碗。 宁怀义慢慢悠悠地喝着鸡汤，抬眼瞥见裴林就干坐着看手机。 “你不吃吗？” 裴林头都没抬：“我不吃这腻了吧唧的东西。” “哦。” 不知怎的，脑袋被球砸了一下后，宁怀义现在格外地有食欲，一个人啃哧啃哧地享受这份鸡汤。 14、第14章 附中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时间为五点半，期间有一个半小时的晚饭休息时间，晚上七点上晚自习一直到九点。 宁怀义花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鸡汤全部解决掉，这次他很难得地将鸡肉全部吃抹干净，咬出来的鸡骨头也用卫生纸包裹好，剩下的垃圾一起放在塑料袋里。 裴林就这么干坐着看着他吃了半个多小时的晚饭。 吃饭倒是细嚼慢咽的，甚至有些……优雅？而且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可怕，要不是亲耳听到宁怀义说过自己「没有家人」这句话，他都要夸赞他的家教好。 裴林勾了勾唇。 他真是，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一顿晚餐结束后，裴林找到了校医再次为宁怀义做检查，经检查已无大碍后，他可以回到教室继续上晚自习。 宁怀义终于可以从病床下来，躺了几个小时走在地板上还有点晃晃悠悠。 裴林微微蹙眉看着宁怀义走路的模样，对他说道：“要不今晚跟你班主任请个假回宿舍休息？” 宁怀义直接回绝：“不要。” 裴林抿了抿嘴，不要就不要吧。 走出医务室后裴林又给他多嘱咐了几句。 “要是晚上脑袋还是不舒服的话就不要逞能，直接打电话给我，我可不希望我们的练习生就因为一颗篮球变成傻子。” 跟在后头的宁怀义嘟囔着：“才不会变成傻子。” 裴林自然是听到了他的嘟囔，浅浅叹了口气，这么犟的小鬼头还是头一次遇到。 裴林开着他的大奔离开了附中，宁怀义也慢慢地朝着教学楼走去。此刻正是学生们在傍晚时分难得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刻，闲谈笑语充斥了整个校园。 三三两两的学生并排走着，还有想接触但又不敢太放肆的年轻情侣，他们肩轻触着肩，靠里边的手自然垂下，时不时地勾勾手指头。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有学生特意停下来拿出手机拍下此刻的风景，宁怀义也忍不住地抬头仰望。 从医务室到教学楼得再一次经过篮球场，此时依旧有些学生利用饭后休息时间打球。每一次篮球进框都会伴随着欢呼声，但撞进宁怀义的耳朵里总觉得自己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 他逐渐加快脚步，逃似的离开了篮球场。 杜百川见他回来就跟见了鬼一样，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是吧大哥，你下午还躺在病床上呢现在就回来上晚自习了！要不要这么拼？” “校医都说我已经没事了。” 宁怀义不在意他的大惊小怪，腿一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杜百川瞪大了他溜圆的眼睛，跟随着宁怀义的动作从左边转向右边。 杜百川瞧瞧宁怀义那小身板，没想到还挺强，要是他被那么一撞，别看他这一身快150斤的肉，铁定要回家躺个两三天才好。 同样感到惊讶的还有刚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李茵和方雅文。 李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好了？” 她立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撑在他的课桌上凑近看：“你的头……没事吧？” “健在。” 见他没事后李茵顿时松了一口气，很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时我也被吓到了，都没来得及提醒你，真是对不起。” 宁怀义晕倒在地后，李茵立刻让高光跑去数学组办公室找老何，这才把宁怀义的爸爸给叫过来。是重一班的体育老师打电话喊来校医，把他送到医务室，她们几人也一起跟着去了。 不过，在宁爸爸来到后就被老师赶回了教室。 “宁同学，你爸爸好年轻哦。” 而且个子也高，长得也蛮帅的，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成熟男人。不过看上去与宁怀义长得不是很像诶，看来他比较像妈妈。 “爸爸？” 宁怀义疑惑，他哪来的爸爸。 “就下午来医务室看你的那个。” 宁怀义顿时明白了李茵口中说的那个「爸爸」是谁，只是浅浅地说道：“他不是我爸爸。” 这下让李茵感到非常疑惑：“那他是你谁啊？” 宁怀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但好几双眼睛都好奇地盯着他，好像喊他叔叔也不是很礼貌，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我哥。” “是你哥？”李茵很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他是你爸爸呢，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爸爸。” 宁怀义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还好没当在裴林的面说，不然他肯定要生气。 他突然想到：“对了，比赛哪个班赢了？” 杜百川瞪大眼睛看他：“你还有心情担心比赛？你晕倒之后比赛直接叫停，当场就结束了。” 方雅文也转过身凑热闹：“不过后续可好玩了，重一认为他们已经拿下两局，第三局也很有胜算，所以认为今天是他们赢了。然后重二就不服啊，说他们也有机会翻盘取胜，之后就吵起来了。” 宁怀义笑了笑，道：“有趣。” 说完发现杜百川正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看，瞬间又把脸给冷下来：“干嘛？” “同桌你笑起来很好看啊，为什么不多笑笑呢，小心变成老何那样。” 宁怀义轻哼一声：“我才不会呢。” 打趣过后，他开始整理今晚要完成的作业。但不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人在外面敲了敲窗户。 宁怀义皱眉扭头看去，他倒要看看是谁打扰他写作业。 许知站在外面，他低着头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然后招招手示意要他来到教室外面。 这温柔的笑容与躺在医务室时看到的「天使」在他的脑海中逐渐重合。 宁怀义顿时忘了生气，看着前排的李茵，她眼里冒出星星人都快贴到窗户上。不仅是她，很多在班上的人也纷纷扭头看热闹。 “我去，是许知！” “许知来我们班干什么？” “来找女朋友的？他是不是有女朋友在我们班？” “胡说，许知哪有女朋友？！” “怎么没有，人家有女朋友会告诉你吗？” “……” 在班上同学开始讨论许知到底有没有女朋友的喧闹声中，宁怀义伸出食指指向自己。 “我？” 许知点点头。 李茵和方雅文顿时惊得嘴巴长大甚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宁怀义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放在手中的笔起身离开座位。 他从后门来到班级外，许知就站在他对面。 “找我有什么事？” 许知的个子很高，宁怀义得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这还是宁怀义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许知的脸。 嗯……也怪不得李茵会对他如此痴迷。许知的眼睛特别的清澈，眼尾像月牙一样弯弯的，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无害的感觉。 许知的脑袋微微下垂，拉近与宁怀义之间视线的距离，浅红色的唇微微张开：“下午的事，真的很抱歉。” 他的声音具体少年独特的干净，又带有些低沉的磁性，隐隐约约仿佛是从梦境里传来。 “你已经跟我道过歉了。” 宁怀义的眼神很不自然地瞥向别处，但窗户内的场景差点把他吓一跳。窗户口全部都被17班的同学给挤满，惊悚程度不亚于丧尸攻城。 他讪讪地把视线重新回到许知身上，见许知伸出一个袋子。 “？” “这里面是一些水果，给你吃。” “我已经没事了。” “你拿着吧，真的就一些水果而已。” 许知突然上前一步，吓得宁怀义后退一步。 “你不收下的话，我会很内疚的。”许知的语气非常的诚恳，仿佛他不收下的话，可能也会硬塞给他。 只是一盒小小的水果而已。 宁怀义心想，确实，自己的脑袋也不能白被砸了，现在想想那一刻脑袋还确实蛮疼的。 “那，我就拿了。” 宁怀义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许知脸上的笑容笑得更加灿烂，朝他挥挥手：“我先回班上了，再见。” 宁怀义拎着手上的水果回到教室里，围在窗户口看热闹的同学全部一哄而散快速地撤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杜百川和方雅文他们也迅速坐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看到。只有李茵还挣扎着想说点什么，但被方雅文拉着解数学题。 “诶，你说这道题是不是套用这个公式？” 宁怀义坐在位置上，扒开塑料袋，里面确实躺着一盒水果。把它拿出来掀开盖子，发现有各种各样被切成小块的夏季水果，而且，这真的很大一盒。 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看上去就很美味的哈密瓜塞进嘴里，嚼了嚼，是冰镇过的，很甜。