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 第244章 废墟疑云寻蛛丝 日夜兼程,换马不换人。 当李明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临清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冰点。 昔日雄踞运河咽喉、舟楫往来的临清闸,此刻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巨大的条石七零八落,如同巨兽被撕裂的骨骸,狰狞地堆积在浑浊的河水中。 河道被彻底堵塞,形成一道令人绝望的“石坝”。 闸口上下,密密麻麻挤满了动弹不得的漕船、商船,桅杆如林,却死气沉沉。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腥气、淤泥的腐味、木材浸泡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哭喊声、叫骂声、船只碰撞的闷响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绝望的悲歌。 远处,一些地方衙役和民夫正徒劳地试图清理碎石,但在巨大的崩塌体面前,如同蚂蚁撼树。 李明跳下马车,顾不上满身疲惫和官袍上的尘土,脸色铁青。 他带来的工部水利专家和孙老吏已经第一时间扑向了废墟,脸色比李明还要难看。 “李大人!”临清知州带着一群面如土色的地方官员连滚爬爬地迎上来,声音都在发颤,“下…下官等无能,未能…” “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李明直接打断他,语气冰冷,“伤者救治如何?被困船只人员可有伤亡统计?抢修进展如何?” “回…回钦差大人,”知州擦了把汗,“伤者已尽力安置救治,目前统计有…有十余人遇难,数十人受伤…被困船只人员暂无新增伤亡,但…但粮食物资渐缺,人心惶惶啊!抢修…抢修…”他看了一眼那庞大的废墟,哭丧着脸,“人力物力有限,进展…微乎其微…” 李明的心揪紧了。 人命!活生生的人命!他强压怒火,沉声道:“立刻征调附近所有驻军、民夫!所有能用的船只、工具!所需钱粮物资,由本钦差签押,总理漕务衙门及户部随后拨付!首要任务:一,保障被困人员基本生存!二,不惜一切代价,开辟一条临时通道,哪怕只能过小船,也要让部分漕粮和急用物资先行北上!三,全力清理主河道!人手不够,就去调!本钦差有陛下金牌,可便宜行事!” “是!是!下官遵命!”知州如蒙大赦,赶紧带人去安排。 李明不再理会地方官员,带着孙老吏、王主事和几个精干的工部吏员,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崩塌的核心区域。 张铁柱像一尊铁塔,抱着他心爱的擀面杖和那口宝贝汤锅(居然没撒!),警惕地护卫在李明身侧,忠叔则紧随其后,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越是靠近崩塌点,景象越是惨烈。 巨大的青石有的断成数截,有的深深砸入河床,浑浊的河水在石缝间呜咽流淌。 “大人!您看这里!”孙老吏经验最丰富,他指着一块被水流冲刷出来的断裂石基,“这石料…不对!” 李明蹲下身,借着王主事举起的火把光亮仔细查看。 断裂面粗糙,颜色灰黄,质地疏松,用手一捏,竟簌簌掉下粉末!“这不是上等青石!这是…劣质的砂石!风化的很厉害!” “还有这里!”另一个工部吏员在另一处发现了同样的问题,“这石料颜色、质地都和旁边完好的青石完全不同!像是…像是被人掺进去的!” 孙老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份被他带来的、三个月前的工部巡检报告副本,破口大骂:“放他娘的狗屁!‘闸体稳固,石基完好,上等青石’?!这帮瞎了眼的狗东西!这明明是拿烂石头糊弄鬼!验收的人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 “恐怕不是眼睛长在屁股上,”李明的声音冷得像冰,“是心被狗吃了,或者…被银子糊住了!”人为偷工减料的嫌疑,瞬间飙升! 众人忍着愤怒,在冰冷的泥水和碎石中艰难搜寻。 忠叔眼神最毒,他拨开几块压在一起的碎石,鼻子忽然动了动。 “少爷!”他低呼一声,小心地扒开一些淤泥,捡起几片烧焦的、浸透了油脂的布条,还有一小段几乎燃尽的、带着硫磺味的引线残迹! “火油布…引线?!”王主事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人为爆破的痕迹?!” 现场瞬间一片死寂!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最直接的证据!这根本不是什么“年久失修”、“秋汛水大”的天灾!这是一场精心策划、里应外合的人祸!偷工减料埋下祸根,人为爆破彻底引爆! 就在这时,旁边正在帮忙清理碎石、试图开辟通道的张铁柱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叫:“哎哟俺的亲娘咧!这石头下面…有…有动静?!”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张铁柱正撅着屁股,使出吃奶的劲儿搬开一块半人高的条石。 他力气奇大,那块石头竟真的被他撼动,滚向一边。 石头下面,赫然露出一个被碎石和淤泥半掩埋的人!那人浑身是泥,衣衫破烂,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隙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显然是惊吓过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活的!还有活人!”张铁柱又惊又喜,也顾不上脏,伸手就把那人往外拽。 “柱子小心!别硬拉!”李明立刻上前,和忠叔一起帮忙,小心地将那人从废墟里拖了出来。 那人是个中年汉子,穿着闸口小吏的号服,浑身湿透冰冷,嘴唇哆嗦着,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周围,仿佛惊魂未定。 “你是闸口的人?”李明蹲下身,尽量放缓语气,“别怕,我们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来查案救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埋在这里?” 那小吏听到“钦差”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但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他猛地摇头,牙齿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捂住胸口某个位置。 忠叔经验老道,低声道:“少爷,此人受惊过度,又泡了水,需立刻救治保暖。而且…他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很害怕。” 李明看着小吏那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又看了看崩塌的废墟和忠叔手中那烧焦的火油布条,心中了然。 这个小吏,恐怕不仅仅是个幸存者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是这场惊天阴谋的目击者,甚至是…掌握关键线索的人证! “柱子!”李明当机立断。 “少爷!俺在!”张铁柱立刻挺直腰板。 “把他背起来!找个安全、干净、暖和的地方!你亲自守着!寸步不离!除了我和忠叔,任何人不得接近他!”李明目光锐利,“再把你那锅‘十全大补汤’热一热,给他灌下去!务必让他暖和过来,缓过神!” “好嘞!少爷放心!包在俺身上!俺柱子守门,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张铁柱拍着胸脯保证,小心翼翼地背起那瘫软如泥的小吏,仿佛背着一件稀世珍宝(或者说,一个会说话的金矿?),大步流星地朝着临时征用的一处还算完好的官仓走去。 李明看着柱子远去的背影,又回头望向那片狰狞的废墟和堵塞的河道。 秋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真相的碎片,似乎正随着那个小吏的获救,一点点浮出水面。 但更大的阴影,正笼罩在这片混乱的河岸之上。 那个被捂在胸口的东西…会是什么?他又看到了什么?这废墟之下,究竟还埋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 ============ PS:求催更!!!求书架!!!求五星好评!!! 跪请各位大大们不要养书, 每天保底3章,你们的催更就是作者的动力,感谢!!! 小礼物送一送嗷,还有免费的为爱发电,你们送是不要钱的。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小吏吐露惊天秘 官仓临时腾出的一间小屋内,炭火烧得正旺。 张铁柱像个尽职的门神,抱着他那根油光锃亮的擀面杖,杵在门口,铜铃般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外面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影,嘴里还念念有词:“看啥看?俺家少爷说了,闲人免进!再靠近俺可拿擀面杖招呼了!”吓得几个想过来探听消息的地方小吏缩着脖子跑远了。 屋内,那被救的闸口小吏裹着厚厚的棉被,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呃,或者说,气味依旧“独特”的浓汤。 这是张铁柱特制的“暖身定魂汤”,据说是用老姜、红糖和一堆不知名的草药熬的,味道冲得能让人灵魂出窍,但效果…似乎还不错?至少那小吏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捧着碗的手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了。 李明坐在他对面,忠叔侍立一旁,气氛安静而凝重。 “别怕,”李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本官是钦差李明,奉旨全权处理此案。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在闸口任何职?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只要你据实相告,本官以性命担保,必护你和你家人周全!” 那小吏,名叫赵栓子,只是个负责夜间巡查水位的小吏,职位卑微。 听到李明“以性命担保”的承诺,又感受到眼前这位年轻钦差眼中不容置疑的真诚和威严,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些许。 他放下碗,双手依旧紧紧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而恐惧: “大…大人…小的…小的不敢说啊…说了…小的全家…都没命了…” “有本钦差在,没人能动你和你的家人!”李明斩钉截铁,目光如炬,“陛下金牌在此,如朕亲临!你只需说出真相!天塌下来,有本官顶着!” 或许是“陛下金牌”的威慑,或许是李明眼中那无畏的光芒,赵栓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一个用油布包了又包、紧紧贴肉藏着的小布包,颤抖着递给李明。 “大人…小的…小的实在看不下去啊!他们…他们太不是东西了!”赵栓子带着哭腔,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后怕,“闸…闸塌了…根本不是天灾!是…是有人害的!”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开始讲述那噩梦般的一夜: “三个月前…工部来人巡检,领头的…是工部都水司的胡主事…他…他是景王府杜先生拐着弯的亲戚!检修的工程…被胡主事包给了他小舅子开的营造行!那营造行…就是一群吸血的蚂蟥!” 赵栓子越说越激动,恐惧被愤怒取代:“他们…他们根本没用多少好料!说是上等青石,运来的好多都是…都是城外乱葬岗挖的烂石头!