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竹马咬耳诱吻,美人眼红轻颤》 第1章 窒息吻!被梦游竹马抵在床角亲。 带着凉意的薄唇从下颌滑落至他锁骨。 漆雾轻抖,脸颊涌上热烫。 借着窗外清皎月光,眸底湿润朝垂在他颈侧的人看去。 谁?谢浸危! 熟的不能再熟,漆雾立刻认出,这是他一向高冷的竹马。 他神情震惊又困扰:“谢浸危,你干嘛呢?” 这是发了什么疯? 大晚上不睡觉,跑到他床上压着他? QAQ,虽然但是,漆雾的第一个念头是,谢浸危真的好重! 第二个念头是,谢浸危舌尖真的好烫!! 谢浸危埋着头,丝毫没有回应,完全忽略了他的质问。 微凉唇瓣继续磨蹭着,接着张唇,尖齿咬下—— “嘶!!!”漆雾皮肤又白又薄,吃痛张唇,瞪圆了桃花眼,“好疼,你是狗吗?” 他怀疑谢浸危把他咬破皮了。 虽然他们是竹马,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又考入了同一所大学,成了室友。 但谢浸危莫名其妙咬他,漆雾还是会有点生气的。 漆雾蹙眉,想将人拉开质问怎么回事! 要不是确实有痛感,他还怀疑是在做梦。 明明睡前还好好的。谢浸危照旧用从小到大都没变过的冷淡脸跟他说了:晚安雾宝。 但漆雾还没来得及扯开谢浸危,旁边的铁架床就发出吱呀声响,室友似乎翻了个身,接着声音含糊问道:“漆雾?是你喊疼吗?怎么了?” 漆雾顿了顿,垂眸打量他和谢浸危现在的姿势。 他平躺在床上,宽松纯棉的白T被蹭掉半边,露出莹白肩膀。 因为睡姿不老实,白T下摆几乎被卷到胸口,腰后还横着一只手臂。 谢浸危压住他,手臂锁住他的腰,漆雾几乎能感受到谢浸危热烫手臂上的青筋。指骨钳在他腰侧,死紧。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有点怪,虽然漆雾说不上来哪里怪……但肯定不能被室友看到。 于是漆雾清清嗓子:“咳没,唔——” 剩下的字节兀的隐没唇齿,原本埋在颈侧的谢浸危像被他的声音激活,抬起头来。 热烫手掌上移,摩挲两下漆雾喉骨,继而握住脖颈,收紧轻掐。 接着俯身,微凉唇瓣印在漆雾唇角,不熟练的辗转厮磨,几个呼吸便染的两张唇像是含着火焰,烫的快要化掉。 冷雪松味侵满齿间,漆雾眼睛骤然瞪大! 谢浸危……在干什么? 亲、亲他? 谢浸危是不是疯了,不知道他漆雾是个钢铁直男,这辈子最讨厌男同吗? 还是说谢浸危从小到大没交过女朋友,实在太好奇亲亲的滋味,于是就找他这个竹马试试?! 但,那也不能这样……他还没同意呢! 最起码要先问问吧…… 热度从唇开始染,蔓延到脸颊脖颈,四肢百骸都软下去。 漆雾脑子像被糊住,不由自主蜷缩手指,轻搁在谢浸危脑后的发上。 他脑中的弦被烧断几瞬,因此也没听到室友再一次的问询声。 “漆雾?醒着吗?” 铁架床吱呀又响了几下,接着是拖鞋摩擦地面的响动。室友声音更近了,竟然已经下床朝这边走来:“还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这声音像冰水,陡然浇灭两人唇齿间的暧昧,氤氲气氛消散的一干二净。 漆雾瞬间清醒,侧头,羞耻眨眼。 混蛋谢浸危!!! 漆雾攥紧谢浸危头发想要将他扯开,然后赶紧回应室友。 但谢浸危像是装了磁石,纹丝不动。甚至还因为他的推拒更加强硬,握在他脖颈上的手缓缓收紧。 漆雾睁大眼,说不出话:“呜——”他用力推,却没用。 室友似乎已经听到他的些微动静,走到了床帘前。 室友:“漆雾?” 谢浸危越发过分。漆雾睁大眼,迷迷糊糊却又害怕被室友发现,心跳几乎震耳欲聋。 室友担心:“漆雾,我打开你床帘了?不会人烧迷糊了吧?” 室友说话间,薄薄床帘上已经映照出他手掌的倒影。 床帘被轻轻拨动,漆雾垂在床边的一只手已经露出来,似乎正因为难受,他的手指蜷缩着微抖。 “坏了,别真是发烧了。”室友一把把床帘扯—— 扯、扯不开。 室友:“?” 他低头,看见了漆雾手指正紧攥着床帘尾端。漆雾声音似乎有些喘,又有些虚弱:“怎、怎么了?” 室友:“你没事吧,刚听你说疼?” 漆雾:“没、没事,我刚刚可能做了噩梦。” 室友迟疑道:“那你声音怎么这么喘?要不要我看看,你没发烧吧?” “没。”漆雾很快道,“不用了,我……唔,我做了噩梦有点热。” 室友恍然:“是,空调好像停了。” 他嘟囔着走开:“是有点热,我把空调打开。” 拖鞋趿拉地面的响声渐渐远离,漆雾松了口气,红着脸咬牙切齿粗暴拽起谢浸危。 “谢浸危你不解释清楚怎么回事,我跟你没完!”漆雾压低声音道。 和谢浸危一向冷淡没表情的外表不同,谢浸危头发很软。漆黑的发正被漆雾拽在手心,由此露出那张如精心雕琢过玉石般的脸。 五官起伏的弧度连成凌厉又不刚硬的线条,无怪乎被封校草之名。 此刻,他浓墨般的瞳孔微凉,像含着漆黑的冰。 正无感情机制看着漆雾,仔细看去瞳孔失焦。 漆雾脱口而出的质问顿了顿,他纳闷的看了眼谢浸危,红着脸嘟嘟囔囔:“谢浸危,你再装!” 谢浸危仍旧没什么动作表情,漆黑的瞳孔毫无波动。 漆雾顿住:“不会是在梦游吧!” 他抬手,细白手指蹭过谢浸危左眼正下方的小痣。小痣有两颗。 一颗位于下睫毛笼罩范围内,另一颗往下一指距离。 不仔细看像是两颗顺延往下的泪滴。 谢浸危长得冷极,这两颗痣却更增了意味,勾的不知道多少男男女女往上扑来。 往常谢浸危并不愿意漆雾摸他这两颗痣。漆雾不经意碰到,谢浸危都会反应很大,好像非常不喜欢。 但现在,漆雾狠狠按动这两颗小痣,谢浸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漆雾松手,颇为郁闷确诊谢浸危病情:“你在梦游。” 梦游着来亲了他,这算什么事啊! 漆雾愤愤踢了他一脚,心里有点郁闷:“看你干的好事,我嘴都肿了,滚回你自己床上去,热死了。” 谢浸危凉凉的瞳孔有些呆滞,闻言还真的从漆雾床上下来,安静回到自己床上平躺,拉上被子。 漆雾目瞪口呆,赶紧看了眼室友的床。室友没动静,似乎已经重新睡着。 漆雾松了口气,要是被室友看见谢浸危从他床上下来,他还真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谢浸危已经离开,但无垢木与雪松的味道还包裹在床帘里,甚至……漆雾唇瓣。 漆雾辗转反侧,口水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最后气愤捶床:“靠。” 他轻手轻脚下床刷了牙,才将那股烦人的味道驱散。 睡不着QAQ,都怪谢浸危。 他和谢浸危亲嘴了,好踏马奇怪!谢浸危又为什么会突然梦游,对身体有没有危害? 幸好他没大声叫醒谢浸危,听说梦游的人是不能叫的。 不!他刚刚就该直接把谢浸危踹醒让他变成个傻子!漆雾十分歹毒地想。 他摸出手机,给冼蒯发消息。 冼蒯是他和谢浸危的高中同学,漆雾和他玩的还不错,通常这个点冼蒯还在熬夜。 【漆雾:我被谢浸危亲了怎么办?】 几秒后,嗡—— 【冼蒯:祖宗,什么情况,你不是最讨厌男同?为谢大帅哥折腰了啧啧,那你俩做没?】 漆雾反应了两秒,脸爆红,差点把手机扔飞出去。 他咬牙切齿打字。 【漆雾:做你爹,他在梦游。】 怎么,他和谢浸危是能随便做的关系吗?他漆雾是纯正直男!神经冼蒯! 【冼蒯:梦游啊……那亲就亲了呗,你俩都没对象,亲几口怎么了?被兄弟亲又不会少块肉,你要是梦游亲我,兄弟,我眼都不带眨的。】 亲冼蒯……漆雾想象一下那扬面,有点想yue。 【漆雾:……死。我明天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浸危。】 【冼蒯:那还能怎么面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呗。互帮互助都挺常见,嘿嘿。你俩这算啥?】 【漆雾:……】 也是,说出来好像很尴尬,就当被猪咬了。把今晚当成一个意外…… 意个屁! 第二天早八。 漆雾从床上坐起,绯红眼尾因为困倦湿漉漉。他昨晚三点多才睡。 此刻看见谢浸危就来气。 谢浸危刚洗漱回来,穿着薄薄黑T,身量很高,188左右,微湿黑T贴合薄肌。 碎发发尖和眼睫毛湿润着,看起来似乎散发着清新的舒肤佳味道。 漆雾眼睛盯住他的身体。好嫉妒! 谢浸危的身材才是他向往的身材,但是他只有177。 ……更气了! 没睡够的漆雾怨念颇深,小发雷霆:“谢浸危,你……” 谢浸危听见声音,抬眼。 漆雾视线自然而然落点在谢浸危唇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浸危今天的嘴唇格外红。 他脑子一抽,嘴里飙出的话则变成了: “谢浸危,你……怎么那么骚!” 谢浸危顿了顿,神色不明:“嗯?” 第2章 不守男德谢浸危,竹马藏醋暗妒! 谢浸危:“我骚?” “哪里骚?” 谢浸危的瞳孔黑的过分,专注看人的时候常有直勾勾的错觉。 此时唇含一点笑意,眼神却给人很强的侵略感。 漆雾气焰顿消,心里懊悔自己这不争气的嘴。 明明是打算小发雷霆的,一出口却好像在搞男同…… 漆雾心里怪怪。侧头,避开谢浸危的目光,胡乱挑刺:“胳膊、眼睛、腿、腹肌、痣、哪哪都不守男德好吗? ” 谢浸危看他侧头的动作,眸底微动:“怎么才能守男德,雾雾老师指导指导。” 漆雾顿住,对上其他两个室友看过来的目光,后知后觉他和谢浸危对话有点怪。 想起要小发雷霆,他语气有点冲:“我怎么知道,别问我!” 嘿嘿!气死谢浸危。谁让他昨晚亲他的! 泄了火气,漆雾终于舒坦点! 他觉得自己是在小发雷霆,殊不知他刚从被窝爬起,头发微乱,瓷白脸颊泛上红晕,淡色的琥珀瞳孔最外圈带着层蓝,玻璃般剔透。 此刻只像只炸了毛的漂亮猫。 谢浸危眼皮压低,居高临下看着漆雾,垂在腿侧的指骨轻压。 室友姜文插话,看着谢浸危啧啧道:“哥们,你光是站在那就够不守男德了,好吗!” “看你把我们漆雾的心勾的,脸红的跟小苹果似……”姜文嬉皮笑脸开了句直男间的玩笑,想起什么来神情一顿。 “啊……”漆雾不喜男同人尽皆知,姜文有点懊悔。 他转移话题开别的玩笑:“昨晚漆雾是不是做噩梦啦,好像还在喊疼,梦的什么这么激烈?” 另一室友挤眉弄眼:“姜文你别带坏漆雾,我们漆雾还是个没交过女朋友的小宝宝呢。” 漆雾有点懵。 这两人在说什么,什么激烈……听不懂! 但他余光察觉谢浸危目光落在他身上。 鼻端仿佛又盈满了昨晚无垢木和雪松的味道,漆雾觉得自己的嘴唇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他下意识抿了抿,将本就红的嘴唇碾的更红了。 救命啊,谢浸危能不能不要再看他了,谢浸危一看他,昨晚的画面就像小电影在脑子里不停播放。 真想挖个地缝把谢浸危塞里面。看看看!他脸上有花啊谢浸危看个不停,烦死了! 漆雾心虚的很莫名其妙,好像谢浸危能够透过他的表情直接看到他脑内画面似的。 明明做坏事理亏的不是他!又不是他漆雾在乱亲人。 他掀被下床,和谢浸危擦肩而过,匆匆进了洗手间,丢下一句:“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接着就嘭的一声关了门。 镜子里。 漆雾把水泼在脸上降温,捏了捏已经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尖。 “神经啊,漆雾,你脸红个泡泡茶壶!”他喃喃自语。 门外,姜文和另一室友笑着促狭,瞎侃:“别跑啊漆雾,梦见和美女贴贴那不是很正常?说明我们漆雾开窍了。快说说现实中有这人不?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外国语的系花听说暗恋你呢,你意下如何?”另一室友调侃。 浴室里传来漆雾瓮声瓮气的声音:“别胡说八道,谁也没有。去死!” 姜文:“呦呦呦漆雾害羞了~~” 谢浸危听着,轻垂眼皮,视线落点地面,在用毛巾缓慢擦拭滴水发尖。 两颗水珠落在小痣上,冰凉。透心凉。 漆雾或许不知道自己的习惯,他一被戳中心事或者害羞就喜欢躲闪,把自己藏起来。 谢浸危异常沉默。 他一向话少,此刻一言不发姜文他们也没觉得奇怪。 又瞎鸡儿扯了几句两人就走去上课了。姜文和另一室友是同一专业的。 良久。谢浸危指骨轻敲,叩响洗手间的门:“我去买早餐。” 漆雾在刷牙,闻言生怕谢浸危推门进来——不知怎的,他现在不是很想看到谢浸危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他含糊应声:“唔……好的。” 离开寝室的谢浸危神色平静的去了食堂,照常给漆雾买了他爱吃的虾饺和奶黄包。 但买完后却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拾阶上到天台。 早餐被妥帖放在一旁。 谢浸危指尖夹了根烟,他低头,熟练吐出烟雾,抖落两粒烟灰。 漆黑的眸似乎被烟雾缭绕,有些困顿。 手机嗡震动一下,谢浸危解锁屏幕,背景是他和漆雾的合照。 他的视线在漆雾笑容灿烂的脸上停留几秒,才看向新消息。 【漆雾宝宝:谢浸危你去哪啦?还不回来,我好饿/(ㄒoㄒ)/~~】 这备注谢浸危已经用了五六年。 谢浸危指尖微动。 【谢浸危:就来】 他将刚燃起的烟碾灭,步子迈的很开,回了寝室。 寝室里,漆雾正在桌边收拾东西:“救命!我前几天画的写生呢!QAQ,今天要交的啊!这下死了。” “呼——”漆雾在犄角缝里掏出了散落的几张纸,松了口气,“吓死。” 这写生课老师贼严格,万一交不上作业要挂科了,完美主义的漆雾绝不允许!!! 谢浸危推门进来,漆雾皱皱鼻子,狐疑看他:“哪来一股烟味。” 谢浸危神色不变,舌尖抵住口腔里的薄荷糖,慢条斯理嚼碎:“刚才进门的时候碰到有人在抽烟。” 谢浸危一说漆雾就信。 他把画纸装好,将虾饺一口塞进嘴里,脸颊鼓囊囊含糊催促:“吃完快走,马上迟到了。” 这门课的老师出了名的严格,迟到的话接下来的课程会被慈爱的“特殊关照。” 因此,他都顾不上面对谢浸危不自在了。 他风风火火背上包,习惯性想将剩余的早餐塞进谢浸危口中,但距谢浸危唇还有几厘米时—— 漆雾顿住,不自在的偏头。掰开谢浸危微凉的手指,将早餐放他手中。 “自己吃,多大人了难不成还要我喂你。” 说完拽着谢浸危衣袖夺门而出。 谢浸危:“嗯。” 漆雾:“什么?”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没事,”谢浸危说,“你很急?” 漆雾拍了拍包:“怎么不急,急得要死!” 晚去就要面对他们老师的“精准辅导,”谁敢?! 他和谢浸危只有一段顺路,到了美术楼下他跟谢浸危挥挥手:“谢浸危拜拜。”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细碎的阳光打在他头发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漆雾今天穿了件浅蓝休闲服,整个人清爽的不可思议。 方圆几米仿佛都是清爽的香气。 漆雾正要进楼,就听身后有人叫他。 “漆雾,漆雾!” 沈枝穿了条白裙子,像朵茉莉花,正在朝他狂奔。 “你怎么在这?”漆雾疑惑。 沈枝是外国语学院的,人送外号沈系花。俩人意外在网上绘圈认识,沈枝知道漆雾的小马甲,俩人关系还不错。 外人觉得沈枝是高冷女神,沈枝自称屌丝女士一枚。 沈枝气喘吁吁:“我来当你们的写生模特。救命!你们美术楼设计的太绕了吧,转晕头了。” 漆雾也觉得有点,不过他习惯了:“那我带你去教室。” 俩人站柱子旁随便说了两句就一起进了美术楼。 浑然不知俊男美女一起交谈,两人又都是学校知名度比较高的人士,八卦像风一样传了出去。 