又拿起另一个叉子叉起一块较大的西瓜，然后递给身边的杜百川。 杜百川一脸地惊喜，瞪大眼睛仿佛在问这是给他的？ 宁怀义点点头，他欣喜地立马接了过去，张大嘴巴一口全部包进去。 “你们也来吃吧。”他对着前面的两位女生说道。 方雅文有些扭捏：“那多不好意思，这可是许知买给你吃的。” “水果而已，而且这里有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方雅文和李茵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过身毫不客气地一人拿着一个叉子开始嚯嚯水果盘。 “那就谢谢啦！” 宁怀义瞧了瞧李茵前排空着的位置，问：“他人呢？” 李茵扭头一看：“哦，高光啊，他家离得近，所以中晚饭都是回家吃的，不临近打铃的点他才不会这么快回班上。” 她摆摆手：“随便给他留几块好了，反正他可以天天在家吃好吃的。” 果然如同李茵所说，高光踩着上晚自习的点走进教室。 “我很感激你们在吃水果的时候还能想着我，但是这里只剩下了几块丁点大的西瓜了啊喂！” 高光拎着虽然很大一盒但是里面已经索然无几的盒子咆哮道。 李茵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果汁，白了他一眼：“这可是我们宁同学大发慈悲给你留下来的，不要不知好歹哦。” 高光看了看坐在后面一脸人畜无害的宁怀义，他只能含泪接受。 好吧，他在17班的地位猝不及防地又跌了一名。 15、第15章 附中学校内有专门的一栋学生宿舍，家住比较远的学生都可以申请住宿。 晚上九点结束晚自习的铃声一响起，整栋教学楼瞬间从鸦雀无声变成沸沸扬扬，每位从教学楼走出的学生，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情。 终于可以回家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还得继续投入紧张的学习中。 周围的同学倒也是跑得快，宁怀义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包，往学校东门走去。 学校东门就有公交站台，恰好有一辆班车能够直接到达王朝娱乐，这样他就能每天自行坐公交上下学。 乘坐班车回到宿舍时已经将近九点半，宁怀义推开房间门后发现高风遥还没有从练习室回来。邹嘉豪在周日的时候就将宿舍全部清空离开了公司，而另一位室友正躺在他原先的床铺上打游戏。 说来惭愧，住进宿舍一个多星期他还不知道这位室友的名字。不过，貌似人家也不待见自己，没必要上赶着贴冷屁股。 宁怀义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书包放在桌面上然后拿起睡衣走进卫生间进行洗漱。 结束了热水澡后，高风遥也刚好从练习室回来。 他依旧是大汗淋漓，看到坐在书桌前的宁怀义满眼欣喜地走了过去，拉开自己的椅子在他身旁坐下。 “你回来了啊，我都差点忘记你还要在学校上晚自习呢。下午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你差点把我吓死了，电话都打到唐哥手机上才反应过来你应该还在学校呢。” 说完，高风遥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傻笑着嘿嘿两声。 宁怀义有些不解，但眼神丝毫没有离开他的作业本，说：“为啥会吓到，我又不会跑。” 高风遥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发现他不在宿舍后心里有种莫名的慌张，但突然想起昨晚宁怀义有对自己说过，周三他要转到新学校念书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他不是离开了公司。 “我们加个微信吧，下午我想联系你结果发现我连你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好。” 宁怀义从书包里掏出崭新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手机，他的微信里现在只躺着两个联系人，裴林和唐思远。 哦对了，还有一个微信助手。 宁怀义直接报出自己的手机号，很快，在通讯录界面冒出一个红点。点进去就在「新的朋友」处看到一个大喊着「power」的卡通形象，还确实挺符合高风遥的性格。 高风遥满怀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申请被通过，随后好奇地点开宁怀义的微信头像。 “你头像的猫猫是你自己拍的吗？！” 高风遥惊讶的点在于宁怀义貌似对什么性子都非常对冷淡，没想到他还会对这些可可爱爱的事物感兴趣，而且头像上的猫猫不太像是网络上寻来的图片，像是自己亲自拍的。 “嗯。” 也确实是宁怀义随手拍的。 就在公司对面的公交站台下车之后，在绿化带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只白猫。 这只白猫起初趴在草丛里，宁怀义路过时突然喵了一声把他惊了一下，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只白猫竟然是异瞳。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人行道上四目相对。 宁怀义猜测它应该不是野猫，它的毛色很光泽，眼睛周围也没有红肿，也许是偷跑出来迷路了，也也许是被遗弃在这里。 原来猫猫也会被丢掉啊。 宁怀义想着突然叹了口气，随后便继续往道路口的斑马线走去。他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不断传来喵喵的声响。 宁怀义抿了抿嘴，转身发现这只白猫一直沿着绿化带边沿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转身后再次喵了一声，然后舔着自己白白的爪子。 他回头几步蹲下来，对着白猫自顾自地说着：“你怎么不回家呢，你也没有家吗？” 白猫没有出声，而是走到他身边探个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你跟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养活你。” 白猫貌似听懂了这句话，叫了几声中还带着点委屈。宁怀义扯了扯嘴角苦笑着，他拿出手机给白猫拍了张照片，就像是保留物证的证据。 “如果下雨了你就往那躲。” 宁怀义指了指后面的一个亭子，“有机会的话我会把你养在身边，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说完，不顾白猫的叫唤，宁怀义继续朝前走去，一直到斑马线处身后的响声才渐渐停下来。 一直走到公司楼下，宁怀义才停下来拿出手机看着自己拍的图片，路灯下歪着圆圆的脑袋好奇地看着镜头。他想到自己的微信头像一直都没有设置，干脆就把这张照片当作是自己的头像。 突然响起门被关上的声音，一下子把宁怀义从刚才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里，他侧头瞥了一眼，原来是那位不知姓名的室友进了卫生间。 宁怀义将手机收起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公司附近有宠物店吗？” “嗯？”高风遥将黏糊糊的上衣脱到一半想了会儿说道：“好像没有，得到市中心去。” “哦。” 第二日能在食堂解决早饭的宁怀义依旧往书包塞了一片面包，往公交站台走时毫不意外地再一次听到了猫咪的叫声。 宁怀义弯下腰去看绿化带的草丛里，沾上叶子和泥土的白猫从草丛里钻出来，这副模样比昨日见到的还要可怜。 他蹲下打开书包，从里掏出面包撕成小块散落在瓷砖上，白猫迫不及待地低头舔食。 宁怀义从未养过小动物，看着身体小小的白猫他也不敢多喂，还剩下半片面包塞回书包里。 “剩下的晚上回来再给你吃。” 说着宁怀义起身往公交站台走去，白猫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吃着面包。 与昨日相同，晚上将近九点半宁怀义在同一辆公交下车，走了几步果然在同样的位置看见了那只白猫。 一人一猫仿佛就像是约定好一般，明明他们昨天才认识。 宁怀义浅浅地笑了，他从书包掏出保存了一天的半片面包像今早那样撕成小块。 他看着白猫伸出粉嫩的舌头将面包舔进嘴里。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白猫叫唤了一声当作回应。 来到宿舍门口，宁怀义拿出钥匙推门进入。房间内一片漆黑，他伸手在墙壁上摸到开关，滴的一声宿舍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与昨日不同的是，宿舍内其余的三个床铺此刻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对面书桌上唯一还放着物品的只有宁怀义所在的位置，就连高风遥的桌面也变得一干二净。 瞬间整间宿舍变得格外的宽敞，只是地板上还留下了一些垃圾。 宁怀义对此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反而是淡定自若地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晚上六点时他接到了唐思远的一通电话，唐思远已经尽量把事情说得非常的委婉。 “小宁啊，是这样的，就是呢……” 唐思远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公司很多练习生要么是休学训练，要么是向学校申请不上早晚自习。所以你现在的情况就比较特殊，恰好经过上周六有一些练习生已经离开公司，公司经过商议打算将部分宿舍重宿舍整合起来。