还有河沙…也掺了泥!小的…小的管库房钥匙,偷偷看过料单,也…也偷偷记了账!”他指着李明手中的小布包。 李明立刻打开油布包,里面赫然是一个巴掌大的、浸了水但字迹尚能辨认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次运料的实际数量、种类(夹杂大量“次品”、“风化石”等标注),以及…一笔笔去向不明的银子数额!后面几页,还详细记录了营造行老板分几次贿赂给负责现场监督和最终验收的河道厅官员(包括一位姓钱的通判)的银两数目和日期!数目之大,触目惊心! “小的…小的胆小,不敢告发,只敢偷偷记下这些…”赵栓子声音又低了下去,带着恐惧,“可…可昨儿晚上…出大事了!小的值夜,巡查到北闸基那边…天太黑,小的…小的看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的,不是咱们闸上的人!他们…他们好像在基座石头缝里塞什么东西…小的刚想靠近看看…就…就听到几声闷响!像是…像是地底下打雷!然后…然后天就塌了!” 赵栓子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石头…大石头轰隆隆往下掉!水…水像疯了一样冲上来!小的…小的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腿,又被水冲出去老远…幸好…幸好被冲进一个石头缝里…才…才捡了条命…” 人为爆破!偷工减料!官商勾结!贿赂渎职!所有的线索,在赵栓子的口供和这份染血的私账面前,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清晰而骇人的链条! “胡主事…景王府杜先生的亲戚…”李明眼中寒光爆射!又是景王府!果然是他们在背后搞鬼!为了阻挠漕运新法,竟敢如此丧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 “赵栓子!”李明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提供的线索,至关重要!本官说话算话,必保你和你家人平安!现在,把你认识的那个营造行老板、还有那个收受贿赂的钱通判的样貌、住址,详细告诉本官!” 赵栓子看着李明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决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用力地点点头:“大人…小的…小的全告诉您!那营造行老板叫朱贵,外号‘朱扒皮’,就住在城里西大街…那个钱通判,平时在河道厅…”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快刀斩麻锁真凶 赵栓子的口供和私账,如同两道惊雷,彻底撕开了临清闸崩塌的真相!李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但理智告诉他,此刻最需要的是快!狠!准!必须赶在幕后黑手反应过来、销毁证据或杀人灭口之前,将关键人证物证牢牢控制住! “孙老!王主事!”李明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下官(老夫)在!”两人立刻上前,神情肃杀。 “孙老,你立刻带人,持本钦差手令,调集临清驻军一队精锐!目标:西大街‘朱记营造行’老板朱贵!务必生擒!查封其所有账册、往来文书!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命!”孙老吏眼中寒光一闪,领命而去。 “王主事!”李明转向他,“你带另一队人,持手令,目标:河道厅通判钱有禄!立刻控制!搜查其住处、公廨!所有可疑物品、书信,一律封存!记住,要快!要隐秘!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下官明白!”王主事也领命飞奔而出。 “忠叔!”李明看向身边最信任的老仆。 “少爷,老奴在!”忠叔躬身。 “你亲自挑选几个最机警、身手最好的护卫,持本钦差的金牌手令,骑最快的马,即刻进京!”李明语速飞快,眼神锐利如刀,“目标:工部都水司主事胡惟庸!及其在京所有直系亲属、府邸!抵达后,持金牌直接面见皇城司提督冯保,将此间情况据实相告!请冯公公立即动手抓人!控制所有相关人员!搜捕所有文书证据!防止其狗急跳墙,销毁证据或串供!记住,要快!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老奴领命!定不辱命!”忠叔深深一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步伐沉稳而迅捷,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老狼。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整个临时指挥所瞬间高效运转起来。 李明带来的属员和工部吏员都被分派了任务,有的去协助驻军,有的去协调地方官员调集更多民夫抢修河道,有的则开始整理赵栓子供述的细节和那份关键的私账。 安排完抓捕,李明没有丝毫停顿,大步走出官仓。 外面,抢修现场依旧混乱,但有了驻军的加入和钦差的严令,效率明显提升。 巨大的绞盘被架起,粗壮的绳索套上巨石,号子声震天响。 民夫们在士兵的指挥下,奋力清理着碎石和淤泥,一条狭窄的临时水道正在艰难地开辟。 “传令!”李明站在一处高地上,声音灌注内力,清晰地传到忙碌的人群耳中,“所有抢修人员,轮番上阵,昼夜不停!优先打通一条可供小船通行的临时通道!凡有懈怠、偷懒、阻挠抢修者,军法从事!凡有贡献卓着者,本钦差亲自向朝廷为其请功!疏通河道,恢复漕运,在此一举!” “吼!”士兵和民夫们被钦差的气势所激励,发出一阵震天的呼应,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几分。 安排完这一切,李明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头那根弦依旧紧绷。 他转身回到赵栓子所在的小屋门口。 张铁柱依旧像个铁塔般杵在那里,看到李明回来,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少爷!您放心!有俺柱子在这儿,一只耗子都别想溜进去!赵兄弟好着呢,刚又灌了一碗俺的‘定魂汤’,这会儿睡得跟小猪似的!” 李明看着柱子那憨厚却无比可靠的模样,心头微暖,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柱子,干得好!人,就交给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他的影子!他吃饭你看着,他睡觉你守着,他上厕所你也得在门口盯着!除了我,任何人想靠近他,不管是谁,官多大,先给老子一擀面杖撂倒再说!明白吗?” “明白!”张铁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少爷您就瞧好吧!俺的擀面杖早就想开开荤了!谁想动赵兄弟,先问问俺柱子的棒子答不答应!”他把那根油光水滑的擀面杖在手里掂了掂,舞了个棍花,带起呼呼风声,看得旁边站岗的士兵眼角直抽抽。 安排好最关键的人证保护,李明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抢修现场,又望向京城的方向。 快马已经派出,忠叔带着金牌和雷霆指令正驰骋在官道上。 此刻的京城,是否已经暗流涌动?皇城司的番役,是否已经包围了那位胡主事的府邸?景王府里的那位三皇子,此刻是否正焦躁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临清闸的废墟下,埋着罪恶的线索,也埋着反击的契机。 他手中的刀已经挥出,快如闪电,直指核心。 但李明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抓几个爪牙容易,要揪出幕后的毒蛇,要将其连根拔起,还需要更确凿、更致命的证据!赵栓子的账本指向了工部的胡主事和临清的贪官奸商,但这根藤,是否能真正摸到景王府那颗大瓜?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袖袋里那个记录着许多“难题”的小本子,手指停留在“两年前扬州旧账”和“周通判”的名字上。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临清闸的崩塌,与扬州那笔对不上号的“河道疏浚补偿款”,手法何其相似!都是偷工减料,都是官商勾结!这背后,是否藏着同一张网?同一个…主子? 夜色深沉,运河的呜咽声仿佛化作了冤魂的哭泣。 李明的眼神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冰冷而坚定。 网已撒下,鱼正在入彀。 下一步,就是顺着这根沾血的藤,摸到那深藏在权力阴影中的毒蛇七寸!他倒要看看,当铁证如山摆在御前时,那位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还能如何狡辩!景王府的大门,还能否挡得住这滔天的罪孽?!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御案罪证震天颜 临清闸的淤泥尚未干透,运河的呜咽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一份沉甸甸、凝聚着血泪与铁证的奏章,连同几辆囚车和一队精悍的皇城司番役,便已星夜兼程,抵达了紫禁城。 乾清宫东暖阁,门窗紧闭。 浓重的龙涎香也压不住空气中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山雨欲来的压抑。 御案之上,摊开的不是寻常奏疏,而是一份足以让整个朝野震动的《临清闸崩塌事故详查奏报及涉案人证物证录》! 皇帝端坐于御案之后,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面无表情,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两口即将沸腾的寒潭,缓慢而沉重地扫过奏章上的每一个字,每一行证据链条。 李明亲笔所书的奏报,条理清晰,字字如刀: —— 详述崩塌现场勘察:掺杂大量劣质风化砂石的石基样本,触目惊心; —— 呈上未燃尽的火油布条、引线残迹,铁证如山指向人为爆破; —— 附闸口小吏赵栓子完整口供画押,详述偷工减料、贿赂渎职、深夜鬼祟人影及闷响; —— 呈赵栓子以命相护的私账原本,上面朱扒皮(朱贵)的营造行用料造假、贿赂河道厅钱通判、乃至向上打点工部胡主事的银两数目、时间、经手人,白纸黑字,清晰可怖! —— 随附工部都水司主事胡惟庸(于京城皇城司诏狱中)的部分口供节录,虽未直接攀咬景王,但其与景王府首席幕僚杜先生的亲戚关系,以及杜先生曾“关切”询问临清闸检修进度等细节,已如毒蛇吐信,指向那最骇人的方向! —— 最后,是临清地方涉案人员朱贵、钱通判等人认罪画押的供状! 奏章旁边,还摆放着几样实物:一块灰黄松散、一捏就掉渣的“石基样本”;几片烧焦浸油、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破布;还有那本染着赵栓子血迹和汗渍、边角卷起的私账本! 皇帝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划过那劣质石料的粗糙表面,划过那火油布焦黑的边缘,最终,停留在那本染血的私账上。 他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那粗糙纸张下,一个小吏在滔天罪恶与巨大恐惧中,用生命记录真相的微弱脉搏。 时间仿佛凝固了。 侍立在角落的内侍总管和几个小太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屏住了呼吸,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缝里。 偌大的暖阁,落针可闻,只有皇帝那越来越粗重、越来越压抑的呼吸声,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在深处轰鸣! 