谢浸危站在和漆雾分开原地,眸光低沉,手里的早餐已经冰凉。 旁边人的议论声清晰入耳:“哇!沈系花和漆雾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啊!” “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漆雾看起来也不排斥沈系花。” “这种顶级美女换你会排斥吗?” “但那不一样啊。漆雾的大名谁不知道,那么多献殷勤的男男女女他从来都不理的好吗?” “沈系花多好啊,一向高冷的女神看样子还来陪漆雾上课,换了我我是顶不住。看样子漆雾也顶不住。你见漆雾对谁态度那么好过。” “谢浸危啊!要不是漆雾之前发生那事,恐同大名人尽皆知,我还以为他和谢浸危是一对呢。” “哈哈哈,你别搞笑了,漆雾一看就是纯直男,他俩这辈子都不可能。” “也是……漆雾和沈系花好甜啊。怪不得刚才路上看到漆雾拽着谢浸危走的那么急。原来是怕沈系花等急了……” 两人正议论着,看见转角处站着的谢浸危吓了一大跳。 面面相觑后两人低头快速远离。 等走远了才拍拍胸口:“怎么感觉他脸色这么难看。” “应该是不喜欢好哥们被人议论吧,可能听到了我们讨论漆雾。” “该说不说,他冷着脸样子真吓人,怪不得没多少人敢明面跟他表白……” 谢浸危站立良久,腿脚有些僵硬。手里的早餐已经凉到令人拿着不能容忍的地步。 谢浸危抬起手臂,眸光晦暗,做了个扔掉的姿势。 但最终还是收回,将早餐塞进了口中。 他没再看美术楼一眼。正是盛夏,他浑身却像裹着肃穆的冰,一脸冷然的去了计科楼。 当晚。 睡的迷迷糊糊的漆雾再次被覆身而上的动静弄醒了。 第3章 给雾雾擦脸揉红唇,世界里只有雾雾 次日,漆雾唇瓣发麻,顶着黑眼圈,精神萎靡从床上坐起。 昨晚谢浸危又在他睡着后悄摸上了他的床。 他骤然惊醒,刚想要踹谢浸危。就发现姜文和另外一个室友还在打游戏,幸好他们带着耳机,不太能听得到这边的动静。 漆雾怕被发现,只得又委屈巴巴被‘欺负’了一通。 这次谢浸危更过分,他的唇现在都是麻麻的。 他怀疑谢浸危给他亲肿了。 漆雾在床帘缝隙里瞪谢浸危。 谢浸危到底是什么毛病?已经连续两晚了,动不动就梦游? 梦游也就算了,还老是用自己的嘴唇撞击别人的嘴唇,这合理吗!啊! 漆雾如果是个姑娘,他该怀疑谢浸危每晚装的,就为了占他便宜了。 弄得他晚上又没睡好。 他打了个哈欠,眼角绯红,生理性泪水溢出。重新躺倒在床上,细密如同小刷子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 谢浸危似乎睡眠也并不是太好,冷白的皮肤眼下一点阴翳异常显眼。 他看了眼漆雾没动静的床帘,没有选择叫醒,去了食堂买饭。 等早饭买回来,漆雾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谢浸危去了卫生间,将毛巾浸湿,掀开了漆雾床帘。 光陡然照射在漆雾眼皮上,他困倦至极。迷迷糊糊看见是谢浸危,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只把面前谢浸危的脸和梦中纠缠着他的谢浸危混淆。 他以为谢浸危又要欺负他,下意识将被子拉起遮盖住半张脸,恶声恶气:“你干嘛?” 谢浸危抬手动作顿住,漆黑眼睫微压,眸中似乎有涌动的东西一闪而过。 “昨晚几点睡的,在干什么?” 谢浸危说着,用修长指骨略带强硬拨开被子,捏住漆雾下颌,温热毛巾蹭过漆雾脸颊。 温热接触颊面,漆雾这次反应过来,现在是白天,他面对的是正常的谢浸危。 虽说也想发脾气,但热毛巾擦拭脸颊太舒服,漆雾乖乖闭眼昂起脸享受谢浸危的伺候。 谢浸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伺候他的。 只是上高中的时候,他被人说成是谢浸危随身带着没断奶的孩子。 他为此跟人打了一架,从此以后衣食住行都不怎么让谢浸危插手了。 漆雾:“我昨晚在……玩手机。” 他现在一看就是熬夜的状态。 不可能将昨晚和谢浸危亲嘴的事情说出来——要是谢浸危知道了,漆雾想去跳河。 他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谢浸危动作微顿,似乎漫不经心,问道:“在聊天?” “嗯嗯嗯。”漆雾只想糊弄过去,胡乱点头。 但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副不想被人追问的模样。 谢浸危弯折的指骨微抵在漆雾脖子上,离得太近,那股无垢木和雪松的味道又往漆雾鼻端钻。 漆雾下意识屏住呼吸往后撤了撤身体,脖颈却被热烫手掌握住。 谢浸危居高临下,神色淡淡,语调很平静:“别动。” 漆雾脸颊莫名热,呼吸也不自在。 他张唇:“不用……呜……” 唇瓣被粗糙的毛巾擦拭过,一片麻热的痛。 谢浸危垂眸专心擦拭漆雾似乎比往常略红的唇,轻声询问:“聊天的人我认识吗?” “什……”漆雾思考有点困难,他感受着温热的毛巾碾过唇瓣,半晌才反应过来谢浸危问的究竟是什么。 “不认识。”都是他瞎编的谢浸危去哪认识啊。 谢浸危闻言端详他两秒,唇角缓缓勾起,将毛巾移开。 握住漆雾脖子的手掌抬起,按了按漆雾那张被热毛巾敷过,显得越发红润的唇角。 薄唇微微下陷,色泽更加瑰丽。 “小骗子。”谢浸危语调很轻,他很快收回手。 漆雾有些莫名,但看着谢浸危又拿来了牙刷牙膏,俨然一副伺候病患要帮他刷牙的架势。 顾不上多想,漆雾从床上爬起,赶忙下床,困意也全都溜走了。 “我自己来!” 紧赶慢赶,总算是没迟到。 昨天的写生没画完,今天继续。 一群学生围着昏昏欲睡的沈枝写生。 漆雾有些心不在焉,不过素描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即使他分出一些心神考虑谢浸危梦游的事,也丝毫不影响画面效果。 纸张上的沈枝异常生动。 漆雾不仅仅抓住了人物特征,将人画的十分准确,也同时兼顾了美观性。 其他同学忍不住频频转头看。漆雾却丝毫不觉,脑海里忍不住一直在想谢浸危。 谢浸危到底为什么突然梦游? 上次他以为就是一场意外,忘了当没发生过就好。 但谢浸危竟然又发作了第二次! 漆雾有些困扰。这样长期下去他必然睡眠不足精力不济,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不能老跟男的亲嘴啊。 即使这个人是谢浸危,也、也…… 第4章 馊主意!竹马怎么能亲嘴后就变成老婆呢? 也有些怪怪的。 毕竟他漆雾是个直男。 而且更重要的是,谢浸危老是梦游,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危害,还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难道是……该谈恋爱了? 也是。漆雾回忆,谢浸危从小就是个小冰块,从来没看到跟哪个女生亲近过,就算是男生,也只有跟他关系比较好,其他都淡淡的。 不像他,男男女女有很多朋友。 啊……这么一想,谢浸危的世界好像只有他啊? “漆雾。”有两个同学围过来,打断了漆雾的思绪。 她们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能不能请教一下,你是怎么用素描表现出布料的质感和颜色的呢?” “为什么你画的看起来模特穿的就是白裙?”明明素描应该看不出来颜色。 她们这一问,周围的人也竖起耳朵。 漆雾倒是没有藏着掖着:“这个很简单,白裙反光会更强。不建议直接用很浅的调子来表达,画面容易发灰。拉强画面明暗对比会更好。” “而且,你画面肩颈的透视有些不对……这样……” 漆雾说着,周围一大片人全都围了过来。 漆雾长得好,画画强。性格是真的不错,也从来不藏着掖着。 班里的女生都很喜欢他。他长得过于漂亮秀气,按理来说男生缘或许不会太好。 但漆雾不是。 围在他身后看画的男生直呼:兄弟好6 ! 有蹭课的学弟学妹好奇打听,大家想了想随便跟他说了件事:“这没什么好保密的。” 此前,班里有位贫困男生在评奖学金时,由于误会,反复犹豫后还是去反映了漆雾递交的材料不太对劲。 后来导师将误会解释清楚。 那是漆雾在网上以个人名义参加的某大厂商插获奖经历,证明材料就比较简单。 该男生听闻羞愧找到漆雾道歉。 漆雾没觉得有什么。在得知该男生生活异常困难后,撤掉了奖学金竞选的资料。 奖金顺利落到努力学习的该男生身上。 被该男生找到感谢后,漆雾只是笑眯眯道:“那你可得要请我吃饭呀。” 这事一出,漆雾人缘好极了。 关键漆雾我行我素,真没把这事放心上,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女生满目赞叹:“漆雾是真的好,怎么会有这种人类存在。接这样的男朋友。” “长得牛逼、画画牛逼、性格也牛逼,人家以后的对象肯定也要找个很好的。” “而且他平时很洁身自好也不乱谈。” “沈系花不是和漆雾恋爱了吗?” “你从哪听的谣言,沈系花来不是给我们做模特的吗?” “但据我所知,沈系花是听到漆雾班级来邀请才答应的哦……” 几个人聊的正嗨,没注意角落瘦瘦弱弱的男生。 小太阳谁会不喜欢呢。 或许只有某种阴性植物会嫌弃阳光过于灼热刺眼吧。 周锐没有参与到围观漆雾的人群中,默默自己在角落画画。 在听到漆雾疑似和沈系花恋爱时,手下的炭笔尖“啪嗒”一声断裂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大家都被进来的教授吸引了注意力,瞬间噤声。 教授进来看到有些乱的场景,并没有生气,反而站在了漆雾身后。 漆雾一开始还没发觉,直到身后的动静小了。 “好了……这样改一下透视就对了……”他说着,回头。看见教授也没有显得多么惊慌,继续将改的画讲完,才站起来道:“江教授,您来了。” 江教授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一向很欣赏漆雾,笑眯眯道:“不错。” “下周开始先当我的助教吧。本科结束后有没有继续学业的想法?”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惊讶。 江教授这算是公开邀请漆雾当他的研究生了。 要知道江教授是什么人,年轻时候出国留学,一手推动了美术技法进步。 只是临近退休,到S大做个挂名院长,任职教教学生而已,早就不收研究生了。 没想到…… 不过他们羡慕归羡慕。转念一想,漆雾这种好苗子被大佬看上是正常的,没有江教授,还会有别人。 而且只要漆雾想,以他的成绩保研是板上钉钉的。 漆雾想了想,诚恳道:“老师,这个我目前还没做规划。” 漆雾喜欢画画毫无疑问。 但是他并没有想好今后要从事的行业和发展方向。 江教授也没不高兴,闻言点了点头:“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聊聊。” 接着就对着漆雾的画跟众人讲起了技法…… 模特沈枝异常无聊,东看看西看看就注意到了角落那瘦弱男生看着漆雾的视线。 目光说不上来有什么恶意,但……莫名的不是很舒服。 尤其是沈枝还恰巧知道这人做过的那档子事。 那人似乎察觉沈枝的视线,转头看过来,笑的很温润,小声道:“沈枝,你终于肯理我了吗?” 沈枝撇撇嘴,见没人关注这边,干脆利落道:“别了。周锐,我沈枝没有做小三成性的朋友。” 周锐这人男女不忌。 看着是温润脾气再好不过的老实人,实则做小三成癖,看中的猎物基本都是别人的男朋友、女朋友。 再不然就是心有所属的人。 沈枝之前跟他关系还不错,直到周锐被人上门揍了。 他分开插足了一对男同,先跟攻方偷情完,又跟受方偷情。 纸包不住火,周锐被攻方和之前插足的人上门揍了。这事闹得挺大,周锐原本温润和善的面具掉了,同学们难以置信,避他如蛇蝎。 沈枝不是拜高踩低,而是她不屑跟这种人交朋友。 周锐盯着沈枝,笑了下。 他笑得很温和,沈枝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锐:“你也跟他们一样,只喜欢漆雾?” 沈枝敏感眯起眼:“周锐,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现在的状况都是你自己的选择,缺爱就去努力充实自己,而不是……” 插足别人成瘾。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沈枝无语:“你好自为之吧。” 怕周锐思想偏激,沈枝特意避开,不再提漆雾的名字。 围观众人散了。 沈枝也不好再说什么,继续回去当模特。 漆雾看见了沈枝和周锐交谈,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前周锐插足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却没传到漆雾耳朵里。 他现在满脑子谢浸危。 漆雾觉得他得找人商量一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 这事还是得找个知情人。 他摸出手机。 【漆雾:冼蒯冼蒯,中午一起吃饭呢~】 他消息刚发过去,手机就弹出消息。 【谢浸危:雾雾,今天想吃什么?】 冼蒯那边已经答应下来。 漆雾急于找人商量谢浸危梦游这事,而且该说不说……他现在不是很想看到谢浸危那张帅脸。 白天的谢浸危一本正经有点冷淡,晚上的谢浸危很对的起他的名字,侵略性极强。 漆雾诡异的脑补。 ……是不是放把干柴在嘴唇上,谢浸危都能给摩擦烧着了。 他捂了捂脸,耳朵发热。 神经漆雾!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怪谢浸危! 他抬手打了几个字,将谢浸危糊弄了过去。 虽然让谢浸危独自吃饭有点不好,毕竟他们从小到大几乎每天都一起吃午饭。 但……先解决问题比较要紧。 下课铃一响,漆雾出了教学楼。沈枝是个不记路的,她跟漆雾结伴出去。 “你去哪吃饭?”沈枝问。 “我去外面餐馆,约了朋友。”毕竟要谈事情,漆雾找了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地方请冼蒯吃饭。 沈枝:“那顺路,我女朋友来找我了。” 漆雾:“嗯……嗯?”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虽然之前知道沈枝有恋爱对象,但,女朋友? 沈枝点头:“对,隔壁学校的,我女朋友怕别人说闲话让我保密,但我觉得和朋友说一下没什么。” 看漆雾面色有些异样,沈枝顿了顿,想起什么迟疑道:“不是吧,原来那些流言是真的。” 漆雾还在消化:“?什么流言?” “你恐同啊!”沈枝斟酌用词,“之前是不是有个男同跟你表白,你把人揍了?” “他们是那么传的?”漆雾有点不太想回忆,“那是个变态,每天换无数个号码轰炸我,给我发……不堪入目的照片,偷拍我,还偷我内衣,被我抓到了我才揍他的。” 他轻轻揍了两下,谢浸危就把他拦腰抱走了。 隔了几天那变态就莫名退了学,有人看见他在外面被打的鼻青脸肿。 沈枝一脸恶寒:“原来如此啊!好恶心。” “那你对我没什么偏见吧?”沈枝问。 “没。”漆雾直言,“都是个人选择。” 漆雾对别人是没太多意见的,也轮不到他有什么想法。 但这辈子,他绝对不可能爱上男人,也绝对是个铁直男! 不然…… 漆雾抿了抿唇。 沈枝看了他几眼:“怎么感觉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漆雾转言:“我就到学校门口,改天有空再请你吃饭,拜拜!” 