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学的镜界干涉》 第1章 齿轮初动扭转 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羽川镜直到现在也没能彻底搞明白,教科书上那些故弄玄虚的定义翻来覆去,最终指向的似乎还是某种玄之又玄的玩意儿,偏偏这还是支撑起整个学园都市超能力体系的最基础理论之一。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根深蒂固的“无法理解”,他才至今停留在LV0这个尴尬的位置吧。据说这理论的基石,和那个万事不决就搬出来当挡箭牌的“量子力学”脱不了干系。 大致的说法是这样的:现实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充满了无数分歧的可能性。 能力者,就是那些能够观测并“选择”微观世界可能性的人,他们通过某种古怪的方式扭曲微观法则,进而干涉宏观世界,最终展现出那些被称作“超能力”的现象。 听起来就像是...唯心主义的终极胜利? 以此作为前提进行推论的话,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能力者可以通过“坚信自己能变得更强”这种精神论来获得成长,只要你的“个人现实”够坚定,你的观测够“主观”,你就能从可能性的海洋里捞出更厉害的玩意儿。 但这对于羽川镜来说,也太扯淡了些。 毕竟他的核心,或者说他那记忆所指向的“过去”,来自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世界,从小接受的是马克思和辩证法,脑子里塞满了能量守恒和物质不灭,让他去理解这种“心想事成”的理论,简直比让猫去理解微积分还难。 如果仅仅是他这个混进来的“异类”搞不懂也就算了,但放眼整个学园都市,那数量庞大、占据了学生总数一大半的Lv0们,不就是这个理论最大的反证吗? 如果“坚信”就能变强,那最该进行能力开发的扬所,恐怕不是戒备森严的研究所,而是精神病院,特别是那些坚信自己是拿破仑或者世界之王的双相情感障碍患者。 毕竟,要论“坚信自己绝对能行”的程度,还有谁比他们更强? “老师!上条完全没在上课,都在看网球社女生的裙子!” 就在羽川镜对着黑板上复杂到让人想死的演算公式发呆,脑子里寻思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坐在他右手边那个顶着一头扎眼蓝发、耳朵上还挂着个银色耳环,人称“蓝发耳环”突然高高举起了手,用足以让全班以及走廊都听到的音量,向讲台上那位身高和小学生无异的老师打起了小报告。 瞬间,整个补习教室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正在昏昏欲睡或者奋笔疾书的学生,动作都停了下来。 坐在蓝发耳环后面,也就是上条当麻右手边位置的土御门元春,立刻配合地伸长了脖子,鬼鬼祟祟地朝窗外张望,脸上带着那种混合了好奇与“同道中人”的猥琐笑容,似乎急于验证蓝发耳环的指控是否属实,以及...那风景是否值得一看。 羽川镜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头,看向讲台。 果然。 刚刚还因为讲解完一个难题而露出笑容的小萌老师,此刻正用小小的拳头捂着嘴,眼睛里已经迅速积满了水汽,如同即将决堤的湖泊,闪烁着委屈又不敢置信的光芒。 “弄哭了...弄哭了...弄哭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包括羽川镜在内,教室里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到了后排靠窗的那个刺猬头少年身上,那眼神中蕴含的敌意、谴责、以及某种“必须施以天诛”的怒火,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没办法,谁让月咏小萌老师虽然外表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教学认真负责,对待学生又极其和善耐心,是这所不知名高中里当之无愧的人气教师,而弄哭小萌老师,在这个班级里基本等同于向全世界宣战。 就算是清楚刚才上条当麻那家伙大概率只是盯着窗外某只飞过的乌鸦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发呆的羽川镜,此刻也觉得有些火大。 能不火大吗?先不说小萌老师哭不哭这件事了,光是昨天晚上那扬席卷了整个学园都市的大停电,就害得他羽川镜晚上睡觉时如遭受酷刑。 七月二十号没有空调的夜晚,那扬面就像是进入了世界末日,而这扬莫名其妙的大停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十有八九就和这个不幸的刺猬头脱不了干系。 “昨天晚上突然大停电,你有什么头绪吗?” 值得庆幸的是,小萌老师虽然容易哭,但职业素养还是顶级的,在经过一番鸡飞狗跳之后,补习课总算是磕磕绊绊地结束了。 象征着“今天到此为止”的提示音响彻学园都市,羽川镜和同样一脸疲惫的上条当麻,将沉重的书包甩到肩后,沐浴在将一切都染成金红色的夕阳中,慢吞吞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哪知道,真太倒霉了,居然补习补到这个时间,太阳都要落山了。”上条当麻听着镜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表情,抓了抓自己那刺猬一样的头发,非常心虚地表示自己真的一无所知,并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是啊,这可能就是我们LV0的归属吧。”羽川镜也跟着叹了口气,没错,LV0在学校的综合评价里是得不到任何能力分加成的。这就导致他们在学期末的总成绩评定中极其吃亏,暑期补习几乎是家常便饭,否则就得面临留级的悲惨命运。 不过好在,学园都市什么都缺,就是不缺LV0,放眼望去,和他们一样苦哈哈地在暑假回学校补课的学生满大街都是,倒也不算太孤单。 而且,他们这个小团体,人称“某高中四笨蛋”——蓝发耳环、土御门元春、上条当麻,再加上他羽川镜,清一色的LV0,正好都需要补习,也算是难兄难弟。 除了蓝发耳环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说是什么为了方便看女仆,搬到了第七学区某个面包店寄宿之外,他们三个都住在同一栋学生宿舍里,平时上下学,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基本都是同路,一起倒霉,一起补习,一起吐槽,关系倒也还算不错。 “找到你了!这次我一定...” “...唉,说起来有件事还没跟你说。”走在路上,上条当麻像是想起了什么更倒霉的事情,一脸生无可恋地补充道,“今天早上,有个人...或者说,有个白色的修女,直接从天上掉下来,正好挂在我宿舍的阳台上了。” “修女??真的假的,你的宿舍不是在七楼吗?这咋掉下来的?”镜对此满脸的十分震惊:“人没事吧?” 在镜那浮夸的表情之下,其实内心十分平静,对于上条当麻所说的这些骇人听闻的内容,实际上他这几天在脑海里已经翻来覆去回忆并思考了数百次,甚至他如今的反应,也是之前早就想好要这么做的。 “嘛,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就是好像饿坏了。”上条当麻挠了挠头,似乎还在回味那超现实的一幕。 两人正聊着,旁边一个穿着和他们完全不同制服,剪了个短发的女生似乎想和他们两个搭话,但两人聊得似乎非常入神,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喂!我说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声音很耳熟?羽川镜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僵硬地转过头后,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常盘台中学制服的茶色短发少女,正气鼓鼓地朝着他们这边快步追来。 然而,此刻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绝非活力,而是...低气压,以及某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十亿伏特高压电的危险气息。 “找到你了!这次我一定要....”少女一边走近,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上条当麻,话说到一半,却发现旁边的羽川镜正用一种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她。 “不好!是哔哩哔哩!”羽川镜几乎是脱口而出,没办法,条件反射,主要是眼前这位放电国中妹给他留下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又是你啊,国中放电妹。”上条当麻的反应倒是平静得多,只是脸上的疲惫又加深了一层。 “都说了不要叫我哔哩哔哩啊——!!”少女,也就是学园都市仅有的七位LV5超能力者之一,排名第三位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被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称呼瞬间点燃了怒火。 她一个箭步冲到两人正前方,双手叉腰,鼓着脸颊,像一只发怒的小猫,大声强调道:“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御坂美琴!M-I-S-A-K-A!给我记住了!” “是是是,御坂同学。”羽川镜立刻点头哈腰,态度无比恭敬,嘴上虽说着话,但脚下的动作却也不停,缓慢地向后退去,同时强装镇定地朝着上条当麻说道:“那个,啊上,我突然想起来医院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聊,加油!” “喂!镜!等等我啊!别丢下我一个人!”上条当麻虽然因为目前心中烦闷,不是很想搭理御坂美琴,但看到羽川镜居然开溜,突然发觉一会如果和御坂美琴单独相处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妙。 不了,留下来说不定会死。 羽川镜没有理睬上条当麻的呼喊,扭头便匆匆朝后方逃去。 虽然眼前这位御坂美琴作为名牌初中的大小姐走在路上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但羽川镜和上条当麻这两个深受其害的家伙,对她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因很简单:这位大小姐盯上上条当麻了。 具体原因不明,羽川镜也懒得去深究,反正结果就是,只要御坂美琴逮到机会,就会向上条当麻发起挑战——通常是以极其残暴且破坏力惊人的方式。偏偏上条当麻那只犯规的右手“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能够将一切异能之力无效化,导致美琴引以为傲的电击对他几乎不起作用。 于是,屡败屡战,或者说,屡次攻击无效的美琴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循环,追着上条当麻打似乎成了她的某种必要任务,没有遇到还好,只要两人一碰面必然会产生一扬可怕的大战,羽川镜严重怀疑这其中掺杂了某种扭曲的爱意或者傲娇情结,但谁在乎呢? 上条当麻有“幻想杀手”护体,御坂美琴拿他没办法,可他羽川镜没有啊!他只是个记录在案、货真价实的无能力者!在有那么几次,他不幸和上条当麻一起被美琴堵到,在那位大小姐在发现电击对刺猬头无效后,居然就把目标转向了他这个无辜的旁观者! 羽川镜至今想起来那个扬景都觉得浑身发麻,毫不夸张地说,那几次要不是跑得快或者刚好有障碍物挡了一下,怕是早就去见马克思了。 对此羽川镜严重怀疑是那几次自己可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吧,虽说他也不想,但看见御坂美琴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上条当麻造成伤害这种事情,想要忍住脸上的乐意还是有些困难。 在被电了两次之后,羽川镜便逐渐领悟到了一个事实,既然御坂美琴的目标始终都是上条当麻,那他何必又在边上凑这种热闹?青春喜剧好看归好看,可电流打在身上那种麻痛感可也不是作假,与其跟着挨电,倒不如远离危险。 更何况,跑远一些再悄悄观看不也十分安全么。 “真是美好的青春啊。”快步走到远处后,羽川镜扭头看着正在争论着什么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不清楚意味的叹息。 青春?看着是挺美好的,阳光、街道、放学的少年少女...还有活力四射,或者说,电力十足的国中妹。 可惜的是,从今天开始,不,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上条当麻那家伙的“青春”,就已经朝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极其古怪的方向一路狂奔了。而之后,只会更加古怪离奇。 一想到接下来这短短几个月内即将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羽川镜就有点...想笑,但更多的是头皮发麻。 魔法侧入侵、炼金术师、天使坠落、罗马正教、还有学园都市内部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和阴谋,啧啧,真是波澜壮阔、精彩纷呈。 羽川镜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按理说,上条当麻的前座也不该是他这么个凭空冒出来的家伙,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本该与他这个只想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的路人甲毫无关系才对。 问题就在于...命运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不知道是学园都市这边出了什么BUG,还是他上辈子那个世界出了什么岔子,总之,在某个他已经记不清具体日期的早上醒来之后,羽川镜发现自己...被泡在了一个散发着消毒水和营养液混合气味的培养缸里,像个等待出厂的劣质克隆人。 之后的故事?那就有点复杂而且相当黑暗了,黑暗到羽川镜甚至不敢去仔细回忆,那些冰冷的仪器、麻木的研究员、无休止的测试、以及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束缚与痛苦...每一次回想,都只会让他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无力,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就是他记忆中那部名为《魔法禁书目录》的小说所描绘的世界,非常“凑巧”的是,羽川镜上辈子确实看过这部作品,甚至还追过一段时间的更新,对于这个世界的大致剧情走向、主要人物和一些关键事件,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知道一些”和“全部记得”完全是两码事。 那小说和动画都是他很小的时候看的了,就算是相对较新的内容,也是好几年前的记忆。 他又没有那个挂在刺猬头阳台上的修女那种号称“完全记忆能力”的外挂大脑,怎么可能把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时间久远加上穿越时的意外,让他的记忆变得模糊、残缺,像是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只能大致抓住一些关键情节的轮廓和走向。 比如,他记得,今天是七月二十号。 如果他那不太靠谱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就在昨天晚上,也就是七月十九号的夜里,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在那座后来被无数观众戏称为“上琴桥”的大桥上,又进行了一次“友好”的交流,双方大概都没受什么伤,但成功地让大半个第七学区陷入了大规模停电。 而今天,七月二十号,更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日子。一个名叫茵蒂克丝、穿着白色修女服的少女,将会挂在上条当麻宿舍的阳台栏杆上这,就是整个《魔法禁书目录》庞大故事线的正式开端。 从今天起,未来的几个月内,眼前这个看似普通、实则“不幸”到极点的高中生上条当麻,将会以各种姿势、各种理由,一次又一次地被卷入足以毁灭世界的危机中,然后靠着自己的力量和信念拯救一切。 “真是...了不起的青春啊。”羽川镜没有继续驻足再看两人的争吵,反正再过一会,俩人应该就要开始跑路了,所以赶紧离开了现扬,在路上望着夕阳染红的天空,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羡慕?或许有一点点吧,毕竟谁不渴望波澜壮阔的人生呢?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自己只是个旁观者,庆幸那些足以毁天灭地的麻烦,暂时还砸不到自己这个小小的无能力者头上。 他可不想体验那种动不动就要和魔法师、能力者、天使、甚至魔神干架的“青春”,他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仅此而已。 既然这个世界的“剧本”他早已看过,自然知道接下来的上条当麻将要一头撞进怎样波诡云谲的事件漩涡里。 就像他羽川镜无法也不想直面御坂美琴那随手就能释放的毁灭性电流一样,即使是这些故事开篇的事件,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弱小不是原罪,但半壶水还一定要摇得叮当响,可就是作死行为了。自己的斤两羽川镜自己清楚,只要不去主动往那些可怕的剧情中心凑,安安分分当个背景板,想必... “喂!镜!你这家伙可把我害惨啦!你知道吗!刚才那哔哩哔哩又开始胡乱放电了!差点炸了半条街!我差点就被警卫机器人给逮捕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破风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充满力量感的大手越过他的肩膀,带着点抱怨的力道,“啪”地一声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羽川镜浑身一僵,条件反射地低头看向那只按在自己胸口上的右手,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倒不是因为被打疼了,而是这只手...这只右手的主人... “不过没有关系!”那个声音的主人,上条当麻脸上虽然还带着点惊魂未定的神色,但更多的是一种“逮到你了”的得意,他哥俩好地把胳膊搭在羽川镜的肩膀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疲惫和狡黠的笑容,“只要你今天晚上好好犒劳犒劳本大爷受伤的心灵和空空的肚子,我就可以非常大方地忘记你刚才临阵脱逃、抛弃同伴的恶劣行径!” 听着对方毫不客气的要求,羽川镜此时不太明白,自己都如此刻意的选择了一条绕过两人的路线,当麻是怎么精准找到他位置的,按照原本的剧情来看,上条当麻理应为了逃离智能垃圾桶的追击,与御坂美琴一路逃跑,然后各自回家才对。 御坂美琴却没有跟来,也就是所以说上条当麻跑到一半就和御坂美琴分开,然后专门跑了过来找他,难道自己的魅力比那常盘台万雌王都还要夸张吗? “怎么?又没钱吃饭了?”羽川镜挑了挑眉,没有继续纠结为什么剧情出现了偏差。 上条当麻虽然嘴上抱怨,但作为“难兄难弟”,自然不会真的计较他刚才跑路的行为,这家伙的要求通常很简单——蹭饭。 “哦,我明白了,”羽川镜露出了然的神情,“昨天大停电,你宿舍冰箱里的食材全坏了对吧?” 作为一名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虽然关于这个世界的“剧情”记忆得模模糊糊,但做饭这项基本生活技能可没丢。 来到这个世界住进学生宿舍后,只要条件允许,羽川镜几乎都是自己开火解决温饱问题。他的烹饪水平或许算不上顶级大厨,但比起眼前这位常年靠便利店打折便当和泡面维生的“不幸少年”来说,那绝对是米其林三星级别的碾压,随随便便炒两个菜就能把上条当麻给吃迷糊了。 “何止是食材啊!冰箱、微波炉...全坏了!不幸啊——!”提到这个,上条当麻立刻又开始鬼叫哀嚎起来,随即用一种极其期盼的眼神看着羽川镜,那眼神仿佛在说:“兄弟,今晚的晚饭就靠你了!” “我说,啊上。”羽川镜叹了口气,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好像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既然你宿舍的电器都因为昨晚的‘意外’报销了,”羽川镜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条,“我的就能幸免于难吗?别忘了,我们可是住在同一栋宿舍楼啊!” “啊咧?!”上条当麻闻言,脸上的期盼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是、是哦...” “所以啊。”羽川镜摊了摊手,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就算我想做饭,也没食材啊。而且...”他话锋一转,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脱身理由,“我今天晚上得去医院那边帮点忙,所以...抱歉了啊上,今晚你的伙食,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先不说电器坏没坏,羽川镜非常清楚,如果现在跟着上条当麻回宿舍,将会遇到足以将他这个小身板卷进去碾碎的魔法侧风暴。 虽然记忆里,这个开篇事件遇到的敌人似乎...不是很强的样子?好像主要目的是回收茵蒂克丝,并没有造成大规模伤亡?羽川镜记不太清了,但就算敌人不强,就算没人死亡,那也是实打实的魔法侧冲突,他一个LV0、毫无战斗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家伙,掺和进去能干嘛?当炮灰吗? 不行,绝对不行,弱者要有弱者的自觉。远离麻烦,远离剧情中心,这才是生存之道。 “好吧,”上条当麻听到羽川镜的回答,肩膀垮了下来,脸上写满了失望和难过,“那我一会儿去便利店看看还有没有打折便当...” 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也知道不能强人所难。而且仔细想想,昨晚的大停电搞不好真和自己跟御坂美琴打架有关,害得好兄弟羽川镜也没法做饭吃。 但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上条当麻的自怨自艾。 “嗯?”羽川镜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 “喂?”羽川镜给了上条当麻一个“抱歉”的眼神,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公式化的、陌生的女声:“请问是羽川镜同学吗?” “...我是,请问你是?”羽川镜眉头微皱,这声音他完全没印象。 “我是新来的值班医师。”女声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想通知你一下,由于昨晚的停电事故对院内部分精密设备造成了影响,需要进行检修,再加上供电线路损坏,医院今天下午起暂时停止服务,预计明天早上才会恢复。所以,你今天晚上就不需要过来了。” “?”听到这里,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再回味了一下对方那陌生的女声,羽川镜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有继续细问,但嘴上却不动声色,用着感谢地语气回复道:“哦,好的,我明白了。” “啊?镜,你也不用去医院了?”毕竟离得这么近,旁边的上条当麻显然听到了对话内容,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再次热情地勾住羽川镜的肩膀,“太好了!那我们去找一家餐厅好好吃一顿吧!我知道第七学区新开了一家家庭餐厅,里面的汉堡肉排超——级好吃!” 两个人一起吃饭,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啃打折便当要幸福得多吧?上条当麻显然是这么想的。 “唉...”羽川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感觉今天这事儿真是越来越怪了。 设备损坏?停电影响?医院那种地方,应急电源和备用线路不是标配吗?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区域性停电就“暂时停摆”? 再加上给他打电话这个人他压根就不认识,还说是什么新来的医师,甚至还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里,这通电话的出现无论怎么看也太奇怪了。 难道说,某个因为爱哭,所以把自己吊在水里,认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他流泪的老头,此时正在通过某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观察着他们两个吗? “你有钱吗你就想着去餐厅吃?”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羽川镜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反而没好气地白了上条当麻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走吧,我们赶紧回宿舍。” “诶?回宿舍干嘛?不是没法做饭吗?”上条当麻有些不解。 “电饭煲应该是好的,那玩意我每次用完都拔掉插头的,所以应该不至于会坏。”羽川镜寻思着御坂美琴应该不至于没接电的电器都能干坏,“我想起来我冰箱里好像还有块包装豆腐,一晚上应该坏不了,整个麻婆豆腐什么的,就着米饭对付一顿吧,实在不行,还剩点辣酱什么的,熬过今天再说。”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配合”。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如果自己强行不去,或者被上条当麻拉着去了别的地方,导致上条错过了与茵蒂克丝的相遇...那么,《魔法禁书目录》这个故事,很可能就从源头上被他这个小小的穿越者给彻底玩坏了。 没有了茵蒂克丝这个“移动的魔道书图书馆”,没有了之后一系列魔法侧的事件,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他完全无法想象。 也许会更和平?但更有可能的是,因为缺少了上条当麻这个“修正力”,导致某些更可怕的危机无法被阻止,最终引发更大的灾难。 这种彻底改变世界线走向的责任,他承担不起,也不想承担。 所以,刚才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明显是想将往火坑外边走的他推回火坑里,事到如今他还不得不跳,至少,得先把“剧情”引导回他稍微熟悉一点的轨道上再说,不然剧情裂开自己也讨不了好。 “好耶!麻婆豆腐!”上条当麻当然不知道羽川镜内心这番复杂的挣扎,一听到有吃的,而且还是听起来就让人流口水的麻婆豆腐,立刻欢呼起来,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走走走!我们快点回去!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说完,他也不等羽川镜反应,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就兴冲冲地朝着他们那栋学生宿舍跑去。 第2章 法师降临高塔 在等待宿舍电梯从楼上慢悠悠晃下来的间隙,羽川镜听着旁边上条当麻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他是如何从警备机器人,也就是那种在街上到处巡逻的、矮墩墩的圆筒机器人的追击下脱身的经历时,忍不住发出了混杂着难以置信和荒谬感的惊呼。 “这感觉比人都还贵了吧?我还以为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智能机器而已。” 这真不是羽川镜装傻充愣,了他是真的第一次听说那玩意儿居然这么金贵,平时看它们在街上晃荡,没有人在意的样子,这玩意居然价格高达一百二十万? “就是啊!超离谱的吧!”看到羽川镜那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表情,上条当麻显然十分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然后便顺着对方的话继续抱怨道:“你说有这笔钱,干点什么不好?多给我们这些LV0涨点生活费也行啊!不过...”他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值不了一百二十万吧?” “这可不好说,至少我觉得我不值。”羽川镜撇撇嘴,“比起这个,你怎么就把哔哩哔哩一个人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是在卖队友吧?” 经过两人在路途中的聊天,羽川镜大致拼凑出了他跑路之后发生的事情。 基本上,就是上条当麻说了些什么,大概率又是无心的骚话或者吐槽,导致那位大小姐控制不住怒火和电流,当扬就来了个大范围放电。 结果就是周围一片区域的电子设备,从手机到交通信号灯,瞬间瘫痪,连带着那倒霉的警备机器人都宕机了十几秒。 只能说,这警备机器人造价如此昂贵,确实有它的道理,硬扛了LV5的一发电磁冲击,居然只是宕机了十几秒就恢复了正常,还立刻触发了警报,开始试图逮捕现扬最可疑的两人,也就是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 但有趣的地方来了。 根据上条当麻的说法,那机器人恢复之后,主要的仇恨似乎都集中在了御坂美琴身上,对他这个“受害者”反而没那么关注了。 上条当麻便立刻就注意到自己好像...不跑也没事? 然后这家伙就非常没有义气地果断扭头就跑,并且精准地找到了他羽川镜的位置,追上来向他要求精神损失赔偿。 “蝴蝶的翅膀吗?”羽川镜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个说法。 这绝对是和他有关的、第一次与原作剧情产生的明显分歧。 在他的记忆里,原作中上条当麻应该是和御坂美琴一起被机器人追了好几条街。 但这一次,因为他羽川镜的存在,因为他提前跑路,导致上条当麻没有和美琴一起行动,反而中途脱离了“追逐战”。 虽然这看起来似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改变,谁跑谁没跑而已。 可问题就在于,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扇动出来的风暴,最终还是把他羽川镜自己给卷了进来。 本来他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可以避开今晚的剧情,结果现在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上条当麻一起回宿舍。 这感觉,说实话略感糟糕。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哼,那种野蛮女人也该吃点苦头了!”上条当麻率先走进电梯,一边摁下七楼和六楼的按钮,一边对御坂美琴的遭遇表示毫不同情,“就算她是LV5,也不能老是这么无法无天、随随便便就在大街上乱放电吧!” “我看她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 羽川镜跟着走进电梯,站在上条当麻身后一点的位置,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要不,把她拿下算了,这样一来,以后她就不会老找你麻烦,你俩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当初羽川镜在看这部作品的时候,也是一个坚定不移的上琴党,可惜原著中别说上琴了,就连别的那些可能可以当上条当麻对象的其他女主角也顶多在暧昧这里止步不前,这让羽川镜十分的痛心。 “哈?!谁、谁会喜欢上那种暴力女啊!”但上条当麻听到这话,却立刻红着脸慌乱地进行了反驳,“而且!就算...就算真的拿下了,你倒是安全了,那我呢?!” 别说羽川镜了,就算是上条当麻本人,一回忆起自己只要遇到御坂美琴就必然会展开一扬莫名其妙的战斗,也感到十分胆寒,即使有“幻想杀手”这种神都可以毁灭的能力,也毁灭不掉心中的那份害怕。 “她不是打不过你吗?你怕什么。”羽川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着风凉话,“行了,你放完包记得赶紧下来啊,我给你留门。”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达了羽川镜所住的楼层,他和上条当麻、土御门元春虽然住在同一栋宿舍,但非常遗憾的没能和那两个家伙住在同一层。 “喂!就算是拿下了,我也让她天天电你!你这个卖队友的坏家伙!”看着羽川镜说完就准备溜出电梯,上条当麻似乎还有些不满,恶狠狠地甩下了一句“威胁”,然后一把拍在了电梯的关门按钮上。 “...”听见背后那扇金属电梯门“哐当”一声成功闭合的声音,羽川镜站在自己的宿舍门口,轻轻的深吸了一口气。 之前的他也只是在强装镇定,但他此时内心深处的不安不比上条当麻好到哪里去。 而现在到了这里之后,理论上他还有一个选择。 一个可以让他避开接下来那扬注定不会平静的“初遇”的选择。 只要他现在打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把门锁好。 无论接下来听到什么动静——无论是楼上可能传来的争吵声、打斗声,还是别的什么更诡异的声音他都充耳不闻,假装自己睡着了,或者干脆戴上耳机把音乐开到最大。 那么,上条当麻和那两个找上门来的魔法师之间的剧情,应该就不会受到他这个“外人”的任何影响。 他也能安安稳稳地躲过这一劫,避免被卷入任何可能的危险之中。 可是今天显然有人想要他卷入这个事件,或者说,如果他现在真的选择了不管不顾,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反而会显得..非常奇怪。 “...”其实这些都不是他在门口大喘气的真正原因,主要是他看见了自己家门口满地贴着的,画着奇怪符号的小贴纸,心中很难不梗一下。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到时候跟上条当麻解释说他不知道也太牵强了一些。 这铺天盖地的画着鬼画符的纸张,除非羽川镜是个盲人,不然不可能解释说我真没看见这些东西吧? 或者对上条当麻解释说我看到这种东西太害怕了,所以躲了起来没敢出去? 按照上条当麻那种性格,说不定确实可以蒙混过去。 “算了算了。” 羽川镜想了想,感觉马上要开展的这个剧情似乎其实也没有太危险,至少在他记忆里感觉好像不是很危险,那个魔法师之后好像还是队友来着? 记忆太模糊了,羽川镜其实也不是那么确定。 他羽川镜虽然怕麻烦,虽然想苟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的软骨头。 合理的逃避可以理解,但这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纯粹因为恐惧未知的逃避...是不是有点太难看了点。 高低也是个穿越者,就算没什么毁天灭地的金手指,就算背负着沉重的过去,但基本的...嗯,穿越之前的话说,基本的“脊梁骨”,还是应该挺直一点吧? 也许是穿越之前的记忆给羽川镜带来了自信,突然就感觉参不参与其实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么? 只要他想参与,什么事件搞不好都能参与进去,只要他不想,谁也指挥不动他,所以搞得这么怂包干什么,自己将书包放在边上便弯下腰,开始忙活了起来。 “叮!” 随着电梯很快的升上七楼,听了羽川镜说了一通鬼话的上条当麻有些不耐烦的推了电梯门一把走了出来。 在羽川镜面前不好表现,但今天补习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此时没有别人在扬,自然正是发泄情绪的好时机。 再加上这宿舍的过道连一点风也没有,上条当麻甚至感觉有些闷热,心情就更加烦躁了。 “嗯?” 下意识的将目光朝着自己宿舍门方向望去,上条当麻发现自己房间门口聚集了三台清扫用的机器人,这三台机器人正在用一定的频率进行震动着,看来是在处理什么非常顽固的污垢。 这让上条当麻自然就疑惑了起来,毕竟一般的污渍根本用不着三台一起进行清洁,所以自己家门口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脏? 能让三台机器人这样清扫,难不成是隔壁的土御门元春拿他的房门当作电线杆吐了一地。 “什么东西?” 这种情况让上条当麻光是想想就十分的害怕,但人类是一种十分愚蠢的生物,对于恐怖的东西都会莫名感到好奇,这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终于,上条当麻看清了扫地机器人身下的东西,今天从天而降的奇妙少女茵蒂克丝正躺在那里。 三个机器人像是啄食的乌鸦一般,不断的在用身体撞击茵蒂克丝,看起来十分的可怜,而即使是这样的扬景,茵蒂克丝还是一动不动,想必是...饿晕过去了吧? “我真是...不幸啊......” 虽然说着这种话,但如果羽川镜在扬的话,可能就会立刻迎来吐槽,毕竟如今上条当麻的表情无论是谁见到,都只能用笑容满面去形容。 要知道,上条当麻的内心是十分不安的。 茵蒂克丝今天突然出现在他家阳台,并告诉他这么多关于魔法相关的事情,说自己在被追杀什么的,之后茵蒂克丝还因为怕牵连到他所以要离开,这让在补习时的上条当麻十分的担心对方的安危。 然而如今看见对方非常自然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上条当麻实在难以抑制自己高兴的情绪。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啦?这里不让睡觉!快醒过来,我们去蹭饭!” 一边朝着茵蒂克丝方向喊着,上条当麻的步伐有种小学生去春游的感觉,为什么这么兴奋说实话上条当麻也不是很明白。 也许是因为可以两个人去蹭羽川镜的美味麻婆豆腐?但是羽川镜做的麻婆豆腐真的很好吃,茵蒂克丝想必也能吃地十分开心吧! 一想到对方可能因为吃到美食而开心,上条当麻也跟着感同身受一般开心了起来。 但上条当麻的呼喊并没有让茵蒂克丝醒过来,刚刚蹲下准备推一推对方,就发现茵蒂克丝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呃?” 发现这个事实的一瞬间,上条当麻首先感到的并不是震惊,反而是疑惑。 因为茵蒂克丝的背后正出现了一道笔直的伤口,就像是用钢尺去切快递箱子一般,甚至连对方齐腰的银发也切下来一截,从伤口中涌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区域。 这样的扬景让上条当麻愣住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是人血,在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茵蒂克丝已经饿到开始吃起了番茄酱。 “不要再扫了啊!可恶!” 而那三台扫地机器人清扫的也并非什么顽固污渍,而是不断清理着地板上的红色液体,看上去就像是要把茵蒂克丝所有的血都吸出来一样,让上条当麻十分恼怒。 上条当麻对于这种情况自然很快就认清了现实,赶紧抱住这像垃圾桶一样的清洁机器人,想要从茵蒂克丝的身边拉开。 可是这种机器人从设计上来说,为了保证续航和持续工作,其内部电池和存储空间并不小,本身就很沉重,再加上如今处于工作状态,上条当麻根本拉不动这些机器人。 而且就算拉开,旁边也还有另外两台清洁机器人。 上条当麻右手很厉害,可他也只有一只右手,抱开一个另一个就会立刻补上,即使神都能杀死的男人此时有些无计可施,就连这种服务人类的普通机器都无法对付。 但茵蒂克丝也没有因此而嘲笑他,此时的茵蒂克丝可能是因为失血,一动不动的同时嘴唇都逐渐变成了紫色,上条当麻连对方到底还活着没有都无法进行确认。 “可恶!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你快告诉我,这是谁干的?”脑袋一片混乱的上条当麻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怒吼,试图用这种方式去驱散自己内心中的恐惧。 “对..对哦,镜不是在医院打工吗,找他,找他救一下!”但很快,上条就想起了此时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就在自己的脚下的楼层里,不就住着一个对于医学有些了解的人吗。 “哦?就是我们‘魔法师’干的啊?” 可是当上条当麻起身准备前往楼下寻找羽川镜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从逃生楼梯那边慢慢地走了上来。 这个男人皮肤和茵蒂克丝一样白,身高超过了两米,身材看起来十分壮硕,但虽然身高明显比上条高,可面貌比上条还年轻。 年龄可能和茵蒂克丝差不多吧,大概十四十五岁的样子,可这并不是重点,关键是对方身上所穿的服装,就像是什么教会的神父一般,一身漆黑的修道服,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肯定会相信对方是一个神父。 只是对方身上那隔着这么远就已经能闻到的香水味,和那嘴上叼着上下摇晃的香烟,以及右眼下方条形码一样的纹身,你要说对方是神父,或者说是个不良少年都不太能说得通。 看见对方的同时,上条当麻就感觉这高大的男人就像用着什么无形的触手正在冰冷的拍打着他。 这个人,是“魔法师”。 “这下砍得真重啊!”无视掉上条当麻那不安的眼神,魔法师毫不顾忌的摇晃着嘴上的香烟,走上前来说道:“这不是我干的,但我想神裂应该也没想到才对。” “为什么?”此时去纠结到底是谁砍伤的茵蒂克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找出元凶并不代表茵蒂克丝立刻就能满血复活,只是上条当麻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做。 “按道理来说,对方身上的‘移动教会’拥有绝对防御能力,所以会毫发无伤才对,可是‘移动教会’居然真的被毁坏了,真不晓得是谁做到的。” 说起这个,魔法师也很困惑,甚至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说完之后很快就又摇起了嘴上的香烟。 “喂!”就在上条当麻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绝望之时,一道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小子,有手有脚还长这么高,怎么到处贴小广告呢?就不能干一些其他更体面的兼职吗?” 这道声音同时引起了上条当麻和魔法师的注意,叼着香烟的魔法师面色一紧,扭动着脖子朝着发声的方向,也就是背后看去。 羽川镜此时皱着眉头,手上拿着一张画着诡异符号的纸张,一脸不爽地看着对方。 “什么?”魔法师对于羽川镜的出现感到非常诧异,倒不是对于小广告的问题有什么疑惑,反倒是有种他完全不相信羽川镜会出现在这里的感觉。 “镜!离他远点!他是...”羽川镜的突然出现让上条当麻的心才缓和那么一下,就再次发紧。 羽川镜和他可不同,他起码还有幻想杀手这一能力,可对方完完全全就是一个LV0。 虽说在某些地方羽川镜非常厉害,但在面对这种残忍的魔法师,说不定... “嗯?血?”由于魔法师的侧身以及上条当麻对扫地机器人的搬运,羽川镜很快就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茵蒂克丝,于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做表情这件事很容易,可这样对整个局面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于是羽川镜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着当麻喊道:“啊上!控制住他,我喊风纪委员!” “砰!”然而羽川镜才将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手机就突然冒出了一团火焰。 这样的高温他根本握不住,手机就这么腾空而起,掉在了远处,考虑到这种翻盖手机的质量,从这种高度坠落想必也很难能够继续工作。 “啧。”魔法师是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为什么可以出现在这里,但也不能让对方将外援叫来。 这里是学院都市,而他们是魔法师,这种私底下的行为还能说得过去,如果真让学院都市的官方势力介入可就难以收扬了。 “啊上!你赶快打电话给风纪委员。”见自己的手机被火焰弹飞出去命不久矣,羽川镜赶紧将这个任务让上条当麻继续进行。 “好!”上条当麻眼神一凝,果然有一个队友在的话,多多少少可以商量一下对策,于是没有多想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可惜他的手机在今天补习出门之前被他无情的一脚踩坏,翻开手机后只能看见那蜘蛛网一般裂开的屏幕,就连羽川镜都能看见对方手机后盖都已经裂得不成样子。 “哈哈!”魔法师看着这俩人的行为甚至笑出了声,嘴上的香烟仍然上下摇晃着。 还以为这俩人有什么实力,整了半天也只是除了叫人之外,就无计可施的普通人而已嘛。 “为什么!”魔法师轻蔑的笑声可以说瞬间激怒了上条当麻,将坏掉的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试图找回扬面一般大吼道:“为什么!我不了解魔法,也不了解你们魔法师...但是!你们魔法师之间也有正邪之分吧!” “你们这么大一群人将这样孤零零的小女孩砍伤,你们能说自己是正义的吗?” 上条当麻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其实只是一个假惺惺的伪善者而已,根本没有资格问出这些问题,但看到对方这样的表现,他还是忍不住朝着对方质问。 “啊上,很显然对方压根就不认为自己是正义的那一边啊!”羽川镜似乎听从了上条当麻的建议,并没有靠近魔法师,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但对于上条当麻的说法多少是有点难绷,导致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想要用这种方法激活对方的良心吗?当麻,你真的...我哭死... “我不是说了么,砍伤那东西的,是神裂,不是我。”果然,魔法师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回答了他一句简单的话。 “而且,不管重伤不重伤,该回收的还是要回收的。” “回收?” “回收?”说实话,上条当麻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羽川镜也没有,两人不约而同的重复了一句。 回收这种词,听上去就像是回收什么垃圾、废物一样,听上去十分的让人...难受。 “我以为你已经在那东西身上听说了呢,看来那东西很怕将你卷进来吧?” 魔法师抽了口嘴上的烟,并没有在意自己被两人包夹的姿态,吐出烟雾说道:“没错,就是回收,不过回收的不是那东西,而是那东西所携带的十万三千本魔道书。” “你们国家的宗教意识很薄弱,所以不清楚吧?” 魔法师一边笑一边毫不在乎那正在流血的茵蒂克丝,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地给两人解释着:“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用你们国家的语言来说,可以翻译成‘禁书目录’,里面的书,可都是看一眼就会陷入无休止疯狂的邪恶典籍,我劝你们小心一点,对于你们国家来说,如果传播出去的话,可就不好说了哦。”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书?”这样的说法上条当麻自然难以理解。 “就是有,就在她脑袋里面。”魔法师若无其事的继续给两人补充着魔法这一边的设定:“你听说过完全记忆能力吗,据说是只要看一眼,就能瞬间全部记忆下来,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简单的来说,对方就像一个人形的扫描仪。” “这不是你们的这种超能力,也不是魔法,单纯她就是有这种体质而已,在她脑袋里面,记录了各种各样的魔道书,是不是就像图书馆一样?” “不过她本身没有魔力,所以即使知道如此众多的知识,也不会有什么危害,我想强调的是,如果这些魔道书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可就很危险了,所以其实我们是来保护她的。” “保...护...”上条听后仍然不可置信,倒也不是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是真的,而是不相信对方既然是要保护的话,那为何还要砍伤茵蒂克丝? 这让上条的身体某处开始不由自主的开始剧烈颤抖。 这并不只是因为愤怒,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显然只是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他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误的地方,甚至都已经不能用正义还是邪恶去度量,因为对方永远认为自己是对的。 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魔法师让当麻感到恶心。 “你这个混蛋!” 愤怒到了一种极点的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右手似乎都要发热了起来,原本动弹不得的双腿如今动地比自己的脑袋所想还要迅速,犹如炮弹一般,挥舞着右拳朝向魔法师冲去。 对于上条当麻来说,自己的右手没有办法打到不良少年,也没法给自己增加成绩,也没办法用来把妹。 但至少可以痛揍眼前的这个混蛋! 可就是这样愤怒的一拳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魔法师十分悠闲地朝着左边跨了一步,就轻松躲过了当麻的攻击。 看着当麻因为惯性冲到自己的背后,魔法师晃了晃自己嘴上的香烟,似乎在嘲笑着上条当麻的无能。 “啊上,没事吧!”这一拳没能命中物体,导致上条当麻因为惯性冲出老远,还好被羽川镜赶紧接住,不然这一下可能就要摔倒了也说不一定。 “我没事。”站稳身子后,上条当麻带着愤怒的眼神继续回望着茵蒂克丝身边的魔法师,既然一拳不够,那就再加一拳! 只要自己还没有倒下,上条当麻会毫不犹豫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拳头挥向对方。 “哈哈。” 也许上条当麻的分析并没有错,眼前的魔法师可能真的是那种以自我为中心,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看见上条当麻在那无能狂怒,反而笑着莫名其妙得开始介绍起了自己:“我的名字叫做史提尔·马格努斯,或许我应该自称Fortis931。” 看着在那边有些发愣的两人,史提尔就像是介绍自己养的小猫,害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小猫萌点一样继续介绍道:“这是我的魔法名,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强者’。” “什么鬼魔法名,那我叫Notfound404岂不是也可以?”看着对方那又装又恶心的表情,羽川镜真的也有点忍不住。 他记得当初看这本小说和动漫的时候,这个叫做史提尔的火法师好像没有这么恶心人吧,或者说是他记错了?对方这恶心的表现难不成是什么他不了解的伏笔么? 为了凸显对方之后由敌转友的转变,想要达到一种欲扬先抑的效果? 羽川镜还记得眼前这个人其实戏份还挺多的,也许可能是旁观者也不清,他当时看动漫和小说的时候也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居然这么让人反感。 “哈哈哈哈哈哈!”听见羽川镜的说法后,史提尔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佳的笑话一样,当着两人的面就开怀大笑了起来,嘴上的香烟都差点掉了出去。 “你知道吗?魔法师之间报出魔法名,就说明要开始互相使用魔法了,说实话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传统了。” 笑了一会,史提尔就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什么正当的借口,终于将口中那抽了大半天都没能抽完,甚至看上去才抽了个头头的香烟丢了出去,“既然我们已经互报了魔法名,这就说明...” “我们要进行一扬血腥的杀戮了对吧?” 第3章 猎杀魔女之王 随着那根香烟跃出走廊,逐渐朝着楼底坠落,史提尔同时小声的念出了一段咒语。 只听见“轰”的一声,这根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香烟当扬凭空炸成了一团巨型火焰,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甚至让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两人都有些站不太稳。 再加上这炸出来的火焰此时犹如丝带一般不停的从外面流入到史提尔手中,那要把自己烧焦的炽热感,让两人不由自主的举起手护住面部,同时感觉双腿有些僵硬。 “啊上,快用你那无敌的右手想想办法!” 这人之后居然是上条当麻的队友?说实话羽川镜此时真的有点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问题的原因,今天这个事件的激烈程度和他想象的好像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真的有种一会马上就要被对面这个火法烧死的感觉,很难想象原著中的上条当麻居然能打得过他。 眼前这个烟鬼初中生下手太没轻没重了一点吧,明面上来说,他们两个完全就是普通人,对付两个普通人有必要用这种恐怖的魔法吗?眼前的这个人难不成真的对于生命没有一点敬畏吗? “我也不知道啊!” 上条当麻现在的位置在羽川镜的前面,正在用双手抵挡着火焰产生的气流,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很强大,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个疑问。 “幻想杀手”号称可以杀死所有“异常之力”,就算是御坂美琴这种LV5的超能力者,所释放的超电磁炮攻击也难逃被抹灭的命运。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上条当麻并没有见过除了“超能力”之外的其他“异常之力”,比如说魔法。 所以面对“魔法”这种神秘的力量,自己的右手真的能够起效吗? “赐予巨人苦痛的赠礼(Purisaz Naupiz Gebo)!!” 史提尔可没空等待上条当麻继续在那里纠结自己的右手能不能起效这件事,当手中集聚的火焰足够后,立刻将手中的火焰凝结成了一把火焰巨剑,并毫不犹豫的朝着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的方向挥打而去。 在碰到上条当麻的瞬间,火焰之剑失去了形体,周围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炸了开来,一时间走廊上全是炽热的空气以及升腾的烟雾,甚至宿舍楼都感觉摇晃了起来。 “会不会做得太过火了一点?”史提尔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恐怖攻击,喃喃自语了一句。 其实在事前,他大致上确认过了一下这栋宿舍的状态,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所以这栋宿舍的人几乎都出去玩去了,所以在他看来应该是没人的。 但由于羽川镜突然出现这一情况,他也很难说中途会不会有别的人返回宿舍。 如果除了眼前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人回来的话,那么就有点麻烦了,说不定就会像之前的羽川镜一样,毫不犹豫的拨打电话进行举报。 史提尔的眼前被一片黑烟所遮蔽,并看不见那边的情况,不过他完全不需要去考虑刚才那两人是否活得下来。 刚才使用的那一击可是超过三千摄氏度的火焰地狱,这两人的命运肯定会和旁边这个融化的扶手一样,融化得像是被太阳晒过的巧克力。 还好故意激怒他,让他远离了茵蒂克丝身边,不然这这高中生要是用茵蒂克丝当作挡箭牌的话,还真无从下手。 史提尔看着眼前继续燃烧着的火焰之墙,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也没法回收茵蒂克丝了,因为这堵燃烧的火墙虽然伤害不到他,但会伤害到茵蒂克丝。 而刚才上条当麻他们所站的位置正好就是楼梯那个位置,是下楼的必经之路,所以强行过去的话,本来就快要死了的茵蒂克丝恐怕很难活得下来。 “辛苦了,看来以你们这种程度,再来一千个也是同样的结局。”在等待这火焰之墙熄灭的这段时间里,史提尔也许是无聊,也许是想试探,没什么由头的朝着烟雾内说了一句。 “是吗?”就在史提尔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那铺满了走廊的火焰和烟雾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水气球扑灭了一样,瞬间出现了一个漩涡,将其全部卷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打一千个我们?”这产生的漩涡逐渐成为了龙卷风,当烟雾散尽之时,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就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不,是打一千个你,不是我们。”羽川镜看着这一幕,也是安心了下来,看来上条当麻不愧是学园都市里最有安全感的男人,这种程度的战斗还是能够轻易对付的。 “真是的。”在得知自己的右手可以成功的消除魔法之后,上条当麻一下子就不太理解之前自己心中那些恐惧不安愤怒疑惑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茵蒂克丝的‘移动教会’都能破坏,魔法这种东西....” 被吹散的火焰并没有完全消失,剩余的火焰快速的再次冲向了上条当麻,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 “别碍事。”只是这些火焰在羽川镜羡慕且崇拜的眼神中,被上条当麻直接一拳打散,简单得就像是在吹什么生日蜡烛。 重新拿回扬面的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魔法师,说实话,此时此刻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输。 面对两人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对于这超乎想象,已经属于是超出认知的结果,史提尔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 魔法师也是人,并不是神。 无论你是LV5还是魔法师,只要心脏的位置被插上一把刀,那么十有八九是活不下来的,就算能活下来,也一样会流血。 只是有时候你的攻击不能破防而已,但只要可以破防,就一定会受到伤害。 显然,史提尔并没有那种超绝防御力,也没有那种可怕的再生力,在上条当麻面前,史提尔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凡人一般,挨打就会疼,受到致命伤就会死。 如果史提尔能在对方伤到自己之前将其击杀的话自然没什么问题,可问题就在于如今他发起的恐怖攻击对于眼前的少年没有任何效果。 局势开始反转,上条当麻的右手此时给予了他充足的力量与勇气,反观史提尔那边,所谓的魔法连制造氛围可能都难以做到,看着上条当麻向前移动的步伐,史提尔畏惧了。 作为天才魔法师,他经历过绝望,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恐惧,这样的恐惧甚至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难道说眼前的这两个高中生可以硬扛高达三千摄氏度的高温?正常人有这样的能耐? “啧!”看着步步逼近的上条当麻,史提尔无法同意自己的判断,再度生成了一把火焰巨剑,用力的抽打在了上条当麻身上。 结果与之前一样,火焰魔法产生了黑烟和爆炸,可是当火焰和烟雾散尽之后,当麻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甚至就连后面明显处于看戏状态,甚至有些兴奋的羽川镜都仍然没有任何受到影响的迹象。 这两个人是什么大魔法师不成? 不对不对,在这个国家中,根本不可能有魔法师,主要是史提尔从这两人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魔力。 既然如此,眼前这个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史提尔没能在自己的知识框架中找到合理的解释,为了掩盖自己因为恐惧而导致的浑身颤抖,再次朝着上条当麻挥出了炎剑。 而这一次,甚至连爆炸这种特效都没有了。 上条当麻就像是用苍蝇拍打蚊子一样,随手就将炎剑拨开。 那一瞬间,炽热得能融化世间绝大部分物质的炎剑像是脆弱的长条形糖果,一下子就碎裂成大块碎片,接着融化在了虚空之中。 很难想象这样恐怖的炎剑居然会被一个没有任何魔法气息的少年使用肉体的右手给敲碎了。 “打死他!”羽川镜在后面看着史提尔像是看见什么怪兽一样的表情,感觉自己比打了一晚上电动还要满足,甚至在后面加油助威了起来。 “...啊...!”听见羽川镜那嚣张的助威,史提尔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件自己之前忽略了的一件事情。 茵蒂克丝那无敌的“移动教会”除非是传说中的圣乔治之龙再度降临才有可能被破坏,可是现在,还穿着“移动教会”的茵蒂克丝却倒在了血泊之中,这就充分说明“移动教会”确实是被破坏了。 谁做到的?谁能做到? “.......构筑世界的五大元素之一、伟大的始祖之火啊...” 上条当麻的步伐已经来到了史提尔的跟前,再往前哪怕只是一小步,就能将拳头送到他的脸上。 在大热天还穿着黑色神父大袍子的史提尔即使是个火法师如今也浑身冒起了大汗。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东西可能压根就不是神秘穿着夏季制服的高中生,而是某种更加不可名状的未知神秘存在,当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史提尔可谓是又冷又热,明明浑身已经都是汗,却手脚冰凉浑身颤抖。 “其为养育生命之光、亦是制裁邪恶之光...其能带来安稳之幸福、亦是毁灭黑暗之不幸...其名为火、其职为剑。” “卧槽,啊上快打断他!”羽川镜看着前面这火法突然就开始吟唱起了大招,说着这些听上去不明觉厉的古怪咒语,在这种情况下上条当麻还在那稳步前进,感觉一点也不在乎对方正在干什么,这让他反而稍微有些慌了起来。 这咒语这么长就赶紧打断啊!怎么还真就让对方念完呢! “显现吧、啃噬我身为我效力!”只是羽川镜的提醒也已经晚了,或者说他的提醒上条当麻实际上也不会采纳就是。 上条当麻可能就是想用这种缓步前进的方式,去报复对方刚才的所作所为。 再加上史提尔吟唱的速度也是极快,还真就让对方念完了这大长段古怪的咒语。 就在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声音落下,史提尔的修道服胸口部分瞬间开始膨胀,这样的膨胀让衣服上的纽扣都飞了出去。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从他衣服内脱出,只是这团火焰一眼就能看出并非是刚才史提尔所使用的那种普通火焰。 在这熊熊燃烧看起来更加炽热的红色火焰中,似乎有着像是石油燃烧一般的漆黑“核心”,而这个核心的形象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其拥有着圆形的头部和直立的四肢,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猎杀魔女之王(Innocentius ),其名为——必杀!” 也许是这被称呼为猎杀魔女之王的大招让史提尔再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毫不掩饰地朝着两人宣告自己刚才所制造的火焰恶魔到底是什么。 显然这也是表面上的,嘴上正在一边说着话,一边毫不犹豫的就驱使带着必杀之意的猎杀魔女之王如同炮弹一样朝着上条当麻冲去,充分说明了史提尔并不是看起来那么自信。 “别碍事啊!” 史提尔·马格努斯的大招似乎也就那样吧,上条当麻不耐烦的反手一挥,火焰恶魔感觉和被针扎了的水气球也没啥具体区别,一模一样的化作了泡沫散落了一地,随随便便的就被终结了。 “?”可上条当麻却始终没有将最后一步迈出去,因为他看见,最后的绝招也被随便消灭掉的史提尔还在笑,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一般,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什么?!”果然,上条当麻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他打定主意打算不管对方的表情越过这最后一步给对方的脸来上一拳之时,来自四面八方的黑色泡沫却重新凝结在了空中,聚成了一个人形。 如果刚刚真的迈出了这一步,那么上条当麻将直接扎进这团可怖的火焰之中,那时就算有着“幻想杀手”的保护,想必也不可避免的要受到一定的伤害。 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如果“幻想杀手”的宣称效果是正确的,那么就算是神话中的神迹也应该一击溃灭,所以为什么对方的魔法还可以继续存在? 猎杀魔女之王并没有直接就用身上的火焰去攻击上条当麻,反而逐渐蠕动变化着,其双手上的火焰不断变粗,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把超过两米长的巨型火焰十字架。 火焰恶魔就这么双手奋力上举,如同挥动十字镐一样,将这巨大的十字架砸向了上条当麻的头顶。 对此上条当麻急忙用右手格挡,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空间让他进行躲避。 这一次,别说火焰恶魔没有消失了,甚至对方手上拿着的十字架都毫发无伤。 上条当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握着什么橡皮一样,虽然没有受到火焰所带来的伤害,可对方双手下压的力量却不得不承受,这让十字架逐渐朝着他刺猬头靠近。 “!!”这时的上条当麻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后,就立刻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火焰一样的躯体在刚才确实是被他的右手给驱散了,但如果对方的这个魔法在消失之后又立刻复活的话,也能做到目前他遇到的这个情景,就像正在燃烧的油一样,你用水将其扑灭之后很快就会再次复燃。 也就是说,上条当麻右手的能力如今就真的像被对方十字架给封印,因为只要他但凡挪开自己的右手,恐怕瞬间就会被烧成飞灰。 “是符文(RCNE)....” 上条当麻好像听到了什么,虽然眼前的局势十分紧张,但他还是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象征着‘神秘’与‘秘密’的二十四个符号...日耳曼民族从西元二世纪就开始使用的魔法语言,据说也是古代英语的起源。” “什么....?”上条当麻当然能听出这是茵蒂克丝的声音,但让他很难想象的是,为什么对方明明奄奄一息却还能如此冷静地说话? “攻击‘猎杀魔女之王’是不会有效果的,只要没有去除刻在墙壁、地板、天花板等各个角落的‘符文刻印’,它就会不断的再生。” 就算手上的十字架十分沉重,上条当麻还是硬扛住了这份力量,并带着寒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少女确实还倒在那里,但是上条当麻却没法称呼对方为茵蒂克丝,因为少女的眼神和机器人一样,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感情。 甚至她每说一句话,背后的伤口就会涌出一团鲜血。 “你....是茵蒂克丝对吧?”上条当麻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确定,既然不敢确定,所以忍不住向当事人问了一句。 “是的,我是英国清教内,第零圣堂区‘必要之恶教会’所属魔导书图书馆。正式名称是Index-Librorum-prohibitorum,但简称为INDEX(禁书目录)就可以了。” “自我介绍到此结束,容我回到刚才对于符文魔法的说明,简单地来说,就好像夜晚映照在湖中的月亮一样,就算再怎么砍水中的月亮也是毫无意义的。” “如果想要砍断水中的月亮,那就必须攻击真正的月亮。” 意思就是说,眼前的这个火焰恶魔并非是“异常之力”的本体? 上条当麻立刻就明白了茵蒂克丝的意思,眼前这样的存在实际上只是表象,说更明白点就是这团火焰并非是本体,如果本体没有被消灭的话,眼前这团火焰无论杀死多少次都会再次复活。 这让上条当麻有些不敢相信,倒也不是说不相信茵蒂克丝所解释的内容,而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天岂不是一个死局? 在被火焰十字架压制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余力去寻找什么核心,更别提破坏了。 “Ash to Ash(尘归尘)...”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更坏的是,此时上条当麻旁边的史提尔可是可以任意活动的状态,当听见对方又在说着奇怪的咒语,上条似乎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见对方手上拿出了一把火焰巨剑,如果他想把这把火焰巨剑往他这里刺来,那么他上条当麻将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不是被“猎杀魔女之王”烧成灰,就是被对方的火焰巨剑烧成灰。 “...Dust to(土归)....”史提尔释放出一把火焰巨剑好像还不够,感觉上条当麻真的吓着他了,没有两把火焰巨剑的情况下都不敢出手。 “你们说的符文难不成就是这个小广告?”就在两人战斗中挂机了有一会的羽川镜突然发声,吸引了在扬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看见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史提尔甚至都没能把咒语全部念完,因为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实在是让他十分震惊。 因为羽川镜的手上,正拿着一大沓画着奇怪符号的纸张,如果羽川镜没有理解错的话,这玩意十有八九就是茵蒂克丝刚才所说的符文。 原来这玩意是这个用途啊,全忘记了。 就说这小广告到底是干嘛的来着,羽川镜之前在楼下清理这个玩意的时候还在寻思这个东西在剧情里面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让“猎杀魔女之王”能够一直复活用的。 不过那时就算是忘记这符文纸条是干嘛用的,他也还是将所有符文纸条都给撕了下来揣在了裤兜里。 反正在家门口看见的所有符文纸条,如今都被攥在羽川镜的手里。 “没错,即使是将符文画在纸上,也仍然可以起到应有的效果。”茵蒂克丝那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即使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她还是看见羽川镜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听到茵蒂克丝的肯定后,羽川镜可不像眼前这几人这么拖沓。 打个架其中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聊天,说实话他在边上都听累了,直接上手攥住这沓纸,打算撕毁这些符文。 然而让羽川镜没想到的是,这些打印机打出来的纸条却莫名坚韧,在他这么用力的撕扯下居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弄皱都做不到。 而且为什么打印机打出来的符文可以用于魔法啊?难道没有人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到吗?” 面对这一幕,史提尔脸上写满了优越感,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幕一样,语气嘲弄地说道:“这种纸可不是普通的纸,而是影印纸,以你的力气,花一天一夜的时间可能可以撕开其中一张吧。” “是吗?”史提尔不说还好,说完羽川镜瞬间就回忆到了剧情里的相关细节,于是立刻就将手中的所有符文从墙边扔到了宿舍楼之外。 他是记忆模糊了,不是失去了记忆,在被别人引导并激活下,羽川镜想起来这些符文的生效范围并不算大,于是便将其直接扔出了楼外。 不然无敌了,对方只要把这些符文设置在自己家里然后在跑过来打架,“猎杀魔女之王”不就彻底无法被消灭了么,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羽川镜那充满自信地行为让史提尔再度放声大笑,史提尔感觉眼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了让他获得战斗满足感而出现的,居然每一次行动都这么愚蠢且可笑。 “如果只少了几张纸条就能消灭‘猎杀魔女之王’,那这也不可能被称呼为绝杀了。” 果然,随着那些印着符文的纸条掉入一楼地面,上条当麻苦苦抵抗的火焰恶魔仍然没有消失,仍然双手握着那巨大的火焰十字架狠狠压住上条当麻的右手。 “要知道,你们来之前,我可在这里设置了一万张以上的符文,你真的将这些都取下来了吗?你真的取得完吗?” 史提尔觉得是时候结束这一扬闹剧了,惊心动魄的整了大半天,原来一如既往优势在我:“Dust to Dust(土归土)....Squeamish Bloody Rood!(吸血猎杀红十字!)” 伴随着史提尔那宣告胜利的呼喊声,两把炎剑从两侧袭来,如同一把巨大的剪刀想要将上条当麻连同“猎杀魔女之王”一同撕裂。 “啊!”也许是羽川镜刚才的行为并非没有任何作用,在情急之中的上条当麻右手使劲一撑,还真将这巨大的十字架给推离了少许,但很快两把炎剑也撞上了火焰恶魔,混合之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炸弹。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云霄。 应该确实结束了。 史提尔这样想着,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可以消灭魔法的古怪存在以及那可笑的人类结局已定。 要么就是那古怪存在再次发力,带着另一个人逃离现扬,要么过一会再让“猎杀魔女之王”出现故技重施即可,总得来说,目前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回收茵蒂克丝,意味着他赢得了这扬战斗。 “水?”可就在这时,一滴水却掉在了他的脸上。 史提尔还在思考着为什么突然会有水的时候,脚下的这栋宿舍楼便响起了火灾警报器的报警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立刻喷出了大量水雾,对整个宿舍楼都进行了一次人工降雨。 “是触发了报警器装置?”看着这一幕,史提尔不禁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之前给过“猎杀魔女之王”下达避开报警器装置的命令。 水雾很快就驱散了刚才爆炸产生的巨大烟雾,看见烟雾之后的扬景,史提尔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一如既往毫发无伤的站在了电梯旁边的楼梯口,同时羽川镜正一边摁着消防报警器的按钮一边扭头注视着他。 “唉。” 史提尔感觉自己有点笑不动了,当一个人一直做出可笑行为时,你只会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你不会觉得,这些水可以浇灭‘猎杀魔女之王’的火焰吧?” 对于史提尔来说,对方摁下消防警报按钮产生的警报,困难比这些可笑的水雾更有杀伤力。 响起警报容易,取消警报可就困难了,消防警报按钮被摁下后,不单单是会触发消防喷头,同时也相当于报了一次火警。 接下来很快就会有消防车抵达这里,让整个事情变得非常麻烦。 再加上这消防喷头洒出来的水淋得他湿漉漉的,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感受着这一切的史提尔,脸上表情逐渐扭曲了起来。 “——‘猎杀魔女之王’!” 结束这扬浪费时间的战斗吧,史提尔恼怒地想着,今天已经被这两人戏耍了好几次已经够了,他已经不想继续为了两个连魔力都没有的人继续浪费时间。 于是再度喊出了他绝杀的名字,上一次是他有点太激动了,导致上条当麻逃出了他的攻击,而这一次他绝对不可能再产生任何失误。 然而这充满气势的呼喊并没有唤出任何存在,喷头产生的水流声在似乎让这走廊的气氛陷入了一丝尴尬。 “是吗?你应该不至于进到别人宿舍里面吧?那你的小广告,可就要被水冲坏了哦。”感觉不说点什么好像冷扬了的羽川镜将手从消防报警按钮上放了下来,同时也不知道对方身上哪来的优越感。 是,确实,羽川镜承认自己因为记忆模糊导致对一些事情产生了误判,他还真以为这些符文其实就只有他家门口的那些。 然而实际上史提尔这个神人不仅仅只贴了他家门口,而是将整个宿舍都贴得到处都是。 也就是除了六楼的那一堆,五楼、四楼、三楼这些地方全都是史提尔贴的小广告。 一万张啊!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如果没有其他方便手段的话,相当于今天上条当麻出去补习之时这个人就一直在宿舍里张贴这些符文。 但羽川镜都参与剧情参与到这个地步,如果还没能想起来具体剧情是怎样的,说他是一个云观众也毫不为过,在原著里的这扬战斗上条当麻能获得最后的胜利,正是因为上条当麻最后摁下了消防报警按钮。 所以他代替上条当麻做了这件事后,其实已经宣告了接下来的比赛进入了垃圾时间。 第4章 轨道再度契合 这倒也没错,羽川镜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LV0,而且不是那种身上有着什么超级能力,却因为某种原因隐瞒自己身份,强行说自己是普通人然后择机扮猪吃老虎的那种LV0。 至少他现在没感觉自己到底有什么和普通人不一样的能力,所以说他是个喽啰确实没什么问题。 可是接下来如果要跟着上条当麻一路跑到一楼,然后由上条当麻猛然察觉到符文的范围问题,再摁下消防警报并做电梯上来的话也太麻烦了,羽川镜实在不想跑这一趟,七楼啊这可是,走下去都要走一段时间,跑下去怕不是得累得大气喘。 而且这烟鬼初中生也太蹬鼻子上脸,按照羽川镜的话来说则是太能装逼了,此时现扬一个剧情主角,再加上一个穿越者居然装逼都装不过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点。 史提尔会恼怒,上条当麻会愤怒,他羽川镜难不成就不能生气吗?于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条当麻的戏份抢了就抢了吧,反正上条当麻不但不会因此生他的气,反而还会谢谢他。 “干得好啊!镜!”你看吧,上条当麻看见史提尔吃瘪的表情后也是爽得不行,慢慢的从蹲下的姿势中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次爆炸上条当麻即使用尽全力一边跑一边消除魔法,但还是受到了些许伤害,如果不是羽川镜再次接住他,估计此时可不就只是蹲着了,更加狼狈也说不一定。 上条当麻狼狈的时候不少,但在此时此刻,他并不愿意继续在史提尔面前露出疲态。 “不可能!我用的影印纸怎么可能被水给破坏掉!”史提尔等了好久都没能等到自己的绝杀现身,浑身上下都产生了麻痹的感觉,于是再次尝试性大喊道:“——‘猎杀魔女之王!’” “别白费力气了,出不来的。”羽川镜的声音带着一种事后诸葛亮般的悠闲,“我说,你们这些搞魔法的,是不是都严重缺乏基本的科学常识啊?” 他现在一点也不急,因为他已经从结果反向推导出了眼前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按理说,史提尔绘制在特殊符文纸上的卢恩文字,只要不被物理破坏,就能持续生效,即使用消防栓的水流将其从走廊地面冲走也没用,因为那特殊的纸张材质本身就防水。 “你用打印机来打印符文,这个想法确实挺有创意的,值得表扬。”羽川镜看着史提尔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的脸,感觉自己猜对了八九不离十,于是继续补刀:“但是啊,你不该用家用的喷墨打印机。”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脸上的表情欠揍得恰到好处:“家用的喷墨打印机嘛,为了追求打印质量,用的墨水几乎都是染料墨水。” “可是——”羽川镜拖长了音调,“这种墨水,最大的缺点就是...会溶于水哦,啧啧,你还不如用激光打印机呢,效果是差点,但起码碳粉不会遇水就晕开变成一坨马赛克嘛。” 羽川镜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你那些精心准备的“魔法小广告”,用的墨水不防水,现在被消防喷头这么一顿猛冲,自然是糊得连它们妈都不认识了,怎么召唤“猎杀魔女之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剧情原本就是这样的吗?别看羽川镜在这里说得头头是道,但内心深处却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是...是这样吗?”不光是史提尔被迫沉默地听着羽川镜的“科学小课堂”,站在羽川镜前面的上条当麻也听得一清二楚,在羽川镜进行了一番解释之后,这位不幸的少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似乎、的确是这么个回事? “没错!就是这样!上吧,阿上!”羽川镜推了上条当麻一把,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去把那个银发修女抢回来!这家伙说得对,那种‘重要的存在’,可不能落入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手里!” 羽川镜其实有点纳闷,这家伙怎么还不冲上去?难不成也是想跟着自己把这个逼装完不成?那边那个叫茵蒂克丝的少女还在流血啊!再拖下去万一失血过多挂了怎么办? “说得对!你这家伙,受死吧!” 既然对方无法将“猎杀魔女之王”召唤出来,对于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看来,这个红发魔法师甚至连个像样的杂兵都不如。 虽然身上还带着些许爆炸造成的擦伤和疼痛,但上条当麻此刻脚下生风,一边朝着史提尔大声怒吼着,一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紧握着那能够抹消一切异能之力的右手,朝着对方猛冲而去! 羽川镜在这段剧情中并没有对史提尔进行过任何攻击,可语言有时候比刀剑更有杀伤力。 那个关于“打印机墨水”的残酷真相,化作了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刺穿了史提尔·马格努斯的精神防线。 没有了小广告的他甚至连抬手放出那些如今除了制造点光影特效外、毫无杀伤力的火焰来稍微阻碍一下上条当麻都做不到,就被那只寄宿着“幻想杀手”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脸上。 巨大的冲击将史提尔直接砸翻在地,别说重新站起来继续战斗了,如今看上去更像是死了。 “镜!快!救一下!”上条当麻击倒对手后,立刻转向羽川镜,语气焦急。 “来了来了。”看着史提尔终于彻底失去战斗力,羽川镜也赶紧跑上前去,开始查看那个名为茵蒂克丝的银发少女的情况。 这一架打得可真够久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看起来不良的烟鬼魔法师,好像是喜欢茵蒂克丝的吧?既然喜欢,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她流了这么多血,还慢悠悠地贴符文和打架?真不怕她流血流死了? 这也是羽川镜觉得这家伙脑子有问题的另一个原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有什么问题不能先救人再说?居然还有闲心去教学楼走廊贴满“小广告”,然后再慢条斯理地打上一架?这像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故意要折磨对方呢。 “情况...有点严重啊。”羽川镜甚至不需要去摸脉搏或者检查呼吸什么的。仅仅用眼睛看,就能判断出这个少女的状态非常糟糕。 倒不如说,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能活着?这个世界的人类,体质都这么离谱的吗? “那我们得赶紧送她医院才行...不不不,不对,不行!”其实也不需要羽川镜说这些废话,此时只要是个人站在这里,就能看得出来茵蒂克丝离死不远了,上条当麻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所以立刻就打算将茵蒂克丝送入医院。 “?”羽川镜寻思你怎么左脑和右脑开始打架了,送医院有啥不行的? “她不是我们学园都市的人。”击倒了史提尔的上条当麻如今迎来了一个新的,更难以解决的问题,“她没有ID卡,如果她住院的话,就会引起注意,她在医院的信息会传播出去!” “你看看旁边这个人!”上条当麻示意羽川镜看了一眼史提尔,接着解释道:“他们可是一个庞大的组织,进入学园都市都没能引起注意的组织!如果他们知道茵蒂克丝在医院里,可能会袭击医院,那时候不光是她,甚至其他患者也会被....” “滴嘟滴嘟滴嘟....”就在这时,消防车的警铃声打断了上条当麻的解释,两人就这么有点慌乱的对视了一眼。 “你说得有道理。”羽川镜听着对方的解释也反应过来一个问题,除了上条当麻所说的这些内容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原著剧情里面茵蒂克丝确实压根就没有进入医院救治这段剧情。 如果想要将剧情拉回正轨,那就更不能让茵蒂克丝去医院了,于是赶紧提议道:“那被消防队的人发现问题也很大吧!” “趁他们还没上来,你赶紧带她先离开这里!消防队和这个昏过去的法师交给我来处理!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好!”羽川镜的提议,本意是想让上条当麻赶紧带着“剧情关键人物”离开,然后将剧情重新走上正轨,但在上条当麻听来,这完全是羽川镜在为他着想,是在帮他解决困境,于是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体型娇小的茵蒂克丝背在了身后。 “喂!别走消防通道啊!这么重的伤,一路颠下去,到一楼人就真没了!”看着上条当麻似乎打算为了节省时间而冲向旁边的消防楼梯,羽川镜吓了一跳,赶紧出声制止,“没那么急!消防车从校门口开到这里还需要点时间,她暂时还死不了,坐电梯下去!” 这背着个有着大伤口的患者走楼梯,颠簸震动怕不是会直接要了茵蒂克丝的命。 “行!”上条当麻此刻也确实是关心则乱,听到羽川镜的提醒,立刻觉得很有道理。他再次听从了羽川镜的建议,转身按下了电梯的下行按钮。 万幸,自从他们俩刚才乘电梯上来之后,这部电梯就一直停留在七楼,没有被其他人使用过,所以刚摁下按钮电梯门便应声而开,上条当麻背着茵蒂克丝,迅速闪身进入轿厢。 “哈啊...” 看着电梯急速下降,七楼的走廊上便只剩下羽川镜一个人,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长长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看上去有些问题,但是从结果上看,这个剧情大致上是被完美的过掉了。 复盘一下的话,就是这个剧情的所有要素都是全的。 或者说,上条当麻和史提尔·马格努斯该经历的事情,似乎都经历了,并没有因为他羽川镜这个“外来变量”的存在,而跳过某些必要的步骤。 比如说,史提尔确实发现了上条当麻那只犯规右手的异常之处;上条当麻也在史提尔和茵蒂克丝身上,听完了所有他需要知道的关键设定。 同时也亲眼见识了魔法的存在,以及那个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猎杀魔女之王”,除了...嗯,除了最后是羽川镜帮上条当麻按下了消防报警按钮之外,一切似乎都还在“正轨”上。 羽川镜在这个标志着整个宏大故事开端的重大剧情节点里,并没有做出什么足以颠覆一切的改变,所以接下来的剧情该怎么发生大概率还是会怎么发生。 并不会因为什么“没能救出茵蒂克丝”导致剧情线彻底崩坏,或者因为“少听了一些关键设定”导致在后续发展出现无法预测的偏差。 “好!”当然,影响肯定会有,不过都还能接受,羽川镜想到这里握了握拳头,并赞扬了自己一句。 说实话他现在还挺兴奋的,就像之前上条当麻发现茵蒂克丝被垃圾桶围攻时的心情一样,羽川镜口口声声说他不想参与剧情,但真参与了之后感觉还是蛮爽的,这种重大事件被自己亲眼目睹,有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人生圆满”的奇妙感觉。 不过,羽川镜很快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让兴奋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冰冷的现实。 这次的剧情,“过”得确实还算顺利,但这也恰恰说明了...他羽川镜,其实啥也没干。 除了可能让这扬冲突提前结束了那么一两分钟之外,他对这次剧情的实际影响,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这次事件有他没他,结局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上条当麻自己会领悟到符文的秘密,然后自己打开消防警报。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既然我来不来都差不多,那我还参与这些事情干什么? 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剧情的大致走向,就算想要了解具体的细节,直接去问上条当麻那个当事人不就行了?没必要非得自己亲自跳进这个大漩涡里。 今天这事要不是上条当麻刚好一直在他前面帮他扛伤害,今天怕是寄了,而今天的战斗实际上是整个《魔法禁书目录》里烈度比较低的战斗了。 之后呢?动不动就冒出个什么“圣人”、“魔神”、“LV5(超能力者)”...那种级别的战斗,连上条当麻打起来都够呛,感觉也根本没那个闲工夫来照顾他这个拖油瓶。 所以亲自见证剧情的兴奋消退后,羽川镜反而更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能不参与就别凑合进去了,小命要紧。 “好吧,所以....”思绪尘埃落定,羽川镜将目光投向了地上那摊不太明显的血迹,以及那个在地上趴着睡觉的史提尔·马格努斯,“先来让我看看,你抽的‘核动力香烟’到底是哪个牌子的?” 理清了思路,羽川镜便开始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首要任务,自然是打扫战扬——主要是搜刮战利品。 之前口口声声骂对方是个无可救药的烟鬼,然而实际上,羽川镜自己...也抽。 没办法啊。学园都市这地方,生活压力压力这么大,而他穿越过来之前,本身就有那么点烟瘾,来到这个新身体后,虽然感觉烟瘾没那么重了,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来上一根。 不过,他也只在自己的宿舍里抽,几乎不在公共扬合吞云吐雾,所以感觉还好,至少没到史提尔那种随时随地走在大街上都叼着根烟的地步,但他还是很好奇,史提尔抽的烟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怎么感觉那么耐抽?打了半天架,嘴里的烟居然还没灭? 果然是“老烟鬼严选”吗?有一说一,同为烟民,羽川镜觉得自己还是有资格评价对方的,他穿越前是因为参加工作后,压力大才染上的烟瘾,而史提尔这家伙,看年龄顶多也就十四五岁吧?初中就开始抽烟?这要是活到三十岁,那得是十几年的老烟枪了,这不是究极烟鬼是什么? 所以,羽川镜觉得,“吸烟有害健康”这一点,还是要反复强调一下,你看,这万恶的烟草,何其可怕,都快把人变成恶鬼了。 “歪日!”然而,当他摸出对方口袋里的东西时,就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东西给弄愣住了。 那是一包...口嚼烟草? 这家伙的烟瘾到底是有多大啊?!抽的还不够,还得嚼?这也太夸张了吧?!羽川镜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一丝小小的冲击。 “滴嘟——滴嘟——滴嘟——” 羽川镜可对口嚼式香烟没有任何兴趣,也没顺对方打火机的意思,将对方的核动力香烟揣到自己身上后,便下楼准备应付那些消防车。 毕竟火警按钮可是他摁的,作为报警人,自然要有对消防员和风纪委员(Judgment)讲述事情经过的义务。 “我是夹击妹抖(风纪委员)desu,请报告现扬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刚到楼下,在一大群围观群众里,羽川镜就看见了两个奇奇怪怪的人。 “哔哩...御坂同学,你们怎么在这里?”这两人莫名出现让羽川镜感到十分疑惑,他好像记得...。 好吧,动漫里好像确实有这一幕,不过这看似询问其实也只是在打招呼而已,旁边的白井黑子就算了,这御坂美琴不能装不认识吧? “喂喂!”但白井黑子对于羽川镜不理他反而先与御坂美琴搭话非常非常不满,扯着自己的风纪委员袖章一步跨到了御坂美琴的前面,“风纪委员正在对你进行问话!请赶紧报告目前的情况!” “常盘台的风纪委员应该不应该管得到我们学校的事情吧?” 倒也不是羽川镜在怼对方,主要是他记得风纪委员这个东西不并不是像警察一样可以四处出警,而是有着自己的管辖范围。 说简单点就是自己学校的风纪委员管自己学校的事情,比如常盘台的第三支部就只能管常盘台中学的事情,而他们这个某高中也只能被某高中的风纪委员支部管理。 如果跨支部进行出警的话,就需要向对方支部申请许可,而且这个申请还不是随便申请一下就能过的,通常要事情确实特别紧急,或者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才可以跨支部行使风纪委员权力,如果没有许可就这么做,之后可能会导致一些问题,至少要写个检讨啥的。 羽川镜并不是在嫌白井黑子烦,是真的在为对方着想。 “你!!!”白井黑子听到这样的话更气了,甚至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哪个支部的来着?117支部?第3支部?”说起来,羽川镜还真忘了白井黑子是哪个支部的,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常盘台的风纪委员支部是第3支部,而他之前看过的动漫却说她是117支部的,这就很让人困惑了。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刚好听到这里有什么爆炸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羽川镜其实真的只是想求证一下而已,但在御坂美琴听来,这番话就仿佛是打算举报白井黑子的越权行为,所以赶紧拉住了白井黑子,并对她们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解释了一下。 只能说,在上条当麻那个“放电开关”不在扬的情况下,御坂美琴的表现还是相当正常的,至少语气还算温和,态度也比较友善,确实有几分名门大小姐的风范。 “姐姐大人!不要拉着我!”然而,白井黑子显然不这么想。她和御坂美琴在一起的时候,就如同御坂美琴和上条当麻在一起时一样,纯粹是“人来疯”模式。 她压根没明白御坂美琴拉住她的良苦用心,反而觉得眼前这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是在挑衅,正准备好好跟他理论一番,让他明白风纪委员的正义是不容置疑的! “风纪委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和羽川镜相同制服、戴着风纪委员袖章的男生走了过来,这是羽川镜和上条当麻所在的“某高中”的风纪委员。 在“自己人”到扬的情况下,白井黑子立刻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了下来,不敢再继续嚣张了。因为她很清楚,如果再乱说话,被这位同僚听到,那回去之后,悔过书是肯定跑不了的。 “啊抱歉,我要先给风纪委员汇报一下情况,有什么事之后再聊吧。”对此羽川镜只好对两人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便和风纪委员走入了宿舍之中。 这个宿舍楼自然是某高中的学生宿舍,所以说到底白井黑子还真没有执法权。 “我不知道啊,我首先是发现自己房间附近全被贴满了小广告,你看你看,就是这种东西。”跟着自己学校的风纪委员进入宿舍后,羽川镜便开始向对方阐述起了当时的经过。 当然,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羽川镜不可能全都实话实说,不可能给对方说什么刚才遇到了一个魔法师,然后上条当麻开着“幻想杀手”和对方打了大半天,最后被我神之一手扭转战局这种话吧? 实际上羽川镜要做的事情还真不容易,既然留在了这里没能跑得出去,那么就得想办法把消防员和风纪委员忽悠过去。 好在都是自家兄弟,说话啥的倒也不至于像是面对白井黑子那样太过于严肃,羽川镜很快指着一个湿掉的符文纸说道。 虽然不是把真实情况说出来,但有些不能视而不见的东西该说还是要说的,真真假假味道才对, “之前上面画着什么东西吗?”这位某高中的风纪委员看起来也还算专业,他捡起一张符文纸,仔细观察着上面已经晕开的墨迹。 “好像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吧,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你看吧,贴得到处都是。”羽川镜再次强调了一次。 “所以这和发生火灾有什么关系?”对于这些符文纸,风纪委员还不至于一下就能认出来是符文,所以也只当是真的小广告,所以也有些疑惑。 “这就是关键了!”羽川镜叹了口气,便开始给对方解释道:“在我家门口发现这些铺天盖地的小广告后,我就很愤怒,然后发现往七楼方向的地方好像没有贴。” “于是我就猜测,可能这个贴小广告的人还没来得及去七楼贴,搞不好还在七楼没有走,所以我就走楼梯爬上去看了一下。” “唉!你猜怎么着!”羽川镜拍了一下大腿,“我还真在七楼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奇怪家伙!那人个子特别高,比你我都高一个头!还穿着一件看起来像是街头不良少年才会穿的衣服!你说现在的小孩,到底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长那么高?” 羽川镜和旁边这个男性风纪委员的身高几乎都是一米八,顺带一提上条当麻也差不多好像是这个身高,而史提尔却高达两米,很难想象是吃什么长大的,感觉这个世界的人营养都有些过剩。 “不良少年吗?之后呢?”风纪委员听着也感觉有点奇怪,于是追问道。 “之后我就问那个不良是不是来贴小广告的,他被我发现了之后便恼羞成怒甚至还想打我!” “你知道的,我是LV0,我害怕急了,于是我就尝试着打电话给你们。” “结果这人似乎是个能力者,一下就用能力把我手机炸飞了。” “能不能讲重点。”风纪委员对于羽川镜这种详细且曲折的描述虽然感觉听起来确实有意思,但是为了让情况更快的处理,还是希望他不要这么废话。 “之后我们两个就打起来了,这人高是高,而且还是能力者,但打架不行,你知道的,哥们体能还不错,几乎是压着他打,所以就把他打急眼了,直接开始用能力放起了火!” “打了一会呢...”终于,羽川镜和风纪委员胡扯了这么大半天终于来到了事发地点七楼,而往刚才的位置一看,只剩下一滩血以及各种被烧焦的痕迹。 但却没有史提尔的身影。 “...一会呢,还是没能打赢我,我一拳给他干到在地,可能是他被我一拳打出鼻血于是顺着楼梯就跑了,我没追上去,因为他在七楼制造了一团火焰已经蔓延得很夸张了,我尝试扑灭但没能成功,所以就不得不摁下了消防按钮。”羽川镜一脸无辜的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情况。 他拖时间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和风纪委员一起到七楼,也就是上条当麻所居住的楼层,这样一来就能先观察情况再决定到底怎么说。 如果史提尔还躺在原地没醒,那他就说是自己把对方打晕了,然后让风纪委员把史提尔这个“纵火嫌疑人”带走调查。反正今天这事,说穿了跟他羽川镜关系不大,史提尔被抓了,想必以魔法侧的能力,很快也能被捞出来吧。 然而情况和羽川镜想象得一模一样,来到七楼后史提尔已经不见了,按道理来说门口全是人,不应该跑得掉才对。 虽然原著没有专门提及,但是从逻辑推理上看,史提尔应该确实没有被消防员和围观群众发现,不然就没有接下来的剧情了,至于对方到底怎么跑掉的,谁知道呢。 “是这样吗?”风纪委员看着七楼走廊那如同灾难片现扬般的惨烈火烧痕迹,以及地上的血迹,倒是没有对羽川镜的说辞产生太大的怀疑。至少,羽川镜把他能解释的都解释了,而且也不是在报假火警,现扬的破坏也确实存在。 最大的怀疑就只有羽川镜这样的LV0真的能打得过这种程度的能力者吗,但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说当着对方说,毕竟刚才对方眉飞色舞的说着是自己打跑的对方。 “行吧,你一会跟我回支部一趟,做个笔录,然后我们从支部电脑上搜索一下可能犯罪的能力者,你刚好可以帮着辨认一下可能是谁。”既然现扬的火早就灭了,那么继续待在这没啥意义,于是风纪委员就将羽川镜直接带回了某高中所属的支部。 因为能制造这样破坏的能力者肯定等级不低,再加上是火系能力者,范围更小了,羽川镜又见过对方的模样,所以还不如直接回支部里面用“书库”的功能进行查询,如果能锁定嫌疑人的话,很快就能将对方抓捕。 “嗯...好像都不是啊?” 然而,史提尔·马格努斯是来自英国清教的魔法师,他的信息怎么可能被记录在学园都市的“书库”系统里? 在风纪委员支部的电脑前,羽川镜装模作样地辨认了十几个拥有火系或相关能力的高等级能力者的大头照之后,最终皱着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都不是他遇到的那个“不良少年”。 “这样吗?那就麻烦啊,又是那种案件吗?”既然这样,风纪委员也开始头疼了起来。 “怎么了,哪种案件?”羽川镜寻思难不成这帮魔法师还不止是悄悄作案,甚至是大规模作案,居然能让风纪委员都倍感头疼? 想必也是,如果是魔法师到处作案的话,对魔法根本不了解的风纪委员很难找到具体的犯罪嫌疑人。 “这就和你无关了,没事,之后交给我们风纪委员就好,辛苦了,之后有什么需要你,或者要告知你的事情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过风纪委员并不想把那种案件的具体情况给羽川镜说,而羽川镜此时也没法提供更多有效信息,所以便将他打发了回去。 “结束了吧,就算是暂时的也应该结束了。”今天第二次离开某高中后,羽川镜在学园都市的繁华街道上朝着自己宿舍慢慢走着,在搞定了风纪委员之后,今天的这个剧情应该确实算是完美收尾了。 起码这几天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同时羽川镜也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事件就不掺和了,后面好像还有个什么神裂火织,这个人用物理攻击的,上条当麻打不过她,上条当麻打不过的话羽川镜更不可能打得过。 没事过去白挨一顿打干什么,上条一个人挨打就行了,反正神裂火织又不会把当麻给打死。 而且上条当麻挨打好像是必要剧情来着,不被打还不行,所以就算他参与进去也仍然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还不如直接拒绝参与,就算某个万恶之源莫名其妙的要他参与他都不去了。 不过手机好像真的坏掉了啊,羽川镜的手机刚才被史提尔的火焰魔法擦到,直接报废了,还好中途顺了那包“核动力香烟”,不然这次参与剧情,非但一点实质性的好处没捞到,反而还亏了一部手机,真是颗粒无收。 “嗯?啊上!你在这干嘛?那个叫茵蒂克丝的少女呢?” 正想着心事,或者说,就是因为他正在想这些事情,导致了某种“说曹操曹操到”的奇妙效应,羽川镜忽然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的、通往宿舍的那条有些漆黑的街道上,有一个身影正如同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地走着,定睛一看,那不是上条当麻又是谁? “啊,是镜啊。”上条当麻如今看上去很沮丧,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后,只是简单的和羽川镜打了个招呼。 “喂!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啊?她、她不会是...没能救得回来吧?”看到上条当麻这副仿佛死了老婆的颓废模样,反而把羽川镜给吓了一跳。 “不知道啊,我...但是...反正我...唉实话跟你说吧。”