终于,当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回奏章中关于胡惟庸与杜先生关系的那一段时,那强行压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再也无法遏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皇帝枯瘦的手掌,裹挟着雷霆之怒,狠狠拍在坚硬的紫檀木御案之上!力道之大,整个桌案都剧烈地晃动起来!案上那方价值连城的九龙端砚被震得跳起,墨汁泼洒,如同污血般染黑了明黄色的奏章和光洁的金砖地面! “孽障!孽障!!!” 皇帝的咆哮声如同受伤的雄狮,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双目赤红欲裂,死死盯着奏章上“景王府”、“杜先生”那几个字,仿佛要将它们烧成灰烬! “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为了阻挠新政,为了争权夺利,竟敢…竟敢毁我漕运命脉!视人命如草芥!视国法如无物!视朕…视朕如无物!!!” 他一把抓起那份染血的私账和胡惟庸的口供节录,狠狠掼在地上!纸张纷飞,如同祭奠亡魂的纸钱! “证据!铁证如山!都指向了朕的好儿子!朕的好儿子养的好奴才!!!” 皇帝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被至亲背叛的刻骨痛楚和滔天杀意!暖阁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怒火点燃,令人窒息! 内侍总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浑身抖如筛糠:“陛…陛下息怒!保…保重龙体啊!” 其他小太监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如同一尊暴怒的魔神,在御案后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几次看向殿外景王府的方向,眼中杀机翻涌,似乎下一刻就要下旨拿人!然而,最终,那喷薄欲出的雷霆,还是被他用无上的意志力,强行压回了胸腔深处。 他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胸口依旧剧烈起伏,但再睁开眼时,那骇人的赤红已退去大半,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令人心寒的失望与…权衡。 “传旨…” 皇帝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森寒,“召内阁…并三皇子朱翊钧…即刻…进宫见朕!”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亲王闭门思己过 乾清宫正殿,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内阁几位阁老垂首肃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大殿中央,三皇子朱翊钧跪伏在地,华丽的亲王常服也掩盖不住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再不见往日半分儒雅从容。 皇帝高踞御座,面无表情,如同俯视蝼蚁的神只。 他没有再看朱翊钧一眼,冰冷的目光扫过内阁诸臣,最终落在御案上那份摊开的、墨迹未干的圣旨上。 “临清闸崩塌一案,骇人听闻,天理难容!”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经钦差李明彻查,证据确凿:工部都水司主事胡惟庸,勾结奸商朱贵,贿赂河道官员钱有禄等,偷工减料,罔顾国法,更胆大包天,以火药毁闸,致使漕运中断,生灵涂炭!其罪…罄竹难书!” 皇帝顿了顿,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朱翊钧的心上。 “胡惟庸、朱贵、钱有禄等一干涉案主犯,贪渎国帑,残害百姓,毁坏漕运重器,罪不容诛!着即…斩立决!家产抄没,亲眷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冷酷的判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让殿内温度骤降。 “景王府清客杜方(杜先生),虽无直接涉案铁证,然身为王府首席幕僚,驭下无方,失察渎职!更兼其与主犯胡惟庸乃姻亲,平日往来密切,难脱干系!着…赐白绫,即刻了断!” 这道旨意,如同无形的利刃,斩断了景王府最核心的一条臂膀,也斩在了朱翊钧的心头!他猛地一颤,几乎瘫软在地。 皇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跪伏在地、抖成一团的朱翊钧身上,那眼神冰冷,失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三皇子朱翊钧!” 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上威严的斥责,“身为亲王,受朕恩养,不思报国,反纵容府中人员结交外官,干预漕务!临清惨案,虽非你亲令,然府中清客与主犯勾结,你身为主子,驭下不严,失察之责,难辞其咎!” 朱翊钧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惧:“父皇!儿臣…儿臣冤枉!儿臣实不知情啊!都是那杜方狼子野心,背着儿臣…父皇明鉴啊!” “住口!” 皇帝厉声打断,眼中寒光一闪,“知与不知,你心中清楚!朕只看结果!若非你平日骄纵,府中岂敢如此胆大妄为?!你…太让朕失望了!” 皇帝的斥责如同鞭子,抽在朱翊钧身上。 他伏在地上,再不敢辩驳,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念在父子之情,念在皇室体面,” 皇帝的声音缓和了一丝,却带着更沉重的压力,“朕…暂不深究你其他罪责。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着:罚景亲王朱翊钧,停俸三年!自即日起,于景王府中闭门思过!无朕旨意,半年之内,不得踏出王府半步!不得参与任何朝议政事!不得接见外臣!” “责令景亲王,务必深刻反省,严加管束府中所有人员!若再生事端,定严惩不贷!” “闭门思过”四个字,如同沉重的枷锁,将朱翊钧彻底禁锢。 这不仅是经济惩罚和人身限制,更是政治上的彻底冷藏!半年,足以让他在朝堂的势力冰消瓦解! 处理完罪魁祸首,皇帝的语气才稍稍转向另一边: “太子朱常洛,漕运总理衙门协理李明,于此案中,临危受命,明察秋毫,迅速查明真相,稳定漕运,功不可没!着吏部议功嘉奖!漕运新法,乃国之根本,经此波折,更显其利!推广事宜,着总理漕务衙门按既定方略,加速推行,各部及地方,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内阁阁老齐声应诺,心中凛然。 陛下的雷霆手段,既严惩了罪恶,震慑了宵小,又保全了皇室颜面(至少表面上),更维护了太子一系和新法推行的权威。 这其中的平衡与深意,令人细思极恐。 “都…退下吧。” 皇帝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力气,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朱翊钧如同抽去了骨头,被两个内侍几乎是架着拖出了大殿。 他失魂落魄,面如死灰,华丽的亲王袍服此刻只显得无比讽刺。 他知道,自己完了,至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彻底完了。 闭门思过…这冰冷的囚笼,就是父皇对他野心的最终宣判。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朝野。 胡惟庸、朱贵、钱有禄等人被押赴西市,明正典刑,人头落地!杜先生于景王府内“暴毙”的消息也悄然传开。 而景亲王闭门思过的旨意,更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了无数暗涌!太子一系扬眉吐气,新法推广阻力骤消。 而景王一党,则如丧考妣,树倒猢狲散,纷纷蛰伏,惶惶不可终日。 ============ PS:求催更!!!求书架!!!求五星好评!!! 跪请各位大大们不要养书, 每天保底3章,你们的催更就是作者的动力,感谢!!! 小礼物送一送嗷,还有免费的为爱发电,你们送是不要钱的。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风波暂歇暗潮涌 临清闸的巨石被清理,堵塞的河道重新恢复畅通。 北上的漕船,载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新法带来的效率提升,再次扬帆起航。 总理漕运革新事务衙门的公廨里,堆积如山的卷宗依旧,但忙碌的属官们脸上多了几分扬眉吐气的轻松。 皇帝对太子和李明的嘉奖旨意已经下达,吏部的议功文书也在路上,一切似乎都朝着光明的方向前进。 李明坐在书案后,看着窗外秋高气爽的天空,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 临清闸的血色阴影,三皇子那怨毒的眼神,皇帝最后那道冰冷权衡的旨意,都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头。 “少爷,您还在想临清的事?”忠叔端着一杯热茶进来,低声问道。 李明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暖意:“忠叔,你觉得…这事,算完了吗?” 忠叔沉默片刻,缓缓摇头:“老奴不敢妄议天家。 但…景王殿下只是闭门思过,杜先生也只是一个‘暴毙’的清客。 那根最毒的刺…还在。 以那位殿下的心性…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梁子,已经结死了。” “是啊…”李明轻叹一声,吹了吹茶沫,“陛下此举,是保全,也是警告。 保全的是皇家颜面,压制的是可能爆发的剧烈动荡。 警告的是三哥,也是…我们所有人。” 他想起了东宫那次带着敲打的召见。 权柄的边界,被皇帝清晰地划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赢了,但也站在了更显眼、更危险的位置上。 “不过少爷,您也不必太过忧心。” 忠叔宽慰道,“至少眼下,漕运畅通,新法推广势如破竹,无人再敢明面阻挠。 景王一系元气大伤,正是我们稳固根基的时候。” 李明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书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道雄壮的身影伴随着洪亮的嗓门闯了进来: “少爷!少爷!您看!陛下赏俺的!镶宝石的!嘿嘿嘿!” 来人正是张铁柱。 他今天特意换了一身簇新的皂隶服(虽然绷得有点紧),腰杆挺得笔直,最显眼的是他腰间,赫然别着一把金光闪闪、鞘上镶嵌着几颗硕大(虽然成色一般)红蓝宝石的匕首!他一手叉腰,一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刀鞘,咧着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得意劲儿,仿佛得了什么传国玉玺。 李明和忠叔看着他这副“宝刀出鞘、天下我有”的憨样,刚才的凝重气氛瞬间被冲散了不少。 “柱子,陛下赏你的?”李明忍着笑问。 “那可不!”张铁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传旨的公公说了,俺保护那个赵…赵栓子兄弟有功,护住了关键人证!陛下龙心大悦,特赏俺这宝贝!您瞅瞅,这宝石!这金光!啧啧啧,俺柱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金贵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抽出来一点,露出里面…未开刃的、闪烁着金属光泽但明显是装饰品的刀身。 “……” 李明和忠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哭笑不得。 皇帝陛下…还真是…体恤下情啊!