所以高风遥和李胜今晚会合并到其他的宿舍，你就暂时先一个人住在1614室。” 怕他没听明白唐思远甚至想再解释一遍，但还没等他开口宁怀义直接回了一句。 “嗯。” “你一个人住……没关系吗？” “没关系。” 一个人住诶，他长这么大还没享受到这种待遇，多犹豫一秒就是对单间的不尊重。 “那行。”电话那头的唐思远顿时松一口气。 这可真是个苦差事，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心理都比较敏感，他都不敢让宁怀义知道是他室友的「投诉」才会有这种换寝事情的发生。 其实不用唐思远多说，宁怀义自己也能猜出个大概。从昨日转学到附中这两天都是六点钟起床，昨晚十一点才熄灯睡觉，也就心大的高风遥不会在意。 那位叫李胜的室友忍了一天他就忍不下去了，大早上被吵醒后虽然又睡了个回笼觉，起床后立马找到唐思远对宁怀义进行投诉。 按照他的原话是： “谁会大早上六点钟起床，这不是有病吗！” 再加上公司确实会在每次考核之后对空出的床铺进行整合调整，就这么恰好地让宁怀义能够喜提单间。 如果是他自己住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多带一个生命体回去，他决定直接问唐思远。 “唐哥，宿舍能养猫吗？” “啥，猫？”唐思远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连忙说道：“不能哦，公司规定练习生的宿舍里不可以养宠物，当然偷偷养也不可以！” 虽然直接拒绝了，但唐思远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就像今晚这样练习生的宿舍是会经常换动的，难免会碰到不喜欢小动物的人，再加上你们待在宿舍的时间不是很长，一直把小动物放在宿舍很危险，而且打扫卫生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唐思远想了想后又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出道的艺人倒是可以在公寓里养。” 宁怀义道了声谢谢后便挂断了电话。 他点开自己的头像，看着昨晚在路灯下拍摄的照片，喃喃道：“真是个小可怜。” 16、第16章 附中学子熬了三天终于熬到了周五。 下午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杜百川庞大的身躯顿时瘫在课桌上，但是手也没闲着，将课桌上的书本一本一本地收进抽屉里，有气无力地说道：“明明这周只上了三天课，可为什么我感觉上了三个世纪这么长。老师们能不能别讲试卷了，我人都麻了。” 听到他的抱怨后，方雅文转身好心地提醒他一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可别再倒数了。” 杜百川仰天哀嚎一声，然后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亲爱的中考能考七百分的同桌。 宁怀义也正在收拾自己的书包，发觉身边有一股灼烧且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已经懂了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只是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李茵撕开棒棒糖的包装袋然后塞进嘴里，转过身子把胳膊搭宁怀义的课桌上在含糊地说道：“胖子，这次的期末考试你可别只指望你同桌。” 杜百川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道：“我知道，同桌成绩这么好，肯定是在第一考场。” 李茵拿开嘴里的棒棒糖，挑了挑眉调侃道：“胖子，按照你上个月的考试排名还不至于在最后一个考场，但宁同学在我们学校的成绩为零，你和他还真不会在同一个考场。”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宁怀义顿时愣住了。他仔细想了想李茵说的话，他在附中确实还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考试，按照这么个说法，那期末考试时他岂不是在最后一个考场？ 宁怀义顿时觉得很新鲜，他还是第一次去最后一个考场考试。 唯一受到伤害的只有杜百川，他双手搭在宁怀义的胳膊上，伤心地眼泪都快要飙出来。 “宁哥，你考试的时候可千万不要给那帮兔崽子们抄啊！不然我的排名又要再跌一位了！” 在杜百川的再三哀求下，宁怀义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方雅文嫌弃地瞥了一眼杜百川道：“真是没出息，你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进步吗？” 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后，杜百川得意地晃动着他圆滚滚的大脑袋，道：“什么没出息，这叫能屈能伸！让他们抄得去了比我自己考砸还要令人难过。” 方雅文扁扁嘴，真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出的歪理。 宁怀义没有再继续听他们的争辩，收拾好书包后走出了教室。 周五没有晚自习，所以待他下车来到公司对面的公交站台时并没有看到那只白猫，也许是跑到别的地方去玩了。 宁怀义只好在原先的地方放几块面包块，等它玩完回来后再吃晚饭。 他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宿舍里的面包快没有了，除了买回来的当天晚上吃了一块后，剩余的都当成了这个小家伙的口粮。 不过，一直给它吃面包也不是个办法，回去好好利用周末搜索一下猫咪可以吃哪些食物。 给白猫放好了自助晚餐后，宁怀义回到了公司。在二楼早早地吃了点晚餐，回到宿舍先是做了会儿老师布置的周末作业，七点半一到，手机很准时得响起了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准时到宁怀义怀疑对方是不是蹲点发的。 将校服换下，穿上了一身较为休闲的衣服，他离开宿舍来到约定好的练习室。一推开玻璃门，强节奏的鼓点声从内传出。 高风遥看见宁怀义来了后立即按下手机上的暂停键，走到门口把他推进练习室内，一脸兴奋地说道：“前几天我又扒了一个特别帅气的舞蹈，今天我们一起来学！” “太快的我可能还跟不上。”宁怀义有些犹豫。 “没事，有我呢！”高风遥拍了拍胸脯，自行满满地说道。 自从昨天两人从同一间宿舍分开之后，高风遥在微信上找他聊天的次数眼见的变多，甚至早晚都会给他发问候。不过大部分都是高风遥单方面发给他的消息，因为宁怀义在学校实在不会去看手机上的消息。 特别是昨晚，高风遥还给他发了一大堆分寝感言，甚至想给他打视频电话，宁怀义只好无奈地给他发消息： 「要不你直接来1614寝吧，在同一层楼大家离得都挺近的。」 然后高风遥满心欢喜地回到1614寝，拉着宁怀义聊到十点半，导致老师预留的作业他都没有完成。 第二日早上杜百川来到教室后看见宁怀义坐在位置上补作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要知道这位学霸可是从不会拖欠任何老师的作业。不过学霸就是学霸，能在上课前将作业补完，但唯一不好的结果就是杜百川没能抄到宁怀义的作业被老师批了一顿。 当然这次来练习室也是他的热烈邀请。 九点回到宿舍，宁怀义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自己重新买的一套合身的睡衣，打算坐到书桌前好好地复习一下功课。 没过过久，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几声微信消息的通知。 宁怀义用余光一瞥，好几条都是唐思远发来的，看来是又有公司的任务。 「明天下午两点记得准时到六楼的3号录音室。」 还附带了几份文件。 宁怀义点开最上面名为《王朝娱乐练习生企划书》的文件，从头到尾几十页只大致看了一遍。 王朝娱乐练习生的培养企划是从十年前启动的，他们花了两年时间，成功推出了国民级偶像eleven，即使几位成员已经开始发展各自的事业，粉丝们期待已久的合体专辑也是一拖再拖，但依旧能为公司带来不菲的收入。 这个企划十年来一直在推行，四年前公司推出过五人乐队，但反响不佳，再加上隔壁文音娱乐的竞争压力，公司开始着手少年偶像团队的培养。 今天唐思远给他发的企划书，是练习生例常进行的一个公开活动。 上面还写道，这种常规的录像活动是根据公司对练习生们对培养定位分别进行，唐思远让他明天直接到录音室。 第二日上午的声乐课上，孙雅君特意问他：“下午的录制你已经决定好唱哪首歌了吗？” “嗯，《天使的翅膀》。” 昨天晚上他就把歌曲的名单发给了唐思远。 孙雅君有点诧异：“噢，又是这首？” “我还没唱过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孙雅君才想起之前裴林带他来的时候，她以嗓子不舒服的理由让他离开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记仇的性子。 “额，行吧，今天我就好好教你唱这首歌，让你感受一下王牌制作人的真正实力。” 她坐到钢琴前，手架在琴键上，悠扬的钢琴声在琴房里回响，宁怀义的声音落在每一个音符上，可在歌曲的最后，她微微皱起眉头。 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宁怀义有很高的音乐天赋，嗓音也像是被天使吻过，但唱出来的歌仅限于好听而已。 换句话说，他只是存粹地跟着乐谱上的音符唱，没有融入一丝的情感在里面。 孙雅君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问道：“小宁，你谈过恋爱吗？” 