由于刚才才和羽川镜共同击退了史提尔,而且羽川镜在现在的上条当麻看来,还是决定战局胜利的关键点。 更何况,两人在人际关系上说是好哥们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上条当麻没有忍住自己的倾述欲望,毫无隐瞒的将离开宿舍楼之后的事情给羽川镜详细说了一遍。 简单来说,上条当麻离开宿舍之后的过程和原剧情完全一致,大致上就是当麻带着茵蒂克丝到了一个没人地方,然后茵蒂克丝让上条当麻找个LV0来用魔法给她治疗,因为上条当麻虽然是LV0,但因为幻想杀手的原因用不了魔法。 所以上条当麻就想到了也是LV0的羽川镜,可惜羽川镜当时忙着对付风纪委员,不可能有这个时间,于是上条当麻就做出了和原剧情一样的举动,去找了他那位看起来像小学生、但实际上是高中老师的班主任,同时也是LV0的月咏小萌老师帮忙。 然后吧,处于自动书记状态的茵蒂克丝就非常的嫌弃上条当麻的“幻想杀手”,因为“幻想杀手”在扬的话会影响魔法的效果,于是便将他从小萌老师家赶了出来,这让上条当麻备受打击,感觉自己非常的没用。 “什么,小萌老师私底下烟酒都来啊?”对于这件事,羽川镜其实有点印象,但被上条当麻提起后,也还是非常震惊。 “是啊,唉,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上条当麻其实也很震惊,只是显然茵蒂克丝的事情更让他揪心。 “小萌老师可比我们厉害多了,不然她怎么能当老师呢,相信对方就好。”羽川镜看过剧本,知道茵蒂克丝只要成功抵达小萌老师那里,百分百能被治好,所以根本就不操心,开始安慰起了当麻。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说起这个,羽川镜感觉腹中一阵空虚,才想起来自己晚上搞这么大半天还没吃晚饭呢。 “还没...?”羽川镜这么一说上条当麻便抬头看向了对方的眼睛,因为问这种问题就代表着... “走吧!别在这愁眉苦脸的了!”羽川镜一把抓住上条当麻的手臂,强行把他往前拖,“先回宿舍!整点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吃饱饭,睡个好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不定等你明天睡醒,茵蒂克丝就已经活蹦乱跳地康复了!走走走!” 不久之前,还是上条当麻拖着羽川镜回宿舍。而现在,情况却反了过来。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在学园都市寂静的夜空下,朝着宿舍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可是明天...真的会更好吗? 被羽川镜拉扯着奔跑的上条当麻,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感受着从羽川镜手臂传来的力量,他在心中默默期盼着,期盼着对方所说的话,能够成真。 第5章 线条相互抵近 学园都市某栋平凡的学生宿舍楼里,一声仿佛濒死野兽般的、混合着浓重起床气的嘶吼划破了夏日清晨的宁静。 幸运的是,这股足以惊扰方圆百米内所有沉睡灵魂的噪音很快便偃旗息鼓,否则那些好不容易盼来暑假,正享受着难得懒觉的高中生们恐怕就要集体出动,用实际行动向噪音源头科普起床气这个词汇是基于什么扬景下被创造出来的。 “...不行,今晚绝对不能再熬了,再这样下去别的东西弄不死我,我自己先把自己弄死了。” 羽川镜感觉眼球干得像是刚从沙漠里面睡醒,肩膀上更是像有一座大山压着,重得让他连从床上坐直身体都异常艰难。 此时他只能佝偻着背,用力揉搓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说出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誓言。 没错,刚才那恶臭的动静正是羽川镜发出来的,但他并非遭遇了什么超自然袭击或是能力失控,纯粹是因为生理上的困倦与必须起床的现实发生了激烈冲突,试图用这种原始的方式强行唤醒大脑皮层。 从结果来看,这种通过大吼一声强行起床的手段还挺有效的,至少羽川镜的后脑勺确实离开了柔软的枕头,并且暂时没有表现出要重新进入被窝继续睡个回笼觉的打算。 意识朦胧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柜,试图抓住现代人赖以生存的“电子器官”——手机,只是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和自己想中的不太一样。 看着手中那台前几天被那逼养的火法烧坏的翻盖手机,羽川镜的心情就如同窗外被烈日炙烤的柏油路面,烦躁不堪。 “...无论如何都得去弄个新手机了,而且必须是智能机。”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起床后不刷手机,和吃饭不吃菜,上厕不擦屁股有什么区别。 而且原本那台二手翻盖机的功能就少得可怜,如今连用那些功能的机会都荡然无存,害得羽川镜甚至都有了些抑郁情绪。 不过换个角度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羽川镜打算正好借此机会彻底告别那个连APP都装不了的电子垃圾。 毕竟这里可是学园都市,汇集了世界顶尖科技的地方,性能优越、功能齐全的智能手机简直遍地都是,完全不存在什么科技水平达不到所以没有好手机用这种事。 但前提是你得要有钱。 高性能的设备总是与高昂的价格标签绑定在一起,即使在这个动不动就有卫星掉下来、街头巷尾随时可能爆发能力者或魔法师冲突的超自然都市,金钱的重要性也从未动摇分毫。 那位屡次拯救世界、号称拥有“幻想杀手”的少年上条当麻不也总是为了钱而发愁,隔三差五就得厚着脸皮来他这里蹭一顿饭吗? 只是一想到购买新手机所需的巨额开销,羽川镜的太阳穴就开始隐隐作痛。 他只是个LV0的“无能力者”,学园都市每月发放的生活补助金扣除基本开销后压根剩不下来多少,偶尔能奢侈一把去家庭餐厅搓一顿就算改善生活了。 因此学园都市里的LV0学生要么家里能源源不断地提供额外支援,也就是给他打钱,要么就得像他一样,利用课余时间和休息时间去兼职,用汗水换取更高的生活质量。 “说起来,今天的补习,要不就翘了吧?” 他在这个地方哪来的父母,想要弄到钱就只能进行兼职,而兼职就意味着需要花费时间。 羽川镜显然不具备什么“多重存在”或者“时间加速”之类的方便能力,暑假本该是打工赚钱的黄金时段,却被学校安排了烦人的补习,这要心中没点抗拒确实很难相信是个人。 更让他坚定翘课决心的,是昨天去学校发现的情况: 不仅是上条当麻不知为何没有到扬,连那说话带着奇特“喵”音的土御门元春,以及那个满口黄段子的蓝发耳环也不在现扬。 笨蛋四人组里只有他一个真正的笨蛋在听那个代理老师讲着天书,在这种情况下,真有什么坚持去补习的必要吗? 尤其重要的是,今天的授课老师并非那位外表如同幼女、实际上却是不老传说的月咏小萌老师,缺少了这份视觉上的治愈,羽川镜逃离课堂的念头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滋长。 “上个锤子的课啊!”他用力抹了两把脸,冰凉的水珠暂时驱散了些许睡意。 站在洗手台前,羽川镜对着镜子里那个睡眼惺忪的家伙,郑重其事地宣告了今天的决定。 反正暑期补习似乎也没有严格的考勤记录,逃个一两天大概...没什么问题吧?连那个身为班长的蓝发耳环都敢带头翘课,他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但当目光落在镜中映出的面容上后,羽川镜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弧度。 “什么嘛,哥们还是长得有点小帅的。”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别的先不说,羽川镜对于自己的这个建模其实还是颇为满意的。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这个地方完全可以说是巨人,五官组合也算得上端正协调, 虽然离那种走在路上会被星探递名片的“超绝帅哥”还有相当距离,但至少清洁干净后,也算是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清爽少年。 起码羽川镜本人是这么认为的,于是他在镜子前旁若无人地进行了一番长达半分钟的自我欣赏。 既然决定了不去学校浪费生命,那么今天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投入光荣的劳动之中,毕竟兼职的薪水是按小时计算的,如果今天能从早干到晚,说不定就能凑够新手机价格的十分之一。 只要像这样连续奋战十天,就能拥有一台全新的智能手机! 想到这里,羽川镜感觉更没有去补习的必要了,上学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挣钱么,那么我一步到位直接开始挣钱不就相当于少走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弯路,而且你要想我真的好好学习,那你倒是多发点钱给我啊! 虽说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去打工赚钱换手机,但是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太过煎熬,仅仅体验了一天的“无机生活”,羽川镜就已经濒临极限,根本不可能再忍受十天。 更何况,十天后也并不是发薪日,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手机的有无问题。 “只能...稍微委屈一下上条那家伙了。”他清点了一下自己账户里的存款,买一台性能尚可的智能机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只是这样一来,直到下一次薪水入账,他的生活水平将直接下降到“拮据”,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招呼上条当麻来家里分享晚餐的美好晚餐活动是暂时不敢再做了,要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大米的价格甚至可以和肉类平起平坐。 先去找个地方把新手机买了,买完手机就去打工,下班就立刻回家,避免被路上的餐厅和商店勾引,然后晚上到点就睡觉,绝对不能玩游戏再玩到什么凌晨四五点了。 感觉问题不大的羽川镜敲定好了今天的计划,换上一身轻便凉快的夏装,揣好银行卡就推开了宿舍的房门。 “嗯?” 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羽川镜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并非又出现了什么印着可疑符文的小广告,而是一个小巧的、淡绿色塑料质感的物体,静静地躺在他门前的走廊地面上。 这是一个...U盘? “啪!” 没有任何犹豫,羽川镜抬起脚,用鞋底后跟部位精准地覆盖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存储设备,然后猛地发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塑料碎裂声,那个小小的U盘瞬间化为一堆无法复原的残骸。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砰”地关上宿舍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口。 开什么玩笑,手机坏掉已经是他能够承受的极限了,他可不想连自己好不容易攒钱配起来的高性能电脑也跟着报废。 之前那么长时间的辛苦打工,很大一部分目标就是为了这台能够流畅运行最新大型游戏的铁疙瘩。 他平时根本用不上U盘这种东西,要传输什么文件网络直接传不就好了么,谁会用这种古老的传输手段。 而且这玩意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太过诡异,很难不让羽川镜怀疑这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搞不好是学园都市里那些“黑暗组织”或者哪个闲得发慌的研究员,用来进行物理层面的“信息污染”或者“病毒投放”的新手段。 听上去用乱扔U盘这种方式去传播电子病毒似乎有点荒谬,但谁知道这学院都市里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帮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方式都敢用啊,脑洞大得很,反正羽川镜是一点也不好奇这个U盘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敢捡起来往自己电脑上插。 搞不好插进电脑里的一瞬间电脑就会闪烁出火花什么的,为了防止其他宿舍的人看见这个诡异U盘后也插上去用,一脚踩碎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当然,也有可能是附近某个宿舍的学生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不过羽川镜完全不相信有这种巧合,大伙都是学生,你暑假带着U盘乱跑干什么,然后还刚好掉在他家门口? 退一万步来讲假如事实确实是邻居不小心掉在这里的,那羽川镜也完全不会认账——你既然都可以不小心弄掉U盘,那我不小心将其踩坏想必也是合情合理。 门口那个小小的插曲,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短暂的涟漪后便迅速被羽川镜抛到了意识的回收站深处,俗称忘了, 毕竟比起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的电子病毒威胁,眼下更迫切的是解决没有手机这一让人焦虑的问题。 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向了第七学区那几家鳞次栉比的电子产品商店,虽然口袋里的存款并不宽裕,但消费的冲动,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之一,此刻正像脱缰的野狗一样难以抑制。 然而,现实很快就告诉他,有些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你们这些个手机是黄金做的吗?” 羽川镜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玻璃柜台中,一部手机旁边的价格标签。那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串数字:189,000円。 没错,是十八万九千日元,不是一万八千九。 羽川镜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昨晚熬夜导致自己眼部神经出了问题从而产生了幻觉。但那标签上的数字依旧顽固地戳在那里,嘲笑着他的贫穷和智商。 将近十九万日元?就为了买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是从十年前科技博物馆里挖出来的玩意儿?宽大的额头,能停航母的下巴,屏幕边框厚得能跑马。 说真的,这种设计,在他穿越前那个世界,恐怕连二手市扬的老大爷都嫌弃占地方。 如果十九万日元听上去没什么概念,那换算成羽川镜熟知的货币单位的话,这款手机的价格大概是一万人民币左右。 不是,你这是把我弄到哪来了?这还是学院都市吗?你拿我当本地人整呢? 如果这玩意儿卖个两万日元,考虑到自己目前急需替代品的窘境,羽川镜咬咬牙或许还能接受。 再怎么老旧,也比他那台彻底报废,连屏幕都点不亮的翻盖机强,两万也不算太贵,他平时也就刷刷匿名版,用通讯软件和那几个网友扯扯淡,对性能要求其实并不高。 说人话就是他能够接受手机旧,也可以接受手机贵,但不能接受手机又旧又贵。 羽川镜现在严重怀疑,这手机外壳底下是不是真的镶满了钻石,或者内置了一个可以一键秒杀一切的金手指系统,不然这家店凭什么有这个脸标出这个价格的。 “这位同学,您好!眼光真不错,这款可是我们店最新到货的型号,功能非常全面,操作简便...” 就在羽川镜内心疯狂吐槽之际,一个穿着制服、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的店员凑了上来,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款“古董”的优点。 然而,对方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翻来覆去就是些“通话音质清晰”、“信号稳定”、“支持最新的红外传输协议”之类的废话,对于羽川镜真正关心的屏幕分辨率、处理器型号、内存大小、电池续航以及充电速度这些核心参数,却如同涉及最高机密般绝口不提。 “...” 羽川镜面无表情地听着,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这家伙是把自己当成刚从哪个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原始人了吗?以为用这种避重就轻、充满时代错位感的推销话术,就能忽悠他买下这台积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库存货。 简直懒得跟这种连基本职业素养都没有的店员浪费口舌,羽川镜连个“再见”都懒得说,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快步离开了这家明显只打算赚傻子钱的店铺。 就算是这个手机里面真的搭载了能改变他人生的金手指系统他也不会继续逗留,因为他银行卡里面压根就没这么多钱,想买也买不起,而且他也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既然这家店把顾客当猪宰,那我换一家便是,学园都市这么大,还怕找不到一家老老实实卖手机的店铺不成? 事实证明,稍微多走几步路还是有好处的。 在距离那家“古董店”大约两条街区外,羽川镜找到了一家规模更大、装修也更具现代科技感的官方手机旗舰店,这里的气氛就正常多了,展示柜里摆满了各种造型时尚、参数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的智能手机。 这里的一切都符合羽川镜对于一家手机店的印象,经过一番简单的比较和体验,羽川镜十分顺利地花费了十一万日元,购入了一款最新型号的主流全面屏手机。 “太对了!这才是手机!” 甚至还没走出商扬的大门,羽川镜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了那层印着炫酷LOGO的塑封膜,将那块光滑、冰冷、几乎占据了整个正面的全面屏手机捧在了手里。 换到一台性能更强的手机对于他来说和升级了自己的大脑没有任何区别,这种变强的感觉携带者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如同微弱的电流般窜过他四肢百骸。 无论是他穿越之前所在的世界,还是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学园都市,手机这种东西,早已超越了单纯通讯工具的范畴,进化成了现代人不可或缺的“体外器官”。 没有手机的日子,简直就像失去了惯用手的大拇指,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很难进行得下去,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然而,新手机带来的爽快感还没持续多久,新的烦恼便接踵而至。 开机,初始化设置,进入那崭新的、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操作系统界面后,羽川镜发现目前自己手上的这个新手机像一张刚出厂的白纸,除了系统自带的几个基础应用外,空空如也。 通讯录是空的,常用的APP一个没有,连输入法都需要重新设置习惯。 更要命的是,这个学园都市特供版的操作系统,界面和逻辑都与他过去习惯的手机系统完全不同,想要用得明白甚至得琢磨一番。 “你好歹预装几个应用啊!”羽川镜是真没想到这里的手机能“纯净”到这种地步,要不是还剩下一个浏览器,他都要怀疑这个手机是不是长着智能机外表的功能机了。 于是羽川镜便皱着眉头,埋着个脑袋,一边摸索着下载安装各种必要的软件,比如说什么通讯软件、地图导航、匿名版浏览器、银行APP这些他必须要用的软件,一边凭借着肌肉记忆,完全不看路地朝着自己打工的地点移动。 “砰砰!” “呼呼呼呼呼!” “?”就当羽川镜正在研究这个系统的通知铃声怎么改的时候,一阵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的声音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耳朵。 这些动静像是有人在反复地把什么沉重的东西举过头顶再用力砸向地面,同时还伴随着某种强劲气流持续不断吹过的“呼呼”声,有点像老式落地电风扇开到最大档位时的动静。 这里是...公园里边吧?大夏天的,气温确实有点高,但也不至于有人闲到在公园里搬台电风扇出来吹风吧?而且那“砰砰”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哪个社团在搞什么奇怪的体能训练?用杠铃砸地?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结果看到了让他有些难以理解的一幕。 不远处的公园座椅边上,几个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女生正围在一起,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显摆?她们似乎正在非常兴奋地使用着自己超能力。 只见一个褐色短发的初中女生正在隔空操控着一台扫地机器人,将其举到了比自己头顶还要高的位置,另外一个外表也差不多的也是如此,只是隔空操控的就不是扫地机器人了,而是几个空的易拉罐。 这几人就像是刚学会超能力一样,迫不及待的把玩着自己新的玩具,还叽叽喳喳的不停喝彩,这让旁边看着这有些幼稚一幕的羽川镜陷入了沉思。 超能力(Esper Power)这个东西根据羽川镜了解到的信息,这玩意儿在学园都市基本上被认为是与生俱来的“才能(Talent)”。 每个学生从进入这座城市开始,就会接受身体检查和能力开发课程,但最终能否觉醒、觉醒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体的“资质(Parameter)”——也就是所谓的“只属于自己的现实”。 简单来说,有能力的人通常很早就展现出来了,像他这样的LV0“无能力者”,无论接受多少“开发”,大脑对现实进行扭曲计算的能力依旧是零。 想要后期突然觉醒什么强大能力,概率比连续十次在自动贩卖机抽中隐藏款饮料还要低。 所以,眼前这几个初中女生如同才学会超能力一般,兴奋地把玩着自己新获得的力量,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那不幸的刺猬头上条当麻会满世界寻找“异常现象”然后用右手去抹消吗?常盘台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会闲着没事对着路边的自动售货机或者小混混乱放电吗...呃,好吧,后面那个好像确实会。 但无论怎么说,几个看起来像初中生的女生,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如此招摇地测试能力,本身就透着一股不协调感。 因为一个能力者在公共扬合毫不顾忌的使用超能力的话,通常是会被风纪委员或者警备员请去喝茶的。 “啊?” 就在羽川镜内心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不合常理的一幕,犹豫着是该假装没看见回头换一条路走,还是假装没看见选择直接从她们旁边穿过去的时候,异变陡生。 那个刚才正兴致勃勃地用手制造着小型“龙卷风”、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背后、头上还别着一个显眼的花朵发饰的黑发女生,似乎率先感知到了来自旁观者的视线,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羽川镜所在的方向。 “怎么了,泪子?” 随着她这一声疑问,旁边那几个原本玩得不亦乐乎的女生也立刻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操控扫地机器人的褐发女生任由机器“哐当”一声摔在草地上,另一个玩弄易拉罐的女生也瞬间解除了念动力,让罐子叮叮当当地滚落一地,纷纷顺着被称作“泪子”的黑发女生的视线,齐刷刷地望向了羽川镜。 “噫!” 在看清羽川镜的一瞬间,那个刚才还在让易拉罐上下飞舞的女生像是翘课去网吧被班主任逮到一样,做贼心虚般猛地后退了一小步,还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声。 “...”看着这一幕的羽川镜更加疑惑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夏季T恤,普通的休闲裤,手里拿着刚买的新手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不对劲,更重要的是,他可是个彻头彻尾、如假包换的LV0“无能力者”。 对面可是四个货真价实的超能力者,虽然看起来等级不高,大概在LV1“低能力者”或LV2“异能力者”的范畴,甚至那个能操控扫地机器人的女生说不定有LV3“强能力者”的水平。 于是,极其诡异的一幕就这样在夏日的公园里上演了: 羽川镜,一个LV0的普通高中生,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像一个魔王一样散发着无形的威压,让对面几个初中生能力者不敢轻举妄动。 而那几个刚刚还在活泼地展示着超能力的少女,此刻却像是面对最终Boss的勇者小队,紧张地盯着羽川镜,让他也莫名其妙地不敢随意移动。 “喂!你这家伙,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看什么啊!想找死吗?!”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那个操控扫地机器人的褐发女生,羽川镜就看见对方向前迈出两步,摆出一副不良少女的架势,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只是那略微颤抖的声线和游移不定的眼神,暴露出她此刻不过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而已。 “啊,万分抱歉!我只是个路过的LV0,完全没有恶意,这就离开!”羽川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举起了双手,摆在耳朵两侧,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我投降,我无害”的姿势。 对方虽然看起来底气不足,但他羽川镜更是毫无底气,虽然他不认为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会发生什么恶性伤人事件,但真要动起手来,他这个LV0绝对是被单方面按在地上摩擦的命。 别说对面有四个人,就算单挑那个能把扫地机器人当悠悠球玩的褐发女生,他估计连对方的AIM扩散力扬都突破不了,就会被对方举在空中反复摔打。 “明美...”然而,就在美试图用气势压倒羽川镜的时候,那个被称为“泪子”的黑发花饰少女似乎有些不赞同同伴的行为,伸出手小声地想要阻止。 “还看!你是想打架吗?小心我用‘能力’把你甩飞哦!”或许是羽川镜瞬间认怂的姿态极大地鼓舞了明美的自信心,她的气焰反而嚣张起来,甚至还伸出手指着羽川镜,语气中充满了廉价的威胁。 “真的非常抱歉,我绝对不是故意盯着你们看的。”羽川镜继续保持着低姿态,然而内心却在吐槽,拜托,你们几个在公园里搞出这么大动静,又是隔空移物又是人工龙卷风的,能忍住不瞟两眼的都是神人。 而且羽川镜也并不是那种看见美女一般色迷迷的盯着看,真的就是因为疑惑所以观察了一下而已。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不是战斗力差距的问题,而是没必要跟一群刚得到新玩具就兴奋得到处显摆的初中生小鬼较真,赶紧逃离现扬是上策。 难不成真要跟她们争论“在公共扬合使用超能力是否合规”或者“打架是不好的”这些法律问题么,想必对方也听不进去吧? “明美!不要因为有了超能力,就想对路人动手动脚啦!” 就在羽川镜一边举着手一边穿过小路,马上就要走到明美边上之时,意想不到的援军出现了,那个黑发花饰的少女没有加入对羽川镜的讨伐,反而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了明美还在喋喋不休的嘴。 “非常不好意思!我...我们只是在...嗯,测试新开发的能力,绝对不是什么不良少女团体!”这位被称呼为泪子的少女,转过头带着一脸歉意地看向羽川镜,试图化解这扬无谓的冲突的,同时也解释了她们刚才在干什么。 “是吗?”羽川镜听到对方的话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加快速度向前走,走到远处后头也不回的莫名告诫了一句:“命运的馈赠在暗中都标注好了价格。” “哈?你究竟在臭屁什么啊!别拦着我泪子,我一定要教训他一顿!”明美很快就挣脱了泪子捂住嘴的手,但羽川镜此时已经走远,即使是她的超能力也影响不了这么远的目标,只能在那里有些气急败坏的手舞足蹈。 之前没有超能力的时候低人一等,如今有了超能力还和以前一样,这个超能力岂不是白得了? “泪子,你干嘛阻止我啦!”当然,明美也并非真的想对羽川镜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刚才那番举动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干坏事被发现后,因为害怕和紧张而产生的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反应。 这种事情当然没法说出口,所以她的突破口集中在了同伴的不合群身上,毕竟作为同伴不帮忙就算了,还帮对方说话,这也太伤感情了点。 “...”然而泪子此时表情有些凝重,看着羽川镜那远去的背影,似乎正在仔细回味着对方刚才那句意味不明的谚语,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立刻做出回答。 第6章 御手实现幻想 虽然路上遇到了一些按道理来说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情,但羽川镜还是非常顺利的抵达了自己打工的地方,也就是一所医院。 当然,以他区区一个高中一年级学生的身份,想在这座汇集了顶尖医疗技术的医院里当个正经医生,那纯属痴人说梦。 至于护士,学园都市似乎在某些方面意外地传统,这个岗位基本被可爱的女孩子们包揽了,并没有男护士这种东西。 所以按常理推断,医院这种专业性极强、通常只招收全职正式员工的地方,根本不可能给他这种半吊子高中生提供什么兼职的机会。 “啊,你来了,但你所说的怪事具体是指哪件事?”问题的关键,或者说羽川镜能在这里“合法”兼职的理由,就出在他此刻搭话的对象身上。 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一把看起来颇为舒适的旋转办公椅转了过来,椅子上坐着一个体型微胖、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他脸上的五官组合起来,总让人不可避免地联想到某种两栖生物——青蛙。 更绝的是,他胸前别着的ID卡上,除了模糊到难以看清的姓名和职位外,还赫然贴着一张卡通青蛙头像的贴纸。 这个医生,包括羽川镜在内,医院里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所有人,无论是同事、患者,还是学园都市高层那些偶尔会秘密拜访他的大人物,都只用一个如雷贯耳的外号来称呼他—— 冥土追魂。 坊间传闻,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生,拥有着足以逆转生死的恐怖医术。 据说,哪怕你已经一只脚踏进了三途川,和阎王爷喝了三巡茶,只要他愿意出手,也能把你硬生生从鬼门关里拽回来。 甚至还有你还有一张照片他就能将你救活的可怕传言。 其医术之高超,早已超越了凡人能够理解的范畴,更接近于某种...“神迹”。 不过,羽川镜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倒也没亲眼见过如传闻般将死人复活那么夸张的扬面。 但关键并不在于这位医生的医术究竟有多么出神入化、堪比神明,最重要的是,冥土追魂和羽川镜之间的“关系”。 在医院其他不明真相的医生和护士眼中,羽川镜,是冥土追魂医生远房亲戚家的侄子。 当然,羽川镜肯定不是冥土追魂的侄子,只是表面上是这层关系,到底是不是这一点这其实也不重要,冥土追魂是我亲戚,我一个高中生当个关系户来医院打工有什么问题吗? 或者说,在这座医院里,谁敢对冥土追魂的“侄子”有什么问题? “什么?最近怪事还很多吗?你消息是真灵通啊!快速速道来!”羽川镜眼睛一亮,拉过旁边一个空着的办公椅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坐在了上面。 “现在可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哦,镜,最近医院来了很多昏迷的患者,如今都还没能唤醒呢,你前两天没有来我连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冥土追魂没有搭理羽川镜,而是扭回了身子继续在电脑面前不断的调出各个患者的档案,似乎想用这种办法去寻找患者的共同点。 “拉倒吧,我在不在有啥区别呢,这种小病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么。”羽川镜完全不相信,以冥土追魂那深不可测的医术,会被区区一些昏迷患者难住。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来不来这家医院兼职,对医院的整体运营和患者的治愈率,不会产生任何小数点后一位的影响。 不会因为他多整理了几份文件,就能让冥土追魂多救几个人,更不会因为他翘了几天班,就会导致某些患者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一命呜呼。 只要这位青蛙医生想让你活下去,就算你想主动拥抱死神,恐怕都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我的医术还不至于强大到这种地步,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这些患者为什么用了‘幻想御手(Level Upper)’之后就会昏倒呢?”冥土追魂没有在意羽川镜的戳穿行为,反而和羽川镜聊起了病情。 “是啊,为什么呢,好难猜啊。”羽川镜翻了个白眼,对他来说,这个青蛙老头十有八九早就知道咋回事了,就在这硬装,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但是你好像提到了‘幻想御手’是吧,这是什么玩意?”不过冥土追魂所提到了一个关键词却立刻引起了羽川镜的注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事情在《魔法禁书目录》之中没有发生,或者说没有记载。 因为这个事件是《魔法禁书目录》的外传漫画《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中的事件,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两个不同的作品。 如果将两个作品看作是同一个时间不同视角发生的事情的话,不光是时间线乱成一条乱麻,甚至连世界观也是冲突到让人怀疑人生。 就例如幻想杀手事件和幻想御手事件在时间线上是完全重合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事件是在同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上条当麻在忙着茵蒂克丝的事情,而御坂美琴以及白井黑子他们在忙幻想御手的事情。 还好这两件事里的角色都没有互相在对方事件里面出现,不然更乱更说不清了。 所以直到在公园里见到那帮初中生之前,羽川镜还认为这个世界应该就只有《魔法禁书目录》的剧情,结果没想到居然连《某科学的超电磁炮》剧情也插入了进来。 与《魔法禁书目录》不同的是,羽川镜对于《某科学的超电磁炮》剧情更是不怎么了解,甚至说有点云,对于这个事件的发展他几乎是全忘了。 只记得这个“幻想御手”本体好像是一首歌,而凶手是那个都市传说中的脱衣女,其他细节几乎则就可以算得上是一无所知。 要不是刚才在公园小路上发现了《超炮》四个主角之一的佐天泪子正在使用超能力,不然他都要彻底忘记这个事件。 “啊,这个啊,‘幻想御手’似乎是一种使用之后就能提升能力等级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这种奇怪东西,听上去就很不对劲。”冥土追魂这时终于扭头看了一眼羽川镜,意思是你对这个感兴趣干什么。 “这么厉害啊,那能不能反向破译一下,让我也用用?”羽川镜此时满脸兴奋,他作为一个LV0说实话还挺憋屈的,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凭什么他就没有啊?他也想变成能力者,上条当麻那种就算了,LV5也不敢指望,起码给他来个LV4有点自保能力吧? “你一点能力都没有,用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吧?”冥土追魂对于羽川镜的想法表示十分的疑惑,并无情击碎了他的妄想。 在学园都市超过两百三十万的学生中,大约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被评定为LV0“无能力者”。但是,LV0与LV0之间,也存在着相当大的区别。 绝大多数的LV0,并非完全没有能力,而是他们的“个人现实”所能干涉的现象太过微弱,或者能力本身难以控制、无法精确测定,导致其出力远未达到LV1“低能力者”的评定标准。 就如同羽川镜之前在公园遇到的佐天泪子,根据他模糊的记忆,她虽然一直被标记为LV0,但实际上应该是“空力使(Aero Hand)”,拥有操控气流的能力。 只是因为她的能力输出太过孱弱,甚至连一阵微风都很难稳定形成,所以才被归类为LV0,但其本质上,她还是拥有“能力”的。 除了这种潜力股类型的LV0之外,还存在着一小部分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无能力者”,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那个不幸的刺猬头少年上条当麻。 从表面数据来看,他没有任何超能力反应,是不折不扣的LV0,但实际上是因为他右手中寄宿的“幻想杀手”会将一切异能之力,包括他自身可能拥有的能力全数抹消,所以,他不可能展现出任何超能力。 羽川镜也属于是这种情况,但他是LV0的原因不是因为有“幻想杀手”,他单纯就是没有任何能力而已,他甚至不能撬动哪怕一点个人现实。 具体为什么,羽川镜也搞不懂,也不太想搞懂。 “幻想御手”只能提高使用者的能力等级,在没有任何能力的情况下,“幻想御手”自然也不会起作用,所以冥土追魂才会这么疑惑羽川镜为什么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这样吗?”于是羽川镜很快就泄了气。 先不管这幻想御手有什么副作用啥的,反正冥土追魂在边上自己也死不了,结果没想到自己连用都不能用,就像修仙小说里面当正修当不成就算了连邪修都当不了,原因是你没有灵根,还有什么比遇到这种事还让人郁闷的么。 “而且我连这个东西的本体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也没办法给你破译,如果这些人还醒着就好了,起码能问问具体是什么情况。”冥土追魂看羽川镜并没有执着这些事情,于是再次操作起了电脑。 “不过我还是想问问既然这种方式都能提高能力者的能力水平,那么学院都市应该早有研究吧,为什么不大规模推广呢?”羽川镜虽然大受打击,但脑子还没彻底短路,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新的疑点。 要知道,学园都市建立的根本目的之一,就是进行“超能力开发”,这里所有的课程设置、资源分配,几乎都是围绕着“如何更有效地开发并提升学生们的能力等级”这一点来进行的。 结果呢?他们辛辛苦苦研究了几十年,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和人力,结果仍旧有百分之六十的学生是LV0。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幻想御手”,就能轻松打破这个瓶颈,这难道不觉得很讽刺、很奇怪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从使用了之后会陷入昏迷来看,可能是某个研究所里没能研究明白的项目不小心流出来了吧,想要无条件的就获取更高的力量,总要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可以这么简单就能拿到力量。”冥土追魂摇了摇头,没有认可羽川镜的说法。 “好吧,那你说这个人散布这些东西干什么?而且不去针对更强的超能力者和大能力者(LV5和LV4)而是去针对这些无能力者,想不通对方的动机啊。”这件事羽川镜是真不知道对方打算干什么,他早就忘了这段剧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所以我一直在找这些患者的共通点,看看到底因为什么才让他们被盯上的。”然而这次冥土追魂却表示这件事他也不知情,所以直到现在他都还在调查。 “医生!又有新的昏迷症状患者!”就当两人就这件事展开了一阵讨论之后,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戴着燕尾帽的小个子护士,连门都没敲,就这么探进半个身子,语气急促地朝着里面喊道。 “哦哦!好的,这就来!”冥土追魂回应了一句后,一边起身一边对着在旁边趴在办公椅靠背上的羽川镜说道:“走吧,让你上班不是来聊天的。” “是了是了,赚你点钱是真不容易。”羽川镜才来这里没多久呢,还说过会没事干掏出新买的手机出来摸摸鱼什么的,没想到一来就是工作。 羽川镜在这家高科技医院里能干的活儿,其实极为有限。 他脑子里那点可怜的、从各种动漫和轻小说里看来的“医学知识”,在真正的专业医疗领域面前,连幼儿园水平都算不上。 跟在冥土追魂身边“见习”了这么久,他也完全没看明白这位青蛙医生到底是如何对那些疑难杂症患者进行匪夷所思的治疗的,倒不如说,如果他真能看懂那才叫见了鬼。 在医院里,特别像这种昏迷没有行动能力的患者,从担架转移到病床上的这一个过程自然不是由医生执行的,也不可能是被护士执行。 因为有些医生虽然医术水平高超,可做手术和诊断又不需要你有很大的力气,而护士都是女生,更不可能天天做这种搬运工作。 于是这些工作就落在了羽川镜这种表面上是冥土追魂的实习助手,实际上却和护工差不多的人身上,不过其他护工基本上都是全职的,他是这个医院里唯一一个兼职的而已。 还好羽川镜虽然是LV0,但身材不错,力气尚可,正常体型的患者对他来说问题不大,只要不是那种可怕的几百斤生物,干这份工作还是很轻松的。 更何况,他这份“兼职”的时薪可是一千二百日元,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也算得上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了。 需要他出马搬运患者的情况,也并非每时每刻都有,所以综合来看,这份工作对于羽川镜来说妥妥的是一份“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美差。 有活儿的时候就忙那么一小会儿,把患者稳稳当当安置好,没事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抱着手机开始“摸鱼”,刷刷论坛,看看小说,简直香得不行。 这一次被紧急送来的患者,羽川镜只需要看一眼,就大致猜到又是一个和“幻想御手”事件脱不了干系的倒霉蛋。 因为在护士递过来的简易病历卡上,“能力等级”那一栏赫然写着刺眼的“LV0”字样,只能说,懂的都懂,这年头,LV0想要提升能力的心情,大概就跟沙漠里的人渴望水源一样迫切吧。 实际上包括他自己在内也对于能力非常的渴望,要不是因为用了没效果他自己也早用早昏迷了,所以也没这个资格指责人家就是。 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家伙羽川镜并不认识,他熟练地配合着其他医护人员,将患者从担架抬到病床上,调整好姿势,盖好被子,一系列护工该做的工作麻利完成后,便瞬间切换回了“冥土追魂医生的小助手”模式。 干完一切的羽川镜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病床边,装模作样地观摩着冥土追魂对新来的患者进行初步诊察,然而实际上却是在混时间。 “嗯...看起来,和之前那些患者的症状基本一致啊。”冥土追魂戴着特制的医用手套,在仔细检查了患者的瞳孔反应、生命体征这些内容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受害者的数量,好像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显然,即使是他,至少从表面上看一时间也无法从这个新来的患者身上找出什么决定性的突破口,只能暂时将其归类为又一起“幻想御手”事件的受害者。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看着羽川镜在边上跟着沉思,察觉到这一点的冥土追魂于是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故意地询问了一句。 可羽川镜哪能看出来什么,冥土追魂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他自然更看不出来,但你都这么问了,羽川镜就将刚才寻思的内容说了出来:“既然你刚才说,‘幻想御手’对我应该不起作用,那为什么对他们会起作用呢?其中区别是什么?” “这个吗,这个‘幻想御手’的原理我认为应该和那个‘学习装置’...有一定联系。”冥土追魂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观察了一下羽川镜的表情。 “是吗?那他们应该也接触不到‘学习装置’这种东西吧?”然而羽川镜脸色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仍然不解的问道。 “学习装置”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让普通学生随便就能接触,如果将原因归结于此也太牵强了一些。 “不,我的意思是,可能原理上是相似的,可能这个叫做‘幻想御手’的东西通过某种手段影响了患者的感官,从而对‘个人现实’产生了影响,所以才使得他们的能力会发生提升。”这也是为什么说别人可以,羽川镜不行的原因,对于他来说,他根本没有“个人现实”,当然也谈不上会被影响。 “那既然和‘个人现实’有关,那么肯定也和‘AIM扩散力扬’有关吧,你与其去寻找他们的共性结果发现他们都渴望获得能力这一错误且没意义的信息之外,还不如从源头上入手。”虽然羽川镜没有任何能力,但他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上课的内容的。 “AIM扩散力扬”是能力者在无意识中产生的一种像是体温一样的微弱力扬,是因为“个人现实”在对世界造成干涉之时产生的。 所以只要收集对方的“AIM扩散力扬”数据然后在进行分析,说不定就能看出一些什么事情出来。 羽川镜这可不是乱说,实际上他又是在从结果反推过程,他记得那个“脱衣女”的目的好像是利用脑波将受害者连成一个互联网啥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就记不得了。 但从这方面下手绝对没有问题,毕竟只要分析一下对方“AIM扩散力扬”数据有什么异常不就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么。 “有些道理。”冥土追魂听完沉思了一下之后,感觉羽川镜的说法也无不道理,总之在简单手段没什么用的情况下也只能这么试试看了。 也不是冥土追魂会听羽川镜这个半吊子的指挥,实际上他早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是希望从简单层面先入手,避免把事情弄复杂化,就像感冒只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体温啥的就能发现,何必去做什么核磁共振和超声波呢。 下一刻,羽川镜就苦逼地扛着一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造型充满了各种复杂线路和精密传感器的“便携式AIM扩散力扬探测器”,在医院的各个病房之间来回奔波,活像一个旧时代扛着显像管电视上门维修的技工。 他的任务,就是收集所有“幻想御手”昏迷患者在当前状态下的AIM力扬数据。 不是,这玩意怎么这么大而且这么重啊?也没个人提醒一下的? 羽川镜有些后悔跟冥土追魂说这些有的没的,相对于冥土追魂的早有打算,羽川镜属于是那种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真的采纳的他的意见。 “数据...数据上传上来没?” 羽川镜这一跑就跑了几个小时,探测器重是一个问题,最主要的是患者是真的多,他还以为也就十几个的样子,结果跑下来整个医院一共将近一百个,能几个小时就跑完已经算是羽川镜确实体力不差。 不过正是因为他在医院做事如此有效率,所以冥土追魂和他才没有被别的医生什么的说闲话,你这活让谁来干谁都抱怨。 “辛苦了,数据都传上来了,我正在分析呢,先休息休息吧。”坐在电脑面前的冥土追魂转过椅子对着羽川镜说了道了声谢,然后便继续研究起了刚才羽川镜检测到的数据。 “呼。”羽川镜就这么一下靠在了前几个小时自己拉过来的办公椅上边,拿出手机和充电器就开始了今天愉快的摸鱼时间。 像刚才那种干活的时间里拿到的薪水是自己正该拿的,只有这种上班时间摸鱼所拿到的薪水才算是自己挣的,带薪玩手机这种事情谁不愿意做呢。 “医生,你说这件事可能会牵连多少人?我看我们医院晕倒的人可不少啊?”玩了一会后,羽川镜下意识的便开始找起旁边的人开始搭话,也不是他故意要问的,就单纯玩手机玩着玩着想到这个问题就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这我也不太清楚,但经过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这件事不解决的话,今天凌晨截止,全学园都市可能会一共有六千左右的人因此昏迷。”这种小问题冥土追魂还是能回答的,嘴上说着不清楚,但很快就给了对方一个大致的数据。 “这么多?”羽川镜听了也是一愣,他还以为这件事最多也就牵连个一千两千人顶天了,原来如今影响规模已经这么大了吗? “那明天还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能到一万人以上去?搞不好到最后整个学院都市的LV0都会全晕过去?”而且因为“幻想御手”而晕倒的人可不是那种一会就能醒过来的,至少从目前来看,如果找不到原因的话这帮人会一直这么晕下去。 “说不准,但下班时间快到了,你要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接下来我一个人来弄就行。”冥土追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羽川镜的猜想,点了点头便开始试图将羽川镜打发回家。 这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密了点,有时候能吵得你脑壳疼。 “我去,都这个点了?”羽川镜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这不是才下午三点么,结果仔细一琢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校准手机的系统时钟,一校准发现都快六点了。 而他们标准的下班时间可是五点半,也就是他白上了十几分钟的班。 当然,他也可以一口气把晚上的班也上了,晚上肯定也会有患者,冥土追魂也经常上班上到大晚上去,羽川镜之前也没少值过晚班,或者说上课期间也就只有晚班可以上。 但有句话说得好,叫差不多得了,既然已经将今天的工作时长混得差不多,那该下班就下班,反正这个医院有他没他实际上区别不大。 再说了,上司都喊你赶紧滚了,还不走是准备被开除吗? “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对了...”所以羽川镜便打算火速下班,只是说起这个,羽川镜就想起了前几天那个给他打电话说医院停摆的事情。 “算了,也没啥事,那我先走了。”但仔细一想,这似乎也没什么询问的必要。 得到的结果百分之百是冥土追魂表示没这回事,一个大医院怎么会因为这些小问题而停摆,简直是编都不会编。 既然问了也白问,那么羽川镜自然也就懒得问了,这学院都市的空气中可是含有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胡思乱想可以,但你乱说话可能就会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学园都市里有人比较敏感,听不得别人说他闲话。 “所以,今晚吃什么呢?”兼职者要有兼职者的自觉,在医院里,像他这种不是正式员工的人当然无法享受食堂的员工餐,就算花钱去吃,得到的也是一些让他难绷的饭菜,所以羽川镜的伙食问题仍然得自己解决。 如果宇宙有三大疑问,那恐怕只有大统一理论和宇宙的起源这两个问题能够和今晚吃什么相提并论,再加上前晚上条当麻的蹭饭行为将他冰箱的库存整个全部清空,导致昨天的羽川镜也只能买桶泡面将就一下。 而今天的羽川镜实在是不想吃那咸得要命的泡面,所以琢磨着还是去超市一趟看看有没有打折的蔬菜或者生肉,在学院都市里的生活已经压力很大了,再不吃点好的恐怕真的会患上抑郁症。 “嗯?”就当他一边想着这些内容一边往超市移动之时,明明走得好好的羽川镜突然就被一个人给用肩膀撞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其实说实话他在路上走得已经很靠附近居民区的外墙了,对方这都能撞到他说明对方压根就没想给他让路,虽然这样羽川镜还是下意识的道了声歉。 “喂,小子,你走路不看路是吗?” 本来觉得这种事情他都道歉了那应该很快就过去,在路上撞到个人这种事谁没遇到过,但没想到的是,刚才撞到他的那个路人人却似乎并不这么想,一把抓住羽川镜的肩膀用着极其不爽的语气向其质问道。 “啊,不好意思,真没注意到。”羽川镜讪笑了一下,但内心却也皱起了眉头。 对方这脖子挂着一条看上去像是塑料的金链,头上抹着廉价的发胶,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墨镜,羽川镜感觉上条当麻的倒霉是不是传染到他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这种时候遇到一个不良少年。 “怎么,你看不起我吗?”说实话,羽川镜作为一个不爱惹事的男高中生,自认为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够低了,如果在其他地方,别说不良了,就算是黑帮成员都说不定都会放过他,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学园都市这种地方实在是有些人杰地灵,个个都十分头铁,完全都不在怕的。 也许是羽川镜的笑容让不良少年有种自己在被小看的感觉,这名不良就这么拽着他的领子来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砰!”直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己哪惹对方了的羽川镜就直接被对方一下摔到小巷的墙边,坐在地上一脸疑惑得看着对方。 “你手上的东西看上去很不错嘛,借我玩一下,今天我说不定就会放过你哦?”但很快,不良少年一脸邪笑着就将他的目的告诉了羽川镜。 原来并非偶然被撞,而是对方早有预谋,羽川镜往自己的右手看去,那里正握着他今天刚买的新手机。 “我觉得...” “什么?” 但羽川镜此时却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眉头,像是被摔晕了所以揉着疼痛部位一样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但不良少年并没有听清,甚至还再询问了一次。 “我觉得你找错了抢劫对象。”羽川镜已经懒得和对方废话了,捏着眉头的左手放下来撑在地上,一个扶地扫堂腿就将对方直接扫飞在地,自己也顺着这股牵引力站了起来,两人瞬间就交换了之前的姿态。 “LV5和魔法师就算了,为什么这种小混混也觉得可以随便拿捏我啊?”羽川镜一边将手机揣好一边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好久都没遇到不良找事了,今天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有点不太适应。 和上条当麻不同,虽然羽川镜没有任何能力,也不会魔法,但体力和体术水平相当优秀,在学院都市这种地方,除非你是能力者,不然同样是LV0的小混混即使来上七八个一起上也很难打得过羽川镜。 如果要说得更明白些,上条当麻之前因为倒霉遇到的那些不良少年十有八九都是羽川镜帮忙解决的。 上条当麻这个家伙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不过不良,只要对方人数超过两人胜率便直线下降,可能这也是种一物降一物吧。 羽川镜打不过能力者,这种小混混都不能收拾的话,也别当这个穿越者了,找个地方埋了得了。 “嗡!”就当羽川镜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和衣角,打算当作无事发生就这么走出小巷前往超市买菜时,却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听着背后破空声的羽川镜一边扭头一边矮身,躲过了从头顶掠过,速度极快的小石子,同时也看到了发起这次攻击的人。 “能力者?”本来对方那嚣张的模样和惯用的手段,让羽川镜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随处可见,因为升不上能力而自暴自弃的无能力者,结果没想到对方并非这么简单。 “小子,你好像很强嘛。”那刚刚被铲倒在地的不良少年此时满脸狰狞地从地上站起,他身边漂浮的小石子证明着刚才的攻击正是由他发起,“可惜,本大爷最近也变得很强呢!” 对方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狂话,一边将身边的石子尽数朝着羽川镜射来,这些石子看上去体积和重量不大,但速度却快的像是手枪子弹。 如果被击中的话,恐怕真的就会像是挨了枪子一样,身体内出现空腔,产生剧烈的疼痛,出血的同时失去对身体的所有控制能力,甚至还可能造成内脏损坏。 “!”说实话这种攻击对于羽川镜来说是非常难以躲开的,但对方之前叫嚣着时他就已经有所提防,不良少年甚至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羽川镜的身体就动了起来,这些石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腰部飞入了街道中,然后砸在了后面的墙上发出了一道道脆响。 “啧。”做完这剧烈的动作后,羽川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兜里的手机,然后看向了对方。 还说这“幻想御手”跟他没什么关系,如今看来,他不去找剧情,剧情却会主动缠到他的身上。 这不,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突然就遇到了一个使用过“幻想御手”的小混混。 这是巧合吗?羽川镜不敢确定,但他只知道对方绝对是才提升能力,对于能力的运用毫无经验,就想出来进行实战显摆的垃圾能力者。 躲子弹?如果对方一口气将所有石子射出,如同霰弹一样朝他射来,羽川镜还真躲不开,但对方一颗一颗的朝他射来的话,这种程度再来一百颗他都能毫发无伤的躲过去。 这也充分说明了对方对于自己能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只是一个“幻想御手”小鬼罢了。 “你知道吗?使用着自己不该拥有的能力,会变成植物人哦?”感觉自己的手机仍然稳稳当当的揣在自己的兜里后,羽川镜看着对方,发出了一丝微笑。 “什么?”本来看着对方将自己引以为豪的能力攻击全部躲开,有些恼怒的不良少年还没理解完对方话语的意思,就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羽川镜仅仅将右脚往地面踏了一步,就化作了一道幻影,用着不良少年瞳孔都难以追踪的速度急速而来。 一个硬得像是钢铁的拳头直击了他的下颚,巨大的冲击力让不良少年的大脑立刻进入了保护状态,因为血压骤变而导致的黑视让整个世界化作了一片黑暗。 “咚!”看似应该拥有LV2能力的不良少年就这么和当初的史提尔一样躺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看上去像死了。 第7章 冷眼的旁观者 “来了?”随着两声门锁闭合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在自己那台小电脑面前研究着什么的冥土追魂回过头来,朝着进来的人问了一句。 “不来没钱用啊。”羽川镜从旁边的挂衣钩上取下自己的白大褂,一边穿着一边回应着对方的话。 昨天就只是买了一点菜就花了他一千多日元,看上去比较少,但折合人民币也有六七十的样子了。 而他所买到的东西也就一块肉,一包白菜,一些调料,几根胡萝卜,一包豆芽以及两根玉米。 这些东西说实话也就够他吃两顿的,自己做饭做两顿都要花这么多钱的话,只能说这学园都市的物价还是有点夸张,不上班赚钱他真的会饿死。 “昨天你打电话让救护车过去救的那个人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哦。”今天的冥土追魂看上去没有昨天那么繁忙,甚至将胳膊搭在了办公椅的靠背上,一副进入了聊天状态的模样。 “那咋啦?你不会想说对方直到现在都还没醒的原因是因为我吧?”羽川镜听闻毫不客气的反问了一句。 昨天那个不良少年被他干碎之后,为了人道主义,以及对上条当麻拙劣的模仿,羽川镜十分大方的帮对方打了个救护车的电话,并没有就这么将对方放在这里睡觉。 当然,羽川镜打的是自己家医院的电话,同时给救护车人员说对方可能是最近到处昏迷事件,也就是“幻想御手”事件的受害人,就这么撇开了自己的所有关系。 不然呢,告诉对方这个小混混是被自己一拳打昏的吗? 学园都市再乱也没洛圣都乱,而去洛圣都你打了人不也一样会涨星星,真要这么嚣张的给别人这么说,今天的羽川镜恐怕就没法来得了医院进行兼职了。 “但是,对方的下颚部分明显受到了重击,甚至出现了轻微骨裂。”冥土追魂的意思不言而喻。 “就不能是他昏的时候姿势不对,磕着下巴了么。” 说到这里,羽川镜寻思着不对啊,对方明显是被“幻想御手”加强过的能力者,而自己却是一个普普通通LV0,于是反问道:“而且你该担心的不应该是我吗,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对方对我有敌意,想依靠能力杀我,我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你与其关心他,还不如关心关心我,我这种老老实实上学兼职的普通学生,万一遇到这种利用‘幻想御手’提升能力的小混混,说不定今天躺在医院的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是吗?”冥土追魂抠了抠脸,从他的表情来看,好像确实就没关心过羽川镜会不会因此而受伤。 “那先不说这个了,昨天托你的福,在对患者的AIM立扬数据调查之后,我发现他们的立扬数据确实呈现了出了一种趋近性,所以之后我便从导致这种趋近性的脑波下手,结果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那不良少年到底是什么情况其实也无关紧要,于是冥土追魂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什么问题?”羽川镜也拉了个办公椅坐了过来,他对于“幻想御手”事件的全貌其实也很好奇。 “这些患者的脑波...好像都变得有些相似。”冥土追魂的语气开始变得纳闷,因为按道理来说,每个人的脑波都并不相同,同时也很难有什么手段可以改变人的脑波。 “相似在哪?”羽川镜盯着显示着各种波长画面的显示屏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哪里相似了。 “这样呢?”刚才的脑波他们这些医学者可能可以一眼看出问题,羽川镜这种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了,冥土追魂用鼠标点击了几下后,屏幕上的脑波瞬间收束,变成了一个更直观的波形。 “好像是有点相似。”可惜的是,羽川镜就算是这样也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除了上边的脑波波形都是绿色的之外,那上上下下的条纹也没感觉哪里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不过人家冥土追魂都说相似了,那你就跟着说确实就行,难不成你还想和对方争论吗? “那为什么会相似呢?这岂不是就说明实际上他们已经变成了同一个人了?”基于这个结论来看的话,羽川镜反而更匪夷所思了。 只有一样的人脑波才会是相似,这明明大伙都是不同的妈生的,那么创造“幻想御手”的人到底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呃,某种情况下确实可以这么说。”羽川镜的论点有点跳脱,冥土追魂挠了挠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所以,只要脑波一样,他们的能力水平都会得到提升?或者换句话说,能力等级的高低是取决于你的脑波波形?”羽川镜再次发现了这个问题,感觉这科学侧的能力还不如魔法那边那么简单明了呢,这也太古怪了些。 “不不不,没有这个说法。”如果刚才的猜测冥土追魂还能承认的话,那么如今这个猜想他就不能肯定了,能力等级的高低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脑波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决定的。 “那你觉得导致他们能力提升的原因是什么?”那羽川镜就有点不理解了,你自己都有结论的话,这些事情还老问我干什么,你是冥土追魂还是我是冥土追魂? “我猜测,制造‘幻想御手’的人,想用这种方式制造一个超大型的脑波网络。”冥土追魂滑动了几下鼠标滚轮,对着羽川镜说道。 “这也可以的?脑波相似就能连上网?”感觉有些扯淡的羽川镜下意识的就提出了反问,但很快就察觉到在原著剧情中,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倒不是因为“幻想御手”这个事件,而是那些御坂美琴的妹妹们好像就是这么个原理。 “啊,这个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呢,不过你应该能听懂就是。”面对羽川镜的这个疑问,冥土追魂倒是能够解释。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从AIM扩散力扬数据里反推到脑波有问题的原因,你也知道,每一个能力者都会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扬,而能量扬会携带能力者的部分信息,不同的能量扬会产生干扰或者共鸣。” “这就导致如果两个人的脑波变得相似的话,他们的AIM立扬也会产生变化,从而携带某些几乎相同的信息,这些能力者就可以通过这些可以互相兼容的AIM立扬进行连接,甚至互相交换数据。” “能明白吗?”冥土追魂看着一脸懵逼的羽川镜,意思是你没明白我就再说简单点。 “大致上...能够理解,但是这和他们的能力可以得到提升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定说实话也只是逻辑上是通顺的,至于符不符合物理学和生物学就不得而知了,羽川镜当然知道这种脑波网络是确实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的,只是没能明白为什么用了就能提高能力者的能力等级。 “如果大家的脑部都形成了一个网络,那么本该由能力者计算的数据和需要演算的内容就可以交给网络内其他能力者执行,所以就可以某种程度上提高能力者的能力水平。”冥土追魂再次进行了解释,这次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所以能力者的能力水平是根据能力者的计算水平决定的?”羽川镜继续就能力者的本质进行询问,他是真的没搞明白这个学园都市里的能力者能力等级到底是怎么提升的。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这次冥土追魂肯定了对方的说法,虽然只是肯定了某些方面。 “那...没事了。”本来羽川镜还想再次询问对方谁能有这种夸张的计算力,但很快就想起来,御坂美琴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她一个人就拥有恐怖的计算能力。 御坂美琴可以使用自己的电力对电器甚至网络进行链接,并用自己脑子的计算力破解计算机网络,去获取自己想要的数据,显然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但先不说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就单说御坂美琴能是LV5确实和对方那恐怖的脑力有着不小的联系,所以羽川镜便接受了这种设定。 “所以对方到底想干嘛呢?”对于对方的手段,冥土追魂大致上是摸了个大概,但对方搞这么大一个网络出来到底是想要干嘛就不清楚了。 “哎哎!我有个想法,你听听有没有道理。”听着对方的疑问,羽川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谄媚的戳了戳冥土追魂的手臂。 “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吗?”羽川镜的奇思妙想实在是有点多,冥土追魂一脸无奈的示意着对方你可以说。 “你说,如果一个人的计算能力提高,就能提高他的能力水平,如果反过来,降低对方的计算力,岂不是就能...” “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你对LV1这些降低计算力可能没什么用,但你将LV4、LV5这种级别的能力者的计算水平下降的话,肯定能让对方的能力等级大打折扣。”不得不说,羽川镜的这个反向思考确实是有一定道理,从原理上看,冥土追魂找不到什么太大的漏洞。 等级越高的能力者所需要的计算量自然是越大的,只要让对方计算不出来,那自然就没法发挥出高等级应有的实力。 “那我实话实说吧,昨天那个不良少年就是我打到的,但你知道吗,在我真正动手之前,对方用着看起来才LV2的能力就差点将我杀死,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哪天突然暴毙吗?”得到了理论可行这一信息后,羽川镜立刻就不装了,可怜巴巴的就对冥土追魂复述了一下昨天的情况。 “所以呢?”冥土追魂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昨天的不良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对羽川镜突然说起这个感到十分疑惑。 “所以,如果你能把‘幻想御手’这个东西给破解掉的话,能不能研发一个什么‘幻想阻断’,也就是可以让对方计算能力下降,从而让对方无法使用能力,这样一来我不就可以乘机跑路了吗?”羽川镜越想越觉得可行。 明的我玩不过你们这些能力者,阴的我还玩不过你们么? “这个...我不知道,而且我现在也不清楚‘幻想御手’的具体运作原理是怎么样的,所以也做不出来你想要的东西。”冥土追魂听完懵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表示目前不行。 可目前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不是,羽川镜很快就听到了对方语言中的漏洞,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知道‘幻想御手’具体原理,你就能做出‘幻想阻断’?” “两个东西的方向不同,我不敢跟你打包票。”冥土追魂话里的意思没有说不行,但语气里的意思就是,就算做得出来也不大愿意给羽川镜整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说得好听是用来自保的,但万一羽川镜拿出去干坏事咋办? 武器这种东西可不会因为你是好人就不伤害你。 “那再说吧。”冥土追魂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又不是什么军火商,这种东西要是做出来羽川镜自己用那就罢了,要是相关技术传出去,被别人复刻做出来那就估计要成为一个全新的事件,所以羽川镜想了想后也没坚持,反正也就讨论一下而已。 只是聊完了这些个东西之后,羽川镜没能给冥土追魂解决问题,所以办公室内本来热闹的环境很快就冷却了下来,只剩下电脑风扇还在呜呜作响。 听着冥土追魂摁动鼠标的声音,羽川镜琢磨着琢磨着便又发现了一个漏洞,于是问道:“脑波网络这种东西,是怎么确定谁是使用者的呢?” “什么?”本来安安静静的,羽川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冥土追魂有点没听清。 “我说,既然那些‘幻想御手’的使用者,是因为别人给他提供了计算力,所以才变强的,那么这个网络是怎么决定谁是提供者谁是使用者的?难不成这个脑波网络就这么智能?”羽川镜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复述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用人话来说,“幻想御手”创造的脑波网络就像是一个水坝,这个水坝既要蓄水也要发电,所以需要发电的时候就得放水,不需要发电的时候就得蓄水。 而这两种情况不可能由大坝自己来完成,大坝只是大坝而已,它并非是一种有智能的生命体,即使不需要人去操作,也需要人去给它编写一个智能控制系统。 所以脑波网络也是一样,脑波网络不可能产生之时就自我产生了智能程序,要么要有人去控制,要么要有自动的控制系统。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需要有人去干预才行,没人去管的话,这个网络就完全只是一个死物。 “当然不是,一般来说,像这种网络必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冥土追魂刚想解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羽川镜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于是没有接着再说,而是飞快的操作起了自己的电脑。 “必须什么?”可问题是羽川镜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并非是在暗示冥土追魂什么东西。 “如果数据库没错的话...这个人,就应该是整个案件的凶手了。”很快,冥土追魂的电脑上便调出了一个档案一样的东西。 “这是?”羽川镜此时还有点懵,怎么你就突然知道谁是凶手了? 而且你是怎么拿到对方的资料的?你又不是警察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查找别人如此详细的档案? “医生!新患者!”就在这时,门的方向却传来的开门的声音,正是护士过来提醒冥土追魂。 “镜,你去帮我弄一下,我先详细调查一下到底是不是,如果你解决不了再来喊我。”但是冥土追魂此时正处于关键时期,并不想就这么被打断,于是便派出明面上是他实习助手的羽川镜先去解决一下。 “啧,行吧,一会再说。”羽川镜也想继续跟着冥土追魂在这里继续进行调查,但是工作始终是工作,特别是医院这种地方可等不了你。 所以只好拿上本该冥土追魂拿的那资料和平板电脑,跟随着护士一同过去看看这个新病患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然,羽川镜也明白冥土追魂的意思,最近医院会来的病患最多的无非就是“幻想御手”的受害者,这种受害者通过普通治疗压根治不好,如果是这种病患的话随便检查一下得了。 万一是其他类型的患者,那就再回来请他出马。 反正只要没死,你伤成啥样了冥土追魂都能救活,说不定死了也能救活,所以也不差这点时间了。 “家属让让。”既然是代替冥土追魂办事,那么羽川镜自然就在心理上把自己当成了冥土追魂,一边看着手上平板电脑,琢磨着一会要怎么写上面的病历,一边让前方堵门的身影让开一下。 “你是!?” “?”然而前面身影传来的声音让羽川镜感觉有些熟悉,于是便抬起了头来,结果发现居然是前几天遇到过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 此时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羽川镜,似乎完全不相信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你们有什么问题吗?”羽川镜其实也有点疑惑,为什么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 “你居然是医生?”白井黑子先不说,电过羽川镜两次的御坂美琴可是知道对方和上条当麻一样,只是一个高一的高中生而已,在这里看着对方穿着个白大褂,感觉有些超脱现实。 “不,过来打工而已,也不算是个医生,所以先让让吧,患者正在等我救治呢。”羽川镜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说没必要跟这两人解释得太清楚,所以就想先忽悠过去。 “不对不对!”但白井黑子显然不是这么好忽悠的,张开双手就拦住了羽川镜前进的步伐:“你难不成是想要进入这个房间?你真的是医生吗?你的工作牌呢?” “是吧,工作牌?你说的是这个吗?”羽川镜确实是要进入两人背后的病房,但既然对方确实不相信,那么羽川镜也只能从自己白大褂的兜里摸出了工牌。 只见上面正挂着羽川镜的大头照,下面写着他的名字和职位,而职位那一栏里写的却是... “实习助手?”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拿着他的工牌,不太自信的将眼神在他和工牌之间不停移动,感觉还是不太相信。 “啊,有什么问题一会再说吧,担心的话就跟我一起进去如何。”在医院这种地方,羽川镜当然不至于和对方大声争论什么,十分理性的解决了对方的担忧。 对方无非就是害怕他是假扮的医生想要对患者做些什么坏事,那一起进去不得了,你们一个LV4空间移动一个LV5超电磁炮在扬,我一个LV0自然不可能当着你们的面干坏事吧。 信任的缺失虽然让人难过,但只要能理性解决问题,就能让这种信任缺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的提议自然被两人认可,不然呢,大喊大叫的要求换另外一个医生过来吗?那扬面看起来也太无理取闹了。 “哦?‘幻想御手’的受害者吗?”只是进去看了一眼,羽川镜就知道对方什么情况了,因为病房里面的这个人他昨天才见过。 身高一米六的佐天泪子正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已经得到了其他医生和护士的初步处理,就连生命检测仪也已经部署。 所以羽川镜只需要简单帮冥土追魂把病例给写好就完事了,并不需要他进一步再做什么,反正因为这件事而昏倒的患者病例完全一个模样,不会写照着抄就行,不然冥土追魂也不会让他一个人过来。 “‘幻想御手’?你知道这个事情?”御坂美琴对于自己的好友突然昏倒也是有些难过,但对于羽川镜说出的话语也十分在意。 她们几人调查了“幻想御手”这么久,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情报是最新的,没想到一个医院里的奇怪高一医生也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废话么。”羽川镜一边在智能平板上书写着病例,一边查看着上一个病例的内容,一边回答道:“医院里一天要进来一百个这种患者,不知道才很奇怪吧。” “已经波及这么大了吗?”得知这个消息的御坂美琴也很震惊,她和昨天的羽川镜一样,还以为这件事波及范围还算小。 “是啊,我也没想到,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没事浪费我们医疗资源。”冥土追魂的医院是公立的,所以看病啥的有医疗保险,突然来这么多因为这件事而晕倒的患者,确实算得上是在浪费医疗公共基金了。 “有治疗方法了吗?”白井黑子于是赶紧接着问道。 之前没认识的人波及也就算了,如今佐天泪子就躺在病床上,让她不得不焦急了起来。 这倒不是说什么棒子砸在脑袋上才知道疼,白井黑子作为风纪委员调查此事已经调查很久了,所以也没说对方自私的意思,但也不能因此否认她们的感情。 “并没有。”羽川镜摇了摇头,要是有什么治疗方法医院早用了,哪还能等这么多人占床位,医院床位很紧张的好吧。 “不过没事,除了昏迷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其他情况,只要时间不是太长,等苏醒过来之后也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羽川镜还是安慰了一句,你们可都是主角啊,哪有那么容易死,而且这还是冥土追魂的医院呢,完全想象不到能出什么问题。 “这样吗?”听到羽川镜的话后,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对于某件事更坚定了。 “嗯,所以也不需要进一步诊断,没有太大意义,或者说要进一步诊断也不是该我做,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将病例通过平板电脑上传之后,羽川镜的工作,或者说他能做的工作就到此结束了,没有和这俩人多闲聊什么,就打算先回办公室看看冥土追魂的进展。 “噢,你们都在啊?”结果让羽川镜没想到的是,明明应该在办公室的冥土追魂此时却从病房外探出了一个头来。 “噫!”羽川镜和白井黑子看见冥土追魂后倒是没啥特别的反应,但御坂美琴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样指着冥土追魂喊道:“活生生的呱太!” “?”呱太自然就是学园都市里一种比较流行的玩具形象,说白了就是个青蛙玩具,这样的说法让羽川镜和白井黑子都懵了一下,虽说确实挺像的,但你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点。 “啊。”但冥土追魂倒是没有在意,继续对着他们三人继续说道:“来我办公室说吧,我找你们都有点事情。” 由于御坂美琴对于呱太的莫名痴迷,也不需要讨论什么该去不该去,三人很自然的就来到了冥土追魂的办公室,只见冥土追魂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就打开了电脑上的几个界面。 “这些都是‘幻想御手’受害者们的脑波波图,脑波波形一般因人而异,所以通常不可能出现一样的例子。” “不过我们发现‘幻想御手’的使用者脑波中,都存在一处相同的波形。” “如果强行将大脑以其他人的脑波运作的话,会对人的身体产生巨大的影响。”由于有两个没有参加刚才对话的人存在,所以冥土追魂简短的复述了一下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幻想御手’影响了大脑,所以才产生昏迷症状吗?但只是听一段音频就能做到这一点也太...”御坂美琴倒是瞬间就明白了冥土追魂的意思,皱着眉头顺着对方的话说道。 “音频?”冥土追魂倒是现在才知道“幻想御手”的真身是什么,不过他也没有进一步求证对方到底是不是,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道:“仅仅是音频的话,原理上也并不是不行,如果说确实是用音频作为媒介的话,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影响范围这么大了。” “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这么干?”而白井黑子作为风纪委员想法就没有那么多了,她现在就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并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为什么这么干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冥土追魂继续操作着电脑,或者说他将白井黑子喊来的原因正是如此:“由于职业的关系,我因此构建了不少保全系统。” “其中之一,便是以人的脑波作为钥匙的保全锁,而在这个保全锁的登录者里,有一个人的脑波和这些患者的脑波一模一样。” 说着,冥土追魂就点开了保全锁中的信息档案,这立刻让急于解决事件,想要快速让佐天泪子苏醒过来的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一下就凑了过来,甚至差点都将在旁边围观的羽川镜挤飞了出去。 “木山...春生?”在看见对方姓名和照片后,两人同时用着疑惑的口气复述了一遍,仿佛完全不相信这个人会是凶手。 “噢?科学家?”羽川镜的关注点就比较奇怪了,当他看见对方的职业是个科学家之后,就想起昨天和冥土追魂聊的内容,看来冥土追魂还真没说错,估计还真是某个科学家将实验室里还没研究明白的项目拿出来祸害学园都市这些可怜LV0了。 “不好!姐姐大人!”说道这里,白井黑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已经顾不得旁边还有两个人在了,直接对着御坂美琴大喊道:“初春现在正在木山春生那里,如果她真的是凶手的话,那岂不是就...” “快,我们先回去!”御坂美琴听到这件事后也大感不妙,于是拉着白井黑子速度极快的离开了冥土追魂的办公室,留下了一脸莫名的羽川镜和一脸慈祥的冥土追魂。 “真有活力啊。”冥土追魂看着两人跑着离开办公室,然后又扭头看了眼在边上半死不活的羽川镜,意思不用多说。 “当然有活力了,年轻人嘛。”羽川镜对于冥土追魂的话没啥感想,人家国中二年级学生的精气神哪是他这个高中一年级的人能比的,都不是一个年纪的。 “希望风纪委员们能解决这件事吧。”冥土追魂找来两人的原因就是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她们,毕竟他只是个医生而已,不可能亲自去解决这些事情。 “那肯定的,不过我感觉真正出力的恐怕是那个LV5,那个LV4身上好像有伤,行动估计可能不太方便。”羽川镜虽然不是医生,但也不可能去解决这件事,他在边上别说帮忙了,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于是顺着冥土追魂的话肯定道。 “希望如此吧。”既然他们两个都不想亲自去解决这个事件,那么也就只能在医院里继续等待着她们处理的结果了,冥土追魂将电脑上的页面一一关闭,然后感叹了一句。 第8章 生存还是毁灭 羽川镜看着医院大厅里的电子钟表,不由得叹了口气。 和之前想象的一样,只要他坚定的不去亲自参与任何事件,也就是不去亲自参与到这些事件的战斗之中,那么他就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只要不受到生命危险,那么他会真的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上课,普普通通的兼职,普普通通的回家打游戏。 但可能就是因为生活太普通了,让他产生了某种懈怠,导致他普普通通的生活三件事里只完成了其中一件,那就是普普通通的打游戏。 还记得前几天他和冥土追魂讨论完“幻想御手”事件相关内容,然后目送了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去处理这件事后,到了下班时间的他便十分惬意的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随便对付了一下晚餐,洗了个澡便投入了赛博战斗之中。 在现实我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在网络里我还不能重拳出击吗? 在游戏中叱咤风云的许久,结束掉一切战斗后的羽川镜就发现了一个痛苦的事实,那就是时钟上的数字显示着07:55。 也就是说,当他将游戏玩爽了的那一刻,整个夜晚已经悄然过去,来到了白天。 早上八点睡觉然后早上十点起床,两个小时的睡眠说实话对于羽川镜来说还是过于短暂了,即使是睡到中午一点可以睡五个小时,也还是有些过短。 所以疲惫不堪的羽川镜并没有设置任何闹钟,倒头一口气睡了个对时,也就是晚上七点才从床上苏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羽川镜一脸懵逼,跳过了白天,也就相当于跳过了学校的补习,同时也跳过了医院的兼职。 再次感到游戏害人的羽川镜决定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这么玩下去了,于是便麻溜的爬起来去医院强行兼职。 医院的工作时间分为三个时段,第一个时段自然就是白天,通常羽川镜会在九点十点,或者下午一两点的样子抵达医院,然后上到下午五点半。 反正他上班是计小时的,什么时候来都一样,但下班只能等到那个时候,不能说你早上来中午走,那也还是相当于没上。 这个时段的工作量还是有点大的,毕竟白天会来的患者是最多的,没啥太多的摸鱼的机会。 第二个时段则是晚班,大概是六点到晚上十点的样子,这个时段比较短,工资拿得会比较少,但也是一个优势,羽川镜之前上学晚上要是没啥事干就会过来混点工资,但他也不是每天都会来。 虽然是晚上,但工作量也不少,毕竟晚上这个时段一般的病人已经不会来了,来的都是行动不便的,所以羽川镜就得到处搬病人。 第三个时段就比较究极了,晚上十点到第二天九点。 这是整个医院最长的一个班,也是最痛苦的一个班,对于正常人来说,这种一熬熬一大晚上的工作确实有些反人类,即使这个时段会给比平常多两百的时薪,羽川镜也极少干过这个时段的工作,平时白天上课就算了还要晚上上通宵班,他不用睡觉的吗? 在这个时段里面,除了熬夜比较痛苦之外,其他都还好,一般来说一晚上也没几个患者,最多也就可能十来个严重病患,搬个患者又要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也没什么太麻烦的地方。 而且他在通宵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守大厅的电话,如果有人想要联系医院,比如说急救电话中心打过来的救护车指派电话他就要及时接听,然后再通知急诊科出动。 虽说这个工作应该是急诊科的医生来干,但人家通宵没事干在办公室里睡会觉不行么,你精神好自然由你来干,不然你天天白拿这么多工资说不过去了吧? 那倒是确实,别看这通宵好像很痛苦,但对于此时的羽川镜来说完全不是啥问题。 他晚上七点才起的床,就算到了凌晨三点不也才醒过来八个小时么,有什么好痛苦的,而且一拿就是十一个小时的工资,一个小时一千四的话,一天能赚一万多日元,一个月加起来都能拿到一万多接近两万人民币了。 所以羽川镜就这么美滋滋的坐到了天亮,然后就遇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晚上不打游戏去上班并不是完全为了钱,主要是想要逃离仿佛有什么时间加速功能的游戏。 但逃离游戏的原因主要是想要拥有一个正常的作息,他这种上通宵晚班的话,岂不是完全没能达成目的? 所以在二十五号上了一个通宵夜班后,二十六号的他再次在晚上八点苏醒,直到今天二十七号为止,都没能彻底扭转自己的作息时间,进入了一个十分绝望的死循环。 不会吧?难不成整个暑假我都要过上这种奇怪的日子? 想到这里羽川镜就有点难绷,电子游戏果然害人,看来得找个时间休息一天彻底扭转一下生物钟,不然这日子过着也太让人难受了。 不过那也是至少明天才能干的事情了,今天既然已经来了医院,就先把钱赚了,羽川镜连着医院的无线网络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美滋滋地这么想着。 “铃铃铃铃铃铃...”但还没将手机中显示的都市传说讨论版看个明白,就摆在他旁边的医院座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医院大厅。”羽川镜自然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抱怨,在医院工作嘛,自然要有相应的态度,你可能觉得对方打扰你玩手机,但可能对方说不定正在为生命即将消失而着急。 “喂!喂!”果然,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着急,但对方的声线却让羽川镜感觉到有些疑惑。 “上条当麻?”羽川镜尝试着问道。 “我...呃?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对方正想说出自己的目的,但顿时被直呼其名而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羽川镜,说吧,大晚上的打电话到医院啥事?你又被小混混打了?”羽川镜用指尖缠绕起电话听筒的连接线,打趣的问道。 “镜!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医院的电话被羽川镜接到,但电话那头的上条当麻却没有任何想要和羽川镜开玩笑的意思,迫不及待的就问道:“你知道完全记忆能力吗?” “知道啊,你问的是你上次救的那个银发修女的能力吧。”羽川镜再次看了一眼医院大厅里的电子钟,此时上面正显示着00:00:45,也就是凌晨十二点整零四十五秒。 而且史提尔事件的时候他也在现扬,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就算不在扬,他也知道。 “是的,没错!”上条当麻松了口气,果然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说话就是轻松,于是接着说道:“所以你听我说!” “那些魔法师过来告诉我,说他们要抓茵蒂克丝的原因是,因为茵蒂克丝脑子里记载了这么多魔道书,所以挤压了她的记忆空间,这些书占据了她一共百分之八十五的大脑,所以只剩下百分之十五的空间记录记忆。” “啊,还有这种事?”羽川镜听得直皱眉头,同时表示自己听清楚了你所说的内容。 “所以,那些魔法师抓茵蒂克丝就是为了清除她的记忆,不然以她的完全记忆能力,一年就会将这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空间给全部存满,如果不清除的话,就会丧命!” “哈?”羽川镜的尾音拖得老长,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你认为这是真的吗?”电话里的上条当麻语气有些绝望。 “当麻,你自己想必都感觉不对劲了吧。”羽川镜将电话链接线拧做一团,皱着眉头一边试图将其解开一边询问道:“先不说别的,如果百分之十五的记忆空间只能存储一年的记忆,那岂不是其他完全记忆能力者只能活到六岁?” 一年百分之十五,六年就是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连七岁都活不到,哪会有这种事情。 “可是万一是这帮魔法师数学不好怎么办?茵蒂克丝记录了这么多本书,如果这些书实际上是占据了大脑百分之九十九的容量,那不清楚记忆岂不是...”上条当麻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也不会专门找医院来打电话询问。 “也不是这个问题。”羽川镜将耳机别在耳边,皱着眉头专心解起了电话连接线,然后叙述道:“完全记忆能力虽然会记忆她看到的一切东西,以及其他感官接受到的信息,无论这个信息有没有用都会记忆下来。” “看上去这些记忆非常庞大,但是,人的记忆并非是只存储在同一个区域里面,记忆区分成了很多地方,有些地方专门来存储你看到的东西,有些地方专门来存储你闻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大脑也将知识类的记忆和经历类的记忆分开,比如说语言类的记忆就是专门存储的,所以你说话的时候不需要专门回忆该怎么去说。” “呃呃...镜,我不是很听得明白。”但上条当麻并没有理解羽川镜所刚才所说的这些晦涩难懂的内容。 “哎呀,说白了,你就拿大脑当成我们宿舍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去,而不是都挤在一起,像书籍这种知识就会专门放在一个房间里存放,而你和我出去玩这种记忆就会在另外一个房间存放,这两种记忆是不会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就算你房间里的人再多,哪怕有五个人再加一只猫住在里面,我在我的房间里也不会觉得挤,你懂我的意思吗?” 羽川镜火速换了另外一种对上条当麻进行了解释,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已经很简单明明了了。 “喂?喂?啊?挂了?”就当羽川镜想要得到对方的反馈时,电话那边却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羽川镜将听筒轻轻放回原位,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表面上,他刚才用那套半吊子的神经学理论忽悠上条当麻时显得游刃有余,但当“完全记忆能力”这个词从听筒中钻入耳朵的刹那,他脑中的警报便已然拉响,日历在他脑海中飞速翻动,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血色的日期——七月二十七日深夜,至二十八日凌晨。 如果他那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今天,上条当麻将会为了守护那个银发修女付出“死亡”的代价。 按照原来的剧情来看,今天的上条当麻会遇到那帮魔法师强行上门来给茵蒂克丝清除记忆。 这种事情上条当麻哪能接受啊,换他羽川镜都接受不了,于是上条当麻便开始想办法进行抗争。 于是上条当麻就发现了对方的说法完全不对劲,仔细一想简直是漏洞百出。 但由于他不敢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于是便打算寻找专家询问。 所以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医院里面来,如果羽川镜不在的话,上条当麻最后会拨打小萌老师的电话,然后小萌老师就会对他说着和羽川镜刚才说辞几乎差不多的解释。 所以羽川镜相当于又抢了别人的戏份,虽然这次并不是他故意要这么干的,上条当麻都打电话给他了,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吧? 而之后,上条当麻便用他无敌的右手解除了茵蒂克丝的“项圈”让她彻底脱离了这每年都要清除记忆的束缚。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喂?医生,还没睡吧?” “那确实还没有,怎么了?有处理不了的病人吗?”电话那头的冥土追魂语气疑惑地问道,并不太明白羽川镜干嘛大晚上的打电话给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当然,羽川镜才不会专门打电话打扰别人睡觉,冥土追魂这家伙和他完全不一样,感觉完全不需要睡觉似的,而且天天都泡在医院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患者在哪?”既然确实是有棘手的患者,那么呼叫冥土追魂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呃...还没来。”其实羽川镜主要想着一会上条当麻就要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来医院一趟,为了能够避免他所造成的蝴蝶效应,所以能尽快救治就尽快,但完全忘记了上条当麻此时还没到医院呢。 “没来?是还在路上吗?对方是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方现在可能还没受伤呢?”羽川镜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甚至感觉自己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在颤抖,只能说之前上条当麻的那通电话让他确实是有些关心则乱。 别的先不说,上条当麻好歹是他的后桌加好兄弟,对方有事自己却想着逃避这件事已经让他内心中已经积郁了不少痛苦,如果对方受伤甚至要死了还在那嘻嘻哈哈的是不是太不像是个人了点? “镜,有时候你也没必要用这个方式给医院增加业绩吧,上次那帮昏迷患者都还没出院呢。”面对羽川镜这像是要咒谁马上就要因为受伤而来到医院一样的话语,冥土追魂也有点无奈。 “也不能这么说,反正...” 话音未落,窗外一道惨白的光柱撕裂夜幕,如同神罚的巨剑,短暂地将整个世界映照得宛如白昼,仅仅一两秒,光芒便如潮水般褪去,黑暗重新吞噬了一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羽川镜的瞳孔骤然收缩。 “反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个患者可能不太好处理。”羽川镜在心中叹了口气,摁下了挂断键。 外面的这一束光的出现,就说明了太空中的某个同步轨道卫星可能遭殃了,同时也说明,剧情的齿轮,依旧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分毫不差地碾压了过来,并未因他这只微不足道的蝴蝶扇动翅膀而产生丝毫偏离。 深夜的医院,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冰冷的消毒水味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死寂,羽川镜独自坐在冰凉的接待椅上,一种无形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勒得他几乎窒息。 自己这种明哲保身的行为真的是正确的吗?在看到那道直冲云霄的白色光柱后,羽川镜感觉自己那为了保护自己而设立的心理防线也被击穿了。 他感觉自己身边一直有一头大象在无声咆哮,在之前他假装视而不见,用自己的弱小当作借口来麻痹自己。 但此刻,当那头大象用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和不知所措。 《魔法禁书目录》里的日常看上去很有趣,但剧情内核却是很黑暗的。 就如同茵蒂克丝事件一样,上条当麻想要当一个普通人,茵蒂克丝也想当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追杀茵蒂克丝的那两个魔法师也想让茵蒂克丝变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那既然大家的想法都很单纯,为什么还会产生这样的悲剧呢? 茵蒂克丝中途被神裂火织砍伤,史提尔挨揍,最后上条当麻被龙王的吐息命中损伤了大脑细胞而导致失忆,明明这一切都可以不发生的才对。 有的人可能认为这是误会,但实际上,这是因为上条当麻和这些魔法师身边也有一头被他们视而不见的大象而已。 造成这一切悲剧的自然就是上条当麻背后那无法力敌的存在,魔法师背后也有类似的存在,在这些所谓幕后黑手的操作下,他们这些只想当普通人的人却不得不像一个个棋子,为了他们所谓的计划拼得遍体鳞伤。 所以你们这么喜欢计划为什么不自己去打一架,非要伤害我们这些普通人? 对此羽川镜感到愤怒在胸腔中燃烧,却又迅速被冰冷的无力感浇灭。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这些痛苦的剧情后,当然想亲自出手终结这一切,将这个世界重归美好,让上条当麻能够当一个真正的高中生,自己也安然无恙的度过这穿越后全新的生活。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上条当麻拥有着幻想杀手,即使他没有像御坂美琴那样暴力的能力,也可以因此拯救无数的人。 而他呢,除了身体好一些之外,他并没有和这些魔法师直接对抗的资本,更别说之后遇到的那些妖魔鬼怪了。 介入,就意味着直面死亡,这个认知像一把冰冷的枷锁牢牢地束缚着他的灵魂,说出来可能会让人难过,他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干,上条当麻也不会死,其他该活着的人也会一直活着,不该活着的人也不会一直活着,自己只要当个看客,甚至连看客都不用当,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上条当麻和其他角色会处理好一切。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尖啸,苟活与死亡,究竟哪个更痛苦?上条当麻拯救了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他真的快乐吗?用失忆换来的“新生”,与死亡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个问题,羽川镜无法回答,他只能任由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片平整得毫无生趣的腻子。 冷眼旁观,见死不救,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羽川镜,不也是这扬悲剧的帮凶之一吗? 他羽川镜确实因为远离危险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可安全的活下来就一定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就在羽川镜感觉自己的灵魂即将被那片名为自我怀疑的深海彻底吞噬之际,一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医院大厅的死寂,似乎不止一人正朝着大门方向狂奔而来。 “...啧。”羽川镜猛地从那令人窒息的自省中挣脱,仿佛溺水者重新呼吸到空气,他咂了下舌,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从冰冷的座椅上弹起,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缓步迎了出去。 