俩人一起走了段不短不长的路,从他们的背影可以看到共同出了学校大门。 谢浸危站在美术楼下,一手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亮着的手机是打开的聊天界面。 【漆雾宝宝:谢浸危,那个,你今天自己吃饭吧。我作业没画完加个班QAQ。】 说要加班画画的人,和一个女生一起出了校门。 谢浸危指骨微微磨蹭,眸中像含着块漆黑的冰,薄唇轻启:“呵……画画。” 他雾沉沉的瞳孔盯着侧头和人说话,挠挠头显得有些无措的漆雾背影,接着按动手机。 【谢浸危:你在美术楼?我一会送饭过来。】 过了会,手机震动,出了校门的人回复。 【漆雾宝宝:不用啦!我已经自己点了外卖!谢浸危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呀!(*^_^*)】 谢浸危看了那行字良久,直起身子,轻轻笑了声。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让人莫名感觉有些阴郁。 “……美术楼加班。”谢浸危将手里的餐盒扔进垃圾桶。 【谢浸危:好的,雾宝。】 - 漆雾有些坐立难安。 冼蒯给漆雾烫洗碗筷:“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漆雾老实交代:“感觉谢浸危好像生气了。” 从小谢浸危就喜欢叫他雾宝,但高中被人耻笑他是没断奶的孩子后,漆雾不仅不让谢浸危伺候他,也不准谢浸危再叫雾宝。 除了晚上睡前道晚安。 谢浸危也遵守到了现在,但也有一种情况除外,那就是谢浸危生气时。 比如之前他手欠硬要压着谢浸危按他的小痣。 谢浸危就会语调危险的叫他:“雾宝,手拿开。” 漆雾就知道谢浸危有点生气了,一般不会再继续调皮。 长此以往,两人心照不宣,这基本可以算作一个信号。 潜台词是——我有点生气,来哄我一下。 漆雾做贼似的看了看餐馆外面,没看到谢浸危的人影他松了口气。 谢浸危应该不可能发现他骗人,毕竟美术楼和计科楼离的老远。谢浸危没事一般不会过去吧? 那就是他今天没陪谢浸危吃饭的原因? 应该……没什么事。 漆雾将手机盖住,开始向冼蒯寻求建议,老被亲算个怎么回事,该怎么办? 冼蒯闻言仔细想了下:“我倒是有个办法。” 漆雾眼睛亮晶晶:“什么办法?” “你看你们俩明明就是好朋友,总是亲嘴是不是也不太好。”冼蒯认真道。 漆雾小鸡啄米点头:“是!而且他太大力,又亲很久!我每天都睡不好!” 还特别怕谢浸危压着他的时候被室友发现。 冼蒯拍了下大腿:“那简单。” 他迎着漆雾期待的目光道:“你俩从朋友变成情侣不就行了吗?” “情侣亲嘴那不是很正常?” 第5章 高冷竹马受伤撒娇,雾雾,好疼啊 漆雾:“……” 看着冼蒯哈哈大笑,漆雾emo了。 “我还以为你要发表什么高见!” 他无语,看着冼蒯:“别乱开这种玩笑好吗,正儿八经的,有没有主意?” 他和冼蒯朋友好几年,彼此太过熟悉,虽然上的不是同一所大学,但也就隔了一条街。 两大高等学府隔着一条街含情对望,因此说话不需要顾忌太多,很是直接。 “哈哈哈哈。”冼蒯不知怎么的好像被戳到了笑穴般,眼泪都出来了。 看漆雾是真着急,冼蒯也不瞎贫了:“我帮你问问这事儿该咋办。” 冼蒯掏出了手机。 漆雾:“?你问谁。” 冼蒯什么时候有的这人脉。 “等等,这事别随便告诉别人。”万一事情没解决,反而传的到处都是就不好了。 名声什么的先不说。 漆雾有点担心的是,谢浸危“梦游”或许不是“梦游症”,没听过谁家梦游一直亲人的。 “梦游”这期间的事情万一被谢浸危知道,刺激他情况更恶化怎么办? 至于会怎么恶化,漆雾拒绝联想。 而且私心里,他很不想谢浸危知道他们晚上接吻的事,想一想就感觉尴尬的要死。 要是能在谢浸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完美解决就好了。 “这没事,你放心。”冼蒯打包票。 漆雾狐疑:“所以你问的是?” 冼蒯:“AI大哥。” 漆雾:“……” 最后还真给搞到了一些靠谱的建议。 一、暗示谢浸危及时就医。 二、探寻谢浸危是不是生活中受了什么刺激,或者睡眠不足精神紧绷导致。 三、尽量不要叫醒谢浸危,并且最好跟谢浸危隔开,待在私密空间。 漆雾觉得很有道理,他拿出小本本记下来。 “谢了蒯蒯。” 冼蒯:“害,咱俩谁跟谁。”他看着漆雾,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谢浸危,自求多福吧。 助攻他做不了,毕竟漆雾自己的意愿和情况在那摆着。 这辈子或许漆雾都只能是直男。 谢浸危,终究是暗恋见不得天光的。 “吃菜。”冼蒯道,“这家店烧的排骨真不戳,下次还来……” 漆雾和冼蒯吃饭时,谢浸危在教室,他戴着耳机,面无表情敲打着键盘,一连串的代码在他的指尖飞快倾泻而出。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下,屏幕自动亮了。 谢浸危瞥了眼,是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你好漆雾大神,能请教一下画画方面的问题吗? 看起来是加错人了,将谢浸危当作了漆雾。 谢浸危没有理会,将视线收回。 手机又震动,接着消息刷新。 验证消息:还有,无意中看到您画的女朋友肖像,太美了!!可以临摹吗?如果冒犯的话向您道歉。 谢浸危飞舞的手指停住,他拿起手机。 屏幕对面。 周锐的脸被手机屏幕的光照射的发白。他看着通过的好友申请,以及对面人发过来的消息,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 【您已经成功添加谢浸危为好友】 【谢浸危(第37号目标):女朋友肖像?】 周锐仍在写生教室,他不紧不慢走到漆雾画架前,对着漆雾没收走的画按下了拍照键。 【周锐:嗯呐[图片]就是这张。】 对面的谢浸危没有再回复,周锐却唇角微翘。 他早知道谢浸危是漆雾的竹马。 根据敏锐的雷达感应,谢浸危眼底压抑的情愫丝毫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现在正在初步实施。 周锐眼底戾气乍现,拿出美工刀,干脆利落削烂了漆雾挂在画板上的肖像画。 明天就是作业提交截止的时间。 周锐耸耸肩,将碎掉的纸片随手扔在了另一个同学座位上。 - 下午没课,漆雾和冼蒯吃完饭准备回寝室。 这门课结束的很快,明天将画好的作业提交一下就行了。 而课程的老师已经给他们点评完画,基本这课程就结束了。 剩下的也无非就是把作业交上去留个档,然后老师打分。 因此,漆雾觉得他可以用一下午的时间,处理一下网上他没有交给单主的画稿,以及……想一下谢浸危的事。 他觉得谢浸危这事还是心病的原因。 春天到……额不,已经过了。谢浸危可能对于恋爱有需求,硬生生压抑成这样的。 他得让谢浸危正视自己的需求和内心。 漆雾对于制定的计划非常有信心。 等到谢浸危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每天甜蜜蜜,应该就不会压抑到每晚压着他亲了……吧? 虽然但是…… 很难想象谢浸危情不自禁亲别人的样子。 漆雾努力忽略心里浮现出的一点点怪。 像被小石子咯了下心脏似的。 漆雾就这么一路想想想回了寝室。 寝室在一楼,阴天,没什么阳光。即使是在下午,不开灯时也昏暗一片。 漆雾打开门,看到寝室没一点动静还以为没人。 也不知道谢浸危跑哪里去了。 一想到已经找到谢浸危‘梦游’的解决办法,漆雾心情蛮好的哼了两句歌。 “心情很好?”角落突兀传来冷淡微哑的声音,漆雾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脚下没注意碰到了椅子脚,一个不稳后腰就要朝着椅背角撞去。 “唔——”漆雾漂亮的桃花眼骤然睁大,手臂下意识往周围拽着什么。 “砰!”一声剧烈的响动,漆雾感觉后腰像被铁臂箍住。 谢浸危无垢木和雪松味突兀拉近,几乎撞在漆雾鼻端。 漆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腰间的力道不知道为什么稍松了些。 谢浸危好像站立不稳,压着他朝地面狠狠倒去。 漆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摔倒了地上,椅子被带倒发出巨大的响声。 谢浸危闷哼一声。 “好疼,”他说。 第6章 独处逼近!雾雾你好像很热,要不要…… 谢浸危的身体覆着他,那股每晚都袭来的味道唤醒了漆雾的记忆。 他偏了偏头,顾不上脸红和胡思乱想,被谢浸危的闷哼夺走了所有注意。 他这才发现虽然他在下面,但意料中腰间的剧痛却并没袭来。 那就是…… 漆雾骤然睁大眼,脸色苍白:“谢浸危,你的手。” 谢浸危是学计算机的,他的手和漆雾画画的手一样重要。 漆雾没感觉到痛,那就是谢浸危的手或者胳膊……替他垫住了椅子坚硬的棱角! 他们现在的姿势异常不堪。 椅子被巨大的力气砸到后,还翻倒砸在了谢浸危半边的肩膀上。 漆雾之前有多爱这花了大价钱买的重重的人体工学椅,现在就有多讨厌它! “谢浸危,你痛不痛!”漆雾从谢浸危身下爬出来,将压在谢浸危身上的椅子一把推到了旁边。 谢浸危曲起膝盖坐着,头微垂,额角有些湿痕。 他的手臂垂放在膝盖上,有一些暗色血滴顺着胳膊在指尖滴落。 “啪嗒。”声音很轻,落在漆雾耳边却重的不可思议。 漆雾瞬间面色苍白。 - 医院。 漆雾坐在一旁,听着医嘱乖乖点头。 “好的,辛辣的不让他吃,也不让他提重物!” 谢浸危坐在一边,手臂被包扎了一圈,像个木乃伊。 造型不怎么美观,他看了看胳膊,眉目间依稀有些不悦的味道。 听完医嘱托拿完药后,漆雾带着谢浸危出了医院,桃花眼眨巴眨巴,满是是不自知的心疼:“你怎么能用手臂垫着呢,要是你的手受伤怎么办,你还怎么用计算机。” “胳膊还被椅子上的金属划伤了。” “肩膀也被砸的青了一块……” 漆雾一难受话就很多,藏着的是他的懊悔。 如果进门的时候把灯打开就没这些事了。不会意外摔倒,谢浸危也不会过来扶他,就更不会摔伤了。 漆雾蹙着眉,比平时更白的脸上满是懊恼,睫毛不停轻颤着。 谢浸危比漆雾高一些,侧头看漆雾的时候正好能将他的神情一览无余,且,不会被发现。 很多年他都用这个姿势观察漆雾,已经异常熟稔。 “没事。”谢浸危说,“很值得,不然你可能会磕到后脑。” 谢浸危:“那样,我宁愿这只手废了。” 察觉到漆雾盯过来的目光,谢浸危收回视线,淡淡看向前方。 漆雾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看看,这就是他竹马,这就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谢浸危都能为他这样,他被亲一亲又怎么了! 一时间,漆雾瞬间都想冲动的说。 谢浸危,你尽管亲,把我嘴亲烂掉我都不会说一个字! 但转念一想,谢浸危对他这么好,他就更要帮谢浸危搞清楚那是怎么回事,治疗好谢浸危了。 漆雾眼睛长得很好。 是形状优美的桃花眼,本来看人就像是含情,此刻感动的不得了,更显得水汪汪。 专注盯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心软到快要化掉。 仿佛连最坚硬的冰都能融化。 没人能顶着这样的目光无动于衷。谢浸危更不行。 谢浸危抿了抿唇,嘴角不易察觉勾起,视线仍旧直视着前方,眼底映着璀璨花朵的倒影,大脑却识别不了。 “看我做什么?”谢浸危说。 漆雾感叹:“谢浸危,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谢浸危没说话,嘴角的弧度浅了。 漆雾小心翼翼扶着他没受伤的另一边胳膊,问的多余:“疼不疼?” 谢浸危随意看了眼自己手臂,张嘴却是:“疼。” “疼的厉害。” 漆雾闻言简直有些心疼了,谢浸危一向冷傲又要强。 小时候他们一起春游,蛇爬他在脚面上,他吓的大叫谢浸危。 小小的谢浸危一把将蛇抓走,反被蛇咬了。 愣是没哭没闹,像是感觉不到疼。 甚至看见担心不已,哭的眼泪汪汪的漆雾还歪着头轻轻笑出来。 现在,谢浸危竟然喊疼了。 看来是真的真的很疼! 漆雾立刻打包票:“谢浸危,你放心,你手臂不方便期间,我一定伺候你。” “帮你买饭,洗漱,给你做作业……当然你的作业我不一定会,还得你口述给我才行。” 谢浸危偏头看他:“……可能我吃饭洗澡也有点不方便。” 漆雾连忙补充:“都交给我。” “那会不会影响你。”谢浸危状似无意的说,“我可能随时都需要你,把你的时间都占了,别人怎么办?” 别人?谁? 漆雾有点没听懂谢浸危的意思,不过无所谓。 “别人?我不管别人我只管你。”漆雾道。 谢浸危顿了顿,不自知用左手轻轻在正握着他的漆雾手背上敲击:“我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漆雾想都没想:“当然,那还用说。” 谢浸危老是问一些理所当然的话。 无论如何,漆雾都没有想过以后的生命中会失去谢浸危。 他预期中,就算他们各自结婚,也肯定要和谢浸危一直往来的。 没事就一起出去钓钓鱼,打打球,培养培养感情。 谢浸危轻笑,似乎心情还不错。 这份愉悦一直持续到回寝。 姜文和剩下一个室友还没回来。 “他们去哪了?”漆雾疑惑。 谢浸危和他们关系一般——他和谁的关系都一般。 不过还是知道姜文他们的行踪:“导师带着外出了,大概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 谢浸危话落下的轻,漆雾心里却重重咯噔一声。 虽然但是…… 这意味着接下来一周,寝室就只有谢浸危和他两个人? 他倒不是怕谢浸危对他做些什么…… 他就是怕谢浸危对他做些什么啊!摔! 清醒的谢浸危或许不会,但睡着的谢浸危…… 察觉到漆雾的目光,谢浸危将门关上,眉尾一扬。 “怎么?”他长腿一抬,逼近了漆雾。 黑压压的影子覆盖在漆雾身上。 “雾雾,你好像很热。”谢浸危居高临下看他,“把衣服脱了。” 第7章 同床观影,顶级男模谢浸危诱色勾引 漆雾脑子里的弦发出了断裂的响声。 顿时有点分不清,现在的谢浸危是清醒着的还是梦游着的。 基于谢浸危从小在照顾他的习惯,谢浸危一用这种微带指令的语气说话,漆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遵从了。 他睫毛微颤。 拉开上衣拉链,将外套随手脱下放在了椅背上。 ——当然不是那个罪魁祸首人体工学椅,而是谢浸危的椅子。 谢浸危转身,用完好的左手正在整理他自己和漆雾的衣柜。 一转头看见漆雾还站在那里,轻笑:“还站在那干什么?” “睡着了?cos睡美人,等我吻醒你?”谢浸危开了个极少开,略带别样意味的玩笑。 漆雾脸红,懵懵的脑袋瞬间惊醒了。 倒不是因为谢浸危的玩笑,而是…… 他在分不清谢浸危发作与否的情况下,是不是过于听话了?一副等人来办的样子。 谢浸危,现在根本就是清醒的! 漆雾,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捂了捂绯红的面颊,快步进了卫生间:“我上个厕所。” 漆雾从谢浸危身边擦肩而过。 谢浸危漆黑的瞳从漆雾明显害羞的脸颊,通红的耳朵,甚至是微红的锁骨扫过。 在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指骨动了动,神色逐渐变得幽深。 不喜欢一个人会害羞吗? 