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手机阅读》 第24章 纸人 这一刻,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然而迎着大婶那坚定的眸子,我知道,她说的就是“人头”。 去乱葬岗找一颗人头? 这事儿听着就很刺激有没有?但是为了活命,我却无法拒绝。 我苦笑一声,问道:“连先生,你要找的是啥人头,先说好了,违法乱纪的事儿我可不干。” 大婶翻了个白眼,说道:“放心,绝对不是违法的事,其实也怪我粗心大意,上次回来时,不小心把头落那了…” 说这话时,她头上的筒灯突然灭了一只,顿时,屋里的光线更暗了,我看着她笑呵呵的表情,却差点一屁股出溜到地上。 我咽了口吐沫,小声道:“连先生,您把脑袋落那了?” 听我说完,大婶愣了一下,紧接着抓起一个扫帚疙瘩就扔过来了:“你这臭小子,想什么呢,不是我的头!” 被说中心事,我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候,大婶的孙子出来了。 “小钢镚,来奶奶这里。” 一见孙子,大婶顿时乐的眉开眼笑,顺手把小钢镚抱在了怀里。 我想起钢镚嘴里那个烧焦的叔叔,连忙凑了上去:“连先生,刚才钢镚说…” 谁知我还没说完,大婶就摆摆手,把我打断了:“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多问,要是碰上了,你就这么说……” 连大婶低声耳语了一番,等她话音一落,我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能行吗? 我正要再问,连大婶却皱了皱眉,不悦道:“你还坐在这干嘛?” “啊?” “活都交代给你了,还等啥呢?再待会天都亮了!” 我面色一滞,试探道:“这活还得晚上干?” “废话,天亮之前,把我要的东西带回来,晚了就来不及了。” “行…行吧。” 我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出了门。 出了门,我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听我要去乱葬岗,脸都白了,当场就给我撵下去了。 咋着,乱葬岗还不能去? 我站在寒风中,一脸的茫然。虽然乱葬岗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是个好地方,但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 我不信邪,又拦了几辆出租车,结果无一例外,一听我要去乱葬岗,没有一个师傅肯载我的。 玛的,我还就不信了! 乱葬岗我是一定要去的,毕竟这关乎我的小命,既然没人肯拉我,那我就自己去! 二十里地罢了,不算远。 我直接扫码租了一辆共享单车,按着连大婶给的地址,一路猛蹬,车链子都快甩掉了,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我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荒地。 “这里就是乱葬岗?” 我单脚撑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说实话,在我固有的观念里,乱葬岗一般都是杂草丛生,野狗出没,白骨裸露的荒凉之地,可眼前这片空地上,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这地方黑是黑了点,风是大了点,坟包子是多了点,呃…除此之外,也根本没有啥吓人的啊。 就这,那些师傅都不敢来? 我这么想着,把单车一停,随手取出了从乾进来那要来的符箓,然后向着那荒地走去。 连大婶说了,这片荒地上,有一座新坟,坟里埋着一颗头颅,只要我把它带回去,就能告诉我破解之法。 我打着手电,在荒地里反复的穿梭,结果找了一圈,我傻眼了。 这些坟包子,全部都是些陈年老坟,大冬天的,坟头土冻得邦邦硬,哪有啥新坟啊? 我不信邪,围着荒地又转了一圈。 结果自然还是一样,这里根本就没有连大婶口中的新坟。 这回我彻底傻眼了,找不到头颅,我也没脸去求连大婶帮我,她自己都没几年好活了,我无论如何也张不开这个嘴。 一时间,我心中焦急无比。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坟地里凉飕飕的,我瞅了瞅四周,突然,我看见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似乎闪过了一个人影。 眼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乱葬岗里看见人影儿,这事儿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我决定,待会不管发生了啥,我绝对不能靠近那片小树林。 说归说,头颅还得继续找。 我咬了咬牙,再一次在乱葬岗里穿梭起来,而这一次,我终于有了发现。 这是一个台阶般高矮的小土坡,土坡大概两三平米,上面没有一根杂草,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意识到,这可能会是一座坟。 我取出铁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一铲子就抡下去了。 坟头土相当松软,我心中一喜,暗道可能找对地方了。 果然,还没挖两下,铁锹似乎就碰到了某种硬物,发出铛的一声,我赶忙扒拉两下,借着手电一照,发现土里竟埋着一个半米来长的盒子。 “这是…棺材?” 我举着手电,一脸的诧异,心想这么小的棺材能装谁啊? 犹豫片刻后,我抡起铁锹,用力一翘,就把那棺材板撬开了。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看到些腐烂的尸体之类的东西了,可当我看清棺材里的东西后,我还是心脏狂跳,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棺材里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小小的空间内,摆满了残肢断臂,胳膊大腿交叉叠放在一起,这种视觉冲击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 连大婶要找的头颅,就在这里吗? 我强忍着恐惧,举着铁锹翻找起来,找着找着,我突然发现了不对。 玛的,这根本就不是人啊! 没错,棺材里这些残肢断臂,根本就不是从人身上卸下来的,它们只是一张张硬纸片,被人裁剪出胳膊腿的形状,然后缝合在一起,涂上色彩,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样。 刚才我因为太紧张了,周围的光线又太暗,才导致我看错了。 搞清楚情况后,我顿时就明白了,连大婶让我找的人头,并不是真的头颅,而是这些纸片人! 既然这不是真的人头,我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连忙抄起铁锹,继续翻找了起来。 而随着时间推移,我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起来。 因为这棺材里胳膊腿,乃至手脚和躯干都有,却唯独缺了脑袋。 我怕自己看漏了,索性把这些纸片全都倒出来,按着顺序摆在了地上,等我摆完了,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个纸人,纸人的四肢健全,可唯独脖子上面空荡荡的。 这个纸人,没有脑袋。 () 第25章 讨封 望着地上的纸人,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确定,连大婶让我找的人头,一定就是这具纸人的头颅,可是,它的身体还在这,头去哪了? 一阵阴风吹过来,纸片人呼啦一下子,直接被吹散了,我见状赶忙去追,等我追到最后一块纸片,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那片小树林。 开什么玩笑! 我顿时炸毛了,刚才树林里闪过一道黑影,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趋利避害,这是所有生物的天性,我又不是恐怖小说里的脑残主角,明知道有危险还偏要去作死。 这般想着,我拿着纸片,就要退出小树林。 谁知我刚要走,目光一瞥,却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张新的纸片。 是那个头颅! 我瞬间反应过来,我就说棺材里怎么唯独少了人头,原来它竟然在这里。 可是,纸片又不会跑,它怎么会出现在树林里? 没等我想清楚,周围又起了一阵风,那纸片人头轻飘飘的,顺着风又往前飞了几米。 我望着这一幕,感觉十分的惊悚。 这纸片人好像在刻意引导着我,前往树林的深处,我扭头看了看,这树林里黑黝黝的,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进? 还是不进? 说实话,这一刻我犹豫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旦进了树林,等待我的大概率不是什么什么好事。 可是如果不进去的话,人头就在眼前,空手而归,我实在是不甘心。 犹豫再三,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头颅取回来。 因为不进去,虽然暂时是安全的,但是每个月都会有脏东西来找我,能逃过一次两次,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进去赌一把,或许会很危险,但也有可能就此摆脱诅咒,过上正常的人生活。 说白了,这是一场豪赌,而赌注,就是我的命。 我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攥着符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我的位置距离那纸片人头,不过十几米,而这十几米的距离,我却走了足足一分钟。 等我走到“人头”跟前,背心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周围明明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恐惧些什么。 此刻,“人头”就在我的脚下,只要我稍微一弯腰,就能把它拿在手里。 突然间,阴风又起。 或许是心理作用,我仿佛听到,周围响起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然而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再怕,也得把“人头”拿回去。 我颤巍巍的伸出手,把那“人头”抓在了手里,一咬牙,猛的将它拎了起来。 而等我看清那人头的容貌后,只感觉浑身血液倒流,瞬间顶上了天灵感。 这颗“人头”被画的花花绿绿,在手电的光束下,显得异常的诡异,而它的形象并不是一个成年人,似乎…是一个孩子。 “小钢镚!” 我惊恐万分,瞳孔瞬间张的老大。 我已经认出来了,这颗“人头”的形象,分明就是连大婶的孙子,小钢镚!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如堕深渊一般,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为什么会是小钢镚? 