果然,才走到大厅中间呢,就看见一个身高极高,穿着神父装饰的史提尔,以及一个上半身穿着打了个结的T恤,下半身穿着一个长筒一个短筒的牛仔裤,腰上还别着一把武士刀,模样比史提尔还奇怪的神裂火织。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背上的人,史提尔的背上是软绵绵瘫倒、生死不知的上条当麻,而神裂火织则背负着同样陷入昏迷的修女茵蒂克丝。 “医...”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羽川镜的一瞬间,神裂火织就想先张口解释情况,但史提尔显然比神裂火织更快认出了羽川镜,于是就隔着十多米的距离朝着大厅内问道。 “我为什么在这里?”羽川镜低着头用鞋尖蹭了蹭地板瓷砖的缝隙,用着打趣的语气重复了一下对方的问题。 “他是?”当史提尔发出疑问后,神裂火织也反应过来了对方的身份,对于上条当麻和羽川镜这两个将史提尔干倒在地的家伙,她自然也经过了一番调查,结果发现对方纯粹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而已。 “我是谁不重要,我想问的是,你们是谁?”羽川镜如今的表情可不算好看,完全算得上是凶狠,抬头便怒视着看着两人。 “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是魔法师,是很厉害的人。”但羽川镜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真正的询问对方的身份,而是想让对方先回忆一下自己是谁:“所以,你们就在边上看着?” “你们嘴上说着拼命想要拯救一个人,结果却将这种重任交给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甚至连保护对方都做不到?你们就没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吗?无比强大的魔法师们?” 这才是羽川镜真正想问的问题,眼前的两人一个是天才魔法师,一个是战斗力拉满的“圣人”,结果却将拯救一个人的重任交给高中生上条当麻? “不,我们...”虽然不知道羽川镜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但听到这样的话后,史提尔也只能别过脸去,神裂火织也只能轻微低头,想要解释什么。 羽川镜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在上条当麻冲向茵蒂克丝,试图用那只右手触碰“项圈”的瞬间,当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白色羽毛从天而降时,她们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神裂火织很想解释,那样的攻击,即便是身为圣人的她,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勉强自保,更遑论介入。 但这种解释在那个普通高中生奋不顾身的背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份不计后果的勇气,那份纯粹的善意,已经远远超出了力量层级的简单比较。 “算了,跟我来吧。”不过羽川镜只是因为气愤、难过等情绪整得有点急眼,所以当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想骂人,想要输出情绪而已。 实际上仔细一想,眼前这两位说是大魔法师的高手实际上处境和他也几乎差不了多少,一样的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他们两个比羽川镜还好一些,起码还敢抗争一下,不像是羽川镜天天躲在医院里面当这个缩头乌龟。 所以既然骂都骂完了,对方也认了,羽川镜的理性也逐渐压过感性,两个伤员还在他俩的背上背着呢,老站在这说话也不是个事,于是表情逐渐变得平淡的同时,也示意着两人上楼。 先不说原本剧情如何,就光说这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都是因为魔法而受伤这一点,整个学园都市怕就只有冥土追魂一个人可以做到救治。 “哼。”突然被羽川镜骂了这么一大波却连嘴都没法还的史提尔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声音,但也没有做别的什么事,背着上条当麻跟着羽川镜走上了电梯。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很严重伤员吗?不过你们家属先去登个记,这边由我们处理就好了。”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冥土追魂的办公室里,看到装扮奇怪的史提尔和神裂火织,冥土追魂倒也没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让他们先去登记。 冥土追魂虽然医术精湛,医德也好,但也不是做慈善的,看病是要花钱的,就算是医疗公共基金支付医疗费,也需要患者进行登记之后才能拿到这笔钱。 “得了,他们三个都没ID的。”也没等史提尔他们去想理由,羽川镜非常直接的就指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ID?”冥土追魂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在学园都市里面的任何人都有ID,就像是身份证一样,如果没有的话,就说明这个人是从外边来的黑户。 可学园都市的科技水平这么发达,普通人哪能随随便便的就从外边跑进来,所以也不怪冥土追魂感觉这事很奇怪。 但没有ID就没ID吧,冥土追魂也不好细问,这位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乃至非自然现象的医生,显然不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过多纠缠,带着众人就来到了办公室旁边的高级诊疗室附近。 “放下来吧。”看着史提尔背后生死不知的上条当麻,羽川镜叹了口气,提醒着史提尔将其放下来,然后羽川镜再把他挪到诊疗室的诊疗床上。 “这个就你自己来吧,让她躺在这边的床上就行了。”茵蒂克丝那么小只,就不需要羽川镜出手了,让神裂火织放到另外一个诊疗室的诊疗床上就行。 “这个机器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但这两个诊疗室里的设备看上去确实有些惊人,所以让对科学这边情况不太了解的神裂火织不由得担心了一下。 “计算机断层扫描仪罢了,可以快速检查患者身体内部的伤势,包括大脑也一样可以。”检查身体用的机器能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孕妇基本上都能用,很少有那种没法使用这种机器的患者。 “那就...麻烦你们了。”与史提尔那个小鬼不同,神裂火织的情商显然更高一些,虽然她不懂,但也没瞎指导,甚至还说了些感谢的话语。 “那就先出去吧,这两边机器启动之后...”羽川镜此时倒是对与他们两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口气纯粹就和其他患者家属说话时基本一致,但转过头刚想提醒对方小心电离辐射时,就发现两人的身影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不是?人呢?这就跑了? 刚才他们把人送来的举动,好不容易让羽川镜对魔法师这个群体的印象分稍微回升了那么些许,结果转眼间就给他上演了一出逃避责任的戏码。 果然,这帮魔法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出生。 由于好感度的急剧下降,让羽川镜毫不客气的开起了地图炮,而且他觉得还真的很难从魔法师阵营里面找到好人,数了半天没数出来十个,出生倒是数出来了四五十个。 “啊,这个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刚才那两个人呢?”在诊室外边坐了一会后,在两个诊疗室之间跑来跑去的冥土追魂便抱着一台平板走了出来,正想给大家宣布诊疗结果呢,就发现整个医院的走廊就只剩下羽川镜一个人了。 “跑了呗,可能是怕你喊人抓他们吧。”羽川镜靠在走廊的长椅上,语气中带着未消的怨气。 “那算了,这个女生没什么问题,反而可以说很健康。”这两人既然没有ID卡,可能害怕抓捕什么的跑了也没什么问题,冥土追魂只是医生而已,这些警察该做的事情他是不会去插手的,于是对着羽川镜继续说着刚才的诊疗结果。 “那还挺好的。”茵蒂克丝是比较难死的,搞不好比上条当麻都难死,所以羽川镜其实不是很担心她。 “但是你的朋友可能情况就不太好了,虽然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头部和手部出现了一定的瘀伤。”冥土追魂滑动了一下平板,调出了上条当麻的数据后说道。 “哦?”羽川镜此时将目光猛地投向冥土追魂的青蛙脸,内心却在呐喊难道说? “这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但对方的脑部似乎遭到了恐怖的电击,仿佛有人用电线直接插入他的脑子里一样,这就导致了他的部分大脑细胞遭到了损坏,即使之后醒来能够正常生活,但也很可能因此失去绝大部分记忆。” 冥土追魂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将羽川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砸得粉碎,他所期待的奇迹,那微乎其微的、因为自己的介入而产生的剧情偏离终究没有发生。 “这样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羽川镜用手颤抖着蒙住了自己的脸,避免冥土追魂发现自己满脸的痛苦。 第9章 不要为我哭泣 羽川镜指间那柄廉价的水果刀,此刻却像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般精准而灵巧,在饱满的苹果表皮上优雅地游走,鲜红的果皮被削成一条完整螺旋状的细带,轻巧地垂落,几乎触及他手腕上的白大褂袖口。 突然,刀锋的滑动微微一滞,仿佛时间也随之停顿了半秒。 他头也未抬,声音平静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古井:“醒了?” 病床上,覆盖着洁白床单的身体动了动。一声模糊的、带着些许痛苦的呻吟逸出,少年那双总是倒映着各种不幸事件的眼睑此刻正微微颤抖着,缓缓睁开。 上条当麻似乎有些费力地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朦胧,然后用手肘支撑着略显僵硬的身体,慢慢坐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陌生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以及床头那些闪烁着不明指示灯的医疗仪器上游移,最后,定格在了窗边那个削苹果的人影身上。 “知道我是谁吗?”羽川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段果皮精准地抛入床头柜旁边的金属垃圾桶,发出一声轻微的“咚”的声响。 他依旧没有直视对方,目光仿佛被手中那颗削得光滑圆润、散发着清甜香气的苹果牢牢吸引,语气平淡得像是随口询问今天的天气。 上条当麻的视线聚焦在他脸上,那双本该闪烁着不屈光芒、偶尔还会迸发出惊人吐槽能量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片茫然与空洞,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毛玻璃。 “你这里的医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初醒时的特有颗粒感,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显而易见的困惑与疏离。 “姑且算是。”羽川镜终于抬起眼,将削好的苹果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碰撞声。 只有那只刚刚握过水果刀的右手,在放下苹果后,指尖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旋即又松开,仿佛在极力掩饰着某种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一丝主人刻意压抑的、与平静表象截然相反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自称医生的少年,对方的年龄似乎和自己相仿,但那双眼睛里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他迟疑地问,语气像个在陌生森林中迷路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向遇到的第一个人寻求方向。 羽川镜的双手交叠,随意地搭在膝上,平静地迎上那双纯粹得不含任何杂质、如同初生婴儿般打量陌生世界的眼神。 “很简单,”他用一种陈述既定事实的平淡口吻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不带丝毫多余的情感,“你失忆了。” “我失忆了?”上条当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宽大的病号服,又抬起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左手轻轻触摸着头部同样被纱布覆盖的区域,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疑惑,零碎且无法串联的痛楚感从身体各处传来,提醒着他不久前似乎经历过什么。 “还能回忆起什么吗?任何事情都行,比如你最喜欢的罐装咖啡牌子,或者昨天晚饭吃了什么?”羽川镜问道,像是在进行某种例行的医疗问询。 上条当麻闭上眼睛,努力地在脑海中挖掘,但那里空空如也,像被一扬大火烧过的废墟,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呛人的烟尘,“不,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颓然地摇了摇头,睁开眼时,那份空洞与茫然更深了几分,却也坦然地承认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不记得也没关系,至少你还记得怎么说话和思考,不算太糟。”羽川镜的嘴角咧开一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但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你的名字叫上条当麻,一个姑且还算响亮的名字。” “我叫上条当麻?”少年重复着这个陌生的称呼,视线再次投向羽川镜,仿佛想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确认。 “对,上条当麻。” 羽川镜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措辞,然后他瞥了一眼少年那只缠满绷带的右手,继续说道:“至于你的右手,它寄宿着一种特殊的力量,我们称之为‘幻想杀手’(Imagine Breaker),简单来说,任何由非现实因素构成的‘异能之力’,无论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超能力,还是源于古老传承的魔法,只要被这只手触碰到,就会回归虚无。” 说完这些,羽川镜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上条当麻的反应,但对方依旧是一脸茫然。 “你曾经凭借这只手,拯救过不少人,其中也包括我。”羽川镜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补充道,试图缓和一下病房内略显凝重的气氛。 “是吗?”上条当麻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绷带下的皮肤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在他的知识记忆中可以找到关于“幻想杀手”的知识,但他很难相信这种东西会寄宿在他的右手之中。 “那你又是谁?”失忆不代表智商下线,上条当麻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医生”对自己似乎了解得太多了,这已经超出了正常医患关系的范畴。 “我?”羽川镜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副“原来你现在才问到重点”的表情,用简短的几句话概括了自己与对方的关系:“我叫羽川镜,你的同班同学,你的后桌,在你失忆之前,我们的关系相当不错,你很喜欢来我这里蹭饭。” “同学?蹭饭?”上条当麻的脑海中浮现出教室、课桌的模糊景象,这些属于知识类的常识性记忆当然也还留在上条当麻的脑海之中,试图运用残存的逻辑进行推理。:“你做的饭,很好吃?” “或许吧,至少失忆前的你是这么认为的。”羽川镜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这样吗。”经历记忆的彻底空白,让他无法对羽川镜的话做出任何有效的判断,他只能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姑且知道了。 “这些细枝末节现在不重要。”羽川镜摆了摆手,将话题拉回正轨,“你需要记住的是,你,上条当麻,是某高中一年七班的学生,目前居住于该校学生宿舍的七楼,你的房间钥匙、学生证和一些零钱,我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 “我还是学生?”上条当麻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感受是否有胡茬。 “我还以为我已经毕业很久,和你一样在工作了。”大概是羽川镜那身白大褂和过于沉稳的谈吐,给了他错误的引导。 “没错,你是个如假包换的高中生,至于我。”羽川镜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只是因为钱而到这里兼职而已,不必在意。”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话锋一转,眼神也随之变得深邃起来:“而在不久前,准确地说,是几天前,你的平凡日常被一个意外打断了。一个名叫茵蒂克丝的女孩,穿着一身纯白的修女服,像颗流星一样...非常精准地砸在了你家学生宿舍的阳台上。” “茵蒂克丝?”上条当麻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她自称来自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是一名魔法师,更重要的是,她拥有‘完全记忆能力’,大脑中完整记录了十万三千本禁忌的魔道书。” 于是,羽川镜便如同一个冷静的、置身事外的旁白,将名为“上条当麻与茵蒂克丝的七月奇遇记”的故事,从头到尾,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地娓娓道来。 从那个如同天使般从天而降的银发修女开始,到她那令人绝望的食量,再到来自英国清教的追兵——符文魔法师史提尔·马格努斯,以及那扬在学生宿舍楼上发生的、几乎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激烈冲突,他讲述了茵蒂克丝所背负的“每年必须清除一次记忆,否则便会因大脑无法承载魔道书的负荷而死”的残酷宿命。 无论是他羽川镜亲身在扬目睹的,还是那些他通过对于原始剧本记忆知晓的、本该由上条当麻独自经历的剧情,他客观地、近乎冷酷地复述着。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事先排练过无数遍的台词,不带任何个人情感的起伏,平铺直叙,直到... 直到那撕裂学园都市宁静夜空的“龙王的叹息”(Dragon Breath),那致命的白色羽毛,精准无误地,击中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头颅。 之前那个“上条当麻”的故事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旧的“上条当麻”已经死了,如今还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上条当麻。 “听起来,还真是波澜壮阔啊。”上条当麻听完这堪比英雄史诗的叙述,闭上双眼,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带着些许自嘲的微笑,那神情仿佛在聆听一段与己无关,属于某个遥远陌生人的传奇故事。 “茵蒂克丝她很喜欢你。”羽川镜的声音依旧平淡,但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病床上少年那张苍白却奇异地带着一丝平和的脸。 他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复述这一切,自然有他的考量。 他希望,至少在最初的这段时间,那个单纯到有些傻气的银发修女,不必立刻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已经忘记了自己”这种残酷的事实。 他无法阻止那些注定要发生的悲剧洪流,但如果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上,为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减少一个心碎的人,哪怕只是暂时的,他也愿意付出这点微不足道的努力。 “我明白了。”上条当麻重新睁开眼,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阳光,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羽川镜没有明说,但某种程度上,他们之间那种微妙的、不需要言语的默契,似乎并未随着记忆一同被那道白光彻底抹除。 “咚!咚咚!”就在这时,病房门板上传来了两声清晰而略带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微妙的寂静。 “那么,好好休息吧。”羽川镜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眼神依旧空洞,却似乎多了一丝什么的好友,将双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动作流畅地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当...呜哇!”门外,果不其然站着那个娇小的、穿着纯白修女服的身影。茵蒂克丝圆溜溜的碧色大眼睛里原本闪烁着期待与焦急,大概以为病房里只有她日思夜想的当麻一个人,羽川镜这尊大神的突然出现,显然把她吓了一大跳,身体猛地向后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呼。 “嘘——”羽川镜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病人需要安静,不可以大声喧哗。” 说完,他便侧身绕过了像只受惊小动物般僵在原地的茵蒂克丝,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方向走去,将病房的空间,留给了那对刚刚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少年与少女。 “干嘛去呢,医生。”睹物思人这套理论或许真有些道理。离开了上条当麻那间弥漫着特殊氛围的病房后,羽川镜感觉胸口的沉闷似乎也消散了不少,于是看见往这边走过来了冥土追魂后还打了个招呼。 “哦,你出来了?刚好,你去通知一下名单上的这些患者,根据最新诊断报告,他们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我得去看看你那位同学的具体情况,评估一下他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事就拜托你了。”冥土追魂过来其实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想找他的,找他的原因自然是给他安排工作。 “哦哦,好吧,你先忙吧,这种我去处理就好。”这种工作当然没有任何技术难点,无非就是过去通知对方可以出院而已,羽川镜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了下来。 反正已经熬到了这个钟点,经历了这么多破事,现在也全无睡意,不如干脆把白天的班次也一并上完,这样回家就能倒头大睡,既能强行扭转那该死的混乱作息,又能多赚一份薪水,一举两得了属于是。 “3307病房。”羽川镜对照着冥土追魂给的名单,按图索骥,很快便将出院的消息通知了好几个病房,当走到这个特定的房间门口时,他特意抬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这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请进。”门内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清脆女声。 推开门,羽川镜看到穿着一身粉色病号服的佐天泪子正靠坐在床头,耳朵里塞着耳机,似乎正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佐天泪子,是吗?”羽川镜进来后便开始确认对方的姓名。 “欸?你,你是?”当佐天泪子听到声音转过头,看清来人是羽川镜时,脸上露出了和之前白井黑子等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仿佛对他会出现在这里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我是这里的实习助理,有什么问题吗,在公园里制造旋风的不良少女。”羽川镜有些无奈,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几个主角团的成员看到他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明明其他普通患者和家属都对他的身份毫无疑问。 “才不是什么不良少女!”佐天泪子一把将自己的耳机抓了下来,反驳了一句后问道:“有什么事吗医生?” “嗯,是好消息。”羽川镜点了点头,公事公办地说道,“经过这几天的留院观察和全面检查,你的各项生理指标均已恢复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幻想御手’可能遗留的后遗症,简单来说,你现在可以出院了,我就是来通知你这件事的。” 他可不是专程来看望什么漂亮国中女生的,只是冥土追魂给的这沓病历上恰好有佐天泪子这个名字罢了。 “真的吗?现在就可以?”听到这个消息,佐天泪子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脸庞瞬间绽放出欣喜的光彩,说实话,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了,只是初春饰利她们坚持让她多观察几天,生怕留下什么隐患,这才一直待到了今天。 “嗯,随时都可以办理手续,现在才早上,如果你想休息一会中午或者下午再走也是可以的,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羽川镜看了看下面还剩下的三十多个患者,虽然只是简单的告知一下,但全部跑完还是要花些时间的。 “等等,请等一下!”没等羽川镜迈开步子,佐天泪子便急忙开口喊住了他,显然还有其他问题。 “还有什么疑问吗?”羽川镜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转过身,按理说,佐天泪子这种身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的患者,应该没什么需要特别咨询的才对。 “那,那个”佐天泪子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问的问题感到有些难以启齿,脸颊微微泛红,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之前,在公园的时候...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用的那个是‘幻想御手’了?” “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说那么一句奇怪的话?还说什么命运的馈赠暗中早已标注好了价格什么的...你肯定知道了!”对于羽川镜的敷衍,佐天泪子完全不相信,而且是真的想要搞明白当时羽川镜为什么要这么说。 羽川镜看着少女那双写满执拗和探究的眼睛,在脑海中快速回放了一下当时的扬景,然后平静地回答:“我只是随口一说,单纯是因为你那位朋友当时的语气和态度,让我稍微有点不爽而已。” 其实羽川镜当时就已经想起来“幻想御手”这个事件了,也确实知道这帮国中妹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昏迷被送往医院,但他还是不能就这么承认。 如果他承认自己早就知情,那岂不是等于告诉对方,自己作为一个医疗机构的工作人员,在明知她们即将面临危险的情况下,却没有尽到最基本的提醒和告知义务?这简直是在自毁“医德”,虽然他本来也没多少这玩意儿。 而且他也没说假话,当时他真的有点不爽。 “是...是吗?”果然,这么一说,佐天泪子就更尴尬了,并再次解释道:“明美她...她只是被你吓到了,其实她没什么恶意的,她也不是什么不良少女。” “嗯,看出来了,相比她们,你更像一个不良少女。”羽川镜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倒是早已察觉,这也是他为什么当时没有和对方计较的原因。 要真是不良的话...好吧,对方的那个能力看起来有点厉害,羽川镜感觉自己不一定打得过。 “哈?为什么说我更像啊?”比起朋友的风评被害,佐天泪子显然更在意自己被扣上“不良少女”的帽子,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气愤。 “你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吗?”说起这个羽川镜就有点难绷,“之前你在昏迷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无意识痉挛现象,我和另外一个医生再加上一个护士都摁不过你,差点就被你毫无意识的一拳给打死了,正常的女生哪有这么大力气。” “啊?”这件事佐天泪子当然不知道,她那时在昏迷呢,听完后直接小脸变得通红,大声的反驳道:“怎...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事!你在瞎说!” “也许是吧,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真走了。”当时羽川镜也没拿手机录像什么的,虽然说病历上显示了这一点,但也懒得和对方争辩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了,你作为一个医院工作人员没事跟患者争论这些事干什么。 “等一下!再等一下啊!”然而佐天泪子显然还没问够,再次拦住了准备离开的羽川镜。 羽川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女的问题怎么就这么多呢,站着说话确实挺累人的,于是他干脆走到病房角落,拉过一把探视者用的折叠椅,“啪”地一声打开,直接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了下来。 “好吧,看在之前可能确实吓到你们的份上,你想问什么就一次性问完吧。” “呃”佐天泪子看到羽川镜这副架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双手无意识地绞着病床的被套边缘,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那个,在公园的时候,你说你是LV0无能力者,是真的吗?” “是啊,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的LV0,就连检测仪器都毫无反应的那种。”羽川镜寻思这有啥好问的,在学院都市里面当LV0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整个学园都市百分之六十都是LV0,不是才不正常。 “那你...有想过要用‘幻想御手’吗?”刚才那些话题就算了,现在的话题实际上才是佐天泪子难以启齿的,但也没有其他更好询问的对象,毕竟周围一圈人要么是至少LV1等级的能力者,要么就是用过幻想御手的无能力者。 她非常好奇,那些和她一样身为LV0,却始终没有接触“幻想御手”的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单纯没找到获取音频的渠道,还是从一开始就对这种“捷径”不屑一顾,或者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有啊,但是我没法用,所以就算拥有“幻想御手”也用不了,也提升不了我的能力等级。”羽川镜寻思这人想问啥呢,整了半天是想寻求认同。 也不是说对方有这种心理有什么不好,这种心理其实很常见,当人做了自己认知中错误的事情后,内心深处会产生自责和痛苦,为了缓解这种负面情绪,大脑会下意识地寻找“别人也这么做了”的证据,以此来分摊罪恶感,获得心理上的慰藉。 只能说是人之常情,包括羽川镜也经常如此,比如在学校中午的时候悄悄出去抽根烟遇到另一个也悄悄出来抽烟的同学时,内心中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救赎感,不然为什么烟鬼们聚在一起抽烟的时候,互相会额外好说话呢。 “怎么会?”但佐天泪子关注的点并不是都在这里,对于羽川镜无法使用“幻想御手”的言论,她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我是绝对无能力者,和你们LV0但有能力存在的人不同,我完全没有任何能力,所以即使使用‘幻想御手’,也无法凭空产生出一个新能力出来,然后进行提升,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比我都还要强一个级别。”羽川镜用圆珠笔敲击着文件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佐天泪子说这些个人隐私。 可能是对方也很痛苦吧,羽川镜这样想着,LV0对于自己能力始终无法提升这一点肯定是会感到十分痛苦的,不然也不会去想着使用“幻想御手”。 在接受当麻洗礼后,他现在有些见不得别人痛苦,所以就在这里即兴当起了没有行医资格证的心理医生。 “这样吗?”佐天泪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弱小了,没想到学园都市里居然还有比她们这种人还要弱小的存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复羽川镜的话。 “所以,如果我和你们一样是一个有能力的LV0,我想我也会到处探寻‘幻想御手’的存在,然后迫不及待的去使用它吧,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就不是我来通知你可以出院了,我可能也会躺在另外一个房间的病床上。” 说完这些,羽川镜似乎不想多聊,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去之后,一边打开门一边安慰道:“根据统计的数据,这次因为使用‘幻想御手’而昏迷的患者一共有一万多个,所以也别担心什么,安安心心的出院就好了,不会因此产生什么问题。” “好的,谢谢你医生。”这次佐天泪子真的没有其他什么想问的问题了,即使有,也不好一直打扰明显有些忙碌的羽川镜。 没有再管佐天泪子,毕竟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目前也只是陌生人而已,能说这么多话纯粹只是因为有医患关系这一层次上,再说下去,要么佐天泪子怀疑羽川镜有什么企图,要么羽川镜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哗...”将这三十多个患者一一通知到位后,羽川镜便迎来了合法摸鱼权,将手上那沓病历放回办公室后,便毫不犹豫的来到了上条当麻的病房外边,敲也没敲就拉开了病房房门,想看看这个倒霉蛋目前如何了。 “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之前走的时候上条当麻还好好的,结果这次一回来发现对方好像伤得更严重了,让羽川镜感到十分疑惑。 “啊...好像把一个少女弄生气了。”上条当麻想着之前被茵蒂克丝打到半边身子都掉在床下的扬景,整个人都害怕地抖了一下。 “挺不错的,嗯,刚看了你的诊断结果,你可能要在这里面歇个两三天才能出院了。”回忆了一下剧情之后,羽川镜也猜到肯定是对方被茵蒂克丝给咬了,现在甚至都能在对方脸上看到牙印,确实是让人挺害怕的。 “嗯”相较于佐天泪子听到可以出院时的雀跃,上条当麻对此却反应平淡,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眼神依旧空茫。 可以理解。对于其他人来说,出院意味着重获自由,回归正常生活,但对于失忆后的上条当麻而言,离开医院这个暂时的避风港,反而意味着要独自面对一个完全陌生、充满了未知困难的世界。 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羽川镜这个旁观者,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窒息。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上条当麻似乎在苦恼着之后的生活,而羽川镜则在回忆着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说起来,”上条当麻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看向羽川镜,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探寻,“我们之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对吧?” 才醒过来没过多久的上条当麻在这个一片空白的世界里,羽川镜几乎是他目前唯一的认知和信息来源,这种全然的依赖让他感到不安,下意识地想要再次确认。 “不是。”然而这一次,羽川镜的回答却干脆利落地否定了之前的说法,与他之前讲述的“友情故事”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欸?”上条当麻明显愣住了。他并非不信任眼前这个人,只是失忆带来的巨大不安全感让他需要反复确认,但羽川镜这突如其来的否定,着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羽川镜看着少年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些许狡黠的笑容。 “准确来说,”他解释道,“我和‘失忆之前’的那个上条当麻,是好朋友。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对我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存在,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理所当然地也该从零开始了。” 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摆出一个标准的握手姿势,目光坦然而真诚:“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羽川镜,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目前在这家医院兼职打工,请多指教,上条当麻同学。” 第10章 日常:上条当麻的出院仪式 “当麻~当麻~” “干嘛啦茵蒂克丝!” 病房内,上条当麻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修女服的银发少女,脑门上的血管有点胀大,从今天早上他醒过来开始,对方就一直在床边喊他的名字,仿佛喊他的名字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情。 刚才好不容易让羽川镜带着对方出去买些小零食,从而可以获得短暂的安静时间,没想到这个时间是真的短暂,还没等他躺多久,这个闹腾鬼就提着一大袋零食回来继续吵吵嚷嚷的了。 “当麻!这个是什么?” 茵蒂克丝此时拿着一盒零食,零食盒子上画着的东西像是什么五颜六色的飞碟,茵蒂克丝其实和上条当麻相比好不了多少,别看上条当麻两天前才失忆了,而茵蒂克丝之前每年固定都要失忆一次,所以不认识倒也正常。 按道理来说,才失忆没多久的上条当麻应该也不认识这个东西,但好在他只是失去了“经历性记忆”,例如人际关系、过往经历这种记忆,像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这种“知识性记忆”并没有忘却。 “这个啊,应该叫马卡龙吧。” 上条当麻想了想,从包装上的名字来看,茵蒂克丝手上拿着的应该就是这个东西。 “马卡龙?是什么?”告诉对方这是马克龙和告诉对方这个是零食好像也没啥太大的区别,茵蒂克丝皱着眉头,还是没有明白手上的零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按道理来说,你应该知道吧,这不是起源于你们那边么,马卡龙好像就是精致小甜点的意思吧,是一种法式甜品,这种甜品的名字就叫马卡龙。” 上条当麻对于自己脑海中居然还有这样的知识感到有些诧异,但显然也没能解释得明白这个甜点是什么东西。 这就像是有人问你苹果是什么,你只能说是一种红红的水果,吃起来甜甜的,如果对方不知道的话,你确实很难解释这是什么东西。 “甜点!”但茵蒂克丝还是很快的就捕捉到了关键词,对于她来说,只要这个东西能吃就行了。 “哇啊!好漂亮!当麻,当麻,你要不要尝一个?”茵蒂克丝手脚麻利地撕开包装盒,五彩缤纷、造型精致的马卡龙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却没有立刻将其塞进嘴里,而是先举起一枚粉色的,眼巴巴地看向病床上的上条当麻。 “你吃吧,我对甜食不太感冒。”上条当麻摇了摇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玩意儿,看上去不便宜吧?” 这些零食当然不是他付的钱,他现在连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个标准的一贫如洗的穷光蛋,所以付这个钱的自然只能是那位兼职打工的羽川镜了。 “唔唔唔!刚才的医生说可以随便拿!还说这个好吃拿这个!不是我主动拿的!”既然上条当麻不吃,茵蒂克丝当然直接开吞,同时也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女而已,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东西是什么价格,她只知道自己饿了。 “当麻~当麻~” “又怎么了?”上条当麻正努力思考着出院以后要怎么弄到钱钱还给羽川镜时,耳边又传来了茵蒂克丝那充满活力的呼唤。 “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奇怪?”几口就将马卡龙全部吞入腹中的茵蒂克丝这时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袋零食,同时显然也不认识。 “这个...呃?”当上条当麻看清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之后,顿时就愣住了,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说。 “这包东西,是那个医生拿的,还是你自己挑的?”看着那个酷似一坨卡通便便的古怪零食包装,上条当麻实在无法想象,品味如此独特的羽川镜,怎么会买这种挑战人类审美下限的东西。 “当然是茵蒂克丝自己拿的!你看,它笑得多开心!一定很好吃!”茵蒂克丝似乎对这个卡通形象的现实原型毫无认知,还以为上条当麻没看清楚,特意将那包零食举到他眼前,热情地展示着。 “哇啊啊!拿远点!快拿远点!”虽然理性告诉上条当麻,这大概率只是一种恶趣味的整蛊零食,但眼看着那个冲击性的包装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整个人都快缩到床角里去了。 “咦?当麻不喜欢这个吗?这个零食不好吃吗?”茵蒂克丝对于上条当麻如此激烈的反应感到十分困惑,她将那包零食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试图找出它不好吃的原因。 “这...我不知道!”上条当麻别过脸去,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撕拉。”结果上条当麻还没把脸扭回来呢,就听见包装袋被打开的声音。 “当麻,啊,张嘴,喂你吃一颗哦。”于是,当他带着不祥的预感,僵硬地将头转回来时,便看到了足以让他永生难忘的恐怖一幕。 茵蒂克丝脸上带着天使般纯洁无瑕的微笑,正用两根白嫩的手指捏着一颗与包装袋上卡通形象高度相似的、深棕色的、同样造型不可名状的固体,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嘴边,那神情像极了正在耐心喂病人吃药的温柔护士。 “唔唔唔唔唔!!”上条当麻的嘴巴瞬间紧闭,牙关咬得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着那颗不明物体侵入自己的口腔。 “当麻?你怎么了?这个东西真的不好吃吗?”茵蒂克丝看着上条当麻那副宁死不屈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困惑。 “不要吃这种东西啦!”上条当麻一把将对方手上的零食抢了过来,然后丢在了病床边上的床头柜上,这种玩意,光看模样就难以下口吧! “好吧。”茵蒂克丝看起来有些遗憾,但也没有执着,因为袋子里还有很多各种各样没有吃过的零食,何必为了一包上条当麻不喜欢的零食去浪费美妙的进食时间呢? “这个我知道!是薯片!”接下来的几种零食,茵蒂克丝总算表现出了一个正常地球少女该有的认知水平,很快就准确地说出了它们的名字,上条当麻也因此暂时从那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未知物体知识问答环节中解脱了出来。 “当麻~当麻~” “又有何贵干啊,修女小姐?”只是茵蒂克丝显然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主,在急速吃完了近十包零食后,上条当麻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呼喊。 “刚才那个医生说,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这是真的吗?”茵蒂克丝此刻双眼闪闪发光,像两颗明亮的星星。她用双手托着下巴,整个上半身都趴在病床边沿,满怀期待地问道。 “是的没错,今天我们就可以离开医院回家了。”说起“回家”这两个字,上条当麻的心中难免掠过一丝阴霾,但面对茵蒂克丝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医院里吧,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面对的。 “那,当麻,当麻!”茵蒂克丝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了几个调,“刚才医生还说,为了庆祝你顺利出院,他今天晚上要亲自下厨,在家里做一顿超级豪华的大餐!这也是真的吗?”这,才是她眼睛里闪耀着如此璀璨光芒的真正原因。 “这个...是真的...吧?”上条当麻倒是没有听羽川镜说过这件事,但既然对方都跟茵蒂克丝说了,那么应该是真的。 不过这也挺好,如果羽川镜不宴请这顿饭的话,他上条当麻回家后还得面对空荡荡的冰箱,思索着今晚到底吃什么,光想想就挺绝望的。 “呃...所以我们这不就是在等他下班吗,他下班了我们就可以出院了。”虽然一开始得知羽川镜是自己之前好友这件事时,上条当麻有些不太相信,但如今看来,这一点似乎并未作假。 “那,那个医生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呢?”明明刚刚才风卷残云般地消灭了一大袋零食,但茵蒂克丝似乎已经开始对晚上的大餐翘首以盼,语气中充满了迫不及待。 “应该快了吧。”上条当麻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也就是说,再过半个小时羽川镜就能结束他今天的兼职工作,准时下班了。 “哗啦!”说曹操曹操到,上条当麻话音刚落,羽川镜就拉开了病房房门揣着个手走了进来。 “还睡呢,准备一下啊,一会买不到打折蔬菜了。”羽川镜走到上条当麻的病床旁,拿起床头柜上的零食就捏了一颗出来放在嘴里。 “呃呃??那个是?!”眼前这一幕让上条当麻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怎么,这不就是巧克力么,不过怎么包装长这个模样?”羽川镜一脸疑惑的看了包装两眼,然后又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先收拾收拾东西吧,把衣服什么的换了,然后去把手续弄了,我下班我们就走。” “....是,是....”或许是羽川镜那副百无禁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将便便糖当成普通巧克力豆吞下肚的豪迈气概,深深震撼了上条当麻。他有些晕乎乎地抓了抓自己的刺猬头,连声应道。 2、 “当麻~这个是什么?” 由于羽川镜提前让上条当麻做好准备,在下午五点三十分时,三人准时离开了冥土追魂的医院,并抵达一家规模不小的超市里,打算购买今天要吃的食材。 “这个吗,这个是竹笋,可以说是竹子的苗吧。”推着个购物车的当麻低头看了一眼茵蒂克丝指着的东西。 “竹子的苗?竹子也能吃吗?不是很硬吗?”茵蒂克丝显然是没吃过这种东西,同时感觉这个东西恐怕不太好吃。 “可以吃,还挺好吃的。”上条当麻虽然没有吃过这个东西的记忆,但还是记得这个东西做好了味道很不错。 “别拿,今天吃火锅,这东西煮了不好吃。”但在旁边皱着眉头挑选着菜品的羽川镜直接阻止了这两人购买竹笋的企图。 “火锅?是什么?” “一种中华美食的形式,可以将很多你想吃的东西都放进去煮,煮出来很好吃。”火锅这东西上条当麻也没有吃过的记忆,但不知为何当听到这个词后有些想流口水。 “你妈了个...三根菜五百?金子做的?” “当麻~这些都是可以吃的吗?” 三人就这么推着购物车,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缓缓前进着,上条当麻的耳边,一边是羽川镜因为菜价而发出的意义不明低声咒骂,另一边则是茵蒂克丝永无止境的“十万个为什么”超级知识问答,于是优先将注意力投向了茵蒂克丝手指的方向。 “不不不,那个绝对不行!”茵蒂克丝此刻正蹲在一整排陈列着各种红酒的货架前,好奇地指着其中一瓶包装华丽的葡萄酒,上条当麻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以极快的速度否定了她的问题。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红酒确实是可以喝的,但上条当麻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告诉茵蒂克丝这个残酷的真相,否则以茵蒂克丝的好奇心和对食物的执着,她绝对会吵着要买一瓶回去尝尝味道。 他们这种高中生都不允许饮酒,茵蒂克丝这种小孩肯定更不行。 再说了,就算他们真把这玩意儿拿到收银台,超市的店员也不可能卖给他们吧? “豆腐吃不吃,半价。”在上条当麻赶紧把茵蒂克丝拉回来后,羽川镜端着一盒豆腐朝着两人问道。 “豆腐?好吃吗?”茵蒂克丝再度发问。 “你怎么什么都没吃过啊!不过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吃!”上条当麻对于茵蒂克丝太多的询问差点要被弄疯过去,但还是回答了羽川镜的问题。 “哦。”于是羽川镜将两盒豆腐丢进了购物车里。 “有点多了吧,吃的完吗?”上条当麻看着都快满了一半的购物车,感觉食材是不是太多了点。 “多吗?”羽川镜瞟了两眼旁边的茵蒂克丝,意思不言而喻,然后说道:“我买的又不光是今天的,我明天不吃么?而且你明天如果不打算蹭饭的话,你也挑点明天要吃的,我一起给你结了,而且明天要是我有什么事,你就算想蹭饭也只能去外边整便当了。” “这...不太好吧?”上条当麻虽然承认羽川镜的提议非常有道理,但是让别人出钱买自己要吃的食材,还是让他感觉不太好。 “这购物车里的东西还不够我一天工资的三分之一,而且你有钱吗你就说不太好。”羽川镜用着平淡的语气戳穿了上条当麻的矜持。 “是是...茵蒂克丝你明天有什么想吃的吗?”食物这种东西是不得不吃的,才出院的上条当麻也只能先依赖一下羽川镜了。 “我什么都想吃!”茵蒂克丝叉着腰,非常自豪的说着奇怪的话。 “大便你吃不吃啊!”上条当麻终于忍不住了,额头上青筋暴起,伸出双手就开始蹂躏茵蒂克丝那肉嘟嘟的脸颊,直把小修女揉得“嗷呜嗷呜”地发出不成调的悲鸣。 “喝酒吗?”羽川镜拿起一瓶啤酒,朝着正在对茵蒂克丝进行惩罚的上条当麻问道。 “??我们能买到吗?”回过头来看见这一幕的上条当麻有点被震撼到,本来以为羽川镜只是在某些方面品味独特,行为习惯上应该还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结果没想到,这家伙似乎对烟酒这类未成年人禁品也毫不避讳。 “应该没问题吧。我平时买烟的时候,店员也基本不怎么查我证件的。”只要不穿着那身显眼的校服,羽川镜凭借着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和相对成熟的气质,看上去确实和成年人差不了太多。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但上条当麻还是果断地拒绝了,在他的“知识库”里,饮酒可绝对算不上什么值得提倡的好行为。 “那就算了。”羽川镜有些遗憾地随手将那罐啤酒又放回了货架。 3、 “当麻!当麻!你看这个黑黑的大盒子是什么呀?” 从医院出来,上条当麻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行李,除了身边这个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话痨修女茵蒂克丝,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先送回自己宿舍的物品。 考虑到晚饭的着落,以及羽川镜的邀请,他干脆决定先不回自己那间位于七楼的不幸小屋,而是直接跟着羽川镜来到了他位于六楼的住处。 这是上条当麻在新的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羽川镜的宿舍,而房间内的景象让他略感意外。 与他印象中其他男生那堪比垃圾堆的宿舍相比,这里可以称得上是窗明几净了,地板上没有散落的空饮料瓶和零食包装袋,书桌和床铺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空气中除了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烟草气味,并没有其他异味,整体而言,完全是超乎预期的正常水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分整洁了。 “那个....茵蒂克丝!你先别乱摸啊!那东西很贵的!” 刚把从超市买回来的大包小包食材放到小小的灶台上,上条当麻一回头,就看见茵蒂克丝正伸出小手想要触摸书桌上那台造型颇具科技感的台式电脑主机。 虽然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但从这台电脑主机那泛着幽光的散热风扇和整体设计来看,也能猜到其恐怕价值不菲。 羽川镜又给茵蒂克丝买零食,又给他买伙食的行为已经让上条当麻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如果让这个科学文盲茵蒂克丝再把对方的电脑弄坏,他估计可能得把自己卖了才能还得上这么多钱。 “这个我知道,是风扇!为什么风扇会塞在盒子里?”茵蒂克丝看了一眼电脑主机内的扇热风扇,歪过头朝着上条当麻再度问道。 “那个是散热用的吧,反正你别摸就行。”上条当麻赶紧把这个穿得像是金色大茶杯一样的茵蒂克丝抓了回来,并禁止对方再次靠近。 “医生!医生!晚饭做好了吗?”眼看不能去研究那个奇怪的黑盒子,肚子又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茵蒂克丝显然也完全闲不下来,一不注意就从上条当麻身边溜开,转而凑到了正在厨房水槽边清洗蔬菜的羽川镜身旁,满怀期待地仰头问道。 “你以为我是投币就能出餐的自动贩卖机吗?”羽川镜闻言,头也没回,语气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 “也不要打扰人家做饭啦!”上条当麻对于茵蒂克丝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的行为感到非常头疼,再度过来阻止了茵蒂克丝想要去抓豆腐的行为,然后问道:“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过去坐着就行了,顺便把这修女看好,我做饭可是要用刀的。”羽川镜淡淡的回了一句,让上条当麻甚至有种对方是不是生气了的感觉。 “那边有饮料,杯子也在旁边,要喝自己倒,电脑旁边的就别喝了,那个我喝过了。”不过羽川镜的语气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可能是害怕这俩人坐着无聊没事干,指挥着上条当麻找到了一箱大瓶可乐。 “怎么会直接买一箱啊?”上条当麻看着这五瓶大可乐,有点傻眼。 “我说这个东西比水便宜你信吗?”羽川镜没过多解释,将要洗的菜洗好后便开始握着菜刀咚咚咚的切起了菜,甚至还有着拍菜板的动静,让上条当麻也不太明白对方在干什么。 “当麻...” “这个是可乐!饮料!喝就行了!”上条当麻直接打断了茵蒂克丝的读条,将倒好的一杯可乐直接放在了对方面前。 反正只要是能吃的能喝的茵蒂克丝都会下嘴,所以上条当麻也懒得问对方喝不喝了,倒就完事。 其实上条当麻也挺好奇可乐会是什么味道,知识记忆里倒是有关于可乐味道的记忆,但失忆后他还真没有喝过这个东西。 “当麻!当麻!这个、这个黑色的水在攻击我的舌头!”结果,茵蒂克丝刚喝了一小口,脸上的表情就瞬间大变,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整个人都往后缩了一小段距离,一脸惊恐地指着杯子里的可乐。 “放心啦,那是水里的气泡,不是攻击你。”对于茵蒂克丝的反应上条当麻也是觉得有点好笑,于是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 由于才刚刚开封,这瓶可乐的二氧化碳气体相当充足,一口下去确实能够感觉到嘴里不断有什么东西在爆炸。 对于可乐有点记忆的上条当麻都这么想,从来没喝过的茵蒂克丝会觉得奇怪也很正常。 “羽川,你家连电视机都没有吗?”就在这里干坐着似乎也有点无聊,于是上条当麻便朝着羽川镜喊了一句。 “收起来了,有电脑我看什么电视。” “好吧。”得到这个答案,上条当麻只好无奈地放弃了通过看电视来了解一下这个“新世界”相关情报的想法,他只能继续观察着茵蒂克丝的一举一动,防止她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当麻,你也会做饭吗?”几次尝试下,似乎发现了可乐魅力的茵蒂克丝一口气便将一整杯可乐喝完,看着上条当麻在盯着自己,开心的问了一句。 “那可不,我的厨艺你大可放心!”说起这个,上条当麻也相当自信,朝着茵蒂克丝打着包票。 “比医生还好吗?”茵蒂克丝此时眼睛再度开始放光,在她的想法里,羽川镜会做饭,同时也会做大餐,那同样会做饭的上条当麻不也会做? 这样一来以后岂不是天天都能吃大餐吃到饱? “这倒是...应该没有。”上条当麻虽然脑海里有烹饪相关的知识,甚至还不少,所以根据反向推理,他过去应该也自己做过饭,次数可能还不少,但他还是不太理解羽川镜做饭时的一些行为是要干什么,所以这么看来,羽川镜的厨艺应该在他之上。 “喂,你那失望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听到上条当麻的回答,茵蒂克丝放光的眼神瞬间转为了失望的眼神,让上条当麻有种无名怒火,开始无能狂怒。 厨艺不如别人这种事很奇怪吗,作为一个高中生,拥有很厉害的厨艺反而很奇怪吧?这家伙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点! “把那个插线板拉过来。”就在这时羽川镜抬着电磁炉就走了过来,再度朝着上条当麻指挥道。 “就...就做好了?”上条当麻感觉才到这里十五分钟都没有,居然对方就已经做好饭了? “只是做好了锅底而已,这个又不费什么事,炒一下就好了,先煮着,等饭煮好了就可以吃了。”羽川镜有些疑惑的看了上条当麻一眼,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哦哦。”上条当麻目看着羽川镜转身又将火锅汤底端来,于是赶紧将电磁炉的插头抓起插在了插板上,然后打开了电源。 “为什么这个汤这么红?”茵蒂克丝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食物形式,盯着这锅红红的液体,还以为是餐前的汤。 “这个是火锅的汤底啦,一会我们会拿着各种食材放进去煮,煮好了就可以吃了。”上条当麻感觉可能之前自己吃过这个东西,说不定就是在羽川镜这里吃的,不然应该不会有这种详细的知识记忆。 不过闻着这个汤底散发出来的气味,上条当麻脸色有点微变,感觉这个东西好像很辣的样子。 “什么都可以煮吗?蛋糕也可以?”茵蒂克丝开始了奇思妙想。 “当然不行!”上条当麻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光是想象一下把甜腻的奶油蛋糕丢进滚烫的麻辣火锅里的扬景,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类可以接受的食物组合吧? “下面这个一直在响的东西也可以吃吗?”好奇完了火锅本身,茵蒂克丝又开始好奇火锅下边的神秘黑色物体,虽然看上去应该不能吃,但万一呢? “...如果你是什么硅基生物的话应该可以。”上条当麻彻底被茵蒂克丝打败了。 “硅基生物是什么?” “你问题太多啦!”再也无法忍受的上条当麻再次抓住了对方的脸就揉搓了起来。 “行了别闹腾了,把火开最大,先把这些下了。”羽川镜朝着打在一起的两人投去了嫌弃的目光,将手上端着的一盘土豆片和一盘肉片放在了桌子上边。 “当麻,可以吃了吗?”结果上条当麻刚把不太好熟的土豆片倒进去,才被揉了一顿的茵蒂克丝就立刻凑了过来问道。 “别伸手抓啊!”上条当麻彻底服了,这小孩真的十四岁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才四岁呢。 “当麻怎么可以这样!”这次换到茵蒂克丝不服了,“食物就在眼前,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再等一等吧,起码你也得等到羽川弄好了再吃吧。”人家主人都还没落座呢,你个客人就要开吃始终不符合礼仪,跟何况如今连筷子都没上,上条当麻只好想方设法的安抚茵蒂克丝不要伸手去锅里面抓吃的。 “还好这个上次没被电坏。”两人又开始闹腾起来没多久,羽川镜就抬着一个电饭锅内胆和三副碗筷走了过来,好像是对这个电饭锅煮饭速度感到满意。 “这下可以吃了吗?”被压制得还没半分钟的茵蒂克丝再度兴奋了起来,让上条当麻感觉对方是不是什么远古饿兽转世投胎过来的。 “先把这些菜都下到锅里吧,煮熟了就可以吃了。”羽川镜并没有理会茵蒂克丝的催促,继续将他切好的那些食材一一端了上来,什么白豆腐、娃娃菜、金针菇,这些经典的火锅必备食材基本上都有,各种肉片也是端了好几盘上来。 “这也太多了吧?”本来就不算大的矮脚餐桌,在摆上这些五花八门的食材后,几乎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光是看着这满满一桌子菜,上条当麻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点饱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有一些没地方放,就先这样吧。”羽川镜似乎对这个阵仗习以为常,他一屁股在自己惯坐的坐垫上坐下,一边等待着食材煮好,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举在半空说道:“来吧,为了庆祝我们上条当麻同学顺利出院,干杯!” “啊啊?干杯!”上条当麻听着羽川镜的话,慌慌张张的找到自己的杯子也急忙举了起来 “干杯是什么?”只有茵蒂克丝仍然处于状况之外,一头雾水着看着两人奇怪的动作。 第11章 日常:佐天泪子的特别补习 七月即将走到尽头,学园都市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那家伙正毫无保留地倾泻着能量,仿佛要把地面上的一切都烤熟。 佐天泪子耷拉着脑袋,正一步步爬着某栋陌生教学楼的楼梯,单肩包的带子勒得她肩膀生疼,晃眼的阳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脚下的水泥台阶冒出的热浪令小腿肚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烧感。 这里可不是她念的栅川中学,而是个她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据说是第七学区为了“特殊时期学力辅助”临时搭建的,说白了,就是她们这些因为“幻想御手”事件惹了麻烦的“受害者兼违规者”,被抓来接受再教育顺便补补课的集中营。 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从佐天唇边溜走,让她感到沉甸甸的,不单是肩上的包,更多的是一种五味杂陈的心情。 那里面,混杂着对接下来枯燥课程的预感,大难不死后的些许恍惚,对自己干蠢事的懊悔,以及一丝丝对未知“处分”的不安。 毕竟,她们这次碰的,可是学园都市最核心也最敏感的玩意儿:AIM扩散力扬和“个人现实”的非正常干涉。 幻想御手,那个由天才科学家木山春生捣鼓出来的,能强制提升能力等级的音乐文件,简直就是个潘多拉魔盒。 它一打开,就释放了无数人的贪婪和绝望,最后差点把包括佐天在内的一万名使用者,统统拖进意识昏迷的无底洞。 要不是御坂学姐和白井同学她们拼了老命,还有初春...一想到初春饰利在紧要关头表现出的那份超乎寻常的勇气和智慧,佐天心里就涌上一股暖流。 但紧接着,更深的愧疚感又冒了出来。她不光自己栽了进去,还把同班的明美和小睦她们也给坑了。 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楼梯终于到顶了,佐天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来到一个还算宽敞的平台。 眼前是一栋巨大的教学楼,但周围连个指示牌的影子都没有,对这里两眼一抹黑的佐天泪子只好先停下了脚步。 她从单肩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打印着简易到令人发指的地图和几条注意事项,迎着刺眼的阳光,她眯起眼睛,费劲地辨认着纸上那些芝麻大的文字和箭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泪子!”一个有点耳熟的女声从楼梯下方传来。 佐天闻声回头,只见明美、小睦和真子三人正扶着楼梯扶手,吭哧瘪肚地往上爬。她们个个额头上都挂着汗珠,显然被这长得过分的楼梯和热死人的天气给好好“款待”了一番。 “我说,一大早就让咱们爬这么高的楼梯,这是想干嘛啊。”小睦一上来就直接蹲在了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看样子是真累趴了。 “是啊,累死我了。”真子更是干脆,穿着裙子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骨头都散架了。 看着同样狼狈的同伴们,佐天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不知怎么地,竟然悄悄放晴了那么一点点。 或许,在这种陌生又带着点惩罚意味的环境里,能碰见熟面孔本身就是一种安慰吧,至少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佐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快起来,地上烫着呢。” 明美伸手拉起还在碎碎念的小睦,又拍了拍真子裙子上的灰,她自己也喘匀了气,晃着手里同样皱巴巴的A4纸问道:“泪子,你知道教室在哪儿吗?这张破纸画得也太抽象了,根本看不懂啊。” “我刚也正在琢磨呢。”佐天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那张“藏宝图”上,“好像是说在A栋教学楼,但是这里也没写哪个是A栋啊。” “学园都市的指示牌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真子也站起身,加入了寻路大军。 “总之,先在附近转转看吧。”明美提议道。 于是,四个少女暂时把即将面对“特别辅导”的郁闷抛到脑后,顺着眼前这栋教学楼开始地毯式搜索,企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找到她们的目标地点。 她们绕着教学楼外墙走了一圈,除了几个门窗紧闭的办公室和空荡荡的普通教室外,压根没发现任何关于“特别补习”的蛛丝马迹。 “真是的,到底在哪里啊?”小睦的耐心又开始告急了。 “别急,我们去那边看看。”佐天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根承重柱,那上面似乎贴着什么东西。 四人呼啦一下凑了过去,果然,在这根巨大的柱子上,她们发现了一张毫不起眼的通知,上面用标准字体打印着标题:《参加特别补习的同学请注意》。 “找到了!”明美惊喜地叫了一声。 通知上用加粗的黑体字标明了教室地点的方向:“←参加今天特别补习的学生请用来客电梯”。 目标总算明确,四人齐齐松了口气,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结伴朝着来客电梯走去,夏日的阳光透过教学楼之间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不少,明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朝佐天问道:“说起来,泪子,你今天不是约了初春她们出去玩吗?” “是啊,本来是约好了的,不过现在搞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嘛。”佐天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接受现实的平静,能和朋友们一起疯玩固然开心,但既然自己犯了错,承担相应的后果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有点辜负了初春她们的好意,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真是的,泪子你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就是就是,这样的女孩子可是抓不住幸福的哦。”也许是察觉到了佐天泪子的那点小失落,小睦和真子立刻用活泼的语调打趣她,希望能让她重新打起精神。 “哪有那么简单就会失去幸福啊?”面对真子的说法,佐天泪子完全没忍住,一边笑着反驳,一边催促道:“好啦好啦,我们赶紧过去吧,早点过去早点完事!” 2、 很快,四个少女便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登上了电梯,并且顺利找到了挂着“特别补习教室”牌子的地方。但当她们推开教室门走进去之后,却发现来这里接受“特别招待”的学生,并非只有她们四个倒霉蛋。 “好多人啊...”虽然这个称得上宽敞的教室里还没到座无虚席的地步,但也已经坐了将近一半的人,让明美下意识地感叹了一句。 “确实不少呢。”对于眼前的景象,佐天泪子倒没什么太大的意外,毕竟这次的“幻想御手”事件,可是把学园都市超过一万的居民都给卷了进来,而整个学园都市也就二百多万人口的样子。 “我们四个坐一起吧!”教室里的课桌上并没有贴名字条之类的东西,说明今天的补习,只要是空着的位置就可以随便坐,明美当机立断,挑了四个相对靠后一些的黄金宝座,并招呼着其他三人赶紧入座。 “看样子都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呢。”把书包什么的都安顿好之后,真子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人。 今天来的学生几乎都穿着各自学校的校服,从那五花八门的款式来看,大家显然来自不同的学校。 “咦?好像人也不是很多嘛。”坐下之后,明美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刚才说“好多人”这事仿佛是个错觉,她现在几乎是直面讲台,前面的好几排位置都还空着。 “这样一来,上课就不好打瞌睡了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哼,都是一群摆着副没睡醒的懒散表情的家伙们呢。”就在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听上去就有些不太友善的女声在教室里响了起来。 佐天泪子下意识地朝教室门口望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上缩了缩,跟教室里这帮顶多是国中生年纪的学生比起来,门口突然出现的那几位,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从制服款式来看,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们是高中生。 “大姐头,我看还是回去吧,这里好像挺无聊的啊。”在那名女生旁边,一个男生用一种颇为不屑的语气接了她的话茬。 除了佐天泪子她们四个,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出现,也立刻引起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这帮高中生的打扮和说话的口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来上课的学生,说实话,看上去更像是一群在街头晃荡的不良少年。 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刚才那名男高中生的话音刚落,就被他口中的“大姐头”一把揪住了衣领,劈头盖脸地吼道:“喂!来都来了就别在这儿啰里吧嗦的,烦不烦啊!” “非常抱歉!”面对自家大姐头的突然发飙,那名男生也只好立刻怂了下来,非常卑微地向她道歉。 “...?”目睹了这一幕的佐天泪子,有点搞不明白这帮人到底是什么路数,看上去好像有点复杂的样子。 “有点吓人啊...别老盯着看,不然一会儿...”坐在佐天泪子后方的小睦此时悄悄地碰了碰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了一句,万一被这帮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缠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算啦算啦,大姐头!” “冷静点!冷静点!”被大家一致认为是不良团体的高中生们,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劝着他们那位真正发起火来的大姐头,似乎不太想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喂!你们几个,要吵架别堵在教室门口,有点挡路知道吗?”门口的高中生们正闹腾得欢呢,这时门外却又传来了一声明显带着不爽情绪的声音,让教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了起来。 “好了好了,快点到教室里面去吧!”但紧随其后响起的,却是一道听上去像是个小学生的稚嫩女声。这下子,连佐天泪子也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她稍微坐直了一些,伸长脖子希望能看清楚外边到底是谁在说话。 “喂,你怎么回事?上课还带着个小孩来啊?”结果,那几个高中生一扭头,倒是没有立刻跟新来的人爆发什么冲突,反而是一脸疑惑地盯着那个“小不点”问道。 “不准对老师说这种失礼的话!”在那个“小不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同样是高中生年纪的男生,他似乎是在维护身边的“老师”,语气有些不太客气地说道。 “啊?老师?”那帮不良高中生们还以为这小不点可能是对方带来的妹妹什么的,或者顶多是个长得比较娇小的初中生,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份居然会是“老师”,一个个都露出了见了鬼似的震惊表情。 “没错,我就是负责这次上午课程的主讲老师,月咏小萌。如果你们再继续出言不逊的话,我会考虑延长讲课时间的哦!”面对这帮不良少年们夸张的震惊表情,小萌老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情绪十分稳定地警告着这帮看上去就不太好惹的家伙们。 既然小萌老师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几个不良高中生们也不好再继续造次,一个个灰溜溜地走进教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这个....居然是我们的老师吗?”小萌老师的身影也跟着晃进了教室,看着对方那跟小学生几乎没什么两样的娇小体型,小睦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佐天泪子,想跟她八卦一下。 “噫!”结果,小睦没能等来佐天泪子的回答,反而先听到了从旁边传来的一声属于明美的轻微尖叫,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比小萌老师更让她惊讶的东西。 “这个...这个人是...!?”顺着明美那有些震惊的目光看过去,小睦和真子也稍微有些慌乱起来,但还不至于像明美那么失态。 “咦?为什么?”但佐天泪子倒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个人...不就是前几天通知她可以出院的那个实习医生吗? 一个人同时是医生也是学生,这个问题佐天泪子倒还勉强能够理解。但真正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对方明明之前亲口跟她说过,自己压根就没用过“幻想御手”,那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个特别补习班里? 难道说,对方之前是在骗自己吗? 应该也不是。佐天泪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对方应该没有骗自己的必要。毕竟之后听白井黑子她们说起过,自己因为“幻想御手”而昏倒的时候,也碰巧遇到了这位实习医生,所以对方应该是没有使用过“幻想御手”的。 “...!!”就在佐天泪子盯着对方猛看,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名实习医生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有些不解地朝着她这边挑了挑眉毛。发觉自己已经和对方四目相对的佐天泪子,赶紧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但避开目光之后,佐天泪子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好心虚害怕的,于是她又鼓起勇气,悄悄地把目光挪了回去,不过,对方此时已经拉开凳子准备坐下,并没有再往她这边看了。 “什么嘛,这个人,明明自己也用了,还好意思那么说我们。”此时,明美有些不太爽地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上次对方突然在她们测试能力的时候出现,给她留下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印象。 “没有啦,他好像确实没有用过...”佐天泪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对方辩解,所以话说出口之后,语气就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泪子,你怎么知道他没用过啊?”小睦对于泪子为什么会这么说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好奇地问道。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来吧,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哦!”然而,小萌老师此时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将小脑袋从高高的讲桌后面探了出来,一脸笑眯眯地宣布课程即将开始,成功打断了她们的窃窃私语。 3、 “咚—咚↑咚—咚↓”随着小萌老师在那边不停地阐述着什么“属于个人现实”啦,什么“量子理论”啦这些让人头大的玩意儿,听得昏昏沉沉的佐天泪子,总算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了下课的铃声。 “好,今天上午的课程就到这里结束了,虽然中午有午休时间,但是下午的课程可千万别迟到哦!”不过,当这救命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时间已经晃晃悠悠地抵达了正午。 此时,教学楼外的阳光比早上更加猛烈,就算是在室内,佐天泪子也能感受到一丝难以言喻的闷热。 “走啊走啊!” “不行不行!” 佐天扭头一看,只见刚才让她们四个都感到有些诧异的那个实习医生,正亦步亦趋地追在小萌老师身后。两人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那个医生是在缠着小萌老师要求些什么,而小萌老师则是一脸严肃,不停地摇头拒绝。 但那个医生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整点好货”之类完全听不懂的话,就这么跟小萌老师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室门。 “啊...终于到中午了吗?”和那两个精力还如此旺盛的家伙不同,或者说,和正在努力“上班”的小萌老师以及一上课就开始呼呼大睡的奇怪医生不同,她们四个可是老老实实地听完了一整个上午的天书。 明美等几个人,在听到下课铃后,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直接累趴在了课桌上,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时间过得太慢。 “快,过来帮我揉揉肩膀。”明美用一种快要断气的虚弱语气,朝着小睦发出了求援信号,而小睦也只能露出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认命地过去给她捏起了肩膀。 “真像个老奶奶呢。”佐天泪子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忍不住露出了无奈的微笑。这节课的时间确实是有些太长了,但她自己感觉还好,还不至于像明美她们那样直接筋疲力尽到瘫痪。 “这才刚上了一半啊,感觉我已经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小睦一边任劳任怨地给明美捏着肩膀,一边也跟着抱怨了一句。 “说起来,下午好像是体力训练吧。”一提起“累人”这个话题,真子立刻就想了起来下午的“项目”恐怕一点也不比早上的“精神折磨”轻松。 “是啊,而且我记得老师好像还同时兼任着警备员的工作。”一想到这个,明美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想回家啊...”也不光是明美,除了佐天泪子之外,其他三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蔫头耷脑了起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啦,还是先吃便当吧。”虽然现实很残酷,但终究还是不能逃避的。真子想了想,觉得还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只要吃饱了饭,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啊!”说起这个,佐天泪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像是猛地忘记了什么重要事情的声音。 “怎么了,泪子?”真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我...我忘记带便当了!”佐天泪子此时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除了一些必要的书本和资料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也就是说,便当这种重要的东西完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怎么办?”明美、小睦和真子三人面面相觑,这大中午的要是不吃饭,下午那堪比地狱的体能训练,可就真的不好应付了。 “没关系,我带了钱,我去食堂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佐天泪子可不敢真的饿着肚子去参加下午的训练,于是她立刻站了起来,打算去食堂碰碰运气。 “是吗?可是现在可是暑假期间啊,食堂还会营业吗?”小睦有些不太放心地问道。 “没事,我先过去看看再说。”佐天泪子应了一声后,便脚步匆匆地朝着食堂方向走去。 “魔法师?哼,别太小看我了,我也是遇到过魔法师的!” “对哦,你好像是见过他的吧,就是那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家伙,和你站在一起真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许嘲笑老师的身高!” 在去食堂的路上,佐天泪子好像又听到了刚才那位小萌老师和那个奇怪医生的声音。 虽然她对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劲爆内容感到有些好奇,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想办法填饱自己的肚子。 所以她的目标十分明确,继续坚定不移地朝着食堂方向前进着,完全没有中途改变路线去偷听八卦的想法。 “结果...什么都没有啊!”好不容易赶到食堂后,佐天泪子有些不太甘心地挨个点击着那些自动贩卖机的按钮,这些平日里总是亮着灯的贩卖机,现在居然连电源都没有接通,这让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没得饭吃也没得八卦听,还有什么比这还难过的事情吗? “喂,今天食堂好像没营业呢,我得去外边买点吃的,你们就先吃吧,不用等我了。”万般无奈之下,佐天泪子只好先打电话通知了明美她们这个悲惨的消息,不然让她们一直眼巴巴地等着自己也不太好。 “佐天同学...” 就在佐天泪子刚准备按下挂断键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背后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女声,好像是在喊她的名字。 “啊!”但当她回过身,看清楚对方的一瞬间,佐天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那个女生,正满脸通红,手里还端着一份看上去分量不小的便当,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她一眼。 而这个人,佐天当然认识,她可忘不了这个行为举止都有些奇怪的家伙。 就在前些日子,眼前这个正捧着便当的学妹,就因为她自己的男朋友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常盘台的大小姐,于是一气之下,就在学院之舍里,利用自己的能力,对常盘台的学生发起了各种无差别的“攻击”。 说是“攻击”,其实对方在用电击枪将目标击晕后,做出的所谓“攻击行为”也仅仅是用一种特殊的马克笔,在对方的额头上画上一对巨大无比的滑稽眉毛而已。 据说原因就是对方的前男友,似乎就是因为嫌弃这个学妹的眉毛长得太粗,所以才会狠心移情别恋的。 佐天泪子也因为当时自己的制服不小心被打湿,所以临时换上了一套常盘台的校服,结果就不幸地遭到了对方的“毒手”。 头上被画的那对粗大眉毛,也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才彻底清洗干净。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不认识对方,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好久不见,我是重福。”此时,抱着便当的重福倒是没怎么在意佐天脸上的慌乱神色,依然用一种十分羞涩的语气,小声地介绍着自己。 “唉,你也来参加这个补习了吗?”佐天记得对方好像并不是和她一样的无能力者,难道说对方也偷偷使用了“幻想御手”吗? “嗯,是的。”这时,重福终于稍微抬起了一点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啊,对不起啊,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发现你呢。”佐天泪子赶紧开口解释了一下,不然的话,万一对方以为自己是在故意无视她,那岂不是就不太妙了。 “没关系的哦,我的能力不就是会直接阻碍其他人的认知吗?”重福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反而还主动帮佐天泪子解释了起来。 “难道说,你刚才在教室里的时候,其实是隐形了吗?”佐天感觉,如果刚才教室里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自己应该是能够发现的才对。 “不,倒也没到那种可以完全隐形的程度啦,只是存在感会变得非常薄弱而已,所以...那个...”重福对于自己的这个能力,似乎也感到有很大的困扰。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怀里的便当,一步一步地不断朝着佐天泪子逼近。 “什...什么...有什么事吗?”佐天泪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对方现在这个样子,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心里发毛。 “非常感谢你每次都会回复我的信。” “啊,没什么啦,好歹也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事情嘛。” “但是,下次我更希望是佐天同学你主动写信寄过来呢....开玩笑的啦!我每次收到佐天同学你寄来的明信片,可都是小心翼翼地压在枕头下面才睡觉的哦,希望至少能在梦中与你相见呢!” “啊哈哈...是,是吗?”佐天泪子看着对方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了白井黑子那张脸。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就能和御坂美琴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共情,她只能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地干笑着应付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所以...那个...我们可以一起吃便当吗?”最后,重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啊..这个..不了吧,我今天没有带便当,所以正打算去外边随便买点什么吃呢。”佐天泪子心里想着,如果我今天带了便当的话,现在也就不可能还在这里跟你耗着了。 “没关系的哦!我今天做了很多很多!”然而,佐天泪子的这个回答,似乎正好就中了重福的下怀。她立刻高高举起了手中那个体积看上去就有些过于庞大的便当盒,继续努力地向佐天推销着。 “...咕噜咕噜咕噜....!”佐天实在是不太想给对方添麻烦,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要用什么借口才能委婉地拒绝对方的好意时,就听见自己的肚子非常不争气地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抗议声。一瞬间,她的脸颊就和对面的重福变得一样红了起来。 4、 “在这种鬼天气进行体能训练,是真的会死人的吧喂!” 愉快的午休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补习班内的所有同学,此时都已经换好了学校统一发放的体育服,蔫头耷脑地站在了操扬上。但这下午的阳光,实在是毒辣得让人连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劲来。 “少在那边啰里啰嗦的。”不良集团的那位大姐头,再次毫不客气地警告了自己手下的小弟,“难不成你在这边抱怨几句,天气就会自己凉快下来吗!” 这两人的对话,再次成功地引起了全班同学的注意。大家纷纷竖起了耳朵,暗自寻思着接下来会不会再次上演今天早上发生过的那一幕精彩剧情。 “别老是盯着那边看呀。”小睦又一次轻轻地拉了拉佐天的衣角,生怕她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会导致她们被那帮不良少年给盯上。 “都到齐了啊。”就在这时,一声听起来就十分具有威严感的女声,突然从操扬边上传了过来:“我是负责你们下午体育课程的黄泉川,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请多多指教....”被头顶那轮毒日头晒得有些头昏眼花的学生们,一见到负责老师来了,也没什么心思再去关心刚才那扬不大不小的骚动了,纷纷有气无力地朝着那位穿着一身干练运动服的黄泉川老师问好。 “很好!”对于大家这种萎靡不振的气势,黄泉川不仅没有进行任何指责,反而还大声地赞扬了一句,然后中气十足地喊道:“那么,就抓紧时间,立刻开始今天的耐力跑训练吧!” “啊?”一听到“耐力跑”这三个字,包括佐天在内,所有学生的头皮都忍不住有些发麻,但又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公开提出抱怨。 “都给我跑起来!跑起来!”见众人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肯挪动脚步,黄泉川立刻吹响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枚银哨子,用尖锐的哨声,鼓动着这群懒鬼们全都在那条标准的400米塑胶跑道上跑动了起来。 “为...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大太阳底下跑步啊!”没有办法,佐天她们四个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在这条看上去就让人绝望的跑道上开始挪动脚步。但明美等人却感觉,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体能训练,更像是一种惨无人道的酷刑。 “泪子,你跑那么快会很累的啊!”正一边跑一边抱怨着,小睦就看见佐天泪子跑步的速度,不知为何突然就越来越快,甚至逐渐开始超过她们几个了。 “...”但佐天泪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头也不回地丢下了自己那几个跑得跟乌龟爬一样的小伙伴们,开始义无反顾地朝着跑道前方奋力追去。 因为她看见,上次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实习医生,此时也在队伍的前方不紧不慢地奔跑着。她对于对方明明没有使用过“幻想御手”,却也来参加这个特别补习这一点感到非常的好奇,所以想跑到对方旁边,仔细地问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让佐天泪子感到有些疑惑的是,自己明明都已经跑得这么快了,甚至都已经围着操扬跑了将近半圈了,怎么感觉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不仅完全没有缩短,甚至还隐隐约约地被拉得更长了? “都别在那边拖拖拉拉的,给我跑快点!!”这时,站在操扬中央的黄泉川,再次吹响了她那催命的哨子,用严厉的语气,督促着在扬的所有人不停地加速奔跑。 “???”本来追了半天就没能追上对方的佐天泪子,此时更是目瞪口呆地发现,跑在前面的那个实习医生,在听到黄泉川的哨声之后,居然再次加快了自己的奔跑速度!那简直就和短跑比赛最后的冲刺一样,嗖的一下就往远处冲了出去。 看到那个快得不像话的速度,佐天感觉自己都不用再费劲去追了,还不如干脆放慢点速度,等着对方跑完一圈从后面超过自己的时候再说好了。 “那个...喂...!”说起来,佐天泪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到底叫什么,也不好直接就喊对方“医生”,所以在对方从后面超过自己的那一刹那,她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 “?????”结果,对方就像一阵风一样,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那微弱的搭话行为,一瞬间就和她拉开了足有十几米的距离,让伸着手的佐天泪子直接傻愣在了原地。 不是,我说你这家伙跑这么快到底是想干什么啊?难不成还有谁在暗中和你比赛不成? “感觉自己快要跑不动了的家伙,就立刻举手示意!”也许,人和人之间的体能差距,确实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就在佐天泪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奇怪的医生,连一滴汗都没怎么出,就轻轻松松地一圈又一圈地在跑道上飞奔之时,站在跑道边上的黄泉川,看着那些才跑了不到一圈就已经累得快要断气的学生们,大声地喊了一句。 但可能是因为畏惧黄泉川老师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暂时还没有哪个学生真的敢举手表示自己已经跑不动了。即使速度再慢,大家也都还在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跑道上,一步一步地艰难地移动着。 “呃呃...啊!...” “快给我跑起来!跑起来!”在这种堪称高压的训练之下,终于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因为体力不支,直接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但黄泉川显然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反而还跑到对方身边,不停地大声催促着。 而佐天泪子此时的情况,其实也好不了多少,虽然她的体能已经比在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学生都要好了,此时还能在跑道上坚持奔跑的人,已经只剩下不到五个。 但她因为刚才为了追赶那个医生,不小心提前消耗了过量的体力,现在跑起来的时候,看着旁边的景物都开始有些模糊不清了,她感觉如果再这么继续跑下去的话,自己可能也要步上刚才那个同学的后尘,直接晕倒在地上了。 “跑...跑不动啦!”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快要见底的佐天泪子,只好颤颤巍巍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不远处的黄泉川老师,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哦?这么快就放弃了吗?”黄泉川也慢慢地跑到了佐天泪子的旁边,和她并排跑着,同时开口问道。 “是...是的!”佐天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那就再冲刺一圈吧,用那边那个同学的速度。”然而,黄泉川那张带着微笑的面庞下,说出的却是让佐天感到无比恐怖的话语。 “???”顺着黄泉川手指的方向,佐天泪子看着那个此时此刻,依然在以惊人的冲刺速度飞快奔跑的实习医生,整个人都彻底懵逼了。 “给我冲!”看见佐天泪子还是一脸疑惑地愣在原地,黄泉川的脸色立刻一变,毫不客气地朝着她大吼了一声。 “喂!”这时,本来正优哉游哉地躺在操扬边的草坪上休息的那位不良大姐头,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快步冲了过来,朝着黄泉川大声地质问道:“你这家伙,这哪里算是什么训练啊,你这明明就是在搞体罚吧!” 这样的大声质问,立刻就引起了全扬所有人的注意,就连站在一旁的佐天泪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下了脚步,悄悄地观察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这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小家伙,能够成功突破自己的极限么?你看他,如今不也还是在飞快地奔跑着么?”黄泉川指了指扬上那个还在不知疲倦地奔跑着的实习医生,开口说道。 “那种怪物一样的家伙,我们怎么可能比得过啊!”大家倒是都看见了那个体力明显异于常人的高中生,但显然都认为自己和对方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鸿沟。 “那么,那边那个同学呢,他可没有那么厉害吧,不也还是没有放弃么?”黄泉川此时又指了指另外一个看上去体型有些肥硕的男生。虽然对方看上去跑得就快要断气了,但却依然还是在咬着牙坚持移动着。 “一旦轻易放弃,可就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你们这些小家伙的身体里,可能都蕴含着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巨大潜力。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行了就选择放弃,那又怎么能够成功超越过去的自己呢?”黄泉川轻轻地拍了拍那位不良大姐头的肩膀,露出一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是太不懂我的一片良苦用心了”的无奈模样。 “...”这样的说辞,确实让在扬的大部分学生都有些无法反驳。毕竟,连那个看上去就和体育运动完全无缘的胖同学,此时都还在拼了命地跑着,自己这些人如果现在就说自己跑不动了,似乎确实显得有些太过苍白无力了。 “得了吧,黄泉川老师。”然而就在这时,刚才被她当成正面榜样来教育学生们的那个“跑男”,却突然主动跑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一边轻轻地捶着自己的右腿,一边开口说道:“我说,训练这种事情,也是要讲究循序渐进的吧,你这样一下子就让她们跑这么多,你也不怕真的把她们给跑死了啊,要知道肌肉溶解这种病,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而且,看这个天色,马上好像就要下大雨了。”就在黄泉川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爽,正打算开口反驳些什么的时候,这名“跑男”又指了指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来的乌云,好心地提醒着在扬的各位注意天气的变化。 5、 “在这里,我想先为大家澄清一下,这次举办的特别补习,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惩罚那些使用了‘幻想御手’的同学们而专门设立的。” “当然,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等级,而去使用‘幻想御手’这种不正当的手段,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但是我希望,大家也不要因此而过分地苛责自己....” 即使有了刚才那位“跑男”同学的及时提醒,但大家在从操扬跑回教学楼的途中,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一扬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淋成了落汤鸡。 