宁怀义被这猝不及防的情感问题给问懵了：“……没。” “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也没。” “骗人，长得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没有女孩子追？没关系，有就直接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裴林。”孙雅君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朝他挑了挑眉。 公司是明确规定练习生包括出道未满三年的艺人都不能在公司里谈恋爱，当然公司外的也不可以。 公司这种规定就像是学校里防止早恋的规定一样，老师们苦口婆心地劝，教导主任严格地抓，但依旧按耐不住青春期躁动的心理。 公司就曾经劝退过一个练习时长没多久女朋友倒是换了好几个的练习生。 宁怀义无奈地说道：“孙老师，我真没有。” “好吧。”孙雅君耸耸肩，看来今天是八卦不成了。 “所以你这里就有一个很明显的毛病。”孙雅君立刻换上了在课堂上的严肃表情，她点了点钢琴上的琴谱，“你唱歌完全没有融入感情。这首歌讲述的是男人想急切来到心爱之人的身边，并且实现愿望后的喜悦。而我听你唱，就感觉到你只是一个旁观着，这些所有的甜蜜故事都与你无关。” “当然了，你没有经历过感情而且你年龄还小，所以这个问题我暂时还可以原谅，只是先提出来让你多加注意。好了，你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回去吧。” “谢谢孙老师。” 宁怀义转身要离开时突然又被她给叫住了。 “没谈过恋爱不要紧，要不要老师给你推荐几部校园青春偶像剧？很好看的呦！” 既严肃又可爱的老师有时也会让他感到无奈。 “谢谢老师，不用了。” “行吧，可惜。” 周六下午一点四十，宁怀义提前来到六楼的录音室，他推门进去，却发现除了录音老师还有一个人正拿着曲谱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年龄不大，宁怀义猜测他应该也是练习生。 那人浅浅点头，朝宁怀义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好。” “你好。” 宁怀义回应他，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这还是宁怀义第一次进入与录制相关的地方，他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沙发的对面有几位负责人坐在几块显示屏幕前，上面显示的是音频的轨迹。 他的正对面有一个小门，推开门进去就是密闭的房间，房间有一面是隔音玻璃，所以宁怀义能够透过玻璃看到房间内的布置。 里面放着一些很专业的设备，有位工作人员正在里面调制设备。一切都是这么的专业，看得宁怀义终于开始紧张起来。 17、第17章 他捏了捏手心，上面甚至冒出了汗珠。 宁怀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原来自己还会再次紧张。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心理是什么时候呢？ 貌似还是进孤儿院后副院长第一次告诉自己，将会被新的爸爸妈妈给领走时。当天晚上他紧张得差点睡不着觉，一直想着该怎么做才会让别人喜欢他。 那时，他七岁。 宁怀义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重新融入到新的家庭里，但现实往往不能事事如意。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没想到如今还能碰到让他上心的事。 整个录音棚就六个人，除他之外大家都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宁怀义想着不能就自己一个人干坐着没事干，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谱子摊开看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动作太干巴，坐在一旁的练习生起身来到饮水机旁，倒了点温水递到他面前。 宁怀义有点诧异，连忙起身弯腰接过他手中的纸杯道：“谢谢。” “没事，大家都是练习生，不用这么拘谨。” 那人再次朝他一笑，这一笑让宁怀义想起了在学校里的那个人。虽然眼前的练习生并没有他令人惊艳的外表，但笑容同样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位练习生顺势和他同坐在一个沙发上，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我叫卫锦，你呢？” “宁怀义。” 听到这个名字后，卫锦有点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神色。 “你来公司多久了？” 这项仿佛是练习生的必答题，在公司碰到其他的练习生十有八九都会问这个。 宁怀义直接回答：“一号。” 卫锦带有玩笑的意味说道，“练习不到半个月的新人弟弟就能来参加录音，我这个「老人」都开始有危机感了。” 宁怀义呵呵一声，“不敢当，大家都很优秀。只是，这项企划不是每个练习生都能来参加的吗？” “不。”卫锦摇摇头，“上百个练习生的视频全部放在网站上的话，粉丝们怎么看得过来呢？所以公司往往会选取一些他们认为比较出色的练习生，把他们的练习视频放出来，增加他们的曝光度。通俗点来说，就是养成。” “养成？” 宁怀义微微蹙眉。 见他非常疑惑，卫锦耐心地为他解释道：“这个说法具体从哪里传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致意思是说娱乐公司会让旗下的偶像在未出道前就在大众面前曝光，或是在年轻很小的时候出道，这样粉丝们就可以看到偶像的成长过程，会产生一种参与感，这样偶像与粉丝之间黏度性也会很高。” “原来如此。” 宁怀义原本以为他只需要唱歌跳舞就好，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名堂。 两人接着又随意聊了几句，比如说最近食堂的饭菜有点不好吃了，再比如说卫锦刚刚结束高考突然有大把的时间待在公司，顿时觉得有些无聊。 十几分钟过去，一位带着黑色鸭舌帽的老师从小房间里走出来，对着卫锦仰了仰下巴：“卫锦，你先去录。” 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又看向坐在卫锦旁边的宁怀义，说道：“你是叫宁怀义吧？” 宁怀义道：“是的，老师。” “卫锦结束后下一个就是你，大概再等个半个小时左右吧。” “好的，老师。” 卫锦从沙发上起身，喝了口温水后朝宁怀义微微点头示意他先进去了。 看着卫锦走进录音间，宁怀义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他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看来公司里的练习生都很健谈，再聊长一点他都快有点招架不住。 负责老师预测的没错，卫锦录制的时间确实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录制貌似并不是很顺利，中途不但暂停了很多次，坐在显示屏的老师也说了好几次「再来一遍」。 宁怀义看见卫锦从录音间出来后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两位录音老师说：“老师辛苦了。” 他走到沙发边，对宁怀义竖起鼓励的拳头，道：“加油！我先走了。” “好。” 录音老师让宁怀义再等一会儿。 几分钟过后，录音老师示意宁怀义可以进入到录音间内。 看他是第一次来录制，黑帽子老师特意为他介绍录制的流程。 “这是耳机，录音的时候戴上。谱子你拿在手上也行，夹在夹板上也行，看你自己的习惯。这里有铅笔，有必要可以自己做记号进行调整。自己准备好了就朝对面的录音老师比个ok的手势，然后开始进行录音。” 宁怀义点点头：“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黑帽子老师离开录音间后轻微地将门关上，那一刻宁怀义顿时觉得周围异常安静，就像是在一个真空的世界，耳边听不到一丝声响。他有点好奇地快速环视四周，三面的墙壁貌似贴上了特殊的材料，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能让录音间里保持绝对的安静。 宁怀义戴上耳机，瞥了一眼摆在眼前的镜头，将手上的谱子放在夹板上，准备好了以后，朝玻璃外比了个手势。 耳机里开始响起一个男性的声音：“好，准备进音乐，三二一开始。” 无比清晰的音乐通过耳机传入到他的耳朵里，舒缓的节奏就像是在他的脑海中弹奏出来一样，他的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音乐当中。 一首歌录制下来比他想象地还要顺利，中途耳机里并没有传出任何打断的声音。三分多钟结束后，录音老师只是让他再唱一遍，整个录制下来也不过十分钟。 黑帽子老师在外推门而入，示意他可以摘下耳机回去了。 宁怀义取下耳机放回原位，拿走自己的谱子走出了录音间。走出去时，他还发现坐在调音台前的两位老师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后扭头低声私语起来。 不知出于何目的的一笑让宁怀义有些不自在，他咽了咽口水，朝他们弯了弯腰说道：“老师辛苦了。” 其中一位挥挥手说：“没事，你回去吧。” “好。” 说完，宁怀义直接朝门口走去，转身关门时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传来几句： “辛苦啥啊，这是我工作以来最轻松的一次。” “唉，公司多来点这样的艺人该多好，调音也不会调得那么累。” “切，要都是这样的话你就直接下岗了，公司还要我们干什么？