以小钢镚为形象的纸人,是出自连大婶之手吗?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在想了。 我现在只想尽快逃离这片小树林,可还没等我迈步,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阴恻恻的笑声。 这小树林里本来就阴森的吓人,听到笑声,我还没回头,鸡皮疙瘩却先起来了。 半晌,我僵硬的扭过头,举着手电向后照去。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一米来高的东西,这东西浑身呈棕黄色,身体细长,四肢短小,一条长脖子上,顶着一个小脑袋,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是...黄鼠狼? 我看着这玩意,惊恐之余,也感到十分的诧异。 正常的黄鼠狼,身长不过一尺左右,而眼前的这只,却足足想到了一米多,它仅靠两条后腿站立,一双小眼睛里,竟还蕴含着人类的情绪。 然而,更让我惊讶的还在后面,这黄鼠狼竟然说话了。 “小兄弟…问你个事儿?” 黄鼠狼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刻意压低了嗓音,在这黑暗的小树林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面对这只黄鼠狼,我恐惧到了极点。 黄鼠狼这东西本来就邪性,在民间,这东西被称为黄大仙,谁要是惹了它,不把你害的家破人亡都不算完。 我脸色煞白,拔腿就想跑。 可还没等我迈步,这东西又开口了:“小伙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一听这话,我脑子嗡的一下。 讨封! 这只黄皮子是在向我讨封! 我记得小时候,有老人和我讲过,这些山精鬼怪之类的东西,在即将修成正果的时候,都需要拦路求人,这种行为就是讨封。 你如果说它像个人,它这一身的道行就废了,而且以后只能直立行走,黄皮子记仇,日后必定会找你报复。 可你要是说它像神,后果会更加严重! 因为但凡异类向人类讨封,获得大造化的,都必须遵循一个原则,那便是它在你这里得到什么,那你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说的直白点就是,个人的气运和福泽,是不足以为它封神的,如果你真的这么干了,黄皮子修成正果,而你欠下的业障,却需要几辈子当牛做马来偿还。 想到这,我的脸顿时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可这黄皮子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见我不说话,它呲着牙,逐渐的向我逼近。 “小伙子,快说,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我慌得不行,冷汗像流水一样往下淌。 我记得有人说过,遇见讨封,一定不能跑,必须要回答它的问题,否则它会一直跟着你。 可是,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啊! 黄皮子一步步的逼近,我攥着拳头,紧张到了极点。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黄皮子又开口了,这一次,它的语气更加阴冷,那眼神分明就是,如果我再拖延下去,它就会当场把我撕碎。 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突然,脑子里仿佛划过一道闪电一般,想起了连大婶的那句话。 难道她早就算出来,我会碰到这只黄皮子了? 我内心感叹,不愧是连先生啊! 有了高人指点,我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反而越看这黄皮子越来气,当即鼓足勇气,大吼了一声: “我特么看你像个三卵子儿黑驴鞭!” () 第26章 剪纸附灵 我话音一落,明显感觉那黄皮子愣了一下,大概它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片刻后,黄皮子怪叫一声,原本棕黄色的皮毛,竟然逐渐开始变得血红。 这诡异的一幕,直接把我看傻了。 好在,没过多久,黄皮子就两腿一蹬,躺在了地上,我试探着踢了一下,它动也不动一下,看样子是死透了。 这一刻,我内心的震撼,简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我居然仅凭一句话,就弄死了一只黄皮子,连大婶果然是个高人! 黄皮子一死,周围也没有那么阴森恐怖了,我拎着纸片头,一路小跑出了乱葬岗。 共享单车仍旧停在刚才的位置,我一手拎着头,一手扶着车,玩命似的狂奔,也得亏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否则我这副形象,真容易给人吓出病来。 一小时后,我抵达了连先生的小区。 门卫大爷早就睡了,我也没喊他,按着墙头纵身一跃,就翻到了小区里。 等我把那纸片头放在连大婶家的客厅的时候,大婶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仿佛很难相信一样。 “你这小子,居然还真的被你找到了。”连大婶笑道。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切道:“连先生,你要的东西我拿回来了,你不会反悔吧?” “嗯…这个嘛…” 连大婶目光飘忽不定,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我咳嗽一声,缓缓道:“没事,连先生要是觉得为难,或者说,这事儿会让您付出沉重的代价,那我…” “我说不救你了吗?” 我话还没说完,连大婶突然仰着头,嘴角含笑的看着我。 我一听,心里顿时狂喜,但转念一想,五弊三缺的事可不是儿戏,如果为了救我,导致连大婶早死,那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谁知连大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会直接出手帮你破解掉诅咒?” “啊?”我愣了一下,“难道不是这样吗?” 连大婶翻了个白眼,道:“我只能在不透露太多天机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助你,至于你要怎么做,还需要自己去参悟。” 这番话说的我云里雾里,让我自己去参悟?参悟什么? 我正要问,连大婶却摆了摆手。 “你的事待会再说,天快亮了,我得先把这纸片给解决掉。” 说完,连大婶便拎着那“人头”,径直走进了卧室里。 连大婶一走,客厅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周围黑漆漆的,虽然我知道,连大婶的家,绝对不会有脏东西,但是我看着墙壁上的挽联,心里却还是有些发毛。 所以,我赶忙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卧室门并没有锁,我轻轻一推,门就闪开了一条缝。 房间里连大婶背对着我而坐,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些啥,我心里好奇,于是便蹑手蹑脚的凑了上去。 在连大婶身前,是一张长长的香案,案面上摆满了纸片剪出来的胳膊腿儿,连大婶拿着一把剪刀,正灵巧的做着手工,我粗略的扫了一眼,这些纸片刚好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纸片人。 看了一会,我忍不住道:“连先生,小钢镚去哪了?我拿回来的那个纸片头,为啥和钢镚那么像?” “钢镚啊,他不是在这吗。” 连大婶突然扭头,笑着对我说道。 这一笑,着实把我笑懵了,小钢镚在这?可这房间里除了我和她,哪还有第三个人? “小子,听没听过剪纸附灵?” 连大婶头也没回,慢悠悠的问道。 “剪纸附灵?” 我嘀咕了一句,一脸的茫然。 见我不知道,连大婶也没解释,只是示意我不要说话,专心看着就是了。 连大婶这幅神秘的的样子,顿时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索性就往边上一坐,专心看了起来。 不一会,连大婶就剪完了。 紧接着她取出针线,将那头颅和刚剪出的身体缝合在一起,做完这一切后,连大婶点上了一根香,口中念念有词,因为声音太低了,我根本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听不清,我也不敢问,只能在一边看着。 看着看着,那纸人好像突然动了一下。 “动…它动了!” 我大吃一惊,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谁知下一刻,那纸人竟直接坐了起来,花花绿绿的脸扭过来,望着我咯咯的笑。 “连先生,它…” “慌什么?你看着就好了。”连大婶少见多怪的瞟了我一眼,“这就是剪纸附灵,因为五弊三缺,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能剪出一个小孙子陪我。” 连大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落寞,而我此刻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开始,那纸人的动作还有些僵硬,随着时间推移,很快的,纸人就站了起来。 紧接着,它的身体极速变化,血肉、毛发也逐渐长了出来,最终,它变成了小钢镚的样子,活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 “奶奶…” 小钢镚喊了一声,那表情生动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敢相信,它竟然会是一张纸! 剪纸附灵成功,连大婶笑着摸了摸小钢镚的脑袋,然后扭头看向了我。 “剪纸附灵是有时限的,你要是不能把头颅拿回来,我还需要费些力气,才能重新给小钢镚附灵,这次,谢谢你了。” 我呆滞的点了点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见我点头,连大婶笑着说道:“那现在,我们就来说说你的事吧。” () 第27章 两句话 连大婶话音一落,我顿时紧张了起来。 “连先生,您说,我听着呢。” 我一边说,一边掏出来一个小本,就准备把大婶说的话记录下来。 谁知连大婶笑了笑,说道:“一共就两句话,不用记了。” 我一听,赶紧竖起耳朵听着。 “第一句话是,你最害怕的东西,其实就藏在你的身边。” 连大婶一说完,我就愣住了。 我最害怕的东西? 扪心自问,我害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房价涨得太快,比如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但要是说最害怕的,还是要属那具女尸种下的诅咒啊。 听连大婶这话的意思,那具女尸就在我身边? 一想到这,我就头皮发麻,赶忙问道:“连先生,它在我身边,我咋从来没见过?” 连大婶抚摸着钢镚的头发,慢悠悠道:“愚蠢的东西,你不光见过,还见了不止一次呢。” “见过不止一次?” 这回我是真的懵了,连忙问道:“连先生,既然我们见过,那它究竟是谁?” 听我这么问,连大婶却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不能说吗?”我一脸的诧异。 连大婶点了点头,道:“天机不可泄露,泄之有殃,卦不可算尽,畏天地之无常。