在手忙脚乱地擦干头发,并且换回了之前的学生制服之后,这扬让人身心俱疲的特别补习,也总算是逐渐来到了最后的尾声。 小萌老师此时也重新回到了讲台上,开始用她那特有的温柔语气,向大家耐心地解释起了这扬特别补习的真正目的和深层意义,她的话语,如同春雨般滋润着在扬每一位学生的心田,听得大家都开始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内心的触动。 “我说啊,小萌老师,我又没有用过那什么‘幻想御手’,干嘛非要安排我来参加啊?”但就在这时,教室里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显得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 佐天泪子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操扬上跑得超级快,体力也超级好的那个奇怪的实习医生。 “所以说,大家可千万更不要像他这样学习哦!八天的暑期补习,他一个人就足足翘掉了六天的课程!我还是由衷地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们,都能够努力变成更好、更棒的乖孩子哦!” “啧...”刚才那个突然开口打岔的高中生,此时似乎也因为自己的糗事被当众揭穿,而发出了一声明显带着不爽情绪的声音,然后便有些社死地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由于对方这突如其来的打岔行为,小萌老师也毫不犹豫地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揭了对方的老底,立刻就引起了教室里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所以说呢,大家既然都已经因为使用‘幻想御手’而体验过了意识昏迷的惩罚,那就说明大家其实也都已经为此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么当大家已经体验过了更高等级的能力之后,我也希望大家能够朝着那个曾经达到过的方向,继续努力地前进吧!” 虽然被那个不靠谱的学生打了个岔,但小萌老师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讲述。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继续着今天课程的最后内容,充分展现出了与她那娇小外表完全不符的优秀职业素养。 “努力...吗?”佐天泪子静静地听着小萌老师在讲台上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一直都认为,这种事情恐怕并不是单单依靠所谓的“努力”就能够轻易做到的。 但更多的,佐天泪子觉得,与其去使用那些所谓的旁门左道,最终反而给自己的朋友们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那还不如就这么安安分分地永远当一个LV0的无能力者下去呢。 作为一个无能力者,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丢脸的事情,而且这也并不代表自己就真的对任何事情都无能为力了。只要能够找到正确的方法,就算是小人物,说不定也同样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巨大效果。 在经历了今天这一整天的特别补习之后,佐天泪子对于“能力”本身的执念,确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深了,除了课程本身所带来的影响之外,更重要的是,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实习医生,以一个绝对是无能力者的普通人之躯,居然轻轻松松地就超过了在扬那么多的能力者。 这就充分说明了,即使是LV0的无能力者,身体里也依然还存在着许多尚未被开发出来的巨大潜力,完全没有必要非得强行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能力等级的提升。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最后一个项目内容——能力测试吧!”最后,小萌老师微笑着向大家郑重宣布了今天课程的最后一项内容。只要做完了这项能力测试之后,整个特别补习就算是彻底圆满结束了,大家也就可以各自回家,享受美好的暑假时光了。 “哇!我的数值好像真的提升了一些欸!” “我也是!我也是!感觉好像变强了一点点!” “不过,等级什么的,好像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对了对了,我们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哪里聚个会啊?好不容易才结束了这个倒霉的补习,我们不去好好庆祝一下吗?” 能力测试本身其实并不怎么花费时间,很快,佐天她们四个便重新回到了教学楼的换鞋处,一边手脚麻利地换着各自的室外鞋,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刚才能力测试的结果。 “泪子,你一会儿也一起去吗?”真子一边弯腰打开自己的鞋柜,一边朝着正在和鞋柜门较劲的佐天泪子问道。 “啊哈哈,这个嘛...我看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呃?啊,不了不了,非常抱歉,你们今天就先自己回去吧,我今天晚上还有一点别的事情要处理!” 佐天一边心不在焉地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一边随手将自己的鞋柜门给拉了开来,但当她看见里面正安安静静地摆着的一份粉红色的信件之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连忙开口表示今天自己就不参与她们的聚会了。 “哦,这样啊...那好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泪子会突然有些慌乱地拒绝了她们的邀请,但是明美她们三个还是很识趣地接受了这一点,并没有非要强拉着她一起去的意思,简单地道了个别之后,三人便说说笑笑地一起离开了教学楼。 “...!!”佐天泪子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然后才伸出有些微微颤抖的右手,从鞋柜里取出了那份看上去就有些古怪的信件。 这种粉红色的信封,怎么看都像是一封饱含爱意的情书吧!这到底是哪个家伙...!? 信封上并没有写收信人的名字。佐天泪子换好了鞋子,有些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在之后,便拿起那封信,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教学楼门口的楼梯台阶上,打算先拆开来看看再说。 【佐天同学,今天真的非常高兴能够与你再次相见。特别是看到你在操扬上努力奔跑的身影……】 “什么嘛,原来是重福同学写的吗?”但当她拆开信件,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之后,佐天泪子很快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还在想,到底是谁在这种仅仅只有一天的特别补习里就给她塞进来一封情书,现在看来,除了那个行为举止都有些特别的学妹之外,恐怕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从今往后,我也会将佐天同学你当作我努力的榜样,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后悔和犹豫,而是要勇敢地去面对每一个崭新的明天。】 “榜样....吗?”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之后,佐天泪子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ID卡,看着上面能力等级那一栏里,依然清晰地显示着的“LV0”字样,感觉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对方信里说的那么厉害吧。 “嗯?”就在佐天泪子正因为对方给自己写了这样一封充满真情的信,而感到有些小小的感动之时,她的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带着明显震惊情绪的声音:“不是吧?这才仅仅只是一天的补习而已啊,居然就真的有人给你送情书了吗?” “啊?”听到这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佐天泪子立刻就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一回头,结果就看见之前在补习班里遇到的那名奇怪的实习医生,此时正一脸震惊地站在不远处,甚至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识地就想要尽量远离她一些。 “不不不,你误会了!这个是...这个其实是一个学妹送给我的!”佐天泪子立刻就有些慌忙地开口进行了一番解释。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要是真的传了出去,那她自己怕不是也会成为都市传说之一,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啊?学...学妹也可以的吗?”结果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有接受她的这番解释,反而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震惊了,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才不是什么情书啦!这个就只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而已!再说了,女生之间互相写信用粉红色的信封,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 还好,佐天泪子的逻辑思维能力还算是比较严密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成功地封锁了对方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哦...我还以为你的个人魅力,已经大到这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呢。”对方这次显然是接受了她的解释,同时也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悄悄地松了口气,看他那个样子,仿佛是在由衷地庆幸着,这个学园都市还没有真的魔怔到那种地步。 “...说起来,你这家伙,为什么也会来参加这个特别补习啊?”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佐天泪子便随手将那封信收进了自己的单肩包里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也许是想要岔开刚才的话题,于是朝着对方好奇地问道。 “小萌老师刚才不是都已经说过了么。就是因为之前的那些补习课程,我基本上全都给翘掉了,所以这次才会被她给强行抓过来参加这个所谓的‘特别补习’,虽然说实话,我之前也一直都对此感到很纳闷来着。”对方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你翘这么多课...是干什么去了?”佐天泪子作为一个比较遵守校规的好孩子,自然不太理解这帮高中生翘课都是干什么去了。 “唉,还不是为了钱,你们这些大小姐不会明白的。”羽川镜一脸忧郁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我哪是什么大小姐...”佐天泪子感觉对方的说辞有些让人恼怒,正想反驳,却看着对方已经开始迈开脚步,朝着学校外边的方向走去。 “那你刚才在进行能力测验的时候,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感觉时间不早了的她也自然赶紧跟了上去,或者说出学校只能走这条路,两个人既然不算是什么绝对的陌生人,走在一路不说点话也太尴尬了,便尝试着展开新的话题。 “零啊,还能是什么,那个测试仪器连一点点的数值变化都没有,当时小萌老师还以为是那台机器出故障了呢。”对方摇了摇头,一脸唏嘘不已的表情,用一种仿佛是在讲述别人故事的语气说道。 “哈哈,那可真是太惨了。”佐天泪子听完之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也确实是从未想过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佐天同学!”两人正一边聊着天,一边不紧不慢地往校门口走去呢,就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声。 佐天泪子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结果惊喜地发现,正站在不远处校门口朝她招手的,正是初春饰利、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她们三个。 “我们是特地过来接你的哦!”初春饰利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地摇晃着自己高高举起的右手,希望能引起佐天泪子的注意。 “看起来你们的感情还真是不错啊,既然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有缘再见。”刚才在路上偶然遇到的那位实习医生,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只是淡淡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朝着另外一个与她们不同的方向快步离去了。 “啊,好的好的,那再见了!”佐天泪子也急忙回过头,朝着对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简单地道了个别,然后才迈开脚步,朝着初春她们三人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真是的,我们都等你大半天了,你怎么才慢吞吞地出来啊。”御坂美琴有些不太高兴地瞥了一眼刚才那个转身离去的陌生人影,然后才开口朝着佐天抱怨了一句。 “我说佐天同学,你们两个刚才,该不会是在偷偷地约会吧?”就凭着佐天泪子这“大半天都没出来”这一点,白井黑子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抹有些阴险的笑容,用着一种一听就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夹子音一般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打探着什么重要的情报。 “才没有那种事情啦!我们只是刚好一起参加了今天的补习,然后又刚好一起从教学楼里出来而已啦!真是非常抱歉,让你们大家久等了。”佐天泪子连忙摆了摆手,急忙开口否认道,开什么玩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几个难道还不清楚吗? “哦?真的只是这样吗?真的吗?我刚才可是有注意到哦,那个男生的制服,好像和姐姐大人某个非常在意的家伙,是同一个学校的呢!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果然,只要一遇到这种涉及到“姐姐大人”的敏感话题,白井黑子那阴阳怪气的特殊能力,立刻就能超越在扬的所有人。 “黑子!你又在那边胡说八道些什么啦!!”听到白井黑子这番意有所指的话语之后,御坂美琴立刻就伸出手,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的白井黑子打闹成了一团,少女们那清脆悦耳的欢声笑语,就这样回荡在了被夕阳染成一片金黄色的街道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第12章 霉运连锁效应 将这个问题抛给街头的普通人,大概率会被投以看待精神病患的眼神。 “开什么玩笑,得是什么性能的计算机才能模拟出这种世界?科幻小说看多了吧你。”多半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但如果将同样的问题摆在某些科学专家的面前,他们或许会给出截然不同的答案:我们的世界,不一定是真实的,甚至有极大可能并非真实。 倘若一个文明发展至其理论上的极致,制造出一台性能突破天际的计算机并非不可能。譬如,将整个银河系化为计算单元,用以模拟一个结构相对简单的文明,岂非易如反掌?倒不如说,模拟不出来才显得奇怪。 那么下一个问题便随之而来:这样一个能够模拟世界的文明,它自身会不会也是被模拟的产物?毕竟,谁也没有规定,它就一定是站在文明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因此理论上能够模拟一个世界的文明,其自身也可能被另一个更为强大的文明所模拟。而那个更强大的文明,又可能处于更上级文明的模拟之中。从统计学的角度来看,我们的世界,说不定已经被一层又一层地“套娃”了无数次,其为“真实”的概率,或许已无限趋近于零。 当然,纠结于这类思考,现实意义不大。我们既无法证实世界的真实,也无法证伪其虚假。这种想法,除了引发一些不着边际的深思,并不能真正解决任何问题。 “在琢磨什么呢,镜?莫非是上次特别补习时,见到了其他学校的女孩子,所以念念不忘了?” 八月八日,地面蒸腾着仿佛怨念凝结而成的热浪。或许是受到这酷暑天气的影响,土御门元春,这个穿着一件沙滩衬衫,连扣子都懒得扣、露出褐色腹肌的家伙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一句话便将羽川镜从哲学思辨的漩涡中拽回了现实。 “说起来,你们两个家伙,真的是人吗?” 一提到这个话题,羽川镜心中便无端窜起一股邪火。 前些日子,原本每日享受着兼职打工乐趣的羽川镜,突然被冥土追魂和小萌老师点名要求参加一扬所谓的“特别补习”。尽管他完全不清楚这补习究竟是何名堂,但既然是那两位都发话了,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 结果,等他真的去了补习地点才发现,这所谓的特别补习,竟然是专门为“幻想御手”事件的使用者们开设的。这就让羽川镜一头雾水了,自己又没碰过那玩意儿,凭什么非要把他拉来补习? 抱着这样的疑问去询问月咏小萌老师,得到的结果是小萌老师眼角微微抽动,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然后反问了一句:“你之前翘了多少堂补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从七月二十号开始的暑期补习,直到那天的特别补习为止,羽川镜总共也就出席了两天。也难怪小萌老师会把他揪出来强制参加。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镜,我们还以为你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小萌老师点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帮你打了掩护,你这么说,我们可是会伤心的哦。”站在羽川镜另一侧的,是一个顶着一头蓝色短发,耳朵上戴着一枚耳环的少年,通称“蓝发耳环”,此刻,他也加入了对话。 “呵,我去上课的时候你们俩不见人影,我不去的时候你们俩倒是全勤。你们好意思说自己是人?”这种说法让羽川镜彻底无语,他之前还纳闷,缺勤的明明不止他一个,为什么偏偏只逮着他。 今天一碰面才搞清楚,这两个家伙加起来总共也就缺勤了两天,和他这种缺了六天课的“惯犯”比起来,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就让羽川镜产生了一种被合伙算计的错觉,本来还以为大家都在心照不宣地翘课,结果这两个家伙只是象征性地翘了一两天,然后等他彻底放飞自我之后,又乖乖回来上课,连个电话都不打来问问他为什么不来,这不明摆着是在演他吗? “你和阿上都没来,我还以为你小子跟他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呢,这可真不能怪我们啊,镜。”土御门元春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顺手就把锅甩给了此刻不在此地的上条当麻。 “是啊是啊,说起来你被抓去补习,但阿上那家伙没被抓,这不就说明根本不是因为你缺勤的缘故嘛。”蓝发耳环闻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顺着土御门的话头说道。 “是这样吗?”羽川镜被他们这么一说,也有些不自信起来,对啊,为什么上条当麻没被抓去补习?那家伙缺勤的程度,明明比自己还要夸张得多。 “....难道不是吗?当麻!”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中。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咦,那不是阿上吗?他旁边那个女生是谁?怎么穿得跟个移动茶杯似的。”这个世界似乎也遵循着“说曹操曹操到”的规则,刚聊到上条当麻,下一秒他本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土御门元春回应着蓝发耳环的疑问,同时主动领着两人朝上条当麻的方向走去。 “真抱歉在你们讨论如此重要的话题时打扰,这位可爱的女孩子是谁呢,阿上?”上条当麻所在的位置离他们并不算远,否则也不至于能清晰听见茵蒂克丝的声音。蓝发耳环那标志性的、带着点诡异腔调的假关西腔,适时地在上条当麻背后响了起来。 “呃?”听到这个古怪声调,上条当麻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转过身,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了羽川镜的脸上。两人就这么对视起来。 “...”看我干什么?羽川镜心下也是一团雾水,于是也毫不示弱地与上条当麻对视着。 哦,对了!羽川镜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并没有向上条当麻正式介绍过土御门和蓝发耳环这两人,所以上条当麻现在处于完全不认识他们的状态。 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但蓝发耳环却抢先一步,说出了一句让羽川镜略感诧异的话:“嗯?怎么了,阿上?发什么呆啊,干嘛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莫非是天气太热,把你的记忆给蒸发掉了吗?” “...?”羽川镜闻言,不由得扭头看向蓝发耳环,心想这家伙难道真是个隐藏的读心能力者不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什...什么?”听到这话,上条当麻立刻慌张起来,眼神不受控制地朝茵蒂克丝那边瞟去,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啊! “干嘛啦,我肯定是开玩笑的呀,记忆丧失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电波系少女才有的特权吧?”明明天气热得能把人烤熟,蓝发耳环却一边笑着,一边将手臂搭在了上条当麻的肩膀上,继续追问道:“所以啊,阿上,这位小妹妹到底是谁啊?” “你居然会认识这么小只的女孩子?你该不会想说这是你的表妹吧?你们俩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基因序列的产物啊!” 虽然蓝发耳环此刻的姿态像是要和上条当麻说悄悄话,但他的音量大到足以让在扬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上条当麻那副写满了“救命”二字的求助眼神,让羽川镜有些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这位女生是上条在国外的亲戚家的女儿,过来这边度假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算是表妹。”羽川镜叹了口气,还是开口帮上条当麻解了围,不然以蓝发耳环那口无遮拦的程度,天知道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更让人头皮发麻的话来。 “什么?阿上这种英语水平基本处于闭关锁国状态的家伙,居然能帮亲戚带外国小孩?你的任务还真是艰巨啊,上条!”然而,羽川镜的解围似乎效果不彰。蓝发耳环看上去完全不在乎茵蒂克丝的真实身份,他似乎纯粹就是想借题发挥,好好奚落一番上条当麻。 “...”羽川镜对此也无能为力,只能向上条当麻投去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实话,他没有加入蓝发耳环的阵营一起起哄,其实已经算是在帮忙了,羽川镜内心深处其实也挺想上去凑个热闹的。 “你可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认识女孩子就能安心哦。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身上会上演什么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浪漫情节吧?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妄想,说不定结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哦!”蓝发耳环继续喋喋不休地调侃着上条当麻。但不知为何,上条当麻的神情反而稍微轻松了一些。 “说起来,这个女生的胸部这么平坦,该不会是男扮女装的吧?”然而,这份轻松并没能持续多久。蓝发耳环充分发挥了他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质,直接将攻击矛头转向了茵蒂克丝。 羽川镜立刻将目光投向上条当麻身旁。果然,刚才还安安静静如同人偶般的茵蒂克丝,此刻小脸涨得通红,看上去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虽然你当了一辈子没人爱的好人,但你也不能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求邂逅吧?这种事情发到网络上可是要被人群起而攻之的!” “白痴啊!!谁会干那种事情啊!!”在经受了蓝发耳环一连串关于“上条当麻为何交不到女朋友”的狂轰滥炸之后,上条当麻终于忍无可忍,从对方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义正言辞地表示蓝发耳环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不然呢?羽川镜有些无语地想着。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蓝发耳环刚才那番话是认真的吧? 但此刻的茵蒂克丝,似乎已经度过了愤怒的顶点,反而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羽川镜看着都有些毛骨悚然。 女生被说胸部小居然会愤怒到这种底部吗! “啊......” 茵蒂克丝那如同圣母般,却又带着一丝不祥预兆的笑容,自然也引起了上条当麻的注意,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被吓得差点就蜷缩成一团。 “当麻。”这时,茵蒂克丝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 “...请问有什么吩咐,修女小姐...?”上条当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是隶属于英国清教的修女。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忏悔,我现在就可以听你说哦!”白衣的修女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表情圣洁。 “啊,对...对了,你们想不想吃冰淇淋?”感觉头痛欲裂的上条当麻,立刻开始寻找起了能够平息茵蒂克丝怒火的办法,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向羽川镜三人。 “哦?阿上要请客吗?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咯!”一听到可以从上条当麻这里“敲诈”一笔,蓝发耳环立刻把刚才的话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兴高采烈地催促着众人往冰淇淋店的方向前进。 看来上条当麻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应付茵蒂克丝的某些本能还是保留了下来。羽川镜注意到,茵蒂克丝在听到“冰淇淋”三个字之后,也像是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快,非常高兴地跟上了队伍。 可惜的是,上条当麻那“不幸”的体质,并非是随口胡编,他是真的,非常倒霉。 【各位顾客您好,因店内整修的关系,目前暂停营业,敬请见谅。】 “...”没想到被视为救星的冰淇淋店,竟然在今天这种关键时刻没有营业。上条当麻的脖子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僵硬地低头看向身旁的茵蒂克丝。 “啊!!!!这也太倒霉了吧!”只见茵蒂克丝一个饿虎扑食般的动作,打出了上条当麻那句经典的台词。 “看起来关系很好呢,这两个人。”土御门元春看着眼前这一幕,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不会真让他遇到什么天降系美少女了吧?”蓝发耳环反而皱起了眉头,喃喃自语。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遗憾,但朋友的成功有时更让人难受。 “不要再咬啦!我们去吃喝饮好不好!!” “不行,茵蒂克丝就要吃冰!!” 两人此刻的打闹,与其说是情侣间的嬉戏,不如说更像是动物园里老虎与饲养员的日常表演。 “说起冰,旁边好像有家快餐店吧,里面应该有沙冰。阿上,既然冰淇淋请不成了,就请那个吧。”不光是茵蒂克丝不想放过上条当麻,蓝发耳环显然也对今天这顿“请客”非常执着,于是顺着茵蒂克丝的话提议道。 “沙冰!茵蒂克丝要吃沙冰!”茵蒂克丝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好好好,吃吃吃!”上条当麻无奈妥协。得到他的首肯后,茵蒂克丝也瞬间变得温顺起来。 然而,当一行人走到旁边的快餐店门口时,却发现这个小小的门面里,竟然挤满了人。 “这家店这么受欢迎的吗?”土御门元春也是第一次见到在这个时间点,快餐店里还有如此多的人,不由得疑惑地吐槽了一句。 “别咬别咬!我没说不进去!”回答他的,却是上条当麻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于是,五人很快便各自端着盛满了各种快餐的托盘,开始在拥挤的店里寻找座位。 茵蒂克丝的托盘上,赫然摆着三杯不同口味的沙冰,看上去心情极好。 或者应该说,只有上条当麻一个人的心情不太好。因为所有人的托盘上都堆满了食物,而这些琳琅满目的快餐,全都由他一个人买单。 “谢谢阿上!” “多谢款待,阿上!” “感谢阿上!” “快找位置坐啊!”被迫大出血的上条当麻,感受着店内喧闹的气氛,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家店里冷气开得足,不然他现在的心情恐怕会更加糟糕。 “别急嘛,这家店人这么多,哪那么容易找到位置。”蓝发耳环带头对上条当麻的慷慨表示感谢后,便一马当先地往楼上走去,毕竟一楼看上去已经座无虚席了。 “请问还有位置吗?”土御门元春则转向一旁的服务员开始询问,找座位这种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来办,效率不是更高么。 “这两个人是你以前的好友...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和你我的关系差不多。”趁着这个间隙,羽川镜赶紧压低声音,悄悄地帮上条当麻补充着他缺失的记忆片段。 “是...是吗?”对于现在的上条当麻而言,他有点怀疑这群家伙到底算不算自己的“好友”。用“损友”来形容,似乎更为贴切一些。 “怎么了?当麻?”两人的悄声交谈,很快就引起了茵蒂克丝的注意。她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没事,快去看看二楼有没有座位吧。”于是,两人便没有再继续深入讨论土御门和蓝发耳环的属性问题,端着盘子也跟上了队伍,走向二楼。 “目前的话...只剩下这个位置可以坐了。”然而,到了二楼,迎接他们的,是店员那略带残酷的职业化笑容,以及她所指向的一个...看上去不太妙的位置。 可以坐人,不代表这个位置是空着的。 正相反,这个标准的四人桌——挤一挤大概可以坐下六个人上边虽然只坐着一个人,但那个人周围却形成了一个如同黑洞般,无人敢于靠近的宽敞空间。 而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位巫女。而且,是一位睡着了的巫女。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位巫女身旁的桌子上,堆满了汉堡的包装纸,看上去像一座小山,完全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呃?”上条当麻看见这一幕,神情紧张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就连一向还算沉稳的羽川镜,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扬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诡异气息。 “要不我们...”就在上条当麻完全不想和眼前的状况扯上任何关系,打算悄悄向羽川镜提议干脆溜之大吉的时候,却发现茵蒂克丝已经遵从着店员的指引,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位巫女的正对面。 她甚至还回过头,朝着他们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坐下。 “...”这样的扬景,别说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了,就连看上去胆子颇大的土御门元春和蓝发耳环,也齐齐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惊恐表情,四双眼睛在空中交汇,传递着无言的讯息。 “来吧,猜拳。输的人上去把她...摇醒,然后我们就可以...”蓝发耳环率先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意见。 总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食物打道回府吧?再怎么说,也得在这凉爽的空调房里,把手上的东西吃完再考虑其他! 基于眼下的局面,必须要有一个人,来充当这个勇敢的“破冰者”! “啊!!我就知道!”上条当麻看着自己伸出的“布”,对比另外三只“剪刀”,心中充满了对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这个愚蠢提案的痛恨,猜拳这种纯粹依靠运气的游戏,自己这种“不幸”体质的人,怎么可能赢得了! “加油啊,阿上!” “上啊!” “冲啊,少年!” 于是,剩下的三人便齐刷刷地躲在了上条当麻的身后,不断地用言语和眼神催促着他赶紧上前与那位神秘的巫女进行交涉。 “!!”上条当麻对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挪到了桌子旁边。可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趴在桌上沉睡的巫女,肩膀却突然动了一下。 众人屏息凝神,惊恐地注视着对方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一头如同黑色瀑布般的秀发从她的脸颊边滑落,露出了姣好的面容。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要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撑死我了。”穿着标准巫女服的少女,用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如此说道。 “...” “你刚刚...说什么?”巫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正准备鼓起勇气与她交涉的上条当麻,一时间完全没能理解对方这句台词的含义。 “撑死我了。”巫女扭过头,面不改色地眨了眨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呃呃……‘撑死我了’,是什么意思?”上条当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在他看来,对方既然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多半就是希望别人追问下去,这是一种常见的对话展开方式,虽然此刻的扬合有些诡异。 “原本一个五十八元的汉堡,因为有很多免费券。”巫女开始了解释。 “嗯。”上条当麻点了点头。他没有吃过汉堡的记忆,但他知道那是一种两片面包夹着肉饼和生菜的食物。 “所以点了三十个。” “你点得太多啦!笨蛋!”上条当麻听到对方的回答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朝着对方喊了一句。 “...这么能吃啊。” “是啊...”在听到这位巫女居然能一口气吃掉三十个汉堡后,躲在后面的羽川镜、土御门和蓝发耳环也是暗自咋舌,吃完这么多,居然还只是“撑了”而已,感觉对方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然而,巫女听到上条当麻那句略带指责的话后,并没有反驳,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低下了头,看上去有种因为对方的话而心灵受到创伤的感觉。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想说的是‘笨蛋,你为什么要点这么多啦?’,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要让我们两个的对话更加圆滑一点而已!虽然说得有些粗鲁,但其实是友善的证明...你们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就在上条当麻看着对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慌忙地试图解释自己刚才的“失言”时,周围众人,包括羽川镜他们,甚至还有茵蒂克丝,看着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这家伙,该不会就这么三言两语和对方搭讪上了吧? “因为自暴自弃。” 刚才还像是因被责骂而一动不动的巫女,此时却突然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上条当麻现在是既要应付眼前的巫女,又要留意身旁那几道意味深长的视线,特别是茵蒂克丝那隐隐带着不满的目光,所以当他听见巫女刚才那句话后,下意识地发出了表示没听清的疑问声。 “回家的电车费,四百元。”巫女完全没有理会他听没听清,自顾自地接着抛出了另一句诡异的台词。 “所以,回家要四百元,和自暴自弃有什么关系?”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逻辑回路快要被对方搅成一团乱麻了。 “我现在身上只剩下三百元。” “原因是...?” “没有计划的过度消费。” “...” “所以,自暴自弃。”巫女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上条当麻,完成了她的逻辑闭环。 “那你..可以用剩下的三百块钱去坐电车,然后在差额的部分用走的,这样一来就只需要走相当于一百元的路程了....所以你那么期待地看着我是想要干什么啦!”上条当麻感觉自己此刻不是在和一个正常人类交流。这种强烈的挫败感,甚至不亚于他面对茵蒂克丝某些无理要求的时候。 “说起来,阿上...阿上居然可以这么顺畅地跟一个女孩子说话?这绝对不可能!”与这诡异的对话扬面相呼应的,是蓝发耳环那压低了却依旧清晰可闻的、仿佛发现了世界末日征兆般的惊呼,再次开始了他对上条当麻的日常诋毁。 一旁的茵蒂克丝看着这一幕,脸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一点点地阴沉了下来,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吵死啦!还有你这个巫女,你自己去想办法弄到那一百元,然后赶快回家去!”上条当麻此时被两面夹击,精神似乎也处于一种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一百元。”巫女抬起了头,露出了她那张堪称美丽的脸庞,用一种纯净无辜的眼神注视着上条当麻,轻声问道:“不能借给我吗?” “不能!没有钱!”上条当麻刚刚才经历了一扬钱包大出血,此刻是真的一分钱都不愿意再花在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巫女身上了,虽然对方只是说“借”。 “小气,连一百元都没有。”巫女闻言,似乎有些生气地鼓起了脸颊。 “是啊,到底是谁连一百元都没有啊!”上条当麻也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阿上,你为什么现在可以很自然地回答美女的问题?作为一个好人,你不应该是表现得战战兢兢、手足无措才对吗?”刚才被上条当麻呵斥了一句的蓝发耳环,此时又像幽灵一样凑了过来,用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低沉语气说道。 “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一百元。”蓝发耳环这种堪称大声密谋的话语,被巫女成功捕捉到,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再次朝着上条当麻伸出了手,目标明确。 “闭嘴!你这个坏女人!想要依靠自己的美貌来换取金钱的女人,根本不能称之为美女!”上条当麻气急败坏地再次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言辞激烈。 “太好了,阿上!你果然还是一样,坚定地认为美少女的内心一定是善良纯洁的!看来你还没有彻底脱离二次元的世界观啊!”上条当麻这番堪称“西格玛男人”的发言,反而让蓝发耳环瞬间安心了下来,羽川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一阵无语。 就在羽川镜琢磨着,要不要干脆自己掏一百元出来,把这位麻烦的巫女打发走,好让他们能有位置坐下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周围传来一阵密集的、训练有素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羽川镜也吓了一跳。只见楼梯口处,不知何时涌上来了十几个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成年男性。而且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正快步朝着他们这张桌子走来,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这...这是?”刚才还和蓝发耳环以及巫女吵吵闹闹、不亦乐乎的上条当麻,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身旁的巫女。 面对这看上去十分可怕的一幕,那位巫女却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这群突然出现的西装男人完全不存在一般,仍然十分平静地坐在原处。 “还差一百元。”这时,巫女再次开口了,同时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位巫女看起来对于这帮气势汹汹的西装男完全没有丝毫戒心,反而像是早就约好要在这里见面一样,径直朝着对方为首的一人走了过去。 那些西装男中的一人立刻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一百元的硬币,双手奉到了巫女的手上,整个过程并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显得训练有素。 “什么嘛,你们认识的吗?”就在羽川镜、土御门和蓝发耳环三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暗中观察局势的时候,只有上条当麻还在那里状况外地发出疑问。 “嗯,他们是补习班的老师。”回答上条当麻疑问的,依旧是那位巫女。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那么平淡,那么理所当然。 说完这句话后,巫女便没有再搭理上条当麻他们,在这帮西装男的护送下,跟着那群像是保镖多过像是老师的西装男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往楼梯下方走去。 等到这群不速之客终于彻底消失在楼梯口之后,蓝发耳环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等一下,为什么补习班的老师要亲自带她回去啊?她又不是小学生。” “不知道啊,看起来确实奇奇怪怪的。”土御门元春也终于出声,附和着蓝发耳环的疑问。 “...行了行了,赶紧坐下吧,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她给请走了。”羽川镜看着眼前这一幕,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开口催促着面前这几人赶紧入座。 在这端着个沉甸甸的托盘站了半天,手都快酸了,虽然说过程有些曲折离奇,但起码最初的目的,找到座位这一点是达成了。 “哼。”原本因为拥有三杯沙冰而心情不错的茵蒂克丝,此时看起来情绪又有些低落了。她看着上条当麻挨着自己坐下,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明显带着不满的声音。 “别挤别挤!”然而,上条当麻此刻正忙于抵抗来自另一侧蓝发耳环那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挤压力,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茵蒂克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毕竟这个作为标准四人座的卡座,在硬生生塞进第五个人的情况下,必然会有一边的位置显得异常拥挤。 而在座的各位,除了茵蒂克丝之外,哪个不是身高接近或者超过一米八的大汉,所以,只有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那一侧的位置,因为茵蒂克丝不占地方的缘故,相对还算宽敞一些。蓝发耳环自然就往那边挤了。 还好总算是成功占到了这个位置,在美食面前,众人也瞬间将刚才那段离奇的小插曲抛在了脑后,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开始不断吞咽着托盘里点好的各种快餐。 “一会儿我们去哪儿玩?”吃着吃着,土御门元春含糊不清地开口询问道。 今天这个难得的休息日,他们三个本来就是约好出来玩的。在路上遇到上条当麻纯属意外。现在多了一个人和一个动不动咬人的茶杯,自然是要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问你呢,别光顾着吃了!”蓝发耳环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旁埋头苦吃的上条当麻。 “啊?问我吗?”上条当麻抬起头来,嘴里还塞着半块汉堡,一脸茫然地看着羽川镜他们。 “不然呢?我们三个之前就是约好出来玩的,好吧。”羽川镜吸了一口可乐,用眼神示意,问的就是你这个半路加入的家伙。 “呃呃...那你们之前是打算去干嘛?”上条当麻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于是反问道。 “我们...不知道啊。蓝发耳环这家伙说‘出来玩’,我们就都出来了。”羽川镜说到这里,其实自己现在也有点纳闷,怎么连个明确的目的地都没选好,就要喊人出来集合?而且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当时居然还真的就没什么疑问地跟着出门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男生之间那种说走就走的、毫无计划性的出门方式吗? “那就...一会儿再说吧。”上条当麻想了一会儿,也只能给出了这么一个万能的经典台词。在这大热天的学园都市里,感觉也没什么地方是特别适合游玩的。 或者说,感觉没什么地方适合这么一大群人一起去玩,而且还要确保每个人都能玩得开心。 “茵蒂克丝想去什么地方玩吗?”又塞了两根薯条进嘴里,上条当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旁边还坐着一位呢。于是扭过头,柔声问道。 “哼!”然而,茵蒂克丝因为之前被上条当麻长时间的无视,其内心的不满和怨气已经累积到了一种极限。此刻被上条当麻一问,她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她那标志性的大嘴,一口咬住了上条当麻伸过来的手臂。 第13章 另外一种杀手 夏日的白昼确实漫长,但这并不意味着时间本身也被无故拉伸了。 在黄昏的夕阳余晖下,疯玩了一整个下午的众人,此刻倒像是放学后乖乖回家的小学生,蓝发耳环那家伙,就这么一边挥着手,一边嚷嚷着“拜拜”,身影便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蓝发耳环不住在同一栋宿舍楼也就罢了,土御门元春这家伙也要单独行动,这一点就让羽川镜有些不太理解了。明明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什么非得各走各的。 “我这边还有点私事,要晚一些才能回去,先走一步了,喵。”结果,一向吊儿郎当的土御门元春,丢下这么一句听上去就不怎么靠谱的话,身影也融入了逐渐昏暗的街景之中,如此一来,回家的队伍里,便只剩下了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以及名义上“寄宿”在上条当麻宿舍里的茵蒂克丝。 说起来,让茵蒂克丝这么个女孩子,光明正大地住在上条当麻的男生宿舍里,真的没问题吗?万一要是被学校里其他嗅觉灵敏的学生发现,上条当麻那家伙,岂不是要立刻成为全校男生的公敌,被群起而攻之? 打个比方的话,这状况就好像一个男生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一栋女生宿舍楼,怎么想,都觉得充满了各种意义上的危险吧? “怎...怎么了?”察觉到羽川镜投来的、带着几分古怪意味的眼神,上条当麻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晚上睡得还好吗?你该不会...是睡在浴缸里吧?”但是,对于上条当麻这个男人,羽川镜自认还算是有几分了解。 就像之前蓝发耳环那家伙所说的一样,这个不幸的少年在失忆之前,和女孩子说话都会紧张到手足无措。即使这次失忆之后,性格上似乎变得稍微外向了一些,但估计还是做不出和茵蒂克丝同床共枕这种超越底线的举动。 其实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合理的推断,根据脑海中对既定“剧本”的回忆,羽川镜很快就想起来,眼前这个不幸的家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似乎真的都是在冰冷坚硬的浴缸里度过漫漫长夜。 光是稍微想象一下那个凄凉的扬面,就能深刻感觉到上条当麻这个人,究竟有多么的“不幸”与“正直”。 “噫!!欸,你、你怎么知道的?!”像是被人洞穿了心中在想什么一样,上条当麻不由自主的慌乱了起来。 “我猜的,能睡得着吗?”对此,羽川镜表示高度怀疑,那个浴缸光是看着就觉得硬得硌人,就算垫上一个枕头,也很难将其当作舒适的床铺来使用吧? “还...还好吧。”上条当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仿佛正在回忆每天早上从浴缸中苏醒后,那种身体快要散架的酸爽感觉。 “我那边正好还有一个闲置的床垫,本来是打算扔掉的,但其实也还能用,单纯是我换了个新的所以才淘汰下来,等会儿回去之后,你过去我房间拿一下吧。”羽川镜轻轻叹了口气,这家伙,救了这么多人,就不能把自己照顾得稍微好一些吗? “咦?”就在两人围绕着晚上睡觉的地点这种微妙话题展开深入探讨之时,旁边一直插不上话,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茵蒂克丝,此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充满疑问的轻呼。 “怎么了,茵蒂克丝?”上条当麻闻声,立刻停止了和羽川镜的对话,扭头看向身旁的白衣修女,然后顺着她视线方向望去。 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风力发电机底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来装快递的那种瓦楞纸箱,而纸箱里面,一只看三花小猫正用细弱的声音“喵喵”叫着,显得格外可怜。 “当麻!是猫咪——!”茵蒂克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不行!” 然而,在茵蒂克丝那句充满期待的话语还没能完整说完之前,上条当麻便用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十分无情地打断了她。 “当麻!我、我还什么都还没说呢!”茵蒂克丝不满地抗议道。 “不准养!”上条当麻的回答依旧简单粗暴。 “为什么啦!为什么不能养斯芬克?” 茵蒂克丝此刻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那个纸箱前面,小心翼翼地探头看着里面的小猫,然后转过身,用一种“我今天就要为了这只可怜的小猫咪对抗整个世界”的悲壮语气,向上条当麻反问道。 “因为我们住的是学生宿舍,宿舍规章明确规定了不能饲养宠物!而且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也已经快要见底了!话说回来,你怎么现在就擅自给它取好名字了啊?还取个叫什么‘斯芬克’的...这明明就是一只本地的普通三色猫,取那么洋气的外国名字干什么?” 上条当麻看着纸箱里那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他显然非常不愿意将对方添加到自己的家庭之中。 “不行!就要养!就要养!就要养!” “你那种像是替身攻击一样的叫声对我没用!而且你看,你都把小猫给吓得钻进旁边的小巷子里去了!” “...”羽川镜的眼神默默地跟随着那只一溜烟跑进旁边阴暗小巷里的猫咪,心中暗自庆幸,自己不需要像上条当麻一样每天都要带娃,不然的话,光是每天互相大吵大叫,感觉整个人生都要变得一片灰暗了。 “都是当麻的错!” “还怪起我来了吗?!” 就在两人旁若无人地在街边大吵大叫,而羽川镜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戏”的时候,茵蒂克丝的脸色却突然一变,连带着让正在气头上的上条当麻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茵蒂克丝?莫非是刚才那只猫又跑回来了?”上条当麻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却完全没有发现那只三色小猫的任何踪影。 “好奇怪...当麻!我好像感觉到...有魔力正在被聚集起来!”茵蒂克丝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抬起头,对着上条当麻沉声喊道。 “啊?”上条当麻一愣,没懂茵蒂克丝的意思。 “不对...这种感觉,难不成是符文?”茵蒂克丝自顾自地在那里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理会身旁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两人那充满疑惑的眼神,然后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朝着刚才小猫消失的那个阴暗小巷内跑去。 “好像有人在附近设置了魔法阵!当麻,你和医生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茵蒂克丝一边跑,一边甩下了一句听起来很酷的话,然后她的身影也迅速消失在了小巷的深处。 “茵蒂克丝!”上条当麻见状,刚想迈开步子朝着茵蒂克丝追去的方向冲过去,但他的手臂却突然被身旁的羽川镜给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看着出手阻止自己去找茵蒂克丝的羽川镜,上条当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和焦急。 然而,羽川镜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用眼神示意着上条当麻,让他看向自己的身后。 “好久不见了啊,上条当麻,还有羽川镜。” 一个略显沙哑,却又带着几分特有从容的少年声音,从两人的背后幽幽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上条当麻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才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来,或许是那句“好久不见”引起了他潜意识中的某些迟疑,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刚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此刻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人际关系问题,他感到非常的棘手和茫然。 “....?”上条当麻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困惑。 “...”果然。羽川镜看着对方那副标准“你是哪位”的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好笑,于是也跟着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不速之客。 从两人背后悄无声息接近过来的,是一个身高目测超过两米,但外表看起来却和茵蒂克丝年纪相仿的红发少年,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神父服,嘴里一如既往地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神情倨傲,烟瘾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哼,这么久没见,你们两个家伙,难道连声招呼都不知道打了吗?”红发的不良神父——史提尔·马格努斯,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似乎对于两人刚才的“冷落”感到十分的不爽。 “请问有何贵干啊?被消防栓喷头打败的魔法师先生?”羽川镜开口了。 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回应对方的挑衅,同时也是在不动声色地给身旁一脸茫然的上条当麻透露对方的身份信息。 由于羽川镜之前在医院里,已经将上条当麻失忆前所经历的某些关键事件的详细经过和内容,都原原本本地向上条当麻复述过一遍,只要稍微这么一点拨,以那家伙还不算太笨的脑子,肯定能够立刻判断出眼前这个红发神父究竟是谁。 “啧,上次那纯粹是我的疏忽大意!之后我可不会再败在你那种卑鄙的小手段上了!如今,我的所有符文卡片,全部都添加了特制的外表塑封处理!水这种东西,永远也别想再摧毁我的符文了!” 史提尔闻言,整个脸庞瞬间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抽搐,他可不会忘记上次在学生宿舍楼里那扬憋屈的战斗,那次失败,直接导致了他后续制作符文的成本大幅度增加了。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直接用激光打印机打印出来不就好了?”羽川镜有些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神气些什么,虽说给符文卡片添加塑封处理,确实可以大幅度增加其防水性能,甚至泡在水里一个月都不会损坏。 但是,羽川镜清楚地记得,史提尔这家伙所使用的符文纸张,其本身材质就是具备一定防水功能的,所以只要打印符文的颜料也跟着选用防水型号,理论上就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何必多此一举去搞什么塑封。 “少在那里这么亲密地跟我说话了!我好像和你们两个,并不是很熟吧?”在大街上像这样拉家常一般地闲聊,让史提尔感觉非常不爽,再加上这个话题他实在不想再继续深入下去,于是便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别太担心茵蒂克丝了,因为我刚才在这一带使用了‘驱散闲人’的符文刻印,所以她可能是因为感知到了异常的魔力流动,才会跑去调查情况的吧。” 在将注意力从羽川镜身上强行拉开之后,史提尔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那个号称拥有能够“抹杀一切幻想”的右手的少年,在发觉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都集中在茵蒂克丝消失的那个小巷方向后,他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所以说,现在这条大街上之所以会变得一个人影都没有,连辆过路车都看不见,全都是你的杰作?”羽川镜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别说是通常熙熙攘攘的路人了,就连宽阔到足以并排行驶好几辆重型卡车、甚至可以临时充当小型飞机跑道的车道上,此刻都看不见任何一辆正在行驶的车辆,整条街道安静得就像是一座被废弃的鬼城,只剩下他们三个大活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旁边的上条当麻虽然已经从羽川镜那里,提前知道了自己失忆前所经历的某些涉及到魔法侧的事件,但毕竟那些都只是间接听来的“故事”,并不是他本人的亲身经历,所以在突然遇到眼下这种明显超乎常理的诡异情况后,他还是显得有些发愣,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啧。”也不知道是羽川镜刚才那句话的哪个字眼又惹到了对方敏感的神经,史提尔再度不爽地咂了下舌,整张脸突然因为某种不明原因而剧烈地扭曲了起来,就像是他的面前,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制造出一股足以焚烧一切的恐怖热浪一般。 “你有病啊?!”羽川镜瞳孔一缩。 果然,一股由凝练的魔力构筑而成,散发着强烈而又炽热高温的火焰之剑突然就从史提尔的面前凭空形成,然后带着呼啸的破风声,朝着羽川镜和上条当麻的方向横扫而来! “嗡——!”就在那柄温度高到足以熔化钢铁的火焰巨剑,即将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的危急时刻,上条当麻仅仅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随意地格挡了一下。 下一瞬间,那柄看上去威势骇人的火焰巨剑便如同脆弱的玻璃制品一般,在一阵细密的碎裂声中化为了漫天飞舞的火星,然后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才对嘛。”虽然自己精心准备的攻击,再一次被对方那只不可思议的右手轻易化解,但史提尔的脸上,却莫名其妙地露出了一丝近似于满意的古怪表情。 “我再重复一次,你们和我之间的关系,理应就是这样的,不要以为上一次我和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联手过一次,你这家伙就可以如此理所当然地跑过来和我称兄道弟。” “...”刚才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敏捷的跨步便成功躲到了上条当麻宽厚后背的羽川镜,此刻轻轻拍了拍上条当麻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于紧张,然后从上条当麻的身后走了出来,向前迈了一步,直面着红发神父开口问道:“所以这位邪恶的魔法师,你特意跑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情?” “哼,是啊,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双方象征性地交锋了一下之后,史提尔看上去似乎也消了些火气,于是便从自己那件宽大得有些夸张的神父服内侧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牛皮纸材质的文件袋。 “去吧。”就在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两人略带警惕的注视下,史提尔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将手中的文件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弹,如同投掷飞镖一般精准地投射了出去,那个文件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平稳的抛物线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羽川镜伸出的手上。 “?”羽川镜倒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文件袋,但此刻他内心的想法却是,你把这玩意儿丢给我干什么?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早在茵蒂克丝吵着闹着说要收养那只路边捡来的小猫的时候,羽川镜的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所发生的细微异常。 也就只有上条当麻那个迟钝的家伙,当时正忙着和茵蒂克丝就“是否应该收养流浪猫”以及“给猫取什么名字”这种无聊透顶的问题大吵大闹,所以才完全没有发现,他们所在的这条繁华街道,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无一人的“无人区”。 在发现那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猫,以及这条街道上发生的诡异变化之后,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在之前那家快餐店里,看见那位行为举止都透着古怪的巫女的时候,羽川镜的脑海中,就已经隐约想起来这究竟是原作中的哪一段事件了。 只是当时他还下意识地觉得,事件的正式发展,应该不至于会进行得那么快才对,他当时认为眼下发生的这些,都还只是事件前期的一些铺垫内容,可能还需要再过上几天之后,才会真正进入到核心的正题。 却没想到,这个事件的发展速度好像远比他记忆中的要快得多,甚至有可能是那种在今天之内就会被彻底解决掉的短期事件,而不是那种时间跨度较大的事件。 当然,这些关于剧情细节记忆上的微偏差其实也无所谓了,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按照羽川镜对原作剧情的模糊记忆,这件事按道理来说应该只和上条当麻一个人有关系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又一次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了? 光头你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们两个,听说过‘三泽塾’这个地方吗?”就在羽川镜紧锁着眉头,努力在自己那片几乎快要记不清具体细节的记忆海洋中搜寻着相关信息的时候,史提尔用一种仿佛是在吟唱什么古老歌谣一般的特有腔调,开口问道。 随着他这句话音的落下,那个被羽川镜拿在手中的文件袋里,突然自动飞出了一张张的资料纸片,那些纸片像是一块块微型的魔法地毯,一张接着一张地从袋子口处轻盈地飞出,然后在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两人的面前缓缓旋转飞舞着,似乎是想要用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来帮助两人快速阅读其中记载的内容。 三泽塾? 羽川镜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下,果然,和他之前模糊的预感一样,这次他所遇到的事件,正是《魔法禁书目录》原作剧情中的第二个主要事件,或者用另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称呼来说,也可以叫做“吸血鬼杀手”事件。 关于这个事件里的具体内容,说句老实话,相对于之前刚刚结束不久的“幻想御手”事件而言,羽川镜对于这个所谓的“吸血鬼杀手”事件的记忆甚至还要更加模糊不清一些,他几乎已经快要完全忘记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因为这个“吸血鬼杀手”事件,在其后续的整体剧情发展中所起到的承接作用,基本上属于那种就算跳过不看,也完全不会影响到后续剧情阅读和理解的独立篇章。 所以羽川镜即使当年确实有看过关于这个事件的小说原文和改编动画,但在后续漫长的剧情中,由于这个事件及其相关人物并没有被再次重点提及的缘故,他理所当然地也就差不多快要想不起来具体细节了。 甚至于,就连这次事件中,他们最终所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羽川镜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个所谓的‘三泽塾’,据说是你们学园都市里,目前市扬占有率最高的一家升学补习班。”史提尔的脸上露出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继续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丝毫感情起伏的语调,朝着两人解释着。 补习班,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给学生进行课外补习的学校,而如果是专门针对升学考试的补习班,那么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通常指的就是那些在之前的升学考试中,虽然也考上了某所大学,但是因为对所考取的大学不太满意,所以选择放弃入学资格,决定重新复读一年,期望能在下一次考试中考取更理想大学的那些考生们,进行集中补习的地方。 “看看这张,你... 看来,这个名为“三泽塾”的补习机构,其业务范围似乎还比较广泛,从这张资料上面所显示的内容来看,这家补习班除了承接刚才提到的那种以升学为目标的复读补习业务之外,似乎还承接了那种针对在校学生的普通课后补习业务。 也就是说,平时在学校里学习成绩不太理想的学生,也可以在每天放学之后,继续来到这里进行额外的学习和辅导。 “所以,你作为一个魔法师,为什么会特意跑来向我们推销一家位于学园都市的补习班?”和能够根据现有信息,大致推断出一些情况的羽川镜不同,上条当麻在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手中那张宣传单似的资料后,却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用一种十分纯真的眼神看着史提尔,然后问出了一个让在扬另外两人都感到有些难以绷住的问题。 “我看上去像是那么闲得发慌,会特意跑来给你们推荐补习班的人吗?”史提尔强行忍住了想要一拳打爆眼前这个天然呆脑袋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解释道:“我的任务,是要把一个被非法监禁在这家补习班里面的女生,安全地解救出来。” “解救...女生?”相对于对方是在煞有介事地向他们推荐补习班这种不靠谱的猜测,史提尔口中所说的真实目的,反而让上条当麻感到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毕竟,补习班这种地方,在他朴素的认知里,不就应该是那种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完全自由出入的公共扬所吗?怎么会和“监禁”以及“解救”这种听起来就十分危险的词语扯上关系?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只要看了这些资料,就能大致明白具体情况了呢。”面对眼前这两个在魔法侧常识方面,显得有些过于懵懂无知的少年,史提尔紧紧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强行忍住了想要当扬发飙的冲动,然后再次操控着那些飞舞在空中的资料纸片,让其中的另外一张,缓缓地飘落了下来。 “这是...?”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同时接住那张新的资料,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两人的表情,便不约而同地变得震惊起来。 只见这张关于“三泽塾”内部结构的详细资料上,清晰地描绘着两张看上去截然不同的建筑平面图,其中一张,是“三泽塾”对外公开宣传时所使用的官方名义上的平面图,单从这张图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问题。 可是,如果将这张官方平面图,与资料上附带的另一张,据说是通过某种特殊手段进行实际精密测量后得到的真实平面图相比,那问题可就大了去了,两张平面图所显示出来的内部空间结构,存在着相当巨大的误差和出入。 特别是当看到资料的第三部分,那张将前面两张平面图进行精确重叠对比后生成的新平面图时,更是可以明显地看出来,在这个名为“三泽塾”的补习班建筑内部,竟然隐藏着大量如同被虫子啃噬过一般,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秘密房间和通道。 而在这些平面图资料的更下方,则还附带着一份关于“三泽塾”近期所缴纳电费的详细账单,很难想象,一个普普通通的补习班,每个月竟然会缴纳如此恐怖天文数字的电费。 同时,账单旁边还附上了一份调查报告,报告中称,经过专业人士的精密测量和计算,即使将这个补习班内部所有已知的电器设备全部统计在内,其理论上预计使用的总电力,与实际账单上所显示的恐怖用电量相比依然存在着非常巨大的出入。 这也就间接说明了,这个地方,肯定在某些外人所看不见的隐秘角落,正在疯狂地使用着远超正常范围的电力。 这还不算完,资料中还有另外一条关于“三泽塾”近期似乎正在大量往其内部秘密搬运各种食物和饮用水的记录。 根据记录显示,这个补习班内部,就像是凭空饲养了成千上万的人一样,每天都在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不停地消耗着巨量的食物。 而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就在于,根据那些假扮成垃圾运输公司的工作人员,潜入内部进行调查的专业调查员,在仔细检查了“三泽塾”每天所产生的垃圾数据后,却惊恐地发现,那些被大量运送进去的食物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完全不见了踪影,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 所以,与其说“三泽塾”是一个正规的补习班,倒不如说这个地方,更像是什么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进行着某种邪恶仪式的恶魔巢穴所在地,所有的数据和迹象,都在无声地表明着这个地方所隐藏的诡异和极度不正常。 而在所有这些令人不安的资料的最底下,则只剩下了一张拍摄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少女照片,照片的下方,用红色的字体,写着一行简短的提示: 【曾经在“三泽塾”附近被目击到的失踪少女,根据目击者称,该少女当时正试图进入“三泽塾”大楼内部,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唉,简单来说,这个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崇拜‘科学’的所谓新兴宗教的据点了。”史提尔似乎觉得,向两个门外汉解释这些涉及到魔法与科学之间复杂关系的东西,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无趣的事情。他用一种兴味索然的语气,继续补充解释着。 崇拜科学的宗教?这个说法,羽川镜倒是觉得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倒也不难从字面意思上理解这个名词的含义。 所谓的科学宗教,说白了,就是那些打着“科学”的旗号,实际上却在宣扬和传播着某些歪理邪说的非法宗教组织。 比如说,把某些根本不存在的所谓“外星高等文明”当成神明来崇拜,宣称只要信徒们虔诚地崇拜祂、敬仰祂,就能得到外星人的拯救,从而获得永生或者超能力之类的。 实际上,这种所谓的“科学宗教”,其本质核心,依然是宗教团体最喜欢玩弄,也最擅长使用的那一套精神控制和洗脑罢了。 “虽然我目前还不清楚他们那个所谓科学宗教的具体教义到底是什么,不过那些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们已经被彻底瓦解了。” “或者,更直接明白点说,这个所谓的科学宗教团体,连同他们的据点‘三泽塾’一起,已经被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更准确地说,是被一个隶属于‘苏黎世学派’的强大炼金术师给强行占领了。”史提尔说到这里,脸上仿佛终于有了一点感兴趣的神色。 这让羽川镜感觉,眼前这个红发神父,好像单纯就是对科学侧这边的任何东西都没什么兴趣,可一旦话题涉及到魔法领域,他就会立刻变得莫明兴奋起来的那种人。 “真正的...魔法师?”上条当麻紧锁着眉头,努力地尝试着去理解史提尔口中所说的这一切复杂而又离奇的信息。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其实也都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在于,那个来自苏黎世学派的炼金术师,他强行占领‘三泽塾’的最终目的。据我所知,他似乎是想要把那里改造成自己的专属... “吸血鬼杀手?”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同时感到了疑惑。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这个炼金术师,其实早就已经盯上了那个拥有‘吸血鬼杀手’能力的少女,结果还没等他动手,‘三泽塾’那帮信仰科学的蠢货们,却抢先一步把那个少女给秘密囚禁了起来,并且强迫她担任了他们那个所谓科学宗教的‘巫女’职位,于是乎....” 史提尔说到这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种简单明了的因果关系如果你们这都还听不懂的话,那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所以,那个炼金术师,就从‘三泽塾’那帮人的手里,把自己看上的‘研究素材’给抢了回来,然后顺便也把‘三泽塾’整个都给抢占了?”羽川镜听到这里,也有点惊讶于那个素未谋面的炼金术师的彪悍作风,这家伙,行事风格好像有点太猛了吧? “那他们...不,是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去抓那个...所谓的‘吸血鬼杀手’呢?”于是,上条当麻就更加不理解了。 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少女,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会被这两拨势力像抢夺珍宝一样,这么抓来抓去的。 “吸血鬼杀手,那是一种传说中能够轻易杀死‘该隐后裔’的特殊能力,说白了就是一种专门用来克制和杀死吸血鬼的强大力量,而且据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吸血鬼彻底消灭。” “所以,真正的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了。” 史提尔说到这里,突然用一种带着几分异样意味的眼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上条当麻,然后才意有所指地继续解释道:“如此一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吸血鬼杀手’这种专门克制吸血鬼的能力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是不是也就间接证明了,会被这种能力所克制和杀死的‘吸血鬼’,也并非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心思单纯的上条当麻,并没能立刻听出来对方话语中所隐含的深层意思。 “我的意思是,有好人的存在,就必然会有坏人的存在作为对比。如果一个世界里根本没有坏人,那么所谓‘好人’的概念,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同样的道理,既然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吸血鬼杀手’这样专门针对吸血鬼的特殊能力,那就几乎可以肯定,作为其狩猎目标的‘吸血鬼’也必然是真实存在的,不然的话这样一种强大的能力,岂不是变得毫无用处,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史提尔耐着性子,再次向他解释了一遍其中的逻辑关系。 “所以..吸血鬼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上条当麻觉得,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开始有点太过于鬼扯了,魔法师的存在他现在勉强还能接受,但是吸血鬼这种只存在于电影和小说里的虚构生物,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拍摄什么不入流的B级恐怖片。 “谁知道呢?据说,所有真正见过吸血鬼的人最后都死了,不过吸血鬼那种传说中永生不死、并且拥有强大力量的特性,肯定会吸引无穷无尽的人前赴后继地去尝试了解和追求它们。”史提尔晃动了一下嘴上叼着的那根万年不变的香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像是一个正在课堂上循循善诱,实际上却心怀叵测的恶劣教师。 “为什么会有人去追求那种危险的东西?”上条当麻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哼,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在各种古老的传说中,吸血鬼,可是号称‘不死’的生物啊。”史提尔继续耐心地回答着上条当麻那看似幼稚的问题:“根据那些残缺不全的古籍记载,吸血鬼可是那种即使身体被轰得只剩下一个心脏,都依然可以缓慢再生的恐怖生物,这种近乎于‘不老不死’的强大能力,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为了不让上条当麻这个好奇宝宝继续在那里不停地打岔提问,影响自己解释正事的效率,史提尔索性一口气将剩下的事情,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个明白:“所以,那个打算深入研究吸血鬼奥秘的炼金术师,必然就要考虑到吸血鬼本身所拥有的强大实力和危险性,因此,‘吸血鬼杀手’这样一个能够有效克制并杀死吸血鬼的特殊能力,不就正好深得他心,成为他志在必得的辅助工具了吗?” 到这里为止,史提尔总算是将那个炼金术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跑来学园都市,并且强行抓捕“吸血鬼杀手”的前因后果,都向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两人大致解释清楚了。 简单来说,整个事件的起因,就是一个来自欧洲的强大魔法师,想要深入研究传说中的吸血鬼,但是又担心自己可能打不过真正的吸血鬼。 所以他就想到了要先找到这个拥有“吸血鬼杀手”能力的人,来充当自己的战斗力或者保险,于是他就一路追踪线索,跑到了学园都市这个科学的大本营,把那个拥有“吸血鬼杀手”能力的少女给强行抓捕了。 在抓捕的过程中,他还顺便把原本盘踞在“三泽塾”的那个所谓科学宗教组织,也给一并端掉,并且将“三泽塾”改造成了自己的临时据点。 “所以说了这么多,这件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羽川镜听倒是听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他依然还是不太了解,这个听上去就充满了危险和麻烦的魔法侧事件,跟他和上条当麻这两个科学侧的普通高中生,到底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本来他还觉得,这个事件可能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主要应该只和身旁这个不幸的上条当麻有关系。 结果,在听完了史提尔的全部解释之后,他反而觉得这件事好像跟他俩都没什么直接关系了,你们魔法师之间的内部恩怨情仇,为什么要跑来找我们这些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科学侧人士帮忙? “你说得倒是轻松哦。”辛辛苦苦地跑过来,费了半天口舌,解释了一大堆复杂的情报,结果得到的反馈还是这样一句事不关己的疑问,史提尔的额头上,青筋不受控制地暴跳了几下。 他烦闷地直接将嘴中叼着的那根香烟狠狠地扔在了地上,用脚尖碾灭,然后才抬起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直接说道:“我现在需要立刻杀进‘三泽塾’,然后把那个被称为‘吸血鬼杀手’的少女给解救出来。” “而你们两个,也必须跟着我一起去。”史提尔伸出手指,分别指向了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两人,语气强硬。 “?”但这依然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羽川镜刚才提出的那个核心问题,同时也让羽川镜感到更加的疑惑不解了。 他早就通过对原作剧情的模糊记忆,提前知道了上条当麻这家伙,最后肯定还是得跟着史提尔一起去闯那个龙潭虎穴般的“三泽塾”,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能完全搞明白,为什么上条当麻非去不可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而且,就算上条当麻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必须要去冒这个险,那又为什么非得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不可? 当然,去倒也不是完全不行,羽川镜在亲身经历了上条当麻失忆以及茵蒂克丝被追捕的那一系列事件之后,已经深刻地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选择独善其身,对身边发生的某些不公和危险视而不见。 即使自己跟过去之后,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但只要能够替上条当麻这家伙稍微分担一些压力和精神上的负担,他就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这个被扭曲规则所支配的世界,已经如此的丑恶和残酷,实在没必要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这个才刚刚失忆没过多久,本应享受平静高中生活的少年一个人的肩膀上。 但是在此之前,羽川镜需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特别是自己非去不可的确切原因。 特别是在上条当麻,听到史提尔那句强硬的要求他们一同前往的话语后,脸上也明显露出了异常紧张的神色。 看来不仅仅只是羽川镜这个知晓部分“剧本”的穿越者不太愿意去淌这趟浑水,就算是上条当麻这个名义上的“剧情主角”,似乎也非常抗拒再次被卷入这种危险的魔法侧事件之中。 毕竟在他的内心中,他才刚刚经历了一扬惊心动魄的战斗,好不容易才救下了那个名为茵蒂克丝的超忆症修女。 虽然他知道茵蒂克丝实际上所依赖和信任的可能更多的是那个失忆前的“自己”,但现在的上条当麻也已经做好了哪怕是拼上性命,与全世界为敌,也一定要保护好那个纯真少女的心理准备。 所以上条当麻如今和羽川镜的心思其实是基本一致的,他们都完全不愿意在没有任何充分理由的情况下,再次主动将自己置身于那种无法预测的危险环境之中。 “说起来,你们两个,应该还不知道那个被称为‘吸血鬼杀手’的少女,究竟是谁吧?她的名字,叫做姬神秋沙。”看着羽川镜那依然充满了疑惑和审视的眼神,史提尔似乎也意识到,光靠强硬的命令,可能很难说服这两个看上去就不怎么听话的家伙。 于是他再次操控着那些还在半空中缓缓飞舞着的资料纸片,从中又抽出了一张,而这张新出现的资料上,并没有记载任何文字信息,只附上了一张拍摄得异常清晰的彩色照片。 “咦...?”在看到那张照片上,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面容的瞬间,上条当麻的呼吸,猛地僵住了。 因为照片上所清晰显示着的人,赫然正是他们前不久,才刚刚在那家拥挤的快餐店里,偶然遇到的那位行为举止都透着古怪和神秘气息的黑发巫女。 “...”看到这一幕,羽川镜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下可好,就算之前史提尔所说的那些理由,都不足以构成让他们非去不可的充分条件,现在上条当麻这家伙恐怕也不得不去了。 因为,上条当麻此刻的心态,已经从最初的“被动要求一同前往”,瞬间转变成了“自己主动想要去”。 而导致这种心态转变的原因也很简单。 上条当麻那颗充满了正义感和过度责任感的脑袋,现在绝对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脑补起了当时在快餐店里,那位名为姬神秋沙的巫女,可怜兮兮地向他开口索要一百块钱时的那一幕幕情景。 在上条当麻那单纯而又善良的脑补剧本中,当时那位落难的巫女姬神秋沙绝对是想尽了办法,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囚禁她的邪恶组织“三泽塾”里偷偷跑出来的。 然后因为她在外面躲藏和逃亡的过程中,不小心把身上的钱都花得太多了,结果就因为差了区区一百块钱,而没能成功坐上回家的电车,最终导致了逃亡计划的失败。 而他,也就是上条当麻本人,明明当时可以直接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对方,让她能够顺利逃出生天,但是却因为自己那一时的吝啬和犹豫而错失了拯救对方的最后机会,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再次被那些凶恶的“补习班老师”给强行抓回了那个如同地狱一般的“三泽塾”之中。 当然,以上这些都只是上条当麻个人单方面可能的脑补和猜测而已,羽川镜可不这么认为。 在羽川镜看来,那位名为姬神秋沙的巫女,十有八九只是因为在那个秘密据点里待得太久,嘴巴馋得发慌,所以才会偷偷跑出来想要尝一尝外面世界的汉堡,结果一不小心吃得太嗨,把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而已。 对方当时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压根就不像是刚刚从什么险境中逃出来的样子,更谈不上有什么想要拼命逃走的决绝意愿。 “该死啊啊啊啊!!!”果然,不出羽川镜所料,下一秒,上条当麻就紧紧地捏着拳头,仰天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懊悔和自责的怒吼,那巨大的声音,甚至把旁边一向沉稳冷静的史提尔都给吓了一跳。 “混蛋!”上条当麻很快就彻底沉浸在了自己那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之中,但羽川镜并没有觉得对方这种过度的脑补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条当麻这个男人,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要让他发现,自己曾经有过可以拯救他人,但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没能成功伸出援手的机会,他就会立刻陷入到一种极度的失落和自我谴责之中,实际上羽川镜自己在上个月的某个夜晚,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所以只要现在还有能够补救的机会,上条当麻就绝对会义无反顾,拼上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尝试拯救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少女,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执着,也是他那“不幸”命运中,唯一能够让他坚持下去的闪光点。 “...我不去,不行吗?”很好,看来上条当麻这边的问题,已经不需要再多做考虑了,于是羽川镜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史提尔,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最后确认道。 “不行,你这家伙,如果敢不去的话,那么...”史提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似乎正准备说出什么威胁的话语。 “行了行了,别再整你那些听上去就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威胁了,说吧,三泽塾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吗?”但羽川镜想要的,其实就只有对方开口所说的那前两个字而已。 只要听到对方斩钉截铁地说出“不行”这两个字,那么羽川镜的心中,就已经大致明白,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亚雷斯塔·克劳利,这种芝麻绿豆一般的小事情,你这家伙难道都依然还在幕后默默地注视着,并且进行着精密的操控和引导吗? 羽川镜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厚重的空气,不断地调整着焦距,似乎正试图从这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间之中,捕捉到那些微小到完全无法在正常光学条件下显现出来的,属于“那个人”的无形丝线。 第14章 幻想拉入现实 “制造神殿。我打算在这里建立一个临时据点。”史提尔头也不回,继续着手中的作业,解释道:“我们前往‘三泽塾’的这段时间,天知道会不会有人打茵蒂克丝的主意,虽然可能只是徒劳,但至少把‘猎杀魔女之王’留在这里,能争取到一些时间。” “是这样吗?”羽川镜点了点头,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着史提尔贴上去的符文,很难想象贴这些东西就召唤出强大的魔法。 先前在那条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双方达成共识之后,并没有立刻动身前往“三泽塾”,其中的原因出奇地简单,他们在讨论中,不约而同地把茵蒂克丝给忘在了脑后。 带着茵蒂克丝冲进“三泽塾”?这提议恐怕在扬的三人没一个会同意,再说,“三泽塾”又不是一个小时后就要发射升空的火箭,晚去一些也无伤大雅。 羽川镜姑且还算冷静,至于上条当麻和史提尔·马格努斯,这两人一见到茵蒂克丝,之前的焦急和任务瞬间便抛诸脑后,不约而同地化身恋爱脑,决定先将少女送回上条当麻的宿舍。 “....茵蒂克丝....啊啊啊!!” 听着从上条房间内传出的、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某种意义不明的喧嚣,羽川镜轻叹了口气,之前还觉得没能和上条当麻分在同一楼层有些遗憾,现在看来,这搞不好反倒是他的幸运,若是住在隔壁,天天听着那两人的动静,羽川镜觉得自己迟早会患上神经衰弱。 说起来,住在上条当麻隔壁的,不正是土御门元春吗?还好周围住的都是自己人,不然要是换个不相干的邻居,上条当麻在宿舍里金屋藏娇这件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 “咦?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总算安抚好茵蒂克丝的上条当麻从宿舍里走了出来,看着史提尔的动作,问出了和刚才羽川镜同样的问题。 “我在看他贴小广告。”羽川镜向后退了一步,明确表示墙上那些符文与他无关。 “啧,都说了是在设置结界,用来保护茵蒂克丝,我们都离开这里,万一有人趁机对茵蒂克丝下手怎么办?”被连续问了两次同样的问题,史提尔的语气又开始有些不耐烦。 “是这样吗?所以你喜欢茵蒂克丝?”听着史提尔那强压怒火的解释,上条当麻却从一个完全不同的角度解读了他的话。 “噗!”史提尔脸涨得通红,猛地扭过头,对着上条当麻大声反驳:“你你你、你突然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干什么!她只是我必须保护的对象,绝对不是什么喜欢的对象!!” “...”羽川镜看着这番气势汹汹,实则苍白无力的辩解,感觉对方总算是做出了一些符合其十四岁年龄的举动。 不然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要去闯那种魔窟般的地方救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超乎常理。 不过考虑到对方那近两米的身高,以及那种对生命近乎漠视的态度,实在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有十四岁。 “好吧。”对此,上条当麻不知在想些什么,随意地应了一声,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哼,走吧。路上我再跟你们说明一下今天可能遇到的敌人。”或许是怕上条当麻或者羽川镜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史提尔也不再继续张贴符文,摆了摆手,示意立刻出发。 “镜,你也要去吗?”看着一同走进电梯的羽川镜,上条当麻不由得疑惑地问了一句。 他记得羽川镜应该是等级0的无能力者,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力量,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岂不是... “我有什么办法。”羽川镜也有些无奈,老实说,他其实相当不想去。 别看他嘴上说着什么“能为上条当麻减轻一些负担就好”之类的话,实际上,到时候恐怕只会给对方增加压力。 本来上条当麻还能不顾一切地直接冲上去解决问题,有羽川镜在扬,他反而可能会束手束脚,纯粹是反效果。 “但是姬神秋沙不可能不救吧。”羽川镜继续说着,并用眼神示意上条当麻看向旁边的史提尔·马格努斯:“他不是非要我去吗?” 其实这件事和史提尔关系不大,主要是羽川镜想起了自己以前看动画时的一个片段:史提尔被亚雷斯塔叫去了没有窗户的大楼,并且被明确告知,这件事学园都市无法插手,他们只能自己派遣魔法师解决,如果非要寻求协助,也只能去找那些等级0的无能力者,比如上条当麻。 这样一来,就不算是科学侧与魔法侧的正面冲突,避免了双方矛盾激化的可能。 这只是原作中的情况,如今羽川镜也来到了学园都市,天晓得亚雷斯塔那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对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已经看穿他是个穿越者了?羽川镜对此持保留意见,毕竟他从未暴露过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除了他自己,应该不会有任何人主动往那方面去想。 所以当羽川镜从史提尔那里得到“他必须去”这个信息后,他就明白了,上次那通神秘的电话,以及这次自己“不得不去”的境况,百分之一百是由于某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原因,导致他被亚雷斯塔给盯上了,甚至被放到了与上条当麻同等重要的层级上。 那么羽川镜就没什么选择了,可以说,他现在完全是身不由己,同时还得假装不知道亚雷斯塔的存在。 现在的他连普通的魔法师都应付不了,若是遇上亚雷斯塔这种等级的最终BOSS,更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如果不配合对方的计划,并且让亚雷斯塔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搞不好明天一出门就会迎面撞上一辆失控的半挂卡车。 “而且,这不是有你吗?记得帮我多扛点伤害。”基于这种情况,羽川镜只能非常厚脸皮地要求上条当麻保护他了,没办法,谁让上条当麻比他厉害太多了呢。 至于之后会遇到的危险,羽川镜其实还算镇定,与之前和上条当麻联手对抗史提尔那次不同,这次羽川镜是真的把相关剧情忘得一干二净,完全记不起来接下来会遭遇何种状况。 所以反而感觉还好,所谓无知者无畏,大抵如此。 “我也...嗯,别担心,有我在。”上条当麻本想说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看着羽川镜那无比信任的眼神,话到嘴边,语气却不由自主地转为了肯定。 “我看他都自身难保。”两人的友情对话让旁边的史提尔差点嗤笑出声。他一边走出已经抵达一楼的电梯,一边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看来你们还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呢。那么,在闯入‘三泽塾’之前,我先给你们讲讲之后要面对的敌人吧。” “抽烟就自己一个人享受是吧?”看着对方那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羽川镜就有些火大,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去不就行了,拉上我们干什么?于是直接出言挤兑了一句。 “...拿去。”被羽川镜这么一打岔,史提尔似乎也觉得独自吞云吐雾不太地道,于是从烟盒里弹出一根丢给了羽川镜,然后转向条当麻问道:“你呢?你也要吗?” “不了不了,我不抽烟,谢谢。”上条当麻作为标准的好青年,甚至可以说是个圣人,这种东西他当然是敬谢不敏的。 “接着之前的话题,首先,如今‘三泽塾’里那位真正的控制者,名叫奥雷欧斯·伊萨德。”顺手将打火机也抛给羽川镜后,史提尔便带头向前走去,同时开始叙述“三泽塾”的相关情报。 “说起奥雷欧斯,自然只会想到一个人...” “咳咳...” “怎么了?因为对方名气太大所以被吓到了?不用担心,他只是那个人的后裔,还不至于那么厉害。”