谢浸危觉得,也许他可以重新去找找答案。 - 夜幕四合,漆雾将接来的单子处理好,合上了电脑。 ——虽然中途跟谢浸危去了一趟医院,但时间也还挺够用。 漆雾决定按照原计划。 他清了清嗓子:“谢浸危,要不要来看电影。” 谢浸危说,事事都需要他的帮助。 一下午漆雾在画稿子的时候都留心着谢浸危需不需要帮助。 但谢浸危行动用左手都完成的很好。 漆雾决定赶快替谢浸危解决梦游的问题。 第一步,探究谢浸危的心结,暗示他需要恋爱了。 谢浸危不出所料答应:“好,在哪看。” 其实可以在桌前,但看电影时间久,一直板板正正坐着肯定会累。 漆雾想了想:“都行吧。” 换做以前他肯定毫不犹豫说:去床上。 但现在他对床有了莫名其妙的顾虑。 ……也许也不算莫名其妙。 谢浸危垂眸看了他一眼,很贴心的开口了:“你画画坐了很久了,腰疼不疼。” 漆雾中间画稿子时起来活动了一下:“还行。” 谢浸危点头,神情冷静,全然一副合理商量的模样:“久坐伤身,还是去床上吧。” 他一说,漆雾就点头。 “那你先去床上等我,我待会拿平板上来。”漆雾道。 俩人都没说去谁的床,但心照不宣。 谢浸危上了自己的床。 小时候漆雾就喜欢霸占谢浸危的床。 幼儿园午睡时,无论老师怎么哄都不行, 漆雾只有跑到谢浸危的床上黏着谢浸危才会停止大哭。 小冰块似的谢浸危并不允许别的小朋友沾他的床,但对漆雾这个长得漂亮的小黏人包包似乎没什么意见。 现在谢浸危家里还留着一张照片,是保姆拍摄的。 小谢浸危睁着漆黑的眼,板板正正躺在床上,旁边的黏人包包小漆雾蜷缩着搂住谢浸危的腰,往他脖子里贴。 别人不行,但谢浸危的床,漆雾想上就上。 床上不好吃零食,而且谢浸危有些洁癖。 谢浸危:“想吃东西就拿上来。” 漆雾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晚上吃的多一点都不饿。” 只悄悄准备了纸巾。 ——虽然多半是给他自己准备的,漆雾很容易流泪,看电视经常被感动的眼泪汪汪。 而谢浸危,漆雾从没见他哭过。 “看《怦然心动》吧,怎么样?”既然要帮助谢浸危认清自己恋爱和亲嘴的需求,自然要找个爱情电影啦。 漆雾觉得自己主意绝妙。 谢浸危没有异议。 漆雾带着平板刚上了谢浸危的床,就有点后悔。 床,一个个人味道非常浓郁的地方。谢浸危的床帘里,无垢木和雪松的味道几乎要将人包围淹没掉。 味道引导记忆。 漆雾下意识脑内又开始播放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定定神压制住。幸好窗帘里不怎么透光,漆雾得以藏住发热的耳朵。 这还是漆雾第一次那么局促,他盘腿,侧靠在墙壁上。 “要坐在被窝里吗?会不会有点太挤了。”漆雾对和谢浸危两个人坐在被窝里的场面感觉不妙。 下意识想打破那场面。 谢浸危在私人空间里,看起来有点慵懒。斜靠着,手臂撑在木制床头上,漆黑的眸光盯紧了几乎要蜷缩起来的漆雾。 似乎得到了想要的信号,谢浸危勾唇:“可是雾雾,我冷。” 坐在被窝外面,谢浸危冷。 漆雾想坚持,两个人排排侧着坐靠着墙也是可以盖被子的啊。 但这种坚持就有点怪,好像避谢浸危如蛇蝎似的。 漆雾抿唇,故意凶巴巴,好像这样就能打散某些氛围一般。 “过去点,你要挤死我。”他爬了过去。 谢浸危手臂挺长,横放在木制床头上,漆雾如果坐过去,那后背会直接靠在谢浸危手臂上。 只要稍微收紧一些,就会被谢浸危严严实实揽在怀里。 谢浸危看了两眼漆雾红彤彤的耳朵,似乎心情很不错,轻笑一声收了手臂:“雾雾嫌弃我。” 漆雾见谢浸危收回手臂松了口气。 “我才没有。”他为自己辩解。 片头一响,画面开始播放。 漆雾本来还想趁着少年少女进行的故事,观察一下谢浸危的反应,再‘旁敲侧击’引入话题,问谢浸危想不想谈恋爱的。 但看着看着他就全情投入了。 看到男主将女主送的鸡蛋偷偷扔掉时,漆雾捶了捶被子,完全忘记了他的任务——刺激谢浸危恋爱。 “这男主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这样!” “女主不准跟他在一起!!!”漆雾一生气眼睛显得尤其亮,“真是气死我了!” 漆雾一开始还能保持和谢浸危的肢体距离,但看着看着就浑然忘我了。不知不觉和谢浸危越靠越近。 本来寝室的床也极狭小的。 他们胳膊贴着胳膊,传染体温。 谢浸危表面看着冷,但偏生体温很高,穿的少但完全不会冷。 在极冷的冬天,在……此刻。 谢浸危稍往后侧,漆雾因愤怒灼烧的眼底晶亮一片,就很像只,炸毛板着脸的漂亮小猫。 “累不累?”谢浸危问,漆雾正看的入神,下意识点点头。 谢浸危微微躺倒,熠熠生辉的脸依旧冷淡,在光色不多的窗帘内关着,像个勾人心魄的顶级男模。 “雾雾,靠过来。”热烫手掌握在漆雾腰上。 第8章 雾雾想恋爱?被竹马堵床角呼吸交缠 漆雾对和谢浸危的身体接触早就很习惯,虽然高中时候他不让谢浸危再事无巨细伺候他,身体接触自然也减少了。 但从小到大,可以说谢浸危是除了漆雾自己外最了解他的人。 他习惯性的听从指令,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到电影快看完,漆雾才惊觉:“?” 他什么时候和谢浸危躺一块去了,这个距离,再贴近一点孩子都能有了。 呸呸呸,谢浸危又不能生! SOS!!!漆雾脑袋里乱七八糟,被自己的想法震的头皮发麻。 漆雾,神经! 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毕竟光看电影了今天的目的还没达到。 “哎!这电影是还挺好看的。”漆雾努力维持原姿势没动。 谢浸危似乎手臂蜷缩着有些累,张开伸展了下,虚虚触碰到漆雾后背,意识到什么,又收回随意弯折撑在了下颌。 他侧脸,漆黑的眸专注看着漆雾。 “嗯。”简而短。 几乎快躺平平的漆雾看见的是谢浸危优越的下颌和鼻骨。 女友视角! 漆雾眨巴眨巴眼,脑袋里在背诵自己准备好的台词。 一张口却是:“emm……看的人都想谈恋爱了,哈哈,啊哈哈哈。” 超!好尴尬好生硬。不是要提谢浸危吗?为什么引到了自己身上sos! 谢浸危眼眸微微眯起,说不上来什么表情。 漆雾脸颊快要烧穿了,为什么谢浸危不说话啊,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呢,什么想法?”漆雾抠着衣服上的纽扣,把话说完。 谢浸危盯着漆雾看了将近一分钟,直把漆雾看的想落荒而逃,然后,突兀笑了。 谢浸危看看他轻声开口:“我什么想法,重要?” 漆雾小鸡啄米点头:“那当然重要了。”谢浸危不谈恋爱还怎么好,不好就得老是亲他。 可不得需要谢浸危配合么。 “雾雾,你很想……我恋爱?”谢浸危一直盯着漆雾,像是某种暗夜里的漆黑生物,缓缓缠绕猎物收紧巨大的身体。 漆雾毫无所觉,甚至还因为谢浸危终于露出谈心的信号而高兴。 “嗯呐。”漆雾眨巴眨巴眼,“这么大好的年纪不谈恋爱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你觉得呢。” 虽然漆雾并不这样想,他忙着画画忙着学习时间根本不够用。 谢浸危:“是有点。” “雾雾是想恋爱了?”谢浸危反问。 漆雾不得不硬着头皮,“有那么一点点点……” “既然雾雾这样说看来是有人选了,”谢浸危不知何时凑的很近,漆雾几乎靠退到了墙边。 漆雾:“???”怎么话题一下转到了他身上,而且谢浸危还断定他有想恋爱的人选了? 一时半会他上哪里编出来。 “没……没有。”担心后面越来越难收场,漆雾嗫嚅道。 他眼睛是琥珀色,只需一点点光就能剔透发亮,瞳孔最外圈的蓝似乎因为紧张更加扩散生花。 谢浸危眼底晦暗:“小骗子。” “雾雾想体验恋爱中的哪一部分?拥抱,接吻,还是做爱?”谢浸危语调捉摸不透,黑沉沉的眼神压向漆雾,居高临下看漆雾的神色。 漆雾:“!!什么?”谢浸危在说什么嘛, 什么做爱不做爱的,不知羞耻谢浸危。 他像某种猫科动物,敏锐察觉到了危险,慢慢慢慢朝着床角挪走。 但谢浸危不放过,冷淡矜贵的脸朝着漆雾靠近,薄唇轻启:“雾雾,说出来。” 漆雾简直想哭了。 两人离的越发近,漆雾几乎被堵在墙壁和谢浸危之间。 无垢木和雪松的味道又往鼻端飘,漆雾总觉得,谢浸危在看他的脸。 两人近的漆雾都能够看到谢浸危脸上的绒毛。 咫尺之间,两人热烫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谢浸危,在干嘛? 看清谢浸危的神色,漆雾怔了怔。 他偏头,中断了和谢浸危的呼吸交缠。推开谢浸危压过来的肩膀。 “接吻,我想接吻行了吧,谢浸危你……”赶紧起开。 “你躲什么?”漆雾话还没说完,谢浸危骤然打断,他嗓音有点细微的哑。 漆雾:“?!!”马上都要亲上去了,谢浸危还好意思问他躲什么? “看瞳孔,有什么不行吗?”看漆雾似乎要炸毛,谢浸危不再逗人,缓缓起身和漆雾拉开距离。 漆雾:“啊?”瞳孔有什么好看的。 “小时候你不是看了八百遍了吗?”小时候的谢浸危不仅看,还喜欢亲亲他眼皮,说:里面有蓝褐色的花。 靠,害的他刚刚还以为谢浸危要亲他。 都怪那个该死的梦游症,把他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不许看了。”漆雾恼羞成怒,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他本来是想赌气,又莫名其妙觉得谢浸危今天有点不一样,烧烧的,就……很像孔雀开屏。 漆雾觉得今天应该能在谢浸危心里埋个想恋爱的种子吧。 漆雾觉得今天的计划失败但又没完全失败。 他想啊想,洗过澡清爽的身体躺在舒适的被窝里。 不知不觉间在谢浸危床上睡了过去。 半夜。 落在唇瓣的濡湿叫醒了漆雾。 “唔——” 第9章 竹马伺候漂亮雾雾刷牙,小泡泡机! 烫! 这是漆雾的第一感受。 漆雾侧头,后脑被按住,谢浸危吻的很深。 触碰到谢浸危坚实的手臂,漆雾骤然清醒。 “草!”漆雾难得说了句脏话。 他推谢浸危,推不开。谢浸危像一块沉重顽固的石头,漆雾简直欲哭无泪了。 他的脸颊蒸腾的都快要化掉。 升起谢浸危好像不怎么会接吻这个念头后,漆雾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羞耻,顾不上会不会动静太大吵醒谢浸危,咬了谢浸危一口,趁谢浸危没有反应过来匆匆逃离。 漆雾嘴唇晶亮,羞愤的眼角绯红。 察觉到谢浸危床上又传来动静,漆雾骤然睁大桃花眼,吓得赶紧钻到了洗手间里。 滴答。 只有水滴敲击地面的响声。 洗手间外面迟迟没有别的动静,漆雾才松了口气脱力般坐在了马桶盖上。 谢浸危,该拿你怎么办。 谢浸危一天不治好,他就一天别想睡好觉。 漆雾打开水龙头,挤牙膏,刷牙! 不过是被亲了三次,都有点习惯了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 半个小时后。 漆雾重新回到寝室里,他左看右看,没有发现谢浸危,想了想一拉床帘,谢浸危乖乖睡在他的被子里。 好嘛,原来他的床是梦游固定打卡地点。 不上别的室友的床。 “就奔着我的床来的是吧。”漆雾小声吐槽。 虽然不想靠近,但漆雾还是有点担心谢浸危会压到受伤的右手。 他悄悄靠近,将谢浸危身下压着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的手摆放好姿势。 “我真该被评为感动中国好竹马。”被好兄弟亲了后还给他盖被子。 唉!他的床上有谢浸危,肯定不能再睡了,要不然谁知道会不会睡着睡着就又被亲了。 其他两个室友不在,没征求意见漆雾也不会碰别人的床。 想来想去,漆雾还是只得去谢浸危的床上睡。 他正要转身,感觉手腕被什么握住了。 是谢浸危。 他没睁眼,指节摩擦漆雾腕骨,冷淡的声音喃喃:“雾雾……” 漆雾被吓一跳,左看右看,没看到谢浸危再有别的反应才放松下来。 他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他还以为谢浸危醒了。 漆雾挣开朝着谢浸危的床走去,至于明天怎么解释谢浸危跑到了他床上……管不了那么多了。 最好谢浸危主动意识到自己不对劲,前去就医,不怎么会受刺激也不知道他们俩每天接吻的事,嘿嘿。 第二天一早,漆雾被谢浸危叫醒。 谢浸危手里提着早饭,漆黑的眼睛望着他,似乎望了很久,猛一看见漆雾睁开眼睛,顿了顿。 漆雾完全没注意谢浸危的反应,游魂般的下床洗漱。 昨天谢浸危折腾的点应该是三点多,弄得他精神萎靡像被妖怪吸干了精气。 “雾雾,没睡好?”谢浸危跟到了洗手间。 虽然谢浸危手臂受伤仍然早起去买了早餐,但漆雾仍旧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你试试每天三点多被吵醒还能不能有精神? 他没好气:“是呢!” 漆雾自觉脸色像鬼。 但落在别人眼中,漆雾脸色略微苍白,嘴唇则格外红润,几点水滴落在上面,像落在初绽轻颤的桃花花瓣。 漂亮的人有起床气,也是可爱让人心头软软的。 漆雾手里的牙刷被谢浸危接过去。 漆雾:“?”他有点懵。 “闭眼。”谢浸危捏着漆雾下颌,将牙刷探入漆雾口腔,开始帮漆雾刷牙,”再睡一会。” 谢浸危要伺候,漆雾也懒得动弹。 他嘴巴含含糊糊:“受伤嘟手,憋动……” 谢浸危垂眸,冷淡嗯一声,没放下捏着漆雾下颌的右手:“没事,不是很疼。” 漆雾:“???”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问,不疼,谢浸危确定?昨天不是说很疼需要他照料吗? 牙刷全方位清洁漆雾牙齿,谢浸危修长的指骨又捏住漆雾下颌让他张开嘴巴。 无知无觉的,漆雾口中的牙膏沫和唾液流了些出来,沾染了谢浸危修长的手指。 谢浸危顿了顿,抬起手指,似乎真心疑惑:“这是什么?雾雾难不成是个泡泡机。” 吐泡沫出来了。 漆雾嘴巴酸酸的,毫无所觉,定睛一看顿时:“啊啊啊!谢浸危……大……坏蛋!” 他的‘怒骂’被牙刷阻隔的断断续续,听起来更像泡泡机咕噜噜制造泡泡的动静了。 谢浸危莞尔。 漆雾反倒是愣了愣,谢浸危很少笑。 特别是从他拒绝谢浸危的照顾后,谢浸危身上一年比一年冷,别人不说,漆雾也觉得谢浸危有时候像块没有情绪的冰。 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总不是那样。 他伸出手指,戳在了谢浸危唇角,缓缓拉开。 将谢浸危的脸拉出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谢浸危愣了下,似乎是想看落在唇角的手指,却不经意间唇瓣蹭过了漆雾指尖。 “怎么了?”占有欲极其浓烈的视线落在毫无知觉的漆雾身上。 “没事。”漆雾收了手。 “调皮。”谢浸危这么说,却没有一点阻止的意思。 收拾好后,两人出发上课。 谢浸危只有一只手可用,敲键盘肯定不太方便,分开时漆雾叮嘱:“做不完的等回来交给我啊谢浸危。” 谢浸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知道。” 漆雾一步三回头,谢浸危在身后像是老父亲般目送他,漆雾挥挥手终于跑走了。 一进教室却异常喧哗。 “这是怎么了?”漆雾有点摸不着头脑,今天就要收作品结课了,按理来说一般这时候的上午,大家都昏昏欲睡的。 毕竟画作已经定形,有的问题太大,也不好修改了,只能小修小补,磨时间而已。 “漆雾,你终于来了。” 有人眼尖看见了他,喊出了声。 那人一喊漆雾,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朝着这边看来。 表情隐隐带着担忧。 