知道柱子憨直,赐一把华而不实、未开刃的匕首,既显恩宠,又绝无可能惹出什么“御赐凶器伤人”的麻烦。 高,实在是高! “少爷,您说俺戴着这宝贝,是不是特有派头?以后看谁还敢小瞧俺柱子特勤!” 张铁柱完全没意识到匕首没开刃的问题,沉浸在“御赐宝刀”的巨大荣耀中,昂首挺胸,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那镶宝石的匕首鞘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反射着耀眼(且廉价)的光芒。 “有派头,非常有派头!”李明忍着笑,一本正经地点头,“柱子,以后你就是咱们衙门的‘御前带刀特勤’了!这宝贝可得收好,轻易别亮出来,免得吓着人。” “那是!那是!”柱子美滋滋地应着,又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刀鞘。 忠叔看着柱子那憨样,无奈地摇摇头,对李明低声道:“少爷,刚收到飞鸽传书,是关于扬州那边查周通判和那笔旧账的…” 李明精神一振:“如何?” 忠叔眉头微皱:“信上说,线索…断了。 那个周通判,在两年前那笔‘河道疏浚补偿款’发放后不久,就…就因病暴毙了。 他经手的所有账册,也在他死后的一场‘意外’火灾中…付之一炬。 现在…死无对证。” “暴毙?火灾?”李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这种熟悉的、干净利落的灭口手法!与临清闸如出一辙!“看来,扬州那笔旧账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这根藤…怕是一直通到京城,通到…某个我们刚刚‘得罪’过的人那里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京城的繁华,看到了那座被勒令闭门思过、却依旧森严的景王府。 风波看似平息,运河之水恢复流淌。 但李明知道,那被强行压下去的暗流,正在更深、更黑暗的地方,积蓄着更可怕的力量。 景王府紧闭的大门内,那位被剥夺了权柄、心怀怨恨的亲王,会如何舔舐伤口,谋划着下一次更致命的毒计?扬州旧账的灰烬下,又埋藏着多少未被发掘的罪证?那把未开刃的镶宝石匕首,在柱子腰间闪闪发亮,像是一个无声的提醒: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深不可测的暗潮汹涌。 下一次风暴,会在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骤然降临?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内阁章程初拟成 临清闸的血腥尘埃渐渐落定,京城的喧嚣也似乎随着景王府大门的紧闭而暂时平息。 然而,在帝国权力中枢的深处,一场更深远、更关乎国本的变革,正在悄然酝酿。 户部衙署深处,李承宗的书房灯火长明。 案几上,不再是堆积如山的钱粮账册,取而代之的是一叠叠墨迹犹新的文稿——《内阁规制章程(初拟稿)》。 李承宗正襟危坐,眉头微锁,手中的朱笔在纸上圈点勾画,偶尔停下,陷入长久的沉思。 烛光映照着他沉稳而专注的侧脸,鬓角已悄然染上几缕风霜。 自皇帝流露出对“内阁制”的兴趣,并暗示由他主持草拟章程以来,李承宗便深知肩上担子之重。 这不仅仅是拟定一份官样文章,而是在为帝国未来的权力运行机制奠基!既要集中事权、提高效率,又要防止权臣擅专、架空君权;既要明确内阁定位,又要协调好与六部九卿的关系。 其中的分寸拿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推敲、与心腹幕僚的激辩、参考历代中枢制度的得失,这份初稿终于成型。 其核心脉络清晰: 一、内阁组成与职责: 内阁由皇帝钦点三至五名资深大学士组成,为皇帝最高咨政机构。 核心职责在于:协助皇帝批阅通政司呈递之天下奏章(“票拟”),提出初步处理意见;就军国重务、重大人事任免等提出建议;协调六部、九卿、地方督抚,统筹政令推行。 二、首辅制度: 设首辅大学士一人,由皇帝指定,总领内阁事务,负责召集阁议、主持票拟、汇总意见上呈。 首辅非宰相,无独断之权。 三、权力制衡: 内阁决议(票拟意见)仅为建议,最终决策权在皇帝。 所有票拟必须经皇帝“批红”(朱笔御批)方可生效,下发执行。 重大事项,皇帝可随时召阁臣面议,亦可直接否决票拟。 四、权责划分: 明确内阁与六部权责。 内阁主“议”(决策建议、协调),六部主“行”(执行具体政务)。 内阁不得直接干预六部具体事务执行,六部亦需就重大事项、政策疑难及时咨报内阁。 章程还对阁臣的选拔资格(需有地方及中枢历练)、议事规则(定期阁议、重大事项需多数议定)、保密制度等做了细致规定。 字里行间,无不体现着李承宗“集权于上、分权于下、相互制衡、提高效率”的核心思想。 初稿完成后,并未急于公之于众。 李承宗深知兹事体大,需谨慎试探。 他先将章程誊抄数份,仅在极小范围内秘密传阅:一份呈送皇帝御览,一份送至东宫太子案头,另两份则送到了内阁中资历最老、德高望重的刘阁老和陈阁老手中。 数日后,御书房内。 皇帝仔细翻阅着那份章程,手指缓缓划过“票拟”、“批红”、“首辅”等关键字眼,深邃的目光中看不出喜怒。 许久,他才放下文稿,对着垂手侍立的李承宗淡淡道:“李卿用心了。 此章程,大体框架甚合朕意。 ‘批红’之权,必在朕躬,此乃根本,不容动摇。” “臣谨记。” 李承宗躬身。 “首辅之设,亦有必要。 群龙不可无首。 ”皇帝顿了顿,话锋一转,“然则,首辅人选,当慎之又慎。 其威望、能力、德行,皆需服众。 刘、陈二老,可有回音?” “回陛下,刘阁老与陈阁老均对章程核心表示赞同。” 李承宗如实回禀,“刘阁老提出,阁议表决时,遇重大分歧,除需多数议定外,首辅意见应具‘加权’之效,以示尊崇。 陈阁老则建议,明确六部尚书遇内阁决议与其部务相悖时,可具本直奏御前的‘专奏权’,以防内阁过度干预部权。” 皇帝微微颔首:“嗯,二老所虑周全。 刘阁老之言,可斟酌;陈阁老之议,甚善,当纳入章程。 权力制衡,丝丝入扣方为稳妥。 ”他拿起朱笔,在文稿上轻轻划了两道,“此稿,卿再斟酌修改,增补细则。 待完善后,再议。” “臣遵旨!”李承宗心中微定。 皇帝的态度虽未明确表态支持,但肯提修改意见,且对核心原则并无异议,已是良好的开端。 这帝国权力中枢变革的第一步,算是稳稳地踏了出去。 只是,首辅人选…皇帝那句“慎之又慎”,又会在朝堂掀起怎样的波澜?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储位暗争浮水面 景王府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在冬日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冷清。 然而,王府内的沉寂,却掩盖不住宫墙内外悄然涌动的暗流。 三皇子朱翊钧被罚闭门思过,如同被拔去了利齿的老虎,但其母妃——深受皇帝宠爱的郑贵妃,却从未停止过为儿子奔走呼号。 皇宫深处,郑贵妃所居的翊坤宫。 暖阁内熏香袅袅,气氛却压抑而哀戚。 郑贵妃一身素雅宫装,未施粉黛,眼圈泛红,正拿着丝帕轻轻拭泪,对着御座上的皇帝泣诉: “陛下…钧儿他…他冤枉啊!他自小在您膝下长大,是何等孝顺纯良的孩子?他怎会…怎会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定是那起子黑了心的奴才,欺上瞒下,背着钧儿胡作非为!钧儿他…他顶多就是个失察之过…陛下,您罚他俸禄,让他思过,臣妾无话可说…可这闭门半年,不得参与朝政…这…这不是要了钧儿的命吗?外头的人…会怎么看他啊陛下!呜呜呜…” 她哭得梨花带雨,情真意切,句句不离三皇子的“孝顺纯良”和“被人蒙蔽”,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东宫:“太子殿下…监国理政,夙兴夜寐,臣妾本不该置喙…可钧儿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啊!如今钧儿遭此横祸,声名尽毁…太子殿下那边…是否…是否也太过急切了些?臣妾就怕…就怕有人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断了钧儿的前程啊陛下!” 皇帝端坐不语,面无表情地听着郑贵妃的哭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的边缘。 郑贵妃的弦外之音,他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在暗示太子急于表现,甚至有意构陷,打压兄弟。 “贵妃此言差矣。”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临清一案,证据确凿,非是朕偏听偏信。 太子与李明,乃奉旨查案,何来排除异己?钧儿驭下不严,失察之责,不容推诿。 朕罚他闭门思过,是让他静心思过,修身养性,亦是保全他的颜面。 此事…休要再提了。” 皇帝虽未松口,但语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对“保全颜面”的强调,却让郑贵妃心中微动。 她见好就收,不再纠缠案子本身,转而哀婉道:“是…臣妾失言了。 陛下圣明烛照,自有公断。 臣妾只是…只是心疼钧儿…他还年轻,经此打击…臣妾只求陛下念在父子情分,待钧儿思过期满…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抄写得工工整整的佛经轻轻推到皇帝面前,“这是钧儿在府中…日日为陛下和太后抄写的祈福经文…字字泣血…足见其悔过之心啊陛下!” 皇帝目光扫过那工整的字迹,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郑贵妃的眼泪攻势和“亲情牌”,虽未能立刻扭转乾坤,但无疑在皇帝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怜惜”和“疑虑”的种子。 与此同时,宫墙之外,一些同情三皇子或本就对太子监国心存不满的宗室亲王、勋贵重臣,也开始在私邸、在别院、在看似寻常的饮宴聚会中,悄然串联。 “景王殿下不过一时失察,便被如此重责,闭门半年…太子殿下未免太过严苛了!” “是啊,储君当有仁恕之心。如此对待兄弟,恐非社稷之福。” “哼,什么新法旧法,我看就是有人想借机揽权!排除异己!” “听说那李明,年纪轻轻,便已权柄赫赫,父子同掌机要…这势头,啧啧…” 这些议论,如同冬日里悄然凝结的冰霜,虽未形成惊涛骇浪,却已让朝野上下关于储位归属的猜测和站队,从暗流涌动走向了半公开化。 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矛盾,不再是隐晦的权谋倾轧,而是清晰地摆上了台面。 每一次朝会,每一个决策,甚至每一个官员的升迁贬谪,都可能被解读为储位之争的风向标。 东宫之中,太子朱常洛听着心腹汇报宫外这些风言风语,面色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父皇心中的那杆秤,会如何摇摆?三弟在紧闭的大门后,又会酝酿着怎样的反击?这场围绕着帝国未来继承权的暗涌,已悄然浮出水面,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李府家宴庆团圆 腊月廿三,小年夜。 崇仁坊李府张灯结彩,一扫往日因各种风波带来的沉郁之气。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窗棂上贴着巧手剪出的福字窗花,空气中弥漫着年夜饭的诱人香气和温馨的暖意。 这是李家搬入新邸后的第一个新年,更是在经历了一年惊涛骇浪后的首次大团圆。 宽敞明亮的花厅里,巨大的圆桌摆满了珍馐美味。 主位上端坐着李承宗和王氏,两人脸上都带着难得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左手边是长兄李朗与其新婚不久、温婉可人的妻子张氏。 右手边,则是今日宴席上最尊贵的客人——太子妃李芸。 她奉旨归宁,虽只短暂停留,却为这场家宴增添了无上荣光。 李芸身着太子妃常服,气度雍容,眉眼间却依旧是那个恋家的二姐,看着父母兄弟,眼中满是暖意。 李明坐在李芸下首,旁边则是他活泼伶俐、刚满十岁的小妹李萱,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满桌美食。 偏厅里也摆了两桌,忠叔、张铁柱、以及几位跟随李家多年、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和心腹仆从济济一堂,同样笑语喧哗。 