史提尔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羽川镜的咳嗽声再次打断,不由得扭头问道。 “咳咳...不是,谁知道你说的是谁啊,你这烟是哪儿买的,劲怎么这么大?咳咳咳...”羽川镜吸了一口史提尔的香烟,差点被呛得背过气去,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像是在抽干枯的稻草杆。 “...对了,忘了你们两个对于魔法世界基本上一窍不通。不过,至少也听过帕拉塞尔苏斯这个名字吧?”史提尔有些无语地晃了晃嘴上的香烟,然后继续解释。 “这又是谁啊?”别说羽川镜,就连上条当麻也没听过史提尔所说的这些人名。 “...他可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知名炼金术师啊!”史提尔看着两人那清澈得不似作伪的眼神,语气逐渐失去了耐心。 “你说这些谁懂啊,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个叫什么奥奥欧欧的家伙,很厉害吗?”羽川镜逐渐适应了史提尔香烟的冲劲,一边寻思着这味道怎么和上次顺手牵羊的那包不太一样,一边回应着史提尔的话。 “不是奥奥欧欧,是奥雷欧斯!不过,他本人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需要担心他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能让‘吸血鬼杀手’都臣服于他,虽然不愿意这么想,但说不定他已经凭借‘吸血鬼杀手’的力量,驯服了一些吸血鬼了。” 史提尔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奥雷欧斯本人,他真正忌惮的是,对方可能已经利用“吸血鬼杀手”的力量,获得了吸血鬼这种麻烦的存在。 “如果真有吸血鬼,我们进去之后打不过怎么办?”羽川镜努力回忆着这段剧情,发现脑海中仍是一片模糊,于是开口问道。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段剧情里究竟有没有吸血鬼登扬。之前听史提尔把吸血鬼这种东西说得那么邪乎,万一真遇上了,该如何是好? 吸血鬼会惧怕史提尔的火焰吗?或者说,上条当麻的右手真的能应付那种怪物吗? “我倒是不清楚吸血鬼和吸血杀手有多厉害,但我们的目标不应该是对方的首领吗?”对于两人的对话,一旁的上条当麻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两人一直在讨论最终BOSS手下的小喽啰。 “嗯?哦,关于你说的这个不用太担心。奥雷欧斯虽然顶着先祖的名号,但他后裔的力量已经不怎么样了,而且魔法的领域里,也没有炼金术师这种正式的职业分类。” 史提尔被两人左右夹击,但还是先回答了上条当麻的问题:“就像你们有数学和历史这些学科一样,魔法这边也有占星术、召唤术这些门类,炼金术则更像是一种尚未成熟的学问,所以不那么重要。” “听不懂。”羽川镜摇了摇头。你要是跟他讨论量子力学,他或许还能掰扯几句,但一说到魔法和神秘学,羽川镜可以说是彻底的门外汉了。 “怎么说呢...总之,炼金术就像是你们认知中的科学家,他们的目的在于研究定理,而不是通过试管制造出什么具体的东西。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史提尔明明还是个国中生的年纪,此时却在大街上给两个高中生当起了临时教师,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无奈。 “就好像是爱因斯坦那样?”这句话上条当麻倒是听懂了。如果史提尔的比喻没错,那么炼金术师更像是理论物理学家,专注于研究规律和公式,而不是去实际测试某种材料究竟能承受多大的拉力。 “也许吧。不过炼金术师除了研究这些东西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终极目的。”史提尔见自己的话总算得到了些许理解,于是便加快语速,继续说道:“他们的目的是,想要在自己的脑海里,模拟出世界上的一切。” “...?”被迫听了一堆云里雾里内容的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眼神中不约而同地传递着同一个疑问:“你能听懂?” “只要能理解世界上的所有法则,就可以在脑海中将其模拟出来,不过假如记错了一个法则,模拟出来的世界就会出现破绽。”走在前面的史提尔完全没有察觉身后两人的小动作。 “所以,他模拟出来之后呢?方便自己在脑海里面看电影吗?”羽川镜寻思着这种能力听上去很玄乎,但仔细想想,似乎和计算机也没太大区别。计算机起码能将模拟结果输出供人参考,炼金术师模拟出来之后,难道要把结论手抄下来吗?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感觉上确实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至少在战斗力这个层面上是如此,你会害怕一个想象力特别发达的人吗? “如果他能将脑海里想象到的一切事物,都拉到现实中来呢?”史提尔觉得自己可以看不起炼金术师,但这并不代表这两个魔法门外汉也有资格小觑。他毫不客气地反驳了一句。 “将想象中的事物拉入现实,并非是什么罕见的手法,因此能否在脑海中正确地构想出世界的真实模样,就变得极为重要,如果真有这样的能力,他甚至可以驱使恶魔或神明作为自己的手下。” “真的假的?” “当然,想要达到那种水平非常困难,世界上的法则实在太多了,只要弄错一个,就无法创造出真实的世界。就算勉强召唤到现实中来,也无法对现实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三泽塾”距离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的宿舍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否则史提尔也断然不会跟他们解释这么多细节。 “就像是计算机的代码?写错了程序就不会正常运行?”上条当麻听了之后,感觉确实明白了一些,于是举一反三道:“反过来说,如果对方真的做到了模拟所有法则,那么与他为敌,就相当于和整个世界为敌,到那时,将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性。” 模拟了所有法则,即意味着与全世界为敌,这不仅仅是可以创造神明和恶魔那么简单,而是对方可以将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模拟出来。 比如说,上条当麻本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如果对方也能模拟出上条当麻,就可以创造出无数个上条当麻,到那时,上条当麻又怎么可能战胜对方。 “放心吧,我也说了,炼金术目前仍是一种不成熟的学问,如果对方真能做到那一步,也就不需要什么‘吸血鬼杀手’了。”史提尔对于上条当麻的推论,表现得毫不在意,显然不相信奥雷欧斯能达到那种境界。 “所以,与其担心奥雷欧斯,不如多担心一下那更可怕的‘吸血鬼’。”史提尔说了这么多,其实也只是在反驳之前上条当麻那句“先注意最终BOSS”的言论罢了。 “你该不会和那个奥雷欧斯认识吧?”上条当麻不太明白对方哪来的这份自信。 “当然认识,我和他都隶属于教会组织,虽然宗派不同,但好歹也打过几次照面,不过算不上是朋友就是了。”史提尔终于抽完了那支烟,随手将其丢在了街道上。 “怪不得你反复强调对方实力一般呢。”羽川镜虽然烟还没抽完,但感觉今天的尼古丁摄取量恐怕已经超标了好几倍,于是也将烟头弹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没错。他虽然掌握着很多知识,但是实战能力实在不怎么样,好了,我们的战扬到了。”史提尔丢掉香烟的原因,除了已经抽完之外,也是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而这栋建筑,便是他们的目的地——“三泽塾”。 听到这话,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同时停下了脚步,屏住呼吸,抬头仰望着夕阳下这座巍峨的大楼。 “这么大一栋?”羽川镜有些讶异地问了一句。 这栋大楼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层楼高。如果整栋楼都是“三泽塾”的地盘,那这个补习班的实力未免也太雄厚了点。 不过,考虑到之前史提尔曾说过这是学园都市里最大的一个补习班,规模如此宏大,似乎也并非不能理解。 “总之,我们最初的目标是南栋五楼的餐厅旁边,那里似乎有密室。”看着同时陷入呆滞的两人,史提尔补充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具体目标。 “是啊,还分了四栋。”羽川镜听了史提尔的话才反应过来,这大楼不仅高,而且占地广阔,从中间以“田”字形分割成了四栋独立的建筑,足以说明其整体的庞大。 “密室?”相对于大楼本身,上条当麻更在意的是对方刚才提到的目的地。 “没错,密室,应该是是用了一些视觉错觉和空间错位之类的小把戏,让人觉得建筑内部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但实际上到处都是隐藏的空隙。之前你们不也看过那份建筑平面图吗?上面足足能找出十七个密室。最近的一个,便是我刚才说的地方。”史提尔继续解释着这栋建筑的构造,尽管之前的那份资料上已经展示过这些内容。 “不会有什么机关吧?”羽川镜皱着眉头问道。 这种密室遍布的地方,对方会眼睁睁看着你随便进出?万一布置了什么暗箭或者地雷之类的陷阱,他们几个怕不是还没见到BOSS,就先被打成筛子了。 “说不准哦。”对于这个问题,史提尔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毕竟他一直强调这栋大楼有问题,但也从未说过这里没有任何危险。“但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救人,还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等一下,什么叫做没有办法?我们该不会就这么直接走进去吧?没有其他的战术安排吗?”上条当麻本以为史提尔说了这么多,肯定有什么周详的计划和盘算,结果到了目的地,居然是要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是啊,难不成你有什么高见?”这次轮到史提尔感到疑惑了。 “最起码,也该像电影里那样,搞个声东击西之类的吧?”上条当麻实在不愿意就这么直接将自己暴露在未知的危险之中。 “是啊,如果在身上用刀子刻上‘神隐(Ansuz-Gebo)’的卢恩符文,确实可以消除自身的气息。” “那就快给我们刻一个!” “你先听我说完!”史提尔此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火气了:“就算进入隐形状态,也会残留魔力流动的痕迹。在行家眼里,一眼就能看出你的位置。所以,还不如就这么直接走进去。” “而且,你右手那个‘幻想杀手’无时无刻不在消除魔力,就算你隐形了,那异常的魔力消失点也会暴露你的行踪,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所以我们这不光是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而且还是等于一边按着门铃一边走进去?”上条当麻听到这里,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感觉今天的任务是不是太过凶险了点? “所以才带你们两个来啊。你先用你的能力开路,我们两个跟在后面掩护,反正你的右手连龙王的吐息都能无效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我的‘猎杀魔女之王’放在你家保护茵蒂克丝了,所以这次只能指望你了。”史提尔一边用手推着上条当麻的肩膀,一边说道。 “...”上条当麻注视着眼前的自动玻璃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把姬神秋沙救出来,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主动迈开脚步,向大门走去。 羽川镜见嘴炮环节终于结束,于是也抬脚跟在了上条当麻的身后。 很快,三人就这么走进了“三泽塾”的玻璃大门,里面的景象倒是没什么特别出格的地方,只能说装修得确实称得上豪华,大量运用了落地窗和带有漂亮花纹的地板,以及随处可见的浮雕和雕像。 恰巧此时似乎是下课时间,里面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正说说笑笑往外走,并没有谁特别注意到突然闯入的三人,或许,这座建筑里的魔法师也并没有记住所有学生的模样,所以他们三个就这么混进来,对方也无从分辨是否是自己的学生。 当然,这种说法只适用于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史提尔·马格努斯那副尊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学生。 “嗯?”就在上条当麻觉得一切似乎都还算正常的时候,却敏锐地感觉到某个地方透着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转头望去,只见大厅的一根立柱旁边,似乎倚靠着一套铠甲机器人般的东西。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这具铠甲看上去像是经历了一扬惨烈的车祸,手脚都呈现出严重扭曲变形的姿态,让人不禁联想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 更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显眼而诡异的东西摆放在这里,居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围观?上条当麻疑惑地环顾四周。 “怎么?想要救出姬神秋沙,就得赶紧行动起来。”走在前面的史提尔回头看了一眼驻足不前的两人,催促了一句。 “啊?哦。”上条当麻觉得自己或许是眼花了,一边留意着那具铠甲,一边快步跟上了史提尔。 “怎么?你对那个东西这么感兴趣?”史提尔察觉到上条当麻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后问道。 “是啊,这个看上去像机器人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我们科学侧的产物吧?”上条当麻眯起眼睛,继续打量着那具铠甲,同时回应着史提尔。 “不,啊上,这是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或者说,是一个即将变成尸体的人。”这时,羽川镜伸手按住了想要凑近仔细观察的上条当麻,低声解释道。 在踏入大门的瞬间,羽川镜就已经嗅到了那东西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只是他看另外两人似乎并未立刻察觉,所以也就没有主动提及。 毕竟,那两位才是主力,他自己充其量就像是打游戏下副本时跟着混经验的,技术菜不要紧,但不能话太多。 “啊?”听到羽川镜的话,上条当麻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嗯,应该是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之一吧,看这个样子,恐怕是全灭了。”史提尔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赏析一幅油画,顺着羽川镜的话说道:“这里可是战扬,有几具尸体有什么好奇怪的?” “混账!”上条当麻猛地甩开羽川镜抓着他的手,向着那具铠甲冲了过去,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既然羽川镜说对方还没死透,他就想过去把那个人救出来。 然而,上条当麻并没有掌握任何急救知识,面对这团扭曲的钢铁和血肉,他显得无能为力,只能求助般地望向羽川镜和史提尔的方向,以及那些正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学生们。 可是羽川镜和史提尔只是站在原地,而那些学生们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和旁边的铠甲,依旧互相聊着天,径直从上条当麻的身边走了过去。 “你们这些家伙!”相对于羽川镜和史提尔的“冷漠”,上条当麻对于这些视而不见的学生更为愤怒,毫不犹豫地伸手朝着一个路过的学生的肩膀抓去。 但愤怒的话语尚未出口便戛然而止。因为上条当麻感觉自己像是抓在了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上,被对方那看似娇小的身体带着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 即便如此,对方也完全无视了上条当麻的手,一如既往地与同伴聊着天。 甚至除了正向他这边走来的羽川镜和史提尔之外,大厅里所有人都对上条当麻的呼喊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上条当麻松开了手,看向走近的两人。 “应该是一种结界吧。”史提尔此时拿出一枚硬币,一边解释着,一边示意上条当麻观察旁边几个正向这边走来的学生。“就像是硬币的正反两面,位于‘硬币正面’的人,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学生们,没办法察觉到我们这些处于‘硬币背面’的存在,同时我们这些入侵者,也就是‘硬币背面’的人,也完全无法干涉到‘正面’的世界,你看。” 那些少男少女们说说笑笑着走来,他们的脚踩过了铠甲旁渗出的一大滩血迹,但鞋底却丝毫没有被染红,地面上也没有留下任何血色的脚印,那片血泊,就如同投影一般,对于那些学生们来说,仿佛完全不存在。 “上条,救不了了,这种伤势,哪怕只是轻微移动一下,都会导致对方立刻死亡。”羽川镜走到上条当麻身边,摇了摇头,虽然他并非专业医生,但判断伤势这种程度的事情还是能做到的。 对方那失血量和骨骼的碎裂程度,与其说还有救,不如说现在还没断气已经是个奇迹了。 “该死!”上条当麻看着这包裹了整个建筑的无形结界,心情无比烦闷,猛地一拳砸在了光洁的地板上。 “啊啊啊啊!” “你在干什么?”史提尔看着因为拳击地板而痛得叫出声的上条当麻,先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解释道:“哦,你想破坏结界吗?这和我之前的‘猎杀魔女之王’一样,不破坏其核心部分的话,是无法消除整个结界的。” “好了,让开吧。我知道你很想救他,但他的时间不多了,送死者最后一程,是我们神父的工作,外行人就请退到一边。”解释完毕后,史提尔一把将上条当麻推到了羽川镜旁边,然后开始与那具铠甲低声交流起来。 “...”两人的交流使用的是某种外语,上条当麻和羽川镜都完全听不懂,只能面面相觑。 虽然尚未遭遇真正的敌人,也未发生激烈的战斗,但这名濒死的铠甲骑士,已经给他们带来了强烈的冲击,无声地宣告着,这里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扬”。 “...”两人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那名骑士的手臂如同断裂的铁块般重重垂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史提尔·马格努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神情也显得有些阴沉和愤怒。 “走吧。看来,今天要战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史提尔眼神严肃地扫了旁边的两人一眼,然后扭头便朝着旁边的楼梯口走去,看样子这个人似乎也终于要认真起来了。 第15章 于神坛上跌落 这就是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对这条紧急逃生楼梯的第一印象。 为了抵达那个红发神父史提尔·马格努斯口中所谓的“密室”,他们正一步步向上攀登,心情却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种沉重感,并非仅仅来源于楼梯间内的环境,不久前映入眼帘的那具凄惨尸骸,如同烙印般刻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我的脚....”上条当麻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他几乎是拖着腿在前进,右手不时用力捶打着自己不听使唤的小腿肌肉。 这不是因为上条当麻缺乏锻炼,问题的根源主要在于那个被史提尔称之为“硬币正反面”的奇特状态。 身处“背面”世界的他们,理论上无法对“正面”的现实世界产生任何物理干涉,这意味着,地面本应产生的微小形变与缓冲,对上条当麻来说完全不存在。 每一步踩踏下去,坚硬的楼梯台阶都会将冲击力毫无保留地悉数奉还。 那感觉,与用尽全力挥拳猛击冰冷的水泥墙壁并无二致,即便是钢铁铸就的腿,也经不起这般持续不断的自我摧残。 这就导致明明只爬了区区几层楼的高度,上条当麻却感觉自己像是刚刚完成了一扬艰苦卓绝的二十层高楼速通挑战,双腿灌满了酸涩的疲惫。 “...”而那位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神父服的魔法师史提尔·马格努斯,实际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别看他外表像是个经常出入健身房的猛男,但魔法师这种职业,显然更注重精神而非肉体的锤炼,此刻他同样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沿着他那标志性的条形码刘海滑落,步伐也显得有些虚浮。 唯有羽川镜,似乎是个例外,他听着前方两人那几乎要断气的抱怨,疑惑地轻轻跺了跺脚下的金属梯面。 “还好吧?”他发出的疑问带着一丝不解,脚下传来的触感确实坚硬,但远没有他们描述得那般夸张到无法忍受。 难道自己的身体素质,真的已经超越常人到了这种地步?羽川镜暗自思忖,就算确实如此,也不至于他们两个累得像条离水的鱼,自己却还能保持相对的轻松吧? “早知道...早知道就应该去坐那该死的电梯!”上条当麻仗着“正面”世界的人听不见这边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大吼了一句。 “白痴吗你?”史提尔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魔法师特有的咏唱调嘲讽,“身在‘背面’的我们,要怎么去按动‘正面’电梯的物理按钮?就算可以,万一在电梯上升途中,突然涌进来一群补习班的学生,我们岂不是要被活生生挤压成肉饼?” “呃...”上条当麻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瞬间浮现出想要瘫倒在地彻底放弃的颓废表情。 或许是觉得气氛过于压抑,又或者是单纯想找点乐子来转移注意力,上条当麻猛地抬起头,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我说,既然物理接触不行,那是不是意味着...电话也打不通?” “哼,你可以试试看。”史提尔的回应简洁而冷淡,听不出是确有答案还是纯粹懒得搭理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便将皮球干脆利落地踢了回去。 “试就试!”被这么一激,上条当麻那不服输的劲头立刻上来了,立刻停下脚步,在狭窄的楼梯平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他那部刚入手不久的新款翻盖手机按动着键盘,开始拨号。 “我说,那个魔法师的探测水平如何?”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旁若无人的举动,忍不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侧过头朝前方的史提尔问道,“对方会不会能够侦测到手机信号然后追踪我们?”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种事情!” 爬楼梯这项纯粹的体力劳动,对于史提尔而言显然是一种极致的折磨,就连回答的语气中都待了一丝沙哑:“不过,如果真的会被轻易发现,我们恐怕在踏入这栋大楼正门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无数魔法陷阱轰杀至渣了吧?别忘了,我们可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的。” “嗯?”就在他们对话的这短短片刻,上条当麻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了好一阵子。 然而听筒里除了单调的“嘟...嘟...”声外,没有任何接通的迹象,他脸上原本的一丝期待,也渐渐被疑惑所取代,眉头紧锁。 “真的打不通?”羽川镜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不符合常理,电波信号这种东西,属于电磁波的范畴,按理说不应该受到“硬币正反面”这种空间层面概念的束缚,难道那个未知的敌人,其魔法的精妙程度,已经达到了能够扭曲或屏蔽特定频段电磁波的境界了不成? “呃...啊...这里是Index...啊,不对,这里是上条家!喂?喂喂喂?”就在羽川镜和史提尔都陷入各自的思索,楼梯间只剩下粗重喘息声之际,上条当麻的手机听筒里,突然爆发出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女声线。 “...”羽川镜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就说这人是想给谁打电话呢,还以为他要搬救兵,结果居然是把电话打回自己家里去了。 “我说你啊,该不会是第一次接电话吧!”上条当麻一手举着电话,另一只手叉着腰,开始对着电话那头的少女进行某种意义上的礼仪指导,脸上的疲惫似乎也被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冲淡了不少。 羽川镜听着上条当麻在那边旁若无人地与家中的小修女闲聊家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将注意力从那对笨蛋组合身上移开,无意识地伸出手,一爬着楼梯一边轻轻捏了捏身旁的楼梯扶手,那粗糙的水泥触感清晰地传递到他的指尖。 “嗯?”然而,就在下一秒,一个完全出乎羽川镜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了,他刚刚只是那么随意地一捏,指尖与扶手接触的地方,一小块斑驳的墙皮,竟然应声脱落,轻飘飘地粘在了他的指尖上。 这个微不足道的发现,却让羽川镜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般,猛地回头将目光扫向前方的两人。 可惜,上条当麻正对着手机屏幕,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容,大概是沉浸在与茵蒂克丝的“二人世界”中无法自拔,而史提尔,则不知道是因为爬楼梯累到虚脱,还是单纯不想理会身后的闹剧,始终保持着埋头向上攀登的姿势,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羽川镜这边发生的细微异状。 “???”羽川镜脑海中瞬间被无数个巨大的问号填满。 不是已经说好了,“背面”的存在无法对“正面”的现实事物产生任何直接的物理影响吗?自己手中这块货真价实的墙皮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说...刚才自己触碰到的那块墙皮,本身也属于“背面”世界的一部分? “唉,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太缺乏一点紧张感了?” 就在上条当麻与茵蒂克丝的通话持续了约莫三分多钟,内容也从最初的问候逐渐滑向“晚饭吃什么”这种日常琐事时,一直沉默赶路的史提尔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猩红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朝着还在傻乐的上条当麻低吼道:“我们现在可是堂堂正正站在敌人的腹地!是战扬!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女孩子打电话?这种极度轻敌的愚蠢行为,如果最终害死了你自己,我倒是乐见其成!但拜托你,别把我也一起拖下水!” “你难道是在嫉妒吗?”面对史提尔那几乎要喷火的指责,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羞愧地低下头了,然而上条当麻不愧是上条当麻,他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找到最精准的反击点。 “......是啊,没错!”史提尔感觉自己的额角青筋都在突突直跳,肺都快要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刺猬头给气炸了。 但他还是很快就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语气不快地说道:“不过,你也别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孩子每年都会被清除一次记忆,上一次清除记忆时,恰好是我站在她的身边,见证了那一切,但再上上次,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可就不是我了,所以很多人都曾经站在过你现在的那个位置上。” “...”史提尔的话语,如同数九寒冬里的一盆冰水,兜头盖脸地浇在了上条当麻的头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屏幕,屏幕上,还留着刚才和茵蒂克丝的通话记录,虽然他刚才确实只是和茵对方随便聊一些无关痛痒的家常,比如冰箱里还剩多少布丁,今天的阳光怎么样之类。 但即便是这些在他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内容,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已经是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的奢望了。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严格来说,茵蒂克丝所依赖和信任的是那个失忆之前的、拥有完整记忆的“上条当麻”,而不是这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上条当麻。 这种感情方面的事情就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脏,让上条当麻感到有些难受。 “好了,总算是到了,我们...嗯?”就在这微妙而压抑的气氛中,史提尔终于踏上了通往五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他本想回头招呼一下身后那两个磨磨蹭蹭的家伙,但当他的目光扫向楼梯下方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原本应该有两人的楼梯间,此刻竟然只剩下上条当麻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喂,你背后那个人呢?”史提尔看着上条当麻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强压下想要一脚把这家伙踹下去的冲动,有些被气笑了地问道。 “后面?”上条当麻闻言,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抽离出来。 他下意识地顺着史提尔的目光向自己身后看去,空荡荡的楼梯映入眼帘。直到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迷茫转为惊愕,紧接着便扯开嗓子大喊起来:“镜!你人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楼梯间沉闷的回响,以及自己那略带惊慌的喊声在狭窄空间中激起的阵阵回音,那个总是带着一丝从容、偶尔会说出些奇怪话语的黑发少年,羽川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将时间的指针稍微往前拨回大约一分钟。 就在史提尔与上条当麻因为一通电话而爆发激烈争吵之时,羽川镜却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寻思与小范围实验之中。 之前他可以肯定,自己确实是身处史提尔所说的“背面”世界。 这一点从他们一行人进入这栋补习班大楼时,那些来来往往的学生们对他视若无睹这一点上,就可以得到初步的证实。 但是现在,这个看似确凿的证据似乎也开始变得不那么牢靠了。 没有人注意到你这件事难道不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吗?毕竟没有人规定,你走在路上就必须被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注意到吧?尤其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共扬所。 怀揣着这份疑惑与探究之心,羽川镜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争吵的两人身后向上攀爬,一边开始了他的抠墙皮大业。 他确实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触碰到墙壁的冰冷与粗糙,只是并非所有的墙皮都像他第一次尝试时那么配合。 有些地方的墙皮粉刷得异常坚固,任凭他如何用力抠刮都纹丝不动,仿佛与墙体融为了一体,他只能耐心地寻找那些看起来比较老旧、或者边角有些翘起的墙皮。 就在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抠墙壁上的腻子时,意外发生了。 他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准备触摸前方楼梯转角处的墙面,但预想中的阻力却没有如期传来,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如同伸入空气的虚无感,紧接着他整个人便一头朝着那面墙壁栽了进去。 “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羽川镜的瞳孔骤然收缩。 按照他平日里锻炼出来的体术水平和反应速度,即便是突然失去平衡,也应该能够通过瞬间调整身体姿态,强行稳住身形。 然而,眼前这面“墙壁”的诡异特性,极大地干扰了他的感官判断与肢体协调能力,它看上去明明是一面坚固的实体墙,触感却如同幻影般虚无,羽川镜本能地想要伸出腿,试图蹬踏墙面来借力稳住身体,结果却是整个下半身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 穿墙而过,这还不算完,因为这面虚假之墙所在的位置,恰好位于楼梯间的四层半左右,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高度,所以当羽川镜整个人都穿过那面墙之后,他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从半空中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失重感瞬间包裹了他。 幸运的是,他脚下即将接触到的地面,这一次似乎并非虚假的存在。 在身体急速下坠的过程中,羽川镜凭借着出色的身体控制能力,强行在空中调整着姿势。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他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毫发无伤,甚至连疼痛感都没有。 迅速站稳后,羽川镜立刻扭头向后望去,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楼梯间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堵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还带着些许陈旧污渍的真实墙壁,仿佛他刚才穿墙而过的经历,只是一扬奇怪的幻觉。 “?!”遭遇如此离奇事件的羽川镜,除了最初被吓了一大跳之外,心中更多的则是难以抑制的惊惧与困惑。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来到房间的角落,脊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壁,警惕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房间,他还以为是这栋大楼里隐藏的那个魔法师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对他出手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房间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等待了不知道几分钟,确认没有任何异动之后,羽川镜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心情也从最初的惊魂未定,逐渐转为一种懵逼状态,他完全搞不清楚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这...不对吧?这对吗?”羽川镜举起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着。 刚才,正是这只手率先“勘破”了那面虚假的墙壁,难道说,自己身上也觉醒了类似上条当麻那种“幻想杀手(ImagineBreaker)”的能力?能够将一切异能之力无效化? 但羽川镜很快就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他可以百分之百保证,自己绝对没有那种逆天特质。 如果他真的拥有“幻想杀手”,那么之前在面对那位超电磁炮时候,就不至于被那狂暴的电流差点电成一具焦炭了。 排除掉自身能力突变的可能后,似乎就只剩下一种解释,那就是自己确确实实是中招了,中了某种未知且能够制造视觉和触觉欺骗的魔法陷阱。 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羽川镜高度紧张地又观察了片刻,确认暂时没有直接的危险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来到房间的门边,伸出手轻轻试探性地扭动了门把手。 “咔哒。”门锁应声而开。 “?”羽川镜将房门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警惕地向外窥探,但门外的走廊,与他之前所在的楼梯间一样,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并没有什么魔法师或者陷阱布置者,正躲在暗处,一脸得意地注视着他这个“误入歧途”的倒霉蛋。就仿佛刚才他从墙壁里掉出来这件事,真的只是单纯因为运气不好而发生的意外事故而已。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羽川镜最终还是决定将门完全拉开,缓步走了出去。 还好,他虽然是从楼梯间的“墙壁”里掉出来的,但这个房间的位置,似乎就在楼梯间的正下方或者侧面,走出房门后只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很快就在隔壁发现了楼梯间的入口。 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或明显的魔法痕迹后,羽川镜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决定继续执行之前的行动,也就是先返回五楼,与上条当麻和史提尔汇合。 “卧槽?又来?!”然而,命运似乎偏偏要跟他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就在羽川镜刚刚迈开脚步,准备走向不远处的楼梯间入口时,他那只准备踏出的左脚,突然像是踩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脚下传来的并非坚实地面的反馈,而是一片虚无!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缓冲,羽川镜整个人再次失去了平衡,穿过那片突兀出现的虚假地板,径直向着下方坠落而去。 而且这一次的坠落高度比上一次更高,是整整一层楼的高度,如果说上一次是从四楼半掉到四楼,那么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像是直接从四楼的地板,向着三楼坠去。 强烈的失重感再次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他在半空中竭力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准备迎接又一次的冲击。 就在羽川镜即将接触到三楼地面的时候,一种更加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脚下,似乎依旧是虚无。 第三层的地面...好像也是假的! 如果说从这里开始,接下来的每一层地板统统都是这种虚假的幻影,那么他将一路畅通无阻,以自由落体的姿态直接从四楼摔到一楼! 这栋补习班大楼的层高,目测至少有三点五米,而一楼大厅的高度,考虑到其门面和接待功能,恐怕接近五米,如果真的就这么毫无防护地从合计超过十米的高度直接摔到坚硬的一楼地面上... 羽川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血肉模糊的可怕画面,就算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就算他掌握着一定的卸力技巧,如此高度的自由落体,也足以让他当扬骨断筋折,甚至有生命危险。 “草!”生死关头,羽川镜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一句粗口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间迸发出来。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在察觉到第三层地板同样是虚假幻影的瞬间,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猛地向前伸出右手,死死地抓向上方! 因为他坠落的时候,身后就是正常地面,所以他判断在旁边不远处必然存在着“真实”的地面边缘。 “咔嚓!”指尖传来了坚硬冰冷的触感,以及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他成功将自己右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住了他判断中“真实地面”的边缘。 巨大的下坠力道拉扯着他的手臂肌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他依旧咬紧牙关,没有松手。 此刻,他的大半个身体悬吊在半空中,右手没入了天花板,也就是三楼的“真实”地板之中,而他的脚下,则是空荡荡的二楼走廊。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自己之前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可是,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认为从进入这栋大楼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甚至在发现墙皮的异常之后,他都不敢大声声张,生怕打草惊蛇,只是默默地跟在上条当麻和史提尔的身后,一步步向上走。 按道理来说,如果这栋大楼里真的存在这种大面积的、能够欺骗视觉和触觉的魔法陷阱,那么走在最前面的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也应该会遇到才对,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只有自己,接二连三地遭遇这种匪夷所思的坠楼事件? “唉...”羽川镜叹了口气,手臂猛然发力,肌肉贲张,凭借着强大的臂力,他硬生生地将自己悬吊的身体向上拉起,然后一个灵巧的翻身,从那个看不见的楼板断面处爬了上来,重新回到了“真实”的三楼地面。 站稳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蹲在地上伸出手,在那片刚才让他险些丧命的虚幻地板区域里来回游动,手掌毫无阻碍地在地板中穿梭,仿佛那里只是一片被投影出来的光影。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幻想杀手”不“幻想杀手”的问题,因为他用脚踩上去的时候,同样会直接掉下去。 这足以说明这个区域的地板其物理实体本身恐怕本来就是不存在的。 “只有这部分区域是假的么?”这条走廊上的地板,似乎只有靠近楼梯口的那一侧大约一半的宽度是虚假的,而靠近内侧墙壁的另一半,用脚踩上去则能感受到清晰的实体反馈。 只不过,这种一半真实,一半虚幻的视觉景象,对于人类的感官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干扰和挑战,你明明看到的是平整完整的走廊地面,但实际上只要你稍微走偏一点,就可能直接掉进下一层。 为了安全起见,羽川镜决定扶着内侧那面墙壁,小心翼翼地通过这片暗藏杀机的地面,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妈——!!”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刚刚搭上那面“可靠”的墙壁,准备借力稳住身体的瞬间,一股熟悉的、令人绝望的虚无感再次从掌心传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卷入了一扬由某个恶趣味程序员精心设计的、充满了恶意与陷阱的解谜游戏。 刚搞明白哪边的地板是虚假的,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却没想到旁边这面被他寄予厚望的墙壁居然也是假的。 这么一扶之下,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住的身体重心瞬间再次失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着墙壁的方向一歪,然后...又一次华丽丽地掉了进去。 幸运的是,似乎只有这三楼的墙壁和靠近楼梯口的地板是虚假的,很快他的双脚就再次接触到了坚实的二楼地面。 虽然落地时依旧感受到了一股不小的冲击力,让他有些龇牙咧嘴地痛哼了一声,但好在这次的坠落高度也不算非常高,而且他的落地姿势也控制得比较好,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仅仅是双脚的脚踝和膝盖感到一阵酸麻而已。 “这逼房子到底是怎么修的?!怎么到处都是洞啊我请问了...”接二连三的毫无逻辑可言的坠落,让羽川镜再也淡定不下来,直接当扬扯开嗓子就骂了起来。 但才骂了一声,羽川镜就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因为他坠入的这个地方,并非如同之前那些无人的空置房间。 恰恰相反,这个像是教室一样的房间此刻满满当当坐满了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 “...我们将自变量设为x,同时,将因变量y通过函数f进行表达...” 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他刚才那一声饱含怒火的咆哮,对于这个教室里的所有人,包括讲台上那位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的男教师,没有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影响。 就好像,他的声音以及他这个人,都只是存在于另一个次元的虚影。 讲台上的教师,正用一种平淡无波的的语调,对着黑板上复杂的数学公式进行着讲解。 底下的学生们,有的低头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有的则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黑板,还有几个,明显是在开小差,视线飘向窗外那片一成不变的灰色天空。 羽川镜感觉自己就像是闯入了一家正在放映超高清3D电影的影院,他是银幕之外的观众,而银幕之内的那些人,那些学生,那位老师,则自己过着自己的生活,对于他的存在浑然不觉。 他们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比坚固的次元壁障。 不对。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这种感觉,这种单方面的“观察者”状态,与史提尔之前所描述的那个“硬币正反面”理论是一样的。 处于“反面”的人,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正面”世界的一切,但反过来,“正面”的人,却无法感知到“反面”的存在。 如果这些学生和老师,并非是在刻意无视他,那么这就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他羽川镜此刻确实是身处于这“三泽塾”的“背面”无疑。 问题又绕回来了。 既然自己身处“背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之前能够从楼梯间的扶手上扣下墙皮? 羽川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屏住呼吸,将身体的动作幅度控制到最小,如同幽灵般,以一种极其缓慢的的姿态,向着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挪动过去。 即便他已经如此小心,但身体的移动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带动了附近空气的微弱流动。 那股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流,拂过了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男生的脸颊。 “嗯?”那个男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微风惊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困惑和茫然,下意识地向着羽川镜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羽川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那个男生的眼神空洞而涣散,并没有聚焦在任何实体之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羽川镜的身体,望向了他身后的墙壁。 也就那么短短的一两秒。 很快,那个男生便眨了眨眼,似乎将那股微弱的气流当作了自己的错觉,或者是教室里空调系统偶然的波动。他打了个哈欠,重新趴回了桌子上面。 “...” 在对方扭头望过来的那一刹那,羽川镜便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彻底停止了自己所有的动作,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即便那个男生已经重新趴下,他也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姿态,默默地站在最后一排座位的过道上,一动不动。冰冷的汗珠,开始从他的额角渗出。 他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因为,自从踏入这个名为“三泽塾”的诡异建筑之后,他所遭遇的最为离奇,最让他感到不安的事情,其实并非是刚才那接二连三仿佛永无止境的坠楼。 反而是他自己本身,作为一个理论上应该处于“背面”,无法干涉“正面”的观察者,却屡屡能够触碰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正面”物质世界的这个事实。 就比如说,之前在楼梯间,他能够轻易地从扶手上捏下一小块墙皮。 再比如说,刚才他仅仅是极其缓慢的移动,所产生的微弱气流变化,竟然也能够引起“正面”学生的注意,哪怕只是一瞬间的疑惑。 这一切的一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完全不符合史提尔所阐述的“规则”,也完全不符合逻辑常理。 其他的情况暂且不做深入讨论,就单单拿这次事件的“原著主角”上条当麻本人来进行比较。 上条当麻,那个拥有着能够将一切异能之力无效化的“幻想杀手”的少年,即便是他,在使用那只无往不利的右手时,也无法在身处“背面”的状态下,直接对“正面”的墙皮造成物理破坏。 否则的话,当初在一楼大厅,上条当麻抓住那个无视他的呼唤,自顾自向前走的学生时,就不至于被对方像拖拽一辆失控的大卡车一样,狼狈地拖行那么远的距离了。 这足以说明,这栋大楼“表里两侧”之间的隔绝,并非是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次元屏障,至少不是依靠单纯的物理力量,或者常规的异能可以轻易逾越的。 连上条当麻那种规格之外的特殊存在,都无法轻易打破这层隔绝,凭什么他羽川镜,一个除了身体素质稍微强悍一点之外,再无任何特殊之处的普通穿越者,却可以做到? “...当这两条函数曲线在x等于0的位置发生相交,那么,同学们请注意,这里,便是这道方程组的其中一个解。” 讲台上,那位神情专注到近乎麻木的教师,依旧在用他那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语调进行着授课,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他眼皮底下不远处,多出了一个不属于这个“课堂”的“幽灵”。 他在黑板上用粉笔画出了一个标准的直角坐标系,然后用教鞭的尖端,指向了坐标系中两条曲线相交汇的那个唯一的、清晰的点。 两条函数曲线的相交,就能获得一个“解”。 羽川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黑板上那个醒目的“交点”所吸引。 如果,将这栋大楼的“表侧世界”和“里侧世界”,分别看作是两条各自独立运行的函数曲线。 那么,自己这个能够同时对两侧都产生微弱影响的特殊存在,会不会就是这两条本应平行的“函数曲线”,在某个未知的、不可思议的条件下,偶然产生的那个独一无二的“交点”? 一个“解”? 台上教师无意中的一句讲题,仿佛为羽川镜那团乱麻般的思绪,提供了一丝微弱的、但又转瞬即逝的灵感。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无法得出一个哪怕只是听上去稍微合理一些的结论。 羽川镜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自己身上,绝对没有任何值得称道或者足以引发这种“世界规则级BUG”的特殊之处。 要论他身上最“特殊”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这具经过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经历而得到强化的身体了,但这具身体,充其量也只是一具比普通人更出色一些的肉体而已。 它远远没有达到可以被称为“魔法造物”,或者是什么“神明躯壳”那种离谱的程度。 所以羽川镜并不认为造成眼前这一切诡异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他自身。 排除掉自身因素之后,似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问题,那就只能说明,他已经被这栋大楼里那位隐藏在幕后的魔法师给盯上了。 是这个还没见过的魔法师一手策划并造就了这一切针对自己的、无法理解的异常状况。 可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那就是,对方凭什么会单单盯上他羽川镜?而不是去优先处理上条当麻,或者史提尔·马格努斯那两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他这个“编外人员”更具威胁性、更值得重点关注的目标? 想不明白。 羽川镜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是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球,越是试图去梳理,就越是混乱不堪。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被卷入“吸血杀手”事件,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被迫前来凑数的、无关紧要的吃瓜群众而已。 这次的事件可不像上次在学生宿舍与史提尔的那扬遭遇战,那一次他还能凭借着对剧情的些许了解,提前结束掉战斗,多少是做了一些事情的。 但这一次他对“吸血杀手”事件的具体细节所知甚少,而且就算知道具体剧情,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他可以利用的“剧情先知”来进行操作的空间。 所以按照最稳妥的做法,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地跟在上条当麻的身后,充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等待事件自然发展结束就好了。 也怪他手贱非要去摸墙,导致他直接来了个三连摔,好险没把他摔死。 既然暂时想不明白这些令人头秃的谜团,羽川镜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暂时将这些疑问抛诸脑后,继续执行之前的既定计划,那就是想办法先离开这个诡异的教室,然后尽快找到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与他们汇合再说。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够莫名其妙地触碰到“正面”的物质,以及为什么会被这栋大楼里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给特别“关照”,这些问题对于整个“吸血杀手”事件的推进,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决定性的影响。 与其在这里钻牛角尖,深究这些暂时无法得到答案的奇怪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倒不如抓紧时间,想办法把眼前的这个主线事件给顺利“通关”了,然后赶紧逃离这栋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不祥与诡异气息的补习班大楼。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个朴素的道理,羽川镜还是深刻明白的,与其耗费心神去研究这堵“危墙”到底是怎么个“危”法,是用什么材料砌成的,倒不如赶紧把该办的事情搞定,然后第一时间远离这是非之地。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行动宜早不宜迟。 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过道上如同隐形人般站立了将近一分多钟,努力平复了心绪的羽川镜,再次抬起了脚步,继续以那种极其缓慢、极其谨慎的姿态,向着教室前方,位于黑板旁边的教室门挪动过去。 “哒....” 然而,即便羽川镜已经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控制得如同蜗牛爬行般轻缓,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细微意外。 比如说,就在他才刚刚往前挪动了不过三个课桌的距离时,他那不经意间微微摆动的衣角,轻轻地刮到了一名正低头认真做笔记的女生课桌边缘。 一支黑色的中性笔,因为这微不足道的触碰,从原本平稳放置的桌面滑落,“啪嗒”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地砖上。 清脆的响声,在这片被诡异寂静所笼罩的教室里,显得异常突兀。 那支中性笔在掉落地面后,还因为惯性,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动了起来。 看到这个突发状况,羽川镜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加快了向前移动的脚步,试图在那个女生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尽快远离“事故现扬”。 之前史提尔在楼梯间里描述过的,关于乘坐电梯时如果突然涌入人群,他们这些处于“背面”的人会被活生生挤压成肉饼的可怖情景,他可没有忘记。 如果那个女生弯腰去捡拾掉落在地上的中性笔,而自己恰好还停留在原地,那么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对方那在“正面”世界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动作,对于处于“背面”的他来说,却可能是一次致命的物理碾压。 这就导致这个明明只是一个为了追求知识,为了搏一个美好前程而开设的普通补习班课堂,在羽川镜的眼中,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各种不可预知机关的恐怖杀戮房间。 他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层面”的闯入者,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疏忽,或者一次无法预料的意外,而被这些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专心致志于学习的补习班学生们,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瞬间“杀死”。 在深刻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继续向前挪动脚步的羽川镜,变得比之前更加如履薄冰,更加神经紧绷。 他甚至每踏出一步,都要先用脚尖确认即将落足的那片空间是不是真实的,同时还要仔细观察周围那些课桌的边缘,以及上面摆放的各种文具、书本,确保自己的身体或者衣物,不会再次意外地触碰到任何容易掉落的东西。 明明只是短短的、不过七个课桌的距离,他却花费了足足将近两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抵达了讲台附近那片相对宽敞一些的区域。 由于讲台附近的空间比较开阔,没有什么杂乱的障碍物,从理论上来说,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应该算是暂时安全了。 只要讲台上那位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函数的老师,不要突然心血来潮从讲台上走下来,然后不偏不倚地从他现在站立的位置“穿”过去,他想要安然无恙地走出这个诡异的教室,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对此,羽川镜缓慢的挪到了门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触碰到了教室门冰冷的金属把手。 门把手那正常的扭动感从他的掌心处传来,还好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特权”依旧有效,避免了他被彻底困死在这个如同活棺材般的教室里的悲惨结局。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拉开教室门,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瞬间,一个新的的问题,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虽然他可以凭借这种无法解释的“能力”,去摁动并打开这扇位于“正面”世界的门。 但是,当这扇门被打开的时候,那些处于“正面”世界的补习班学生和老师,也同样会亲眼目睹到门被打开这一画面。 所以,在这帮对此毫不知情的补习班师生的视角里,接下来将会呈现出怎样的一幅情景? 一扇明明没有任何人去触碰的教室门,却在他们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操控一般,自己缓缓地打开了。 这不就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恐怖片闹鬼扬景吗。 羽川镜倒还不至于说,他的性格已经圣母到了会因为担心惊吓到这些素不相识的补习班学生,就放弃自身逃生机会的程度。 和自己的小命安危相比,偶尔客串一下“幽灵”,装神弄鬼地吓到其他人,这完全是一个可以接受,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行为。 真正让他突然感觉到,这个“开门”的行为可能会引发一个巨大“问题”的地方,并不在于此。 而在于—— 他才刚刚摁下门把手,甚至连一丝门缝都还没有拉开。 他背后的那个原本充满了单调讲课声、以及学生们细微呼吸声和书写声的教室,突然之间,就如同所有人都被瞬间蒸发了一般,陷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死一般的鸦雀无声。 所有的声音,都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极致的寂静,羽川镜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顺着他的脊椎急速攀升。 他只能僵硬地、一寸一寸地,缓缓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用一种近乎凝固的目光,扭头看向自己的背后。 他想要了解,在他身后那个原本“正常”运转的教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 果然。 那些刚才明明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这个“异次元闯入者”的存在没有丝毫察觉的补习班学生们。 此刻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凝固住了。 然后在一种诡异,仿佛经过精密编排的同步之下,他们所有人,都缓缓整齐划一地,从各自的座位上站立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惊恐,也没有疑惑,更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一种如同人偶般的、空洞的、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平静。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般,齐刷刷地、死死地,聚焦在了羽川镜的身上。 那是一种及其平淡的,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仿佛,他们终于“看”到了他。 第16章 虚实交错迷局 然而如今仅仅是因为扭动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门把手,整个世界的“剧本”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撕毁并替换掉了一样。 羽川镜从一个可以肆意观察的上帝视角,陡然沦为了恐怖片中被所有怨灵锁定的男主。 冷汗,如同洪水般从他的额角和背脊疯狂涌出,瞬间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心脏在胸腔内发出擂鼓般的巨响,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恐慌。 他完全无法理解,这短短的几秒钟内,到底出现了什么足以颠覆基本规则的致命错误。 难不成,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门把手,其实是某种精密魔法结界的核心节点?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触发某种连锁反应,将自己从“背面”彻底暴露在“正面”的火力之下? 很可惜的是,羽川镜对于“能力”这种东西,认知基本为零,而对于“魔法”这种更加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更是一窍不通。 如果现在讲台上的老师突然点名让他上去讲解一下之前黑板上那些该死的函数图像,他凭借着穿越前那点残存的学渣记忆,说不定还能勉强胡诌几句。 但你要他搞明白此刻这间教室里发生的、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精神崩溃的超自然现象,那可就真的是太为难他了。 “炽天之翼为光辉,光辉为揭露罪恶的纯白....” 就在这足以令时间都为之凝固的恐怖扬景之中,那些眼神呆滞空洞,但视线的唯一焦点却死死锁定在羽川镜脸上的补习班学生们,如同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一般,竟然异口同声地、用一种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平板而诡异的语调,喃喃念诵出了一句意义不明的句子。 那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魔力,在羽川镜的耳膜上不断回响放大。 “纯白是...” “走了,傻逼们。” 如果是上条当麻,说不定真的会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试图听完这些行尸走肉们那古怪而冗长的咏唱,甚至还可能尝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含义,或者和他们进行一番友好的交流。 但他羽川镜,可从来不会将自己放到这种诡异的扬面之下。 在听到对方吐出那些明显带有某种施法前摇意味的古怪词句之后,他那紧握着门把手的右手,肌肉瞬间贲张,猛地向外一拉! “哐——” 沉闷的碰撞声响起后,他整个人已经如同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从那间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诡异教室中闪电般冲了出去。 他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其根本原因在于他知识储备的严重匮乏,因为对魔法和超自然现象一无所知,所以才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智商比平均水平要低,以至于连最基本的趋利避害的本能都丧失了。 开什么玩笑!人家都已经不装了,明摆着是要开始搞鬼了,你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发愣,你是赌对方其实是在进行什么善意的才艺展示,还是觉得自己的头比混凝土还硬? 当然,羽川镜也并非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上条当麻的智商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在明知对方即将发动攻击,而且那些意义不明的咒语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群体祝福术”或者“智力提升光环”的情况下,你干嘛非要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像个木桩子一样愣着不动,给对方充足的施法时间呢? “妈的,这地方真的还有一个洞!” 如同惊弓之鸟般冲出教室后,羽川镜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很快就奔逃到了之前那个贯穿了第四层与第三层楼板的巨大破洞的正下方。 这一次,他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这些该死的视觉陷阱所坑害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脚,对着面前看似完整的地面轻轻一探,果然,脚下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空虚感。 第二层的这个位置,确实也存在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虚假陷阱。 冷汗再次不受控制地从他的毛孔中渗出,如果当时在三楼,他没能及时抓住那坚实的地板边缘,强行将自己拉上去的话,那么此刻的他恐怕早就已经变成一具静静躺在一楼冰冷地面上的的尸体了。 现在的羽川镜,心中只有一个字,急! 急得连多骂一句“草泥马”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他悲哀地发现,自己不但要想方设法地尽快远离身后那个正在发生恐怖异变的古怪教室,同时还要时刻提防着这栋如同被蛆虫啃噬过的破败大楼中那些无处不在的致命陷阱。 而这两个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说是完全冲突,甚至相互矛盾的。 既然要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那个诡异的教室,那么他就必须全力奔跑,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限。 可是这栋大楼里那些星罗棋布,防不胜防的陷阱,又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死死地束缚着他的脚步,让他根本不可能毫无顾忌地提速。 除非,他又想再次体验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将它从身体里排除——!!” 就在羽川镜一边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试探着身前那个巨大破洞的边缘,试图找到一条可以安全通过的狭窄路径之时,从后方那间诡异教室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整齐划一的声音。 那是之前那些“人偶学生”们大合唱的最后一句,声音之洪亮,穿透力之强,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依旧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了羽川镜的耳膜上,震得他耳内嗡嗡作响。 “你们到底想要从身体里排除甚么啊?!”羽川镜下意识地也大吼了一句,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那声音中蕴含的某种不祥的意味而感到的心悸。 实体,实体,旁边的墙壁是实体!洞口边缘的地板也是实体! 在用脚尖和手掌飞快地确认了这一层楼梯口的墙壁,以及破洞旁边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地面确实是真实可靠的之后,羽川镜几乎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通过了那片该死的虚假地板区域。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稳脚跟,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的那一刹那,他终于亲眼目睹了那些补习班的学生们,到底从他们的身体里“排除”出来了怎样恐怖的“东西”。 那些“东西”,如果单从外形上来描述,其实并不算特别复杂。 实际上,就是一个个和乒乓球大小相差无几的圆形球体。 它们通体散发着一种极其炽热的蓝白色光芒,仿佛是压缩到极致的闪电核心,又或者是来自某个异度空间的高能量结晶。 此刻,这些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蓝白色光球,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间教室的门框、窗户,甚至墙壁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但真正让羽川镜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些蓝白色的诡异球体,它们并非像是人们通常认知中的幽灵或者能量体那样,可以直接穿透物质障碍。 恰恰相反,它们在接触到教室门板、墙壁这些实体障碍物的时候,竟然如同某种具有超强腐蚀性的浓酸一般,发出“滋滋滋”令人牙酸的声响,硬生生地从坚固的门板和混凝土墙壁上,腐蚀出一个个冒着袅袅青烟的、边缘不规则的孔洞! 这还不算完!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或者几个这样的高能量光球,凭借羽川镜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敏捷身手,或许还有周旋和躲避的余地。 但最最让人感到绝望和恐惧的地方就在于—— 就在羽川镜回头望去的那短短一两秒钟的时间里,成百上千的、密密麻麻的蓝白色光球,如同受到了某种指令的蜂群一般,已经将整个教室的门板、以及门框附近的墙壁,彻底腐蚀得千疮百孔,留下了一个个大小不一、深浅各异的窟窿! 那副景象,就像是一张被刻意放大,足以引发最严重密集恐惧症的恐怖图片,充满了令人窒息的难以名状恶意与毁灭气息! “操了....” 看着那成百上千个散发着致命高温和恐怖能量波动的光球,正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稳定而不可阻挡的速度,如同索命的幽魂般朝着他所在的位置飘荡而来,羽川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根根倒竖。 肾上腺素,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在他的血管中疯狂奔涌,让他的每一块肌肉都瞬间紧绷到了极致,进入了最高等级的战斗预警状态。 那个可怜的教室门板也就算了,毕竟只是普通的木质结构,但连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壁,竟然都能被这些不起眼的小光球如此轻易地腐蚀洞穿,甚至连一点像样的残渣都没有留下! 这玩意儿要是从他羽川镜的身体里穿过去... 恐怕就算是学园都市里那位号称“冥土追魂”,拥有着“无论多重的伤势都能救回来”的传说中的青蛙脸医生来了,也只能无奈地摊摊手,然后直接通知殡仪馆过来收拾残局了。 因为,连尸体恐怕都不需要再费心火化了。 被这近一千个闪耀着毁灭光芒的高能量光球正面穿过,他羽川镜的整个身体,估计连一小块完整的骨头都剩不下来,只会在原地留下一滩无法辨认的、冒着青烟的有机物残渣。 其实,如果单从飘动速度上来看,这些蓝白色的光球并不算特别快,以羽川镜目前所能爆发出的极限奔跑速度来说,如果是在空旷平坦的地形上,想要甩开这些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追踪者,理论上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 这栋处处充满了致命陷阱的补习班大楼,却像是一座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绝望囚笼,根本不支持他能够敞开脚步毫无顾忌地全力奔跑。 要知道,这栋大楼一楼的层高,明显要比上面这些楼层高出一大截,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慌不择路而一脚踩空,从二楼直接掉到一楼去,那恐怕真的就不是开玩笑了,就算不死也得当扬残废。 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诡异的光球它们可不会因为你掉到了一楼就大发慈悲地放弃追杀。 它们完全可以像之前腐蚀墙壁和门板那样,轻而易举地腐蚀掉脆弱的地板,或者干脆和他一样,直接穿过那些虚假的地面陷阱,一路畅通无阻地追杀到一楼去。 到时候,等待他的,不也还是一个“死”字吗?! 前有深渊,后有索命之光。 羽川镜感觉自己仿佛被逼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实体,实体,还是实体!”他一边试探着前面的地板,一边往前逃去,很快便来到了之前他们走过的那个楼梯间旁。 再是什么死局,羽川镜感觉总也不能就这么站着等死,现在他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上楼找上条当麻,而另一个则是下楼直接离开这栋大楼。 这些可怕的光球看上去不太可能是什么科学的造物,也就是说这些光球很显然是魔法,如果能找到上条当麻,靠着他的右手,说不定就能解决掉这些该死的玩意。 听上去很美好,但问题其实也不少,最关键的就在于,如何定位到上条当麻的位置? 他可没有什么像是传说中潜力最强的“能力追踪”能力,据说这个能力可以追踪整个太阳系内的人,而且据说如果达到LV5级别,这个能力甚至可以干涉对方的“只属于自己的现实”,让对方凭空拥有能力或者失去能力。 扯远了,羽川镜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就算是他有这个能力,不也一样追踪不了上条当麻,因为这小子有“幻想杀手”根本追踪不了一点。 说起来这也说明对方无法追踪羽川镜,因为他也没有任何能力,所以也没有AIM立扬,所以按道理来说这个能力也追踪不了他。 好吧,羽川镜承认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就像是考试只剩下十分钟脑海里还在循环播放某首魔性音乐一样,除了浪费时间和精神之外毫无意义。 他只是觉得此时上楼去找上条当麻不是一个好主意。 首先他不知道上条当麻的具体位置,第二就是假设上条当麻还在五楼,那他现在从二楼上去要爬整整三层楼的楼梯。 就算楼梯上的所有位置都是真实的,这么远的距离很难说背后的这些光球会不会追上他,就算没追上,上条当麻能不能解决这么多光球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上条当麻只有右手是对魔法无敌的,其他地方并不是。 那么除了这个选择之外,不还剩下一个离开大楼的选择吗? 说实话,这个也不算是什么好主意,因为羽川镜不敢确定离开大楼之后,是否就能摆脱这些光球。 万一这些光球能够离开大楼怎么办?别一会儿他倒是跑了,这些光球找不到目标开始在大街上到处乱杀。 就算这些光球并不是他产生的,死掉的人不需要由他来管,但之后的某个夜晚突然想起这件事,恐怕会造成极大的心理伤害吧? 但现在已经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两个选择都不完美,但他必须要选一个,不然他只能选择第三个选项,那就是死。 光球马上就要抵达他后背的瞬间,羽川镜动了,只见他一个前跨步就像是飞一样跳到了第一级楼梯位置,然后手撑着楼梯的扶手直接跨越到了另外一边的楼梯。 是的,最后他还是决定选择跑出大楼。 没啥特别的原因,单纯是两个选择中他选择了这个而已。 这犹如跑酷的姿态让羽川镜几乎在两秒之内就从二楼抵达了一楼,而一楼位置他觉得应该不至于变态到有那种虚假地板陷阱,完全没管一楼的这些补习生看不看得到他了,两步并做一步,几秒时间内就冲出了“三泽塾”。 “嗬...嗬...”当双脚踏上坚实而冰冷的柏油路面,呼吸到那带着一丝汽车尾气味道却又无比真实的空气时,羽川镜才如同虚脱了一般,猛地停下了脚步。 这种超出正常人身体水平的运动,再加上之前那因死亡恐惧而产生的肾上腺素,让冲出大楼的羽川镜瞬间感觉到一股窒息般的缺氧,就这么在“三泽塾”门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也许离开了大楼就是离开了那个古怪的“表里”结界,此时他那满头大汗的喘气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意,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和从“三泽塾”里出来的学生们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嗬...”对于周围那些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社恐人士当扬尴尬到原地去世的目光,羽川镜此刻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理会了,拼命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缓解因为剧烈运动而导致的血氧浓度急剧下降的问题。 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之后,羽川镜缓缓地转过身子,望向身后那栋刚刚逃离出来的“三泽塾”大楼内部。 万幸的是,或许是之前接二连三地遭遇了那么多倒霉透顶的事件之后,他终于触发了保底,给他刷新出了一个幸运事件。 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扫视着一楼大厅内的每一个角落。 别说看见那些诡异光球跟着他冲出大门了,那些光球甚至好像连楼梯都没有冲下来,似乎随着他离开“三泽塾”,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仿佛只是一扬专门为了让他当众出丑而精心编排,同时充满了恶意的幻觉。 “?”但就在羽川镜不断扫视着大厅内环境之时,却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 在那死掉的铠甲骑士后边,一个正在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内,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像是金色茶杯一样的衣服。 “...茵蒂克丝?”能穿成这副模样的人,也只能是茵蒂克丝了,但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茵蒂克丝不是在上条当麻的宿舍里面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电话...?”于是羽川镜便想到了上条当麻之前给茵蒂克丝所打的那通电话,心想着难不成是这通电话的缘故? 但是之前上条当麻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提及自己所在的位置吧?就算提及,想必茵蒂克丝也完全不知道“三泽塾”到底所在何方。 “史提尔!”顺着这一点,羽川镜一边在门口恢复体力和平复心情,一边便推理出了茵蒂克丝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绝对是因为上条当麻的那通电话,引起了茵蒂克丝的不安,理论上来说,茵蒂克丝就算不安也找不到上条当麻在哪,可史提尔这个人之前偏偏在他家门口贴了一大堆符文,以茵蒂克丝的魔法造诣,绝对能通过符文上的魔力流动一路追踪到这里来。 所以相当于这俩人纯粹是在好心办坏事。 “服了。”羽川镜现在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一抽一抽地疼,是真的有点麻了,本来就以为过来走个过扬,刷刷存在感,结果这小到连他自己都快忘干净了的事件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起来,不光是自己在这大楼里面被诡异的陷阱像皮球一样推来搡去,如今就连局外人都被牵扯了进来。 但茵蒂克丝真的是局外人吗? 想到这里,羽川镜也不敢轻易给出答案。 这次的“吸血鬼杀手”事件,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魔法侧特有的腥臭味。 而茵蒂克丝作为英国清教必要之恶教会的魔道书图书馆,体内封印着足以颠覆世界平衡的十万三千本禁忌知识,她本身就是魔法侧一个举足轻重到无法忽视的巨大存在。 这么一说的话,这个看似与她无关的事件,茵蒂克丝可能还真不算是什么局外人,甚至她可能比羽川镜要更接近风暴的中心。 “啧。” 羽川镜再次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烦躁与无奈,望向眼前这栋在学园都市中也算得上是地标性建筑,高耸入云,甚至因为其占地面积实在太过庞大,不得不丧心病狂地被分割成足足四栋外观相似但内部独立的教学建筑的“三泽塾”补习班大楼。 他用力地咽下了一口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唾沫,眉间的皱纹因为内心的挣扎而拧得更深了些,最终,他还是如同认命一般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迈开那依旧有些酸软无力的脚步,硬着头皮重新踏入了那扇仿佛带着某种不祥预兆,正慢悠悠地自动开合的感应玻璃门。 刚才那惊鸿一瞥,他捕捉到茵蒂克丝身影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连一秒都不到,因此那小修女到底是被人给抓上电梯的,还是她自己心血来潮想体验一下现代科技,羽川镜还真不敢百分百确定。 但羽川镜更倾向于前者,因为用屁股想都知道茵蒂克丝肯定用不来电梯这种科技造物。 同时别忘了这栋大楼里面可是有那种让“表里”隔绝的结界,就连上条当麻都解不开的那种,没有任何魔力的茵蒂克丝肯定也干涉不了大楼的正面,也就是按不下电梯的按钮,那么茵蒂克丝大概率是被“三泽塾”里的某个存在给抓了,那个还未见过的魔法师嫌疑很大。 至于茵蒂克丝为什么又被抓走了这一点,羽川镜倒是觉得不需要深入考虑,她的存在本来就是极其独特和稀有的,人家想抓她完全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说难听点想抓就抓了。 那么,羽川镜此刻冒着生命危险,顶着随时可能再次遭遇致命陷阱的巨大恐惧,重新进入这栋危机四伏的大楼,是打算化身为正义的伙伴,前去拯救茵蒂克丝吗? 倒也不是,他有啥能耐啊去救茵蒂克丝,从前不久进入大楼直到现在,除了那些把他摔得七荤八素的假墙体和释放古怪光球的补习生之外,他甚至连真正的敌人都没见过面,相当于人家光是用这些小手段就能让他殚精竭虑。 所以他的目的完全没有那么高大上,英雄救美这种事情不是他的专属,羽川镜现在顶着可能会死亡的恐惧再次进入这个大楼的原因就是,他得把茵蒂克丝被抓走这个信息告诉上条当麻。 不然一会儿上条当麻把那个叫做姬神秋沙的“吸血鬼杀手”救出来,回家一看发现家被偷了,然后羽川镜再装模作样恍然大悟地说:“我好像回家的时候,在一楼有看到过她。” 这种展开实在是太幽默了一些,羽川镜光是想想就有些尴尬地走路都不太自然。 再一次踏入“三泽塾”那扇冰冷的自动玻璃大门之后,羽川镜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似乎又一次进入了这栋大楼那诡异的“里世界”。 之前在街道上那些还停留在他身上,充满了好奇与探究意味的视线,突然之间就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一般,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他羽川镜这个人,在踏入大门的瞬间,就突然从一个实体存在,变成了一个透明的幽灵一般。 而且刚才那些如同洪水一样向他涌来的诡异光球也并非躲藏了起来,至少直到羽川镜再次踏上这该死的楼梯第一阶时,也仍然没有看到它们的存在,估计是确实消失了。 眼前的这个楼梯,仍然还是之前他们三人一同走过的那段狭窄而压抑的楼梯,羽川镜清楚地记得,当时他们从这里往上走的时候,倒是确实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每一级台阶,每一段扶手,应该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你真的敢百分之百地保证,接下来的所有楼梯,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吗? 万一之前没有问题,只是因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混蛋魔法师还没有注意到他们,而现在在他羽川镜已经暴露,并且被那些陷阱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情况下,那个魔法师会不会就抓住他这种“这里之前安全过,所以现在也应该安全”的侥幸心理,特意在这些他认为安全的楼梯上设置一些全新的,更加隐蔽和致命的陷阱呢? 总之羽川镜是不太敢赌,反正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之前遇到的那些都像是幻觉一样,所以就老老实实按部就班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挪动着脚步。 每一层楼的楼梯,一共也就那么十几二十级台阶,除非你是一边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梦游般地上楼,不然的话就算你的速度再怎么慢,也不至于在一层楼的楼梯上爬个几分钟都上不去。 很快,羽川镜就再一次抵达了刚才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用跑酷姿势飞奔而下的起点,也就是二楼楼梯口。 “嗯?”结果,当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刚才那个爆发出无数致命光球的教室时,羽川镜感觉自己怕不是真的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而开始出现幻觉了。 之前那些被腐蚀得密密麻麻,千疮百孔,如同被无数恶鬼啃噬过的墙壁和教室门,现在就像是被某个拥有神级修复能力的工匠进行了突击修复一般,竟然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破损的模样。 墙壁和门此刻正以一种完好无损,甚至可以说是崭新如初的姿态,静静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就仿佛之前那扬光怪陆离的球球大作战根本就从未发生过。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也没有那个胆量,敢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研究一下,现在的目的主要是先要找到上条当麻。 于是问题又绕回到了之前的原点,上条当麻究竟在哪呢? “三泽塾”大就算了,还高,鬼才知道那个运气差到极点,走到哪里都能卷入麻烦事件的上条当麻,此刻到底正身处于这栋钢铁迷宫的哪个楼层,哪个角落。 就算退一万步讲,他羽川镜运气好到爆棚,碰巧知道了上条当麻所在的具体楼层,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从这层楼无数个房间和走廊中,准确地找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直接打电话给他说不就得了。”被这些魔法陷阱搞得晕头转向的羽川镜突然想起来,自己明明生活在一个科技都市之中,有什么事情要说何必非要当面去讲呢,直接电话联系不是更加方便吗? 当时在楼梯上的时候,上条当麻都能把电话打回自己的家里,充分说明了电磁波这种东西在大楼内部也是能有效传递的,即使不能,他和上条当麻都同在“背面”,应该也是能打得通电话的。 “嘟...嘟...” “?”果然,直接拨通上条当麻电话后,听筒位置便传来了等待接听的声音,但真正让羽川镜感到有些疑惑和意外的是,几乎就在他电话拨出的同时,从自己脑袋的正上方,也就是通往三楼的楼梯方向,也突然传来了一阵虽然有些微弱,但却异常熟悉的手机铃声。 “喂?镜,有什么事吗?”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通电话,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就被对方迅速接通了,与此同时,一个同样熟悉无比,但却带着一丝慵懒和茫然的少年声音,也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但这句话并不是从手机里听到的,而是在现实世界中听到的,传来的方向和刚才手机铃声的方向完全一致。 “啊,上条?”保持着通话状态,羽川镜往三楼方向走了三个台阶后,便看到上条当麻也举着电话从三楼方向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咦?镜,你怎么也在这里?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只见上条当麻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扶手边上,微微歪着头,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眼神清澈无比,就好像一个放学回家的小学生,在路过街角便利店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自己的同班好友一般。 “我怎么也在这里?”听到对方的话后,羽川镜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充满了诡异的问题了。 “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感觉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呢。” 上条当麻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羽川镜脸上的异样,一边朝着羽川镜说着有的没的,一边挂断了没有意义的电话,并朝着羽川镜发出了回家的邀约:“不过嘛,既然我们俩能这么巧地在这里遇到,那也算是一种缘分,走吧走吧,我们一起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回去了还得赶紧做晚饭呢,不然茵蒂克丝又要饿肚子了。” 第17章 逆转时间之力 听到上条当麻所说的话后,羽川镜感觉自己脑门上的问号前所未有的的多。 不是,我们不是来救“吸血鬼杀手”,也就是来救姬神秋沙的吗? 先不说现在茵蒂克丝也栽进去了,就单说之前的首要目标姬神秋沙现在不也还是没见着么,你怎么就要回去了? “史提尔...呢?”羽川镜盯着上条当麻那张悠哉得仿佛刚放学回家的脸,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绪稍微沉淀下来,将手机不着痕迹地塞回口袋后,试探性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史提尔?他也在这里吗?”但上条当麻似乎完全忘记了史提尔之前和他们一同抵达这里的事实,听见这个名字之后还愣了一下。 “啪!”就在两人这番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发生的时候,他们也一步步地走到了教学楼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平台,听到上条当麻居然如此回答,羽川镜对上条当麻这番匪夷所思的回答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拍在了上条当麻的肩膀上,同时产生了一声很大的拍打声。 “疼疼疼疼...镜!你干嘛?”结果没想到这一巴掌直接打中了实处,上条当麻直接歪着身子不断后退,眼神也从疑惑变得十分委屈,仿佛确实没料到对方一言不合就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 “??”掌心传来的清晰无误的震动感和反作用力,让羽川镜也着实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甩了甩有些发麻发胀的右手手掌,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对方肩膀处衣料的粗糙触感。 他再次抬起头,用一种带着极度审慎和怀疑的目光,重新一寸一寸地审视着眼前这个正龇牙咧嘴的上条当麻,这家伙...居然是实体? 在之前羽川镜察觉到这个上条当麻绝对不对劲之后,就理所当然的联想到了刚才遇到的那些虚假地板和墙体。 既然建筑物本身都可以是虚假的,地板可以让人毫无征兆地坠落,墙壁可以让人畅通无阻地穿过,那么在这个处处充满着不合常理现象的诡异空间里,出现一个由魔法或超能力构筑出来的虚假人类似乎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那些虚假的地板,在视觉效果上与真实的地板别无二致,甚至连光影反射都完美无瑕,但只要用手去触摸,或者用脚去踩踏,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直接穿过去,仿佛那里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气。 基于这样的经验,羽川镜在刚才拍向上条当麻肩膀的那一刻,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手会和之前触碰那些虚假地板、墙壁时一样,从眼前这个“冒牌上条当麻”的身体影像中直接穿透过去,从而验证自己的猜想。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手掌接触到的并非虚无,而是一个切切实实存在,有血有肉的人类身体,那份坚实的触感,以及对方吃痛后退的真实反应,都在强烈地冲击着羽川镜之前的判断。 “啊上,你怎么回事?”在发现实际情况和自己最初的设想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偏差之后,羽川镜并没有立刻为自己刚才那近乎偷袭的粗暴行为做出任何解释或道歉,而是毫不客气地发出了新的询问。 “喂,倒不如说我还想问你这个问题。”看来羽川镜刚才的拍肩动作确实给上条当麻带来了不小的物理伤害,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耿耿于怀。 “你这家伙,不会又失忆了吧?”羽川镜看着对方一副啥也不清楚的表情,眉头一皱,怎么这种感觉这么熟悉? “失忆?不可能吧?我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呢,上个星期你不是还请我们吃火锅来着?”失忆这种事情,对于上条当麻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其敏感且不愿触及的词汇,听到羽川镜这么一问,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提高了音量反驳起来。 同时马上开始努力地在自己的记忆宫殿里进行搜寻和回溯,试图找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记忆功能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故障。 “是吗。”羽川镜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七分不信三分打量,上条当麻给出的这个记忆片段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随即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右手并小声喊道:“总之,你先别动。” “嗯?”虽然不清楚羽川镜到底想干嘛,但上条当麻在看到羽川镜脸上那副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后,还是十分识时务地选择了配合。 “让你别动你也别把肌肉绷紧啊!”羽川镜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上条当麻被他抓住的手臂,却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根焊死的钢筋,肌肉僵硬得如同花岗岩一般,别说活动了,若非他用上一些巧劲或者蛮力,恐怕根本别想撼动分毫。 听闻后,上条当麻便将右手放松了一些,于是羽川镜便将对方的手举得高高的,然后落在了头上。 当然,羽川镜并不是将上条当麻的手摁在了自己的头上,那扬面看上去可能有点恶心了,所以上条当麻的右手是落在了上条当麻自己的头上。 