想知道它是谁,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我…不能说。” 这话文绉绉的,但我却听懂了。 连大婶的意思是,这件事她知道,但是却不能说,说了会对她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 既然这样,我自然不能再问下去了。 我转念一想,既然我和那脏东西见过,那为啥它没有一口啃了我,反而让我活到了现在? 难道是,因为那枚铜钱? 我摸了摸胸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连大婶见状笑了笑:“你猜对了,就是那枚铜钱,因为它,那东西暂时还不能动你。” 我听出话里的意思,赶忙问道:“连先生,暂时不能动我是啥意思,您说话别说一半啊。” 连大婶撇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很嫌弃的样子。 “因为那枚铜钱,那东西现在的确还不能动你,但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因为铜钱的作用是有时限的,时间一到,这铜钱也就挡不住它了。” “连先生,这个时限是多少?”我焦急道。 “最多一年。” 听完这话,我脸色煞白,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一年啊,还有一年,铜钱就挡不住它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连大婶见我一脸绝望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亏你还是个大小伙子,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还有第二句话嘛,你怕个啥?” 对啊! 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是个傻哔。人家话还没说完呢,我急啥啊? “大婶,你快说说,第二句话是啥?” 我一着急,嘴瓢了,一句大婶脱口而出。 听我说完,连大婶扯了扯嘴角,缓缓道:“附耳过来。”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又没外人,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虽然这么想着,我还是顺从的凑了过去,而随着连大婶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到最后,竟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 末了,连大婶看着我,轻叹了一声。 “小伙子,你记住了吗?” 我看着连大婶,木讷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现在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第二句话无异于在我心中投下了一枚核弹,我就算是死,也想不到这件事,涉及的范围居然这么广。 见我愣在那里,连大婶拍着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但是换个角度想,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件好事,否则你早就死透了。” 我望着连大婶,点了点头。 “大婶,谢谢你了。” 连大婶摆了摆手,道:“回去吧,临走再送你一句话,多做善事,莫管闲事,方可无恙。” 我品着这句话,缓缓的出了门。 临走前,我突然回头,对着连大婶深深地鞠了一躬,连大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嘴角却还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折腾了一宿,现在天都快亮了。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坦白说,刚才在连大婶家里,我表现得还很坚强,现在周围没人了,我却很想大哭一场。 连大婶的第二句话,的确告诉了我破解诅咒的方法,正如当初乾进来的那个朋友所说的一样,诅咒的源头,还是在涝洼村,只不过,去涝洼村之前,我需要带上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才是破解诅咒的关键。 乾进来的朋友算不出这东西是什么,可连大婶却知道,那是一枚铜钱。 当然不是我身上的这枚铜钱,连大婶所说的铜钱,中间写着一个法字。 而解决诅咒的方法,就是由我带着铜钱,回到那座古墓里,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而除此之外,她却还说了一句话。 相比起那个诅咒,她的这句话,却更加的让我毛骨悚然。 她说… 我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啥可怕的。 这人啊,一旦看开了,那也就放开了,你可以说我看淡了生死,也可以说我选择了摆烂躺平,总之,我现在肚子饿了,想吃饭。 我随便找了个小吃店,含着眼泪,硬干了两大碗面条,然后打了个车,直奔汽车站。 我只请了两天假,现在事儿办完了,也该回去了。 “也不知道老刘他在干啥?” 我坐在候车室,心里念叨着老刘。 一天不见,我当然不是想他了,我在意的是,现在年都过完了,他到底有没有去营业厅问问那组号码的事? 正想着,我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站在我面前。 “兄弟,你好,请问一下售票处在哪?” 男人说话了,一脸微笑的看着我,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看样子他俩应该是两口子。 问路的? 我瞥了他一眼,也没在意,就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那人道了声谢,拉着媳妇就走了。 不一会,到了检票的时间,检过票,我直接就上了车,这一宿没睡,此刻歇下来,困意顿时就来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从我身边经过。 睁眼一看,正是刚才的那对夫妻,只不过,此刻他们的怀里,却多了一个孩子。 () 第28章 众矢之的 这孩子还是个婴儿,经过我时,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的明亮。 那男人见是我,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抱着孩子去了最后一排。 我暗笑一声,心想这俩人是不是有病? 众所周知,大巴车的最后一排是最颠簸的,放着前面的空座不坐,非要去后边找罪受? 我笑了笑,也没在意。 还有五分钟就要发车了,车上的人稀稀拉拉,连一半都没坐满,司机叹了口气,也不等了,直接发动了车子。 我本来就一宿没睡,今天又是个阴天,车子摇摇晃晃,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舒服,等我醒过来,发现脖子似乎是落枕了,格外的疼。 我揉着脖子,试探着转头,结果一回头,刚好就看见那个男人在给孩子冲奶粉。 “哇…” 那婴儿裹了一口奶嘴,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这一哭,把车厢里的乘客都吵醒了。 “小伙子,这孩子应该是饿了,快给他冲点奶粉啊。”一个大娘对那男人说道。 男人晃了晃奶瓶,一脸的歉意:“冲着呢,冲着呢,吵着大伙了,不好意思啊。” 说着,男人又拿着奶瓶喂了起来。 这一路上,那婴儿一直在哭,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看着他,发起了呆。 因为是阴天,车窗外灰蒙蒙的,从连大婶那出来,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孩子一哭,更是让我心烦的不行。 终于,我忍不住了。 “兄弟,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让他别哭了,吵的我烦死了!” 我话一出口,那男人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对不住啊兄弟,我媳妇奶水少,冲奶粉他又不爱喝,您多担待点啊。” 我没说话,气鼓鼓的看向了窗外。 神奇的是,男人说完后,那娃娃居然真的不哭了,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他又把奶瓶塞进了孩子嘴里。 呵,这能管事? 我冷笑一声,撇过脸不再看他。 果然,没过多久,那孩子又哭了起来,这一次声音更大,全车的人都睡不着了。 “呦,这娃咋哭的这么凶啊,孩儿他妈,孩子是不是病了?” 说话的还是那个老大娘,她离得老远,还不停的扭着身子往后看。 “娃没病,就是饿了,对不住啊大娘。” 女人歉意的笑了笑,她虽然在道歉,可那模样却让我直犯恶心。 我眉毛一挑,语气不善道:“你俩能不能哄哄他,这娃哭的我心烦,一车人的都被吵的睡不着了!” 我这一吼,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乘客一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那男人也是愣了一下,苦笑道:“这娃要哭,我咋哄嘛?” “哄不了?哄不了你坐啥车!” 我猛的站起身子,恶狠狠的瞪着他。 果然,我这一嚷,车厢里逐渐乱了起来。 那大娘看着我,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咱将就将就,没事的啊。” “就是嘛,这么大个人,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满车厢的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虽然声音不大,但有些话还是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冷笑一声,也不在意,扭头看向了那对夫妻:“你们最好让他安静点,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听我这么说,那男人顿时急了。 “你这人,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啊,你没小时候啊,这娃要哭,我咋控制得了?” “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你不会下去走路吗,坐什么车?” “你!” 男人被我怼的说不出话,一张脸憋的通红,那女人见状,赶忙拉了拉他,他这才赌气坐了回去。 女人歉意的笑了笑:“大哥,我家娃就是饿了,平时不会这么哭的。” 我冷笑道:“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连自家娃啥时候饿都不知道的父母呢!” “嘿,你俩是咋做父母的啊?” 我看着那女人,戏谑道。 被我这么一问,那女人的脸顿时耷拉下来,随即跟那男人对视一眼,估计也是不好意思了,便招呼着司机,准备下车。 这一下子,我更成了众矢之的,满车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鄙视。 “妹子,你们不用下车,就在这坐着,我看谁敢翻脸!”一个胡渣大汉说着,还特意撇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不屑。 那女人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家离这儿也不远了,打扰大伙了,对不住啊。” 说着,俩人抱着孩子,就要下车。 这时候,我把腿一搭,挡住了过道。 “想下车?也行,先把精神损失费给我付了!” “啥?”那男人懵了,“啥精神损失费?” 我打了个哈欠,冷哼道:“你家娃吵到我睡觉了,害得我休息不好,就得赔我精神损失费,这是你家娃不?是你家娃就得赔钱!” 听我这么说,那男人顿时火了,抓住我的衣领,就要动手。 他媳妇一见,赶忙拦住他,同时从兜里翻出来二百块钱。 “大哥,你看这些钱够不?” 我把那二百块钱踹进兜里,冷笑道:“就二百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这一下子,车厢里顿时炸锅了,不少人指着我骂骂咧咧,有人更是掏出手机,扬言要报警,把我抓起来。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却忍不住发笑。 报警啊? 报呗,我连鬼都不怕了,还怕你报警? 恰巧,这时候车窗外经过一辆警车,司机师傅一见,赶忙摆手拦了下来。 我隔着车窗,就看见司机和警察说了一大通,末了,还抬手指了指大巴,看那方向,俨然是在说我。 不一会,警察就上车了。 一见警察来了,乘客们更是义愤填膺,纷纷跟警察打着我的小报告。 警察摆了摆手,看着我说道:“麻烦三位配合一下,把身份证拿出来。” “给。” 我掏出身份证,一脸的无所谓。 那对夫妻对视一眼,男人说道:“我的身份证,在你那呢吧?” “嗯,我找找,警察同志,您受累帮我抱下孩子。”说着,那女人就把孩子递给了警察。 就在这时候,变故来了。 警察刚接过孩子,这夫妻俩就像疯了一样,拼了命的往外冲。 () 第29章 他咋知道的? 这一幕,直接把车里的乘客看懵逼了,而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点想笑。 逃避盘查身份证,这事儿实在可疑,警察同志自然不会不管,所以刚下车,俩人就被按住了。 我在一道道震惊的目光中,也跟着慢悠悠的下了车,等我凑上去,警察已经完成了身份对比,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玛的,这就是一对人贩子! 穿着一身警服的壮汉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笑着说道:“最近从半截塔来了一伙人贩子,我们正在查这事儿呢,没想到这就撞上了,我代表孩子的父母,向你表示感谢。” 我摆摆手,连忙表示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壮警察笑了笑,说道:“同志,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是咋知道他们是人贩子的呢?” 一听这话,我也笑了。 我不像连大婶一样,能掐会算,眼睛一眨就知道前因后果,我能发现这对人贩子,其实完全是巧合。 在我第一次睡醒的时候,因为扭了脖子,我就不停的在活动。 就是这时候,我偶然发现,那男人正在给孩子冲奶粉。 这事儿本来无可厚非,可让我震惊的是,那个男人竟随手捡起半瓶矿泉水,兑着奶粉就给孩子灌下去了。 大冬天的,那可是凉水啊! 谁家的孩子不是手心里的宝,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是亲生父母能干出来的事? 我记得和连大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婶说过,半截塔来了一伙人贩子,我心里想着这句话,越看他们就越觉得有问题。 直到我看到那个男人偷偷往奶瓶里加了一片安眠药,我这才确定,这俩货绝对就是那伙人贩子。 玛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人贩子,我本想直接拆穿他们,可转念一想,却发觉这样做并不妥。 毕竟,我手里没有证据,如果他们否认的话,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去证明。 于是,我就刻意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可能是我的演技还不赖,这群乘客也确实给力,居然真的报警了。 听我说完,壮警察恍然大悟一般,对我竖了个大拇指。 “兄弟,你是真牛逼啊!” “好说…” 我客气了一句,心里想的却是,临走前连大婶嘱咐的那句话。 她说,多做善事,方可无恙。 那我做的这些事儿,也算是善事了吧? 等我回到大巴上,乘客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吧,车厢里安静的出奇,尤其是那个胡渣大汉,全程都没再敢瞅我一眼。 三个小时后,我回到了消防队。 我先去老刘办公室转了一圈,想问问那组号码的事,结果却发现这老小子居然又不在。 无奈下,我只得先回了宿舍。 我是和丁勇一个宿舍,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房间里空荡荡的,我索性把衣服一脱,直接蒙上被子,睡觉。 说是睡觉,可我往床上一躺,却是睡不着了,索性琢磨起连大婶的那些话。 其实,这趟半截塔之行,连大婶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首先她告诉了我破解诅咒的方法,当时我想直接求她告诉我,那枚铜钱在哪,但是转念一想,因为五弊三缺的关系,估计她也不会说。 第二个就是,我知道了那具女尸就藏在我身边。 可是连大婶却没有告诉我,它到底是谁,这样一来,我身边的所有人就都有嫌疑。 一想到这,我就浑身不得劲。 身边藏了一只鬼,自己还不知道是谁,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几欲抓狂。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因为鬼咒铜钱的关系,那东西暂时还无法动我,否则整天提心吊胆的,我怕是真的会被逼疯。 我躺在床上,无聊的摆弄着手机。 想来想去,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那枚写着法字的铜钱,只有它,才能真正的救我的命。 “叮铃铃…” 这样想着,突然,电话响了。 我扭头一看,顿时皱了皱眉,这老小子,找他的时候他不在,这会来电话干啥? 接起电话,听筒里马上传来了老刘的大嗓门:“浩子,听说你去半截塔了,啥事?” 我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 我去半截塔这事儿,虽然不是啥秘密,但我也没四处去宣扬,这种事,作为老油条的郑钱,肯定也不会向老刘打小报告。 那么,老刘是咋知道的? 半晌,我清清嗓子,说道:“已经回来了,刘队您有啥吩咐?” “没事,就想问问你回来了吗。”电话里老刘笑了笑,“不是老哥说你啊,自己啥体质,心里没点数啊,还老往外边跑。” 一听这话,我顿时无语了。 我是啥体质?招鬼的体质呗。 每个月都有那么两天,会有脏东西来看我,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也不能干坐着等死啊。 顿了顿,我说道:“刘队,您老找我到底啥事,要是没事,我可就睡觉了。” 老刘语气一变,连忙道:“玛的,你要不说,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办公室里有一份材料,你拿着去给于会计送去。” “于会计?”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瞬间想起了在那条巷子里,这个女人青丝飞舞的样子。 “对,她请假了不在单位,你得把材料送到她家里去,嗯…你知道她家在哪不?” 我没说话,心想不就是那个小餐馆吗? 老刘咳嗽一声,道:“她家离你之前住的那个医院不远,好像叫什么幸福街小区,具体哪号楼我就不知道了,你到了给她打电话,嗯,就这样吧…” 话说完,老刘就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一脸的懵逼。 老刘让我去送材料,这事儿我并不反感,我疑惑的是,我这前脚才到消防队,老刘后脚电话就来了。 我的行踪,他咋掌握的这么清楚? () 第30章 涝洼村的幸存者 “难道老刘也会算?” 我躺在床上,心里犯起了嘀咕,但是一想他平时那副邋遢样,也完全跟高人搭不上边啊。 难道… 我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连大婶说了,我最害怕的东西,就隐藏在我的身边。 难道这个脏东西,就是老刘? 不不不,一定只是巧合罢了…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我赶忙就甩了甩脑袋,说实话,我并不希望老刘就是脏东西,他虽然不靠谱,但是这几年也蛮照顾我的,如果真的是他,我肯定会很难过的。 当然,也仅限于难过而已。 我本来想睡一觉来着,老刘这一个电话,我也没法睡了,索性就披上外套,直奔老刘办公室。 拿了材料,我就往开发区赶。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它会是谁,连大婶说了,这东西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想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头绪。 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 “唉…” 我叹息一声,顿时感觉自己很可怜。 半小时后,我到了开发区,我本想着直接去那小餐馆找她,可等我赶到地方,却发现餐馆居然关着门。 “大白天的,咋不营业?” 我贴着玻璃门往里瞧了瞧,结果餐馆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算了算了! 我直接掏出电话,在单位通讯录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于娜娜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 我诧异的放下手机,不知道该咋办是好了。 店铺里没人,电话也打不通,老刘也不知道她家具体在哪,这材料我怎么送啊? 万般无奈下,我也只能先找到那个幸福街小区再说了。 这小区并不难找,很顺利的,我就骗过了门卫,混进了小区内部。 可一进来,我却犯了难。 小区的规模极大,一看就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在这里想找一个人,没有准确的地址,实在是难如登天。 我不甘心的再一次拨通了电话,可谁知,听筒里居然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玛的,尽是给我安排这种没**的活! 我暗骂一声,去了物业。 最终,在我一阵忽悠下,物业那个漂亮小姐姐终于帮我查到了于娜娜家的门牌号。 13栋404号。 我攥着材料,一溜小跑,可等我出了电梯,刚要敲门,却发现她家门根本就没关。 入户门虚掩着,我敲了两下,没人回应。 “于会计?” “于会计你在家吗?” “我是王浩,来给你送材料来了,我进来了啊?” 