更何况，你以为这个天赋是人人都有的？” “也是，毕竟……” 宁怀义很有礼貌地将门关上，后半段的话全部隔绝在门内。 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抬起，用力地握紧拳头。 很好，今天总体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下午的时间就待在舞蹈室吧。 宁怀义对时间总是有自己的安排，既然白日里完成了公司的任务，那么到了夜晚所有时间都属于他。 结束晚餐，宁怀义回忆起裴林在医院时对他说过的话。 「办公室右转进a3电梯，下楼左转出公司大门，再左转200米有一家便利店。」 按照裴林“好心”给出的路线图，宁怀义很快找到了这家便利店。一走近门上方的空调直直地朝他身上吹着冷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走进去有些好奇地看向每一个货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饮品。收银台旁还放置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锅，里面浸泡着各式各样的串串，气味确实很香，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他直直地走向今晚来到便利店的目的。 宁怀义从货架上拿下一包全麦面包和一小盒的常温的酸奶，便走向收银台。 赵敏是今年刚结束高考的毕业生，将近三个月的假期待在家实在没事干就跑出来做兼职赚钱零花钱。她高考成绩考得还不错，整个暑假做私人家教的话也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 但她选择每天坐十几分钟的公交，工作八个小时，有时还要换早晚班，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千，就为了来王朝娱乐公司的便利店当店员，其实也出于她的私心。 每个人都会有所追求，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太苦闷了，就会去想寻新鲜玩意儿。赵敏就像很多追星人那样，喜欢上了一个小网红，但并不是含有爱意的那种喜欢。 赵敏第一次知道卫锦是在初一，她是在闲着无聊刷视频中偶然遇见的。起初只是个意外，她不小心手滑点到了下方一个播放量还不到一千的两分钟视频。 赵敏原本想直接退出去，但很快从视频中传出伴奏着吉他，青涩而悠扬的歌声。他的歌声就像是泉眼中的泉水，汩汩涌出了生机。 她就这样意外地听完了整首歌曲，回味之后才发现，这貌似是他的原创。 视频中没有露出人脸，两分钟都是一张吉他的图片。 赵敏好奇地点开了评论区，底下的评论也不过才五个，但他耐心地回复了每一个评论。 在网络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赵敏竟然破天荒地留下了她在网络上的第一条评论。 「看了简介发现这首歌是博主的原创歌曲，我虽然不是很懂音乐，但我真的觉得很好听！希望博主能够继续下去，将来你一定会成为非常优秀的歌手！」 发送完评论后赵敏激动地在房间里跑了几圈，然后把自己抛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她开心得合不拢嘴。 但发热的脑袋逐渐清醒后，赵敏开始羞涩于她发出的那句话，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就要把那条评论给删去。 很不巧，这条评论已经被正主看见了。 小锦jin:「感谢你的鼓励，我会带着你们的期待一直走下去的，也希望有一天能够让你们看到我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 赵敏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的回复，鼻子突然酸酸的。可恶，明明只是一个粉丝只有各位数的小博主的回复，为什么她会被感动到哭啊。 从此之后“小锦jin”拥有了一个忠实的小粉丝，活跃于他的每个视频。没过多久，“小锦jin”开通了微博，赵敏在这个社交平台上认识了一些和她一样的粉丝，慢慢地组建了一个小型的粉丝团体。 再到后来，“小锦jin”突然在微博上宣布他成为了王朝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按照公司的约定，全网账号从今后停用。 虽然粉丝们很是不舍，但为了他的歌手梦想，她们纷纷送上了祝福和鼓励。 当然赵敏并没有为此停下追逐的脚步，她和一些伙伴们转移到王朝娱乐的官网，很快她们注意到公司官网上放出的一些练习生视频中，有位叫做卫锦的练习生与她们的“小锦jin”的声音格外的相似。 对比了很久，她们总算认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从此之后，赵敏开始再次关注卫锦的动态。她想，只要他坚持下去，那么她也会一直追随下去！ 18、第18章 宁怀义走进便利店时，赵敏站在收银台后的烤箱，准备要售卖的鸡腿。 来到距离王朝娱乐如此近的便利店做兼职，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女孩为了能亲眼见到自己的偶像一面，宁愿辛苦点，多走点路，也要来。 但便利店的老板却觉得这样的追星状态会影响到店内的生意，因此很多慕名来做兼职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赵敏能成功留在这里还多亏了她曾经在这里工作过的表姐，有了熟人的介绍，老板对赵敏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她也够让人省心，干活从没有出过岔子。 赵敏觉得，这大概就是她与卫锦之间的缘分吧。 如果不是有意去搜索的话，就不会发现她和卫锦现在居然在同一个城市。 如果不是表姐的工作经历，老板肯定不会同意让她留在这里，更不会提前实现亲眼见到卫锦的愿望。 赵敏清楚的记得就在上周二，穿着一身休闲服的少年从门口走进来，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那个关注了许久，听了他无数遍声音的那位少年，真的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赵敏连忙低下头假装在玩手机，但卫锦丝毫没有注意到收银台处有位局促的小店员。 他只是买了一些零食和牛奶，然后摆在收银台上，用着赵敏熟悉到快刻进脑袋里的声音说道：“你好，这些一共多少钱？” 赵敏头都没敢抬起来，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结算账单。 “一共58.9元。” 卫锦点开手机的付款码放在收款机前扫一下，便拎着购物袋离开了。在卫锦走出去的那一刻，赵敏捂着自己的脸滑落到地上。还好现在店内没有其他人，不然一定会被吓一跳。 赵敏啊赵敏，你可真是个胆小鬼！偶像就站在你面前，而你却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太逊了！ 赵敏在心里数落了自己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重新站起来。她连忙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点进创建了许久的企鹅粉丝群。 由于作为练习生的卫锦，公司放出来的消息和练习视频非常少，原本热热闹闹群如今也变得沉寂下来。 如果让她们知道自己居然真的见到了真人，那今晚肯定会很热闹。 在手机上打了一连串的字，最终还是停留在了发送键的上方。 万一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让他感受到了困扰怎么办？ 在网上冲浪这么久，赵敏也没少看到被爆出一些极端的粉丝，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艺人们的生活和工作，这类粉丝被圈内的人批判为“私生饭”。 如果她就这么炫耀的话，那与“私生饭”有什么不同。赵敏咬住下唇，把她打出的所有字全部删去，然后将手机重新放进抽屉里，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开始继续今天的工作。 「你只管上前追逐，我会一直在你身后，为你加油。」 “你好，这些一共多少钱？” 赵敏听到声音后夹着烤箱里鸡腿的手顿时停住了，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虽然两句话说得一模一样，而且都带有细腻独特的少年音，但赵敏还是很快听出来他与卫锦的不同。 卫锦的声音是暮春时温暖的溪流，而从身后传出来的像是春暖花开后融化的雪水，清澈透明，但有点冷。 赵敏立刻关上烤箱，转身返回收银台。 她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眼前少年的那一刻起，自己确实被惊艳到了。她不敢相信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如此精致的男生。 赵敏顿时不敢多看他几眼，不自觉地轻咳一声。 “你好，一共13.5。” 宁怀义拿着手机往收款机上一扫，赵敏看着他手上拿着的两个商品，问了一句：“需要购物袋吗？” 宁怀义想了想道：“要。” 于是宁怀义手里拎着购物袋走出了便利店。 等他走出门口时，即使已经看不见身影但赵敏还是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好帅啊，应该也是练习生吧，毕竟这一片并不是居民区，来便利店的大多数还是隔壁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公司里的练习生都长得这么好看的吗？