漆雾被看的脚下一顿,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 第10章 雾雾的画遭破坏,被变态阴湿缠上了 “这是怎么……” 漆雾话还没没说完,一个男同学就冲了上来。 “漆雾,我在我座位上发现了这些。有人把你的作品撕成碎片扔在了我座位上。” 人群中不知道谁阴阳怪气出声:“谁撕的?除了你还有谁?谁不知道你心里和漆雾较劲呐。” “你胡说。”那个男同学闻言激动不已,“我是以漆雾为追赶的目标,但是我这很喜欢漆雾同学,我怎么可能干出来这种事。” 有人道:“可是……你之前不还私下里去举报漆雾奖学金资料造假嘛。” 这位男同学就是之前的努力学习的贫困生,张杨。 张杨面红耳赤:“那件事情是我不够仗义,后面误会漆雾我跟他道歉了。” 周锐在周围小声道:“我昨天走的时候确实看见张杨一直在漆雾的画周围转……” 周锐自从被曝出来喜做小三之后,周围的人都不怎么喜欢跟他说话,因此他声音怯怯的,很是小声。 周围人闻言立刻扬声质问张扬:“你昨天是不是一直在看漆雾的画,是不是最后一个走的?” 周杨:“我……我……” 他一犹豫就显得心虚,周围人立即道:“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 漆雾蹙眉,看着吵嚷成一团的周围。 众人声音很大,完全没注意到教授什么时候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教授问站在门边的漆雾。 众人瞬间噤声。 漆雾将事情三言两语说了。 教授皱眉。 “其他同学继续修改画作,上午结课的时候交上来。”教授转身,“漆雾、班长、张杨,还有周……” “周锐。”有人补充上。 “你们跟我过来。”教授转身出了教室。 空旷的办公室里。 一向和蔼的教授神情严肃:“我不希望在我的画室里,我带的学生里,发生这种事情。” 教授历经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肮脏事没见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张杨显得很委屈:“老师,真不是我。我很佩服漆雾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谁做了谁就断手断脚,一辈子不能画画。” 这赌咒有点严重,漆雾凝眉。 周锐则是不动声色在袖子中动了动手指。 教授:“张杨,你曾经举报过漆雾?” 教授不是漆雾他们的辅导员,这事也是才知道。 张杨羞愧:“是,不过我已经道歉了。” 漆雾点头:“没错老师,我已经原谅张杨了。” 换位而处,漆雾不确定自己会比张杨做的更好,没有钱肯定要失去很多体面的,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张杨是在规则内行使他的权力,没有乱做什么坏事,更何况张杨还道歉了。漆雾心里真的没有什么芥蒂。 教授点头:“周锐和张杨,你们是最后两个离开教室的,对吗?” 张杨还没说话,周锐已经抢先。 “对,教授,我记得很清楚。我走的时候张杨还没走,他还在观摩漆雾同学的画。” 画室里,大家的画都是夹在画板上的,没人会防备心特别重每天都取下来带走。 而且漆雾的画一向是被人观摩的,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放在那,同学们要看就看。他画画很快,几乎是到点就走。 而张杨则不同,他学习努力刻苦,每天都给自己布置了任务,就算是作业画完了,也会额外画小的练习。 他喜欢在画室逗留,这事很多人确实都知道。 周锐的说话无懈可击。 就连张杨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我……我画画的时候很入迷,没注意周围还有没有别的同学了。” 教授一锤定音:“那就看监控。” 画室内部是没有监控的,但是走廊上有,学生什么时候进出一看就明明白白。 几个人从教室辗转到了安保处。 画面显示的很清楚。 上午放学的时候人流涌动,漆雾在监控里还看见了自己和沈枝。 他们都专心盯着监控,没注意到这个画面一出来,周锐盯住漆雾和沈枝,神情阴沉了些许。 时间继续流走。 走廊上的人渐渐稀少。 放学约莫半小时后,周锐确实如他所言离开了教室。 又过了半个小时,监控中才能看到张杨离开的身影。 一切确实如同周锐所说的那样,张杨是离开教室最晚的人。 周锐:“我离开的时候漆雾同学的画是好好的,那么……” 张杨面色发白:“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漆雾,你相信我,打死我我都不可能撕你的画,先不说你把奖学金让给我我心里感激,就算是我真有什么坏心思,我怎么可能那么笨,将碎纸片都放在自己座位上等着别人发现!” 教授蹙眉。 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和漆雾对视了眼。 漆雾顿了下,接着对着教授摇摇头:“张杨,没想到你……唉……” 漆雾:“算了算了,之前奖学金的事情是我没考虑好,一厢情愿可能伤害了你的自尊心,对不起。” 张杨听见这话,一个大男生直接哭了出来。 眼泪鼻涕一起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漆雾,我确实很感激你啊,你不知道,我自己怎么省钱都可以,我妹妹用这笔钱交了学费,给我缓解了很大的压力……尊严?什么尊严?我从没觉得你伤害了我的尊严,只有感激。” 他抹掉眼泪:“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真的没做,这辈子我伤害谁也不可能伤害你。” “你等着,我一定抓出来这个人。” 而漆雾则是轻轻摇头,抿唇。不太想听的样子。 教授把张杨带走了。 漆雾自然和周锐一起返回教室。 漆雾看起来情绪不高,即使教授说根据他的特殊情况,作业可以延期交。 他琥珀色的瞳孔原本像含着蜜,此刻却有些黯淡无光,就连瞳孔一圈的蓝,似乎都褪色了。 周锐用余光观察着,死死克制住内心的情绪,狠狠在裤子口袋里掐着自己的的腿。 “你还好吗?”周锐声音很轻,不知道他过往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个温润秀气脾气很好的男生。 漆雾也很难对他生出什么恶感。 他朝周锐笑了下,摇头:“没事。” 接着看着周锐微微弯唇:“只是觉得人性的幽暗真的不可直视。” 周锐呼吸都快停滞了,视线从漆雾有点难过的眼睛扫到他的唇角,不着痕迹吸了吸空气中的气味。 “是呢。”他朝着漆雾笑的很温润,“你这么笨,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会很容易被骗的。” 第11章 雾雾帮竹马喂饭,两人私语捉坏人 漆雾不太赞同:”也没有吧。” 他笨吗?除了面对谢浸危他有点不长脑子,面对别人的时候,还行吧。 路程很短。 回了教室漆雾重新拿出纸张画画。 教授帮他申请了延时,但也仅仅只有两天,之前的画作可是一周时间磨出来的,在质量上肯定有影响。 本来教授很满意他那幅画,想要让他去参加某个绘画赛事的。 现在短时间内重画未必能出那个效果了,更何况参考的模特还走了。 不过漆雾拍了沈枝的照片,这方面的影响倒是不大。 这两天他有的忙了,还得照顾手臂受伤的谢浸危……漆雾同时想着好几件事,手下却丝毫没有忙乱,削完炭笔飞速下笔。 不过几笔模特的身形和五官就出现…… 而一向被同学们排斥的周锐此时收到了同学们的注目。 三个人去,两个人回来,张杨被留下来了,同学们就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了。 “哎!周锐,怎么回事啊,真是张杨干的?”人都抵不住八卦之心,虽然之前周锐喜做小三,是被同学们鄙夷的八卦主人公,但这次周锐敢于出来作证,还是不错的。 周锐私事虽然他们仍然是看不上,但不耽误现在听八卦。 周锐笑了笑,看着一点都没有因为这段时间同学们疏远他产生怨怼之心。 “不知道,看了监控后教授单独把张杨留下来了。” 这话一出,同学们就知道监控确实是看到点东西。 他们本来这最后一上午就闲,此刻都交头接耳开始议论:“那看来这事没跑了,真是他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张杨平时看着挺好的。” “是啊,他平时老在寝室里夸漆雾,说他喜欢漆雾,要向漆雾看齐呢。”这喜欢就是纯粹的喜欢,没有搞男同的意思。 张杨之前的室友们都知道,并且难以相信张杨竟然是这样的人。 周锐用画笔在自己的画上修修改改。 闻言淡声道:“人性的幽暗本就难以直视。”周锐重复了遍走廊上漆雾的话。 接着补充道: “教授说,张杨和漆雾的画本来都可以选去参加绘画竞赛的。” “噫——”围观众人惊讶又嫌弃。 “就为了这?没有漆雾的画还有别的参赛选手啊,他能一个个都给撕烂了?”同学补充,“不好好钻研画技,就会搞这些歪门邪道。” “没救了。” 漆雾戴着耳机,正在专心画画,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面上没什么情绪,也没听见同学们们的议论。 同学们和他关系挺好,但几乎不会主动将漆雾深入添加进他们的交流中。 也许是觉得漆雾这样漂亮,性格又无瑕的人不适宜听那些污糟事。 又过了半小时,张杨从办公室回来,全班顿时噤声。 张杨经过漆雾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脸上神色有点伤心和愤怒,大步回了自己座位。 “天呢,他那是什么表情,搞得像是漆雾撕了他的画一样,还好意思生气?” “就是啊,漆雾才是倒霉好吗?无缘无故遭遇这种糟心事。” 周锐勾唇,淡声加入同学们的议论中,“有的人,会用愤怒来掩饰心虚。” 同学们更加议论纷纷。 直到张杨听不下去,站起来大吼一声:“监控里显示是我最后一个走的,没错,但是确实不是我撕的,我张杨不认。”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漆雾微不可察的抬了抬眼,和张杨对视,片刻沉下眼皮,什么都没说。 教授进来,叮嘱以后不准提这个事情,就接着上课。 - 一下课,漆雾去跑找谢浸危,没想到谢浸危已经点好了外卖。 “点的什么?” 漆雾和谢浸危坐在幽静的长廊里,虽是夏季,但今天温度并不太高。 时不时飘过梦呓般的两声蝉鸣。 “我爱吃的,你猜。”谢浸危道。 “好啊你!”上午心情有点压抑,漆雾此刻张牙舞爪起来,“谢浸危你全点你喜欢吃的,我呢我呢!” 漆雾打开餐盒,噗嗤一下笑了。 “菠萝咕佬肉,土豆牛肉,番茄炒蛋。这不都是我爱吃的嘛?” 谢浸危点头:“贿赂,所以……” 漆雾:“所以?” “左手上午打键盘很酸,雾雾同学可以喂我吃饭吗?”谢浸危用狭长又冷淡的眼睛看着漆雾。 眼下两颗小痣似乎也在等待漆雾回应。 漆雾打包票:“好兄弟还说这些,那当然是……不行。” “嗯?”谢浸危眼尾动了动,“那雾雾怎么才能喂我?” “除非你给我摸摸小痣。”漆雾很喜欢谢浸危的小痣,可惜谢浸危不怎么让他摸摸。 每次他一摸谢浸危总会侧头,喉结滚动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叫他:“雾宝,手拿开。” 看谢浸危生气很好玩。 谢浸危看向勺子:“成交。我饿了。” 漆雾非常公平,给自己一勺米饭夹一筷子菜,就也给谢浸危同样。 不过一开始漆雾还分开用两双筷子,后来好几个餐具弄得眼花缭乱干脆就用同一双筷子了。 反正……他和谢浸危也没少互相吃口水。 给谢浸危喂饭期间嘴巴太空,漆雾就将上午发生的事跟谢浸危说了。 谢浸危听闻皱了皱眉,接着看向漆雾:“雾雾认为不是张杨。” 之前漆雾让奖学金的事谢浸危有所耳闻。 几千块,能帮助到别人,漆雾高兴就好。 谢浸危很少会关注到别人的需求。 但关乎漆雾,他总是意外的敏捷。漆雾想做什么,问他得到的答案都是:去做,有我。 漆雾说着说着手里的餐具又混淆了,用自己筷子给谢浸危夹了块肉肉。 还是谢浸危够了解他。 谢浸危启唇,盯着漆雾将饭菜吞咽下去。 “嗯。”漆雾点点头 ,“我不相信张杨是那样的人。” “那雾雾有什么想法吗?”按照监控显示的事实来看,确实和张杨脱不了干系。 不是张杨,又会是谁。 漆雾和谢浸危对视一眼。 “我有一点想想法……”漆雾靠近谢浸危,和他窃窃私语。 第12章 变态阴暗浮现,和竹马躲窗帘呼吸缠绕 “不过这样的话,这几天会很忙了。不一定能够关照到你。”漆雾道。 谢浸危轻压唇角:“没事,我和你一起。” “也好。”漆雾想了想点头。 周末,别人都出去玩耍,只有漆雾还在画室里面加班加点,苦逼画画。 谢浸危在旁边刷着网站,关注计算机最前沿的科技。 教室里除了漆雾笔尖刷刷的声音,角里还有挪动座椅的声响。 那人是张杨。即使同处一室,张杨和漆雾也再没有了任何交流。 上次的事情伤了他们的情分,张杨从那之后,见到漆雾像没见到,连个余光都不给,更别说打招呼和正常交流了。 漆雾也并没有主动破冰的意思。 漆雾画了两天,终于将画画完了。 他的画还是摆在画室里,仿佛并不会因为别人的蓄意破坏改变自己。 有同学询问漆雾为什么不收起来,漆雾疑惑:“难道还有人会破坏吗?不可能吧。” “而且我这次画的也不是太好。”漆雾说的是实话,虽然实力强劲,但或许是时间太赶的原因,画面像是半成品。 色调浅不说,整体塑造的都不够细腻。 和上一幅画相比差远了。 看的人扼腕叹息,大骂那暗地里破坏漆雾画见不得光的阴暗老鼠。 漆雾:“没事,这次发挥不好还有下次,不妨碍什么。” 相处的时间久了,同学们都知道漆雾在对待画画上有点强迫和完美主义,听他这样说更讨厌张杨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他们几乎已经在心里给张杨定了罪。 听闻漆雾的话后安慰他,顺带阴阳怪气在张杨背后道:“别跟那些小人一般见识,靠手段搞阴谋诡计只能得意一时,迟早得阴沟里翻船。” “呸,小人做派。” 张杨的室友也跟他疏远了,闻言在一边直接点头。 漆雾跟看起来异常冷怒的张扬对视……两人看了对方几眼,顿时沉默,漆雾咳嗽两声,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不说这些了,教授说的比赛你们听说了吗?”漆雾声音略大了些。 “你是说那个风采杯?”有人知道,“教授好像说过,每个人都可以参加,但是吧……哈哈哈也是有隐形门槛的,估计只会推两个人去。历年风采杯都大神频出,我估计是个小炮灰,连门边都摸不到,还是再沉淀沉淀吧。” 那人道:“不过漆雾你肯定要参加的啊!获奖了似乎可以和去A+工作室进修学习呢。” A+是国内顶级工作室,涉及业务很广泛。 漆雾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教授说今年规则突然变了,似乎是经费问题,无法大批量筛选了。所以每名导师只能推荐一个人参加。而且学校给出的选拔标准就是这次课程的最终成绩。” “啊!”那人惊讶,目光在漆雾和张杨之间看来看去,“那你和张杨……” 说实话,漆雾和张杨本来的实力确实有些差距。 张杨勤奋努力天赋也不差,漆雾虽然平时看起来没下多少苦功夫,但思考只多不少,天赋更高一筹。 要是漆雾的画没有被毁掉,结果毫无疑问,导师自然要推荐漆雾参加。 但漆雾的画被毁了……新画的画说来也不差,说来是甩其他同学一大截的,但和张杨的比较…… 其实看不太出来什么差距了。 