我想的很简单,不管这小丫头片子是睡着了,还是不在家,我把材料放屋里就走,绝对不多呆一分钟。 这么想着,我推开了门。 一进屋,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意,扭头一看,客厅的窗户大敞四开,冷风正呼呼的往进灌。 或许实是在通风吧? 我也没多想,把材料往茶几上一放,就准备走,结果眼神偏偏往卧室里瞟了一眼,这一眼,顿时让我咽了口吐沫。 在我的位置,只能看到床的一角,以及,床上横躺着一条修长圆润的大白腿。 “她在家?”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 鬼使神差的,我往前走了两步,这下子我看清了,床上躺着的正是于娜娜。 这女人穿着一件大红的丝质睡衣,睡衣下摆只到臀部,以至于两条腿都裸露在外面,我看了一眼,赶忙把视线移开。 “于会计?” “别睡了,干活了。” “材料我给你放茶几上了啊,你起来看一眼。” 我站在门口喊了半天,房间里却依旧静悄悄的。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玛的,这女人睡得这么死,家里进来人,都不知道? 我正纳闷着,突然,卧室里传来一道痛苦的呻吟声。 我意识到不对,赶忙冲了进去。 一进屋,眼前这一幕,直接让我愣住了。 小小的卧室里胡乱扔着些空酒瓶,地上散落着几片白色的药片,于娜娜则是脸色煞白,正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药瓶已经空了,我捡起来一看,上面清晰的印着几个字。 艾司唑仑片! “操,安眠药!” 我惊呼一声,扭头看向了于娜娜。 卧室里的窗户大敞四开着,她穿的这么少,已经被冻得嘴唇发青,看这情况,似乎还吃了不少的安眠药,我要是不救她,她一定会死。 我暗骂一声,赶忙脱下羽绒服把她裹上,随后往肩膀上一抗,就往医院跑。 好在,她家里医院并不远,我看着医生把她推进了抢救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只能打给了老刘,把情况一说,老刘也是愣了,半晌来了一句,这丫头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个屁啊! 我暗骂一句,就她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相信,就算是失恋,她也绝不会寻死觅活的。 由于不知道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只能由我给她垫付了医药费。 经过一通洗胃、催吐、吸氧,于娜娜的脸色终于正常了起来,她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椅子上削苹果。 “醒了?” “有啥想不开的,非要寻死?” “人家医生说了,幸好送来的早,要不然…” 我咬了一口苹果,在一旁喋喋不休,而于娜娜却两眼发直,一句话也没说。 不会药傻了吧? 我赶忙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你干嘛?” 于娜娜看了我一眼,语气淡漠道。 我缩回手,尴尬道:“没…没事,你感觉咋样了?” 于娜娜摇了摇头,没说话,我见状叹了口气:“要不要帮你联系你的家人?” 听我这么说,于娜娜扭头看向我,缓缓道:“我没家人。” “那你二叔呢?” 听我这么问,于娜娜又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一听这话,傻眼了。 为啥救你?这还能有啥理由? 连大婶说了,要我多行善事,好歹这也是一条人命,我咋能见死不救呢? 见我愣住,于娜娜扭头看向了窗外。 “其实,你不用救我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每天担惊受怕,还不如早点解脱。” 一听这话,我笑了笑:“多大的事啊,还用上解脱这个词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得了绝症。” “你不懂…” 于娜娜突然转头,一脸惨笑的望着我:“作为一个生活在温暖阳光中的人,你根本不懂我所处的是怎样一个黑暗的世界!” 一听这话,我脸顿时黑了。 我生活在温暖的阳光中?那我这段时间的经历,所遇见的脏东西又算什么? 我站起身子,冷声道:“不管发生了啥,我只知道要好好活着,寻死,是懦夫的行为!” 于娜娜看了我一眼,不屑道: “如果你像我一样,全家死绝,自己还背负着可怕的诅咒,不知道啥时候就会惨死,到了那时候,你还能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再来对我说教吧!” 她话音一落,我愣住了。 全家死绝? 诅咒? 这个故事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急切道:“于娜娜,你的家在哪里?” 于娜娜挣扎了两下,但是我抓的很紧,她挣扎不开,也就放弃了。 “不是你把送来医院的吗,你还问我家在哪?” “我说的是老家!”我一脸焦急。 于娜娜愣了愣,缓缓道:“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我的家在…涝洼村。” () 第31章 多管闲事 于娜娜说完,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急切道:“你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你…抓疼我了。” 于娜娜看着我,低声说道,我愣了一下,低头一看,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经被我攥出了一圈红印。 “对不起,这事儿对我来说很重要。” 于娜娜看着我,半晌,缓缓道:“像是诅咒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我即便说了,你会信吗?” “我信!” 我目光坚定,重重的点了点头。 听我这么说,于娜娜沉默着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我在一边等的着急,却又不敢催她。 在我的认知里,涝洼村早已变成了一个鬼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本以为,现在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背负着那个诅咒,却从来没想过,竟然还有人和我一样。 于娜娜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我的村子被诅咒了,所有人都活不过三十岁,现在全村的人,只剩下了我一个,而我,很快也将被它杀死。” 没错了! 听于娜娜说完,我已经确定了,她说的诅咒,一定就是女尸种下的那个。 我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坦白说,其实我的老家,也在涝洼村。” 我话音一落,于娜娜猛的瞪大了眼睛。 “你…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的爷爷,就是王老二。” 听我这么说,于娜娜一张俏脸瞬间煞白,我相信,她既然是那个诅咒的受害者,那么就一定知道王老二这个名字。 半晌,于娜娜望着我,突然笑了:“你多大了?” “三十岁。” “呵呵,这么说来,你也没几天好活了。” 于娜娜虽然在笑,可我却分明感受到,那笑容里满是深深地绝望。 我一把扯开了衣领,凝重道:“你说的没错,我本该死了,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完全是因为这枚铜钱。” 于娜娜望着我的胸口,缓缓道:“这枚铜钱不可能护的了你一辈子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瞒她。 听我这么说,于娜娜突然笑了:“这就是了,无论什么方法,最终都难逃一死,我已经受够这种日子了。” 我皱着眉,说道:“那个诅咒是针对王老二的后人的,和你有啥关系?” “你似乎忘了,当初下到古墓里的,并不是只有你爷爷一个人。” “你是说…” 于娜娜话音一落,我瞬间反应了过来。 没错,当年进入古墓的,的确不止我爷爷一个人,还有狗剩子啊。 可是,狗剩子不是光棍吗? “狗剩子姓于,叫于正,是我的大伯。”于娜娜轻声道。 这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直接把我劈懵了,她和狗剩子有血缘关系,那就肯定跑不了了,可是,我记得她应该还不到三十岁,那东西已经开始去找她了吗? 于娜娜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茫然。 “从我十几岁的时候它就来了,每隔几天就来,一开始,它只能远远的看着,而随着我年龄越大,它离得越近了,我知道,在我三十岁之前,它一定会杀死我的!” “所以你就放弃了,打算一死了之?” 我叹了口气,低声道。 我知道,于娜娜能活这么久,肯定也是有她自己的方法,就像是我胸口的印记一样,但是这个方法一定也是有时限的,所以那东西才会越来越近。 “没错,这个诅咒是不可破解的,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摆摆手,将她打断了:“如果说,我已经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了呢?” “你…这不可能!” 我瞥了她一眼,耐着性子,把连大婶告诉我的方法,原原本本的和她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于娜娜楞在床上,久久得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听起来虽然很难,但好歹也是有了希望,总之,我不会放弃的。” 话说到这里,我俩都沉默了。 我不知道于娜娜在想什么,但是方法已经告诉她了,至于她会怎么选择,是继续寻死,还是放手一搏,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等我离开医院,天色已经黑了。 华灯初上,我走在大街上,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 在医院里我还能大声安慰于娜娜,可现在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我顿时悲从心来。 鬼就藏在我身边,我却不知道是谁,虽然知道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却不知道那枚铜钱的下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可人家却一心求死。 呵呵呵… 往后的路,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希望啊。 我苦笑一声,抬手准备招一辆出租车,想着先回队里再说。 这时候,迎面突然走来了几个人影。 为首的一人剃着光头,满脸的横肉:“就你特么叫王浩啊?” 我一愣,心想自己啥时候招惹他们了。 结果还没等我想明白,那光头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了。 “妈的,让你多管闲事,劳资今天劈了你!” 我浑身一激灵,看这架势,这伙人显然是奔着灭口来的,光天化日,还是在大街上,他们就敢杀人? 