整个李府,都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苦尽甘来的团圆喜悦之中。 “来!都举杯!”李承宗作为一家之主,率先端起酒杯,声音洪亮中带着感慨,“这一年,风风雨雨,惊涛骇浪!明儿六元及第,光耀门楣,却又卷入漕运漩涡,几经生死;芸儿入主东宫,母仪天下,却也身处风口浪尖;朗儿金榜题名,探花及第,为国效力;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苍天庇佑,祖宗保佑,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了!今日小年,家宴团圆,第一杯酒,敬天地祖宗,敬这来之不易的平安团聚!” “敬平安团聚!”众人齐声应和,举杯共饮。 清冽的酒液滑入喉中,暖意融融,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回想这一年,从李明金殿传胪的荣耀巅峰,到沉船案的暗流汹涌,再到临清闸的生死一线,最后是三皇子倒台的风波诡谲…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第二杯,”王氏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们,“敬我的孩子们!你们都长大了,有出息了,也…更辛苦了。 娘只盼着,往后岁月,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你们兄妹和睦,平安康泰!家和,才能万事兴!” “敬娘亲!敬家和万事兴!”李朗、李明、李芸、李萱齐声喊道,声音都有些哽咽。 李芸更是离席,走到王氏身边,轻轻依偎着母亲。 “第三杯,”李明站起身,目光扫过家人,最后落在父亲和兄长身上,带着深深的感激和敬意,“敬父亲大人!敬大哥!若非父亲在朝堂运筹帷幄,大哥在太子身边鼎力相助,明儿孤身在外,恐难支撑!也敬二姐在宫中为我们周全!这一杯,敬我们一家人,同心同德,共渡难关!” “同心同德!共渡难关!”豪情在胸中激荡,酒杯再次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轻松热烈。 李朗讲着翰林院的趣事,引得小妹李萱咯咯直笑。 李芸则低声与母亲和嫂子说着宫中的见闻。 李明则成了小妹缠着讲“抓坏人”故事的专属对象。 偏厅里更是热闹非凡。 几杯烈酒下肚,张铁柱那张黑红的脸膛更是放光。 他抱着他那柄镶宝石(未开刃)的御赐匕首,得意洋洋地挨个给老伙计们显摆:“瞅瞅!陛下赏的!纯金的!镶宝石的!知道为啥赏俺不?俺可是立了大功!保护了关键人证!那叫一个惊险刺激!俺柱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唾沫横飞地吹嘘着,引来一片羡慕的赞叹和善意的哄笑。 吹嘘得兴起,柱子觉得光说不过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眼瞥见了花厅门口那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 他嘿嘿一笑,抱着酒坛子就凑了过去,一屁股坐在石狮子旁边,亲热地搂着石狮子的脖子,醉眼朦胧地嘟囔:“好兄弟…你也…你也站岗辛苦了吧?来…柱子哥请你…吃包子!俺特意…给你留的…大肉包子…可香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从怀里(天知道他怎么藏的)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赫然是一个冷掉的大肉包子!他不由分说,就往石狮子那呲牙咧嘴的石雕大嘴里塞:“吃…快吃啊兄弟…别跟柱子哥客气…俺们都是…御前带刀的…好兄弟…呃!” 他一边塞,一边还试图掰开石狮子那纹丝不动的“嘴”,那副认真又滑稽的模样,让追出来看热闹的李家众人和偏厅的家仆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哄堂大笑!连一向端庄的太子妃李芸都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出来了。 李萱更是笑得直跺脚:“柱子哥!那是石头!它不会吃包子啦!” 忠叔哭笑不得,赶紧上前想把柱子拉起来:“柱子!快起来!成何体统!那是石狮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石…石狮子?”柱子醉眼惺忪地看了看怀里“好兄弟”冰冷坚硬的脑袋,又摸了摸,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哦!对!是石狮子…嘿嘿…柱子哥喝…喝多了…认错兄弟了…” 他讪讪地爬起来,还不忘把那个沾了灰的包子捡起来,拍拍灰,自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柱子哥自己吃…不给石头兄弟了…” 这一幕“人狮情未了”的闹剧,将家宴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笑声驱散了过往的阴霾,温暖了冬夜的寒冷。 李明看着家人开怀的笑脸,看着柱子憨态可掬的醉态,看着花厅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暖流。 无论朝堂之上有多少暗流汹涌,无论前路还有多少荆棘坎坷,这一刻的团圆与温馨,便是他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珍宝。 家宴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 忠叔指挥着仆役收拾残局。 李芸依依不舍地告别父母兄弟,在宫人簇拥下登上了回东宫的马车。 李明站在府门口相送,看着二姐的车驾消失在街角,脸上的笑容渐渐沉淀下来。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景王府所在的方位。 团圆温暖,终是短暂。 这京城的天空下,短暂的宁静背后,那场关于权力与未来的暗涌,从未真正停歇。 三皇子闭门思过,真的会安分守己吗?郑贵妃的眼泪和宗室的串联,又会在皇帝心中留下多少涟漪?下一次的风暴,又会在何时酝酿成型?他紧了紧衣袍,转身走回灯火通明的府邸,那里有他此刻想要守护的温暖,也提醒着他,战斗,远未结束。 ============ PS:求催更!!!求书架!!!求五星好评!!! 跪请各位大大们不要养书, 每天保底3章,你们的催更就是作者的动力,感谢!!! 小礼物送一送嗷,还有免费的为爱发电,你们送是不要钱的。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静观天下待惊雷 除夕夜的京城,沉浸在一片喧嚣而温暖的海洋里。 千家万户的窗棂透出橘黄的光,爆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酒香和年夜饭的诱人气息。 孩童的嬉闹、大人的笑语、觥筹交错的喧哗,织成一张巨大而喧闹的网,包裹着这座古老的帝都,驱散了冬夜的严寒。 崇仁坊李府的热闹尤甚。 花厅里家宴的欢声笑语似乎还未散尽,偏厅仆从们的划拳行令声隐约可闻。 然而,在这片喜庆的漩涡中心,却有一处异常的宁静。 静观居,积微斋。 窗户半开,凛冽而清新的夜风涌入,吹散了书斋内残留的墨香,也吹动了案头跳跃的烛火。 李明没有燃起暖炉,只着一件素色的夹棉锦袍,凭窗而立。 他手中没有书卷,也没有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那片被万家灯火点亮的、朦胧而壮阔的京城夜景。 身后书案上,摊放着一卷陈阁老所赠的《商君书》,书页微微泛黄,边角卷起,显然已被主人反复摩挲翻阅。 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这一刻,积微斋里只剩下烛火的噼啪声,窗外遥远的爆竹闷响,以及…他自己清晰的心跳。 除夕,辞旧迎新。 对他而言,这个“旧”,分量太重了。 思绪如同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沿着灯火铺就的记忆之路,奔腾回溯。 仿佛就在昨日,他还是那个背负着家族期望、风尘仆仆赶到京城的年轻举子。 朱雀门前,守门小吏那轻蔑的刁难与索贿的嘴脸,清晰得刺眼。 那是他踏入权力场的第一课,冰冷而真实。 金殿传胪,六元及第的荣耀巅峰,名动天下的荣光时刻。 琼林宴上觥筹交错,无数赞誉加身。 那一刻,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仿佛天下尽在掌握。 可谁能想到,那金榜题名的万丈荣光,竟也是踏入惊涛骇浪的开始? 追查漕弊,沉船疑云,渤海上的生死一线,浪里蛟的断指与背叛…那是刀尖上跳舞的日子。 每一次看似偶然的发现,背后都可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每一个投诚的面孔下,都可能藏着致命的毒牙。 权力场上的倾轧,远比书本上的圣贤之言来得血腥而残酷。 天津卫码头的腥风血雨,皇城司番役的严刑拷打,冯保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当走私的军械线索,如同冰冷的毒蛇,最终指向那至高无上的天潢贵胄——景王府时,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帝国深水之下,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涡。 皇帝的震怒,太子的敲打,划下的那条名为“运河”的界限,是保护,更是无形的枷锁。 临清闸!那噩梦般的崩塌,堵塞的不仅是运河的咽喉,更是新法推广的命脉,是无数无辜者的生命通道!废墟下的劣质石料,未燃尽的火油布条,赵栓子那染血的私账…当一切铁证如山,直指幕后黑手时,皇帝的雷霆手段,既是对罪恶的严惩,也是对皇室颜面的最后保全。 景王闭门思过,杜先生“暴毙”,爪牙人头落地…看似尘埃落定,实则暗潮涌动,梁子结死。 漕运新法,终于冲破重重阻碍,在皇帝的乾纲独断下,迎来了全国推广的曙光。 这凝聚了他无数心血、寄托着利国利民希望的变革,终于从纸面走向了广阔的疆域。 但这只是开始,而非终点。 南方的水网,地方的阻力,旧势力的反扑,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等着看这“六元魁首”的笑话。 父亲的“犟驴自污”,朝堂上关于储位的半公开流言,郑贵妃的眼泪攻势,宗室勋贵的私下串联…太子与三皇子的矛盾,终于从暗斗走向了半公开的角力。 储位之争的阴云,已然笼罩在帝国未来的天空之上。 而他李家,早已身不由己地卷入其中,成为风暴眼中的焦点之一。 还有父亲呕心沥血草拟的那份《内阁规制章程》…李明目光扫过案上的《商君书》。 陈阁老赠书时的谆谆告诫犹在耳边:“明之啊,此书虽古,其法虽苛,然其‘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之精神,其‘定分止争’、‘富国强兵’之要旨,于今日革新,未必无鉴…风波将起,慎之,持之。 ” 内阁制若推行,这将是帝国中枢权力格局的翻天巨变!首辅之位花落谁家?六部权柄如何再平衡?这潭水,只会比漕运更深,更浑! 皇帝心思如渊,深不可测。 信任与猜忌,或许只在一念之间。 太子的倚重,也非毫无保留,东宫那次带着敲打的召见,便是明证。 权柄越重,位置越高,脚下的钢丝便越细,越险。 从懵懂学子,到名动天下的六元魁首;从理想满怀的改革者,到身处帝国权力漩涡中心、手握重权的朝堂新锐…这一年,他走过了别人一生都未必能经历的跌宕起伏。 荣耀与凶险并存,信任与猜忌交织,理想的光辉映照着现实的阴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呼…” 李明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窗前氤氲散开。 窗外的灯火依旧璀璨,远处的爆竹声似乎更密集了些,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他感到一丝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历经风浪后的沉静疲惫。 但在这疲惫之下,却有一股更加坚韧、更加滚烫的力量在涌动。 