漆雾画的更灵动些,张杨的甚至塑造的更细腻些。 那人愤愤不平:“好啊,我就说为什么毁你的画,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看来他早就收到风声得知了选拔标准。” 漆雾闻言:“那倒是不至于,可能就是纯粹巧合……”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 漆雾声音不大不小,只有小范围的人能够听见。 周锐这段时间和其他人关系缓和了很多,漆雾说话的时候他正带着温润的笑和其他人说着什么,好像并不关心漆雾说话内容。 等到漆雾结束谈话回到座位上,周锐才含笑重新问和他交谈的同学:“你刚刚说什么,我有点走神没听见,能再说一遍吗?” …… 傍晚,漆雾最后一个走掉,似乎是看教室里已经没人,漆雾很放心,且很不长记性的仍旧将画稿留在了教室。 周锐站在保卫处,看着监控画面,温和道谢:“我钥匙找到了,想起来好像在我电动车筐里,谢谢爷爷。” 监控上赫然是漆雾离开走廊的身影。 保安捏了捏手里的烟:“你小子,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这是违规的,看在咱俩熟悉的面子上。” 周锐笑了笑:“知道爷爷,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周锐和保安告别,拎着袋子里剩下的烟到了一处小屋子。 小屋子里放置了一些清扫的用具,有些阴暗,看着像保洁的住处。 大叔正在穿胶鞋,猛一抬头看周锐哎呦一声:“小伙子,你怎么站在这,吓我一跳。” 周锐笑笑,脾气很好的样子,看起来像个性格温良的好学生。 “叔,那天你给我钥匙帮我开了后楼梯的铁门,我特意来谢谢你。” 他把袋子里剩的烟递了过去。 大爷不在意:“害,不就是后楼梯的钥匙吗?那有什么,我记得你说你东西掉里去了?” 周锐:“嗯。一盒炭笔掉到后楼梯上去了,您忘了?” “不过我这次来是和您道歉的。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后勤处老师说要整改呢,这种私下拿钥匙的情况被发现,员工会被开除。”周锐看着很懊悔。 大爷面色一变:“真的假的?你不会跟别人说我私下给你钥匙了吧?” 周锐:“那哪里能呢,我会一直保密的,您这边也别说漏嘴了。这是我一点歉礼。” 大爷神色稍缓:“那没事,你带的什么烟我看看,中华!哎呦嘿,你小子有心了……” 周锐从保洁处出来,遥远望了眼美术楼。 美术楼设计的很艺术,也称得上是怪。 除了楼内正儿八经的楼梯,楼外其实也有直通到二楼的楼梯,不过室外楼梯为了安全起见,被密不透风封住了。 学生们已经很久很久不得从室外楼梯进出。 因为已经锁住,用不到。那边的监控坏了很久也并没有人修理。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就安保室几个保安知道。 因此只要有外楼梯的钥匙,就可以避开监控。出入教室,如入无人之境。 这把钥匙交给了打扫楼内卫生的保洁大爷。 周锐笑了下,摩挲口袋里印刻的2号钥匙。 他掏出手机,敲敲打打发给了张杨。 【你能来一下美术楼吗?关于漆雾画被损毁一事,我想问你点事。】 张杨的身影必须出现在走廊的监控里,这样整个事件才能策划的无懈可击。 因嫉妒不得不冒险损毁竞争者的画。 两次监控实证张杨最后离开画室,他不认也得认。 手机那端传来回复。 【张杨:你想问什么?好的,我就来。】 周锐缓缓勾起了微笑。 他本来是临时起意,谁让漆雾这个笨蛋太过信任人,又将画留在了画室里呢。 想到漆雾发现画面再次被损毁,被糟糕恶心的人性打击的观念崩塌,泪眼汪汪的样子,周锐几乎要有反应了。 他嘴角浮现几缕扭曲而古怪的笑意。 “我的宝宝,哭的好可怜啊……” 而漆雾,此刻正躲在教室的窗帘下。 和谢浸危面对面,近的几乎呼吸可闻。 第13章 雾雾和竹马躲窗后,狩猎坏人现形 漆雾腿有些麻了,他顿时有点后悔来的那么早。 而且教室内可藏人的地方不多,只有角落垂下长长的窗帘后。 他本想一个人在这,但谢浸危说什么都不同意。 两人只好躲在了窗帘后面,空间有限,两人离的非常近。 漆雾眨眨眼,将视线凝在谢浸危扣的严严实实的纽扣上。 那纽扣卡住喉结,随着谢浸危说话起伏,漆雾眼睫更垂了些,落在谢浸危第二颗纽扣上。 “雾雾。”谢浸危在叫他。 漆雾猛然抬头:“嗯?嗯嗯?怎么了谢浸危。” 谢浸危眼神幽暗:“在想谁?” “没谁,”漆雾老老实实交代,“在想我们这样能不能抓到人。” 这是漆雾想到的方法,其实算着成功率并不高,只要那个‘凶手’不想再蓄意破坏掉他的画,就不会被抓到。 但漆雾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那人还会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针对他。 在他做出了离开教室的假象后,那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漆雾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眼睫眯了眯,上面的备注赫然是张杨。 【张杨:有个陌生号码让我现在过来美术楼,我要去吗?】 漆雾没想到这人还没有放弃嫁祸给张杨。 他在心里为张杨点了根蜡,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对他愤恨,还是对张杨更愤恨了。 像条恶狗一样咬着他们俩不放。 漆雾犹豫了下怎么回复张杨。 谢浸危凑过来,离的很近,眸子冷下来:“让张杨过来。” 漆雾:“嗯?” 谢浸危:“有我们帮他作证,没事。” 出于对张杨的名誉考虑,漆雾其实不太想他参加到这场狩猎之中,万一一个操作不好,张杨的名声就毁了。 他这个当事人绝对相信张杨,外人却是不一定。 到时众口铄金。 不过张扬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到这场狩猎中来的。 【张杨:别人怎么说我我无所谓,只要你不误解我。我必须得找出这个人来,要不然我不姓张!】 漆雾还能说什么,只得回复。 【漆雾:那好,你一定小心,别冲动。】 不过那人让张杨出现是想做什么? 谢浸危:“形成伪证。” “那人应该是和我们一样,拿到了后楼梯的钥匙,从那里进来。只要张杨再次出现在监控里,从走廊进入教室,而后你的画再一次损毁。不管张杨说什么,没有人会再信他。” 到那时,形成的局面就是,漆雾最后离开教室时画是完好的。张杨去而复返走后漆雾的话就坏了。 不是张杨?确实有点太蠢了还能犯第二次。但证据确凿,还能是谁? 谢浸危蹙眉,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电脑,单手敲击,屏幕飞速闪过一连串代码。 顾不上询问谢浸危在做什么,门外传来一点动静,他顿时将询问的话语咽下。 漆雾听到门开下意识凑近了谢浸危,想要挡住电脑屏幕盈盈的光。 这一下却用力有些过猛,小电脑直接合上,被撞击掉在了旁边松软的垫子上,漆雾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谢浸危腿上。 QAQ漆雾脑袋有点懵懵的,他不知道他怎么用了这么大的力,幸好没撞压到谢浸危受伤的手。 谢浸危坐着,后靠墙壁。受伤的右手垂在身侧,而左手…… 则是下意识伸过去揽住了漆雾的腰。 漆雾上衣宽松,随着惯性直往他的胸前堆去,露出了细又白的腰身。 他的皮肤很嫩,一碰就红。 被谢浸危下意识的大力一握,瞬间就浮现好几个指印。 漆雾不耐痛,下意识想闷哼一声,想到外面来了人,硬生生咽了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泪失禁体质让他即使只是微痛,眼角也绯红,溢出了一些生理性泪水。 他细弱的呼吸了几声,趴在谢浸危腿上扭身回眸,口型是:“好痛!” 谢浸危原本松开的手指,不知不觉又落到了漆雾腰上。 “是吗?”他低头,冷眼打量漆雾脊背中间深深凹陷的一条线,以及两侧莹白的皮肉上不怎么端庄的几个指痕。 谢浸危举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眼。 神情像是在触碰键盘或者思索代码一般冷淡,半晌,又重新将指尖落着于那几个红痕上,仿佛那是他的专属之地。 他手下用力,看着漆雾猛然轻抖的身体,和雾蒙蒙快要落泪的眼睛,神情很冷静。 只手掌灼热似烧红的铁。 他垂下眼,看着几乎被困在他腿上的漆雾道,神情很不解:“雾雾,你说什么。” 手掌很烫,和他冷淡矜贵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不再收紧手指,而是平放落在漆雾腰上。 让莹白微凉,散落好几片桃花瓣的腰间和他的掌心充分贴合。 他拇指动了动,手下的皮肤不可抑制的轻抖。 谢浸危垂眼看着,像发现了某种新鲜玩具一般,又摩擦了一下。 谢浸危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趴在他腿上的漆雾捂住嘴快要崩溃了,混蛋谢浸危在干什么!!! 为什么这个紧急时刻还要掐他,趁他不能说话不好反抗欺负他是不是?! 等他起来要谢浸危好看。 漆雾的‘仇恨’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外面传来了动静,接着是出门的脚步声。 顾不上‘仇恨’谢浸危,他们对视一眼,漆雾瞬间冷静下来。 谢浸危拨开窗帘看了看,淡声道:“是张杨。”他做戏,来了又走了。 漆雾的画完好无损。 恰好这时,漆雾的手机震动,张杨发来消息。 【你们藏在哪里的完全没看到,我就在附近,抓到人了叫一声。】 时间紧任务重,漆雾就着趴在谢浸危腿上的姿势给张杨回了消息。 他刚想转头教训谢浸危,后窗外,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第14章 坏人现身,谢浸危冷怒扔纱布对峙 又有人来了! 这次绝不可能是张杨去而复返。 漆雾瞬间警觉起来,趴在谢浸危腿上不动弹。 他瞪了眼谢浸危,意思是别再‘掐’他了,正经事要紧。 为了自己的画漆雾其实没必要费那么大劲折腾,张杨的名声更加重要。 他觉得张杨努力学习未来说不定能成为绘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身上自然不能背着这种污点。 作为朋友,也是事件的另一当事人,漆雾觉得他有责任。 何况……他真的太好奇这个人是谁了。 为什么这么恨他啊。 “咔嚓!” 后楼梯能够通行,自然后边也是有门的。不过那铁门已经锁上良久,甚至有点锈迹斑斑。 那人果然没有走门,兴许是没有后门钥匙,而是开了窗。 “呼啦——”夜晚的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席卷室内,带动漆雾和谢浸危藏身的窗帘轻微的荡漾。 也幸好这窗帘够厚实,否则一阵风便能将两人暴露了。 “啪嗒。”那人翻过窗户,脚落了地。 漆雾眨了眨眼。听动静这人穿的甚至不是运动鞋,而是皮鞋。 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素质,才能在诱骗张杨进入教室,做完了伪证之后,立刻就施施然穿着皮鞋踏入了教室。 他不怕张杨去而复返吗?还是自信就算张杨去而复返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人性格一定是极度的自负甚至自怜。 漆雾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周围的人,没有发现有这种性格的人。 到底是谁? 漆雾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和谢浸危对视一眼。 谢浸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弯,拨开了窗帘缝隙。 那人坐在漆雾座位上,翘着二郎腿,身体向后仰,是个很放松舒适的姿势。 脸上倒是模糊的,不过凭借着对班级里人员的熟悉,漆雾还是认出来了那人是—— “是我。”周锐骤然出声,探身去看漆雾的画,他陶醉又痴态的神情随着动作暴露在月光下。 漆雾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发现这人是周锐。而是以为周锐发现了他们。 自说自话,这人神经啊! 他转头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谢浸危神情似乎比平常更冷了些,他手掌强硬的捏住漆雾的腰,控制他别乱动,一双如冰的黑眸淡淡看看周锐。 随着周锐的动作,越发像看着一个死物。 周锐没有发现窗帘后的他们,似乎在演着什么脑内剧场,看着画骤然笑了几声:“是我,意外吗?” 接着张手扶住了漆雾画板,身体越发靠近,唇和脸完全贴在了画上,磨蹭轻喘。 一时间,教室里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漆雾意识到周锐在干什么的时候,身体都僵了,这周锐是在?就那么喜欢沈枝?对着他画的沈枝都能…… 他瞬间感觉有点恶心。 他对于这个人是周锐并不意外,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那天顺道和沈枝一起出校门时,沈枝提醒过他,说无意间发现周锐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 他当时没放心上,画出了事后就想了起来。 教室里不堪入目的声音还在持续,漆雾他们现在是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出去吧,现在周锐并没有损坏他的画,没法拿到证据。 不出去,听着这自我抚慰的声音也很尴尬。 导致他和谢浸危的气氛也莫名其有点怪怪的。 漆雾闭眼,恨不得连听觉也消失。 谢浸危雾沉沉的目光落在漆雾身上,他弯腰,凑到了漆雾身边,下巴蹭掉了漆雾捂住耳朵的手。 声音冷而淡,轻问:“有感觉?” 漆雾:“?!!!!” 有什么?什么感觉?感什么? 他又不是变态,这种情况下还能……而且听一个男人有什么感觉不感觉的,他又不喜欢男人。 他掐了谢浸危一把,浑然不知自己脸红的像烧红的烙铁,按在冰袋上能够瞬间蒸发出水汽来。 谢浸危垂眸看了他一眼,指骨上移,从腰间到了漆雾脖颈间,他不轻不重的握了下,不知是惩罚还是什么意味。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 谢浸危垂眸看了眼表,平铺直叙没有什么语气:”三分钟。” 漆雾:“……” 更显得嘲讽了怎么回事。 外面传来了些微衣料的响动,接着是一连串的喃喃自语。 “他们都看你,不看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身下摇尾乞怜。” “呵呵,都说我喜欢做小三,但抢来的爱才够有意思。” “那个人,也那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应该也会得到那个人的注视吧。” “好想,好想掰弯你……” 漆雾正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周锐这话也不像是对画面里的沈枝说的啊。 