她原本还以为卫锦是她见过最清秀的男孩子，反正比学校里的那些男生好看多了。 他……暂且排第二吧，因为卫锦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好的。 宁怀义拎着购物袋走过斑马线，来到熟悉的那个地方，有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团子趴在那里。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 宁怀义蹲下来，轻轻抚摸着它脑袋上的毛发。 与刚见面相比，它的毛发变得粗糙了许多，身上的泥点也越来越多，从一个精致的小白猫变成了大花猫。 身体也日渐消瘦，原本体型就不大，现在看上去更加的娇小。 宁怀义连忙从购物袋取出刚刚买来的面包，今日的晚餐比之前多了半份，但它貌似不是很满意，叫唤了一声后猫爪后退了几步。 它应该是吃腻了面包。 宁怀义并没有怪它的挑食，搁谁连吃五天的全麦面包都会吃腻，他轻声细语道：“乖，今天没空，明天再去市里帮你买猫粮。” 白猫叫唤了几声，貌似是妥协了，开始低头吃起面包块。 宁怀义又拿出酸奶，先是将酸奶盖撕下来放到白猫的嘴边。它先是用鼻子嗅了嗅，才开始舔舐沾在上面的酸奶。 看来它是喜欢的。 宁怀义这才将一小盒放到瓷砖上，再次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慢慢吃，明天我再来看你。” 回到宿舍坐下没多久，门口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你在里面吗？是我，高风遥！” 声音听上去很着急，貌似是有很要紧的事情来找他，宁怀义踩着拖鞋就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高风遥怀里还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你看官网了吗？你的视频播放量好高啊！” “什么视频？” “就你在录音棚里录的视频啊。”高风遥连忙把电脑放在桌上，宁怀义也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高风遥手指在键盘上一按，极其熟悉的伴奏声从电脑里传出。 “视频下方的简介上都写着呢！‘翻唱宁怀义’！” 宁怀义把脑袋凑过去一看，还真的是自己，视频里的内容就是今天下午在录音棚里拍摄的。 “视频你在哪里找到的？”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公司网站上。”高风遥还特意退出视频，将公司网站的首页展示在他面前，“公司会将一些练习视频放到官网上，来吸引粉丝对练习生们的关注度。但你的热度可是我见过以来最高的一个！” 高风遥激动地点开练习生的界面，里面出现了无数个窗口大小一样的视频，按照发布的时间排序，宁怀义的视频排在第一个，仅发布于一个小时前，但播放量已经远远超过之后的视频。 “才一个小时就十万播放量，这个数据我只在已经出道的前辈身上看到过！天呐，我的好兄弟，你要红了！” 红了？ 是吗？ 他这么快就要红了？ 可是他感觉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 宁怀义扯了扯嘴角说道：“只是一个练习视频而已，可能是运气好，恰好放在第一个被更多的人看到了。” “怎么会？”高风遥对他这样的消极度有些不满，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一次是运气，但加在一起就是你自己的努力！观众们有不是傻子，当然是喜欢听你唱歌才看的！” 高风遥说完，最后一个字的余音散去后，空荡的房间里骤然变得安静，只剩下头顶上电风扇转动的声音。 他看着身旁的宁怀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高风遥连忙地局促转过身，垂下脑袋。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 “我刚刚的话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说实话，这还是宁怀义第一次看到高风遥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他一直以为高风遥是那种永远保持阳光乐观的开朗男高中生，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害怕。 “没，我没有不高兴。”高风遥紧张得连忙摆摆手，“我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就不开心呢，嘿嘿。” 说完，高风遥变扭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宁怀义浅浅地从鼻腔里呼出一口气，眼睛瞥向桌面的别处。 两人就这么突然尴尬住了。 为了缓解微妙的氛围，高风遥提议：“要不我们一起来看看你的练习视频吧，刚刚激动地想来找你，都没有好好地欣赏一下一个小时就能突破十万播放量的视频！” “额，别。” 十万人看，他无所谓。 高风遥要好好欣赏，他不介意。 他自己看，觉得没有必要。 但要他和高风遥两个人待在一起看，他还是觉得有些羞耻的。 “干嘛不看？”高风遥突然抓住了一个好玩的点，决定想要逗逗他，“一起看嘛，而且评论区更好看，有很多粉丝在跟你表白呢！” 说着，高风遥就要点击他的视频。 宁怀义一着急，直接拦住了高风遥触摸键盘的手，耳廓上还浮现一丝淡淡的红晕。 “你要看，回你寝室看，别在我这儿看！” “哈哈哈哈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哦！” 今天也是高风遥第一次看到，原来除了冷淡，宁怀义脸上居然会有如此丰富的表情。虽然并不夸张，生气的神情也是淡淡的，皱着个小脸，但怎么看，怎么都让人感到喜欢。 怕宁怀义生气起来不理他，最终高风遥还是选择了屈服。 “好啦，不逗你了，不在这儿看还不行吗？” 高风遥想将电脑关上，但宁怀义再一次阻止了他。 “怎么了？” “他。” 宁怀义指着电脑，在排序第二的位置上，封面是一个很眼熟的男生。 高风遥定睛一看，道：“卫锦啊，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下午我和他待在同一个录音棚，聊了一会儿。” “卫锦可算是我们练习生里比较出名的人了！”高风遥点开卫锦的练习视频，舒缓的歌声从电脑中传来。 宁怀义心想，看来卫锦和自己是同一个定位。 “他以前就是个歌手吗？”宁怀义问道。 “不是，不过他在进公司之前算得上是个小网红吧，现在网络上还能找得到他以前发布的歌曲。人家的粉丝也不少呢，在你来之前他的练习视频播放量在这之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还有一个是王艺。不过，你现在就是最厉害的！” 宁怀义没有理会他的吹捧，问：“王艺又是谁？” 高风遥按住键盘稍微往下滑，强烈的hippop音乐响起。 “是他。”高风遥的声音突然变小，“他可厉害了，不过是身份厉害。他爸爸是演员，还算得上出名的那种，所以他也是自带粉丝来的。” “噢。”宁怀义了然点点头。 “咳咳，不过呢。”高风遥强调似的咳嗽了几声，“我可没有嫉妒他们啊，一点都没有！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追赶上他们的！” “加油。”宁怀义赞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视频在哪儿呢，我还蛮好奇的。” “额……”高风遥摸了摸鼻子，眼神开始有些躲闪，“我还没能参加录制呢。不过孙老师说了，只要我的声乐再提升一个等级，说不定公司就会给我拍练习视频了！” 还没等宁怀义再说些什么，高风遥立马关上了电脑起身。 “我回房间欣赏你的视频去嘿嘿，再见！” 高风遥像是逃跑似的快速地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后，他有些无力地依靠在门上。他咬紧下唇，深呼出一口气后，才慢慢地往自己的新寝室走去。 宁怀义静静地望着门口，若有所思。 19、第19章 晚上六点一到，赵敏立马跑去工作间脱去身上的工作服，拿起包包，朝收银台刚刚上岗的交接班同事打了声招呼：“张姐，我先走了哈！” 张姐也朝她挥了挥手，打趣道：“呦小赵，今天怎么见你下班这么积极呢，以前都是慢慢吞吞的。” 赵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嘿嘿，有点事，赶着回去呢！” 说完，赵敏一路带点小跑，来到便利店旁边的公交站台。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点进了她一直置顶的企鹅群。果然，原本像死水一样沉寂的群终于又活了过来。上百条的消息，赵敏爬楼快速地看了一眼。 不吃葱姜蒜：「四点了四点了，有吗有吗？」 小兔子乖乖：「无t_t」 …… 不吃葱姜蒜：「四点半了四点半了，出来了吗出来吗？」 小兔子乖乖：「无t_t」 不吃葱姜蒜：「救命我好着急啊，我都快变成吉吉国王了」 怎么又是星期一：「不是，到底是不是今天啊，今天是周六啊，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错了呢」 今晚吃什么：「你们关注王朝娱乐没多久吧，按照他的尿性，不到快下班时是不会上传视频的」 小兔子乖乖：「那他们什么时候下班啊？这都已经五点半了t_t」 今晚吃什么：「额，运营的应该都是五点，大家再等等吧，既然都在微博上发了预告，那他们肯定会发出来的」 …… 不吃葱姜蒜：「五点了五点了，发了吗发了吗？」 熬夜拜拜：「发了发了，啊啊啊啊！大家都快去官网上看！」 