形势容不得我多想,我只知道,这刀要是落在我身上,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我大骂一声,扭头就跑。 这伙人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一个个叫骂着,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说实话,我虽然在跑,却并没有觉得很害怕,毕竟比起这几天经历的东西,那光头要可爱多了。 说是这么说,我脚下却一点没停,不一会,我就甩开他们,跑进了一个工业园区内。 我驻足看了看四周,周围都是些工厂和办公楼,这个点,基本都已经下班了,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在那,快追!” 这时候,身后又传来那光头的叫声。 玛的,来的真快! 我暗骂一声,只得再次狂奔起来。 我一边跑,一边听着他们在背后叫骂,也逐渐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他们是那俩人贩子的同伙。 怪不得骂我多管闲事,呵,这是找我报仇来了? 等等,多管闲事? 我脑子刷的一下,突然想起来,连大婶和我说的那句话。 她说,多行善事,莫管闲事,方可无恙。可我只记住了前半句,却忘了后半句。 那我现在管了闲事,结果会发生什么? 想到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 第32章 多了一个 不会真的被他们砍死吧?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吓得我浑身一激灵。 黑灯瞎火的,这园区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被他们砍死了,拉走一埋,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我的心就直突突。 “追你玛啊追!” 我大吼一声,扭头就跑。 没办法啊,他们人太多,就算一人给我一脚,我都受不了,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刀。 半小时后,我扶着墙,站下了。 此刻我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跑不动了,回头一看,那群人贩子也是一个个东倒西歪,瘫在地上,有俩甚至还跑吐了。 “小兔崽子,有种你就别跑!” “你不追我就不跑。” 我咽了口吐沫,气喘吁吁道。 玛的,这叫什么事啊,我好心救人,结果却被人贩子惦记上了,我的命就真的这么苦? 这般想着,我抬头一看,突然发现另一边又冒出来两个人影。 一伙的! 我瞬间反应过来了,这群人贩子是想给我来个迂回包抄。 靠! 我刚才只顾着跑,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人数上的变化,这可咋办? 两边的人贩子狞笑着,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咬了咬牙,猛的朝前冲了上去。 我当然不是去拼命。 人家手里有刀,我硬闯的话,风险太大,所以,我是盯上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工厂,这家工厂在角落里留了一个后门,那小铁门锈迹斑斑,看上去并不是很牢固。 “哐!” 我一个助跑,也不管它锁没锁了,狠狠地一脚就踹了上去。 我本想着,能把这铁门踹开就行了,可谁知随着我一脚下去,小铁门轰的一声,连带着门框都飞出去了。 “这…” 人贩子就在身后,我顾不上惊讶,一闪身,就顺着铁门钻进去了。 进了工厂,我一路狂奔,想找个能藏身的地方,可随着我越跑越深,我逐渐发现,这工厂似乎有些眼熟。 直到看到那座小仓库,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天和郑钱一起去验收的那家工厂吗? 我记得那间仓库里放了不少的塑料模特,我藏在那里的话,应该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想到这,我直接冲着小仓库冲了过去。 运气还不错,等我跑到仓库前,发现门居然没锁,我赶忙拉开门,就进去了。 仓库里没有开灯,只有两侧留有几个小窗口,透进来微弱的光线。 因为我进来过一次,还记得仓库内的布局,我便一路深入,逃到了仓库的最深处,然后找了个纸壳箱,把自己罩了起来。 等我做好这一切,便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果真找来了! 我屏住呼吸,祈祷着能混过去。 “他玛的,那小子跑哪去了?” “我看见他钻进这个小库房里了,咱们把门儿堵住,他跑不了!” “说的对,等找着他,老子非要劈了他!” 一听这话,我顿时狠的牙痒痒。 这伙人太猖狂了,还要把门堵住,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弄死我啊。 虽然生气,但我也不敢乱动,生怕弄出点声音,被他们发现。 不一会,小库房里就传来了哐哐当当的翻找声,那匕首划过货架的声音,直听得我头皮发麻。 好在,这库房里光线阴暗,又十分的杂乱,一时半会,他们还找不到这里。 我躲在纸箱里,悄悄掏出了手机,准备趁现在先报警。结果打了半天,发现这库房里居然没信号! 这咋办?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冷汗不住地往下流。 这间库房就这么大,他们早晚都能找过来,难道,我出去和他们拼了? 我赶忙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打消。 “吱呀!” 这时候,库房里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摩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声音一响,我感觉那几个人贩子也停住了,一时间小库房里静的出奇。 “咋回事,啥声音?” 半晌,一道浑厚的嗓音问道,我听出来,说话的应该是那个光头。 黑暗中响起了一道慌乱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没…没事,不小心碰了下货架子。” “玛的,给老子小心点!” 那光头骂了一句,拎着刀就走了。 我在里面听着,却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 我清楚的记得,追我的一共是六个人,如果门口有一个人把守的话,现在在活动的,最多还剩下五个。 可是我在箱子里听着,却感觉外面的脚步声十分杂乱,仿佛有十几个人在行走。 他们又来同伙了? 我这么想着,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哐当声,这声音十分突兀,给我吓了一跳。 “草,谁啊?” 光头大骂一声,显然被吓一跳的不止我是我。 “嘿嘿…不小心碰了下货架子。” “你在那嘿嘿你尼玛呢!” 光头大怒,叫唤着就奔那声音过去了,可刚走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刚说话的是老六?”光头诧异道。 黑暗里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我没说话啊。” 我知道,这个老六确实没说话,因为两次的声音并不是在一个位置响起的。 光头急了,怒吼道:“刚才是谁在说话!” 小库房里静悄悄地,没有人搭理他。 我把纸壳箱扎出来一个窟窿,顺着窟窿往外看去,这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 仓库里影影绰绰,站满了人,因为光线太暗,我只能看到一个个黑影,它们或是倚着货架,或是斜靠在墙壁上,看上去十分的古怪瘆人。 这是…那些塑料模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觉得这仓库里格外的阴冷。 这群人贩子显然也发现了模特,那光头愣了愣,开口道:“咱们刚进来的时候,这些模特是咋放的?” “没注意。” “忘记了。” “这黑灯瞎火的,谁会关注这些塑料壳子啊。” 人贩子你一言我一语,皆是表示没注意这些模特,而我却清楚的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这些模特还整齐的摆放在墙根。 模特活了? 这个想法一旦在我的脑袋里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无法抑制。 我顺着窗口往外看去,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月光皎洁,映在我的脸上,却让我瞬间变得脸色煞白。 我突然记起来了,今天是农历十五。 乾进来和连先生的话,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他们说,每个月的农历十五,都会有脏东西来找我! 我脸色难看,意识到了什么。 下一刻,我贴在纸壳箱上,一个个数着外面的人影。 “一、二、三……六、七!” 无论我怎么数,外面都是七个人,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那群人贩子一共只有六个啊。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将我淹没。 没错,就是七个! 小库房里多了一个人,它是谁? () 第33章 模特活了 那个人影站在黑暗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知道,这个人,绝不是人贩子。 不对,它或许都不是人! 小仓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那个光头大汉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玛的,咋突然这么冷?” 身后一个人贩子凑上去,哆哆嗦嗦道:“大哥,要不咱还是走吧,我咋感觉这里怪瘆人的?” “放屁,就是一群塑料壳子,你怕啥!” 光头说着,举起刀,一刀捅进了身边的模特身上,尖刀摩擦着塑料,小库房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滋啦声。 “看吧,啥事都没有!” 那光头干笑两声,拔出刀甩了甩。 我在箱子里看不清楚,顿时觉得十分的奇怪。 只是塑料而已,他在甩啥呢? 或许其他人贩子也觉得奇怪,纷纷打开手电向着光头照去,这一照,我也看清楚了。 此刻,那把刀上竟占满了鲜血,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老大你杀人了!” 一个人贩子惊恐的叫起来,那光头低头一看,也是懵了:“不…不可能啊,我捅的明明是塑料模特!” 那光头明显慌了,我发现他拿刀的手都在发颤,这时候,仓库里突然传出了一阵诡异的怪笑声。 “谁?谁跟这儿乐呢?” 光头大汉挥了挥刀,我感觉他都快要哭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虽然也害怕,但不知道为啥,内心深处竟隐约的还有些想要发笑。 难道是脏东西见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了? 我这么想着,只听外面哐当一声,紧接着就是人贩子惊恐地声音。 “草,谁把门关上了?” “开门!” “快特么开门啊!”