掰弯什么的…… 不过沈枝确实是弯的,可能相对周锐来说掰弯就是把沈枝掰直回去吧。 漆雾脑袋有点懵。他想到的能够将周锐的行为合理化的原因就是——周锐之前是沈枝朋友,可能暗恋沈枝,后来见到沈枝跟他一起玩妒恨,才破坏他的画,为了脱罪嫁祸给了张杨。 他这么想着,却没注意到一边谢浸危的脸色冷了下来,一向没什么波动的眼神里满是阴沉. “撕拉——”外面的周锐一边说着那些听不懂的废话,已经再一次将漆雾的画撕碎了。 漆雾顿时惊喜,下一秒他身体腾空,谢浸危竟然将他抱起来,放在了旁边的软垫上。 漆雾:“?” 等他回神爬起来看的时候,谢浸危竟然起身,拨开窗帘慢条斯理走了出去,谢浸危蹙眉,不耐活动了下腕骨。 “把东西收起来。”谢浸危的声音冷极,侧脸丢下一句话就朝着周锐走去。 缠绕他手臂的纱布被丢在了地上。 第15章 时间太短需喝中药,偶遇‘干爹\’周锐惨败 漆雾:“??”谢浸危要去干嘛? 为什么他有种谢浸危想要打人的错觉。 谢浸危不打人漆雾要把录像的手机收起来,谢浸危打人那就更要收起来。 消灭证据,从我做起! 不过谢浸危为什么那么生气? 漆雾拨开了窗帘,趴的有点久腿脚有些麻,他一个趔趄。伸手,将靠在静物石膏头旁边,谢浸危的手机拿了出来。锁屏,揣进了口袋。 窗帘里出来了两个人,周锐竟然神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他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眼。 “你们一直躲在里面?” 谢浸危长腿一迈,压制意味十足,和周锐的距离几步之遥,漆雾赶紧抱住谢浸危的左胳膊:“你别冲动!” 打不打周锐他不在乎,重要的是谢浸危的手臂还没好,再受伤怎么办? 没想到这个动作却像是刺激到了周锐,他脸上体面的面具撕掉,终于显露出阴沉的本色。 眯着眼看漆雾抱住谢浸危手臂的动作,阴郁的过分。周锐冷笑:“漆雾,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这样和他勾勾搭搭的?” 漆雾:“???”hello,您哪位? 谢浸危闻言,冷锐的眼皮轻掀,似乎不耐烦至极,又往前踏了一步。 漆雾赶忙抱住谢浸危的腰。 漆雾:“不好意思,你叫什么来着?姓周是吧。” 周锐瞬间面色铁青,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 漆雾接着道:“你发神经变态就不说了,不过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他鬼使神差回了句:“我俩就算亲嘴也用不着你管,你先买点中药喝吧,三分钟,啧啧。” 周锐脸色顿时异常恐怖,简直如丧考妣。 谢浸危则是停下脚步,墨色瞳孔里晦暗的情绪少了些。 周锐突然冷冷笑了下:“你也就在嘴巴上能够占点便宜了。” “雾雾,看着你的朋友身陷流言很不开心吧。”周锐轻笑:“张杨,这辈子都别想摆脱。两个监控片段已经上传到了校园网上。” 足以将张杨品行不端嫉妒暗害同学的名声钉死了。 周锐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场面,仰头笑个不停。 “你叫谁雾雾呢?”漆雾嫌弃的要命,他倒是没太慌,毕竟手里有证据,刚刚他去收手机的动作,周锐好像没看见。 还自顾自在这得瑟呢。 漆雾唯有件事不明白。 “你讨厌我,我明白是因为什么。”漆雾觉得是周锐喜欢沈枝,见不得沈枝和他关系好,鉴于这人太恶心,他不想在这人面前提起沈枝的名字。 “但为什么感觉你更恨张杨啊。”漆雾道。 对于他,不过是损坏一幅画的事,而对付张杨,则出手狠多了,动辄就是身败名裂。 张杨若是因此得了处罚,污痕会在档案里跟随着他一辈子。 周锐闻言似乎觉得有点离谱,叹了口气:“好笨啊雾雾。” 他似乎以为漆雾他们没有证据,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不吝啬多表达一下内心。 更何况,暴露内心,他本就会有极致的愉悦感。 周锐忘不了,做三事情发酵后,大家都对他注目,手里指着他,嘴里讨论着他,那种感觉究竟多么爽,简直神魂都要被爽晕了。 不过那种事情操作不了太多次,周锐为此感到遗憾。 漆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什么雾雾,搞得好像很熟的样子,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周锐的自白,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为什么。 周锐笑吟吟开口:“很简单,我嫉妒他啊。” “他不过是个蠢又穷的臭学生,凭什么能得你另眼相看。” “他又丑又穷,家里是村里的,还有三个拖油瓶妹妹,爸爸得了肺癌,妈妈已经不在人世,我请问你,漆雾,你凭什么和他当朋友,凭什么把你的奖学金让给他,他也配?”周锐看起来有点激动。 他激动输出一番后,衣服有点褶皱,他下意识扯平整,褶皱消失,陷进衣褶的名牌标露出来。 漆雾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顿。 他有些时候或许内心大条,有些时候却又意外的敏锐。 他突然开口问:“所以,你很看不惯我把奖学金给张杨。” 周锐冷笑一声:“谈不上看不看的惯,只是你们不能做朋友。” “为什么?”漆雾问。 “我不允许。”周锐闭口不谈原因。 漆雾曾经帮老师收拾过学生的档案,对周锐并不是全然不知。 和周锐对外表现出来的温和、体面、总是穿着大牌衣服的形象全然不同。 周锐家庭情况复杂,和张杨家庭类似。同是长兄,下面有两妹一弟,家在村里,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能走美术这条路。 漆雾相信周锐是真心热爱绘画的,能考进这所学府,周锐绘画实力也并不差。 漆雾对班级同学的绘画水平心里有数,周锐入学时一度让他觉得亮眼,可惜接近两年过去,周锐不仅没有半分长进,渐渐对待画面也敷衍了。 能比得过他的同学已经很多。 漆雾虽然不太在意吃穿用度的品牌等,但因为关注美学和时尚,那些潮牌大牌他确实都认得。 而且谢浸危经常给他买那些衣服鞋子。 周锐的衣服鞋饰都有比较明显的大logo,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曾经漆雾也好奇过,周锐的消费水平似乎和家境不太相符,但意识到这个想法对人有负面揣测后漆雾就立即停止。 兴许是周锐找到了独特的赚钱方法能够支撑起奢华的物质生活,那样也挺好的,漆雾为这种好的改变高兴。 但现在看周锐的反应,似乎并不是如此。 周锐抿唇,或许是注意到了漆雾的视线,胳膊挡了挡胸前的标。 不过这位置遮挡实在不便,往常他欣喜于这logo的位置敞亮,现在在漆雾的目光下想藏也无处可藏。 他姿势显得别扭又滑稽,想伸手遮挡,又不想被人看出他在遮挡,死死咬着牙,顶着的是自己的自尊心。 他凶巴巴的吼了声:“你看什么看。” 漆雾不知他敏感的原由:“?”猛一被吼懵了下。 谢浸危看着漆雾一抖,目露阴沉,声音冷淡却如冰凿,将人自尊心毫不留情撞个烂碎:“前几天下午,学校外清风街乾隆宾馆,你和男伴一起进入。男伴身高175—179之间,黑壮胖,体重约100公斤。” 谢浸危看向周锐一阵红一阵白且狼狈不堪的脸色,不顾人死活再落重锤,直将人的四肢百骸都击打的矮小不堪:“男伴年龄40—45岁之间,你对他的称呼是干爹。”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他俯视周锐。 第16章 坏人哀鸣戳竹马心思,谢浸危泄戾气 “够了!”周锐咬牙切齿,眼睛似乎有些猩红,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抖动着。 漆雾有点懵:“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啊?”谢浸危竟然什么时候不和他在一起? 谢浸危看他一眼:“去医院的路上。” 漆雾自然是没看见,他用胳膊戳了下谢浸危,小声道:“怎么没跟我说。” 谢浸危解释:“每次来又不看你同学,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漆雾恍然,也是,谢浸危每次要么静静看着他画画,要么自己在一边敲键盘,要不是这次见到周锐,估计也不会翻出这段记忆…… 虽然但是,谢浸危你过目不忘啊!这都几天了说从脑海里翻出来就翻出来! 好吧,原来周锐是寻了干爹。 他们俩的姿态透着旁若无人的亲密,这刺痛了周锐。 他神情变得扭曲又激动,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之中。 像怨恨,又像是极致的懊恨,对着漆雾输出:“你以为我想找干爹吗?还不是你,都怪你。” 漆雾:“what?又怪上我了?” 周锐沉沉咳嗽了声,冷笑道:“你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晚,为什么张杨能和你成为朋友得到你的帮助。” “我不行……凭什么我不行!四五年前,我妹妹生病,没有钱,我去卖。” “只需要一万,偏偏一天都等不了。” “你能出现在张杨的人生里,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我的人生里。”周锐声音更大了些。 他说着全然没有逻辑的话语,神色复杂到世界上最精心的笔墨也难以描绘一二。 或许是喜爱,或许是怨毒,或许是嫉恨,又或者夹杂难辨被明月照沟渠之难堪惨白。 漆雾能从周锐的只言片语中推论出发生了什么。 但…… “周锐,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义务。”漆雾觉得周锐也未免也太高估他了,把他当作许愿机器吗? 他帮助张杨也只是尽力而为,再多一些,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虽然现在网上接稿能够自食其力,但他家里也算不上特别富裕,跟谢浸危家不能比,不可能博爱到到处撒钱。 他不想居高临下假设下审判周锐的选择,但……周锐确确实实和张杨不同。 “这是你的人生,你想推卸到谁身上呢,周锐。”漆雾问。 周锐:“推卸?” “有什么可推卸的,我周锐拿着最烂的牌。现在出入豪车接送,穿戴都是名牌,爱我的人不计其数,我勾勾手指他们都像狗一样。”周锐弯唇,“我有什么好推卸的。” 不知道是自我告诫还是安慰,他喃喃道:“这已经是我周锐能过得最得意的人生了。” 漆雾叹口气:“得意吗?得意你就不会来做这些事了吧。” 他本来以为周锐只是因为喜欢沈枝,对他看不顺眼。现在看来,周锐最看不顺眼的应该是张杨,和周锐几乎同样的烂牌,却将自己经营管理的很不错。 于是周锐愤愤不平,甚至因为自己当年走投无路无人施加援手,而张杨略微有他帮助一点点,连带着将帮了张杨的他也恨上了。 或许恨他还有别的更复杂的原因,不过漆雾看不懂了。 “那你……”漆雾道,“好自为之。” 和周锐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是傍晚,学生们吃饱了躺着刷手机的时间,张杨的事情既然已经被发布到网络上,那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应该已经发酵开了。 懒得再跟周锐纠缠,漆雾抓着谢浸危的左胳膊就要带人离开。 周锐看着他们,却勃然面色一变:“刚刚你们录到什么了?” 他理智暂时回笼,怎么看漆雾和谢浸危大费周章躲在这里无功而返都是很奇怪的。 联想到漆雾刚才的动作他顿时明白了。 他不允许张杨那么得意,更不允许张杨继续和漆雾关系那么好下去,那明明,该是他的位置。 谢浸危看了周锐一眼。 漆雾没注意到谢浸危的神情,他不是很想再跟周锐纠缠:“不是都说了吗?好自为之。” 他们手里的证据能够证明张杨是无辜的,但是肯定不能跟周锐说。 周锐手插在口袋里,闻言突然笑了下,他轻抬起手做了个异常挑衅的动作。 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嘲讽,却不是对着漆雾,而是冲着谢浸危。 “你真以为你的恶心心思没人知道?”周锐视线在漆雾和谢浸危之间滑动,泛起的意味粘腻且恶心。 漆雾还在莫名,谢浸危已经拨开漆雾的手臂。 周锐后退了两步,按下了口袋中手机按键。 “你要做什么?怕我说出来你对朋友的恶心心思就要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再怎么对待我,我都要说。” 周锐一边后退一边道:“漆雾,你千万不要信任谢浸危,他对你怀有那种恶心的心,想上……啊——” 周锐还想再说,谢浸危已经伸出手,没有绷带的束缚,他的手已经伸展自如,冷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因为用力缓缓浮现。 谢浸危面无表情,像看着一个死物,张开手轻而易举掐住比他身量矮小很多周锐咽喉。 周锐骤然失声,刚刚还耀武扬威,转瞬就像个在谢浸危手上挣扎的小鸡崽子。 谢浸危看起来情绪波动很小,他收紧手指,垂眸瞥了眼周锐口袋,将手机掏出来扔给了漆雾:“雾雾,出去等我。” 漆雾接住手机,周锐手机录音正在运行。 他啪嗒一下给关了,按下删除,这才敢说话:“谢浸危你……” 周锐说的那些漆雾没听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他和谢浸危之间挑拨离间? 什么心思?难道谢浸危心里和他并不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那必不可能!漆雾将自己的想法推翻了。 周锐这种满口谎言狡诈之人的话不可信,他只需要信谢浸危就好。 谢浸危难得情绪这么外露,看起来是不教训周锐一顿不能罢休。 漆雾张张嘴还想劝。 谢浸危侧脸被月光浸泡,长睫回望,睫毛尖跳跃着一点白,眼皮压低两枚小痣也无声无息望向他,冷戾压制不住泄了一瞬。 “听话,雾宝。”谢浸危声音危险。 第17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照我 是生气时的专属称呼。 谢浸危都叫雾宝了,漆雾没办法不听话。 他揣着周锐的手机,退到了后窗外。 只还不不放心的嘀嘀咕咕告诫一句:“那你下手悠着点。”别把人打出个好歹了。 周锐眼睛瞪的老大,漆雾刷一下把窗帘拉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教室里传来了闷哼和拳头撞击肉体的响声。 谢浸危是不是在周锐嘴巴里塞了布条,怎么一个字都不叫唤啊。 谢浸危在室内揍人,漆雾在后门望风。 十分钟后,他扯开窗帘,呼叫谢浸危:“风紧,扯呼!!” 该走了,主要是漆雾怕揍下去,周锐再有个好歹。 周锐确实恶劣可恶,坦白来说漆雾对他并没有太多同情。 揍一顿出出气可以,但谢浸危手还受着伤呢,万一更严重了漆雾要哭死。 两分钟后,谢浸危从教室出来,他走窗,长腿一跨就到了漆雾跟前。 两人大大方方从后门离开。 