那是初心未曾磨灭的火种,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信念,在无数次的冲击与淬炼后,反而愈发纯粹而坚定。 为国,为民。 此心不改,此志不移。 他轻轻拿起案上那卷《商君书》,指腹缓缓摩挲着粗糙泛黄的纸页,感受着那跨越千年的冰冷法理与变革意志。 陈阁老苍劲的“风波将起”四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预言的力量,烙印在扉页。 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灯火璀璨的京城,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繁华的盛景。 那每一盏灯火的背后,可能是一个温馨的家,也可能是一个算计的巢穴;那喧闹的爆竹声,既是辞旧迎新的欢庆,也可能掩盖着更深处的暗流涌动。 景王府的方向,一片沉寂的黑暗,如同蛰伏的凶兽。 紫禁城的轮廓,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更加巍峨而神秘。 而运河的方向…那维系着帝国命脉的水道,此刻想必也暂时安静下来,等待着新一年的奔流,也等待着新法推广带来的、未知的挑战与希望。 前路多艰,荆棘遍布。 内阁之争,漕运之险,储位之危,君心之难测…惊雷,或许已在云层深处酝酿。 李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沉静的弧度。 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褪尽,只剩下如古井深潭般的澄澈与坚定。 他将《商君书》轻轻合上,置于案头最显眼的位置。 烛火跳跃,映照着他年轻而坚毅的侧脸。 静观天下,以待惊雷。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开年朝议惊雷落 正月初一,万象更新。紫禁城笼罩在庄严肃穆的新年氛围中,丹陛大乐悠扬,仪仗森严。然而,当皇帝陛下的龙辇缓缓驶入奉天门,在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的朝贺声中升座金銮殿时,一股无形的、远比凛冽寒风更刺骨的紧张感,已悄然弥漫开来。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新年伊始的大朝会,绝非寻常的礼仪性朝贺。 果然,在例行的朝贺、各地祥瑞奏报之后,皇帝并未如往常般宣布散朝。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黑压压的文武百官,最终落在了御前太监捧着的、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明黄卷轴之上。 “诸卿。”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的细微声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国朝承平百年,然政务日繁,六部九卿,案牍劳形,奏章堆积如山。中枢决策,多有迟滞,政令下达,亦常迁延。此非人臣不勤,实乃体制所限,亟待革新,以应时变。” 他顿了顿,殿内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紧张地聚焦在皇帝身上,聚焦在那份卷轴之上。 “朕思虑良久,与诸臣工反复斟酌,拟成《内阁规制章程》草案一册。” 皇帝的声音平稳,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万钧巨石!“其旨在厘清权责,集思广益,佐朕理政,提高中枢运转之效。今日,交付廷议,诸卿可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御前太监高声宣唱:“宣——《内阁规制章程(草案)》!” 那份凝聚着李承宗心血、承载着帝国中枢变革希望的章程草案,被当庭宣读。核心内容——内阁组成、首辅设置、票拟批红、权责划分——如同清晰的脉络,展现在所有朝臣面前。 宣旨声刚落,短暂的死寂之后—— 轰! 整个金銮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 “陛下!臣有本奏!” 一声如同洪钟般的怒吼率先响起!只见一位身着麒麟补子、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老勋贵,武定侯徐光祖,颤巍巍(但气势十足)地出列,声音洪亮得能震落梁上灰尘,“祖宗成法!不可轻变!太祖高皇帝定制,六部分理天下庶务,各司其职,相互制衡!此乃万世不易之基!今设此‘内阁’,凌驾于六部之上,行‘票拟’之权,集中枢事柄于数人之手,此乃…此乃权臣擅政之始也!长此以往,六部形同虚设,君权旁落,国将不国!臣,泣血叩请陛下收回成命!万不可开此祸国之端!” 徐光祖的话,如同一道冲锋的号角!勋贵集团的代表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纷纷跳出来附和: “武定侯所言极是!内阁?哼!听着就与前朝那祸国殃民的中书省一般无二!” “陛下!此例一开,内阁首辅便成隐相!架空六部,架空陛下啊!” “我等勋贵,世受国恩,拱卫社稷!此等动摇国本之事,断不能容!” 勋贵的咆哮还未平息,六部阵营中也响起了激烈的反对声!礼部尚书,一位以古板守旧着称的老臣,抖着胡子,痛心疾首:“陛下!《周礼》有云,六官分职,各率其属!此乃圣王之道!今设内阁,统揽六部事务,实乃变乱祖制,悖逆圣贤之道!礼崩乐坏之始也!” 他引经据典,唾沫横飞,仿佛内阁制一推行,天就要塌下来。 吏部、户部、工部的几位实权堂官也纷纷出列,他们倒未必反对变革本身,但章程中明确限制内阁干预六部具体执行,同时赋予内阁协调之权,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给六部头上套了个紧箍咒!以后做事,还得看内阁那几个人的脸色?这如何能忍? “陛下!六部乃国之柱石,各有专责!内阁若事事‘协调’,处处‘票拟’,六部官员岂不成了提线木偶?政令如何畅通?效率何谈提高?此乃叠床架屋,徒增掣肘!” “臣附议!内阁之设,名为辅政,实为掣肘!弊大于利,万不可行!” 守旧的清流言官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引经据典,上纲上线,将内阁制批判得一无是处,甚至有人影射此乃李承宗为谋“权相”之位而蛊惑圣听!一时间,金銮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菜市场,反对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勋贵、部分六部堂官、守旧清流,这三股平时未必和睦的势力,在“祖制”和“自身权力可能被削弱”的共同恐惧下,结成了一个松散的同盟,对着内阁制的草案口诛笔伐,唾沫星子几乎要把大殿的穹顶掀翻! 太子朱常洛端坐于御阶下首,面沉如水。他身后,李承宗神色平静,眼神却异常锐利。李朗等太子党官员以及部分支持改革的年轻官员,看着眼前这汹汹反对之势,又惊又怒,几次想开口反驳,却被更洪亮的反对声浪淹没。 李明作为章程的参与者之一(虽然主要是李承宗执笔,但他深度参与讨论),品级不够站在前排,只能列席在文官队列的中后位置。他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反对风暴,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这阵仗,比他预想的还要猛烈十倍!勋贵的咆哮、六部堂官的愤懑、清流的道德绑架…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名为“祖制”和“既得利益”的洪流,试图将任何变革的萌芽都彻底冲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目光投向御座之上。皇帝陛下依旧面无表情,如同风暴中心的礁石,任由惊涛拍岸,岿然不动。那深邃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群情激愤的臣子,似乎在评估,在等待。 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反对声浪中,李明敏锐的耳朵似乎捕捉到了殿外一丝极细微、极熟悉的嘟囔声。他微微侧头,透过高大殿门的缝隙,隐约能看到殿外侍卫队列旁,一个异常雄壮的身影正伸长了脖子,努力想看清殿内的情况,正是担任钦差随扈得以在宫门附近“站岗”的张铁柱。柱子抱着他那根油亮的擀面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虽然模糊但依旧激烈的争吵声,黑红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一丝不屑?他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清晰地钻进了李明的耳朵: “嚯!好家伙!这动静…比俺们村东头老王家和老李家抢水渠干仗的时候…还热闹哩!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了!” 李明:“……” 他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柱子这朴实无华却又一针见血的吐槽,在这肃杀紧张的朝堂风暴中,竟像一股清流,瞬间冲淡了他心头的凝重。是啊,这金銮殿上的滔天巨浪,为了权力和“祖制”的争吵,在柱子看来,可不就跟村里抢水渠一个道理?只是场面更大,后果更重罢了。 然而,轻松只是一瞬。李明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汹涌的反对浪潮,眼神变得更加沉凝。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内阁制这块巨石砸下的涟漪,才刚刚扩散。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之中。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守旧派的“祖制”牌 廷议首日的狂风骤雨,并未随着散朝的钟声而停歇,反而如同投入滚油的星火,迅速在京城的各个角落蔓延燃烧。反对内阁制的力量,显然有备而来,且深谙斗争之道。他们的核心策略,便是牢牢攥紧一张看似无懈可击的王牌——“祖宗成法不可变”! 一时间,“祖制”二字,成了反对派最锋利的武器,最坚固的盾牌。 在朝堂上,反对的声音更加“引经据典”,更具“道德高度”。礼部尚书亲自挂帅,联合翰林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学士,每日在朝会上引述《大明会典》、《皇明祖训》,甚至搬出太祖、成祖的“圣训”,字字铿锵,句句泣血(至少听起来像),痛陈内阁制如何“违背太祖分权制衡之初衷”、“动摇国本”、“开权臣擅政之祸端”。他们将李承宗草拟的章程条文,逐条批驳,无限上纲,仿佛只要内阁一设,大明朝立刻就要重蹈汉唐权相覆辙,天下大乱。 “陛下!《皇明祖训》有载:‘后世敢有言改更祖法者,即以奸臣论!’ 内阁之设,前所未有,非祖宗之制!此乃变乱祖法之始也!臣等泣血叩请,陛下三思啊!” 老尚书跪伏在地,老泪纵横(也不知真假),感染力十足,引得不少中立官员面露戚戚之色。 勋贵集团则充分发挥其在宗室和军中的影响力。几位与徐光祖交好的老牌宗室亲王,接连上疏,言辞或恳切或激烈,核心意思只有一个:祖宗家法不可变!勋贵乃国之柱石,与国同休,此等变革恐伤勋贵之心,动摇国本!甚至隐隐暗示,若内阁凌驾于五军都督府之上,恐令将士寒心! 更厉害的是地方上的呼应。反对派显然早已暗中串联。数日之内,来自江南、湖广、乃至边镇重地的一些封疆大吏、地方督抚的奏疏,如同雪片般飞入通政司。奏疏内容大同小异:或诉苦地方事务本就繁杂,若再受内阁“遥制”,恐难施为;或忧心内阁集权,会侵害地方自主之权;或干脆直言“闻中枢欲变祖制,地方士绅百姓,惶惑不安,恐生变故”,隐隐带着威胁之意。这些奏疏,分量极重,代表了地方实力派对中枢变革的担忧和抵触。 除了明面上的攻讦,暗地里的手段同样阴狠。一股针对李承宗父子的流言蜚语,如同毒雾般在士林清议和官员私下交往中迅速弥漫开来。 “听说了吗?那内阁制,根本就是李承宗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登天梯’!首辅之位,舍他其谁?” “哼,六元及第的儿子执掌漕运革新大权,老子再入阁掌中枢票拟…这李家父子,是想学前朝的曹操、司马懿吗?其心可诛!” “什么为国为民?分明是假公济私,父子联手,欲揽天下之权柄!此等野心勃勃之辈,岂能容他得逞?” “李承宗在户部就敢顶撞侍郎拍桌子,若真让他入了阁,手握票拟之权,眼里还能容得下谁?怕不是要成第二个张居正!哦不,张居正好歹还知道收敛,这位怕是更甚!” 这些流言,半真半假,恶毒异常。将李承宗塑造成一个处心积虑谋夺相权的野心家,将李明描绘成其父野心路上的急先锋。父子二人“权柄过重”、“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形象,在反对派精心编织的舆论攻势下,渐渐在一些不明真相或本就心存疑虑的官员心中生根发芽。甚至连一些原本对内阁制效率抱有期待的官员,也开始动摇:如果真让这样一对“权欲熏心”的父子掌了权,那后果… 一时间,李家父子仿佛成了众矢之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朝堂上,只要李承宗或支持内阁制的官员一开口,立刻会引来勋贵或清流们“维护祖制”、“抨击野心”的猛烈炮火。廷议陷入了僵局,每日都在无休止的争吵和攻讦中度过,实质性的讨论寸步难行。 李明身处其中,感受着这汹涌的暗流和恶意的目光,心头沉重。他深知父亲的为人与抱负,绝非流言所诬。但这些恶毒的流言,如同附骨之疽,极难清除。更可怕的是,它们精准地击中了皇帝心中那根敏感的“权柄制衡”之弦。他注意到,这几日朝会,皇帝看向父亲的眼神,似乎比往日更加深邃难测。 散朝后,李明脚步沉重地走出奉天门。张铁柱立刻像铁塔般迎了上来,习惯性地护卫在侧。柱子看着自家少爷微蹙的眉头和周围官员投来的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探究的复杂目光,瓮声瓮气地低声道:“少爷,那帮老家伙又在里面吵吵了?俺在宫墙根都听见了!唾沫星子隔着墙都能喷出来!还有那些酸溜溜的官儿,看您的眼神…哼,跟俺们村那些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一个样!忒不地道!” 李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柱子的比喻总是这么…贴切又粗犷。他拍了拍柱子结实的胳膊:“柱子,有时候,这朝堂上的刀光剑影,比真刀真枪…更难防啊。” 他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那无形的压力,仿佛比临清闸崩塌的巨石更沉重。这“祖制”牌,这张精心编织的流言之网,该如何破?内阁制的惊雷,难道真要在这片喧嚣与污浊中,黯然消散? ============ PS:求催更!!!求书架!!!求五星好评!!! 跪请各位大大们不要养书, 每天保底3章,你们的催更就是作者的动力,感谢!!! 小礼物送一送嗷,还有免费的为爱发电,你们送是不要钱的。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5章 捷报飞传入帝京 六百里加急的快马,蹄声如雷,昼夜不息,踏碎了沿途的晨露与暮霭。 那密封在油布筒内、盖着巡漕御史鲜红大印和“八百里加急”火漆的奏章,如同一支无形的利箭,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带着运河畔初生的希望与铁血的气息,直射帝国的心脏——紫禁城。 金銮殿上,九龙金漆宝座散发着无形的威压。 早朝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又隐隐透着不同派系间的暗流涌动。 三皇子朱翊钧面无表情地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只是那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 太子朱常洛站在御阶下首,气度沉稳,目光偶尔扫过殿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启奏陛下!”通政司使手捧一份密封奏章,声音洪亮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巡漕御史李明,自淮安扬州试点河段,呈八百里加急奏章!” “八百里加急”四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朝堂上激起千层浪!百官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份奏章上,有好奇,有期待,更多的则是…惊疑不定。 这才几个月?那乳臭未干的状元郎,拿着尚方宝剑南下,是捅破了天,还是…灰头土脸地求援来了? 皇帝微闭的双目缓缓睁开,苍老却不失锐利的目光落在奏章上:“呈上来。” 御前太监小跑着接过奏章,恭敬地奉至御案。 皇帝亲手拆开火漆,展开那厚厚的一摞奏章,凝神细阅。 大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皇帝脸上的表情。 起初,皇帝的神色是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渐渐地,那平静被一丝惊异取代,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 再然后,一丝难以掩饰的欣慰,如同初春的阳光,融化了他眉宇间的威严冰霜。 当看到最后那总结性的、对比鲜明的数据时,皇帝的嘴角,竟然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被时刻关注着御座的太子敏锐地捕捉到了。 太子心头一热,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 “好!好一个李明!”皇帝终于放下奏章,苍劲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勇于任事,才干卓着!不负朕望!不负这六首状元之名!” 他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尤其是看向太子时,那赞赏之意更浓:“太子,你荐人有方!看看!都看看!”他示意太监将奏章递给太子,“漕粮抵京率九成五!事故延误锐减七成!力工钱粮拖欠为零!商船参与,成本降而效率升!贪腐肃清,士绅称颂!好!好一个漕运新章!好一个试点成效!” 太子强压着心头的激动,接过奏章,飞快地浏览着。 那详实的数据,清晰的对比,力透纸背的陈词,让他仿佛看到了李明在淮安运筹帷幄、破局立新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父皇圣明!李明此子,心怀社稷,锐意革新,更难得的是手腕果决,不畏艰难!此奏章字字珠玑,皆是运河两岸官民血汗铸就之实绩!足证漕运革新,利国利民,功在千秋!儿臣恳请父皇,将此捷报与试点成效,明发邸报,通告全国,一则彰李明之功,二则为新政下一步推广造势,三则…以安天下漕工船户之心!” 太子此言一出,支持新政的官员纷纷出列附和: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李御史真乃国之干才!” “漕运积弊,非雷霆手段不能破!李御史之功,当载入史册!” “试点成效卓着,新政推广,正当其时!” 然而,另一边的气氛却如同寒冬腊月。 三皇子朱翊钧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后的几个心腹重臣,更是面如土色,额头冷汗涔涔。 他们万万没想到,李明不仅没在淮安那龙潭虎穴里栽跟头,反而真把天捅破了!还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不,是捅出了一片朗朗青天!这奏章上的数据,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之前唱衰新政、攻讦李明的脸上! 一个三皇子派系的御史硬着头皮出列,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陛下!李御史之功,固值嘉许。 然则,此仅为局部试点,淮安扬州一地之经验,未必适用全国。 且其手段酷烈,有‘李阎王’之号,恐伤朝廷仁德之名,激化地方矛盾…” “够了!”皇帝眉头一皱,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试点成效,白纸黑字,铁证如山!难道要等漕运彻底糜烂,京仓颗粒无收,才叫不伤仁德?才叫不激矛盾?李明手段或有刚猛之处,然乱世重典,沉疴需猛药!其所行之事,皆在法度之内,为国为民,何错之有?”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那御史,“你若有异议,不妨也去地方,做个‘阎王’,给朕看看你的仁德手段,能否清得了这积弊?!” 那御史被皇帝的目光和话语刺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臣…臣失言!臣惶恐!”再不敢多说半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皇子朱翊钧藏在袖中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看着御座上意气风发的太子,看着殿下那些为新政欢呼的官员,再想想自己那些在淮安折戟沉沙、甚至身首异处的心腹爪牙,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在胸中翻涌。 但他脸上,却硬生生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对着太子拱了拱手:“皇兄慧眼识珠,得此良才,实乃朝廷之福。李御史之功,臣弟…亦深感钦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不再看那跪地的御史,直接下旨:“拟旨!巡漕御史李明,勇于任事,才干卓着,督办漕运新政试点成效斐然,功在社稷!着吏部从优议叙!其奏报之试点成效,明发邸报,通告全国各漕运衙门及地方督抚,详加研习,为后续推广新政预作准备!另,赐李明御酒十坛,锦缎百匹,以示嘉奖!令其妥善收尾,即日回京述职!” “吾皇圣明!”山呼海啸般的颂扬声响彻金銮殿。 太子接过太监递来的拟好圣旨,目光扫过那“即日回京述职”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李明此番凯旋,带回来的不仅是耀眼的政绩,更是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京城这潭深水,暗流只会比淮安更加汹涌!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淮安码头。 一艘悬挂着钦差旗帜的官船正缓缓驶离。 岸上,黑压压的人群自发聚集,有衣衫褴褛的漕工,有朴实的船户,也有不少闻讯而来的商贾百姓。 他们望着船头那青衫磊落的身影,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谢青天大老爷!” “谢李大人!” “李大人一路平安!” 声浪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饱含着最质朴的感激。 张铁柱站在李明身侧,胸前那枚“漕运稽核司特勤”的铜牌擦得锃亮,他挺着胸膛,挥舞着那根油亮的擀面杖,对着岸上的人群瓮声大喊:“都回吧!回吧!俺们少爷…啊不!李大人说了!好日子在后头呢!以后谁敢再克扣工钱,就报俺张大特勤的名字!俺…俺从京城回来还收拾他!” 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李明看着这感人又带着点滑稽的一幕,看着运河两岸焕然一新的气象,嘴角含笑,心中却如同这运河之水,表面平静,深处暗流涌动。 京城,等着他的,又会是怎样的荣光与…风暴?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8章 仿造的螭龙衔环? 第一块船板(老烟枪送来),带有半个“火”字和干涸血渍。