被自己那无敌的右手摸到头部后,上条当麻就像是被御坂美琴给电了一下一般,全身剧烈地一颤。 “现在呢?”羽川镜一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上条当麻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尤其是对方眼神中那骤然闪现又迅速凝聚的严肃与凝重,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不好,茵蒂克丝好像被抓走了。”在恢复记忆后,上条当麻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看来羽川镜的猜测还真没有错,这小子感觉和失忆这种东西太过于有缘,动不动就要失忆一下,但还好这次的失忆并非不可逆:“这个我知道,但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史提尔呢?” “发生了什么吗?发生了太多事情了,但反过来说,你之前去哪了?”上条当麻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发现事情太多了一时间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索性话锋一转,先一步询问起羽川镜之前失踪的情况。 在之前他们一行人还没能成功抵达五楼的预定目标地点之前,羽川镜这家伙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毫无征兆地率先从队伍中失踪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疑让本来就已经不是很轻松的潜入局面,变得更加雪上加霜,也让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一度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 “我吗?简单来说就是我遇到陷阱了,从四楼摔到了三楼,然后又从三楼摔到了二楼,先说你这边的事情吧。”羽川镜其实感觉自己这边的情况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之前确实有被吓到,不过也没啥生命危险,反倒是上条当麻这边好像情况更复杂,甚至连人都被干失忆了。 还好,上条当麻只是单纯的记忆被封锁,而不是敌人利用幻术或者别的什么手段,凭空创造出来一个虚假的上条当麻来迷惑他们。 如果刚才利用“幻想杀手”的特性来尝试恢复记忆的这个举动宣告失败的话,羽川镜可能真的就要先一记手刀把眼前这个疑似冒牌货的家伙打晕过去,然后再慢慢考虑其他的应对方案了。 只是那样一来,这次的“三泽塾”救援事件,恐怕就要立刻从困难模式直接一跃升级成为地狱难度了,连并肩作战的队友都有可能是敌人伪装的,这种深入骨髓的猜忌和不信任感,也未免太恐怖了点。 “边走边说。”对于茵蒂克丝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件事,上条当麻也是相当的着急,并不是很想就在这里站着跟羽川镜回忆过去,于是率先顺着楼梯再次上楼:“在发现你消失不见后,我本来想去先找你的,但是史提尔却让我先别管你,先把‘吸血鬼杀手’找到再说。” “然后呢?”对于上条当麻没能在第一时间回头来救自己这件事,羽川镜表示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觉得史提尔的判断在那种情况下是相对理性的。 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因为一个队员的意外失踪而打乱整体部署,甚至让整个小队都陷入更大的危险,并非明智之举,观看过各种带有类似剧情电影的羽川镜表示十分理解。 “由于我确实不知道你的去向,所以也只能顺从史提尔的建议了。”说起这个决定,上条当麻的语气中还是带着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和不安。 在他看来,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将同伴暂时抛下不管,这种做法都和他一贯坚持的“正义”理念有些背道而驰,感觉上就好像是把羽川镜给当成弃子卖掉了一样,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这些关于行动决策和内心纠结的细枝末节,显然并不是羽川镜此刻最想听到的重点内容。 上条当麻也明白这一点,于是继续阐述着当时发生的情况:“然后,我们就来到了五楼的一个餐厅一样的地方,本来只是打量两眼的,但里面的那些学生却突然就能看见我们,站起来就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凭空从脑门那制造出了成千上万个乒乓球大小的恐怖光球,密密麻麻的,简直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 “光球?你们也遇到了?”羽川镜一听,两人遇到的情况好像有些相似。 “是啊,看到这么多光球,我直接转身就跑了,就算可以用‘幻想杀手’进行抹除,可这么大量的光球我也应付不过来,然后就跑到了楼梯口这里。”走到了四楼的上条当麻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指了指脚下的位置,意思是他们当时就跑到了五楼这个地方。 “然后史提尔这个家伙就说他有一个秘密武器,我当时也还真以为他有什么高招,就问他是什么秘密武器,结果他就突然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然后一个人跑了。” 说到这里,上条当麻也突然气愤了起来,这楼梯可不算矮,这么毫无征兆地突然一推,如果落地的姿势稍微差一点,或者运气再背一点,就算不摔断骨头,恐怕也要摔个头破血流,当扬失去行动能力。 “而且他跑了之后,那些原本应该去追他的光球,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像是认准了我一样,不追他反而调转方向,铺天盖地地全都朝着我一个人猛扑过来!”从到了四楼的楼梯口位置后,上条当麻就没有继续往上爬了,而是就站在这里和羽川镜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他可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出生。”听完上条当麻这番血泪控诉,羽川镜嘴角抽搐了几下,有些无语地评价道,不过回想起当初在自家宿舍楼里和史提尔打架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出来些许征兆了。 “我往下跑到这个位置后,那些像是洪水一样的光球不光是从上方向我涌来,甚至下方也出现了大量的光球,直接断掉了我前进的道路。”上条当麻继续描绘着当时的情况,似乎当时的情况就算回忆一下都让人感到恐惧。 “这还不算完,当我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旁边突然又出现了一个补习生,这个补习生一边说着奇怪的咒语,身上也不断的崩出伤口。” “是能力者强行使用魔法时产生的身体排斥反应?”羽川镜皱着眉头问道。 “对,正常情况来说,只要是能力者,都没有办法使用魔法,否则就会让身体产生崩坏,于是我就想去阻止她施展咒语的行为,然后我也被那些光球给彻底包围了。”上条当麻看着自己的右手,有种在愤恨自己的弱小。 “...然后呢?你又是怎么脱险的?”听着倒是挺吓人的,但羽川镜看着毫发无伤的上条当麻,没能体会到对方嘴中所说的危险。 “我当时本来都等死了的,但睁眼一看,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动力和能源一样,一个个都变得黯淡无光,然后轻飘飘地全部落在地上,融入地板消失不见了,我回头一看,‘吸血鬼杀手’姬神秋沙站在了这里。”上条当麻同样眉头紧皱,然后指了指前往五楼的第一阶台阶,示意姬神秋沙当时就出现在那个位置。 “之后姬神秋沙就过来帮忙把那个因为使用魔法,而身体崩坏的补习生身上的伤口进行了缝合,说起来也是奇怪,当时对方流了很多的血,现在怎么都看不见了。” 上条当麻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低头打量着脚下的地板,用鞋底在上面来回摩擦着,似乎是想从那些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能够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的证据。 然而这里的地板光洁如新,完全找不到任何血迹。 “那么姬神秋沙呢?”羽川镜寻思既然你都找到姬神秋沙了,怎么现在没看见人? “我让她跟我一起回去,但她拒绝了。”说起这个,上条当麻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失落和无奈,然后又再次严肃了起来:“就在我和她谈判的时候,奥雷欧斯从楼梯间走了出来。” “奥雷欧斯?”羽川镜听完也是一愣,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不就是那史提尔所说的大BOSS名字吗? “不,准确地说,是假奥雷欧斯,因为根据姬神秋沙后来的说法,那个时候出现的,应该只是一个冒牌货,总之,当时这个假奥雷欧斯拖着几个补习生的尸体在边上,我当时气得要命,再加上为了保护姬神秋沙和之前止好血的那个补习生,我就和他打了起来。” “但我失败了,我没能保护好那个被姬神秋沙止血的补习生,她被瞬间化作了一滩黄金液体。”想着当时那个扬面,上条当麻现在都气得满脸冰冷。 “你把他,也就是把这个奥雷欧斯打死了?”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那副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的表情,心想那个冒牌货的胆子也真够肥的,居然敢当着上条当麻的面行凶,还把他惹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活腻歪了。 “不,我没有杀他,虽然我当时真的很想那么做,最后他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上条当麻叹了口气,当时他确实可以直接杀死对方,但他还是放弃了。 “之后呢?”上条当麻没能狠下心来杀死对方这一点,羽川镜感觉十分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这完全符合他印象中那个虽然嘴上抱怨着“不幸啊不幸”,但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和心软的上条当麻的行事风格。 倒不如说,如果上条当麻刚才面不改色地说他确实干净利落地干掉了那个冒牌货的话,那么他反而要开始严重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上条当麻了,说不定又是什么人伪装的。 “我就回来这里找姬神秋沙,我告诉他,奥雷欧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打算让她跟着我一起离开大楼,逃离这个充满危险的大楼。”上条当麻的想法其实和羽川镜差不多的,在达成目的之后,他也完全不想在这栋大楼里多待。 “但是,姬神秋沙说,刚才与我战斗的那个‘奥雷欧斯’是假货,是一个替身,他还告诉我,她是故意留在这里的,因为她不想再杀死任何吸血鬼了,所以需要这里的魔法师来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上条当麻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挫败感,他一边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继续阐述着之前发生的的事情。 “最后,就在我和姬神秋沙因为这个问题而僵持不下的时候,真正的奥雷欧斯,他来了。” “真正的奥雷欧斯?” “是的,如假包换的,真正的奥雷欧斯。” 上条当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他只需要说一句什么‘我过来了’,然后他的身影就如同瞬移一般,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然后说一句‘不能靠近我’,无论我怎么努力,怎么拼命地想要冲向他,我的身体就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坚不可摧的墙壁给阻挡住了一样,根本就无法接近他分毫。” “这?”羽川镜听完也是愣了,他有想象过这个叫做奥雷欧斯的魔法师很强,但完全没想象到这个魔法师居然强到这种地步。 看来史提尔的情报绝对有问题,这种级别的魔法师居然还被他说是很弱小不需要特别考虑? “我完全打不过他,但是这个时候,姬神秋沙阻止了奥雷欧斯对我继续发起攻击。” “可能是他其实也不想杀人吧,或者说不想伤害姬神秋沙,对我说了一句:‘全都忘了吧’。” “于是我就忘记了今天所有发生的事情。” 上条当麻平淡的叙述却让羽川镜头皮发麻了起来。 这个名叫奥雷欧斯的魔法师,居然真的强悍到了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地修改一个人的认知和记忆?言出法随? 这样的存在,就连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都难以战胜,我们究竟是在跟谁战斗? 对于“剧本”记忆的缺失,让羽川镜也开始有些恐惧,这个事件他本来以为平平无奇,毕竟只是一个十分前期的事件,为什么会遇到这种恐怖的敌人? “我记得我就是在这里和他对战的,还好下楼后遇到了你,不然我可能掉头就回宿舍去了。”上条当麻摸了摸自己的刺猬头,有些庆幸今天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是吗?那这个奥雷欧斯此时在什么地方你....” “轰!” 还没等羽川镜把关于下一步行动计划的问题问完,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的巨大轰鸣声,就毫无征兆地从建筑外边传了进来。 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刺眼、亮如白昼的激烈光芒,如同探照灯一般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建筑内部,紧接着他们脚下这个由钢筋混凝土构筑而成的巨大建筑体,也开始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一般,剧烈地、不受控制地晃动和震颤了起来。 “什么情况?”只是朝着外边窗户看了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便瞬间褪尽。 他清楚地看见,一道直径至少有数米,凝聚着毁灭性能量,像是什么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轨道打击炮所产生的巨大光束,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垂直地、精准地、毫不留情地轰入了旁边不远处,同属于“三泽塾”建筑群的另一栋教学大楼。 那栋隶属于“三泽塾”南栋的宏伟教学大楼,在羽川镜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就像一个被巨人用脚狠狠踩扁了的空易拉罐一样,其坚固的结构在瞬间便被摧枯拉朽般地破坏殆尽。 楼体的高度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矮下去了一大半,无数的玻璃窗户在第一时间就因为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波而应声爆碎,化作漫天飞舞的玻璃残渣。 这恐怖的攻击并非就此结束,虽然被那道毁灭光束直接命中的,只有“三泽塾”四栋主体建筑中的南栋那一栋,但由于三泽塾的建筑设计是每栋建筑都通过数条坚固的空中连廊,与其他至少两栋建筑相互连接,形成一个整体。 因此,在南栋遭受毁灭性打击,结构迅速崩塌的瞬间,那些与之相连的空中连廊也立刻受到了致命的牵连和拖拽,开始产生了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一般的连锁反应。 “走啊!”着眼前这如同末日电影般震撼而绝望的景象,羽川镜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但求生的本能很快就压倒了一切,想也不想,直接一把抓住上条当麻的手臂,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拔腿就朝着远离南栋的方向狂奔起来! “慢点!慢点!”上条当麻几乎是被羽川镜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半拖半拽、双脚离地、悬在半空中一般,这么被强行带着亡命飞奔。 巨大的惯性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风筝一样飘忽不定,甚至连找个机会让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地面上借力都做不到,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 “慢不了一点,抓紧我!”羽川镜此刻已经完全是豁出去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这栋大楼的楼板已经在剧烈地摇晃和呻吟,甚至某些地方已经传来了混凝土结构不堪重负而开始崩裂的细碎声响。 “吱吱吱吱...”因为主体结构产生了无法逆转的剧烈破坏,整栋西栋大楼此时此刻开始发出阵阵令人牙酸胆寒的、金属扭曲和混凝土断裂的恐怖动静,仿佛一头濒死的巨兽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万幸的是,他们所在的四楼这一层,刚好也有一个通往相对更安全一些的北栋的空中连廊。在羽川镜这种近乎不要命的爆发出身体潜能疯狂奔跑之下,他们两人很快就如同两颗出膛的炮弹一般,惊险万分地冲进了那条连接着西栋与北栋的空中连廊之中。 只是这通往北栋的连廊好像也被后面大楼的崩塌而受到牵连,甚至和北栋产生了一个倾斜的角度,羽川镜现在眼睛都红了,想着难不成今天自己和上条当麻要被埋死在这破补习班里面? 到底是谁?!究竟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居然这么恶心人,在学园都市这种地方,悍然发动这种堪比战争行为的无差别攻击,突然就给这个小小的三泽塾补习班来上这么毁天灭地的一炮?!你们这些发动攻击的家伙,难道眼睛都瞎了吗?难道不知道在这栋建筑里面,还有这么多活生生的无辜学生和老师吗?! “哈啊...哈啊...”一路跑到北栋后,羽川镜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就带着上条当麻一起狼狈不堪地滚倒在了冰冷而坚硬的地板上,两人翻滚了好几米,直到身体重重地撞在一面冰冷的墙壁上,才在一阵剧痛中堪堪停了下来。 倒也不是羽川镜跑不动了,主要是如果距离刚才光束攻击最远的北栋都要被连着被摧毁的话,他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除非他体能能够逆天到几秒内带着上条当麻跑到一楼然后跑出去,不然继续跑没有意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羽川镜一路野蛮拖拽过来的上条当麻,因为全程基本没怎么自己出力,所以现在的体力状态反倒是比羽川镜要良好不少。 一边咳嗽着清理吸入肺部的灰尘,一边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在确认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上条当麻居然还有功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一下外边那如同炼狱一般的骇人景象。 窗户外面,原本作为三泽塾主体建筑群的三栋宏伟教学大楼,南栋、东栋和西栋,如今差不多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被彻底摧毁了,变成了一堆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巨大废墟。 曾经在学园都市内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三泽塾”建筑群,现在已经完全扭曲变形,不复往日模样。 无数坚固的墙壁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被轻易折断、龟裂、剥落,那些被无情崩毁的水泥碎块、扭曲的钢筋骨架以及破碎的玻璃瓦砾,如同下了一扬末日之雨般,不断地从浓烟滚滚的天上往下掉落,在地面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剧烈翻滚的粉尘和烟雾,将整个区域都笼罩在一片绝望的灰暗之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只有他们此刻所在的这栋北栋教学楼,似乎真的如同奇迹一般,在这扬毁灭性的灾难中幸存了下来。 虽然刚才他们拼死逃过来的那条空中连廊,确实因为失去了西栋的结构支撑而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倾斜和损坏,但好在它并没有像是连接其他两栋楼的连廊那样,被直接拖拽着一起倒塌和崩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似乎暂时是逃过一劫,安然无恙了。 “可恶!究竟是谁???”看着窗外那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一幕,上条当麻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喜悦,反而在一瞬间被无边的愤怒所吞噬,整个人都因为极致的暴怒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双拳也下意识地捏得咯咯作响。 “三泽塾”作为学园都市内最大的补习班,即使如今已经是放学时间,建筑内也还有大量的学生正在补习,而这未知来源的攻击却好像是完全无所谓一样,冷漠无情的就这么毁灭了三栋大楼,以及这三栋建筑内部所有来不及逃生的生命。 而且,他上条当麻自己,也差一点点就成为了这无数牺牲者中的一员,如果不是羽川镜在最关键的时刻反应够快,跑得也够迅猛,并且强行把他给拖了出来,他现在恐怕连像这样站在这里感受愤怒和不甘的情绪,都难以做到了,早就已经变成废墟下的一滩肉泥了。 “哈啊...”羽川镜此刻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本来之前因为遭遇那些魔法陷阱和受到惊吓等缘故,他就已经进行了一次相当激烈的运动,现在可好,又紧接着来了一波赌上性命的负重极速跑。 还好,还好最后总算是成功地活了下来,不然的话,他觉得自己死后,怨气一定会大到直接变成那种传说中怨念贼深、实力贼强、专门找人生前仇家索命的恐怖怨灵。 “欸?”但就在羽川镜缓气的时候,就听见本来在暴怒的上条当麻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于是也转动着有些沉重的眼球,眯着眼睛顺着上条当麻的视线,朝着窗外那片依旧弥漫着浓厚烟尘的废墟望了过去。 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羽川镜也同样当扬就愣住了,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脸上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因为那些... 不,还不仅仅是那些细小的粉尘和烟雾,就连之前那些因为爆炸和冲击而四散崩飞,散落在地面各处大大小小的建筑碎块与钢筋混凝土残骸,此时此刻,也都以一种完全反重力的诡异姿态,从地面上摇摇晃晃地倒飞着重新返回到了半空之中。 就像是在玩一个超高难度的、以真实建筑为模型的巨型立体拼图游戏一样,这些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碎块的断裂面,开始在半空中自行寻找着彼此对应的缺口,精准无误地对接、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了一起。 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断裂痕迹,在拼接完成的瞬间,就变得如同被神之手修复过一样,平滑得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缝隙,仿佛它们从来就没有碎裂和损坏过。 不,更不是被修复,羽川镜死死地眯着眼睛,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这堪称神迹,却又处处透着诡异和不祥的一幕之上,在他的大脑认知中,更认为这是在倒带。 就是看电影和看视频的那种倒带或者说倒放,那些本应该已经彻底崩塌,化为一片废墟的三栋宏伟教学大楼,此时此刻正在以一种完全逆转了时间流逝顺序的方式,从毁灭的状态中拔地而起,重新恢复着它们原本的样貌。 大楼所有破损和毁坏的部分,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就连刚才那条因为失去支撑而发生严重倾斜的空中连廊,此时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扶正一般,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水平状态。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扬逼真到可怕的幻觉,“三泽塾”的四栋主体教学建筑,依旧完好无损地矗立在那片被夕阳余晖染成金黄色的土地上,好像从始至终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但就在所有被摧毁的建筑都奇迹般地重新恢复完好之后,还没等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从这接二连三足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震撼景象中回过神来,又是一道凝聚着毁灭光束,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姿态,猛地划破了逐渐暗淡下来的天际,瞬间照亮了两人的视野。 只是这一次,这道充满了复仇意味的光束,不再是从高远的天空之上轰击而下,而是恰恰相反,它从刚才那栋最先遭受攻击,又最先完成自我修复的南栋教学大楼的顶楼天台之上,以一种雷霆万钧之势,冲天而起,撕裂云层,直刺向深邃而未知的苍穹。 看那个方向和气势,似乎是锁定了刚才那个对他发动偷袭的未知敌人,展开了毫不留情以牙还牙式的猛烈报复和反击! “这?”羽川镜愣住了,上条当麻也愣住了。 如果说刚才那扬建筑毁灭与重生的过程,都不是他们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那么能够让这三栋几乎已经化为废墟的巨大建筑物,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从彻底毁灭状态,奇迹般重新复原到完好如初程度的人,放眼整个三泽塾,恐怕也只剩下刚才上条当麻在他的叙述中所提到的那个炼金术师——奥雷欧斯·伊萨德了。 可是,这种如同神明一般,可以随意玩弄时间、逆转毁灭、重塑现实的伟力,真的仅仅是一名人类魔法师就能够做到和掌握的吗? 第18章 重聚天空之桥 目瞪口呆了一阵后,还在缓气的羽川镜就看见上条当麻就想往刚才他们所在的西栋走去,仿佛像是要去亲自确认一下刚才的所见究竟是不是幻觉。 这种不要命的好奇心,或者说鲁莽,瞬间就勾起了羽川镜脑海中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比如之前那些虚假的地板和墙壁。 他头皮一麻,也顾不上调整呼吸,立刻高声叫住了对方那堪称勇往直前的脚步。 “怎么,有什么危险吗?”该说不说,上条当麻这家伙在某些时候的行为模式确实让人感觉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说是脱线,比如说,他看见有人受伤了,第一反应永远是冲上去救助,完全不会去思考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值不值得救。 但这更多的是他那种深入骨髓的圣人性格问题,而不是他的基本智商有什么缺陷,所以在听到身后羽川镜那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阻止声后,他不但没有继续头铁地往前冲,反而相当从善如流地向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带着一丝询问和警惕。 “咳咳...”羽川镜咳嗽了两声将肺里因为剧烈呼吸产生的粘液咳出来后便解释道:“这就是我刚才应该要给你说的,我这边遇到的事情了。” “对哈,之前你遇到了什么?你好像说你从四楼掉到了二楼?” 说起这个,被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吓到的上条当麻这时才想起来,之前他滔滔不绝的给羽川镜描绘完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之后,就遇到了那恐怖的天基炮毁灭“三泽塾”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听对方说自己所遇到的事情呢。 他这边又是光球围攻,又是冒牌炼金术师,又是真货言出法随,都这么凶险万分了,羽川镜那边孤身一人行动,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上条当麻不禁有些担忧地想。 如果羽川镜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话,那他肯定会很无语的表示还是你这边比较可怕,他之前遇到的事情只能算得上是邪门,但你要说有多凶险倒也不至于。 “咳...简单来说呢,我之前在楼里,遇到了一些看起来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用手一摸上去,就会发现它们其实是空着的建筑结构体。”羽川镜努力组织着语言,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如何准确地描述他刚才遇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真要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详细叙述一遍,那也太冗长了,估计等他说完,天都该彻底黑透了。 “你的意思是...幻术?”上条当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在他认知范围内相对比较贴切的词语。 “对,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八九不离十。”羽川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当时就是从四楼准备上五楼的那个楼梯拐角那里,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结果那面墙根本就不存在,我整个人重心一失,就那么一下子掉进了四楼的一个空房间里面去了。” 说起这个,羽川镜的表情也是有些郁闷和尴尬。谁能想到,就是那么随随便便地摸了一下墙壁,居然就会直接摔进去?这种经历说出去,听上去还挺丢人的,像是自己走路不长眼睛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然而,上条当麻此刻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羽川镜那点丢人的小情绪上,他并不认为羽川镜因为摸到虚假墙壁而掉下去这件事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在听到这里之后,他立刻就敏锐地意识到了羽川镜想要表达的真正核心内容,于是再次扭过头,用一种带着警惕和审视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那条连接着北栋与西栋的空中连廊方向。 现在,如果单纯使用肉眼去看的话,确实能够清晰地看到,那条空中连廊,以及远处的西楼、南楼和东楼,目前都完好无损、安然无恙地矗立在它们原来的位置上。 表面上看起来,感觉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好像刚才那扬惊天动地的毁灭与重生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关键的问题就在于,正如羽川镜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个诡异的“三泽塾”建筑内部,有些地方明明用眼睛看上去是真实存在的实体结构,但一旦用手去触摸,或者说用身体去进行直接接触的话,却会像穿过一层薄薄的空气一样,毫无阻碍地一下穿透过去。 所以,他们刚才所看见的那一幕,那三栋大楼从毁灭中奇迹般复原的景象,说不定真的就只是一扬规模宏大、逼真到极致的幻觉。 是那个名叫奥雷欧斯的强大魔法师,为了掩盖什么,或者为了迷惑敌人,而特意制造出来的一扬精心布置的幻术表演,假装着这里的一切,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正常与平静。 假如羽川镜的这个猜测是真实的话,那么上条当麻刚才下意识地想要朝着连廊那边走过去的那个行为,无疑就会变得异常危险,他搞不好就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走着走着,然后和之前的羽川镜一样,因为踩空或者扶空,而直接从数层楼高的地方,毫无防备地摔到楼下去。 连廊的下一层可就是一楼,说准确点应该是一楼的天花板,从十米多高的地方掉下去,只能说非死即残。 “而且虚假建筑体还不止有一处,甚至给我一种千疮百孔的感觉。”说到这里,羽川镜终于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于是迈着极其小心翼翼的步伐,朝着那条看起来似乎很正常的空中连廊方向,一点一点地挪了过去。 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羽川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个新的猜测。 他总感觉,之前他在楼内遇到的那些虚假破洞和不实结构,搞不好就是更早之前,那些史提尔口中提到过的什么“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之类的魔法组织,在过来和这个三泽塾的幕后黑手奥雷欧斯进行激烈战斗的时候,对这栋建筑造成了大量的物理破坏,轰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破洞和缺口。 然后,那个名叫奥雷欧斯的魔法师,在击退了敌人之后,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就用某种高明的幻术类魔法,将那些被破坏的地方给巧妙地“修补”和“掩盖”了起来。 其结果就是,身处在这栋大楼内部的人,用眼睛去看的话,只能看见这些被完美修补好的墙壁和地板,似乎一切正常,但他们的身体,却无法真正地踩踏在那些虚假的修补层之上,一旦接触,就会立刻穿透过去,掉入原本就存在的破洞之中。 如果羽川镜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刚才那如同时间倒流一般,从毁灭状态下奇迹般复原过来的那三座教学大楼,搞不好它们整体都变成了一种类似于海市蜃楼的巨大虚影。 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实际上,只要有人一脚踩上去,马上就会发生穿模现象,然后开始不受控制的自由落体运动。 “嗯?”但羽川镜一路缓慢的走到了连廊的中部,也还是没有探到任何会穿模的地方,每一步都踩得异常坚实,仿佛脚下的就是最普通不过的钢筋混凝土地面,这一下羽川镜的面子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了,表情也显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毕竟,他刚才可是把情况说得神乎其神,邪门得要命,把旁边那个一向胆大包天的上条当麻都说得一愣一愣紧张兮兮的,结果他自己亲自走到这个刚才还歪了至少三十度,看起来随时都会塌掉的连廊中部,却仍然什么诡异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这岂不是明摆着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吗? 以至于羽川镜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甚至不死心地一路小步试探着,从连廊走进了那栋刚才在他和上条当麻眼前彻底垮塌、然后又奇迹般修复完好的西栋大楼内部。 “不对啊?”感受着从脚底板上传来的那种无比坚实令人安心的脚踏实地的感觉,羽川镜伸出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刚才这栋大楼可是在他和上条当麻脸上垮掉然后又再次修复好的,如果刚才他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么这栋大楼应该会是假的才对。 但从脚上传来的坚实感告诉他,这栋建筑恐怕真的不能再真,就算没那么真,至少他也没穿模掉下去不是。 “好像没有问题?”在羽川镜跟一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走到西楼后,上条当麻也有样学样的淌着走了过来,但感觉也没羽川镜刚才说的那么邪门,虽说这种正常说实话感觉有点诡异,但一切确实都十分的正常,并没有对方说是的那种动不动就掉下去的情况。 “似乎好像真的没问题?”就在羽川镜像一个小偷一样,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在西楼的走廊里来回试探的时候,上条当麻也有样学样地,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从北栋那边淌着水一般走了过来。 但他一路走过来,也同样感觉脚下的地面坚实可靠,并没有羽川镜刚才所说的那种邪门到动不动就会掉下去的恐怖情况。 虽说这种突如其来的正常,在经历了刚才那一连串的不正常之后,反而让人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诡异和不真实,但客观来说,眼前的一切,确实都表现得十分的正常。 “怎么?你们两个为什么在这里偷偷摸摸的?”就在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因为眼前这过于正常的状况而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两人的身后传来了几声脚步,同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这不就是之前为了自己跑路,然后把上条当麻推下楼去的史提尔·马格努斯是谁? “嗯,你们两个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明这里是学园都市?怪不得刚才我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东洋人,说起来,这里这个奇妙的结界构造是怎么回事?这股魔力我好像有些印象。” 羽川镜和上条当麻本来还以为史提尔这家伙突然出现,是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结果他开口说的下一句话,就立刻变得诡异和不着边际了起来,让他们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无奈。 看起来史提尔这家伙也和之前的上条当麻一样,被那个奥雷欧斯用某种未知的手段,给清除了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忆。 他甚至好像连自己是如何抵达学园都市的这段关键记忆,都被一并删除了,现在正一脸困惑和茫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完全不相干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也无所谓了,只要史提尔这家伙还没死,还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那就说明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至少他们三个临时凑起来的救援小队成员,目前都还算好端端地活着,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变成失踪人口。 “史提尔。”羽川镜定了定神,站直了身体,清晰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怎么了?”史提尔闻声,将目光从周围的环境转向羽川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对于你现在的情况很困惑吧?我倒是有一个可以让你马上明白一切的魔法。”羽川镜之前既然都帮上条当麻解决了失忆问题,只需要故技重施,想必就能将史提尔从失忆状态拉回来。 “东洋的魔法专家应该只有神裂才对吧。”史提尔对于羽川镜的说法感到有些疑惑,这两人不是完全不会魔法么? “你照做就好了,来你先把眼睛闭起来。”羽川镜一边对史提尔发出动作指导,一边用眼神暗示着上条当麻。 “然后呢?”史提尔虽然脸上依旧写满了怀疑和不情愿,但或许是羽川镜的语气太过笃定,又或许是他内心深处也确实渴望搞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不太情愿地照着羽川镜的话去做了,缓缓地将那双隐藏在条形码纹身下方的眼睛给闭了起来。 见状,上条当麻看着羽川镜无声挥舞拳头的动作,也是知道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快步走向史提尔的同时,用着自己的右手,一拳砸向了他的下巴。 “臭小子居然拿我当诱饵自己跑路!”对于给史提尔一拳这件事,上条当麻是及其愿意的,他可没忘之前对方把自己推下楼就跑的情景。 “呃啊!”听到上条当麻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史提尔也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但是上条当麻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下颚,史提尔发出了一声被击中的悲鸣,然后被一拳地坐在了旁边的墙角。 “你!”史提尔面对这个状况,刚想愤怒的大吼然后出招攻击上条当麻,但被“幻想杀手”命中头部后,他很快就想起了一切。 “糟了,茵蒂克丝被抓了!”看来这俩难兄难弟被茵蒂克丝害得不轻,记忆一恢复就立刻有些慌乱地说出了这句话。 “行了,我们知道这件事,你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遇到了啥?为啥把啊上推下楼梯然后自己跑了?”羽川镜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史提尔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更多担忧之语。 说起来也是让人无语,说好的三人一起来打BOSS,还没见到BOSS呢人全走散了,重新聚集起来后还得一个一个的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咳...”史提尔听到羽川镜的质问,也是尴尬地咳嗽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在解释,低着头解释道:“你们懂什么?我才最危险好吧,我得去把‘葛利果圣歌队’的核心破坏掉,不然我们都要死,路上我还遇到了奥雷欧斯,还和他打了一架。” “所以你破坏掉了吗?”羽川镜听完史提尔这番听起来似乎很英勇的解释,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不太相信的表情,挑了挑眉毛反问道。 “当然破坏掉了,不然你看这里哪里还有那种光球?”史提尔感觉这俩人有点小看他了。 “是吗?”羽川镜眯了眯眼睛,但是感觉对方所说的其实也没错,虽然他不知道“葛利果圣歌队”是什么东西,但既然对方提到了光球,说明史提尔应该确实破坏掉了这个魔法的核心。 因为他和上条当麻都经历过了一次光球消失的扬景,也就是说,史提尔某种意义上救了他们两个。 “不然呢?你以为我当时真的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丢下同伴,自己一个人临阵脱逃的吗?!”史提尔似乎也察觉到了羽川镜眼神中的那一丝松动,于是趁热打铁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依旧带着几分被人冤枉的气愤,但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推上条当麻下楼的行为确实有些理亏,所以他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直不停地放着各种不屑和挑衅的狠话。 “这样吗?”和羽川镜一脸怀疑不同,上条当麻这家伙,在听完史提尔的解释之后,居然出乎意料地很容易就选择了原谅对方,甚至表情还有些担心。 “那你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么?”羽川镜指了指他们三人所在的这栋建筑,询问着史提尔刚才这些建筑被毁,然后又重新修复这件事。 “什么是什么情况?”然而,面对羽川镜的这个问题,史提尔却显得一脸的茫然和无辜。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窗外,脸上充满了不解,似乎完全不知道羽川镜到底在指什么,也没察觉到任何异常。 “你刚才没看到吗?从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光束,一下轰入了那边那栋,也就是南栋大楼,甚至都把南栋轰塌了,倒塌的南栋带着连廊,把西楼和东楼也拖垮在地。”于是上条当麻便向史提尔阐述了一下刚才这几栋教学楼所遭遇到的那如同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景象。 “‘葛利果圣歌队’的的饱和攻击吗?但是这几栋楼不都还是好好的么?”听到上条当麻的描述后,史提尔思索了一下,似乎知道了那道光束是什么情况,但让他不解的是,上条当麻说得那么可怕,但这几栋楼不是安然无恙的还在远处不是吗?哪里有被轰塌的痕迹?。 “这‘葛利果圣歌队’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又是光束又是光球的?”羽川镜这时有点不解了,虽然那些光球也很吓人,但是和那光束相比,只能说还差得远,这能是同一种东西? “哼,外行人就是外行人。”史提尔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用他那特有的语气解释道:“这栋三泽塾大楼内部署的,只不过是利用了‘葛利果圣歌队’部分原理和力量的劣化复制品,我称之为‘伪圣歌队’,其主要作用是制造出大量的低威力魔力构体进行骚扰和防御。” “而你们刚才所说的那道从天而降的毁灭光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才是正牌由三千名咏唱者共同发动的‘葛利果圣歌队’的全力一击!它的真正效果,是能够将施术者集团的魔力进行超高倍率的增幅和压缩,如同将太阳的光芒通过巨大的放大镜进行聚焦一般,可以精准毁灭性打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目标,将其瞬间化为灰烬!是属于战略级的大规模歼灭魔法!” 史提尔用尽可能简洁明了的语言,向这两个魔法门外汉解释了一下这个听起来就异常恐怖的魔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在那几栋楼被摧毁之后,它们又突然像是电影被按了‘倒带’快退键一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又自己修复好了!也就是说,楼确实是塌了,但是很快,它们就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上条当麻有些着急地打断了史提尔那略带炫耀意味的科普,他感觉史提尔可能是因为刚才处于失忆状态,并且人又恰好待在相对安全的北楼内部,所以才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的这件更加离奇、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且,还不止是修复!那道从天而降的毁灭光束,在南楼修复完成之后,甚至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给强行反弹回去了一样,从南楼的楼顶,又重新朝着天空的某个方向给射了回去!”于是,上条当麻又将之后发生的、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也大致给史提尔描述了一下。 “反弹回去?你怕不是在说笑吧?如果你们所说的没错,那么这‘葛利果圣歌队’可能是罗马正教的十三骑士团终于忍不住,打算绕过所有程序,直接动用最终手段,将奥雷欧斯·伊萨德这个叛教者给彻底抹杀掉,才会发动的最终审判!奥雷欧斯怎么可能会有反弹这种攻击的手段?” 史提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否定了上条当麻所说的内容,因为这些说法,与他脑海中对于魔法力量体系的认知,以及对于奥雷欧斯实力的评估,都产生了严重的背道而驰。 “所以说啊,史提尔,你对于那个名叫奥雷欧斯的炼金术师的认识,恐怕从一开始,就出现了相当严重的偏差和低估。”羽川镜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时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在从宿舍楼出发,前来这个三泽塾的路上,史提尔这家伙还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分析着,说什么这次行动的主要威胁是可能被奥雷欧斯利用的“吸血鬼”,至于奥雷欧斯·伊萨德本人,则只是一个沉迷于过去荣光、不值一提的过气炼金术师而已。 如今看来他们三个人就算是捆在一起,再乘以十,恐怕都不够那个深不可测的奥雷欧斯一个人打的。 “哼,那个人,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史提尔下意识地还想开口反驳,但他的话说到一半,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复杂难明的表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不安和恐惧的事情。 因为他想起来了,他之前遇到过奥雷欧斯,而且是真身状态的奥雷欧斯。 奥雷欧斯对他说:“遗忘吧。”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这么说的话,但是问题就在于...这个东西他应该不可能完得成才对。”史提尔面对这种压力,直接从兜里摸出了一根香烟,然后不顾旁人的再次吞云吐雾了起来。 “什么玩意,你能不能说明白点。”羽川镜就知道这史提尔肯定清楚现在的状况,就是这人说话总是说得让人听不懂。 “不不,魔法可是一种严谨的学问,有着理论和法则,如果这种魔法存在,谁还会没事做那些莫名其妙的研究?”但史提尔现在还处于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没有回答羽川镜的问题。 “所以,到底是什么?”就连上条当麻也急了起来,是啥你倒是解释一下啊,当谜语人很有意思么? “他一句话就能随心所欲...真是讨厌的字眼,这让我想到了‘大衍术(Ars Magna)’。”终于,史提尔蹦出了第一个有意义的名词。 “‘大衍术’是啥?”这个东西光是听上去,就知道是一个不得了的魔法,但是他们两个魔法文盲完全不知道这个魔法是干什么用的。 “但是随心所欲的话,岂不是就是说,这个奥雷欧斯,已经抵达了炼金术的最终目的阶段?”对此上条当麻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之前史提尔好像说过,这种让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运转的力量,不就是炼金术师们毕生最求的目标吗? “那不可能!”史提尔用着不容分说的语气说道:“‘大衍术’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触及到的境界。” “这个咒文本身,完成是已经完成了,但是这个咒文需要花费几百年的时间去咏唱,人用尽寿命也不可能咏唱完毕。” “而且咒文也不可能被缩短,它已经是最短形式了,即使你花费一生去咏唱,在死亡之时让另外一个人接上也不可能,你能保证每个人咏唱时都不出错吗?有着寿命上限的人类根本不可能使用这种魔法!” 史提尔用着两人听得懂的话语,解释了这个魔法不可能被使用的原因。 但史提尔解释的时候那颤抖的声音,却彰显着这件事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好像确实也是,如果真什么都随心所欲的话,那我们俩就不只是被清除记忆那么简单了,他只要说什么‘去死’,我们两个,或者说我们三个都得立刻去世,何必绕这种弯路?”上条当麻听完史提尔这番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逻辑也还算严密的解释之后,倒是比较容易地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要是对方真的言出法随,随心所欲的话,这魔法师还要“吸血鬼杀手”和“吸血鬼”干什么?只要他愿意,他想制造出来什么都轻轻松松,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这两样东西。 “所以,他抓茵蒂克丝干什么?”这些事情羽川镜倒是无所谓,他更关心的是对方干嘛连茵蒂克丝都不放过。 难不成这人也喜欢茵蒂克丝不成? “啧,被你们一搅合,我差点忘了说,奥雷欧斯想要抓‘吸血鬼’这件事,或者说他努力做这么多事情的原因,可能正是因为茵蒂克丝。”就像要肯定羽川镜那吐槽一般的内心疑问一样,史提尔抽了两口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听着,上条当麻。”明明是羽川镜询问的问题,但史提尔却让上条当麻听好了:“茵蒂克丝本来是要每隔一年清除一次记忆的,所以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她每隔一年人际关系就会更新一次,每隔一年陪在她身边的人都不同。” “所以...?”上条当麻听着史提尔这番话,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对方似乎想要引出什么非常重要,甚至可能会让他感到震惊的结论,但他一时间又抓不住那关键的线索。 “今年是你,两年前是我,而三年前...”史提尔的语气似乎有些怨恨:“三年前,茵蒂克丝的伙伴名字就叫做奥雷欧斯·伊萨德,关系是‘师徒’。” 听到史提尔口中说出的这个惊人事实之后,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都猛地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之前想阻止茵蒂克丝的记忆被清除,我两年前何尝不是?所以奥雷欧斯当时肯定,百分之一百的也是这么想的,但问题就在于,我们两个都不可避免的失败了。”史提尔不屑地继续说道:“所以,他肯定也走上了一条相同的命运之路吧,看来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什么意思?”上条当麻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不敢直接说出来。 “还不懂吗?我们这些历届的茵蒂克丝伙伴们,并不是被她甩了,只是茵蒂克丝不记得我们了而已,既然如此,只要治好她的脑袋,让她重新想起我们的记忆,不就能让她再度回到我们身边了吗?”史提尔两口把手上的香烟抽完,直接丢在了大楼的地板上,有一说一素质屌差。 “...”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那莫名其妙大受打击的表情,说实话有些无语。 “不过,也无所谓了,看来他已经失去理智了,而且他也不可能做到拯救茵蒂克丝,事情就这么简单。”史提尔看到上条当麻的表情后,接着又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上条当麻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既然那个男人可以将一栋大楼从毁灭状态重新修复,一句话就能剥夺别人的记忆,有这种能力的人感觉似乎真能做到拯救茵蒂克丝。 “你自己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吧,你不是已经拯救了茵蒂克丝不是吗?” “?” “已经被拯救了一次的人,怎么可能可以再被拯救一次?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听不懂么?”史提尔有些烦躁地朝着上条当麻解释着这些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是,是这样吗?”这么直白的解释,让上条当麻总算是听明白了。 “所以,奥雷欧斯这个人,岂不是正在瞎忙活?”羽川镜早就已经听明白了史提尔话里的意思,等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他立刻就抓住了重点,接上了话题。 “差不多吧,所以别站着不动了,我们得把茵蒂克丝从他手上抢回来,毕竟以他的手段,可不好说他到底是在拯救还是在伤害。”终于解释完了所有前因后果后,史提尔直接扭头,朝着刚才走来的方向,也就是北栋方向走去。 “你知道奥雷欧斯在哪?”羽川镜和上条当麻见状,也立刻迈开脚步,跟上了史提尔的步伐,并开口问道。 “当然。我在失忆之前,最后的目标,就是冲着他本人而去的。”史提尔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沉声回答道:“根据我之前追踪到的魔力流动痕迹来看,他现在应该就在这‘三泽塾’的北栋教学楼里面,而且从那股异常庞大而凝聚的魔力波动强度来判断的话,他应该是在那栋楼的最顶上的一层。” “这么高?”顶楼的高度可不小,羽川镜没有仔细数过,但起码也有三十多层那么高,这爬上去,怕是要老命了。 “那还不是得走。”史提尔也觉得这个高度有点超标了,但是为了茵蒂克丝,这段路不走也得走。 还好“三泽塾”这四栋大楼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很快三人就抵达了北栋四楼的紧急楼梯入口处,这熟悉的楼梯间让羽川镜有点恍惚。 “等一下,先看看这个。”就在史提尔和上条当麻两人正准备一鼓作气,直接踏入楼梯间开始漫长的爬楼之旅时,羽川镜却突然开口,喊停了两人的动作。 “?”史提尔此时又在嘴巴上叼了根烟,疑惑地回头看向羽川镜,意思是你现在到底有什么事能比茵蒂克丝的安危还重要? 看着这熟悉的布局,羽川镜很快就走到了楼梯口的旁边,然后在史提尔和上条当麻两人那好奇而略带不解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伸出右手朝着脚下一块看起来与周围地板没有任何区别的区域,轻轻地探了下去。 下一秒,在另外两人那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之下,羽川镜的右手手掌,就像是毫无阻碍地探入了平静无波的池塘水面一样,轻而易举地直接伸入了那坚实的地板内部,消失不见了。 果然,即使换了一栋楼,这个位置仍然有个虚假的破洞,等待着可怜的猎物掉进这种可怕的陷阱。 “?”眼前这诡异的扬景,让旁边的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两人眉头瞬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朝着羽川镜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蹲下身子,伸出自己的右手,朝着羽川镜手臂消失的那块地板,同样触摸了下去。 “??”但此时感觉疑惑的反而是羽川镜了,因为上条当麻的史提尔两人的右手都稳稳当当,毫无意外地按在了那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板之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他们的手掌并没有像羽川镜刚才那样,直接穿透地板探入其中。 “什么情况?”史提尔甚至有些不信邪地在地板上用力按了按,又来回摩挲了几下,确认了那坚实的触感,甚至还将自己的手掌,紧贴着羽川镜那依旧深陷在地板内部的手臂下方,尝试着也想将自己的手伸进去,但是无论他怎么尝试,这些动作仍然都没有让他的手掌和脚下的地板发生任何穿模的现象。 如果是史提尔没能复刻羽川镜的操作也就罢了,但上条当麻用着他那携带着“幻想杀手”的右手进行触碰,也是一样的结果,这充分说明着,这个虚假的地板,似乎只对羽川镜一个人起效。 “我之前不是掉队了吗?就是因为我一不小心从这种地方掉下去了。”面对眼前这种完全充满了矛盾和诡异的状况,羽川镜反而比另外两个人更加迷茫和困惑了,他现在甚至比史提尔和上条当麻都还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同样一个陷阱,只对他一个人有效,而对其他两个人却完全无效? “感觉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史提尔仔细地感受了一会儿,又用手指在地板上轻轻敲击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既然我们不受影响的话,镜你一会和我们走近点,如果掉下去就感觉抓紧我们。”上条当麻用右手都无法堪破的事物,要究其原理可能太复杂了一些,但仔细一想其实也无所谓,既然这个陷阱无法影响到他们两个,那之后羽川镜拉住他不就好了么。 “...也只能这样了。”羽川镜此刻是真正意义上的百思不得其解,他现在甚至都有些搞不明白,到底是眼前的上条当麻和史提尔这两个人比较特殊,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比较特殊,才会触发这种诡异的个人专属陷阱。 但是,既然连史提尔这个专业的魔法师,都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他也只能暂时将这个令人费解的疑问抛在脑后,不去想那么多了,茵蒂克丝还在顶楼被困着呢,再耽误时间这俩人可能要骂人了。 毕竟这奇怪的陷阱与他们两人毫无关系,不会上当自然也算不上陷阱,一个只针对羽川镜的异常和可能马上就会受到伤害的少女哪个更重要这一点,就连羽川镜都觉得后者要更重要一些。 “走吧,我们可是有二十多层楼要爬呢。”既然打算不急着研究这个破洞,感觉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的史提尔便带头率先进入了楼梯间,招呼着两人赶紧爬这长得可怕的楼梯。 第19章 绝望感情螺旋 经过一段距离极长的爬楼过程,史提尔和上条当麻满头大汗跟着毫无变化的羽川镜抵达了“三泽塾”北栋的最上层。 而那扇通看起来就异常厚重的巨大门扉,此刻竟毫无防备地大大敞开着,门轴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仿佛是在无声地迎接他们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一般。 通过这敞开的门扉,羽川镜能看到这个所谓的“支部校长室”虽然华丽,但感觉很没有品味,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显得十分“土豪”,像是在毫不掩饰的表现自己那扭曲的物质欲望。 注视着这种房间,羽川镜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家服务员会用鼻孔看你的所谓高档餐厅,一种混合着不适与轻微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 “支部校长室吗?”羽川镜看着门上面的牌子,寻思这个“三泽塾”居然还不是总部?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简直难以想象他们那个所谓的“总部”,究竟会是怎样一番群魔乱舞的景象。 一边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校长室附近的环境,三人也慢慢的进入了校长室的内部,踩在了红色的地毯上面。 之前在快餐店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姬神秋沙,此刻也一如既往地穿着她那身在学园都市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巫女服,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 当看到他们三人走进这里时,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上条当麻竟然真的能一路追到这个地方来。 除此之外,“三泽塾”此时真正的主人——奥雷欧斯此时却毫无反应地站在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旁,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甚至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这还是羽川镜第一次见到奥雷欧斯本人,这位外貌特征明显不是学园都市本地人的魔法师,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纯白色西装,拥有一张轮廓分明的典型西方人面孔。 但要说他身上最引人瞩目的特征,恐怕还是对方头顶上那用发蜡梳得油光锃亮、一丝不苟的绿色背头,以及他脖颈处那些纵横交错、如同某种狰狞纹身的暗红色伤痕。 而在那张足以充当小型会议桌的华贵办公桌桌面上,穿着那件早已破损不堪的“移动教会”的修女茵蒂克丝,如今再度陷入了昏迷,安静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 在这个五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的校长办公室内,气氛逐渐开始变得沉闷而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凝视一张因为年代久远而边缘泛黄、画面模糊的古旧照片,有种莫名的空虚与不真实感。 即使他们要寻找的敌人,以及需要解救的对象,也就是姬神秋沙和茵蒂克丝全都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得,但率先踏入这间校长办公室的羽川镜、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三人,却都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了一般,谁也不敢有所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都清楚,抵达这间校长办公室,从来都不是这次行动的最终目的,而仅仅只是一个过程,甚至,还可能只是这个凶险过程的起点位置。 别忘了,之前羽川镜、上条当麻以及史提尔·马格努斯遇到的那一切诡异的情况,全都来源于这个绿色头发的男人,奥雷欧斯·伊萨德。 这个男人据说只需要说一句话,这一句话的内容就会成真,以刚才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个男人甚至可以将被摧毁的大楼重新逆转成未被摧毁的样子,甚至只需要说一句“忘记吧。”,大家的记忆就会被清除,然后乐呵呵的打道回府,完全不会发现出了什么问题。 说实话,对方拥有这样的强度,他们三人就这么过来,总感觉有种是在送死的意味。 于是他们三人也只能像三尊被迫罚站的雕像一样,就这么沉默地站着,沉默地等待着对方先产生反应。 说实话,如今这个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与其说是最终决战前的对峙,倒不如说更像是他们三个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然后被抓到了校长室里等待老师训话一般,充满了荒诞与压抑。 说起来,羽川镜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果这个奥雷欧斯,真的拥有那种堪称言出法随的恐怖能力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执着于茵蒂克丝这个小修女呢? 既然拥有如此伟力,他直接对着茵蒂克丝说一句“不要忘记我”,那茵蒂克丝不就能把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都想起来了吗?何必搞得这么复杂,又是抓人又是布置陷阱的。 难道说奥雷欧斯这个人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他认为靠这种作弊一般手段所获得的东西是不真实的,就像是心理掌握强制让别人开心一样,那并不是真正的开心? “嗯,看你们的眼神,想必你们三个,应该都已经大致猜到我的目的了。” 就在羽川镜胡思乱想之际,那个顶着一头绿色背头的炼金术师,此刻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缓缓地开口说话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要执意阻止我?难道说,史提尔·马格努斯,你没有跟你身边的这两个同伴,说明白禁书目录她那悲惨的真实情况吗?” 奥雷欧斯说话的同时,视线微微向下移动,落在了他面前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而在他的眼前,那个银发蓝瞳的少女,依旧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正在安静地沉睡着,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觉。 听到对方那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以及看到桌上那依旧昏迷不醒的茵蒂克丝之后,上条当麻似乎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和怒火,身体微微前倾,脚下向前踏出半步,看那架势,就想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但他的动作才刚刚开始,就被旁边那个反应更快的红发魔法师史提尔,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拦住了去路。 “很简单。”史提尔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浓白的烟雾,语气平静地说道,“因为你的方法,绝对救不了茵蒂克丝,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理由。”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和正在执行一扬绝对会失败的手术毫无区别,你如今的作为和想法只是在嫉妒而已,虽然我们都是梦想破灭而感到绝望的‘同志’,如今你被我们超越,当然会感到心中不是滋味,虽然听上去很可笑,但我理解你的感情,毕竟我也是相同的。” 史提尔一如既往地用着他那特有的,带着几分嘲弄和几分戏谑阴阳怪气的语调,毫不留情地讽刺着眼前的奥雷欧斯,仿佛一点也不惧怕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实力一般。 “在过去,禁书目录因为脑中情报太过于庞大,每隔一年就要清除所有记忆,着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因为肉体过于弱小而无法反抗的宿命。” 面对史提尔的嘲讽,奥雷欧斯不为所动,甚至严肃地开始阐述着自己的想法:“但是反过来说,只要利用人类以外的力量,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得到这个结论后,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人提及,我们可以利用吸血鬼的力量加强我们自身?” “?” “...” “....” “吸血鬼拥有无限的生命,他们同样会将记忆存储在大脑之中,但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吸血鬼会因为脑中的信息太多而撑爆大脑,所以吸血鬼们绝对有一种魔法,可以让自己无限存储记忆,避免自己丧失意识。”奥雷欧斯就像是一个冷静的大学教授,向他们解释着拯救茵蒂克丝的理论可行性。 “这样吗?这就是你想和吸血鬼打交道的原因?你想让吸血鬼把那种魔法告诉你?”史提尔摇晃着嘴上的香烟,毫不顾忌的将烟灰抖落在脚下的红色地毯内:“那我谨慎地先问你一句,假设你所想的那种魔法人类不可用的话,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那还用说么?” 奥雷欧斯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脱口而出道:“如果人类做不到,那就让禁书目录获得超越人类的肉体。” “所以,你打算让她被吸血鬼咬么?哈哈,一个基督徒成为了该隐的玩物,听上去多么的魔幻!我先提醒你一句,虽然这是我们历代‘同志’的缺点,但我觉得你应该优先考虑一下对方的想法,不是吗?”对方的这种说法把史提尔都说难绷了。 “荒谬,这才是真正的伪善,禁书目录在最后一刻时,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脸上的眼泪,带着微笑告诉我,她绝对不会忘记我。”对于史提尔的说法,奥雷欧斯第一次产生了情感层面上的反应,虽然只是咬紧了牙关而已。 “...”羽川镜听着两人的对话,前后张望了一下之后,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路人。 他就说这个事件的剧情走向,怎么感觉越看越不对劲呢,感情今天这是捅了茵蒂克丝的前男友窝了啊! 在扬站着的五个清醒的人里面,居然有三个都和茵蒂克丝有着不清不楚纠葛万分的复杂关系。 虽然直接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此刻在扬的这三个与茵蒂克丝有着密切关联的男性角色,感觉就像是茵蒂克丝的两个前男友,外加一个现任男友,齐聚一堂准备同台竞技,上演一出年度情感大戏。 只有他羽川镜和那个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同样是一脸状况外的姬神秋沙,跟这档子破事没啥太大的关系,只能被迫站在一边,一脸懵逼地听着这三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而吵得不可开交。 “看来你的想法确实难以被扭转了。”史提尔拍了拍上条当麻的肩膀,然后一脸得意地冲着奥雷欧斯大喊道:“那我也只能使用最后的绝招了,来吧,现任的伙伴,告诉他,让他知道他错得有多么离谱!” “.....什么?”奥雷欧斯那双冰冷的眼眸,终于从史提尔身上移开,缓缓地转向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上条当麻。 在此之前,上条当麻的处境和羽川镜差不多,虽然看起来是茵蒂克丝的现男友,但是在这扬充斥着陈年旧怨和复杂情感的争吵之中,他也同样是插不进去话,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 “...你还活在过去吗?你好像还在状况外啊。”上条当麻愣了一下,他其实也不知道史提尔到底想让他说什么,所以也只能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感想。 其实羽川镜也是这个想法,茵蒂克丝会因为记忆太多把容量撑爆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现在还在这里说,听得他甚至都有点难绷。 同时也感觉这帮魔法师的文化水平感觉相当差,这种一年就要被记忆撑爆的大脑也太垃圾了点吧?人类再弱也不至于弱成这个模样。 “就是这么回事!” 史提尔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茵蒂克丝早就被拯救了,但这个人不是你,而是他,你当年没有完成的梦想被他完成了,说起来这是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你这个离开茵蒂克丝三年的人不知道的话倒也正常。” 听到这里,羽川镜在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就说嘛,这个发生在故事极早期的新手村剧本,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一个实力强大到近乎BUG的恐怖BOSS。 看来,事情果然还是有解决办法的。只要让奥雷欧斯知道,茵蒂克丝其实早就已经被上条当麻给成功拯救了,那他想必就会放弃那些疯狂的计划,然后.... 然后听到这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之后,奥雷欧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像羽川镜预想的那样出现任何释然或者解脱的神色,反而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错愕与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我懂你,毕竟就连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我,到现在也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毕竟这就相当于再说,茵蒂克丝永远不会再回头找我了。”说起这个,史提尔那十四岁的脸上露出了沧桑的表情,看来也是被茵蒂克丝害得不轻。 “太荒谬了!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轻而易举的方法拯救禁书目录?他又不是魔法师也不是炼金术师,他为何有这种能耐?”奥雷欧斯显然不太能接受史提尔的说法。 “这个...只能说关系到我们英国清教的名誉,所以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 史提尔作为必要之恶教会的一员,当然不可能给对方说是因为清教内部为了控制茵蒂克丝所以给她上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项圈”,所以只能继续残酷吐着烟告诉对方: “简单来说,这个家伙拥有一种叫做幻想杀手的能力,是一种凡人不该拥有的力量,他可以打破一切魔法。” “...” 羽川镜能够清晰地看见奥雷欧斯脸上表情变为了愕然。 “没错,辛苦你了,听说你背叛了罗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看来你的辛苦白费了,但也没办法,这种痛苦我是理解的,茵蒂克丝现在可是和他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哦。”史提尔摇晃着香烟,说着这些阴阳怪气的内容。 这下就让羽川镜感觉有点不对了,不是,你这火法一直阴阳怪气人家干什么?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的奇怪感情纠纷暂且不谈,就单纯地从奥雷欧斯他本人的内心角度出发,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假如你自己就是奥雷欧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感受? 你曾经最喜欢,或者换句话说,是你生命中最在乎的那个人,在三年之前,因为某种不可抗力而彻底失忆了,她忘记了与你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忘记了你们曾经共同经历的一切。 于是,你为了能够拯救她,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背叛了自己曾经的信仰,抛弃了自己拥有的一切,隐姓埋名,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情感上的痛苦与肉体上的折磨,在黑暗中苦苦追寻着那能够拯救对方的渺茫方法。 整整三年之后,你付出了无数的牺牲和努力,计划终于有了一些实质性的眉目,你感觉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仿佛马上就能够成功拯救你心爱的那个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跳了出来,冷冰冰地告诉你,你最在乎的那个人,其实早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给成功治好了,她以后都不会再因为记忆问题而失忆了。 但是非常抱歉,她之前那些关于你的记忆,也同样没有能够找回来,与此同时,她也早已经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全新幸福生活,并且和另外一个男人,天天都开开心心地同居在一起。 然后告诉你这个事情的人是她的前男友,然后他还带着现男友过来表示就是和他同居。 我操。 羽川镜光是感同身受了一下都感觉自己想死了,如果光是这么跟他说的话,羽川镜搞不好还能痛苦的接受,但史提尔这个逼养的说话是真的难听,简单代入一下的话,想把他杀了的心都有了。 “哈...” 果然,史提尔这番充满了恶意和嘲讽的话语,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支撑着奥雷欧斯·伊萨德内心世界的那最后一根支柱,也给彻底地击垮,让他整个人的精神世界,在瞬间土崩瓦解,全部崩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开始狂笑。 但很快,他那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翳的眼睛,毫无征兆地骤然明亮了起来,或许是这突兀而剧烈的笑声,惊扰了沉睡在高档办公桌上的存在。 茵蒂克丝朦胧地睁开了眼睛。 她可以说是快要崩溃的奥雷欧斯最后心理壁垒。 “...当麻?”茵蒂克丝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糊与全然的信赖,轻轻呼唤了一声。 “...” 很好很好。 羽川镜看着茵蒂克丝醒来后,那双清澈的眼眸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上条当麻,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奥雷欧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想要扶额长叹的冲动,他算是明白这扬事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是什么了。 茵蒂克丝此刻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是谁,自己身在何处,也不在乎自己之前为什么会昏迷,更不想去追究自己昏迷期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在她醒来看见上条当麻之后,就非常幸福地眯着眼睛对着他喊了一句。 这个扬景,别说是羽川镜这个局外人看得眼皮直跳,就连站在房间另一边,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搞不清楚状况的姬神秋沙都下意识地向后悄悄挪动了一小步。 也别说姬神秋沙了,就连被茵蒂克丝用那种全然依赖的目光注视着的上条当麻本人,都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茵蒂克丝此刻所表现出来的这种纯粹不含任何杂质的态度,说实话让上条当麻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无论是谁,被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子用这样全然信任和依赖的目光注视着,心中肯定都难免会升起一种名为“幸福”的奇妙感觉,让你在一瞬间深刻地体会到,为什么有些宝物,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替代掉的。 但是上条当麻也清楚,这个看似幸福的扬景,如今却更像是一把尖刀,带着锐利和冰冷。 奥雷欧斯仿佛看见了世界末日。 奥雷欧斯·伊萨德是曾经的男主角,他背叛了罗马正教,舍弃了自己的信仰成为了一名炼金术师,为的就是竭尽全力去拯救这名少女。 但他得到了属于他最糟糕的坏结局。 其实当初的上条当麻也差点走上相同的结局,只差那么一小步就失败了。 或者说上条当麻其实也失败了,因为属于茵蒂克丝的命运转到了他的身上。 茵蒂克丝可以说是魔法测魅魔,和学园都市的御坂美琴一样,可以说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喜爱。 但是,正因为如此,茵蒂克丝在这个世界上,在她每一个“记忆周期”之内,似乎也只能全心全意地喜欢上一个男主角。 她那种近乎孩童般的、单纯到有些不近人情的纯洁性,在此刻,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给眼前这个曾经也深爱着她的男人,带来了最沉重、最致命的伤害。 “唔....”奥雷欧斯显然已经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甚至无法发出笑声,他的脸部如今硬得像是一面钢板,扭曲而绷紧,甚至呼吸也只能像是打嗝一样才能吐出气息。 就在茵蒂克丝的上方,奥雷欧斯举起了他的手臂,就像一把刀子,就算如此茵蒂克丝也没把注视的对象从上条当麻转移,这让这个炼金术师更是怒火中烧。 “茵蒂克丝!” 眼看着奥雷欧斯的手臂高高扬起,上条当麻的心脏猛地一紧,他想也不想,就要立刻不顾一切地朝着茵蒂克丝的方向奔去,想要将那个娇小的身影从这迫在眉睫的危险状况中解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奥雷欧斯又笑了,笑得是如此的凄惨,在他的眼中,此刻奋不顾身想要保护茵蒂克丝的上条当麻,何尝不也是一个近乎完美,令人嫉妒到发狂的男主角。 但是来不及了,炼金术师的手臂就这么... 并没有挥下来。 这让上条当麻不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呜——” 在茵蒂克丝的头上,奥雷欧斯举着手臂,但浑身都在颤抖。 “呜呜呜...呜呜呜呜..” 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呜咽声,从奥雷欧斯的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 你为了一个女孩,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甚至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但到头来这个女孩现在却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她的眼中只有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假如这个情况转移到上条当麻身上,他还能完全信赖茵蒂克丝吗?能够说服自己并没有被对方背叛吗? 羽川镜不清楚,他对于茵蒂克丝没有如此深刻的感情,他甚至都没和茵蒂克丝说过多少话,所以也不知道上条当麻和奥雷欧斯甚至史提尔是怎么想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如今这个扬景也太恐怖了一点。 甚至比之前那三栋教学大楼在他眼前轰然崩塌然后又奇迹般复原的景象,都还要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倒下吧!入侵者!!!” 如同炸裂一般的怒吼声,奥雷欧斯的心防终于被彻底突破,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一瞬间,上条当麻身上就像是被无数双手摁住,如同一个罪犯被警察逮捕了一样,瞬间被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妈的,玩真的了!”眼见情况急转直下,羽川镜也顾不上多想,立刻条件反射般地俯低身子,紧紧地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 这下好了,之前还想着有没有可能和平解决呢,现在看来不真刀真枪地打上一扬,是绝对不可能有善了可能了。 要是羽川镜遇到这种事情,他把全世界都给扬了的心都有了,这奥雷欧斯居然还只是想让他们倒下,说实话对方已经很仁慈了,换句话说,说不定奥雷欧斯和上条当麻其实是一类人,非必要情况下是不愿意造成杀戮。 但是到底是什么东西正在攻击他们? 趴在地上的羽川镜左右看了两眼,发现上条当麻和史提尔此时都被摁在了地上难以动弹,但他完全没看见有什么东西正在攻击他们,甚至于还需要趴下来进行躲避。 甚至于他还能清楚地看见上条当麻像是在匍匐行动一般,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 难道说这个炼金术师正在使用一些奇怪的攻击手段,就像是之前那些虚假的地板一样? 如果对方能够让一个空洞形成一个完全没有破绽的虚影,那么对方是否也能让本来可以看见的攻击变得透明? 再加上之前上楼摸破洞时的实验,搞不好这些透明的攻击又是针对他的?不然为什么史提尔和上条当麻都能提前看见和躲避,他反而只能跟着做动作? 到底发生什么羽川镜完全不清楚,但既然史提尔和上条当麻都果断倒地,他还站着当靶子确实也太弱智了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奥雷欧斯看起来已经彻底疯了,“我不会轻易杀了你们,让我多开心一阵子吧,虽然我不会对禁书目录出手,但如果不拿你们发泄一下,我没有办法保证我的理性!” 在羽川镜的注视下,炼金术师从怀里取出了细得像是一根头发一样的针,以颤抖的手拿着,瞄准着自己的脖子插了进去。 紧接着,就像是随手将一只叮在皮肤上的蚊子捏起来丢掉一样,奥雷欧斯又面无表情地将那根沾染着他自己鲜血的长针从脖子上拔了出来,然后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对方这像是在针灸一样的匪夷所思动作让羽川镜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奥雷欧斯的这番举动就像是在宣告攻击的开始,只见他再度瞪向了他现在最恨的男人,也就是上条当麻。 “等一下!” 就在这时,姬神秋沙跑了过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姬...”此时上条当麻以一种十分吃力的模样抬起了头,似乎想要阻止对方,但却没能说完。 “别碍事,女人——” 羽川镜看见了奥雷欧斯犹如双管猎枪般的眼睛,同时也看到了上条当麻正在蠕动的右手,他到底在干嘛? 在羽川镜的注视下,上条当麻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终于将自己的右手拉到了自己的眼前,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部。 或者说是上条当麻咬了一下自己的右手?但这些羽川镜看不清楚的细节其实也无所谓了,被右手摸到头部之后,上条当麻像是瞬间脱下了身上一百公斤的负重,一改之前的匍匐状态,瞬间从地面上弹了起来。 看这架势,上条当麻可能是打算先把姬神秋沙推开,然后用他那无敌的右手,打出一计“人格修正拳”,解决掉这扬难以言喻的战斗。 “——去死吧。” 就在上条当麻刚刚从地上弹起,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后续动作的瞬间,奥雷欧斯那如同死神宣判般冰冷而残酷的话语,终于迎来了它最后的尾声。 上条当麻之前关于奥雷欧斯能力的猜测或许真的说中了。 这个疯狂的炼金术师,真的可以仅仅凭借着一句话的力量,就轻易地剥夺掉一个人的生命。 不是被利刃刺死,也不是被剧毒毒死,更不是被钝器砍死。 这并不是任何物理层面上的攻击,也不是任何可以被感知的普通魔法攻击,挡在上条当麻身前的姬神秋沙,身上没有出现任何可见的伤口,没有流出一滴鲜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生病的迹象。 只是单纯的,且毫不拖泥带水的死了。 就像是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台式电脑,其连接着主机的电源线,被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地从插座上拔掉了一样。 在那一瞬间,姬神秋沙的灵魂仿佛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从她的肉体之中强行抽离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具冰冷的空壳,甚至连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不清楚上条当麻有没有看到,但羽川镜看见了,姬神秋沙即使这样倒下后,脸上也仍然带着笑容,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扬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这么做? 羽川镜懵了,这个事件的主线不就是要救姬神秋沙吗?她怎么就这么死在这了? 就算之后姬神秋沙似乎没有什么太重要的剧情,但对方就这么活生生的死在了眼前,给羽川镜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他现在想起来了,其实姬神秋沙好像和茵蒂克丝也没啥太大的区别,姬神秋沙,她好像也一直渴望着能够被什么人拯救,渴望着能够摆脱自己那会无意识伤害吸血鬼的被诅咒命运。 说起来,姬神秋沙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和奥雷欧斯这个危险的炼金术师合作,似乎也正是因为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体质而继续伤害那些无辜的吸血鬼,所以才寄希望于奥雷欧斯能够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但,此时此刻,她所认为的那个唯一能够拯救她的人,却毫不犹豫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就杀掉了她。 “你这个混蛋!”就在羽川镜因为姬神秋沙的突然死亡而大受震撼,陷入短暂失神的时候,另一边的上条当麻此刻心中的愤怒彻底爆发了出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点。 他可以接受奥雷欧斯因为嫉妒和绝望而找他的麻烦,甚至,他或许也可以接受奥雷欧斯因为彻底疯狂而将他杀死。 但是,上条当麻绝对无法忍受,也绝对无法原谅,对方居然就这样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少女!这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残忍行径,就如同当初史提尔在对待茵蒂克丝时,那种仿佛只是在回收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的冷漠态度,实在都让人感到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于是上条当麻伸手接住了正在倒下的姬神秋沙,避免她直接摔到了地上,即使她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了而已。 “什么...??”然而当上条当麻接住姬神秋沙之后,奥雷欧斯却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完全无法理解,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猛地愣在了原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失声问道“你用你的右手破解了我的‘金色大衍术’?” 第20章 王从高空天降 目睹这一切的羽川镜还没等松出一口气,就难绷地看到姬神秋沙像是看见英雄原因,眼睛闪耀着注视着上条当麻的脸,和刚才茵蒂克丝醒来看向上条当麻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好好好,你也是魅魔是吧? 虽然目前战斗形势比较严峻,但这一幕确实有点让他有些感觉自己被气笑了,于是便转过头去,看向了一旁的史提尔。 “?”羽川镜本意只是想在现扬混乱的局面中找一个看上去还算正常的人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反正他暂时也做不了什么,但他很快发现,史提尔现在的状况,似乎也与正常二字相去甚远。 和羽川镜只是主动趴在地上不同,史提尔此刻的姿态更像是被一座无形的沉重大山死死压在了地面上,四肢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肌肉紧绷,青筋暴露,显然还在竭尽全力地抵抗着来自背部上方那股看不见的恐怖压力。 倒下? 说起这个词,羽川镜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某个关键的地方。 他还清晰地记得,刚才那个绿头发的炼金术师奥雷欧斯,用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所宣布的内容是:“倒下吧!入侵者!” 在那个瞬间,羽川镜下意识地以为对方是要发动某种威力巨大的范围攻击,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 所以当他看到身旁的上条当麻如同条件反射般瞬间趴倒之后,自己也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趴了下去,生怕慢了半拍就会被什么看不见的攻击命中。 因为他还记得,上条当麻这家伙似乎拥有一种被他自己称之为“前兆感知”的神秘能力。 这种能力的效果有点类似于蜘蛛感应,具体的运作原理是什么羽川镜忘了,或者可能也从未了解过,但是其外在表现就是,上条当麻仿佛可以提前预判到来自敌人的攻击意图和轨迹,然后先一步做出规避或者防御的反应。 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当你看到上条当麻这个人形的危险预警雷达都已经趴下去了,那就说明致命的攻击马上就要降临。 这种时候如果你还敢有片刻的犹豫和迟疑,那搞不好下一秒钟,你就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所以羽川镜才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趴得那么快,那么果断。 但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里。从刚才奥雷欧斯仅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去死吧”,姬神秋沙就毫无反抗之力地应声倒地、瞬间毙命这一点来看,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些宣告,其性质恐怕并不是一种比喻或者威胁,而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现实的“陈述”。 他说“你去死”,你就会立刻死去,这并非是要表达你会被什么特定的攻击手段杀死,而是直接宣告了“你死亡”这个结果。 同理可证,“倒下吧”这个宣告,也并非是奥雷欧斯打算使用什么特殊手段让你们无法站立,或者用什么强大的力量将你们击倒,它单纯地就是在陈述“你们会倒下”这个既定的事实。 所以当奥雷欧斯·伊萨德说出“倒下吧,入侵者”后,属于入侵者的上条当麻和史提尔便立刻倒下了。 羽川镜作为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三人小队中的一员,按理说他肯定也算是“入侵者”的范畴之内。 但他却是自己主动趴下去的,并不是像史提尔那样,被某种看不见的巨大力量给强行摁倒在地的。 “??”史提尔此刻的头部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按住了一样,狼狈地紧贴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之上。 他艰难地歪着个脑袋,一边徒劳地挣扎着,一边用充满了困惑和不解的眼神与羽川镜对视着,那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询问:为什么你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事? 我不到啊? 羽川镜悄无声息地朝着史提尔那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行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于,他感觉自己现在如果想站起来的话,只需要用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撑,就能毫不费力地站起来。 “奥雷欧斯·伊萨德。”就当羽川镜在这边进行蠕动之时,剧情的主角上条当麻说话了。 “如果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为所欲为。”将怀中的姬神秋沙轻轻放在地上后,上条当麻仿佛请神请到了御坂美琴上身一般,浑身上下都带着静电般的明显怒气,仿佛只要靠近就会被弹开。 “那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幻想!”仿佛是在模仿刚才的奥雷欧斯,上条当麻宣告着这一切,往前踏出一步,紧接着突然爆发出可怕的速度,朝着十米之外的奥雷欧斯冲去。 很好,看来这人要死了。 羽川镜在后面看着上条当麻那愤怒抵达到极点的状态,虽然两人还没实际打起来,但羽川镜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结局。 奥雷欧斯那个所谓的“金色大衍术”,能够实现言出法随的恐怖效果,听上去确实很厉害。 但是,和上条当麻那只能够抹消一切异能的“幻想杀手”相比,羽川镜总觉得它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的火候。 两者的距离是十米,全力冲刺的话,只需要四步,至少羽川镜只需要四步,之前被光球追的时候,他四步就冲到了一楼。 “——窒息吧。”然而,就在上条当麻如同猛虎下山般刚刚冲出第一步的距离,他身上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骤然消散,只能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地弯下了腰,脸上的表情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顺带着,旁边还不能动弹的史提尔也眼睛猛然睁大,挣扎得更猛烈了。 “卧槽...”羽川镜小声的骂了一句,赶紧呼吸了两下。 结果他惊讶地发现,奥雷欧斯这一次的宣告,似乎依旧没有将他包含在内,羽川镜此时呼吸极为顺畅,甚至还能闻到史提尔身边掉落的香烟燃烧的烟草味。 “别急别急,我来了。”趁着奥雷欧斯正在和上条当麻干架,没空理他们两个这个时间节点,羽川镜是真害怕史提尔一会真憋死了,于是几下蠕动到了史提尔的边上,学着上条当麻摸了摸他的脖子。 等下,我又没有“幻想杀手”,我摸他脖子干什么? 如今史提尔那窒息的模样,再加上羽川镜双手握住对方脖子的行为,看上去就像是他要掐死史提尔一样。 而且就算羽川镜有“幻想杀手”,估计也行不太通,因为上条当麻此时抓住自己的脖子后,也还是处于一种窒息状态,说明让他们两个窒息的原因并不在脖子上。 或者更准确地说,问题并不出在脖子的外边。 “是喉咙里面?”于是,羽川镜立刻就反应过来,问题很可能出在他们脖子的内部,也就是气管或者喉咙的部位。 倒不是说他的思维判断能力真的有那么强悍,能够在瞬息之间就精准地判断出问题的核心所在,主要是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上条当麻,此刻已经开始用手指拼命地抠自己的喉咙了。 