小兔子乖乖：「我的小锦哥哥，终于又可以看到你了t^t」 小兔子乖乖：「距离上次看到小锦哥哥还是年初过年的时候，虽然只在拜年视频上露了三秒的脸，这次终于又能看到活人了t_t」 …… 看到群里的聊天记录，赵敏的嘴角住不住地上扬，待她自己意识到后感觉用手捂住嘴巴，眼睛朝四周滴溜溜地转动。 还好还好，站台除了她没有人，不然别人看到她如此变态的笑容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没过多久，公交车到站。 赵敏在公交上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然后戴上耳机，迫不及待地打开王朝娱乐的官网，点击“练习生企划频道”，焦急地寻找着卫锦的身影。 “啊，找到了！” 赵敏小声惊呼，把耳机的音量调大。车内报站台的声音，乘客闲聊的声音都被隔绝在耳外。她的耳朵里，只能听见卫锦缓缓悠扬的歌声。 这个声音陪伴了她六年。 在高三最艰苦的时刻，即使卫锦也“消失”了许久，她依旧会翻出他以前的歌曲作品，来陪伴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黑夜。 赵敏连着看了三遍，终于平复好她激动的心情，摘下耳机。 刚好今天不用上夜班，晚上可以安心地给卫锦好好做个数据。 粉丝群较为活跃的人群中恰好是王朝娱乐的“家族饭”，这一类粉丝她们不仅只支持自己喜欢的偶像，也会时常关注公司即将要推出的组合，并花费很长一段时间，看着他们从一个默默无名的练习生走向出道位。 即使只是作为小小的粉丝，也会很有成就感。 王朝娱乐现一阶段的企划就是要推出以“少年偶像”为中心的少年组合，有不少粉丝都在戏称，以前是在看“老公”，现在感觉在看“弟弟”，要是年龄在小一点，都以为是在养“儿子”。 因此，像这样的练习视频，只要发布在官网上，就回吸引一大批的粉丝来观看。一是想见见许久未见的偶像，二是看看王朝娱乐又拐来了什么新的“弟弟”。 这样的运营模式，就给卫锦的粉丝们带来了强烈的危机感。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偶像并不是公司的必需，只要没有出道的消息，卫锦始终都有被替换的可能。 想清楚后，卫锦的粉丝们心都要碎了，特别是像赵敏这样的“原始股”。 六年啊，她们关注了卫锦六年！卫锦也在为他的梦想奋斗了六年，如果这都不能出道，她们想炸了王朝娱乐的心都有了。 那位“家族饭”姐姐在群里跟她们说过，公司之所以会专门设置一个频道，就是为了能让外界看到他们选定的练习生。 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少则几十，多则上百，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被当作出道预备役培养。尽管他们在公司待上两年、五年、十年，也只是在公司官网统计练习生名单中的一个数字，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但也并不是说其余的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不是没有出现过空降出道的情况。 选取出道的练习生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公司高层往往会考虑很多方面。不但看实力，还要看人气。 毕竟人的眼缘本就是个很玄乎的事情，不然怎么在娱乐圈有一句“大火靠命”呢。更何况，娱乐公司推出偶像团体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所以，她建议有时间有能力的粉丝们多多为卫锦刷数据。粉丝们当然乐在其中，因为卫锦进公司三年，也就只有三次露脸的机会，想多刷都没有机会。 不过出于好奇心，赵敏返回频道页面，看看这次公司拍摄了哪几位练习生的练习视频。 眼睛往旁边一撇，顿时惊得瞳孔方法。 多少播放量？十万？！ 赵敏赶紧刷新一下手机，该不会是自己的手机出故障了吧，她关注这个频道三年，一小时十万播放量的仗势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就算动员群里粉丝的力量，为卫锦刷到十万的播放量，也要花好几个小时。 赵敏紧张得开始啃手指。 公司又来了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吗？该不会又是某个演员、影帝的小孩吧，那卫锦怎么办？ 赵敏都没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抖动。 有一个王艺已经够她们受的了，要是再来一个，那么说明出道位又被占了一个。 她并不是不相信卫锦，她只是不相信王朝娱乐。 赵敏咬紧下唇，想点进去看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手指刚要接触屏幕时又停止了。 等等，如果她就这样点进去了，那不就是白白给他增加播放量吗？ 不行，不能点！ 赵敏眼睛一转，看着视频一旁的简介。 「【王朝娱乐】练习生宁怀义翻唱《天使的翅膀》练习室拍摄」 不点进去，那她直接去网上搜好了。 赵敏点进浏览器，直接搜索“宁怀义”这个名字。 但结果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不管怎么搜索，除了弹出的王朝娱乐官网视频链接，再也没有这个名字的相关链接。 是她猜错了？ 难道，这个叫宁怀义的是个纯素人？ 这一想法让赵敏更加震惊。 三年里，只要是和卫锦同一期的练习生她都记得名字。她发誓，截止今天，一定没有出现过“宁怀义”这个名字。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刷新的界面，明晃晃排在第一位的视频依旧挂在手机上。 太可怕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偶像吗？ 赵敏感到了一股严重的危机感，她赶忙打开企鹅群，果不其然，群里的大家也都在讨论他。 不吃葱姜蒜：「怎么又有王艺啊，练习室视频都放了五次吧？」 拒绝早八：「谁叫人家有个好爸爸呢，打小就能在电视上露脸，据说还参加过什么什么亲子综艺，反正我没看过」 笨蛋小狗：「实力也就一般般吧，长得也一般般，为啥每次数据都比我们好，上次我刷视频刷得我都睡着了，还是没赢过那些人」 芋泥波波：「有些人就喜欢当红人粉，因为觉得，这样很有优越感」 熬夜拜拜：「嘘嘘嘘！别在群里谈论别人，专注小锦吧」 小兔子乖乖：「是啊是啊，万一都出道大家都是一个队的呢，还是别说他了」 怎么又是星期一：「救命救命救命！sos！大家先别讨论王艺了，快去看第一个练习室视频！」 今晚吃什么：「……我早就看到了，恐怖如斯」 怎么又是星期一：「一开始我还以为又是哪个新来的新二代呢，结果人家是真素人，吓到我了」 拒绝早八：「一个小时就十万播放量，疯掉了吧」 今晚吃什么：「现在已经十一万了」 拒绝早八：「……」 今晚吃什么：「上一个有这样架势的还是时原，不过时原的第一个练习室视频的播放量也没有他这么好」 怎么又是星期一：「靠，会不会是刷数据的？」 熬夜拜拜：「应该不是」 熬夜拜拜：「图片」 怎么又是星期一：「你还点进去看了啊……」 熬夜拜拜：「对不起，但确实是很好奇」 今晚吃什么：「嗯……我也去看了一下，是王朝娱乐很喜欢的主唱类型，这小孩应该是近期被星探找来的吧」 小兔子乖乖：「完了，我现在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了t_t公司要推出的应该是五人以上的大型男团吧，好怕抢不到出道位啊」 怎么又是星期一：「可别灭自己威风了！干嘛老是帮别人说话，我们卫锦也不差的好不好！」 怎么又是星期一：「与其在这嚷嚷，还不如多刷点视频」 小兔子乖乖：「我现在就去把平板和备用机拿来一起刷！」 …… 赵敏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真是又急又气，她点开群友发出来的截图，看看这个天选偶像到底是何方神圣。 图片上的少年面容精致，脑袋上戴着头戴式耳机，头发被压得有些小翘。嘴角微微张开，眼睛盯着前方，单单从图片上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演唱哪一类型的歌曲。 虽然眼睛冷冷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是增添了一丝可爱。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去夸卫锦的竞争对手呢。赵敏摇了摇脑袋，刚想把照片退出去，伴随着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她猛然一愣。 这个少年，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20、第20章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宁怀义在王朝官网上的练习视频突然会被一个粉丝体量不小的博主给发到微博上。 一时间，不仅仅是活跃在网上非常热衷于关注王朝练习生的少许粉丝们不停地点赞评论，还吸引了不少男团女团博爱粉和路人。 她们看到发布视频的博主名称，心想果然如此，不愧是夏夏姐。 夏榆算是在内娱粉圈中活跃度最高的那一批人，最先关注她的人就知道，起初她只是个红人粉。 王朝娱乐的eleven出道就爆红，夏榆便是从那时开始她的追星生涯。 从最初在自己的私人微博上分享自己购买专辑，试听歌曲，对偶像的彩虹屁夸夸甚至与对家粉丝间的对战等一些线上日常，到后来参加线下的粉丝见面会、演唱会，顺便当当站姐给不能线下追星的其他粉丝发偶像们的行程图片。 几年后，她甚至拥有了一批自己的小粉丝。 大学毕业后开始做全职博主，也不只专注于eleven，开始关注国内外新出的男团女团，在字母站上做mv的reaction，直播看综艺，吃吃娱乐圈里的瓜，再顺带接接广告，主打一个乐子人。 