张杨早早就在那里等着接应了。 漆雾看了张杨一眼,他应该是还没有关注到网上的舆论,看起来一点不焦急,反而还有点兴奋。 张杨问:“怎么样?是谁?” 张杨前几天简直是感觉天塌了,漆雾的画被毁了,他还是第一嫌疑人,简直比他自己的画被毁了都着急。 幸好漆雾很信任他,两个人在第一幅画被毁发现时就以眼神示意,当场开演! 漆雾和谢浸危又从监控中发现没有拍摄到那人任何痕迹,推测出那人是从常年上锁的后门进来。 两人想方设法拿到钥匙,几个人一商议开始设套。 从第二幅画开始就全是圈套,漆雾说的教授意思:今年只能选一幅画去参加比赛也是编造出来的。 就连漆雾第二幅被撕毁的画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打印半成品,漆雾再随便往打印画上蹭一些线条,黑灯瞎火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剩下的就是静静等待,再用手机录制下那人的‘犯罪证据’就可以高枕无忧。 原本只是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以及为漆雾找出作乱坏人,但张杨已经不知不觉兴奋起来了。参与找到坏人让他很有成就感。 漆雾将人名告诉了他,张杨虽然有所预料,但闻言真是周锐,还是有些郁闷。 “还真是他啊,我得罪过他吗?”虽然看似是冲着张杨和漆雾两个人来的,但明显能感觉到周锐对张杨恶意更深。 张杨一直与人和善,就连前些天他几个室友在班级里说他坏话也是商量之后演出来的。 漆雾懒得理解周锐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理,就简略跟他说了下。 张杨恍然:“哦……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照我。” 按照张杨的理解,漆雾就是明月,周锐渴望月光不愿意坦然走到悬月之下,反而去憎恨嫉妒起了别的享受月光恩泽的人。 可不就是恨吗。 漆雾被他说的头皮发麻:“什么月光,张杨你是学画画的,想考中文系的研究生啊你。” 张杨哈哈大笑:“谢浸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谢浸危在计科院,在整个学校都是出名人物,冷言寡语,一般不和别人攀谈。又因为出色的计算机技术被称呼‘谢神’或者‘危神’。 不过张杨觉得谢浸危在漆雾身边的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忍不住就漆雾是明月这事寻求认同。 谢浸危活动下手腕,垂眸看了眼正等待他回答的漆雾一眼:“嗯。” “恨,明月不独照。”谢浸危目光紧盯漆雾,声音很淡,说完移目。 漆雾没注意到这两句话的区别:“好啊谢浸危,连你也打趣我。手又疼了吧,活该!” 漆雾扯过来谢浸危的手,放在眼前看来看去。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张杨挠挠头:“是谢浸危记错了吗?”这两句话看似语序错乱了一点,但意思可是不大相同。 “恨月光不能独照,不能独照谢浸危?” 他龇牙咧嘴:“这是想把月亮私藏?” 他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得扑哧傻笑:“肯定是记错了。” 要不然,这话怎么听怎么gay。 谁家好人要把自家好兄弟比作月光又要私藏啊。 反正他是没见过。 张杨远远落在后面,目光落在两人背影上,感觉更怪了。 漆雾心疼谢浸危,将他胳膊放在自己脖颈后,帮他搭着。 谢浸危侧目垂眸,视线很专注,落点就是……漆雾的脸,目光多了些说不出的偏执和占有欲。 浓到让人心惊。 张杨正怀疑自己看错,谢浸危突兀回头,淡淡和他对视。 那目光不遮也不掩,就差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杨正惊神,就听前头的漆雾笑嘻嘻问:“对了,谢浸危,周锐之前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啊?什么你对我的恶心心思?是想挑拨离间吧。不过他功力也太差了,我这么一听简直吓一跳,他把你形容的好像男同,喜欢我这个好哥们一样。” 漆雾只是随口一说,表明自己绝不会被周锐挑拨。 但完全没看见身旁人落在自己颈后的视线。 谢浸危将直白赤裸的目光收回,落回漆雾脖颈上。 然后淡淡:“嗯。”了声。 不知道在回应漆雾一大段话语中的哪一句。 不过谢浸危向来如此,漆雾已经习惯,他完全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也没注意到比他高大的多的人将肩膀放在他脖颈上揽着他,紧一些完全就是将他拥进了怀里。 从后面看,那就更显亲密。 两人身体大半笼罩交叠,月光下的影子也亲密的难舍难分。 两人似乎对这种接触稀松平常,但身后看着的张杨肝胆颤了颤。 谢浸危他…… 那漆雾知道吗? 漆雾恐同之名全学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浸危怎么想的? 张杨神色复杂,过了会才意识到。靠!谢浸危刚才的眼神是故意让他知道的,是嫌他离漆雾太近? 不会以为他也有什么心思吧。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张杨有点怂,不过他清楚漆雾不搞这个,谢浸危他…… 他咳嗽两声挤到了两人旁边,明里暗里打断两人腻歪。 “证据都收集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漆雾顿了顿:“我有个事得跟你说。” 第18章 打脸洗清名声坏人装晕,竹马醋逼问模特是谁 张杨打着哈欠,站在了辅导员办公室里。 想到昨晚漆雾说的将周锐打了一顿,他就高兴,网上发酵出来的纷纷扰扰的流言都不能让他心烦了。 辅导员痛心疾首,看着打哈欠的张杨,姗姗来迟的漆雾和谢浸危,面色复杂。 “张杨,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学生。还有漆雾,你也是。你们怎么能合起伙来诱骗周锐同学夜半到教室,并且把人揍成那样呢。” 周锐脸肿的像猪头,呆滞站在办公室一旁。或许不呆滞,不过他眼睛肿胀实在看不出神情。 谢浸危抬腕看了看表:“可以快点吗?还有课。” 漆雾他们的辅导员管不到谢浸危,闻言叹了口气:“那说说吧,周锐说昨晚你们在教室内殴打了他,你们怎么说。” 谢浸危面不改色:“有证据吗?” 辅导员被问的一愣:“这……周锐?” 周锐这么肿还是能看出来面色铁青。 没有证据。 谢浸危和漆雾都是从后门进来的,前门走廊监控根本没有拍到他们进出教室的痕迹。 就连周锐自己,监控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他是被气急了,才着急忙慌想要用身上残留的证据让谢浸危付出代价。 可是一切都说不通。 周锐面色变幻,张张口:“我突然想到我是昨天自己骑车摔……” “老师。”漆雾突然道,“这么说周锐同学昨天在教室?我的画昨晚第二次被别人撕碎了,那岂不是周锐同学知道点情况……” 周锐面色定了定:“我记错了,昨天我不在教室,不过我途径校园的时候遇见了急匆匆去教室的张杨,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何况,你第一次画被撕碎,张杨也是第一嫌疑人,这个教授也知道。” 辅导员不知道这事,闻言蹙眉,看向张杨:“怎么回事?” 漆雾惊讶:“张杨昨晚还和我以及谢浸危在一起呢,中间我让他去教室帮我看了下画是不是好好的。” 辅导员云里雾里:“他是毁坏你上一幅画的嫌疑人。结果昨晚你还让他帮你去看画?” 漆雾理所当然:“对,老师,我相信他是无辜的。” “啊!张杨刚好还帮我拍了下照片,证明他走的时候画是好的。”漆雾调出了聊天记录,给辅导员看完了照片之后超绝不经意间一滑:“噫?” 漆雾将手机屏幕对着辅导员。 那是一段视频,视频有点黑,不过播放中很明显能够看到,在张杨走后画都是完好无损的,接着周锐从后窗进来。 做了一系列猥琐辣眼的动作后,撕碎了漆雾的画。 当然,后面漆雾和谢浸危出来的场景,漆雾早就剪切掉了。 他把手机收起来,震惊道:“这手机是我的备用机。”实际是谢浸危的手机。 张杨在一边帮腔:“你怎么会把备用机留在那里的,还在录像?” 漆雾很无辜:“我想要录制自己的绘画过程,剪视频用的。” 眼下之意,谁知道会拍到这个。 辅导员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到底信没信漆雾他们的说辞,不过他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周锐不知道动机两次撕人家的画,被人家抓住…… 算了算了,也没漆雾他们打人的证据。 辅导员脑壳疼,挥挥手:“你们先走,周锐,你单独留……” “咚!”周锐身体晃动,眼白翻上来,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 老大一声响!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看过来,七手八脚过来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漆雾谢浸危几人没碰周锐,生怕被周锐讹上。 辅导员回过头:“这事,等我回来再处理啊。” 漆雾乖乖巧巧:“好的老师。”他挥挥手。 转头就登录了校园网站。 周锐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那都跟他们没关系,网上发酵的舆论才比较有关系。 漆雾将视频剪辑好,挂着自己账号浏览了一下网上舆论。 【大瓜,美术学院漆雾被人搞了,撕画者竟是他!】 很有噱头的标题,漆雾在学校的知名度和谢浸危不分上下,竹马两人还被校友们戏成“双绝哥。” 颜值和实力是绝了。 下面吃瓜的人很多。 【:什么情况,前排占座。】 【:报一下我知道的消息,这人曾经干不过漆雾,被漆雾让了奖学金,于是感觉伤自尊怀恨在心,在又一次单推名额比赛中将漆雾画作搞坏了。】 【:真假,心这么黑。报个名字康康认不认识?】 【:张杨啊,看起来老实人啊,怎么会这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支持学校处理这件事,风气太坏。】 …… 下面多是义愤填膺。 几百层楼后是楼主新的发言。 【:张杨二次毁坏漆雾画作[监控视频,jpg]/[监控视频,jpg]】 两张看起来是监控视频截图的图片放在上面,是夜色渐浓出现在走廊上的张杨,以及漆雾画作撕裂的图片。 下面又是跟楼一连串的议论,甚至连张杨的家庭情况等信息都被那个楼主发出来了。 漆雾拧眉,在吃瓜楼中第一次发言。 【漆雾:这件事不是张杨做的。】 【:卧槽,你谁啊,你说不关张杨的事?】 【:就是啊,不会是替他洗白的吧,上下嘴唇就一碰。】 【:你俩瞎呀,看不见那id吗?】 【:有本事拿出证据来啊,你能拿的出来我叫你爹,就张杨这种人还有人洗呢,我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就会在老师面前献殷勤,装什么好学生。】 【:……看起来瞎的人很多。】 漆雾将周锐撕画的视频截图发在了楼里。 【漆雾:我是漆雾。叫?】 那人嚣张的气焰顿时下去了,再没有任何发言。 反而是漆雾在表明了身份之后,下面涌过来一堆人。 【:捉到漆雾本人了,合影。】 【:真漆雾假漆雾,吱一下?】 啊?还要吱一下,这是什么独特的身份验证方式吗? 他板板正正的打字。 【漆雾:吱。】 【:哎嗨嗨嗨,受不了了,萌的我下奶了。】 【:救命,好可爱啊哈哈哈哈,感觉确实是本人。】 【:什么?看着高冷漂亮其实是个天然呆吗?我大吃一口。】 漆雾有些看不懂,他在网上被约稿的时候也经常看不懂有些用语。 他不再刷楼,将谢浸危给他的证据也发在了楼层中。 那是一个聊天截图和追查到的ip地址。 漆雾才知道周锐竟然还私下加过谢浸危,而且还伪装成误认成来找他漆雾请教画,却错加了谢浸危。 幸好谢浸危觉得不对劲,没有把周锐删掉。 周锐发给谢浸危请教画作的时间,晚于漆雾画作第一次毁坏张杨离开教室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张杨真的毁坏了漆雾的画作,周锐还怎么随后拍照发给谢浸危呢。 那张照片尺寸特殊,一看就是微信界面现拍下来的。 虽然周锐加谢浸危的号码并不是自己的,不顾谢浸危精通计算机,还是让他追踪到了周锐本人的ip地址。 所以漆雾两次画作损毁,都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不是张杨。 相反,这些东西更加证实了撕坏漆雾画作的人就是周锐。 楼里顿时炸开了锅。 周锐之前就是个出名人物,毕竟喜做三的人可不多。 当时大家就觉得他精神层面或者认知有点问题。 这些更是证实了。 【:妈呀,感觉这其实是对漆雾有点因爱生恨。】 【:?怎么看出来对漆雾爱的?】 【:他认知和正常人不同呗,一方面是嫉妒张杨和漆雾的关系好,另一方面是希望漆雾惨兮兮很失落,他乘虚而入吧。我猜的!】 【:那谢浸危和漆雾关系不是更好,他怎么不嫉妒?】 【:你怎么知道他不嫉妒,也许是没办法下手也说不定呀!】 【:靠,被你们说的真恐怖,越来越邪门了真的是。】 …… 漆雾本来想随便看看舆论发展的方向有没有还对张杨不利,没想到看到他们在讨论这些。 所以周锐对他做这些是因为喜欢他?!!!! 好……好奇葩。 大家没说,他都完全没意识到。 而且还想破坏他和身边人的关系,最好孤立他……有这样的喜欢吗? 果然,这种男同的情感都掺杂着扭曲和恨意,真是让人敬而远之。 想到什么,漆雾目露复杂。 过了会他回过神,将证据打包发给了关心这件事的教授,赶忙扒拉身边的谢浸危。 “谢浸危,你赶紧把周锐删掉!” 周锐这个人太邪性,要是真挑拨成功他和谢浸危的关系怎么办啊。 谢浸危离开他误解他……漆雾有点受不了。 不,已经不是有点了,是很! 一想到那个结果他莫名其妙有点生气,说不上缘由。 漆雾乱发脾气,语气冲冲:“有奇奇怪怪的人加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谢浸危顿了顿,凝眸看他,片刻后:“你不是也没跟我说。” 漆雾愣神:“什么?” 谢浸危点点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是漆雾的画。沈枝是个很漂亮的女生,眉目精致逼人,看起来鲜活靓丽,但总藏着淡淡忧郁。 漆雾将人物画的活灵活现,优美又有点淡淡的伤感。 弄得沈枝看到完稿的第一眼,就尖叫成猴子,美滋滋说这是自己的人生画作,当场就拍了说要拿给自己的女朋友看。 他追问:“这……这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漆雾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完美啊。 谢浸危手停下来,危险意味泄出,他抬手,捏了捏漆雾后颈:“雾雾,又在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