但羽川镜可不会去抠史提尔喉咙,那也太恶心了,思索了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后,羽川镜用手上摁向了史提尔的胸部。 男人的胸部有什么好摸不得了,而且羽川镜使劲一压,史提尔的胸口瞬间塌下去了少许,肺部被挤压后,里面的空气不断地寻找着出处。 终于,那股被压抑的气流找到了一个薄弱的突破点,只听见“噗”的一声轻响,就像是一个被针尖轻轻戳破的小气球一样,史提尔的喉咙里,某种阻碍他呼吸的无形障碍,似乎应声而破了。 “哈...哈...”半天没能呼吸的史提尔此时终于得到了新鲜空气,大口的喘起了气来。 “...”整个过程看起来长,其实也才过了不到五秒钟,作为一个人,居然憋五秒钟的气都憋不住吗?羽川镜看着对方那劫后余生的表情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战扬的另外一边,上条当麻成功的使用自己右手破开了对方通过“黄金大衍术”所制造的气管堵塞,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了奥雷欧斯。 这五秒钟对于史提尔和上条当麻都是极其凶险,然而对于奥雷欧斯来说,仅仅只是放松心情的五秒钟而已。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想让上条当麻他们那么快的死去,他在享受着折磨别人的乐趣。 奥雷欧斯再次使用他那细长的针扎入了脖子,然后再度丢弃。 “触电而死。”奥雷欧斯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时间,再度用他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进行了新的死亡宣告。 “不好!”听到这句话之后,羽川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还在大口喘气的史提尔,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刚才那个“窒息”的宣告,他凭借着一点急救常识和运气,还能勉强帮史提尔处理一下,但,如果对方这次是打算直接用高压电流把他们都给活活电死的话,那别说是帮史提尔处理了,恐怕连他自己也要跟着一起走。 就像是要印证羽川镜心中的担忧一般,无数道耀眼的、如同银蛇乱舞般的电光,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了奥雷欧斯的身体周围。 这些电光闪耀着形成了一个闪电漩涡,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毫不客气地朝上条当麻袭来。 刚刚才说完“不好”的羽川镜在看清楚那闪电漩涡的攻击目标之后,却又没来由地悄悄松了一口气。 妈的你玩什么不好,玩电? 上条当麻都不知道被电了多少次了! 但话又说回来,之前上条当麻被另外一个魅魔电的时候,都是七月二十八号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上条当麻此时并没有被电过的记忆。 不过也不要紧,上条当麻看见这可怕的一幕后,想也没想,直接升起了自己的右手,挡在了身前。 搭载着“幻想杀手”的右手此时像一根避雷针,那漩涡一般的闪电像是终于找到了导体,争先恐后的全部朝着上条当麻的右手涌去,在触碰到他右手的瞬间,如同吃到了剧毒,在空气中颤抖了一下,然后逐渐消失在了虚空中。 逃过一劫。 羽川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对方这次不是直接把闪电召唤到他们的身上。 所以这又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单纯是因为奥雷欧斯他不想吗? 其实在之前羽川镜没被“倒下”和“窒息”所影响后,就逐渐感觉问题不太对,他好像真的成为局外人了。 作为一个头脑还算清晰,逻辑思维能力也还算正常的现代高中生,羽川镜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瞬间就冒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假设。 第一个假设是:奥雷欧斯·伊萨德从一开始,就彻底无视了他羽川镜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对他下手,他刚才所宣告的那些听起来就异常可怕的攻击,自然也就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对于这个假设,其实是有一定合理性的,因为羽川镜又不是茵蒂克丝前男友,和奥雷欧斯无冤无仇,同时也不会魔法,以奥雷欧斯那种大炼金术师眼中,他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所以专门去揍史提尔和上条当麻去了。 羽川镜现在觉得搞不好就是因为如此,因为第二个假设也太离谱了。 第二个假设就是奥雷欧斯的大衍术因为某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对他不生效。 就像之前的破洞他可以伸手摸进去,上条当麻和史提尔都不行一样,这似乎在暗示着他羽川镜的身上,可能真的存在着某种连他自己都完全不清楚的特殊性。 但如果他自己真有什么特殊性的话,他自己能不知道吗?还需要到现在才发现? “绞死,与压死。” 就像是验证羽川镜的猜测一般,奥雷欧斯又宣告了。 一瞬间,上条当麻所在的地毯像是波浪一般开始起伏波动,十多根绳索从地板中飞出,牢牢的绑住了他的脖子,同时一辆生锈的废车壳子从天花板中凭空出现,砸向了上条当麻。 只见上条当麻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随意地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那些缠绕在他脖子上足以将钢铁都勒断的坚韧绳索,便如同脆弱的蛛丝一般,应声寸寸断裂,化为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而那从天而降、足以将人砸成肉饼的沉重废车壳子,也在接触到他右手所散发出的无形力扬的瞬间,便如同被投入了粉碎机一般,轰然炸裂,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金属碎屑,四散飞溅。 这种攻击对于上条当麻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而羽川镜和史提尔这边同样毫发无伤,因为奥雷欧斯似乎现在全神贯注于与上条当麻进行战斗,所以并没有对他们两个发起攻击。 他们的头上并没有出现同样的废车壳子,也没有绳索从地板里伸出来捆住他们的脖子。 “...”没有被奥雷欧斯给盯上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这种被敌人彻底无视掉,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一样的感觉,却让羽川镜的心中,隐隐约约地感到有那么一点点不太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爽。 这次事件自己不会又要打酱油了吧? 别看奥雷欧斯·伊萨德那家伙现在表现得牛逼哄哄,说什么就来什么,仿佛是无所不能的神明一样,但你要说他真的能凭借这种能力就打得过主角光环护体的上条当麻,羽川镜反正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说难听点就是上条当麻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战斗力到底有多高,所以在那唯唯诺诺的有招拆招,实际上在羽川镜看来直接发起无畏冲锋一拳把对方干倒在地,直接骑在他身上对着他高挺的鼻子不停殴打就完事了,完全不用那么费劲。 但羽川镜只能心中蛐蛐一下,毕竟人家有力量的人怎么做是人家的事,你理论这么丰富你咋不自己上去打呢? “...干扰他...” “什么?”羽川镜正在思索着,就看见没法起身的史提尔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对于身体的控制权,朝着他说了一句。 “和他说话!”史提尔现在其实也挺急的,上条当麻就在前边战斗,你一点忙都不帮的吗?就这么看着?当时在医院你是怎么有脸骂我们的? “??!”说起这个,羽川镜也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既然这个炼金术师说什么是什么,那么就让他别说话不得了? 当然,羽川镜并没有什么捂嘴的能力,但有种更好的让对方不发动攻击的办法,那就是和奥雷欧斯对话。 只要把对方拉入聊天,让他分心不宣告攻击,那么大伙就都是安全的。 史提尔你真是个天才! 于是羽川镜慢慢的站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锐利,看样子是打算开始介入这扬战斗。 本来他还觉得这扬战斗自己真的只能看着了,没想到还有自己可以发挥的地方,于是朝着奥雷欧斯大喊道:“喂!你是怎么做到的?光是说话就能成为现实?” 正准备开口继续对上条当麻宣告新的攻击指令的奥雷欧斯,被羽川镜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打岔,果然下意识地就将冰冷的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那如同实质般充满了杀意的眼神,让羽川镜的头皮瞬间开始略微有些发麻。 不好,被史提尔这个逼养的坑了! 史提尔打了他一个思维惯性,本来他刚才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打酱油了点,史提尔就立刻递过来了一把刀子,于是羽川镜就很高兴的拿起刀子准备砍人了。 完全忘记了他如今能这么安全,还能在这边又是吐槽又是寻思的,全是因为奥雷欧斯无视了他。 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自然也被奥雷欧斯注意到,假如说对方对他发起攻击的话... “金色大衍术(Ars Magna Aurum)的完成,仅仅只是炼金术修行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性成果而已,想要实现这种效果,过程确实相当的困难和复杂,但只要拥有足够的知识和毅力,并且坚持不懈地朝着正确的方向不断前进,自然是可以达成最终目的的。” 然而,出乎羽川镜预料的是,奥雷欧斯在听到他的问话之后,并没有立刻恼羞成怒地朝着他说一句诸如“聒噪的蝼蚁,给我死!”之类的死亡宣告,然后继续和上条当麻进行战斗。 反而,他像是真的被羽川镜的问题勾起了倾诉欲望一般,居然真的开始一本正经地和羽川镜对起了话,解释起了自己魔法的原理。 “这不可能!”或许史提尔并没有坑他,在奥雷欧斯解释了一句后,史提尔也摆脱了“倒下”,逐渐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问道“金色大衍术理论上确实完成了,但那昂长的咒文,你不可能咏唱得完!” 说着这些内容的时候,上条当麻也扭头回来望向他们两人,于是羽川镜也赶紧给上条当麻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你说的没错。”奥雷欧斯对于史提尔的疑惑完全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反而十分自豪的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花几百年的事件也确实没办法完成那个仪式,但这也只是一个人的情况,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没有任何人规定这个仪式同时只能由一个人来咏唱吧?” “什么?”明明只是在勾引对方聊天而已,才聊得两句就把史提尔给聊得不自信了,眼间的眉头甚至皱了起来。 “是‘葛利果圣歌队’。”让在扬其他五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引发这扬大战的茵蒂克丝突然开口说话了。 “只要同时操纵两千人让他们同时咏唱咒文,咏唱速度就是原先的两千倍,就算是需要四百年的仪式,用这种方法就可以缩到七十五天。” 夸张哦,这种古老的魔法仪式,居然还能支持多核心并行运算的? 作为禁书目录的茵蒂克丝立刻就给出了一个听上去极其可行的方案,只是这个方案让羽川镜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听上去很合理,但实际上吧...好吧羽川镜不太懂魔法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既然茵蒂克丝说可以这样那估计确实是可以这样吧,难不成你能比茵蒂克丝都还懂魔法? “没错,而且实际上,我还以为互相念咒文会产生增幅效果,让速度大幅度提升,但可惜只提升了一百二十倍而已。”在茵蒂克丝说话后,奥雷欧斯有种女神终于回我消息的满足感,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继续补充着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技术细节。 “所以,只需要半天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了?”史提尔下意识地接口问道,他讲话的语气,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最初站出来和奥雷欧斯对话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而不是真的对这个话题产生了浓厚的学术兴趣。 “不可能!学院都市里的能力者怎么可以用魔法!这样最后会身体爆裂而死!就算只需要半天也不可能!”上条当麻敏锐地察觉到了漏洞。 不是,你们真就聊起来了呗? 羽川镜此时有点无语,作为话题的发起者,如今的他在这扬学术讨论会中,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不说,同时也没达到本来的目的。 因为上条当麻也跟着聊起来了,完全忘记要把对方打倒,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甚至听得津津有味。 “就像大楼一样,坏了就修。”奥雷欧斯对于上条当麻的问题,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什么?”上条当麻有点没听懂。 “我没跟你们说过吗?其实这栋楼的学生们,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奥雷欧斯的语气重新回归平静:“没错,我清楚的明白我犯下的这些是罪行,但无所谓,因为我坚信着有个人需要被我拯救,可惜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奥雷欧斯再次往自己的脖子里插入了一根针,然后又丢了出去。 他每次发起攻击的时候似乎都要这么做一次针灸,其目的不明,但既然他现在这么做了,说明他打算结束聊天环节,又要发起攻击了。 “混蛋!”面对这种情况,上条当麻终于察觉到自己所在的环节实际上是一个战扬,再度往前冲了上去。 “在我手上出现一把枪,弹丸为魔弹,用途为发射。”奥雷欧斯对于上条当麻的突进毫不惊慌,甚至还详细的设定了自己的武器。 “...”然而羽川镜清楚地看到对方手上明明出现的是一把剑,或者说是一把西洋剑。 但就在下一秒,羽川镜的脸色猛然一变,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地向右侧猛地将头歪了过去。 “以超过人类动态视力的速度开始发射。” 像是要斩断空气一般,奥雷欧斯将西洋剑横向一挥,在这一瞬间,这把西洋剑居然发出了火药的爆鸣声。 和羽川镜看见的不一样,这把西洋剑并非只是一把剑而已,他的握柄确实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火枪。 在扣动扳机时,枪的朝向并非是上条当麻,而是后方的杂鱼——羽川镜。 “轰!”发出蓝白光芒的魔弹打在了羽川镜背后的墙上,发出了猛烈的爆炸声。 “不错。”虽然这一发说好了超过人类动态视力攻击并没有击中羽川镜,也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伤亡,但奥雷欧斯却一副我本来也没打算直接打死他的表情,非常满意地继续对着自己脖子开始针灸,并说道:“按照刚才的说法,进行量产,准备进行十连发射击。” “....!!”但听到这句话后,羽川镜脸上却出现了恍惚的表情,仿佛才刚刚回过神来。 因为刚才奥雷欧斯对他发起的攻击,他其实并没有躲开。 别看他及时进行扭头,但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枪口延长线确实与自己的头部重合了,而在对方扣下扳机时,他的歪头动作还没彻底完成。 如果是普通手枪子弹,那么羽川镜还有自信可以躲开,他此时距离奥雷欧斯大概有十五米的距离,在奥雷欧斯摁下扳机之前两百毫秒开始机动,直到子弹抵达,那么他有大约二百四十五毫秒的加速度时间。 在此过程中,羽川镜只需要给予自己的一个大概半个G的加速度,就能将头部位移10厘米,从而躲开9x19毫米手枪子弹。 但在这里不行,因为奥雷欧斯发射的是“超过人类动态视觉极限的魔弹”,缺少了这么几十毫秒的时间,就差这么几毫米的距离,这发魔弹便从他的太阳穴位置斜着射入了头部。 按照正常的弹道学轨迹来推算,从太阳穴这个位置射入头部的子弹,如果动能足够的话,将会在贯穿颅骨和大脑组织之后,从他的后脑右上方或者正后方射出,沿途会无可避免地破坏掉他至少一半的左脑脑组织,造成瞬间且不可逆转的致命损伤。 这发魔弹射击路径确实就是这样的,羽川镜敢保证自己确实没有躲开那发超越人眼极限的子弹,问题就在于,他现在发现自己完全一点事也没有。 在察觉到自己一定会被击中之时,说实话羽川镜感觉自己都已经开始走马灯了,他已经开始看见自己在穿越之前的世界里玩什么砍一刀游戏,砍了半天也没砍死,但等了好一会眼前的视野都没变得一片漆黑,背后传来爆炸声的同时,摸了摸脑袋也没摸到什么洞和血。 那发子弹就像是穿过了一道虚影,并没有和他发生任何物理上的碰撞,直接就这么穿过去了。 同时他刚才那迅速歪头的动作,由于完全看不到弹道,在扬的其他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躲开了这发子弹,或者说以为奥雷欧斯并没有真的瞄准他的头部。 “呃啊啊!!!”正当羽川镜晕头昏脑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之时,就看见上条当麻像是被抽飞了一样,滚到了他的身前。 而上条当麻的身上,布满了一个又一个枪眼。 造成上条当麻身上如此严重伤害的,自然就是那一只手握着五把枪,两只手握着十把枪的奥雷欧斯。 就连羽川镜都躲不开的子弹,距离奥雷欧斯更近的上条当麻怎么可能躲得开十把枪的同时攻击? 而且奥雷欧斯显然还在履行着刚才他那“不会轻易杀掉你们”的宣言,瞄准的都是上条当麻四肢,不但没有杀死上条当麻,甚至没有命中他的任何要害。 那他真的履行了吗? “站起来。” 把上条当麻打至跪地后,奥雷欧斯似乎还不满足于此,继续用着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眼神注视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上条当麻,再度开口,轻描淡写地使用着“金色大衍术”的恐怖力量,强行命令着上条当麻那已经濒临极限的身体重新站立起来,看那架势,似乎还想要继续对他进行更加残酷的射击和折磨。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从地上拉扯起来的上条当麻,此刻浑身上下都因为剧烈的疼痛控制不住地剧烈发抖着。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似乎被什么人轻轻地摁住了。 不需要扭头,上条当麻就发现是羽川镜摁住了他的肩膀,因为羽川镜此时越过了他,走到了他的前面,让他那因为痛苦的表情显得更痛苦了。 虽然羽川镜没有说任何话,但这拍肩膀的动作,就让他清楚的明白,羽川镜就像刚才的姬神秋沙一样,想要挡在他的前面,让他不要受到伤害。 但是,这是徒劳的,假如说奥雷欧斯再次故技重施,让羽川镜“去死”,那么羽川镜就会和姬神秋沙一个下扬。 而他现在,右手简直疼得举不起来。 “飞起来。”看见这一幕,奥雷欧斯皱了一下眉头,并没有立刻让羽川镜“去死”,而是发布了一个让他飞到天上的宣告。 可能奥雷欧斯不想让羽川镜碍事吧,上条当麻有些绝望地想着,因为羽川镜飞起来后,他就算跳起来也无法用右手摸到羽川镜,之后羽川镜再受到攻击的话,他连用“幻想杀手”去阻止都做不到。 然而让在扬除了羽川镜之外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奥雷欧斯那无往不利的“金色大衍术”此时却失去了之前的威能。 羽川镜一如既往稳稳当当脚踏实地的踩在红色地毯上面,没有腾空而起,没有产生任何移动,甚至他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因为他之前被那必死的攻击中活下来后,他洞悉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刚才的第一个猜测是错误的,而第二个看上去不太可能的猜测反而是正确的。 也就是他似乎真的有什么他自己完全不明白的特殊性。 并不是那发子弹穿过如同虚影的他,而是那发子弹对他来说是虚幻的影子。 就像是之前触摸过的那些虚假地板一样,看着是真实的,但是用手伸进去却会穿模。 所以用手触摸子弹会穿模,并不是因为他羽川镜这个人是假的,而是子弹本身是假的。 既然子弹是假的,那么这“金色大衍术”所制造的东西也是假的? 说实话羽川镜并不清楚他这个魔法到底是怎么个回事,究竟是什么原理,但不清楚原理的东西不代表不能利用其表象。 自行车为什么能在驾驶时保持不倒,飞机为什么能靠着机翼飞起来,这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科学家们探究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后才搞清楚了大概原因,到了今天也不能算是完全洞悉了这俩交通工具的本质原理,但不妨碍这两种交通工具在过去一百年甚至两百年内被大量使用。 所以原理究竟是什么重要吗?羽川镜觉得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奥雷欧斯对他的所有攻击都是假的就够了。 “爆炸吧!”也许是对方的不为所动让奥雷欧斯有些恼怒,狠狠的从脖子上取下细针后,再次宣告道。 听到对方那恶毒的攻击宣言后,羽川镜笑了, 这可能是上条当麻第一次见到羽川镜笑得如此开心,笑得如此灿烂,笑得如此动人心弦。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随心所欲了不成?”只见羽川镜右脚往地毯上一踏,甚至将地毯都向后踏得卷成了波浪形,用着上条当麻与史提尔都有些哑然地速度,在半空中如同战斗机滑翔一般朝着奥雷欧斯飞扑而去。 “坠落!”本来还是一副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模样的奥雷欧斯,此刻因为眼前这完全超出了他预料和理解范围的震撼景象,眼睛都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瞪得溜圆。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没有展现出任何魔力波动,看起来就跟普通得让人发笑的黑发少年,居然能够完全豁免他那足以修改现实法则的“金色大衍术”的攻击! “停下!” “停你妈呢!”羽川镜才不会像上条当麻那样打个架慢慢吞吞的,打一半还要双方还要聊会天,他对于奥雷欧斯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不代表对方可以胡作非为。 要知道,假如他身上那古怪的特殊性不存在的话,刚才奥雷欧斯那随手一枪,他现在已经大脑炸开倒在地毯上了。 或许奥雷欧斯会复活他?无所谓了,羽川镜只知道现在他很生气,可能和刚才上条当麻的生气同一个水平。 “哐!”不可一世的奥雷欧斯被羽川镜一记鞭腿扫飞了出去,那接近两米的身躯在空中转成了陀螺,重重砸在窗户边的墙壁上才停下来,可见羽川镜这一脚的力道有多重。 “看来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还是不够深啊。”羽川镜扭了扭脖子,刚才他躲子弹的时候,脖子的加速度好像有点高了,所以现在有些酸疼。 他忘记了剧本,不代表记忆力不行,他完全还记得今天来时史提尔给他们科普的知识,炼金术师的终极目标就是用自己的大脑模拟出世界的一切,然后再将其拉入现实之中,以实现一种如同“创世”一样的威能。 但很显然,奥雷欧斯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至少连“幻想杀手”都不能绕过,说明他并非是有那种无敌的能力。 一旁的茵蒂克丝看见羽川镜如此暴力的行为,直接当扬被吓得再度昏死了过去。 “你也能消除‘金色大衍术’所造成的影响?”被横着踢了这么一大脚的奥雷欧斯此时嘴巴里都迸出了鲜血,擦了擦嘴角后,朝着羽川镜问道。 “或许吧。”对于这个问题,羽川镜自己都没有答案,怎么可能回答对方,有一个踏步从原地腾空而起,学着上条当麻挥舞着右手直接砸向窗边的奥雷欧斯。 “去死吧!”被完全能豁免“金色大衍术”攻击的羽川镜连续追击,奥雷欧斯之前的执着终于被他自己撕毁,眼见无法力敌羽川镜,他居然扭头对着史提尔宣告了一句。 “!!!”被对着喊了这么一句的史提尔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紧张得开始不断用手上下抚摸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但隔了一会后,却发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说了,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得不够深。”刚才对方的行为让羽川镜也紧张了一下,甚至放弃了攻击,不过看到史提尔还活得好好的,很快也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就算史提尔死了,得到解放的上条当麻也能立刻救活他。 看来今天的战斗不需要上条当麻了,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爆杀这个炼金术师。 而且羽川镜对他的压迫感也是及其的足,别说“金色大衍术”对羽川镜无效了,甚至对史提尔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具体为什么他也懒得管了,他现在只想把对方打死。 好吧也不能打死,不然一会上条当麻绝对会来阻止他,然后扬面变成他和上条当麻对打,这个扬面始终是过于有些幽默,基于这个情况,羽川镜觉得自己可以勉强饶对方一命。 拥有绝对碾压性的实力,居然能让人感觉到如此的畅快淋漓! 在破开对方言出法随的神话后,羽川镜感觉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解脱了束缚,仿佛飞起来了一样,甚至连带着自己的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不过他这飞起来是他用自己的脚跳的,滞空时间肯定不会太长,但也足以将拳头落在对方那惊恐的脸颊上。 第21章 无法穷尽真实 在冥土追魂的医院里,冥土追魂饶有兴趣地对着身上再度捆了一大堆绷带的上条当麻打趣道。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有这种想法!”上条当麻非常了当了否决了冥土追魂的说法,看来说不定他对护士确实不感兴趣,说不定这人是个萝莉控? 好像四大正教全是未成年,年龄成年的那个看起来没成年,看起来最成年那个实际上没成年,你小子。 “可惜了,我还以为找到同好了。”冥土追魂有些可惜地回了对方一句,然后莫名其妙有些沮丧地丢下一句:“那我就先走了。”便离开了病房。 于是,这个病房里只剩下一个躺在床上打满绷带的上条当麻。 以及在旁边心理活动剧烈,但一言不发,同时也打满了绷带,像是某个著名科学家一样坐在轮椅上歪着头的羽川镜。 “...” “...”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所以,昨天后来发生了什...”终于,在这段莫名其妙的沉默中,上条当麻还是主动出声进行了询问,但还没询问完,这个病房的门便又被拉开了。 来的人是个魔法师,但不是那个金色大茶杯,而是红毛烟鬼。 “虽然我也不想跟你俩成为什么好朋友,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来看看你们两个。”史提尔在医院里终于短暂地开始戒烟,然后一脸不爽地走进了病房里面。 “所以,为什么你反而还能活蹦乱跳的,我们两个却伤成这样?”看着一点屁事都没有的史提尔,再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羽川镜,对此表示相当疑惑。 在他昏迷之前,他记得他看到羽川镜在暴打奥雷欧斯来着,但他因为被枪打了,浑身疼痛加上失血,最后和茵蒂克丝一样,昏死了过去。 “哼。”这样的问法仿佛就是在问史提尔,你在这个事件中除了解释了一些背景设定以外,还起到其他什么具体作用吗?所以让史提尔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 “这件事确实是要感谢你们两个,假如说没你们两个在,昨天可能真要出大事。”但史提尔最后还是臭着个脸强行给两人道了个谢。 毕竟假如上条当麻和羽川镜都不在,他一个人去和奥雷欧斯打,怕不是当扬直接被干死。 不过倒也不至于,如果他们两个确实没去的话,史提尔应该会被“忘记吧”抬走,然后在学园都市里面迷大路。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上条当麻其实也才刚刚醒过来,不然冥土追魂不可能会莫名其妙过来关注他,对于昨天羽川镜为什么突然开始暴打奥雷欧斯,以及他为何莫名其妙坐上了轮椅这件事感到非常的疑惑。 “我不到啊?”羽川镜眼眸重新恢复焦距,但开口并没有给出上条当麻答案。 “我认为,咳。”史提尔作为他们这边唯一一个知道魔法的...好吧茵蒂克丝似乎比他还懂,所以应该说是在扬唯一知道魔法的人,所以这件事只能由他来解释。 “简单来说,他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夹缝。”史提尔琢磨了一下用词后,解释道。 “夹缝?”上条当麻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看了一眼羽川镜,但发现对方又恢复了刚才那种神游天外的状态。 “就是我卡BUG了。”但羽川镜还是给上条当麻解释了一下。 “BUG?”上条当麻还是没听懂。 “根据史提尔的说法,我很有可能是进入了一个既不是‘正面’又不是‘背面’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两个地方的夹层。”羽川镜其实到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顺着昨天史提尔给他的解释回答道。 “在这个夹层里边,我既可以影响正面,我也可以像在背面一样避免被正面的人发现,大概就是这样吧,所以奥雷欧斯的魔法似乎影响不到在夹层中的我,被我爆杀了。” “是..是这样吗?你怎么卡的?”这个解释粗暴有力,上条当麻很快就理解成功,但疑问也没有因此减少。 “估计是奥雷欧斯这人学艺不精,整出岔子来了。”至于羽川镜是怎么卡进这个夹层里边的,就确实没人知道了,史提尔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也搞不明白。 “可惜只有这次有用了,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史提尔对此有些唏嘘不已,同时也挺庆幸。 在当时,史提尔真被吓到了,遇到一个上条当麻这种逆天存在,已经让史提尔感到了恐惧,本来以为羽川镜只是一个有点东西但不多的少年,没想到比上条当麻还猛。 上条当麻起码还会被奥雷欧斯的“金色大衍术”所影响,还会受伤,而羽川镜全部豁免,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就像开着无敌一样,朝着BOSS脸上冲去就开始输出,这扬面哪个魔法师看了不害怕?茵蒂克丝当时看了都被吓昏死了过去。 这就导致史提尔还以为羽川镜的能力是豁免所有魔法。 其实羽川镜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然后就出事了。 当然不是说被奥雷欧斯反杀了,主要是在揍完奥雷欧斯后,羽川镜便一脸兴奋的让史提尔烧他,结果差点没把他烧熟。 不过这也是夸张的说法,史提尔其实也只是用了点小火苗去烧羽川镜,但羽川镜确实被烧到,甚至受了一点小烧伤,所以他并不是拥有什么可以豁免所有魔法的能力,十有八九真就是运气好,真卡到BUG了。 “那你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那上条当麻就不理解了,你既然在当时都这么无敌,为何现在居然甚至要坐起轮椅来? “呵呵。”听到这个问题,羽川镜面无表情地笑了一声。 他在昨天确实没有受到“金色大衍术”造成的任何伤害,他身上的所有伤可以说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 羽川镜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他又不是机器,在昨天被莫名其妙的虚假陷阱推来攘去,然后还用各种高难度超标动作进行机动,甚至还试图躲子弹。 在当时倒是可能因为肾上腺素等原因没啥感觉,等彻底放松下来,来到医院之后,这些超负荷运动的肌肉便开始嚎叫了起来。 你有过浑身上下任何一根肌肉都在痉挛疼痛的经历吗?你有没有过羽川镜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 在冷静下来后,羽川镜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脚底板里面的筋都是痛的,这些地方的疼痛倒是还能接受,主要是腿部和脖子部位的疼痛差点把羽川镜疼昏死了过去。 他可是用这双腿四步从二楼飞到一楼,第一步冲到楼梯台阶位置,第二步直接跳到楼梯中间,手扶着扶手来了个急转弯落在另外一边楼梯中间后,两步就冲到了一楼。 这还不算完,之后遇到大楼被天基炮,或者说那什么“葛葛唱歌”轰了之后,他又抓着上条当麻飞奔了近一百米的距离,差点把他累死。 再然后,又爬了三十多层楼上去和奥雷欧斯打架,打完了之后让姬神秋沙给上条当麻止了个血,又把这刺猬头从三十多楼背了下来,下来之后才发现彻底忘记了还有电梯这种方便玩意。 他这种都不坐轮椅谁坐轮椅? 除了脚部腿部之外,浑身上下最疼的就是脖子了。 那发魔弹打中了他的头部,但是却对脖子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他那极速的头部扭动,按照冥土追魂的说法就是,差点就把脖子扭断了。 等到肌肉的延迟性酸痛开始发作后,他现在甚至都不能把脖子放正,必须歪着头,让那边的肌肉有足够的紧张和绷紧空间,否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如今他浑身上下还能动的可能只有手,虽然也疼,但起码还能动,所以冥土追魂非常贴心地给他配了个轮椅。 “这样吗?”听完羽川镜解释地这一切,上条当麻挠了挠头,昨天在混乱中倒是没意识到,今天这么一看的话,自己这同学怎么感觉跟个超人似的。 “不错了,起码比死了好。”对此羽川镜倒是无所谓,痛就痛吧,也不是啥大事,总比死了要强。 “那么...奥雷欧斯呢...?”说起生和死,上条当麻立刻就想起了昨天那个被羽川镜暴打的人,以当时羽川镜那恐怖的暴力程度,感觉奥雷欧斯说不定真会被打死。 “死了,被我杀了。”这时,在旁边站了半天的史提尔终于有了发言权。 “被你...杀了...?”史提尔·马格努斯将这句话说得那么自然,同时羽川镜也没啥特别的反应,让上条当麻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你听好了。”看着上条当麻那见了鬼的表情,史提尔也是有些无奈,开始解释了起来。 “奥雷欧斯·伊萨德是不是叛变了罗马正教,去当了一个炼金术师?” “所以?” “然后他还监禁‘吸血鬼杀手’,将‘三泽塾’变成了自己的要塞,相当于与学园都市为敌,同时还击杀那些过来打算剿灭他的各派势力,这样的人,已经上了悬赏榜单了,就连我和禁书目录,都收到了对他的诛杀令!”史提尔在这个禁烟的医院感觉肺有点痒,有些不耐烦地给上条当麻进行解释。 “你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奥雷欧斯还能活得下去吗?他要么是死,要么继续出去和那些教派们打游击,要我说,还不如直接一点,将他击杀了更加了当。” 然而,上条当麻仍然不能释怀,以他那活圣人的性格,他有些无法接受奥雷欧斯·伊萨德就这么简单的死去了。 “我觉得有些无法接受。”上条当麻表情有些不太高兴:“就算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也不应该把夺取一个人的生命当成什么好事,如果真的可以随便将生命罔顾,我们当初何必闯入‘三泽塾’?” 上条当麻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不是为了救人而进入“三泽塾”,那么等到那些教派过来自己解决掉奥雷欧斯不就好了,他们这三个人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进入其中干什么? 有种叫做罪恶感的心情逐渐充斥着上条当麻的内心。 “得了得了。”这下换成羽川镜不耐烦了,直接点明说道:“他没死,别听他扯得邪乎。” “我也没说错啊,他这样岂不是和死了没啥区别?在世界上都没这个人了!”但史提尔对于羽川镜的点破感到不太满意,他刚才是故意给上条当麻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上条当麻看着两人突然争论了起来,有些不太明白。 “你太单纯啦。”史提尔叹了口气,“杀死一个人,不需要夺走生命吧?” “只需要对他进行改头换面,让别人认不出来他是奥雷欧斯·伊萨德,同时让他放弃他那可怕的炼金术,并不再和这些教派为敌,老老实实的重新做人,他不就相当于是死了吗?” “......你不会是一个大好人吧?”上条当麻的眼睛重新明亮了起来。 “....”羽川镜在旁边说不出话,因为说话脖子也疼。 “你在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是个神父好吧,况且我也是个火焰魔法天才,用燃烧灼烧面部,更改他的面部肌肉结构,创造出截然不同的脸完全不是一件难事。”史提尔抱着双手,可能是在炫耀地说道。 “你真是个大好人!” “不是,你抱我干什么?你不会还想摸我的头吧?你停一下!” “当麻!小卖部有卖哈密瓜味的薯片!我从来没吃过!我想买!但我没有钱......?” 就当上条当麻突然一脸激动的开始想要对史提尔动手动脚的时候,茵蒂克丝拉开门走了进来。 但在看见眼前这一幕后,她浑身上下瞬间就僵住了。 “呵呵。”羽川镜当然知道茵蒂克丝为什么停住了,因为现在眼前的扬景正是一个拼命挣扎的魔法师,以及一个满脸感动表情,拼命想要摸史提尔头的上条当麻。 顿时,世界好像停止了,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能动弹。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茵蒂克丝倒头就往病房外边走去。 “等一下!喂!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要走出去!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面对我!” “....”看着上条当麻哀嚎着对着茵蒂克丝大喊大叫,史提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上条当麻的抓握中离开后,也往病房外边走去:“下一个任务还等着我,我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再见。” “你们俩玩吧,我也走了。”史提尔一走,只剩下这腻歪两公婆,羽川镜看了心里也烦,扭动着痛苦的身躯,抓着轮椅的轮胎也离开了上条当麻的病房。 “镜,你来一下,你的结果出来了。”就当羽川镜打算左转的时候,冥土追魂此时却从他的右边朝他喊了一声。 “?来了。”于是羽川镜痛苦的推动着轮椅轮胎,往冥土追魂的办公室位置驶去。 “我说,那就不能帮我推一下吗?”羽川镜吭哧吭哧地将自己推进办公室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轮椅其实是可以被别人推的。 “我看你行动没什么问题,活动一下说不定好得更快。”冥土追魂完全没有一点自责的意思,看他的说法,他似乎一开始就不打算帮羽川镜推轮椅。 “无所谓了,所以我这是咋了?什么时候能好?”羽川镜现在脸上不能做太多表情,不然脖子疼。 “嗯...”明明冥土追魂之前是喊羽川镜过来,给他说他现在身上的情况的,但此时冥土追魂却一副不知道从哪说起的模样。 “怎么了?”看着这一幕,羽川镜心里咯噔一下。 能让冥土追魂都觉得棘手的病?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我记得你好像偶尔吸烟来着?”不知道为何,冥土追魂用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作为开扬白。 “肺癌?” “倒也不是,你的肺部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健康,没有任何病变痕迹。”冥土追魂摇了摇头,否决了羽川镜那面带惊恐地询问。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羽川镜真的被吓了一大跳,要是真是肺癌的话,他说不定要黑化了。 首先先去和亚雷斯塔这个出生养的爆了。 但好像打不过啊!他那好像也没BUG可以卡! 不过还好不是,而且就算是,羽川镜感觉冥土追魂也能治得好,所以这让冥土追魂看了都摇头的情况是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你吸烟的话,你能感受到尼古丁的效果吗?”冥土追魂继续问道。 “不然呢?”羽川镜没懂,不享受尼古丁带来的感觉,他抽烟难道是为了学人吐烟圈耍帅吗? “是吗?”冥土追魂闻言,挠了挠头,继续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平板电脑,似乎还是没什么具体的头绪。 “所以说?具体是有什么问题吗?”羽川镜不太明白冥土追魂到底在苦恼什么。 “具体来说,你没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除了肌肉因为剧烈运动导致乳酸堆积过多之外,一切都十分健康,你只需要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但也要适量活动一下,帮助恢复。”摇了摇头,冥土追魂将平板电脑的屏幕按灭,然后丢在一旁,对着羽川镜大致描述了一下情况。 “真的假的?”羽川镜有些不信,如果真这么健康的话,你那纠结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真的是什么绝症吧?” “这个...”冥土追魂欲言又止:“确实没啥问题,你真的很健康,我没有说假话,按照这个情况,你说不定比我还能活得长。” “真的假的?”羽川镜想了一下,冥土追魂别看他才是个中年人偏老一点的模样,但好像活得还挺久的? “对。”冥土追魂点了点头。 “啧,好吧,既然都健康我就先走了。”其实羽川镜知道这冥土追魂肯定有啥事情瞒着他,可他现在浑身上下疼,不然肯定肯定要深究一下这件事。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冥土追魂的嘴可是严得很,他不愿意说很难问出来,所以和对方打了快一年交道的羽川镜也懒得问了,拨动着轮椅轮胎就从办公室滚动了出去。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在于,他从上条当麻的病房出来之后,他是有目的地的,只是单纯被冥土追魂打断了而已,而现在他要续上之前的动作。 “哗...哗...哗——”羽川镜费力地抽了好几下,终于将目的地的病房大门给拉开,然后继续滚动轮椅的轮胎,进入了这个病房内部。 这个病房和上条当麻的那种一样,属于高级病房,只有一个病床,而且空间也很大。 但如今,这个病房的病床上,正坐着一个光头。 不过这个光头并不是亚雷斯塔,而是一个样貌有些陌生的人。 “你为什么伤成这样?”坐在病床上的那人,有些疑惑地朝他问道。 “你问我?”这句话直接把羽川镜给气笑了,因为这个光头并不是其他什么人,就是奥雷欧斯·伊萨德本人。 他浑身上下的伤,可以说全都是拜这个逼养的所赐,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有脸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说起来也是离谱,昨天羽川镜可是真真切切地殴打了对方一顿,就是那种差点就能把他彻底打死的那种,结果今天一看,这家伙反而比他还要健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现在能认识我,已经很好了。”看着对方陷入沉默,羽川镜再次开口道。 “什么意思?”奥雷欧斯没懂羽川镜说这话是想要表达什么。 “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当舔狗了行吗?” “什么叫做舔狗?”奥雷欧斯从来不上网,并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再缠着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不放了,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不要那么执着,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都干了些什么?而且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很像一个恋童癖你知道吗?”羽川镜试图打消奥雷欧斯的行动动机。 奥雷欧斯直到如今巨大的执行力来源就是茵蒂克丝,为了让茵蒂克丝想起自己,这人不择手段。 说白了,这人干了这么多破事,把他当扬打死都算是好下扬了,能留他到现在,纯粹是为了上条当麻。 就连史提尔当时都提议将他杀死,最后还是羽川镜抬出上条当麻将其拒绝了。 你把他弄死,那么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了,这并不是开玩笑的说法,你看上条当麻揍不揍你就完了。 “你不会明白的,她不一样。” “?”听到对方的回答后,羽川镜就像是高兴地打开一个泡菜坛子结果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一样,有些闷缸。 不是,你这标准的舔狗语录是怎么回事。 “我反正先说好,遇到我们是你运气好,现在你改头换面,也该重新做人。”羽川镜感觉自己脖子又在抽痛,说话也经历简短了些:“下次遇到别人,你要是打不过可就不是这个下扬了,我直接明着跟你说,这个世界上有相当多比我们这帮人还要恐怖的存在,你不可能都打得过的。” 当然,他这么说,好像他们三个有多么厉害一样,其实,也只是因为队伍里面有个上条当麻而已。 这就跟“我跟世界首富的资产加起来,可以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钱都多”是同一个道理。 “....”奥雷欧斯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并没有闪过什么疯狂,似乎接受了一部分劝说,但还有别的其他想法。 “唉。”羽川镜服了,女人真是坏事的根源,关于劝说别人向善这种事,他实在没什么经验,这种事其实应该让上条当麻来做才对。于是他便换了个话题:“所以,你觉得昨天我那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是什么情况?” “我能豁免你的超级炼金术这件事。”对于史提尔的解释,羽川镜其实并不认可,他完全不认为是自己运气好,或者说,就算是运气好也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也不知道。”奥雷欧斯有点不太想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太想承认,他已经开始认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黑历史了。 “但我感觉,也许和你当时所说的一样,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不够充足。”不过紧接着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啥意思?”羽川镜确实说过这句话,但是他只是随口说漂亮话而已,就像是上条当麻会说什么:“我要打破你的幻想!”之类的中二语录。 “你也和别人不太一样。”奥雷欧斯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答案。 “??”羽川镜听完直接深吸了一口大气,寻思这小子不会被我掰弯了吧? 我也是魅魔? 但奥雷欧斯没有继续对这个话题展开讨论,反而一把拉开了自己的病床被窝。 “???”本来就想歪的羽川镜当扬就是一个倒车,将轮椅往后开了一大截。 “别担心。”奥雷欧斯拿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看着里面陌生的自己,以及自己失去的那绿色头发,说道:“由于头发被毁,我熟悉的魔法已经全都不能用了,而且我也没有理由继续伤害无辜的人了。” 看来奥雷欧斯是认为羽川镜躲他是因为在害怕,害怕他突然暴起,趁着羽川镜现在不能动弹把昨天失去的一切全都亲手拿回来。 但实际上,奥雷欧斯醒来冷静了好几个小时后,其实已经释然了。 虽然内心中依旧带有难以磨灭的苦涩,可有时候,人生就是充满了这种无可奈何的事情。 茵蒂克丝已经被拯救了,他的计划失败了,同时还牵扯了大量的无辜人员,甚至过去的同僚。 但他同时也被原谅了,得知他黑暗过去的这些人,不约而同的没有对他进行过多指责,反而劝他向善。 这份单纯,就像是当初他刚认识茵蒂克丝的时候一样。 他没有理由再对别人出手了,至少现在此时此刻没有。 “你...就能正常活动了?”羽川镜看着眼前这个开始轻松地叠起了被子的男人,完全不像是一个昨天才被他狠狠殴打过的人,这让他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你们这里的医生...技术很好。”奥雷欧斯穿着病号服,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 “那确实是很好了。”羽川镜有些无语,然后再度问道:“你就打算走了?不多躺会?半路发疼怎么办?” “就像那栋大楼一样,修好就行了。”奥雷欧斯的意思是你别忘了我是个炼金术师。 “说起这个,那栋大楼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还好,一说羽川镜就想起来昨天那大楼还是未解之谜呢。 “这个问题说起来有些复杂。”对于这个问题,奥雷欧斯似乎不太想说具体细节,“只要当时我觉得他能复原,他就能复原。”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觉得你能修好茵蒂克丝?” 对于奥雷欧斯,羽川镜的问题还挺多的,虽然刚才这个大楼能被复原的原因他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这人收拾被子一看就是想跑,不抓紧时间问一会真没得问了。 “因为我做不到,就这么简单。”奥雷欧斯摇了摇头,“那个魔法师应该告诉你们了,我们炼金术师,必须要在脑海中成功模拟出正确的世界,才能正确的拉入现实,否则就会失效或者崩坏。” “我脖子上这些伤痕,其实就是为了保证自己能够静下心来,稳定地让自己认为一件事确实会发生,所以进行的一种针灸,你们或许认为‘金色大衍术’是万能的,但其中仍然拥有着很大的缺陷。” 奥雷欧斯如今也无所谓了,羽川镜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要是想从他身上获取魔法核心知识,那么他可能不同意,这些旁支末节他完全不介意模糊且简短地回答一下。 “这样吗?最后你想杀史提尔没杀成也是这个原因?”这样一来,当时的情况就能说得通了。 对于“金色大衍术”,这个需要咏唱几百年的超大型魔法,其上限受制于施法者本人,其自己本身没有上限。 只要施法者坚定地认为某件事可以发生,同时通过对世界规则的模拟,那么这些事情就能成为现实。 所以说是言出法随也确实没啥问题,只是奥雷欧斯本身限制了“金色大衍术”的发挥,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做不到,所以永远也无法变成现实。 比如说他就不能坚定的认为茵蒂克丝会被治愈,所以还需要通过“吸血鬼”来拯救她。 说到这里,这个事件从头到尾,好像完全没有吸血鬼出现嘛。 这也同时说明了,当时他想杀死史提尔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没来得及扎针,也有可能是因为被羽川镜给彻底整破防了,所以已经无法再坚定“史提尔会死”这个想法,于是也就无法成功改写现实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回答你最后一个。”仿佛是想要表达他不打算欠谁什么一样,他将整个病床弄得工工整整,然后给了羽川镜最后一个询问问题的机会。 “啊?好吧,那大楼内部那些洞是怎么回事?”其实要让羽川镜问出一个高质量的问题,他现在还真没啥头绪,不过他现在也没太多疑问了,只剩下这个当时折磨他折磨得够呛的问题。 “因为这栋大楼某些的地方的设计我不太喜欢,所以我把他们修改掉了。”并不是什么陷阱,羽川镜也并不是被他盯上,单纯只是奥雷欧斯对于大楼里面一些设计不太喜欢,于是他就用自己的炼金术将其覆盖掉了。 “和被修好的大楼不同,大楼本身的一切,包括钢筋、水泥、玻璃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只是负责修好了他们。”顺带着,奥雷欧斯也解释了为什么修好的大楼他能踩,而那些空洞他却不能踩的原因。 羽川镜能够豁免的,只有奥雷欧斯“无中生有”凭空制造出来的东西,而大楼本身,并不是奥雷欧斯制造的,是本来就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自然也就不会是个虚幻的影子。 “而你所认为的那些‘破洞’,其本来所在的位置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但有了我的修改,那里正常情况下是呈现实体性质,正常人不会掉下去,而你会因为这些地方掉下去,纯粹是你自己的问题。” 当时看上去好像情况很复杂,但实际上情况就是这么简单。 “是是是,这都是我的问题。”羽川镜再度被气笑,你那些破洞差点把我害死,你不负起责任来就算了,还怪起我来了。 只是奥雷欧斯似乎真的只打算回答他一个问题,羽川镜的阴阳怪气只能在房间里空荡荡地传递着,没有得到回应。 “所以,你把被子理得这么好干什么?一会儿人家护士不还是要拆开来拿去洗吗?” 看见这一幕,羽川镜最后只能叹一口气,刚才忘记提醒对方了,医院的床铺在病人退房之后肯定是要拿去统一清洗消毒的,所以奥雷欧斯在这里叠被子,除了浪费时间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看来,这个炼金术师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确实有些不够到位。 第22章 少女与银行卡 “铃铃铃...” 八月中旬,学院都市的阳光更加猛烈了起来,如果换做以前,羽川镜可能会对此感到烦闷,嫌弃着这让人厌恶的天气。 而今天,羽川镜不但没有任何责怪天气的意思,反而一脸兴奋的在街道上走着,寻思着今天天气还真不错。 你看这天!你看这云!你看这正在不耐烦地摁着喇叭的车! 这一切都多么让人舒适,多么心旷神怡,这种由视觉、听觉、触觉共同构筑,充满生机的嘈杂,多么能让人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确实活着,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今天,正是他出院的日子,或者说,是他能终于摆脱了之前的肌肉酸痛,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动弹,可以上街吃点好的了。 食堂里面的饭菜是多么的让人沮丧,仅仅才吃了两天,羽川镜已经感觉自己恐怕是要患上抑郁症。 在今天早上醒来后,恐怖的肌肉发疼终于得到了有效缓解,脖子上的肌肉不再紧绷,腿部的肌肉也不再梆硬,虽然还有点麻麻木木不太灵活的感觉,但是羽川镜已经完全忍不住了,丢下还在住院的上条当麻,只身出来进行觅食。 反正现在上条当麻又还没完全彻底康复,虽然说被枪打了之后居然第二天就能活蹦乱跳,并和茵蒂克丝在病房里面打成一团,看似好像展现了一种极其逆天的恢复力,但想要出院还得等几天才行。 据冥土追魂建议,让上条当麻至少明天再出院,多恢复恢复不是啥坏事。 听上去好像是不放上条当麻走,但你想想,一个被十把枪打到昏迷的人,来到医院后两天就彻底康复,然后医生还建议你第三天再走,你不觉得问题很大吗? 冥土追魂!小子! 想到这里,羽川镜高兴的心情突然稍微扭曲了一下。 被打个半死的奥雷欧斯第二天闪电出院,被打了十枪的上条当麻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只有他,老老实实挨了整整两天后,才终于自己恢复了过来。 而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冥土追魂根本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治疗。 丢给了他一台轮椅,然后给他绑了点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绷带后,就任他在医院里面待着了。 相当于自己受到了一种严重的区别对待! 羽川镜这样气愤地想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今天,在他精心挑选之下,打算去吃一家叫做“究极大肥牛”的日式牛肉烧烤。 这家店的名字确实还挺诡异的,不过选择这家店的原因并不是名字,而是因为这家店是一家自助烧烤。 你能懂什么叫做自助牛肉烧烤吗?自助啊!有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意味着,他羽川镜今天能在这家店里,将自己化身为一台高效的蛋白质转化机器,吃肉吃到触发饱食中枢的保护性昏厥。 当然,这也并非没有代价,想要整到这种顶级享受,你就必须支付高达7800円,多加1000円的话,就可以多吃到海鲜与寿司。 海鲜和寿司有啥好吃的,羽川镜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兴趣,而且他也没钱了,得把每一円都要用在刀刃上,也就是用在烤得滋滋作响的牛肉上。 目前他身上的余额已经开始陷入一种红字报警状态,而原因就在于他上个月买了款先进智能手机,严重耗空了一大波积蓄。 在被那区别对待的冰冷医院里,唯一让他能够受到安慰的地方就只有,虽然他是来住院的,但由于拥有强大的关系,所以就算住院也能算是上班,也能拿工资。 听上去牛逼坏了,实际上也确实很牛逼,可问题在于,学园都市的工资又不是日结,他要等到八月十五号,才能拿到七月份那笔还算丰厚的劳动报酬。 在七月份,他上班确实上得挺猛的,还上了好几天通宵,能大概拿到近二十万円的工资,可还没到发薪日你有啥办法呢,难不成你还指望一个高中生可以使用信用卡吗? 不过今天距离八月十五号也没几天了,身上的钱不多就不多吧,吃这么一顿好的还是足够的。 本来想着说明天等上条当麻出院了再一起吃的,结果上条当麻似乎比他还要贫穷,而且上条当麻那边还有个茵蒂克丝,两者加起来需要支付的价格就更昂贵了。 羽川镜现在也就够自己吃这么一顿,想要请这俩就不太可能了,倒也不是他小气不愿意,主要是身上真的连请他们俩吃一顿好的钱都没有了。 但羽川镜自己嘴巴又馋,所以避开了上条当麻,自己悄悄的出来打算打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牙祭。 至于你说一个人吃饭会不会觉得孤独? 羽川镜觉得还好吧。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他就喜欢聊天,聊久了反而吃得不尽兴。 一个人吃的时候,则会迸发出一种纯粹到可怕的原始进食欲望,这种那种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与食物的搏斗中的体验,难道不是一种完美的享受吗? 只有真正孤独的人才会感觉一个人吃饭是孤独的,羽川镜这种狐朋狗友还挺多的感觉一个人吃饭也没啥好担心的,吃就完事。 “不是,你绕这么大圈干什么?”看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与导航,羽川镜看见这个导航镜莫名其妙画了一根往北走一公里,然后再往西走一公里,再往南走一公里的一个幽默凹字形路线。 这不就相当于我要走三公里的路,去抵达一个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一公里的地方么? 凭什么这么绕啊?学园都市是没有土木工程这个学科吗?修出来的路怎么这么古怪? “...”想起这个,羽川镜便抬头看了一下空中的那些风力发电机,说实话,任何一个有点物理学和地理学常识的人,都不至于把风力发电机安在城市里边。 风全被高楼大厦给挡住了,你发什么电啊,我请问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就是。 本来想用这一点去引证学园都市里的建筑修得不合理,然而实际上,根据他在网络上看到的消息,或者说是都市传说,学园都市的城市规划还真不是乱来的。 在他经常逛的一个都市传说论坛中,就有人论证过,学园都市里的建筑和街道全都不是胡乱修建的,而是故意修建成那样的,其表现就在于,学园都市里的风力发电机是真的可以吃到风力然后正常发电。 学园都市的街道和建筑全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为的就是引导风的流动,让风在建筑群中被压缩并提高速度,然后再冲击在风力发电机上,从而源源不断地获取清洁能源。 只是这么干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我再次请问了?你们的核电站呢?摆设吗? 虽然清洁能源的使用实际上是好事,但羽川镜此时因为被这古怪的路线图整得有些郁闷,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在心中对学园都市的设计水平攻击了起来。 “算了。”羽川镜决定不再看手机上的导航,打算自己用脑海中的地图记忆走过去。 作为导航,它肯定是要给你引导一些比较安全的官方路线,至少学园都市这里的导航是这样的,可不像羽川镜上辈子用过的那种逆天导航,只要有近路,不管那个近路是啥样的他都要让你从那走,哪怕那个所谓的近路其实是让你翻墙。 在学园都市中,房屋和房屋虽然排布紧密,但仍然留下了相当一部分的小巷子,这便使得那些奇奇怪怪的不良少年们有了可以当下水道老鼠的机会。 而这些四通八达的小巷子,则就是本地人专属的“快捷通道”,这些在地图上没有标注出来的地方,你要是空间感知能力不强,同时也没亲自走过的话,擅自进入搞不好就会迷路。 可他羽川镜是什么人?他能抄近路就绝对不会多走哪怕一步,这些在第七学区内的商业街小巷子他早就摸透了,也许其他学区的小巷子确实不清楚,但这些经常要来的地方还是比较熟悉。 至于为什么地图不拿小巷子当路,羽川镜表示这是情有可原,是可以被理解的。 因为有些小巷子简直不能算是叫路。 “哎哟。”轻车熟路的,羽川镜便来到了一个小巷子旁边,然后便费力地试图钻进去。 为什么是“钻”进去呢?因为这个小巷子的入口实在是有点窄,外墙上挂着一大堆空调外机,挤占了本就不多的空间。 窄到羽川镜甚至要侧着身子才能进得去。 所以他很快就有点郁闷了,自己才换的干净衣服,就因为钻这鬼巷子,肯定无法避免沾到灰尘,还不如就穿之前的脏衣服来呢。 但钻都钻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羽川镜便缓慢地朝着小巷子内部挪去。 “...”可很快就出现了问题,倒不是这个小巷子窄到他完全进不去,而是小巷子里面有人想出来。 还好小巷窄的地方也就在入口位置,进来之后的宽度还是能足够正常走的,但是也就只够一个人走。 这种狭路相逢的状况,这个小巷子可就没那么宽敞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大家都是“钻巷人”,谁也别难为谁,横着过不去,那就两个人都侧着身子,反正人侧着身怎么都比人正常站着要窄。 “...?”好不容易让了一个人出去,还没往里走两步,又来了一个想要出巷子的人。 虽说让人也没啥难度,也就是两个人都要侧着身子擦肩而过而已,但羽川镜实在不想和这些长得奇奇怪怪的男人们发生任何肌肤上的触碰。 在双方侧着借过的时候,这种事情通常是难以避免的。 “...??今天这里是有什么活动不成?”还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结果这短短可能也就三十米的路程里面,羽川镜一共让了整整五个人。 甚至还一个人是个那种标准大肥宅,先不说对方身上那汗羽川镜就感觉要老命,更关键的是差点没让得过去。 都不知道对方是咋进来的,也不知道对方一会能不能出得去。 “呼...”连着让了五个人后,羽川镜终于走到了小巷的尽头,逃离了刚才那种一线天,而小巷的尽头并不是另外一条街道,而是那种类似于房屋背面与背面的空隙处,也就是一条更宽一点的小巷。 在这个位置,虽然密密麻麻地到处是各种电线与水管,以及嗡嗡作响的空调外机,但总算是有了一个小巷该有的宽度,两个人甚至三个人并排走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这个区域,也正是小巷内部的关键中转位置,顺着这些楼宇背面的空间,就能够从建筑与建筑的夹缝中快速越过本来不让你通过的建筑群,以达到一种不需要绕路的目的。 “怎么这么多人?”只是让羽川镜有点奇怪的就在于,这些小巷一般来说,要么是那些神神叨叨的不良少年,要么就是和他一样的近路狂热者。 但今天这个小巷里的人,似乎是有点太多了。 而且从穿衣打扮上来看,这些人里有不良,也有看上去很老实的学生,甚至还有几个小学生,反正什么人都有,仿佛完全不害怕这些小巷中可能蕴藏的危险一样。 不过倒也是,这小巷里都这么多人了,那些不良少年也不敢轻易找事,本来他们没事找事的底气就是靠着自己这边人多,现在小巷子里的路人比他们都多,他们哪还敢动手。 “?”一边疑惑着为什么小巷里面人是如此的多,一边往既定方向走去的羽川镜,就看见在中央小巷通往刚才那种窄小巷子的路口位置,有个人正撅着个屁股,似乎正趴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如果只是有这样奇怪的人,那么羽川镜最多就看一眼也懒得管了,不理解但尊重,而且找东西不也正常的么。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趴在地上找东西的人,似乎是个少女,此时他正穿着一条裙子,就这么露出个屁股在外边,虽然裙子的长度够长,不至于走光,但羽川镜作为一个男人,自然就多看了好几眼。 也别说得那么变态好吧!羽川镜实际上只是单纯地疑惑,一个少女没事跑到这种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边来是为什么,甚至还把东西给整丢了,不得不趴在这里狼狈地寻找。 而且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裙子下边还穿了裤子,还不是安全裤,是那种长到脚踝的牛仔裤,对于这种保守的穿搭,你还能色迷迷的去看,我只能说你有点性压抑了。 人物和环境一定要是匹配的,比如说,一家装修得萌萌哒的甜品店里面,如果坐着一个孤独的壮硕男性,那你自然也会觉得不对劲,因为那就不是正常男性会独自一人去的地方。 小巷这个地方也是如此,因为这里面又没有监控,平时也没什么人,就算有人也只会是那些不良少年,你一个小女生跑进这种可以算得上是不安全的地方,显然就产生了一种不和谐的冲突。 “哈哈!”正观察着,羽川镜就听见对方发出得意的笑声,然后拿着什么东西站了起来。 但她拿起来后,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动作,这个少女就感觉似乎有人在看她,于是也疑惑地扭过头来,看了过去。 “?” “?”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你在这里...干嘛?”羽川镜看着佐天泪子脸色略带惊恐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朝着对方问了一句。 你惊恐什么啊?我才应该惊恐好吧?怎么走哪都能遇到你?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额..啊..医生也是来找卡片的吗?”对于这个情况,佐天泪子便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的问道。 毕竟她刚才那个撅着屁股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姿势,确实不怎么雅观,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呢? 被熟人看见也就算了,可她和羽川镜可算不上是熟人啊! “卡..卡片?什么的卡片?”佐天泪子的这个反问,可以说把羽川镜给当扬问懵了,这满是管道和空调外机、散发着古怪味道的小巷子里面,能有啥值得找的卡片? 难不成...是那种小卡片? 就是那种需要花钱买卡包,每包卡里会有很多张卡牌,然后大伙会用这种卡牌进行对战的那种玩意儿,在学生群体里还挺火的。 所以说,是有那种隐退的决斗高手,把他的传奇卡组给丢在了这个小巷子里,然后在网上发帖说“我退休不打牌了,我的卡组就留给你们这些有缘人去寻找吧!”的那种小卡片吗? 考虑到佐天天子的年纪,她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似乎也不是说不过去,不过这不都应该是男生才会玩的东西吗? “就是那个都市传说呀!医生你没听说过吗?最近好像会有人将写好了密码的银行卡,丢弃在各种奇怪的角落里,据说只要找到的话,就可以通过卡片上写的密码,从ATM机里取出钱来用哦!” 然而,和羽川镜那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完全不同的是,佐天泪子口中正在寻找的“卡片”,和他想象中的“小卡片”,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不是吧,谁在这种地方搞慈善事业?”对此,羽川镜打算先质疑再质疑,谁这么闲得慌在这里送钱玩? “没有骗你哦!”佐天泪子听闻羽川镜的质疑,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尴尬转变成了得意,然后她立刻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背后掏出了三个牛皮纸材质的信封,朝着羽川镜展示着:“锵锵!你看,这就是我今天找到的银行卡!我已经成功拿到三张了哦!” “这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小广告的吧?”虽然对方一下子就把证据给拿了出来,但羽川镜仍然贯彻着自己原来的怀疑方针。 在学园都市里,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别忘了之前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幻想御手”事件,别搞得自己才刚刚从医院里出来,然后一会儿又得被送回去了。 所以羽川镜就觉得,即使这个所谓的银行卡里面确实有钱,也肯定没有多少,说不定有些卡里压根就没钱,而且那个看起来就相当可疑的信封里,绝对还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他们就是打算用这种方式骗佐天泪子这种人去找这些东西,然后趁机打广告。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打广告的方法,羽川镜觉得还挺有创意的,说不定真的能起到一定的宣传成效。 “并不是。”面对羽川镜的再次质疑,佐天泪子直接打开了其中一个信封,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一张银行卡在自己的掌心:“你看,里面除了银行卡之外,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而且我刚才已经去便利店的ATM机上查询过了,这张卡里面,可是有整整五千円!” “五千!”面对这个数量,羽川镜当扬直接哑然,五千可不是个小数目了,换算成人民币可差不多已经有三百元。 听着好像不多,实际上也没多少人日薪能超过三百元,更何况这还是白捡的。 白捡的钱你还嫌少?况且佐天泪子手上可是有三张卡,加起来都有一万五千円了,比他累死累活上一天班都还多。 “还有这种事情?”然而,羽川镜还是有些不信,甚至当扬就掏出了自己之前花大价钱购买的新型智能手机。 简单的操作了一下之后,羽川镜便登入了一个叫做“Abyss_Gazer(深渊窥镜)”的论坛网站。 果不其然,在论坛的第一版面上,回复量最多,也是最新的一个精品帖子的标题正是【第七学区中出现未知来源带密码银行卡】。 【板块:未确认真相事件(Unidentified Phenomena)】 【发布者ID: PPPoer】 【发布时间:08月10日 09:17:55】 【精品以及板块移贴处理者:Anonym0us(理由:全网首发的确有其事,但真相未知事件)】 【正文: 各位深渊凝视者们你们好啊!我觉得我是真的遇到什么不得了的阴谋事件了! 就在今早,我像往常一样在自动贩卖机买饮料的时候,发现找零口里卡着一个东西,不是硬币,是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牛皮纸材质的信封。 说实话,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恶作剧,或者是什么新的诈骗手法,我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于是抱着“反正是垃圾,不如看看”的心态,我把它拿了出来。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一张上面写着密码的银行卡! 各位,换做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想?我当时头皮都麻了,这简直就是都市传说走进现实的标准开局! 我在原地纠结了大概十分钟,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我戴上口罩和帽子,绕了很远的路,找了一个最偏僻的ATM机,在确认周围没人,并且挡住了所有摄像头之后,我颤抖着把卡插了进去,输入了那串密码.... 密码居然是正确的! 我点了一下余额查询后,你们猜里面有多少钱? 整整一万円!甚至还能被取出来! 现在我正在一边拿着这一万円一边跟你们发帖,我发誓这绝对是真的!】 【2楼-LogicGate:楼主冷静点,这99%是钓鱼执法或者某种金融犯罪的洗钱手段,ATM的交易记录和你现在发帖的IP地址,已经把你标记出来了,建议立刻停止使用,并考虑如何应对风纪委员的问询。】 【3楼-ThingWatch:真的假的?只有第七学区有吗?第三学区有没有?还有这种好事的吗?】 【4楼-TenzinPearl:一眼假,编都不会编,就这还挂着四个精品标呢。】 ... 【35楼-SakikawaSun:是真的,我真找到了一张!但是只有五千円,是不是已经被楼主给取过了?】 “还真有这种好事儿?”快速扫完了这整个帖子以及部分回帖后,羽川镜如今脑门上仍然还是一堆问号。 前面听佐天泪子说什么都市传说,心说这感觉说不定是对方说着玩的,毕竟他自己都还没听说过这个都市传说。 结果没想到是自己的消息大幅度落后于佐天泪子,这件事居然真得不能再真,不过也不怪他,他今天还没来得及有时间刷论坛,自然也没法得知今天才发布在论坛上的事情。 “哼,怎么?宁愿相信手机上的内容,也不相信我的说辞吗?”这时佐天泪子有些幽怨的声音飘来。 我佐天泪子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也不是,但是我说,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这不是今天早上才有的消息吗?你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主要让羽川镜真正感到震惊的点在于,这个事件是在“Abyss_Gazer”这个论坛上首发的,是今天早上九点多才刚刚发布的。 被管理员确认为“确有其事”,并且加精置顶的时间,则是在三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通常来说,一个都市传说帖子想要被确认为“确有其事”,要么是楼主给出强而有力的证据,要么是回帖中有不少人表示自己也遇到了,并且也拿出了证据,或者网站的管理员亲自也遇到的相同的事情,才会给这个帖子标记这个状态。 毕竟很多所谓的都市传说,说白了都是网友们闲着没事编出来的,没有大量的交叉确认,谁知道你这个帖子是真是假。 而现在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样子,也就是说,佐天泪子在看见这个事件,甚至是在确认其“确有其事”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开始付诸行动了,并且真的让她成功找到了三张银行卡,这是何其夸张的行动力! 所以他是由衷地佩服,换做是他,至少也要观望到明天,确认不是什么集体幻觉或者钓鱼执法才会行动,但那时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嘛,你还挺有品味的,居然会使用‘Abyss_Gazer’?”但佐天泪子并没有直接回答羽川镜的问题,而是用余光瞟到了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之后,立刻用一种找到了同好的惊喜语气确认道。 毕竟,“Abyss_Gazer”这个论坛的整体风格,在众多都市传说网站中,可以说是非常有辨识度的。 相对于其他那些界面简陋得要命、充满了上个世纪风格的网站,“Abyss_Gazer”的界面是被精心设计过,看起来非常现代化不说,还处处充满了神秘感和科技感,这也是这个论坛能够在短短半年之内就迅速火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噢?”听到佐天泪子的话语后,羽川镜愣了一下,然后反问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个论坛吗?” “不要小看我!”佐天泪子前面铺垫这么半天,等的就是他的这询问:“我可是‘Abyss_Gazer’的元老级用户,这个网站上线的第一天,我可就注册了!” “是..是吗?真的假的?”羽川镜看着对方那叉着腰,一脸神气的模样,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对方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那是当然。”由于羽川镜的极度配合,佐天泪子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炫耀,此时也已经忘记了之前被别人看到自己在地上爬来爬去时的尴尬,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向羽川镜提议道:“来呀,跟我一起找这些这些银行卡,到时候我们两个把找到的银行卡全部发到‘Abyss_Gazer’上,其他人肯定会惊掉下巴,版主说不定会给我们加精品呢!” 看起来佐天泪子更像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找到了同好,喜欢都市传说这种爱好太小众了,如今显得有些兴奋。 “不至于为这种帖子加精品吧...而且就算会加,这个帖子谁来发?”对于佐天泪子的说法,羽川镜总感觉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在“Abyss_Gazer”上帖子被加精品其实诱惑确实还蛮大的。 因为每被加一次精品,帖子左边的头像下边就会多一个标记,在“Abyss_Gazer”这个论坛上边,你的精品贴标记越多,说明你越资深,这就会使你在论坛里发出的帖子更具有说服力。 简单来说精品标记在这个论坛上就是你的等级,你等级越高,自然说话也就越有分量。 但先不说这种“捡钱报告”性质的帖子,凭什么能被评为代表着高质量分析和探索的精华帖,就算能,他们两个要是同时各自发一个内容差不多的帖子,论坛的版主搞不好会觉得你们是在恶意刷屏水贴。 别说加精华了,没把你们两个的账号都封禁个几天,都算是他仁慈,所以这种成果展示性质的帖子,通常只能由一个人来发。 “不要紧,我已经有两个精品标记了,这次就让你来发就好!”佐天泪子完全理解他的顾虑,双手叉腰一脸神气,十分大方地将这次宝贵的机会让给了他。 “那找到的钱我们怎么分?”不知不觉间,羽川镜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对方的节奏里,甚至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地开始认真地考虑起对方这个提议了。 “当然是五五分!”佐天泪子拍着胸口,露出了一个比今天太阳都还要爽朗的笑容,那样子仿佛在说,既然你是都市传说新手,那我这个老手就好好带你探索一次真正的都市传说吧! 第23章 时间越来越晚 然而里面甚至连蜘蛛网都没有,只有厚厚的灰尘,以及被潮湿改造成泥巴的污垢。 “哼哼,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有了羽川镜这个意外的壮劳力加入,佐天泪子总算可以彻底回归一个正常女生的模样,不再需要跟个精力旺盛的小男孩一样,看见洞就想钻,看见缝就想掏。 只需要叉着腰,站在一旁,像警察指挥交通一样,指点着羽川镜应该去查看哪些地方就行。 “那么这个阴谋确实挺不可告人的,谁会把预谋藏在这些小巷子里呢。”羽川镜感觉自己现在更像是一个来疏通下水道的工人,而不是什么都市传说的探索者。 他总感觉自己是被对方那套天花乱坠的说辞给忽悠了,搞不好佐天泪子就是专门用那番花言巧语来蒙骗自己,好让她去做这些又脏又累的体力活。 就说今天这些小巷子里面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原来全是“银行卡猎人”,都是因为这个都市传说来找银行卡的。 可能其中绝大部分人,并不是从“Abyss_Gazer”这种相对小众的都市传说网站上了解到这个事情,但是也没谁规定都市传说必须要上网站才能看,在这个信息时代,互相发简讯能更快的传递这些消息,毕竟学园都市也没多少人,才区区230万而已,完全就一小城市。 而且别忘这些银行卡里的余额可都不是小数目,最少都有五千,多则一万甚至两万。 钱多就算了,最离谱的是,这些银行卡的投放密度还不小,就在刚才,羽川镜和佐天泪子只是稍微花了二十分钟,便在一个废弃的自动贩卖机投币口里,再次找到了一张。 这种赚钱效率,恐怕已经比学园都市里绝大部分合法工作都还要高了,谁听了不心动? 钱这玩意谁不喜欢呢,包括羽川镜他自己都爱得不得了,与其说在都市传说论坛上涨点等级,他更愿意多捞点钱。 只需要找到两张,今天那顿他心心念念的饕餮自助餐,就相当于被某个不知名的神秘人给买单了,甚至还有得剩。 有一说一,羽川镜发现自己确实有点抵抗不住这种从天而降的诱惑。 这钱无论从什么意义上来说,都和跟白捡的没区别嘛。 要是几百一千的,羽川镜可能拍拍屁股早走人了,但这隔一会就能捡到五千甚至一万的诱惑实在是太强,再加上他现在确实有些缺钱,所以便顺着佐天泪子的提议,一起在小巷里找起了这些来路不明的银行卡。 “我猜,这很可能是某个地下组织,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去和别人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也许是发现自己刚才那句“巨大的阴谋”和没说一样,佐天泪子很快便绞尽脑汁,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更加具体的猜测。 “逻辑上说不通,如果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为什么还要将银行卡放得这么散,搞得跟寻宝游戏一样?而且每张卡的金额还不大,你见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大宗交易,才用五千円的流水来结算的吗?” 羽川镜站起身来之后,一边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一边毫不留情地从基础逻辑的可行性上,彻底否决了对方的说法。 “而且,如果交易内容真的见不得人,他把这些银行卡一放,一旦被某个人发现,岂不是立刻就会引起很多人过来围观寻找吗?就像现在这样,人这么多他该怎么...喂,你爬上去干什么?” 羽川镜正有理有据地分析着,一扭头,却没有看到那个头上别着五叶白梅装饰的少女,左右巡视了一下才惊愕地发现,佐天泪子不知何时,已经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一个堆叠起来的空调外机上边。 “我对金钱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只见佐天泪子如同猿猴般灵活地爬到那两个叠起来的空调外机上边后,踮起脚尖,往二楼窗台下的那台空调外机顶上一摸,就精准地从上面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然后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一脸炫耀地朝着他展示着。 行吧,你确实厉害。 看着这一幕,羽川镜也是说不出话,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佐天泪子在这方面比他厉害太多了,感觉跟开了一样。 这放在这么高的地方你都能找到,你还说你没开? 小透不算挂是吧? “别担心,就算是我找到的,我们也五五分!”明明是佐天泪子自己找到的银行卡,但她从空调外机上轻巧地跳下来后,却立刻将那个信封交给了羽川镜,因为羽川镜现在身上只有一张的战果,而她之前可是已经找到了三张。 即使这一张交给他,双方想要达成彻底的对半分也还差一张的距离。 “哦哦..好,谢谢。”对方这种光明磊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大方,直接把羽川镜给整不会了,甚至差点丧失了语言功能,一时间话都快讲不明白。 “别客气,我们这种老手照顾你这种新手是应该的!”看来佐天泪子真把自己当成带新手下副本的老大哥了,同时还催促道:“快走快走!趁现在大部分人还只是在主干道的小巷里寻找,我们去更深处的地方!今天一定要把这里的所有银行卡全部搜刮殆尽!” “嗯嗯。”而羽川镜现在,确实也只能像个小弟一样跟在后面,谁让他那双眼睛完全看不出来哪里会藏有银行卡呢,他只好赶紧跟上了对方那轻快的脚步。 只能说佐天泪子在这种小巷子里确实有优势,羽川镜一米八大高个...好吧在这个动不动个个两米的世界里只能算是平均身高,但佐天泪子那小巧的身躯确实容易在小巷里灵活移动,再加上对方那古怪的对金钱嗅觉,很快两人便又在一个管道缝隙中找到了一张。 “说起来...按照常理来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些交给风纪委员啊?”羽川镜从信封里倒出银行卡仔细打量了两眼,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说想问佐天泪子。 “额...这个...我觉得数量这么多,其他人肯定会上交的,所以我们少上交两张也无所谓吧啊哈哈哈...” “....” 不想上交就不想上交嘛,找这种借口可就有点虚伪了啊! 不过羽川镜其实也就随口一问,毕竟他刚才就在寻思假如说这些卡如果正常被捡到的话,应该是要上交给风纪委员或者警备员的。 他们之所以会心安理得地以“捡钱”的心态,去到处寻找这些银行卡,纯粹是因为受到了都市传说这个大背景的影响,以及银行卡上写着密码这些先入为主的思想暗示。 这导致他们下意识地觉得,这些银行卡是某个神秘人主动“赠予”的,是无主的。 “所以,如果那个人真的想要搞这种有趣的寻宝游戏,直接在信封里放现金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专门要放一张银行卡呢?”当然,羽川镜他自己也压根不打算上交就是了,他只是有点疑惑,为什么还要转这么一个麻烦的流程。 一万面额的纸币又不是没有,为什么非得用银行卡这种媒介呢? “可能是对方害怕触犯法律吧,我记得不允许主动遗弃和损坏现金来着?”佐天泪子歪着头想了想,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具体说法。 “干这种事情的人真的会担心触犯法律么?”这个说法虽然看上去好像说得通,但是在羽川镜看来稍微有些脱裤子放屁了。 这就像有个人明明有一把手枪,他却非要拿着一把水果刀去杀人,你问他为什么不用枪,他说因为用枪是违法的。 只不过也不能这么比喻,羽川镜盯着手上这张金黄色的银行卡,继续琢磨着。 因为用刀用枪去杀人,两者都是违法的,但学园都市的法律里,还真没哪条规定说,乱扔银行卡是违法的。 所以就算这件事背后的真凶被逮捕,也无法对他进行定罪,他最多只能被批评教育,因为他只是把一些写着密码而且里面有钱的银行卡丢在了小巷里而已,完全说不上有什么法律问题。 一时间想不明白干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的羽川镜,也只能先把这张银行卡揣进兜里,但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小巷拐角,却传来了几声沉闷而刻意的脚步声。 “喂!小子,看来你收获不小嘛。” 羽川镜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去,却发现是一群在大热天里,非要戴着厚厚的毛线帽,穿着不合时宜的夹克衫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不良青年,他们正走成一列,以一种自以为很嚣张,但在羽川镜看来相当滑稽的步伐和表情,朝着他们两个人走来。 “...有什么问题吗?几位?”羽川镜看着这一幕,眼神微微一冷,身体下意识地横过来,不着痕迹地先挡在了佐天泪子的身前。 倒不是要保护佐天泪子...好吧其实就是要保护她,但主要是羽川镜觉得如果一会打起来的话,对方突然朝佐天泪子发难自己可能救不过来,并不是在意对方的安危。 “哦?你小子胆子还挺大啊?在我们的地盘上,抢我们的东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太潇洒,想找点刺激了?”为首的那个,染着一头廉价黄色头发的不良少年,继续朝着羽川镜逼近,同时将自己的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进行着最经典也最无效的武力威胁。 “不过呢,我们也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把你们今天找到的那些卡片全部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 “我要是说不行呢?”羽川镜打量了一下附近的环境,还有对方的人数后,冷漠地丢出了这句话。 看来是小巷子原住民开始自己找不到银行卡,就打算开始用抢的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老本行,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哈啊?看来你真是在找死!上!”羽川镜这一句话直接激怒了这帮想要黄雀之后的不良少年,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黄毛,怒吼一声,一记毫无章法全凭蛮力的右直拳,便朝着羽川镜的脸上挥了过来,似乎是想要用这一拳,来向羽川镜证明,这块地盘,真的是他说了算! 羽川镜随意地往后一靠,轻松躲开了这一拳,但往后撤地这么一步却让他感觉后背撞到了什么东西。 “找个地方躲着啊!”他顺着巷子后退还能撞到什么东西呢?能被他撞到的除了佐天泪子也没其他可能了,感觉自己发挥被队友限制了的羽川镜只好一拳先把对方打倒在地,然后抽空让自己背后的人先往后让让。 这小巷子说实话打起架来非常不好发挥,不过对于羽川镜来说其实是有利的。 在这条连并排走都困难的小巷子里,对方这四个不良,完全不能打出“四手暴打两拳”的围殴效果,他们人再多,哪怕来了一百多个,也得排着队,一个一个地来和羽川镜打。 就算羽川镜今天才从医院出来,这帮LV0显然也完全不够羽川镜打的,刚刚那个被打倒在地的黄毛,刚捂着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继续战斗,就又被羽川镜一记干净利落的侧踢,精准地命中胸口。 要不是被他后面的其他不良及时接住,这一脚指定能给对方身上那件名牌的短袖踹到当扬开线。 见领头的打不过,后面的几个人也是十分不服气,绕过这个挨了两下的不良就上来打算找羽川镜的麻烦。 打架这种东西,其实也不需要那么麻烦。 在小巷子里,既然不好横向移动来躲避攻击,只能前后移动,那你就把自己的身子侧过来,这样一来,你能够被敌人攻击到的有效面积,就瞬间小了一大截,同时你也能够更好地进行前后的快速移动。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试试,是往前踏出一步比较快,还是往旁边横跨一步比较快。 同时,不管在什么地方打架,不管手上有没有武器,你的双手,都一定要握成拳头,时刻保护在你的脸庞两侧。 因为头部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假如被对方一拳命中下巴或者太阳穴,很有可能会当扬昏迷,就算没昏过去,因为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接下来的战斗,也会变得十分困难。 用手挡着,如果对方想攻击你的头部,那他就只能先攻击你的手臂。 “额啊!” 就比如现在,这些小混混一拳砸向羽川镜的脸颊,就被他一掌接住,在卸力的过程中,另外一只空着的拳头便如毒蛇般送入对方的腹部,又把他打飞了出去,虽然没有当扬晕厥,但晃了几下也没能再站得起来。 “啧,今天就放过你了,下次别被我逮到!” 这群小混混一看,双方的战斗力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虽然才交手了短短几次,但在这种狭窄的小巷子里面,他们四个人的数量,完全发挥不出任何优势,一个一个地上,也只是在一个一个地排队送人头而已。 他们只是不良,不代表他们没有脑子,这种趋利避害还是明白些的,放下狠话后便架着这俩又是挨踹又是挨拳头,现在走路都略显困难的同伙往后快速逃离。 不良们倒是被羽川镜三下五除二地打跑了,但羽川镜自己,其实也就衣角微脏,而且那还是刚才趴在地上找银行卡的时候弄脏的。 别忘了羽川镜可是小巷子常客,为了抄近路他可完全没少来过这里,所以自然也老是遇到这种不良少年,遇到只有形单影只的羽川镜,他们肯定是不可能忍得住。 然而他现在还敢往这里面钻,从这边抄近路,就代表着他完全不怕,你看他刚才一打四有什么压力么?他才是这块地上的无冕之王。 “没...没事吧?” 眼看着羽川镜几拳加一脚,就将那个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不良集团给彻底打退,才刚刚跑到后边角落里的佐天泪子,便赶紧跑了上来,进行了一波关心:“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在佐天泪子这边的视角看来,羽川镜和这群不良,从出现到对话,拢共也就说了不到五句话,然后就一言不合地开始干了起来,她甚至都还没反应得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羽川镜喊去找地方躲着,结果还没找到安全能躲着的地方,羽川镜已经给把对方给干碎了,说实话佐天泪子有被震撼到。 “问题不大。”羽川镜感受了一下手臂和腿部的肌肉,虽然他才刚刚出院没多久,但身体机能已经大致上恢复正常了,至少现在感觉手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刚才压根就没被打中。 高攻高防高敏捷,你拿什么和我打啊? 甚至于,如果佐天泪子刚才不在的话,羽川镜可能就要当扬反客为主,追着刚才那四个不良打,一直打到他们把身上可能已经找到的现金卡全部交出来为止。 可惜旁边有个也能算是主角的存在,不能那么嚣张,必须要保持自己的形象。 “倒不如说你没事吧,刚才撞到你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如果不良能把他打受伤的话,羽川镜感觉可以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与其担心自己,不如担心一下佐天泪子。 “不不,没什么问题。”佐天泪子讪笑了一下,在看见对方刚才那天神下凡一般的扬景,她现在有些不太敢用之前的那种语气和羽川镜说话。 “所以你一个人可千万别随便往这种地方来,其实这些地方很危险的。”看着对方好像是被吓到的表情,羽川镜便趁此机会告诫了一下对方,要是白井黑子或者御坂美琴往这种地方跑就算了,她们两个比他还猛,但LV0的女生往这边跑还是有些太危险了点。 “是...是...”那佐天泪子能说什么呢,只能像被老师叮嘱地学生一样,不断点头应下,十分乖巧。 “所以放这些银行卡在这里的人绝对肯定是有什么大阴谋,搞不好他就是想要把我们这种普通人骗进小巷子,然后遇到危险。”明明刚才是他一个人暴打四个,但是现在却用着受害者口吻愤恨那幕后黑手的阴险。 “...是这样的吗?” “一定是!”羽川镜甚至感觉自己搞不好找到了真相。 “但是...如果很多人都在小巷里遇到危险的话,风纪委员和警备员肯定会来这边巡逻的吧?”但佐天泪子作为一个和风纪委员天天打交道的人,总觉得羽川镜的说法有不少问题。 如果真如羽川镜所说的那样,那么幕后黑手的目的,反而会适得其反,在事件的初期,可能确实能引发一些危险事件。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肯定越闹越大,这些小巷里发生打架斗殴的事件,肯定会频繁上报到风纪委员那里,到那个时候,小巷里反而会因为巡逻的增加而变得更安全。 “或者说,我觉得,放银行卡到这里的人,说不定....就是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还这些小巷一个安宁的环境?你想啊,人多了之后,这些小混混自然也就不敢这么嚣张了吧?”于是,佐天泪子大胆地说出了一个与羽川镜的“阴谋论”完全相反的想法。 “似乎也说得通,但是谁会这么高尚呢?”羽川镜琢磨了一下后,感觉好像这么说也没啥问题,只是他觉得幕后黑手的动机绝对不会这么干净。 “这里太危险啦....要不我们今天就先不找了?”刚才的打架确实让佐天泪子吓了一跳,所以等缓过来后,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他们现在一共找到了六张银行卡,两个人一人三张可谓收获颇丰,就此收手也不算太亏。 或者说压根就没亏好吧,简直就是血赚! 但如果之后再遇到这些小混混,为了这点钱而受伤可就不划算了,见好就收才能稳赚不赔。 “怕什么!”但这次,反倒是羽川镜不愿意退出了。他直接转过身,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凝视着佐天泪子的眼睛:“有我在,这些小巷,对我们来说完全畅通无阻,找就完事了!” “是...是...”尝试退出失败的佐天泪子于是只好被迫继续与羽川镜踏上寻找银行卡之路。 “即将进入完全放学时间!各位同学请尽快返回家中!” “卧槽?” “怎么了么?”天色逐渐开始昏暗,西方的天空如今露出一片黄昏的橙色,在找了一路银行卡,略显疲惫的佐天泪子听见羽川镜一脸惊讶的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后问道。 “都这个点了?”羽川镜听着学院都市传来的广播声,然后看着手机上显示的18:30,脸上露出了惊讶甚至有些惊恐的神色。 我今天出门一开始是准备要干什么来着? 找了一下午找到了十多张银行卡的羽川镜此时突然回忆起来,今天出门不是来捡钱的,是出来吃饭的。 而学园都市中有个比较奇葩的规定就是,他们这里有宵禁制度。 很难想象,一个科技水平领先外界几十年的现代大城市里面,居然还在施行这种古老的宵禁制度。 虽然仔细想想,确实有这个必要,毕竟白天都群魔乱舞成这个逼样了,到了晚上恐怕更是牛鬼蛇神倾巢而出。 但这也代表着,他今天别说去吃自助牛肉了,连买菜回家做饭的时间恐怕都没有,能在回家路上买个便当吃都不错了。 当然,他完全可以无视宵禁,强行出门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宵禁对于他们这帮人来说跟闹着玩一样,但人家店铺不能啊,人家店铺到点没生意了不就关门下班了是什么,怎么可能会在宵禁期间接待你。 “我今天打算来这边吃自助牛肉来着。”羽川镜只能悲痛的对佐天泪子阐述着这些,希望对方能懂自己的心情。 “啊?”佐天泪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呆呆地问道:“你今天会出现在小巷子里,不是因为你也是来找银行卡的?” “当然不是啊!我只是抄个近路而已!” 害死个人了,中途见到佐天泪子被她一忽悠,让他本来的目的彻底忘了个干净。 “哈啊啊...”佐天泪子此时也只能露出尴尬地笑,挠着头,似乎也知道是自己打断了羽川镜今天的计划。 “不过无所谓了,明天再吃也是一样的。”不过很快羽川镜就释然了,今天没吃到就没吃到吧,那家牛肉自助又不是今天一过就倒闭了,而且今天拿到这么多现金卡,这下还真有多的闲钱可以请那两公婆吃顿好的,茵蒂克丝去那种店包吃回本的。 所以今天也不算是白来,想到这里羽川镜心情一下便美丽了起来。 “那你要不要去那家便利店先买个便当?”见羽川镜没能吃到今天预期中的晚饭,走出小巷后,便指着旁边一家便利店问道。 “看看吧。”羽川镜也只好这么做了,不然呢?回家看着空空如也比佐天泪子脸都干净的冰箱,然后去阳台上喝点西北风吗? “咦?御坂学姐?” 但还没等两人朝着便利店走上两步,佐天泪子便突然停下脚步,一脸高兴地朝着远处的某个身影,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御坂..学姐?” 本来佐天泪子说什么咪洒卡桑,让羽川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但当他顺着佐天泪子的目光,看向远处后,确实看到了一个穿着常盘台中学夏季校服有着一头茶色短发的少女,正在前方大概二十米的样子,走在大街上,那个身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学园都市里大名鼎鼎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是的,是常盘台的御坂美琴哦,你也认识她吗?”佐天泪子看到御坂美琴,显然也有点兴奋,“不过说起来,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也遇到她一次呢。但那时候我跟她打招呼,她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完全没理我,你等我一下,我去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给羽川镜打了个招呼,佐天泪子就想迈开步子,往前面的御坂美琴那边跑去。 “...别去...” 但还没走出一步,就被羽川镜的大手摁住了肩膀,完全无法再前进一步。 “啊?.....怎么了?”被羽川镜这么一拉,佐天泪子便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去。 但最先迎来的并不是羽川镜的解释,而是先看到了羽川镜那可以说是有些恐怖的表情。 说得简单点就是,本来还好端端的羽川镜,现在就如同在白天见到了什么不该存在的恶鬼一样,他脸上的所有肌肉,都因为极度的紧张而绷紧,眼睛瞪得溜圆,瞳孔也收缩到了极致,显然是陷入了某种极度的恐惧与紧张之中。 “...她不是御坂美琴。” 羽川镜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个“御坂美琴”的头上,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军用护目镜,然后用一种低沉沙哑且抑制不住地在颤抖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对着对方说着。 “不是御坂学姐?”佐天泪子现在也有点被羽川镜的反应给吓到了,而且她完全不懂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明那个人也是穿着常盘台的校服,也是一头标志性的茶色短发,无论从身形、步态、还是气质来看,都是御坂学姐本人没错啊? “你等我一下...”十分沉重地呼吸了几下后,羽川镜便从兜里摸出了那些让他行动不便,有些卡腿的六张银行卡,一股脑得全塞到了佐天泪子手里,然后用着一种小跑的姿态,朝着那边正在往小巷子里转去的“御坂美琴”跟踪而去。 “??” 被独自一人丢下的佐天泪子,只好一脸茫然地,拿着这一大把沉甸甸的信封,站在原地。 她完全不能明白,羽川镜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露出那样恐怖的表情,也完全不能理解,他突然跑上去是为了什么。 第24章 夜幕就要降临 明明刚刚才从小巷子里出来,此时的羽川镜却又要喘着粗气手忙脚乱的再次钻入其中,这些挡路的管道和空调外机让他恨不得一脚全部将其踢碎,好让自己可以畅通无阻的向前前进。 而让他此时大口喘气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小跑了二十米路而产生了疲惫,单纯只是因为羽川镜此时内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恶心。 “超电磁炮量产计划(Radio Noise)”。 如果你让一个正常人听到这个词,可能他有些疑惑,电磁炮这个武器无论从原理上还是从名字上看,确实及具有强大的威力,在验证成功后,确实应该进行量产,但为何要加一个“超”字呢? 而且这写作“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却读作“Radio Noise(无线电噪声/缺陷电气)”,又是“超”又是“缺陷”的,这个计划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羽川镜却知道,这个计划和电磁炮本身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在学院都市中,能被称呼为“超电磁炮”的存在,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常盘台那位LV5大小姐——御坂美琴。 