很多人只会说她们是数据女工，自己身家没多少还整日帮着自己偶像赚大钱。 对此她只想说千金难买姐高兴。 反正同样是花钱，与其让几个丑娃娃站在舞台上玷污她的眼睛，还不如让几个自己喜欢的帅哥在台上跳舞给她看，简直不要太赏心悦目。 宁怀义就是她今晚相中的帅娃娃。 她在娱乐圈里看过太多种类型的帅哥了，从eleven那一批的硬男风格，到现在不管是大小公司都喜欢装可爱，要么就是油得不行。除了七年前文音娱乐新推出的specialx，她还真没动过再次全身心投入追星的念头。 这几年她也在关注王朝娱乐的练习生企划，虽说之前推出的乐队处于半糊不糊的状态被嘲讽了好久，但毕竟是个老牌公司，怎么说艺人的质量也要比不知名的小公司好很多。 现在王朝娱乐也有几个热度比较高的练习生，她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导演王向松的儿子王艺和卫锦。前一个是星二代，后一个之前做过网络歌手，也有了自己的小型粉丝圈。 凭着她多年混圈的直觉，这两位直接出道位预定。至于相貌嘛，在娱乐圈里只能说是无功无过。 但宁怀义就很不一样。 除了老天爷赐予的嗓音外，他的相貌和气质在圈内也可以算得上的独树一帜，特别是那双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丹凤眼，清冷但又不做作。 他的练习生视频只是夏榆闲着没事跑到王朝娱乐的官网逛逛，想看看最近有没有放新面孔出来。 夏榆戴着耳机，点进第一个视频，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她忍不住惊叹一句。 “噢？有意思。” 于是夏榆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再重头播放。 把每个音唱准，是歌手必需要具备的能力。即使没有天生的能力，也可以通过后期的视唱练耳来达成。 当然，能够达到这种音乐高度的大部分都去专业的音乐学院学习，要不就是出生于音乐世家，被当作歌唱家来培养，谁还会在这娱乐公司当一个苦哈哈的练习生。 更何况，最近的内娱真是变得越来越没意思。偶像团体更新换代快，一年内能推出大大小小十几个组合，都不知道他们的练习时长有没有他们的年龄数字大。 在舞台上一开麦，除了粉丝的限定夸奖以外，夏榆觉得自己收拾收拾下也能上台。 两分钟的曲目播完以后，夏榆调高一格音量，再重听一遍。她是在听，有没有修音的痕迹。 在歌曲里，修音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歌手毕竟是人，不是机器，出现一些滑音、漏音都很正常，调音师则会进行调音。程度高的话，这些音调就会被修成电音，仅靠人耳也能清晰地听出来。 王朝娱乐的录音室视频一直放出来的都是清唱版本，这种模式优点和缺点都会被无限放大。 夏榆听着耳机里传出宛如标准音符的歌声，咬了咬唇，要不就是王朝娱乐的调音师技术又长进了，要不…… 他真的是个天才？ 夏榆坐在电脑前，手指点了点桌面。 距离上一次混后援会还是四年前，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重操旧业。 当网友们还在视频底下评论这位小帅哥是否能顺利出道的时候，“夏夏爱吃糖”博主突然又发了一条微博。 @夏夏爱吃糖：「我是第一位申请创建“宁怀义超话”的粉丝，还差四位满足条件，大家快来帮我加速创建速度吧～」 * 还在办公室埋头处理文件的裴林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拿起手机看，是公关运营部的林华一打来的。 “喂，有事？” “看微博了吗？” 裴林哼笑一声：“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天天玩手机？”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玩手机？这叫做掌握市场动态导向！这叫做调研！懂不懂？” “行行行，有事快说。” “我问了唐思远，宁怀义这孩子是你带来的？” 裴林眉头一皱：“他出什么事了？” “也不是出什么事。” 林华一手握着鼠标点了点微博热搜榜排名第八的词条，宁怀义在视频里的图片，甚至是原视频已经被无数个营销号给放出来，他的个人超话也在短短时间内迅速破万。 “他也不是第一个拥有独立超话的练习生，但有这么高热度的还是头一个。” “那么公司这边怎么打算？” “白给的热度不要白不要，对了，我看到上周六他的初次考核的声乐等级是s+？” “对。” 林华一在电话里臭骂一声：“md，你的事业运怎么就这么好？十年前遇到了时原，十年后又遇到了这孩子，赶明儿我也去给菩萨磕一个。” 裴林轻笑一声靠在椅子上：“没有慧根给菩萨磕没用，你还是认命吧。” “滚吧你。算了，不跟你吵了，我现在召集部门开个会，我能不能升职加薪就看这孩子了。” 林华一的会议还没有开完，热搜词条突然间给爆了。他急忙坐到电脑桌前，看着位居榜首的词条吓出一身冷汗。 #王朝娱乐新晋练习生宁怀义为借机上位，不惜代价勾引金牌经纪人裴林！# 这一词条的出现把所有人都打了个猝不及防。 刚才还在超话里欢腾的粉丝们懵了。 夏榆懵了。 宿舍里的高风遥懵了。 林华一也懵了。 不是吧，刚刚还在夸裴林的事业运好呢，这一下直接给变成毒奶了？ 只有宁怀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宿舍里，不受任何外界的纷扰写着自己的作业。 他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办公室里的门被裴林一巴掌推开，他气势汹汹地冲到林华一的办公桌前，指着电脑愤怒地说道：“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林华一立马上前把他拦住。 “冷静冷静！这肯定是造谣的，我现在就去查清楚！” 裴林有那个人在，怎么可能会去跟未成年的小弟弟。 对面的工作人员猛地抬头道：“总监，已经找到这条信息的来源了！” “我看看。” 林华一走过去，他原本以为会是其他公司买的黑热搜，结果查出来是个人账户发出来的。 只是很不巧，要是搁在平时，根本闹不出什么水花，公司的公关团队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但今晚原本宁怀义在微博上的热度就很高，这一添油加醋的，直接把火给燃了起来。 @王朝娱乐有黑幕！：「大家好我是王朝娱乐的前练习生，也是公司的受害者！新晋练习生宁怀义能进公司完全是因为勾引上经纪人裴林，身为大公司，却完全默许这种行为，甚至还要占据我们这些普通练习生的出道位！请各位网友积极转发，还我一个公道！」 林华一点开微博上附加的图片，正是裴林送宁怀义回宿舍时被偷拍到的照片。 他讪讪地扭头看着一旁的裴林，他的震惊程度不比自己小。 哦嚯，完球了。 底下的评论转发量很快破万，不仅如此，还被众多营销号纷纷截图发布在微博上。 王朝娱乐的经纪人竟然跟看上去就未成年的练习生有一腿诶！ 看热闹不闲事大的网友们纷纷化身吃瓜群众，硬是把词条冲上了热搜榜第一。 「啊？」 「我去，大晚上的瓜这么刺激吗？」 「果然晚睡就能蹲到瓜」 「裴林？是把eleven带出来的经纪人吧，我的妈啊，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真是不敢相信」 「我只想知道会影响到eleven吗，放过我们的养老团吧」 「宁怀义？男的女的，看这照片上貌似是两个男的」 「男孩子在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宁怀义是不是刚刚王朝娱乐放出来的那个清唱视频的男孩子？人家唱得蛮好的，不致于干出这种事吧」 「看这照片像是公司自己人偷拍的，这太可怕了」 「王朝娱乐内部都已经这样了，我看谁还炒家族魂呵呵」 …… 夏榆追星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人，她坚信这次也是一样。 @夏夏爱吃糖：「根据我国法律转发过500就构成了诽谤罪，你的这条微博我已经截图，如果有证据请出示，如果没有就请做好受法律制裁的准备」 底下的评论也纷纷响应。 「是啊，有证据就拿出来！」 「开局一张图剩下全靠编」 「要真想搞什么潜规则谁会挑公司宿舍啊，哪有这么脑残的人」 「他看上去年纪就不大，进公司都没多久就被造黄谣，弟弟真可怜」 「他唱得这么好听还需要走后门？王朝娱乐只是个娱乐公司又不是制作歌剧的，他求都求不来好吗？」 「大家都有耳朵，博主既然认为自己是被挤掉的，可以把自己的视频放出来。如果真的如同你所说，大家也好帮你」 「我记得王朝娱乐每月都有考核，只要把他的考核视频拿出来，大家都能凭自己的眼睛看他是不是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是啊，可以把两个视频放出来一起对比，又不是全网都是宁怀义的粉丝」 「但宁怀义在今天晚上突然爆火也真的很微妙啊，很难不想这是公司的营销」 「又来了受害者有罪论是吧？那你的钱被偷了就只能怪你没有看好喽～」 「我们也没有想去偏袒哪一方，只是想让博主拿出证据，证据都拿不出，那不就等同于造谣吗？」 「宁怀义的练习室视频可是直接放在王朝娱乐的官网上的，不是粉丝凭空捏造出来，有兴趣大家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清唱诶，就算是有修音的嫌疑也很厉害了好不好」 同时超话里也吵得不可开交。 「我可是第一次追星，不会这么快就塌房吧t_t」 「如果你都不信任他，那就没有再追下去的必要了」 「狗公司能不能快点出来辟谣啊！谣言都被顶到热搜榜第一了，我都要被急死！」 「每次追星都是王朝娱乐的人，还真是逃不脱的命运……」 @夏夏爱吃糖：大家都不要急，也不要在去原帖下评论，等公司辟谣。 「对，大家都不要去原帖下评论了，不然白白给人家增加热度！」 「@王朝娱乐给宁怀义辟谣！」 「@王朝娱乐给宁怀义辟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