放大镜下,“火”字的刻痕深且凌乱,边缘有爆裂的木刺,显然是在极度痛苦和绝望中刻下。血渍渗透木纹深处,呈现出喷溅和浸润两种形态,印证了船上的血腥屠杀。 第二块船板(陈三交出),带有浓烈火油残留和半边兽首徽记。放大镜下,火油残留物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黄褐色油脂光泽,带着刺鼻的硫磺味。 李明用小银刀小心刮下一点粉末,凑近鼻尖细嗅,又取了一点放入清水中观察其溶解和燃烧(用灯燎)特性,心中更加确定:这不是普通灯油或桐油,而是军中或工部特殊渠道才可能弄到的、用于火攻的猛火油! 他的目光最终聚焦在那半边模糊的兽首徽记和旁边的残字上。水晶放大镜将细微的纹理无限放大。 那兽首,形似龙首,却更加凶悍,怒目圆睁,獠牙外露,下颚处似乎还叼着某种环状物(但被烧毁了大半)。整体线条刚硬狞厉,透着一股凶煞之气。绝非民间器物上常见的瑞兽图案。 旁边的残字,在放大镜下终于显露出更多细节。烧焦的木质纹理中,勉强能辨认出: “工部…营造…司…监…制…” 在“监制”二字下方,似乎还有一个更小的、被烟熏火燎得几乎无法辨认的编号或印记的残痕,像是一个变形的“戊”字或“戌”字? “工部营造司……监制……”李明低声念着,眉头紧锁。营造司是工部下设机构,负责宫室、陵寝、仓库、河道堤防等工程的营造事宜。他们的徽记,怎么会出现在一艘被焚毁的漕船上?而且这凶兽徽记的风格……与营造司通常使用的规整、祥瑞的官方纹样截然不同! 他拿起毛笔,在旁边的宣纸上,根据放大镜下的观察,极其精细地描绘下那半边兽首的轮廓和残存的文字。当他画到那兽首怒张的口中,叼着的半截环状物时,笔尖猛地一顿! 环状物……残缺的环形……如果补全……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脑海!他猛地丢下笔,冲到密室角落一个堆放杂物的箱子前,飞快地翻找起来!那是他父亲李朗当年在江宁县任上留下的一些零散卷宗副本! 很快,他翻出了一张发黄的、关于某年修缮漕运码头河堤的工部批文副本!在批文的落款处,盖着一个清晰的朱红色官印,官印旁边,赫然印着一个完整的徽记——一条盘旋的螭龙(chī lóng,无角之龙),螭龙口中,叼着一个完整的圆环! “螭龙衔环!”李明瞳孔骤缩!这是工部营造司标准制式的徽记!代表着工程验收合格、款项结清。 但是! 他立刻拿起自己刚刚描绘的那张纸,对比着官文上的螭龙衔环徽记!虽然自己画的只是半边,但轮廓、风格……尤其是那兽首口中叼着的环状物!官文上的螭龙,温润中带着威严,口衔圆环,象征圆满、稳固。 而陈三船板上的兽首,即使只剩半边,那怒张的巨口、外露的獠牙、眼中透出的凶戾之气,与螭龙的神韵天差地别!更像是……传说中的凶兽睚眦(yá zì)!龙生九子之一,嗜杀喜斗,常被雕刻在刀环、剑柄之上,象征杀戮与兵戈! 一个负责工程营造的衙门,为何会使用象征兵戈杀戮的睚眦徽记?还出现在一艘被焚毁、夹带私盐军械的漕船上? 除非……这徽记根本不属于营造司!而是有人故意仿冒,或者……是营造司内部某个见不得光的派系或人物,私铸的标记!用来标识那些“不该存在”的货物和交易! 李明的手指,缓缓划过宣纸上那半边凶戾的兽首,最终停留在那个模糊的、像“戊”或“戌”的编号残痕上。这残痕,会不会是……指向某个具体的人?或者某个秘密的批次? 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忠叔端着一碗刚刚熬好、散发着清苦药香的热汤药走了进来。他看到李明对着图纸凝神沉思、眼中精光闪烁的样子,低声问:“少爷,有发现?” 李明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将手中的图纸和那块带有睚眦徽记的船板推到忠叔面前,声音低沉而有力: “忠叔,查!动用所有能用的渠道,给我查清楚!工部营造司里,有谁豢养睚眦?或者……有谁,属狗(戊狗、戌狗)!” 指向工部的线索骤然收束,那凶戾的睚眦徽记,如同黑暗中睁开的兽瞳,死死盯住了某个深藏不露的身影。静观居的密室,成了风暴酝酿的起点。 静观居那方不算阔绰、却处处透着雅致的小院,今日被一种罕见的、带着皇家贵气的喜庆笼罩。朱漆大门洞开,门楣上象征性地悬挂了明黄色的流苏,门房仆役皆换上了浆洗得笔挺的新衣,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是与有荣焉的激动。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御香味道,那是随太子妃鸾驾而来的宫廷气息。 李芸,不,如今是太子妃李氏,获皇后恩准归宁省亲。虽然仪仗从简,但那份天家威仪,依旧让小小的静观居蓬荜生辉。 正厅里,李朗和王氏坐在主位,激动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看着一身太子妃常服、雍容华贵却又难掩清减的女儿在宫娥簇拥下盈盈下拜,王氏的眼泪就没停过,连忙起身搀扶:“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儿……瘦了……” 话未说完,已是哽咽难言。李朗也是眼眶发红,嘴唇哆嗦着,连声说着“好,好”。 李明身着簇新的六品鹭鸶青袍,站在一旁,看着姐姐。她眉宇间那份属于太子妃的端庄持重之下,是掩不住的疲惫和一丝见到至亲的脆弱。姐弟俩目光交汇,李明微微颔首,眼中是无声的问候和关切。李芸回以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铁柱的“铁布衫” “好一个‘必取生员’!”李明放下笔,声音冷得像冰凌相击,“拿别人的性命和前程,为他铺路?好大的手笔!” 他眼中寒芒闪烁,之前的困惑豁然开朗。什么嫉妒,什么派系打压,都比不上这赤裸裸的、为了一己私欲而进行的谋杀! 忠叔亦是气得胡须微颤:“狼心狗肺!简直畜生不如!少爷,我们…” 李明抬手打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知道是谁就好。眼下院试在即,他们一击不中,又暴露了部分意图,必不敢再轻举妄动。我们的应对不变,静待考期。这账,等院试放榜之后,再慢慢清算!” 他语气森然,字字如钉。毁他前途,害他性命,此仇不报,枉读圣贤书! 接下来的日子,李明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最后的冲刺中。那方毒砚带来的阴霾,化作了字字推敲、句句打磨的狠劲。张铁柱在“铁布衫”计划流产之后,安保热情并未消退,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饮食安全。 悦来客栈送来的每一餐,都成了张铁柱的“验毒战场”。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亮闪闪的银簪子(据说是用最后几个铜板跟一个过路的货郎换的),每当饭菜送来,他便如临大敌,庄严地掏出银簪,在忠叔无奈和李明哭笑不得的注视下,将簪子挨个插进饭菜里,动作虔诚得像在进行某种古老仪式。 “饭,白的…没变黑!” “青菜…绿的…也没事!” “这红烧肉…”银簪深深插入油亮的肉块中,拔出,依旧银光闪闪,“嘿!也没毒!” “豆腐汤…”银簪搅动乳白的汤汁,毫无变化,“安全!” 每次验完,他都会长舒一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憨笑,把簪子在衣襟上仔细擦干净收好,然后才殷勤地将饭菜推到李明面前:“明哥儿,放心吃!铁柱验过了,干净!” 仿佛他手中那根廉价的银簪是什么万试万灵的神器。 忠叔终于忍不住,在他又一次把银簪插进一碟清炒豆芽时,没好气地敲了他脑袋一下:“呆子!真要是无色无味的剧毒,你这破簪子能试出来个屁!快收起你那劳什子,别丢人现眼了!” 张铁柱捂着脑袋,委屈地嘟囔:“那…那总比啥都不干强吧?万一呢…” 那根银簪,成了他惶惑不安的内心唯一的、也是可笑的寄托。 时间在紧张与张铁柱间歇性“验毒”的闹剧中滑过。院试前三天,依照规矩,所有考生需前往江宁府学礼房,亲自领取进入考场的凭证——考引。 这是一张盖有府学大印和提学官关防的纸片,上面详细写着考生的姓名、籍贯、体貌特征以及最重要的信息——考场号舍的位置。 这一日,天朗气清。李明在忠叔和张铁柱高度戒备的“护送”下,如同要去闯龙潭虎穴一般,离开了悦来客栈。张铁柱走在最前面,一双牛眼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行人,忠叔则落后半步,紧紧护在李明身侧,苍老但锐利的目光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三人沉默地穿过依旧繁华喧嚣的街道,气氛却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府学礼房前已排起了长队,人头攒动,皆是前来领取考引的学子。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紧张和期待。李明三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一阵低低的骚动和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府案首的光环,在即将到来的院试前,显得尤为耀眼。 “快看,是李案首!” “啧啧,果然气度不凡!” “不知此次院试案首花落谁家啊…” “嘘…噤声…” 议论声虽低,却清晰地传入耳中。李明目不斜视,神色平静地走到队尾。张铁柱却如芒在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身体绷得像块石头,小声对忠叔说:“忠叔,好多人看咱们…是不是有埋伏?” 忠叔低斥:“闭嘴!沉住气!” 目光却更加警惕地在人群中逡巡。 排队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终于轮到李明。他上前一步,报上姓名籍贯。礼房书吏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一瞬,随即低头在一本厚厚的册子上查找,动作略显迟缓。 片刻后,书吏拿起一张早已写好的考引,又取过旁边一方大印,“啪”的一声,用力盖了上去。鲜红的印泥在纸面上洇开清晰的印记。 “青浦县童生李明,收好你的考引。按此号舍入闱,不得有误。”书吏的声音平板无波,将考引从窗口递出。 李明双手接过,指尖传来纸张特有的微糙感。他习惯性地垂眸扫了一眼考引上的信息。姓名、籍贯无误。目光快速下移,落在最关键的那行字上: “丙字列,西排,第七号舍。” 丙字列?西排? 李明的心跳,毫无征兆地、重重地漏跳了一拍!一股极其突兀的寒意,毫无缘由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不对! 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如同最精密的机器瞬间启动。几天前,他翻阅徐静舟那份详尽的江宁贡院札记时,曾特别留意过号舍的布局。 札记上清楚写着,江宁贡院丙字列号舍,因靠近西北角的官厕和一处年久失修、易渗雨水的废弃库房,是整个贡院环境最差、位置最偏僻的区域!那里潮湿阴暗,蚊虫滋生,夏末秋初气味更是难闻。 更重要的是,丙字列西排,紧邻那道隔绝内外、但传闻中因墙外大树根系侵蚀而墙体出现细微裂缝的高墙! 一个府试案首,一个被提学官公开赞许的才子,院试时竟被分到了整个贡院最差劲的号舍?这符合常理吗? 这绝不是巧合! 一个冰冷的名字瞬间刺入李明的脑海——赵德财!那个能送出毒砚的绸缎商! 他既然能把手伸到客栈,能弄到“见青”这种奇毒,那么,买通府学礼房一个小小的书吏,在分配号舍上动点神不知鬼不觉的手脚,对他而言,很难吗? 考引上那方鲜红的府学大印,此刻在李明的眼中,却像是一张咧开的、充满恶意的血盆大口。这看似按规矩发放的考引,这毫不起眼的“丙字列西排第七号”,难道就是赵德财和钱玉堂舅甥,为他精心准备的第二份“厚礼”? 寒意,如同吐信的毒蛇,顺着考引冰冷的纸张,一路缠绕上李明的手指,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他捏着考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喜欢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请大家收藏:()科举:我的过目不忘太招祸!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