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有人把门关上了。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准备再躲下去了。 我记得张老板说过,这片园区以前是一个乱葬岗,他为求心安,特地去求了一道符,以镇压那些脏东西。 今天是农历十五,难道是因为我的原因,这道符已经失效了? 想到这,我再也坐不住了,便要推开纸箱,逃出这个小仓库,这时候,那怪笑声再一次响起,而这一次,笑声充斥在仓库的各个角落,就像是有很多人同时发笑,让人不寒而栗。 听着笑声,瞬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箱子的手,也就楞在了那里。 “玛的,谁在那边!” 我听见光头大吼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我躲在纸箱里,透过窟窿向外看去,这一看,惊的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清楚的看到,距离我最近的那个模特,它的脸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就像蜘蛛网一样,逐渐布满了全身。 紧接着,它站起来了。 它走路时四肢僵硬,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扭曲的迈着步子。 而它的目标,正是门口的那几个人贩子。 我躲在纸箱里,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那具模特发现。 不一会,小仓库里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透过窟窿往外一看,顿时惊的我头皮发麻。 仓库里影影绰绰,满是塑料模特的鬼影,它们把那几个人贩子围在中间,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光是听那惨叫声,我也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儿。 不能再等了! 现在模特们被人贩子吸引,正是我逃出去的好机会,不然等人贩子死干净了,就该轮到我了。 这么想着,我猛的掀开纸箱,一脚将身后那窗户踹碎。 清新的空气涌进来,我纵身一跃,翻上了窗台。 就在我即将翻出窗户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偏偏回头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惊得我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了。 我看见,一只塑料模特咧着嘴,正快速的向我冲过来。 或许是塑料做的,它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偏偏是这样,才更加的瘆人。 我不敢停留,撒开丫子一路狂奔。 园区的范围不算小,我使出吃奶的劲,一路狂奔,不一会,就冲到了马路上。 我寻思着,前面不远就是医院了,等我到了医院,这东西还能继续跟着? 然而一出园区,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马路上黑漆漆的,连路灯都不亮了,而在我面前不远处,一个扭曲的身影,正向我缓缓走来。 是那个模特! 这一刻,我心里的恐惧无以复加。 我明明看到,模特是在我的身后的,它怎可能跑到前面堵住我? 我望着模特,浑身泛起一股寒意。 可事实摆在这里,即便我再不愿意相信,也必须要接受。 现在模特距离我已经不足十米了,我甚至能看清它脸上的裂痕,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攥着符箓,紧张的两腿发抖。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道诧异的呼声。 “咦,你在这干啥呢?” 我一听,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马褂,吊儿郎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诧异的望着我。 “乾进来!” 我喜极而泣,上去一把将他拽住。 我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乾进来莫名其妙,直到他看到路中央的那具模特,脸一下子就冷了。 “王浩,退一边去!” 一听这话,我赶忙往后稍了稍,心想有老乾在,这东西应该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事实证明,乾进来确实有一手。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箓,猛的往那模特脑门上一贴,顿时,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模特,直接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从那模特身上缓缓升起,原本就是塑料的质地,瞬间燃起了一团火焰,噼里啪啦的,在黑夜中格外的耀眼。 我站在一边,彻底傻眼了。 半晌,乾进来背着手,瞥了我一眼:“农历十五,你还敢在外面转悠,拿我的话当放屁呢?” () 第34章 借点东西 别说,乾进来现在这幅样子,还真有点高人的感觉,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得苦笑一声。 “钱大师,多谢了。” “谢个屁,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啥?” “我…” 我咽了口吐沫,只得把自己被追杀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乾进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去找连先生了?” “对啊,咋了?”我疑惑道。 乾进来一把搂过我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要多虚伪有多虚伪:“来,快和我说说,连先生都和你说啥了?” 我把他的手甩开,说道:“连先生告诉我破解诅咒的方法,是需要找一件东西。” 乾进来听完点了点头,道:“连先生说的,应该就是我朋友没算出来的那个东西,那是什么?” “一枚铜钱。”我轻声道。 连大婶说了,那两句话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说给别人听也无所谓,唯独那句让我脸色煞白的话,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必要瞒着乾进来。 “铜钱?”乾进来一脸诧异,“就是你胸口的那枚?” 我摇了摇头:“那是一枚中间写着‘法’字的铜钱,话说,老乾你见过没有?” 乾进来摇了摇头:“又没有脏东西来找我,我咋会见过那东西?” 听乾进来这么说,我虽然失望,但也不觉得意外,谁知话音未落,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嘛,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啊。” 我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了:“你这话是啥意思,有人知道那枚铜钱?” 乾进来看着我,笑呵呵道:“捉鬼我在行,算卦的事儿,还是得找专业的,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明天你去找他算上一卦,看看那铜钱到底在哪。” “这...能行吗?”我一脸怀疑道。 我知道,乾进来说的那个朋友,就是算出大凶之兆的那个人,不过,连大婶都不敢说的话,他就算能算出来,又能告诉我? “能不能行的,试试呗。”乾进来白了我一眼,“你现在还有其他办法吗?” 我一想也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应该去试一试。 不过此刻已经是大半夜了,现在就去找人家,显然不合适,我要了地址,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算一卦试试。 乾进来因为要处理仓库里的事儿,挥挥手就离开了,本来我还担心他,对付不了那些模特。 可一看到他那臭屁哄哄的脸,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啥意外。 告别乾进来,我在开发区徒步走着。 冷风一吹,我也冷静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月的血劫就算是过了,可一想到往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我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这样的日子,得啥时候是个头啊? 等我打上车,赶回消防队,已经到了后半夜,回到宿舍,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把鞋一踢,倒头就睡。 丁勇那小子今天没回家,躺在床上呼噜打的震天响。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丁勇的,虽然他人丑了点,穷了点,个儿矮了点,但是他每天无忧无虑,过得也很开心。 而我虽然又高又帅,却摊上这么一桩糟心事。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直都能写一部小说了,在我三十岁之前,如果和我说什么诅咒、大仙儿之类的故事,我一定是不屑一顾的。 可如今,这些事儿就发生在我的身边啊。 我心里装着事,一宿也没咋睡。 七点多钟的时候,天亮了,我在食堂简单的吃了碗面条,就出了门。 乾进来给的地址,是一个十分老旧的小区,远远的看上去,有的楼房的墙皮都脱落了,比起我之前租住的那栋还不如。 老乾只告诉我,那个朋友住在这个小区,却没说具体是几号楼,我只能自己来打听。 小区门口有个老头,正眯着眼在那晒太阳,我上去问道:“大爷,跟你打听个人,武计秋是在这住不?” 武计秋,就是老乾让我去找的那个朋友。 这大爷似乎有点耳背,眯着眼,说道:“啥?什么计秋?” “武计秋。” “武什么秋啊?” “武计秋啊!” “武计什么?” “得嘞大爷,您歇着吧。” 我翻了个白眼,严重怀疑这老头是在拿我寻开心,刚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 “小伙子,你找武计秋干啥?” 我回头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婶,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大婶,你认识他?”我惊喜道。 大婶点了点头:“武计秋家就在最里面那栋小矮楼里,你顺着楼梯走,门口挂着一个大红灯笼的就是,只不过…” “大婶,不过啥啊?”我问道。 大婶看着我,狐疑道:“只不过,武计秋这个人,有点怪,平时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你找他干啥?” “有点怪?”我愣了一下,“这话是啥意思?” 那大婶左右瞧了瞧,面露不屑道:“那老家伙神经兮兮的,整天阴沉着脸,就跟家里死……” 说到这,大婶赶忙住了口,可她的神色,却明显的不对劲。 似乎……还有啥话要说? 大婶这幅样子,搞得我心里痒痒的,连忙道:“大婶,你说话别说一半啊,武计秋到底有啥不对的?” 大婶摆了摆手,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他这个人阴恻恻地,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听大婶这么说,我心里犯了嘀咕。 乾进来给我介绍的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啊?都是一个小区住的,这个武计秋,风评怎么这么差? 我掏出电话,给乾进来拨了过去,谁知电话响了半天,却始终没有人接。 “这么晚了,还没起?” 我攥着电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会会这个武计秋,毕竟是乾进来介绍的,高人嘛,多少有点怪脾气,也算正常。 按照大婶说的,走了一会,我果然看见前面有一栋小矮楼。 这楼体的外墙灰蒙蒙的,我一进去,发现楼道里堆满了杂物,逼仄且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地方也能住人? 我走在楼梯间,心里恶心的不行,就在刚刚,我居然在楼道里,发现晾着一个破了洞的大裤衩。 我顺着楼往上爬,在四楼一户人家的门口,终于看到了一只大红灯笼。 “就是这了吧?” 我站定身子,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开了,门缝里探出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 “找谁?” 老头声音沙哑,似乎是刻意在压着嗓子说话,给我的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我看着这老头,莫名的打了个冷颤,连忙道:“大爷,您是武大师吗?是乾进来让我来找你的。” 听我说乾进来,这老头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进来吧。” 进了屋,这老头直接就去了厨房,我正要跟上去,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去沙发上坐着,你的事有点棘手,等我吃饱了再说。” “啊?” 我一愣,心想高人就是高人,我还啥都没说呢,他就知道我是为啥而来的。 既然人家让等着,那我就等着吧。 谁知我刚坐下没一会,电话就响了。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乾进来。 “喂,王浩啊,我刚在拉屎,没听着电话,你啥事啊?对了,我还没问你,昨天是农历十五,你碰到啥邪门事儿没有?” 这一句话,直接给我问懵了。 昨晚的事儿,他不是都知道吗,还是他亲手灭了脏东西,救了我一命,现在咋还问我碰没碰到邪门事儿? 我干笑一声,道:“老乾,你睡一觉睡失忆了?那些模特不是你亲手解决的吗?” 乾进来一听这话,也是懵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啥模特?我昨晚一直在家里睡觉,哪见过什么模特?” 我顿时急了:“老乾,你可别吓唬我,昨晚不是你救了我一命吗,还把武大师介绍给我了,我现在就在他家呢。” 乾进来愣了一下,焦急道:“王浩你瞎说啥呢,武大师是谁?我啥时候给你介绍大师了!” 一听老乾这么说,我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浑身一激灵。 这时候,武计秋出来了。 他提着一把菜刀,阴沉的笑了笑: “小伙子,你来的正是时候,家里的肉吃完了,我来跟你借点东西啊……” () 第35章 锦旗 “借...借点东西?” 我干笑一声,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武计秋家光线不太好,现在虽然是白天,但客厅里依旧有些昏暗,此刻他手里提着菜刀,一脸幽笑,在这阴暗的屋子里,看上去就格外的像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 我咽了口吐沫,结巴道:“武大师...您开玩笑呢吧,我有啥能借你的啊?” “钱。” “嗯?”我愣了一下,“啥钱?” “家里没肉了,借点钱,买肉。”武计秋盯着我,低声道。 一听这话,我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借钱买肉? 他拎着把菜刀出来,只是为了和我借点钱买肉?我还以为他要... 雾草! 武计秋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咧嘴笑道:“来…跟我进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武计秋便转身走进了卧室。 玛的,傻哔才跟你进去! 武计秋一走,我连忙拉开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这老头太诡异了,有了乾进来的这通电话,说实话,这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 结果跑到楼梯口,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武计秋一声大喝:“记住,莫收锦…” 因为现在正是中午,小区里车水马龙,我并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不过,我也不打算回去问他了。 给我指路的那个大婶说的没错,这老头看着就不像好人,怪不得没人愿意搭理他。 我一路小跑,直接出了小区。 等我打上车,这才给乾进来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我直接大吼道:“老乾,你别唬我,昨晚你真的在家睡觉?” 乾进来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我一听,顿时瘫在了座位上。 乾进来没必要骗我,昨晚救我的人,真的不是他,那么这个武计秋,身份也就很可疑了。 直到下车,我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我想不明白,那个人既然救了我,为啥又让我来找一个行为诡异的老头? 消防队里老刘依然不在,我去办公室点了个卯,结果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居然只有那个胖妹在。 一问才知道,其他人都外出验收去了。 我坐在办公室,脑子里完全是第二枚铜钱的事儿,正想着,老刘的电话就来了。 “王浩,你在队里不?快去门口接应一下,有人送锦旗来了!” “锦旗?” “对,三十儿那晚上不是出警了吗,挽救了人民财产安全,人家过来送锦旗了,别废话了,赶紧去!” 一听这话,我干忙披上外套,一溜烟下楼了。 老刘这个人,我还是很了解的,说他视荣誉高于生命,这的确有些夸张了,但是对于这些老百姓送的锦旗,他确实十分的在意。 赴汤蹈火,竭诚为民。 这是老刘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耳濡目染之下,有人来送锦旗,我自然也不敢怠慢。 可等我赶到大门口,一看那送锦旗的“老百姓”,却直接傻眼了。 这哪里是什么老百姓啊? 来送锦旗的,分明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接过锦旗,一脸茫然道:“孩子,你家大人呢?” 这孩子摇了摇头。 这下我更疑惑了,难不成是这孩子自作主张,给队里送了个锦旗? 没等我问,孩子奶声奶气道:“是一个叔叔让我送过来的,他说我把锦旗送过来,就会有人给我十块钱。” 说完,这孩子一伸手,眼巴巴的瞅着我。 雾草? 说实话,这一刻我是懵逼的。 但是迎着孩子明亮的大眼睛,我还是掏出十块钱,递给了他。 孩子拿着钱,笑嘻嘻跑掉了,临了,还调皮的给我做了个鬼脸。 我拿着锦旗,一脸的懵逼。 这是个什么操作?让个孩子来送锦旗就罢了,竟然还收了十块钱的跑腿费? 我拿着锦旗,一脸懵逼的给老刘去了个电话,老刘则表示,这可能是这孩子的恶作剧吧,叫我不用太放心上,把锦旗挂起来就行了。 我本来想把它挂在队长办公室,可老刘说,这是整个消防队的荣誉,非让我挂进救援队的荣誉室。 可等我把旗子挂起来,直接就傻眼了。 这锦旗上写的,根本不是什么感谢用语,旗子红底黑字,中间画着一个圈,圈里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鬼形象。 我看着锦旗,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 玛的,谁这么无聊,送来这样一副旗子。 我拽住旗子,就想把它给扯下来,可谁知我用力一拽,居然没拽动。 “粘上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我也没抹胶水啊,只靠一根钉子挂着,咋还会摘不下来? 可现实却是,无论我怎么拽,这旗子就像是长在墙上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事儿本来就透露着诡异,没一会,整个队里都听说了这件事,一个个纷纷跑来看,看过之后,全都傻眼了。 没错,这锦旗拿不下来了! 墙上挂着这么一副诡异的锦旗,上面的猛鬼龇牙咧嘴,任谁看到也会觉得发怵,可又不能把墙拆了。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刘回来了。 老刘看着这面锦旗,也是懵了,连忙问我锦旗是谁送来的。 我自然实话实话,只不过,从始至终,我也没看到那个小孩嘴里的叔叔。 听我这么说,整个消防队的人都懵了,锦旗取不下来,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让它挂着,老刘直接让人拿来一副画,给它盖住了。 这一整天,队里的人都在议论这副锦旗,可到最后,也没给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直到晚上下班,老刘神秘兮兮的把我叫过去了。 办公室里,老刘目光严肃的看着我,道:“浩子,老实说,我觉得这锦旗可能跟你有关。” 一听这话,我愣了一下。 跟我有关? 跟我有毛关系啊?锦旗又不是指明送我的。 老刘点上一根烟,缓缓道:“你想啊,这锦旗这么邪乎,摆明了不是啥好人送的,咱们队里可就只有你,惹了一身的邪门事儿,这锦旗啊,八成就是给你的。” 老刘这番话,说的我目瞪口呆。 我本想反驳,可细想下来,他说的似乎并没有错,全队只有我比较特殊,这么邪门的锦旗,似乎也只有我,能跟它扯上点关系。 我站在那,久久没有说话。 老刘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事,明天叫乾进来过来看看,说不定他能看出些门道来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点了点头。 因为那锦旗,这一宿我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怪梦。直到早上七点多钟,老刘的电话打过来了。 “王浩,别特么睡了,出大事了!” 我一愣,睡意瞬间消散:“咋了,老刘?” “死了,队里死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