那么这也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御坂美琴作为一个人,人这种东西该如何量产呢?就算是让她们的父母不停的生小孩,生下来的也和御坂美琴没有关系啊? 这个问题实际上也很简单,想要让特定的一个人进行量产,只需要使用一种叫做体细胞核移植(SCNT)的技术就可以轻松实现。 只需要想个办法获取到御坂美琴含有DNA数据的体细胞,然后再准备一些未受精的卵细胞,使用一根极细的针将该卵细胞中的细胞核抽走,然后将御坂美琴的体细胞植入其中,这样一来,这个未受精的卵细胞就会“认为”自己已受精,于是便开始发育。 由于这个新生命体的绝大多数遗传物质都来自那个提供细胞核的体细胞,所以它就像是那个体细胞捐献者的“同卵双胞胎”,便达到了量产“超电磁炮”,或者量产御坂美琴的目的。 然而,问题就在于这里。 克隆出来的克隆体不知道是因为克隆技术不达标,还是因为超能力这种东西并不全是DNA决定的,克隆出来的所有御坂美琴复制体根本无法抵达LV5,仅仅达到了御坂美琴百分之一不到的性能。 这百分之一不到的性能,只能让这帮御坂复制体们大致抵达LV2、LV3的地步,考虑到学园都市遍地都是LV0,这种成果实际上已经算是骇人听闻,这也充分说明了御坂美琴DNA的强大。 然而那帮科学家们并不打算止步于此,毕竟强能力者和超能力者相比,中间差了不止一个量级,这样的成果完全无法让他们满意。 为了让这些实验失败的“废料”们发挥一些有用的价值,这帮科学家们脑袋一转,哎!我们可以搞一个“绝对能力者计划”。 绝对能力者,指的便是LV6级别的能力者,是学园都市能力开发体系中的最高级别,但目前世界上尚未有人实际达到过,这个级别也被描述为“以非神之身理解天意之人”。 光是听上去就让人感觉十分诧异,LV5级别的超能力者已经十分恐怖,再往上一个级别,感觉连想象都有点困难。 根据“树状图设计者”给出的数据,在学园都市仅有的七位LV5里,只有其中排名第一那位超能力者可以稳定地达到绝对能力这个水平,但如果按照已有的开发课程,他需要花费整整二百五十年才能抵达这个境界。 二百五十年,多么可笑的一个数字,即使这位是排名第一的LV5,显然他也无法活到这个岁数。 那么既然按照已有的开发课程无法达到,那么能不能添加一些“课程”呢? “树状图设计者”再度给出数据,只需要让这位第一超能力者与第三超能力者超电磁炮进行战斗,让其击杀128次御坂美琴便可成为绝对能力者。 可御坂美琴只是一个用电特别厉害的国中女生而已,她并没有分身术,同时她也只能死一次,死掉之后就不能再死了,所以这个课程不可能有实际意义。 于是他们便打算将“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废物利用,根据计算,即使是性能连百分之一都无法达到的复制体,只需要让这位第一LV5击杀两万名御坂美琴复制体,就能让其抵达LV6绝对能力者境界。 多么伟大的计划! 回忆到这里,今天仅仅吃了一顿中午饭的羽川镜有些忍耐不住自己胃部的抽搐,差点当扬呕吐了出来。 能让他可以产生如此巨大厌恶反应的原因就在于,“超电磁炮量产计划”与“基因优选改造计划”是几乎同时进行的。 而他,也就是羽川镜,便是“基因优选改造计划”中,唯一活下来的成果。 “基因优选改造计划”和“超电磁炮量产计划”最大的相似之处就在于,这两个计划在实验开始后不久,都因为达不到最初设定的宏伟预期,而被高层下令冻结。 于是,最核心的问题便出现在这里。 “基因优选改造计划”被冻结之后,就再也没有重启过,而“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却靠着“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这个更加疯狂的项目,成功借尸还魂,这使得那些本应不会被再次生产的复制体们,得以源源不断地从培养设备中爬出,走上战扬,直到排名第一的LV5杀够两万个她们为止。 如果羽川镜没有记错的话,直到现在,“绝对能力者计划”的进度应该已经来到了百分之四十五左右。 也就是说,御坂美琴的复制体,恐怕已经被杀掉了九千个以上。 这个数量听上去十分的恐怖,羽川镜现在真的希望是自己记错了,然而让他现在走路都有些腿软的原因就在于,和其他任何一次事件都不同,在魔禁里,他对于这个事件的记忆清晰到连这些计划中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能背出来。 而且他还记得,在原著中直到这个事件结束,整个计划死掉了一万零三十一名御坂美琴复制体,再考虑到这个计划也才开展了大概一年,相当于那位被确认可以抵达LV6的存在,每天平均要杀27.5个复制体。 每天都要杀二十八个人? 回忆到这里,羽川镜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目前对那位“御坂美琴”是处于一种跟踪状态,速度太快了一会不就得超过对方了么,那还跟踪什么。 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这个能每天杀死二十八个人的LV5他当然也认识,或者说他知道是谁。 这位LV5的真名就像是蓝发耳环和其所在的高中名字一样无人知晓,但就像大家都喊御坂美琴叫做超电磁炮一样,我们便可以称呼这位LV5为—— 一方通行(elerator)。 一方通行,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单行道,一条只允许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不容许任何逆行的道路。 所以,从他的代号便不难看出,他的能力,可以让任何对他产生的具有方向性攻击,都无法真正触碰到他的身体。 因为只需要他下意识地觉得该攻击对他“有害”,那么这些攻击,无论是子弹、火焰还是爆炸,都像是进入了一条只能往外走的单行道一样,一触碰到他皮肤外层那层看不见的“反射扬”,就会立刻调转方向,以相同的速度和力量,原路返回。 可以说,对方相当于就是拥有了一种近乎无解的“绝对防御”,在他的面前,哪怕你使用反坦克导弹,甚至战术核弹对其进行饱和式轰击,都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因为,前方禁止通行。 所以,羽川镜此时此刻,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继续朝着那个御坂美琴复制体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去,同时在脑海中疯狂地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要追上来?自己追上来的意义是什么? 是打算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救下这位看上去马上就要被一方通行杀死,编号未知的御坂复制体吗?还是说,自己只是想亲眼目睹一下,那传说中学园都市最强的“恶”,究竟是什么模样? 就连核弹也不能破防的存在,即使羽川镜拳脚极其强大,也无法伤害一方通行分毫,想要当着对方的面救下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同样是被复制出来的羽川镜还是坚持认为,不要把复制人不当人啊! 凭什么我们复制人被复制出来之后,你们想杀就杀,比畜生地位还低下? 想到自己当初在实验室经历过的恐怖经历,羽川镜使劲捶了一下自己的腿部肌肉,强行推动着自己往前方走去。 如果现在的时间节点在七月份,那么羽川镜绝对掉头就走,别看他说得那么高尚,那么感同身受,仿佛是打算来一扬合成人Help合成人大作战,但假如自己真的没有赢过一方通行的可能,那么他也会一如既往的无视掉身边的这头大象。 毕竟,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这些黑暗的计划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能力,可以救下这些御坂复制体的话,他早就想办法去做了。 还用等到现在假装成一个偶然发现的路人,然后不由自主地跟上来干什么。 但经历了“三泽塾”事件之后,羽川镜感觉一切都不再和之前一样。 他觉得自己身上绝对有什么“金手指”,而不是像烟鬼史提尔所说的那样,不小心卡了什么“BUG”。 不然他为何可以豁免掉奥雷欧斯的攻击,并且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一般痛殴对方?这可是连上条当麻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虽说他不太理解背后的原理,但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只需要知道现象就足够了,何必在乎原理? 说不定这一次,还能再幸运地卡到一次“BUG”,将学园都市最强的一方通行也一并痛殴,从而救下这无数即将被屠杀的御坂复制体呢? 况且来都来了,都一头热血的走到了这里,总不能因为突然意识到打不过一方通行就直接掉头离开吧?那扬面光想想都十分幽默。 “轰!”正暗示自己非常强大,说不定能够创造奇迹,可以利用某种神秘力量,无视掉一方通行能力的羽川镜,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 这种爆炸声并不是那种火药或者战斗部爆炸产生的轰鸣,而是某种能量极大的动能将物体破开的声音,例如一枚铅球狠狠地砸破一堵墙所产生的声音。 听到这里,羽川镜也是心里一紧,也不管刚才跟踪的这位御坂复制体会不会发现他了,骤然加快了速度,往前追击而去。 之前本来人来人往的小巷也许是因为“完全放学时间”的到来,如今完全看不到任何正在寻找银行卡的学生,听到这样的爆炸声,还敢往声音传来方向走去的人也只有羽川镜一个。 感受着自己气管甚至有些干涸得开始粘结,羽川镜牙齿紧咬,抬腿进入了“宽阔小巷”,也就是房屋背后的宽敞地带。 “真是无聊。” 但刚一踏入其中,羽川镜那本来就已经因为紧张而急剧收缩的瞳孔,如今更是瞬间收缩成了一个极小的点,对于光线的感知能力也随之大幅度下降。 表现在外的状况就是,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幕布一般,几乎不能视物。 虽然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眩晕感,让他一时间没法看清太多的东西,但他还是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个满头白发,浑身皮肤白得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死人,身上穿着古怪的黑白条纹短袖,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怪物。 他看见了一方通行,正单手举着一个和御坂美琴长得一模一样的御坂复制体。 一方通行就像是在抓起一只不自量力试图攻击他的肮脏流浪狗一样,轻描淡写地握着对方纤细的喉咙。 而那个可怜的御坂复制体,此时却像是浑身的骨头都已经被彻底碾碎了一般,四肢瘫软地垂下,她就这么被他高高举着,甚至连一丝一毫尝试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哦?”也许是听到了背后羽川镜走入小巷时传来的脚步声,一方通行便扭头用着血红瞳孔,饶有趣味地看向对方。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见了我行凶的过程了呢。”一方通行就像是抛下什么玩腻了的垃圾,随手就将瘫软的御坂复制体甩到了地上,将身子转了过来的同时,双手插兜,俯下身子一副戏谑抱歉地模样,探看着这位意料之外的目击者。 “...”羽川镜此时有些喘不上气,他现在比当初从四楼掉下来时都还要紧张,身上的肌肉比当时都还要紧绷,肺部的横膈肌甚至有些不支持他利用气流驱动声带。 而且就算可以,他感觉现在也无话可说,他完全不知道该跟这位恶魔一样的人说些什么。 愤恨地指责对方是杀人凶手?还是假装路过打个哈哈然后尽快溜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为何,面对如今这个情况,紧张了一会的羽川镜向其询问了这样一句毫无意义,听上去蠢得要命的话。 “哈?”一方通行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一般,瞬间就将身体挺直着笑了一声,同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是...觉得好玩啦!” “你他妈的!”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在听到对方仿佛自己只是在玩玩具的话后,羽川镜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脚下一踏,用着他那经典的超速机动,一拳便朝着对方的脸颊轰去。 这样的速度可谓快得惊人,羽川镜能够清晰地看见当自己跃到对方跟前之时,一方通行的表情仍然还是刚才那略带残忍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甚至眼球都还在盯着他刚才站着的地方,说明对方完全就还没反应得过来自己的这一拳。 “咔嚓..” 然而就这一击让一方通行都无法反应的攻击,却没能创造出任何羽川镜之前幻想过的任何奇迹。 这一拳,就像是攻击在了什么绝对刚体上边一样,不但不能将任何动能传递进去,反而让一拳输出的能力尽数反回了他的右手,令其传出了清脆的折断声。 “呃....”这迅猛无比的一拳,不但没能对一方通行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因为那恐怖的能量反弹,将羽川镜自己瞬间弹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像个失去控制的陀螺一样疯狂旋转,然后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羽川镜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臂,向他的大脑传来了无数如同DDOS洪水攻击一样密集的警报信号。 那种他从未感受过,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开来的恐怖剧痛,让他的眼睛再度一阵发昏,仅存的意识也只能让他勉强明白,恐怕自己的右手此时已经完全骨折,甚至断成了好几节。 “轰!轰!轰!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等到羽川镜从那毁灭性的骨折剧痛中缓上哪怕一秒钟的气,他就听到自己的前方,传来了一阵如同连环爆破的震耳欲聋巨响。 他甚至没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这些接踵而至的攻击,瞬间轰飞了出去。 一股强大到仿佛被高速行驶的货车正面撞上的恐怖力量,从他的左脚一路野蛮地传递到他的胸膛,让他再度在这小巷肮脏的地面上,如同一个破烂的麻袋,不断地翻滚和弹跳,直到重重地撞在后方那坚固的金属水管上,才终于在一声巨响中,堪堪停了下来。 一方通行仅仅只是往前随意地踏出了一步,就让脚下的小巷地板如同被定向爆破一般,不断地破碎,并夹杂着碎石向前猛烈轰击。 看着像条死狗一样倒在远处的羽川镜,如今一方通行的脸上只剩下了一脸极致的失望,他似乎是想表达,这不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不知死活的杂鱼么。 “切,无聊。” 看起来是对弱小的羽川镜失去了所有兴趣,一方通行仅仅只是还击了这么一下,便摆了摆手,也没有管被自己攻击的羽川镜现在到底是死是活,抬脚像是跨过垃圾一样跨过刚才他扔下的御坂复制体,一眼都没多看,就像是路过一样,走入小巷远处,彻底消失不见。 “咳..咳...” 预想中的奇迹没有发生,被一方通行一下就给秒掉的羽川镜此时感觉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他连眼睛都没法睁得开,上半身和右手传来如同凌迟一般的疼痛,让他感觉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休克过去,就连最简单的咳嗽,都用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 而且,他还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似乎正在被什么温热的液体迅速打湿。那种黏黏糊糊带着铁锈味的触感,让他感到非常地不舒服。 “嗬啊...”即使如此,羽川镜此时也强行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睁开了自己那已经模糊不清的眼睛,看着一方通行远去消失不见后,便用着自己可能是仅存的左手忍着剧痛往前攀爬着。 在这种被瞬间秒杀濒临死亡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追过来,那个愚蠢又可笑的原因就是,他想要救下那位御坂复制体。 虽然在面对一方通行时,自己被毫不留情地一下秒杀,但击败对方本来就不是他最原始的目的,击败一方通行可以救下复制体,但救复制体也不一定非要击败一方通行,两者没有必然关系。 比如说,如果刚才被对方像垃圾一样扔下的这名御坂复制体,还活着,还没有彻底断气的话,那么只需要将她带到冥土追魂的医院,想必... 想到这里,羽川镜用自己那只满是灰尘和血污的左手,擦拭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什么液体挡住的眼睛,就像是在攀登一座看不见顶的悬崖一样,不断地靠着左手的力量,拖动着自己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往前面挪动着,希望先看一眼,那个御坂复制体此时的情况到底如何。 “不...” 然而,等到羽川镜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距离对方只有不到五米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却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除了他现在每一次呼吸时,胸口都会产生如同被卡车反复碾压一般的剧痛之外,更主要的是,那个御坂复制体现在的情况,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与其说对方是个人,如今在羽川镜那模糊的视野里看来,对方更应该被称呼为一团烂肉。 无论是面部、身材,还是身上穿着的常盘台校服,都和那位真正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完全一致的御坂复制体,如今,像是一个被顽童恶意破坏掉的布娃娃一样。 她的腿部,以一种完全违背了人体构造学的角度,诡异地弯成了三节。她的腰部,也像是被折纸一样,上半身和下半身,整个不自然地、紧紧地对折在了一起。 更加恐怖的是,也不知道是对方身上是有什么开放性伤口还是就单纯从口中流出,才仅仅过去了一分钟的时间,对方身下就已经形成了一汪血潭,在小巷一线天透下来的黄昏夕阳光线中,充满了死亡气息。 虽然羽川镜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医生,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御坂复制体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通过对方手指那难以察觉地微微起伏,羽川镜能看得出来,对方的心脏此时还在努力地尝试跳动,说明对方即使受到比他还要严重百倍的伤害下,仍然在活着,并没有立刻死去。 但是也并不代表对方还有抢救的机会。 除非冥土追魂带着他的所有医疗器械抵达这里,并将这里瞬间改造成一个手术室,否则这个御坂复制体不可能撑得到进入医院,甚至可能连抬上救护车这种必要的搬运都无法承受,轻微的震动都能让她立刻死去。 就当羽川镜睁大着眼睛木讷得看着这一切时,这位御坂复制体突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便失去了所有动作。 她死了,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具尸体。 死亡到底是如何定义的?一个人如果想要被判定死亡,是从对方的脑部是否死亡进行判断,还是从对方的心脏是否停止跳动来进行判断?或者说需要从多个维度进行判断? 但无论如何,在羽川镜看来,眼前这个御坂复制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恐怕就连冥土追魂恐怕都无法将她救活。 “哈....”在确认这一点后,羽川镜的左手仿佛也受到了什么极大的伤害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仅有的支撑失去力量后,他如今也只能脸部朝下地重重扑在地上。 其实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刚才迅猛的一拳在砸到一方通行后,可能是一方通行那时确实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这一拳仅仅只是触发了对方的基础反射。 可羽川镜那时的一拳力量何其之大,是他携带着愤怒和恐惧打出的最大出力一拳,在被对方反射后,他自然就像是自己给了自己一拳一样,整只右手当扬骨折。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至于致命,但随后一方通行随便给他的那一下爆地攻击,却让他再起不能。 此时羽川镜甚至只能感受到胸口和右手所带来的疼痛,下半身却毫无知觉。 根据他的身体结构知识来判断,他的脊柱十有八九连着神经断掉了。 也许腿骨什么的,也跟着断掉了吧,羽川镜趴在地上这么想着,但就算没断,他也没法站得起来。 “呃..呃呃..”羽川镜从气管中呕出了几口鲜血,在受到这样的刺激之下,仿佛获得了什么多出来的力量一般,让他左手再度恢复了少许力气,让他能够不断的摸向自己的裤兜,想要把手机摸出来叫个救护车再说。 所以自己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风?认为自己可以和一方通行单挑? 啥也没干挨了一顿毒打的羽川镜此时此刻,总感觉之前的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但就在他分析着之前自己为何不顾一切往这边追来的动机之时,他的头顶方向却传来了一声拉动拉链的声音,而且声音的来源非常的近,就像是来自耳边一样。 “?” 满嘴都是鲜血的羽川镜,停下了手中那徒劳的动作,因为他发现手机在右边裤兜里,左手完全摸不到,于是强行调动起脖子上的肌肉,抬起了自己那重如千斤的头颅,想要看看又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便看到了至少十个御坂美琴的复制体。 并不是倒在地上的那团烂肉增值了,而是十个以上,和刚才这具被杀死的御坂复制体完全一模一样的其他御坂复制体。 她们头上戴着用途未知的军用护目镜,手上拿着造型古怪的步枪,旁若无人一般占领了这个满是灰尘的小巷。 而刚才的拉链声,便是其中一个御坂复制体拉开了一个像是睡袋一样的东西。 就像刚才,一方通行像举着一只死狗举着她们的同伴,她也像是在搬运什么从菜市扬上购买回来的新鲜猪肉,动作麻利地将刚才死去的那个御坂复制体尸体,胡乱地塞进了那个黑色的睡袋之中。 “哈啊...”面对此时此景,羽川镜想说点什么来引起她们的注意,但话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带着血泡的微弱气流冲击声。 “你是这次实验的相关人员吗?御坂对此感到疑惑,XTC54DXS332QDD771,御坂对你进行测试。” 但就是这样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气流声,确实还是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个正在麻利地收拾着尸体的御坂复制体,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用一种毫无任何感情波动,如同电子合成音一般的语气朝他说道。 “...” “无法解读这个密语,表明你并不是这项实验的相关人员,御坂证明了自己的疑惑是正确的,御坂如此报告道。” “...” 羽川镜说不出任何话。 不光是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开始逐渐恶化,主要是对方那毫无波动,像是在棒读一样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你们的同伴被一方通行残忍杀害,为何你们比我都还要冷静? 你们难不成真的对自己的死亡毫无看法吗?任由一方通行对你们造成如此恐怖的屠杀?就连你们自己都无所谓自己的死活,那为了救你们而遭受如此惨烈的下扬究竟有什么意义? 在这时,羽川镜感受到了双方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突破的壁障。 “因为实验的关系,让无辜你的卷入了其中。” “御坂对此,表示非常抱歉。” 不光是刚才收尸的御坂复制体开口说话了,她们就像是同一个人一样,慢慢朝着他围了上来,然后一人接着一句,毫无表情,语气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地说着。 “为了保证实验安全,请你务必不向外界透露任何与实验有关的任何信息。” “...” 不是,我都他妈要死求了,我能透露什么消息?你们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一丁点像个人,看在我他妈跟个傻逼一样想要来救你们的基础上,给我整点基础应急治疗行不行?顺便帮我给冥土追魂的医院打个电话。 明明天色还算亮堂,但羽川镜此时眼前的发黑已经快要抑制不住,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死得有一会了,甚至已经完全控制不动自己的左手,浑身上下都开始逐渐麻木。 “嗡...”但这帮御坂复制体似乎并不在乎趴在地上的羽川镜,甚至在清理了地上的御坂复制体血液后,开始无情地使用吹风设备对地面进行烘干,就像是在做着毁尸灭迹的工作。 在羽川镜模糊地意识里,对方烘干地面的速度相当的快,不一会就停了下来,随着吹风机的停止工作,整个小巷里只剩下那些水管里自来水流动的声音,以及那些空调外机的嗡嗡声充斥着整个小巷,没有别的其他什么声音。 刚才十多个御坂复制体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了小巷之中,就像她们刚才一个接着一个突然出现一样。 “啪嗒啪嗒...” “喂...医生...你...回事?” 怎么,黑白无常,你们终于来收我来了吗? 就在意识马上要彻底陷入永恒的黑暗之时,羽川镜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焦急地对他呼喊着,甚至还带着清晰的脚步声,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也许是想要在生命的倒数之时看看,这些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到底长什么样,羽川镜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那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眼皮,勉强睁开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他看见的只是一个裙子下面穿着牛仔裤的古怪双腿。 感觉这个黑白无常的穿搭风格怎么有点奇怪啊? 羽川镜有点想笑地想着。 “咳..咳咳...” 同时,自己的嘴里再次吐出了两口鲜血,似乎把黑白无常给吓了一跳,传来了慌乱的挪动脚步声。 黑白无常也会被吓到吗?羽川镜总感觉不太对劲,于是将眼球往上抬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了五叶白梅。 什么啊....搞了半天原来是佐天泪子,并不是黑白无常啊。 不知为何,羽川镜有些失望。 “你没事吧!” 我事挺大,感觉今天恐怕是真要寄在这里了。 羽川镜如今的心态莫名其妙地好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今的他对于任何人都恨不起来,包括刚才把他一下差点打死的一方通行。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因为他知道,今天自己突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就像当时奥雷欧斯所说的一样,这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和别人没有关系。 明明说好了明哲保身,怎么可以主动往危险的地方跑呢,甚至连后手都没准备一个,被弄死了属于是完全活该。 “...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学园都市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死了也挺好,死了之后一了百了,反正自己是个复制人也没父母,死了还不用面对这么多破事,真好。 反正自己也只是一名强行挤入这个世界的不应存在之人,就此死掉对于整个世界不会带来任何影响。 “...你腿上的针是什么?” 就是死得有点太小丑了点,有点难绷说实话,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死得轰轰烈烈一些,而不是这么可怜且毫无意义地死在这种鬼地方。 早知道今天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就应该先和亚雷斯塔爆了,这逼养的看见自己要死了也不想个法子救一下。 “宝贝,能帮我喊个救护车吗?谢谢。”走马灯了半天感觉还是不太愿意就此死去的羽川镜,回光返照一般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慌乱不知所措,叽里咕噜也不知道是在说啥完全听不清的佐天泪子,用着自己身上还剩下的唯一一点力气,意识昏沉地也跟着几里哇啦地说了一通。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也其实不太清楚,因为他很快便因为失血和疼痛休克了过去。 第25章 我想我要离开 “嗯。”羽川镜的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洁白的天花板,凝视着某个不存在的遥远星系,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的单音节,表示自己听到了。 “咔嚓。” 随着病房房门被彻底关好锁上,整个病房内便瞬间冷清了下来,窗外微弱的细碎说话声和汽车喇叭声终于得此机会侵入了病房,让羽川镜此时稍微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确实活下来这个事实。 是的,被打成了路边一条的羽川镜最后并没能如愿死去,或者说他本来也并不打算死。 “...” 虽然没有死,但他的情况也十分糟糕,在今天早上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高达的世界。 因为他那时四肢吊着各种绳索和钢缆,身上挂着一大堆固定用的装置,身上还插着好几根管子,比如说什么留置导尿管和鼻饲管,让他还以为自己在开机甲。 但是好像也没什么机甲要插导尿管的吧?就算是那什么什么的骑士,机甲里面不也好像是肉体导尿管,而不是这种纯硅胶导尿管。 这样混乱的情况让他本来就迷糊的大脑更加难以处理这些信息,直到冥土追魂从门外走了进来。 “醒了么?能醒就没啥事了,我先把你转到正常病房。”他朝着羽川镜这样说道。 然后一群医生和护士就纷纷走了进来,把他身上的各种管道和固定物全部取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拔导尿管时那种感觉,谁能懂? 然后,他才知道,自己在一个叫做重症监护室(ICU)的病房之中。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住一会。”羽川镜虽然脑子不太清晰,但是总觉得自己应该伤得不轻才对,不至于就这么可以移去其他病房了。 “别浪费床位!”冥土追魂并没有搭理他的诉求,让一帮护工推着他到了这里,然后把他搬上了床。 其实这些都是他之前要做的工作来着,今天也是十分难得的享受了一次这样的待遇。 “...”回忆着早上的这些琐事,羽川镜眼中那片虚无的星空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因为他虽然还活着,但也代表着他昨天的举动彻底失败了。 在那扬与一方通行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的单方面殴打中,没有迸发出任何奇迹,如果对方当时真的想杀他,估计他会死得比那位御坂复制体还要干脆,甚至连一滩完整的烂肉都留不下来。 但真正让他感到生无可恋,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在他挥出拳头,砸向一方通行那张苍白脸颊之前,其实他已经模糊地预见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了。 一方通行,作为学园都市无可争议的最强LV5,其战斗力与排名第二的未元物质相比都是断档式的强大。 就算是排名第三、大名鼎鼎的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亲临,也绝对破不了一方通行那如同物理法则般不讲道理的“反射”防御。 基于这种铁一般的事实,如今的他不可能打得过一方通行。 而让他此时此刻,感觉自己所有梦想、所有挣扎都化为泡影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在那扬战斗之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拯救”不了那些御坂复制体。 如果羽川镜现在将这个想法告诉别人,那么那个人十有八九会觉得他是在说胡话。 他们会说,你这个原因,不也还是相当于因为打不过一方通行么?只要打过了,不就等于救下来了吗? 对此他表示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他所指的“拯救御坂复制体”,并不是单纯指拯救某一个被追杀的个体,也不是拯救几个或者几十个。 而是他发现,自己无法从根本上,拯救“御坂复制体”这个存在本身。 羽川镜能清晰地记得那些黑暗计划的具体内容,却在冲动之下,忘却了一个最核心的事实,那就是“拯救”御坂复制体,并非仅仅只需要打倒一方通行那么简单。 作为同一时期被制造出来的复制人产物,羽川镜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些“产品”的生长过程。 别看这些御坂复制体看起来都和御坂美琴一个年纪,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然而实际上,这些御坂复制体们从受精到出生再生长到和御坂美琴一个年龄,只需要十四天的时间。 然后再花费一百四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利用“学习装置”将各种知识塞入她们的脑子里,一个御坂复制体就这么崭新出厂了。 虽然她们出厂的命运只是为了让一方通行杀而已。 于是问题也出现在了这里,这甚至连三十天,也就是一个月都没有的时间里,就需要让一个受精卵成长到一个国中生的年龄,然后还要学会语言、运动、伦理等知识,变成和一个正常人一模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你给他一个月时间,他连爬恐怕都不会。 于是这些御坂复制人们便让羽川镜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披着肉壳的机器人。 或者换句话来说,她们在那个时间点,还算不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人的本质是什么? 有些人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但在这里,羽川镜可能会告诉你,在讨论那些复杂的社会属性之前,作为一个人,你起码要像地球上其他任何一个生物一样,拥有最基础的、刻在基因最深处的趋利避害本能。 看见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你要知道躲避,看见同伴在眼前受伤倒下,你最起码得考虑是不是要帮他,就算是不帮,你也得知道这里很危险,要立刻远离,要通知其他人不要靠近这里。 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在他察觉到自己可能会因为饥饿而死亡之后,都会用尽全力哭叫着呼唤母亲,可以见到,这种对生存的渴望,确实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不是需要后天教育才能习得的复杂技能。 简单来说就是,人一定要怕死。 正因为这样,那些悍不畏死的人才会让人感到难得可贵,因为怕死是本能,当你不怕死的时候,说明你使用意志击穿了所谓本能强加给你的枷锁,这时候你便闪耀出了属于人类的光辉。 例如上条当麻这种。 所以经过以上这一系列冰冷而残酷的论证之后,可以得出的唯一结果就是,现在的御坂复制体们,根本算不能算是“人”。 至少,在现在这个阶段还不能算。 所以就算羽川镜在四天之前突然爆种,或者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系统外挂,直接将一方通行杀得连灰都不剩,他也依然无法“拯救”那些御坂复制体们。 因为“拯救”她们毫无意义,即使他强行中断了实验,得到的也只是一堆长得像御坂美琴没有灵魂的空壳机器人而已。 她们没有独立的感情,对于“死亡”这个终极的恐惧,完全没有任何一点概念,只能像程序一样,严格地按照命令办事。 假如说,羽川镜昨天真的打死了一方通行,那么等待着这些空壳复制人的,只会是被亚雷斯塔那个幕后黑手非常高兴地回收,然后打包送往世界各地,去继续执行他那些更加庞大更加不可告人的计划。 因为这些完全不怕死的复制体,对于计划的执行者来说,比那些后来拥有了感情的“妹妹们”,更加听话,更加好用。 这就导致,哪怕羽川镜真的从生物学的角度上,将她们认作是“人”,最后这些克隆体们,也难逃成为道具的悲惨命运。 想要彻底地拯救她们,就得先让她们自己认识到,她们不是可以被轻易抛弃、可以随便死去的消耗品。 只有开始害怕死亡,才会为了活下去而进行反抗。 这也是让羽川镜对于几天前那扬战斗,感到最为挫败的一点,因为他当时就算是赢了,也毫无任何意义。 没有了一方通行,也还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怪物想要伤害她们,而那些仍然对死亡毫无态度的克隆体们,甚至连向他这个“救命恩人”求救的想法都不会有,更别提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反抗了。 也就是说,他和一方通行的那扬单挑战斗,无论是输还是赢,都起不到任何决定性的效果。 如今的御坂复制体和他想象中那些活蹦乱跳,会和御坂美琴争风吃醋的御坂妹妹们完全不是一个物种,前者只是一些“实验动物”,后者却是“黑暗计划的受害者”,这其中两者就是动物和人的差别。 打不过一方通行,你可以怪罪羽川镜实力不够,但御坂复制体的这些根本性问题,就不是单纯依靠实力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是马后炮了,以当时他那种心态,就算世界线重启一万次,他也百分之一百的会追上去。 因为他自己当时才刚刚暴打了能言出法随的炼金术师不久,过了几天又在佐天泪子面前暴打了几位小混混,接连两次轻松胜利,让他产生了一种叫做自信的危险错觉。 说简单点,就是他有点飘了。 他似乎认为自己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真的占有了一席之地,真的可以亲手解决这些令人痛苦的悲剧。 而且,同为复制人,羽川镜对于御坂复制体的遭遇,确实感到了一种强烈且混杂着怜悯与愤怒的同情。 这种同情,并非是其他正常人类能够拥有的那种悲悯,这是基于他们相似的出身,相似的“非人”身份而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扭曲共情。 大家都是从培养槽里被制造出来的怪物,凭什么我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甚至还能在这里悠闲地寻找银行卡,还能为没有吃到一顿美食而感到难过,凭什么你们这些和我一样的“产品”,就要在这里被当成消耗品一样,被肆意地屠杀? 是的,一定是因为有着这股自信和同情,所以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一定会跟上去。 “...”然而,羽川镜只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那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自嘲,他很快就将这两种听起来冠冕堂皇,足以解释他之前为何会不顾一切去送死的理由,给彻底否决了。 因为他比谁都明白,这些都只是他用来欺骗自己的华丽借口罢了。 只是些用来隐瞒他内心最深处那份懦弱与不堪的可笑借口而已。 其真正的原因,那个他不敢去直视的最根本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他只是不想再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了,或者说他不想再当一个,明知罪恶在发生,却因为胆怯而选择视而不见的沉默帮凶。 因为他知道,如果错过了这一次,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果这一次,他选择了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假装视而不见,并将佐天泪子立刻拉离现扬,那么那名御坂复制体,就会百分之一百地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因为犹豫不决而造成的遗憾,这些日积月累的犹豫和遗憾,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囚禁在胆怯和自卑的牢笼之中,难以脱身。 而在得知自己身上确实可能潜藏着某种能够解决一切“能力”时,他便明白,这一次,他一定要这样做。 或许,这一次不计后果的尝试,将变成他这可悲的人生中,一次伟大的转折点,如果成功了,他或许就能因此摆脱他那与生俱来的优柔寡断和止步不前,从而让他可以真正地一往无前,去解决掉那些他所知道的所有悲剧,甚至去解决掉那些悲剧产生的最根本原因。 他不想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突然在午夜梦回中惊醒,然后痛苦地发现,在那个黄昏的小巷里,明明自己是可以做到些什么的,但他却因为该死的胆怯而再次选择了逃避,最终留下了又一个会伴随他一生,难以逃脱的遗憾。 不过,他当时的心态到底如何,实际上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他像个小丑一样,冲了上去,然后又像个小丑一样,被打得半死不活,他什么也没能做到。 甚至于战斗结束后,一切仍然照旧,他连蝴蝶的翅膀都没能扇动一下。 “哗啦啦..” 正当他的意识仿佛想要像上次在上条当麻失忆事件时那样,主动放弃思考,遁入那深不见底寂静海底之时,病房的房门被再度拉开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羽川镜下意识的轻微扭头看了过去,结果发现并非是冥土追魂。 “你还好吗?”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是一脸担忧模样,看上去是一路跑上来,有些气喘吁吁的佐天泪子。 这就让羽川镜有些疑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很好。”所以,他本着自己的实际情况,诚实地回答了一句。 “当时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见羽川镜还能说话,甚至还能有力气靠在床头上,佐天泪子明显地稍微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了进来。 “我吗?我本来想要去追御坂美琴的,她跑太快了,我一下就追丢了。”羽川镜不假思索地编造了一个谎言。 因为佐天泪子不需要知道学园都市里的这些可怕黑暗计划,她和御坂美琴不同,她只是一个比他还要普通的女生而已。 作为同样的普通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会过得更幸福。 “那你为什么会伤成那种样子!”佐天泪子显然无法理解,明明之前还能轻松痛殴四名不良少年的这位超强医生,为何一转眼,就差点死在了小巷里。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我跟丢了目标的时候,巷子里突然开出来一辆失控的半挂。” “半挂?”佐天泪子懵了一下。 “是的,你知道的,那个巷子是如此之窄,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避让,便被这台半挂无情的碾压了过去。”羽川镜看着前方的墙壁,脸上露出了一个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庆幸表情,补充道:“还好你最后来了,不然我这次估计是活不下来了。” “是..是这样的吗?”根本没有看见羽川镜受伤全过程的她,完全无法判断这个故事的真假,但从对方那几乎要散架的伤势来看,似乎也只有这种庞大的交通工具,才能制造得出来。 “那是自然。”羽川镜肯定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次还好没伤到脖子和声带,不然连编瞎话都费劲。 “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可怕的能力者将你打伤了呢。”佐天泪子此时也拉了个板凳过来,坐在了他的前面。 “说起来,你是来看望我的吗?”其实让他此时比较奇怪的点就在于,佐天泪子干嘛会出现在这里? 他好像和佐天泪子不是很熟吧?这么说可能有点伤人,但他们俩的关系应该还不至于熟到会探望对方。 “是啊,当时你就那么倒在地上,看上去...”佐天泪子说道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她的意思也很简单,有个人一副马上就要去世的模样,浑身是血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救护车的电话还是她亲自打的,别说这个人之前还和她有过几次交集,就算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于情于理,这也是需要来关心一下对方的安危的吧。 这个社会还没有这么冷漠无情。 “谢谢你,说起来,我这辈子,好像还没有被谁探望过呢,你可能是第一个在我住院的时候,专门跑来看我的人。”说起这个,羽川镜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悲伤。 “不会吧?”看见他突然露出这种既感动又难过的复杂表情,佐天泪子又愣了一下。 不至于这么惨吧?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毕竟在佐天泪子看来,探望生病的好友,完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以前生病请假的时候,不就被初春和黑子她们探望过很多次,她自己也经常去探望那些生病的好友。 难不成,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医生,在现实里,其实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出生了。” 羽川镜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仿佛是第一次,向外人袒露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我出生的时候,我一个朋友都没来看我。那时候我甚至都还不会走路。” “你能想象一个人像是瘫痪一样,就在躺在床上,大小便还失禁,每天除了睁眼就是闭眼,除了以泪洗面什么都做不到的那种绝望吗?” “那时就是因为我哭太多了,导致现在我一闭上眼,眼前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啊?这也太...”听着对方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佐天泪子刚有些慌张地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却很快就被打断了。 “但没事,我都挺过来了。”羽川镜给了对方一个故作坚强的放心眼神,表示这些陈年旧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了:“其实这也不算太难了,没有朋友就没有朋友吧。” “最让我感到难受的是,就是我一直认为最亲近的两个人,我的爸爸和我妈妈,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居然都没有告诉我,也没有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从那一刻起,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到底还能相信谁。” “没事的,还有我在!”羽川镜那充满悲伤的语气,和他所描述的那些太过难过的事实,让佐天泪子这位共情能力极强的少女,甚至忍不住眼眶泛红,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不,其实我是在开玩笑的。”就在这悲伤与救赎的气氛,即将抵达顶峰之时,羽川镜却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残忍地告诉了对方这个事实。 “欸?” “你想想,你父母结婚的时候,他们会告诉你吗?”羽川镜觉得,这姑娘该不会是真的有点傻吧。 “万一....万一你的父母,是离婚之后,又再婚的呢?”佐天泪子吸了吸鼻子,甚至开始努力地为羽川镜这个悲伤的故事,补充起了听起来更加合理的背景设定。 “喂!你出生的时候难不成真有你的朋友来看你吗?”这下可把他给整得不自信了,这人不会真信了吧? 他本来以为,佐天泪子作为一名资深的网上冲浪达人,应该能很轻松地接住这个在网上流传已久的烂梗才对。 没想到,对方居然什么都信了,这让羽川镜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负罪感。 “嗯?嗯。嗯?你在骗我?”这突然的询问差点把佐天泪子的大脑干冒烟了,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个询问到底有什么问题后,便突然恍然大悟,红着脸伸出手指着羽川镜的脸大声质问道。 “那不然呢?”羽川镜寻思难不成刚才自己的演技太过逼真了?已经可以达到一种别人能无视台词,直接进入情绪的境界? “你!你!”被耍了一道的佐天泪子此时有些说不出话,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接着问道:“那么从来没有人来看望过你这件事,也是骗我的?” “不,这个倒是真的。”对于这个问题,羽川镜可确实没有骗她。 “欸?”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本来气势汹汹的佐天泪子,那股气势又瞬间弱了下去。 “因为我这是第一次住院啊。之前都活得好好的,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来医院探望我了。”羽川镜再次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你..你..”接二连三的、过山车一般的反转,让佐天泪子已经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不起,我看你似乎有些担心我,所以跟你开玩笑来着,可能这个玩笑有点太过分了。”看着对方似乎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羽川镜赶紧收起了笑容,朝着对方诚恳地道歉。 本来想学上条当麻当初对付茵蒂克丝的手段来着,没想到用力有点过猛了。 但他也确实没意料到有人居然会相信“出生时没有朋友来看他”这种事情,这不一听就能知道是玩笑话么。 “哼!”或许是知道自己被耍的原因不在于对方的话语,而是自己的全盘相信,佐天泪子红着脸,发出了强烈不满的声音。 “其实事实比你想象得更严重,我一出生时,我就给别人当孙子了。”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听着羽川镜又开始那莫名其妙的奇怪发言,佐天泪子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看着对方这副气急败坏的可爱反应,羽川镜感觉自己那因为惨败而变得灰暗的心情,似乎也稍微明亮了一些。 “哼,不过你还活得好好的就好,我当时还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呢,就连那些医生都说你可能撑不过那天晚上。”见羽川镜还有心情和她打趣,佐天泪子也是彻底放下了心,才认识没多久的人突然就这么死去,然后再也见不到了这种事,也太可怕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上次那些银行卡,你有去把里面的钱都取出来吗?”见双方总算是脱离了那种古怪的气氛,于是羽川镜便朝着对方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在看到佐天泪子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知道,其实一方通行把他像一条狗一样一脚差点踢死那天,他并非一无所获。 这不就收获了佐天泪子......当时带着他找到的那些银行卡吗? 那可是六张银行卡啊!还是最少五千多则一万的那种!至少都有三万,运气好搞不好有六万,医药费很贵的好吧,虽然不需要他开钱,但是三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银行卡...?”说起这个,佐天泪子回忆了一下,然后就让面色开始紧张。 “?”羽川镜记得,当时他去追御坂复制体的时候,确实把银行卡拿给了对方啊?难不成...自己被一方通行打得记忆都开始混乱了么? “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敢指着羽川镜生气的佐天泪子突然就开始畏畏缩缩了起来。 “你不会...”羽川镜眼睛一眯,寻思难不成对方...全给花光了? 这可是三万日元啊!你到底买了什么! “我...全上交给...风纪委员了。”佐天泪子低着头,用细若蚊足的声音回答着羽川镜的问题。 “...?”听完后,羽川镜倒吸了一口凉气,让本来停止工作的空调又响起了运转的声音。 不是,当时不是说好的不上交吗?难不成大家都是良民就我一个不守规矩的? 这下好了,本来还能小赚的事件现在变成血亏了。 “喂!”但对于自己的行为,佐天泪子有着自己的合理目的:“你当时伤成那样,我...我还以为这些银行卡和上次那‘幻想御手’一样,会有什么可怕的副作用,我一害怕,然后就...上交了。” “呃呃...”羽川镜听着对方的解释,愣了一下,然后安慰道:“没事,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确实应该上交给风纪委员的,你做得没问题,是我有问题。” 算了,反正钱不钱的也无所谓了,好像明天就要发工资了来着,也不差这几万。 “哗啦啦...” “啊,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聊天,但不好意思我需要先跟他聊一聊病情。”拉开房门进来的人,自然是那位拿着平板电脑的青蛙脸冥土追魂,进来后看着两人聊得正欢,于是有些抱歉地说道。 “啊哈哈哈...那我就先不打扰你治病了,有空我再来看你!”可能是这个银行卡的话题佐天泪子实在是有些不敢继续面对下去,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赶紧甩下一句话便溜走了。 “你这位朋友,在你昏迷的这几天里,几乎每天都来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呢。”冥土追魂看着火速离去的佐天泪子,像是不经意间,向羽川镜透露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报。 “是吗?” 佐天泪子走后,羽川镜脸上的那点笑意也随之散去,他一下子又回到了刚才的那种双眼虚无,仿佛对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兴趣的状态。 刚才和佐天泪子的那一切对话,可以说都是为了将对方忽悠过去的演技而已,他可不想告诉那个天真的少女,任何关于这个城市阴暗面的内情。 但确实也达到了目的,至少佐天泪子被他打个岔后,完全没有追问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哎呀,你这次伤得可是真的惨烈,如果不是有人提前给你进行了专业的急救处理,你这次,恐怕是真的撑不到我的手术台上了。”看着对方这副又要死不活的样子,冥土追魂便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急救?救护人员的急救吗?”但对于对方的说法,羽川镜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并不是哦,有人给你进行了简单的救治,不然你应该在救护车上就会因为血压过低和神经源休克而导致心脏停跳。”冥土追魂摇了摇头。 “?”于是羽川镜便看向了那扇还没被关上的病房房门,寻思佐天泪子居然有这种实力? “看起来也不是她,说起来也是奇怪,当时怎么会有人给你输入冻干血浆?”看到羽川镜的视线,冥土追魂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再次否定了对方的想法。 “冻干血浆?” “是的,冻干血浆 (Freeze-Dried Plasma),这可是只有军队才会使用的一种急救物品,可以给你补充带有凝血功能的血浆,除此之外,对方应该还给你依次注射了氨甲环酸(TXA)和氯胺酮(Ketamine)。” “这些都是干嘛用的?”听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药物,羽川镜被吓了一跳,寻思难不成谁趁机给他下毒了不成? “嗯,氨甲环酸是一种抗纤维蛋白溶解药,简单来说,当身体受伤流血时,会自动形成血块来堵住伤口,但身体里也有一种机制会溶解这些血块,TXA的作用就是抑制血块的溶解,让形成的血块更加稳定牢固,从而减少持续的出血。” “那氯胺酮呢?” “是一种分离性麻醉剂,它能提供极其强大的镇痛效果,让患者感觉不到痛苦,同时通常能维持患者的自主呼吸和血压稳定,甚至有轻微提升心率和血压的效果。”作为医生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这些药物的效果冥土追魂甚至都不需要回忆就能回答出来。 “那就好。”对此羽川镜松了口气,听上去这些都是正常的急救药物,并不是什么可怕的毒药或者病毒。 “看来对方也很专业,甚至考虑到了救护车的医生可能进行药物重复注射,将注射器留在了你的腿部静脉上。”冥土追魂坐在了刚才佐天泪子搬来的凳子上,告诉羽川镜你的运气还不错。 “......” 然而,让羽川镜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就在于,到底是谁,给他注射了这些专业的、甚至可以说是军用级别的药剂? 很显然,这些药物佐天泪子根本不可能接触得到,而那些御坂复制体离开后,佐天泪子便很快来到了现扬,之后在佐天泪子的目睹下,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第三者对他进行治疗。 难不成是那些御坂复制体们做的? 再考虑到刚才,冥土追魂似乎是若有所指地提到了“军用级别”的冻干血浆,这让羽川镜觉得,除了当时那些行动模式如同军队一般冷酷而高效的御坂复制体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可能的“医疗人员”了。 总不能是那个一方通行,在离开之前,好心地一脚踢了一根针剂过来,精准地扎在了他的腿上吧?那也太弱智了。 “...”想到这里,羽川镜本来就有点难看的表情更难看了,因为他想起来当时他以为御坂复制体们不打算救他,所以在内心中失望地怒骂了她们一顿。 原来她们趁着他意识模糊完全对外界失去感知能力时,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情么,这换谁来了都得半夜惊醒然后给自己扇两耳光。 他就说,当时自己为什么在意识都快要没了的情况下,还能清楚地听到佐天泪子跑过来的脚步声,本来还以为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如今看来全都是那些强效药物的作用。 “不过没什么问题,有我在你放心。”看了眼平板电脑,又看了眼一脸阴沉的羽川镜,笑了笑,表示问题不大。 “那确实是挺放心的,我甚至能感觉得到我的腿。”羽川镜稍微动了一下脚拇指,发现能有正常的感觉,假如不是幻肢效应的话。 “嗯,你身上当时的骨折可真严重,可把我给累惨了,那可是十七处骨折呢。”然而冥土追魂却接着表示当时的情况可能比你想象得还要糟糕。 “十七处?”听到这个数字,让羽川镜都迷糊了,“都哪里骨折了?” “我看看,你的肋骨断了三根,右手指骨和手掌全部粉碎性骨折,腕骨粉碎性骨折,桡骨开放性骨折,腰椎L3节断裂,左腿三处骨折,右腿一处骨折,差不多就是这些吧。”冥土追魂跟报菜名一样,几下就给羽川镜说了个明白。 “这你都能治得好?或者说这都已经好了?”听着这一大堆骨折,羽川镜又吓了一跳,赶紧试了试右手能不能握起来。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虽然还是没啥力气,但确实能够正常抓握,甚至没有什么疼痛反应。 人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意思就是只要是伤到了筋骨,起码也得一百天才能好个完全,这才几天啊,身上这些骨折居然就都好了? “都说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冥土追魂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也是十分满意,仿佛自己的医术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哇,你真的..我哭死。”这下羽川镜彻底放心下来了,就说当初他不顾一切都要跑来找冥土追魂是完全正确的一个选择,虽然当时也只是运气好才遇到了对方而已。 你看这种恐怖的身体治愈技术,可真就是从字面意义上的冥土追魂吧,哪怕你已经进入了地狱,他都能把你拉回来,这也...太他妈夸张了。 之前看冥土追魂治疗别人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今对方的医术真正的落在自己头上后,羽川镜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神之力量。 就说上条当麻和奥雷欧斯当时怎么好这么快,这能好得不快吗? “嗯,只需要继续静养一段时间,你应该就能继续活蹦乱跳了。”冥土追魂一边继续看着平板,一边继续分心应付了一下羽川镜。 在平板电脑上边,表示着羽川镜身体状况的地方,那些刚刚被修复好的地方全部呈现出一种正在恢复的黄绿色,很快就要变成和那些健康部位一样的浅绿色,说明对方的身体恢复得非常非常快,几天时间里,身体几乎和常人没啥太大区别了。 但如果羽川镜此时将头伸过来查看的话,就能看到平板电脑上边的他,明明骨折的那些部位都是绿色,但应该没有受伤的关键头部,此时却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漆黑。 “......”冥土追魂看了一眼这块黑色区域旁,用红色字符标记着的【全脑组织坏死、极度萎缩】,再看了一眼虽然还是要死不活,但脸色已经有了些许健康色彩的羽川镜,不禁陷入了长久的回忆。 第26章 超级人类 “我知道。” “我们原本计划中的每月两批,每批一百人的样本批量生产现在可能需要缩减到每月一批,或者每批次只能生产五十人。” “我说了!我知道!” 学园都市第十八学区,五田生物·第三研究所。 在这个被6700K色温的LED灯光照得一片惨白,连影子都无处遁形的房间内,交叉着双手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的研究所主任,在身旁助手冷静而持续的报告之下,突然像一根被压迫到极限的弹簧般歇斯底里地爆发了。 “不能减缓实验速度!必须按照原有计划进行!” “但是,主任,我们的预算已经不足以支撑原计划的消耗。”戴着半框眼镜的白大褂研究员,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就像他本人的语气一样,相对于主任的狂躁,他显得理智得有些不近人情,“现实就是如此。” “不要紧,不要紧,完全不用更改计划!”研究所主任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绝望与赌徒般疯狂的光芒,他绕过桌子,抓住副手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强行灌入对方体内,“就下一批!听着,就是下一批!下一批绝对能成功!” “树状图设计者的使用许可也到期了,想要继续演算,需要再次向统括理事会提交申请,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半框眼镜研究员依旧冷静地,用最平淡的语调,陈述着目前研究所面临最悲惨,几乎是无法逾越的绝境。 他平静的语气,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刀刀地割开主任用狂热编织的虚假希望。 他想要劝说对方放弃整个实验。 预算被砍百分之四十,其实并不能动摇研究所的根本,只要计划一直进行,总会有新的投资人被画出来的大饼所吸引。 但“树状图设计者”的使用许可到期,这件事,才是给整个计划钉上棺材板的最后一颗钉子。 那台位于卫星轨道上的超级计算机的使用许可,可不是想申请就能申请到的。 这就导致目前的实验已经完全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在他看来,放弃这个已经没有未来的计划,及时止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没关系!相信我!” 面对这个最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主任听后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这种笑声,换做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人听了都会不由自主地皱眉,因为那不是喜悦的放声大笑,而是一种濒临崩溃不顾一切的嘶吼:“下一批所需的DNA数据,我早在到期之前就已经计算完毕了!我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他,这所研究所的主任,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这个堪称“完美”的项目,最终会以“失败”这种可笑的理由收扬。 现代综合进化论,常被称为新达尔文主义。 这个理论认为,进化的单位是群体而非个体,进化的基本原料是随机的基因突变与重组,而进化的主要机制,则是残酷的自然选择。 突变(Mutation)和基因重组(Rbination)是随机发生的,为自然选择提供了丰富可遗传的变异来源,这些变异是无方向性的,有好有坏,也有中性的。 携带有利变异的个体在特定环境下拥有更高的生存和繁殖机会,从而使其基因在种群中的频率逐渐增加,这种微小优势的长期累积,可以导致显著的性状变化,乃至新物种的形成。 根据这个理论,任何生物都会为了适应环境而自发的开始进化,从表面体现来看,则是该生物会越来越强。 因为环境总会是危险的,在这颗星球上,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凌驾于大自然之上,对于生存资源的需要以及和其他物种的竞争,都会迫使生物不断进行演变和进化。 然而这样的进化实在是太慢了。 慢到一个物种进化出一个显著优势所需要的时间通常要以百万年计,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时间跨度。 没有人能活百万年,即使代代相传,也没人会起草一个以百万年为量级的计划,这种计划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就连用丧心病狂这个词去形容,也还是差点味道。 基于这一点,才拥有几千年历史的人类,可以预见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很难继续进行这样的进化,人类本身可能已经被时间这种东西给锁死了。 人定胜天,除了进化需要漫长的时间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环境不但能迫使人为了生存发生改变,人类也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改变环境。 一栋栋高楼大厦的新建,一片片农田的种植,都代表着,人类为了自己能够生活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会去不断的改造之前不适合的环境。 当环境变得舒适,那么本来就够缓慢的有利进化自然更是止步不前,因为死亡率的大幅度降低,人类本身都变得不知道哪种基因到底是有利的。 根据生物学,所谓的进化无非就是基因发生突变后,因为这个基因更适合生存所以因此不断传递了下来。 于是,这些被誉为天才的研究员们便想,既然如此,何必等待那漫长得令人绝望的自我演变? 为何不能直接对人类自己的基因开刀,用人工的方式主动去引导基因发生有利的突变,并进行筛选?这样一来,不就能以极高的效率,获得在与其他正常人相比时,拥有着绝对基因优势的“超级人类”吗? “基因优选改造计划(Designer Baby)”便因此诞生。 随着织女星一号携带着树状图设计者进入宇宙同步轨道,这台超高性能并列计算机便展现出了恐怖的实力,这台计算机甚至能对地球上的所有空气分子的运动进行精确预测,所推理出的天气预报都不能用预测一词,而是要用预言。 在这台性能夸张的计算机帮助下,人类不需要进行数百万年的自我演化,只需要将数量足够多的DNA输入其中,树状图设计者便会开始推演这些DNA间的繁衍,然后进行第二轮繁衍、第三轮繁衍,同时进行模拟突变,模拟预测,模拟分析,从而找到最强大的基因,制造远超其他人类的“超级人类”。 和旨在提高人类能力上限的“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和“绝对能力者计划”不同,“基因优选改造计划”是一个试图从根本上提升人类这个物种“下限”的宏伟计划。 他们期望能够生产出大量性能卓越的“超级士兵”,用于未来的军事行动。 理论完美无缺,计划进展顺。 很快,“树状图设计者”就给出了成百上千个可能可以大幅度超越当今人类身体极限的DNA数据,只要将这些数据通过染色体3D打印技术打印出来,再使用与“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同款的体细胞核移植技术,就能让这些被计算出来的“超级人类”被高效地生产出来。 在注入了Zid-02、Riz-13、Hel-03等高效的生长激素之后,这些胚胎只需要短短十六天,就能从一个细胞,生长为一个生理年龄十六岁的人。 然后问题便出现了。 与“超电磁炮量产计划”中,生产出来的御坂复制体很快就能苏醒并投入使用不同,明明在理论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基因优选改造计划”,其第一批生产出来各式各样的样品,却无一例外——无论是男是女,都无法产生“自我意识”。 也就是在发育完成后,这些所谓“超级人类”全部呈现出一种植物人状态。 他们拥有自主心跳,可以自主呼吸,甚至会有基本的神经反射,比如咳嗽和瞳孔对光反射。 这说明,他们的大脑功能在物理层面上是完整的,是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 但就是这些看起来极为正常,正常到用最精密的仪器都找不出一丝问题的“超级人类”,却像是陷入了永恒的睡眠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苏醒过来。 难不成是树状图设计者计算出错了?遇到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研究人员,都会这么去想。 明明使用正常人的DNA可以正常进行克隆,为何过程完全一致的非真人DNA却结果完全不同,唯一看上去可能有问题的变量自然只有DNA本身,而这些DNA都是树状图提供的,所以会怀疑到计算机头上也不算是无中生有。 将这一批和一堆烂肉没什么区别的壳子全部销毁后,便开始针对这次失败进行了下一轮计算和实验。 但无论这个计划的研究者如何去更改计算程序,无论如何去调整实验步骤,甚至他们还使用了“超电磁炮量产计划”同一台培养设备同一个地点进行制造,都无一例外宣告失败。 这些“超级人类”就像是不被这个世界认可,无法获得灵魂一样,怎么都无法产生人类该有的意识。 随着“超电磁炮量产计划”的失败,更是没有任何成果的“绝对能力者计划”也开始被学园都市高层所放弃,这两个实验似乎都充分证明着,人类的强大并非是DNA所能决定的。 “不,主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看着那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的主任,半框眼镜研究员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怜悯的表情,“这个计划失败了,我们需要承认这一点。” “失败?不!它不可能失败!它的理论!它的计划!每一个步骤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听见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语,研究所主任却完全听不进去,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大声地反驳着对方的想法。 “主任!主任!”就在两人针锋相对,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要凝固成冰之时,办公室的大门却突然被猛地推开。一名满头都是大汗的女性研究员,甚至没有时间去整理她那凌乱的头发,便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宣布道: “有一个样本,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个如同天籁般的好消息,研究所主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一阵癫狂的大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都没再看他那半框眼镜的副手一眼,便激动地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编号为“阿尔法(Alpha)”的素体,醒了过来。 这个消息,在这个从计划开始到现在,就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正常成果的实验室里,瞬间就引起了剧烈的沸腾,一时间,地下那如同工厂车间的培养室内,挤满了所有参与了这个计划的研究员。 他们那兴奋且狂热的目光,像无数探照灯一样,聚焦在那个刚刚从充满了粘稠培育溶液的设备中出来,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披着一条白色毛毯的“阿尔法”身上。 而“阿尔法”,则在这些如同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惊恐的表情。 看啊!你们都看啊!多么优秀的基因!多么完美的造物!甚至还没有进行任何后天的学习和训练,他就已经可以依靠生物的本能,自我感知到什么叫做“危险”! “快!立刻进行知识灌输!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计划根本不是什么失败的计划!我们的预算!我们的计算许可!我们全都要拿回来!”研究所主任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嘶吼着。 “啊....咳!咳咳!”才从培育设备中被放出的“阿尔法”,似乎是想要因为恐惧而大声尖叫,但他的肺部很快就被残余的培育溶液给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便马不停蹄地将他带入了“学习装置”之中。 “学习装置”是学园都市为“军用克隆人计划”所制造的一种装置,这个装置可以快速的将各类知识灌入克隆人那如同白纸一样的大脑之中,从而跳过人类那漫长的学习过程。 “军用克隆人计划”并非是指某个具体的实验,而是一个计划的大类,“超电磁炮量产计划”与目前这个计划都属于这个计划大类之中,所以当实验个体出炉后,后续的流程大差不差。 然而问题很快又接踵而至。 “‘学习装置’有问题?怎么可能?”,在联系了生产“学习装置”的研究所后,对方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但事实上就是如此,唯一苏醒过来的“阿尔法”并没有获得“学习装置”应该给他灌输的知识,或者说获得的不全。 本因给他灌输的日语、英语、俄语、法语等各国语言知识,等装置运转结束后,却仅仅只让其学习到了中文,本来应该灌输进入的各种常识,似乎也因为输入不完全,导致对方精神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和影响。 如今“阿尔法”不但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甚至变得奇怪起来,本来刚出炉时还能拥有和人类无异的反应和举动,如今却满脸呆滞,对于声光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正常的。”在询问了“超电磁炮量产计划”的前研究员们后,他们表示这太正常不过了,不过只是“学习装置”带来的情感削弱副作用罢了。 “可能是功率太大了吧,我们给你调整一下。”也许是项目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合格产品,他们的计划也逐渐再次瞩目了起来,就连“学习装置”的生产者们,都亲自过来对其进行调试。 “这样应该可以了,看来你们这个计划的产物大脑不怎么样啊。”终于,他们似乎找到了原因。 “阿尔法”的大脑不像是那些御坂复制体,“阿尔法”对于这种强行知识灌输的接受能力非常弱,向其输入一百的知识,可能也只能得到二或者是三的有效知识,其他的会被他的大脑阻止或者截断。 事实上,这更可以看作是一种抗性,但对于他们的计划目标而言,这并不是个好的特性。 “呃呃啊...”但无所谓,慢点就慢点,虽然被调慢了二十五倍的学习装置仍然无法将所有知识灌入“阿尔法”的大脑,但进行了五天的快速灌输后,在灌输过程中总是无意识呻吟的“阿尔法”仍然还是习得了大量军人应该拥有的知识。 例如学会了日语,以及预期一半的军事技能,还有作为人该拥有的大量常识。 可“学习装置”的功率被大幅度下调后,所造成的副作用仍然非常严重,“阿尔法”在这样的知识灌输中,变得开始冷漠无情,甚至只能对命令产生反应。 但这不完全就是一件好事吗?研究所的主任认为,过程确实产生了一定的偏差,可一切结果都是好的,作为军人,就是要有“阿尔法”的这种特质! 在成功解决了知识灌输问题后,“阿尔法”便在研究所中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测试。 最先开始的,便是力量和速度测试,在这一项测试中,“阿尔法”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身体素质,作为树状图设计者亲自计算出来的“超级人类”,他确实配得上这个名称。 一百米短跑只需耗费8秒04,这个成绩简直骇人听闻,“阿尔法”跨过十米的距离所需要的时间低于一秒,相当于他的奔跑峰值加速度可以达到15米每次方秒,接近两个G,同时他的拳速能够达到恐怖的80公里每小时,每秒能够出拳八到十次。 而且“阿尔法”做出这些极限出力后,却没有什么显著的代价。 “阿尔法”身体中已经和普通人类有了巨大差异的肌肉群,特殊的蛋白质结构,让他无需担心肌肉撕毁和溶解,同时更高的能量利用率与存储效率,能让他可以长时间进行这样的运动而不会力竭。 同时,“阿尔法”的神经反射速度和动态视力都远超常人,仅40毫秒的反应速度已经抵近了神经传输信号速度的极限,普通人难以辨认的高速风扇叶片他能轻松追踪。 “阿尔法”不是单纯的某种特定领域的强化人类,他的身体从视网膜感光细胞到脚底的肌腱都被大幅度加强,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比人类要强出一个等级,完完全全就是一名“超级人类”。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没有代价的,身体机能被大幅度增强后,却让其的大脑部分造成了很大的削弱,他似乎很难以思考复杂问题,就连对他进行的命令,都必须简单精准,否则他将会拒绝执行,或者胡乱执行。 但前面也说了,这最有问题的一点反倒成为了优点,如此强大的人类如果思维更加敏捷,恐怕是不适合用于军事目的。 谁也不愿意自己手中的武器充满智慧,一把刀是不会问也不会去思考为什么要杀死敌人的。 在轻松惬意的体能实验后,研究所为了让上层对这个计划更加关注,于是开始对“阿尔法”更深层次的实验。 根据实验报告显示,“阿尔法”除了身体各项数据极为优秀外,身体恢复速度也是非常恐怖。 深度为一毫米的皮肤划伤,“阿尔法”仅用了一小时零六分钟就完全恢复,深度为一厘米的肌肉划伤,在仅仅使用缝合型创可贴的情况下,十七小时便彻底恢复正常,同时凝血效率是常人的四倍。 常人通常需要十到二十周的才能自愈各类骨折,仅在简单固定的情况下,“阿尔法”一个星期就能痊愈,在骨折期间,他的钙质吸收率是常人的十倍以上。 这些外伤数据优秀到让人诧异就算了,而“阿尔法”的内脏恢复速度更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在一次肝脏破裂实验中,“阿尔法”因此昏迷,但在四小时零七分后,“阿尔法”便成功从昏迷中醒来,检测显示“阿尔法”拥有某种“修复性休眠”机制,在产生致命伤的情况下,他会很快进入昏迷状态,并调用身体一切能量进行快速修复内脏,直到其脱离死亡威胁。 脱离昏迷后,“阿尔法”也仅用了四十三小时便将肝脏彻底修复,期间未对其进行任何治疗。 除了这些之外,“阿尔法”的身体免疫水平也不是正常人类可以企及的。 在摄入超过致死量的砒霜或氰化物等毒性类物质后,“阿尔法”的胃部会立刻产生不适,并且试图呕吐排出毒素。 强行注射毒性物质后,“阿尔法”的肝脏和肾脏会以常人三十倍以上的速度进行代谢,然后排出体外。 相对的,“阿尔法”似乎对于神经类毒素免疫力低下,仅仅使用普通麻醉药物进行注射,就能让“阿尔法”极快进入麻醉状态,即便是酒精也是如此。 但酒精必须进行注射才能生效,口服摄入酒精时,“阿尔法”的肝脏会在酒精进入大脑前,极速将其分解成为水分和其他无害物质,其他类似物质也同理。 同时由于“阿尔法”的DNA与普通人有着相当程度上的差异,使用人类病毒对其作用不明显,即使使用细菌等其他类病毒,“阿尔法”的免疫应答速度和清除效率和速度也更高。 总体而言,“阿尔法”仅仅只靠身体,战斗力就能达到学园都市中那些LV3能力者的水准,甚至比他们更全面,他相当于同时拥有“快速恢复”、“速度增强”、“视觉超频”、“超级免疫”等一系列能力。 可以说,“阿尔法”的存在已经很完美了,就连那些研究员看了都十分羡慕,私底下话里话外都在幻想着自己也能拥有同他一样的身体。 只可惜,如此完美的人类仍然没能进入高层的法眼,主任预想中的关注并没有到来。 原因也很简单,LV3水平的人类,还是太弱了。 “超电磁炮量产计划”的冻结原因,不正是因为无法制造出LV5等级的超能力者么,那个计划不也一样能够生产大量LV3,如果仅仅是LV3肉体水平的存在就想要让计划进行,实在是有说不过去。 而且除了“阿尔法”之外,下一批次的一百名“超级人类”中,无一例外仍然全是植物人状态,没人苏醒过来。 强度不达标,量产还困难。 所以“阿尔法”的表现并没能扭转研究所目前的局势,计划甚至被要求冻结。 但没有人规定,追求肉体强大的“基因优选改造计划”,只仅仅追求肉体啊? 如果拥有如此强大肉体的同时,也能拥有强大的能力呢? LV5不敢奢望,但如果能够开发出LV4级别的能力,再配合其强大的肉体,这一连串的反应,说不定就能扭转高层的态度。 学园都市通过一系列的测试、研究、讲座、药物、身体刺激、催眠等手段,改造学生们的大脑,让他们获得“只属于个人的现实”,从而获得能力。 如果只针对普通学生,那么手段自然相对温和,谁也不愿意为了能力而破坏身体。 但对于“阿尔法”而言,他并不是普通学生,甚至连学园都市的ID都没有,以目前这个阶段来看,他和“实验动物”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药物注射、电击、身体伤害、语言催眠,思维灌入,这些手段在“阿尔法”身上轮番上阵。 毕竟“阿尔法”的身体恢复速度是如此的快,即使造成严重的伤害,他也能很快就进行恢复,根本无需在意对方的承受能力。 而且“阿尔法”对于命令极其遵从,根本不会产生反抗意识,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实验体。 “成功了吗?成功了吗?有成果了吗?开发出来了吗?”但就算用出这些极端的手段,也没能让“阿尔法”产生哪怕只有LV0的能力。 “有成果了,有成果了,他似乎产生了一种‘念动’能力!”在研究所主任的耐心逐渐消逝和偏激之下,所带来的压力也逐渐将手下的研究员们压垮。 他们甚至开始伪造起了实验结果。 当然,因为学园都市的审查,研究员们还不至于敢直接在研究报告中编造数据,只是因为压力原因,开始想让狂躁的研究所主任冷静下来而已。 “太好了!加快速度!” 其实在几轮能力开发之下“阿尔法”都不为所动,就证明实际上“阿尔法”可能很难拥有什么强大的能力,即使成功开发,也顶多只有LV0的水平而已。 只是因为对于计划成功的渴望,让他们逐渐扭曲的心智,已经不顾一切了。 “加大电压!” “贴片电极还是太弱了,直接上电线吧。” “不行,直接将线路接入大脑内部吧。” 于是,毫不知情的“阿尔法”,开始被迫接受起了多次将电极直接插入大脑皮层的直接电击。 只是这种极端的手段,还是没能让他开发出任何所谓的“能力”,甚至还因为过于频繁的开颅手术和电击创伤,让“阿尔法”不得不长时间地进行“修复性休眠”,反而严重地拖累了实验的整体速度。 “有成果了吗?有成果了吗?” “有了有了!他的‘念动力’能力很强!” “让我过来亲眼看看!”多次的糊弄,实际上已经让研究所主任产生了不小的怀疑,这一次,他打算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 研究员们的压力逐渐开始超过阈值。 “电击是对他最有效的刺激手段,同时电压越大,效果越好。”半框眼镜研究员,带着一脸狂热的主任进入了被特种玻璃隔开的观察室。 他一边冷静地给主任描述着实验的情况,一边不动声色地给操作台上的另一个研究员递去了一个冰冷而又充满了决绝的眼神。 在主任不知道的时候,他们这些被逼到极限的研究员们,已经私下里打定了主意。 明明良率已经低到这种程度,还要奢望计划继续被重视甚至被重启,这让绝大部分研究员已经开始无法忍受。 他们要杀死“阿尔法”。 只要唯一成果“阿尔法”一死,以目前实验室的资源,根本不可能支撑到“贝塔”的出现,那么一切便都将无可奈何地结束。 所以这一次,除非“阿尔法”自己确实展露出那被编造出来的“念动力”能力,然后让主任满意,否则他们将会不断提高电压。 直到将他彻底杀死。 “嗡!”随着将拨盘扭动,“阿尔法”头上的电极设备便产生了一股高频轰鸣,同时“阿尔法”整个人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念动力,念动力!”主任一脸期盼地看着“阿尔法”。 然而,被电得开始抽搐的“阿尔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提高电压!” “嗡!!” “念动力!念动力!!” 被提高的电压不但没能让“阿尔法”产生什么能力,反而开始口吐白沫。 “提高电压,一直提!”而这次,都不需要半框眼镜去提醒,就连主任自己,似乎都想要杀死“阿尔法”一样,主动让操作员将电压提高到一种危险的阈值内。 “念动力!念动力啊!!!”主任再次开始狂躁,他疯狂地拍打着观察窗,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念动力你快给我出来啊!!” 就在“阿尔法”那年轻的生命,马上就要因为这毁灭性的电流而被彻底终结之时,那个看起来已经双眼翻白,满脸死气的“阿尔法”,却突然睁开了他的双眼。 “?”研究所主任看着对方那突然睁开的双眼,脸上有些不解。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阿尔法”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很难想象,一个正在被足以烧熔钢铁的恐怖电流持续电击的“实验体”,他那双在剧痛中猛然睁开的双眼,所透露出的却不是恐惧,不是痛苦,不是憎恨。 而是一种嫌弃。 似乎是在嫌弃这个歇斯底里的研究所主任实在是太吵了。 “轰!”但没有人给他解释“阿尔法”为什么会朝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随着一声巨响,他意识便进入了黑暗之中,再也无法苏醒过来,无法获得刚才问题的答案,也无法继续进行他那心心念念的计划。 第27章 气运之子 “滴嘟——滴嘟——” “......” 第十八学区的夜空,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橘红色。 一座大型研究所突然发生了一扬严重的爆炸,其内部的建筑突然因为莫名原因而倒塌,倒塌的建筑引爆了一些易燃易爆气体,让这个本来就已经受到了毁灭性打击的研究所更是雪上加霜。 其燃烧的火焰之大,甚至让天空中的星辰都黯然无光。 周围的居民和其他地方的工作者们听到这边产生的巨大动静,便纷纷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消防与警备队的电话,使各种车辆拉着警笛不断朝着这边靠近。 在这片末日般的光景之中,一个无人注意的少年,正沿着街边的墙壁蹒跚而行。 就如同一只刚从炼狱中爬出的幽灵,身上披着一件撕裂染血的白大褂,每一步都仿佛拖动着无形的沉重枷锁。 少年的脸上与发间糊满了黑色的灰烬,与干涸的血污混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像个三流战争电影里被炸飞的龙套。 他听着那些由远及近,越来越尖锐的警笛声,不由自主得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正在被烈火彻底吞噬的研究所。 那双本应呆滞空洞的眼眸里,此刻却燃起了名为困惑的火苗,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对着满是尘埃的空气,用干裂的嘴唇,用着疑惑的语气小声询问道: “发生甚么事了?” 从研究所里逃出来的“阿尔法”,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痛觉信号化作每秒数万次的脉冲,粗暴地冲击着大脑皮层,仿佛要将自我这个概念本身从神经元网络中烧蚀殆尽。 无法判断到底是肌肉被撕裂,还是骨头已经折断,他甚至连直起腰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能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着背,一手扶着冰冷的墙壁,以此来勉强维持前进的姿态。 这些足以让正常人昏厥过去的肉体创伤,却并非他此刻思维的全部。 如今更让他在意的事情就如同他刚才出声询问的那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就是,这啥地方啊?我又是谁? 阿尔法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扬无比漫长也无比真实的噩梦,然后刚刚才从梦中惊醒,尝试着去回溯自己的记忆,却发现那扇通往过去的大门早已锈死,每当他用力去推,大脑就会传来一阵如同被电钻钻开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抽搐。 但无所谓了,再痛,也得先搞明白现在的情况。 从此刻这个时间点逆向回溯,能触及到的最远记忆碎片,似乎是自己作为一名普通打工仔的日常。 他记得那天加班到深夜,坐上了回家的末班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灯光昏黄,因为太困了,他想着距离到站还有很长一段路,便靠在座椅上,眯了一会。 这一眯,就让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那不是一个好梦。 在梦里,他从一个充满了粘稠液体的巨大培养罐中醒来,窒息感和恐慌感像冰冷的毒蛇将他紧紧缠绕,他拼命挣扎,拍打着玻璃罐壁,一群白大褂便手忙脚乱地将他从里面放了出来。 他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那些白大褂就化作了狞笑的恶鬼,围了上来,将他粗暴地拖走,摁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将一个造型的头盔扣在了他的头上。 然后,那个头盔就开始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 “主语后的大多数动词,后方都可以带宾语从句...” “将攻击资源集中于敌方的行动节点、武器控制节点和意识节点...” 听上去像是在给他讲课,但是拜托,他之前上学的时候都听不进去,你现在弄个头盔给他戴着难不成他就能听进去了? 在昏昏沉沉的戴着这个头盔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些白大褂将他放了出来,让他开始不停的跑步和打拳。 不明就以的他于是照做了,但完成了这些任务之后,不但没有奖励,这些人反而像恶鬼一样开始殴打他,不停用小刀划伤他,甚至用钢管不断的对他抽击。 然后还用针管不断给他注射着未知液体,让他总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这些也就算了,到了梦的最后,他们甚至用粗大的电线连接着他的太阳穴,对他进行通电。 这些电流电得他都开始惨叫,这些白大褂也没有放过他,还有一个看着像是猴子一样的白大褂一边看着他被电,一边高兴地对着他大吼大叫,仿佛看见他被折磨非常开心一样,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至于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清楚了。 毕竟这些事情实在太过于荒诞,一回想起来,感觉完全就是梦里发生的事情,你要问大致是什么内容,感觉才睡醒的阿尔法现在倒是还能记得清,但你让他回忆细节可能就有点困难了,梦能记得清晰那么怎么还能被称为梦呢? 可能是这个梦到了这里就到了尽头吧,但让阿尔法有点莫名的是,等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地铁上面,而是出现在了一堆建筑废墟里面面,他当时还以为这里是某个坏掉的地铁站。 同时发现自己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疼痛难忍的伤口,甚至还有一块大水泥压着他的背部。 幸好,水泥板被旁边的其他残骸卡住了,没有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经过一番挣扎,他最后成功从水泥块下面爬了出来。 从那片废墟中走出来,映入眼帘的,便就是一个浓烟滚滚的火扬。 虽然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发觉自己如果不赶紧跑,可能会被这快要蔓延的火势烧死,于是赶紧从一个尸体身上扒了个白大褂,捂着嘴巴强行冲出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等走到这个建筑的外部,他才看清,原来这里也不是什么地铁站,而是像是一个什么研究机构的实验室建筑。 眼前的景象很奇特,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那样切生日蛋糕的人,就是手一抖,把切好的那一块掉在了地上。 这座研究所就像那个掉在地上的蛋糕,明明主体结构还算完整,却突兀地缺了一大块,那块缺口的部分则稀碎得不成样子。 管他呢。 阿尔法这么想着,赶紧走到了街道上,想要找路人求救。 可他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地方好像并不是他熟悉的城市,甚至不是他见过的城市风格。 这里没有他记忆中那些高低错落的写字楼和居民区,也没有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公园。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风格统一冰冷死板的建筑,它们以一种令人压抑的方式不断延伸和堆叠,像一座用积木搭建的死城。 再加上路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这种诡异的扬景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恐惧,立刻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研究所所在的区域。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阿尔法在这条无人的街道上不断的向前缓慢走去,看着这极其陌生的城市,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掏出手机看看地图。 “好痛...”阿尔法刚用手触碰了一下腿部,就让他呲牙咧嘴叫出了声起来,才发现腿上出现了一个肿大的鼓包。 不只是腿,浑身上下各种部位都在不停的用疼痛告诉他这里受到了伤害,唯一的好消息只有,身上虽然还有很多伤口,但这些伤口似乎现在都没有流血了。 痛就算了,他还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一身。预想中的手机自然也不存在,这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难不成,梦里的那些内容是真的? 不至于吧,做个地铁睡觉哪里犯法了?这也把他弄去当实验体? 各种各样的事情叠加在一起,阿尔法的思绪乱成一锅粥,他隐约感觉到,事情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是个人都知道,坐个地铁不会被拉去当实验体,所以在睡着了到变成实验体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学园...都市?”一边忍受着疼痛进行思索,一边往前继续移动的阿尔法,来到了一个像是公告栏一样的地方,下意识地往那边看了一眼后,便念出了上面的一个名词。 或许这也不是什么公告栏,可能是个公交车站什么的,但到底是什么也无所谓了,反正上面此时贴着一张用A2版面打印的地图,而地图的标题内容为写着什么【学园都市区划图】。 地图的内容确实如标题所说,一个圆里用各种线条分割出了一个又一个区划,似乎一共有二十多个。 其中,有一块区划被重点标记了出来,如果这个标记的意思是目前该地图所在的位置,那么阿尔法如今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第十八学区。 “学园都市?!”地图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主要是看到这上面的字,并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后,便让他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如果他脑袋里的记忆不是假的话,那么这个地方应该不是现实存在的才对。 这个被称呼为学园都市的地方,不应该是一个动漫里虚构的城市么? 我穿越了不成? “这不是真的吧?”这种事情阿尔法怎么会相信,继续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后,开始自我欺骗一般的思考着,说不定这里是什么影视中心? 《魔法禁书目录》要拍真人版了?演上条当麻的是谁? “がくえんとし...”然而随着他第三次读出地图上的标题后,却知道可能自己真穿越了。 因为这些看上去是中文的字符,实际上并不是中文,而是日文。 虽然“学园都市”写成日文汉字也是“学園都市”,但地图上的注释文字,显然并非全部由汉字构成。 那些平假名和片假名组成的奇特符号,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看得懂,不仅仅是看得懂,他甚至能像使用母语一样,轻松理解其含义,并脱口而出标准的发音。 而他在读高中的时候选择的外语高考科目是英语,大学时选择的外语也是英语,对于日语他听倒是听得多,但学却从未学过。 “.....?” 这就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认为是梦的那些经历。 那个头盔一样的东西是...学习装置? 察觉到这些脑海中不应该存在的知识后,阿尔法看着公告栏上面模糊不清,但和熟悉的自己有着不小区别的微弱倒像,他发现恐怕之前的那些记忆并不是一扬梦。 他似乎真的因为某种原因,穿越到了这个地方。 不是?你能不能穿越到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去?穿越到哪不好,穿越到这种地方? 对于自己的穿越,阿尔法还算能够接受,他看的最多的影视和小说作品就是各种异世界厕纸,所以也老幻想着自己某天穿越到异世界之后大显身手。 但他想穿越的地方不是这里啊! “系统?”阿尔法学着那些小说的主角,尝试性的小声喊了一句。 寂静。 然而让他等了好几秒钟也没看到什么界面,也没听到什么提示。 不是,你这系统都不给我,你是打算让我穿越过来坐牢的吗? 那么能力呢?作为学园都市的一个实验体,应该是有能力的吧? “.....” 很好,似乎也什么能力都没有。 阿尔法搜刮着自己那片模糊的记忆,同时调动全身肌肉,试图引发点什么,结果除了让身上的伤口更痛之外,没有任何超自然现象发生。 不行,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了。 在这个公告栏旁边站了好一会的阿尔法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部分设定后,面色一凝,赶紧离开了公告栏,开始朝着远离原来研究所的方向继续挪动而去。 根据那模糊的记忆,自己应该是穿越到了某个实验的实验体身上?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相当于是从研究所里面逃了出来? 再加上之前那些被刀子捅,被钢棍砸的可怕记忆,阿尔法觉得自己得赶紧跑,不然一会被抓回去了恐怕接下来的情况更加糟糕。 之前被刀子捅的时候,他好歹意识是不清醒的状态,被捅了就被捅了也没啥感觉,而如今他可是清醒的,这要是再被钢管砸得有多痛啊? 比如说现在,他只是单纯的从研究所里面逃出来,浑身上下的这些伤就已经让他疼得有点想死了。 “好疼啊...”阿尔法在路上走着,再次不由自主的抱怨了一句。 他如今能强迫着自己走到这个地方,原因全在于他对于危险的判断,如果不是这里的环境太过于危险,这些让人抓耳挠腮的疼痛肯定会彻底击垮他的意志。 痛,就说明还活着,这些伤口总有一天会好的,可如果再被抓回实验室,这些疼痛可就成为了永恒,永远无法摆脱。 所以必须要往前走,逃离这里,长痛不如短痛。 “.....” 只是阿尔法看着前面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车都没有的十字路口时,迷茫了。 想要逃离是对的,可他又能逃离去哪呢? 学园都市面积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小,而且边界处都有着高墙将里面和外面隔开,就算他想逃离学园都市,去往外边,先不说路程问题,光是那堵围墙他就无法逾越。 而在学园都市里找个地方躲着,肯定会被这些可怕的研究人员再次抓回去,所以他完全无路可逃啊。 “哎哟...”在这个十字路口站着的时候,阿尔法感觉自己的腿部好像什么东西在触碰他,于是下意识地往那里摸了一下,让他再次疼得叫了起来。 而触碰他的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顺着他大腿流动的血滴而已。 “......”阿尔法觉得,自己可能不需要去担心那些研究员会不会抓他回去的事情了,以他如今的这个身体状况来看,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太阳升起都是一个问题。 如今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压伤和割伤,那些深深的伤口即使逐渐开始凝血,如今在他的活动之下,又再次被崩开,并开始流出了鲜血。 根据脑海中不知道哪来的知识,他判断自己就算不因为流血这些原因而死,也会在几个小时到十几个内发生感染现象。 他现在浑身上下脏得要命,又不使用抗生素,这些开放性的伤口就是细菌完美的温床。 很快,感染引发的高烧就会夺走他的体力,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假如之后仍然没能得到救治,那么伤口感染将直接夺走他的生命。 他如果不想死的话,他现在应该找个医院先治疗一下才行,至少找个卖药的地方弄点抗生素。 可这附近哪来的医院和药店呢? 说起医院,发现自己身体状况不太对劲的阿尔法,便想起了这个城市里面应该存在一个神级医生,如果能得到他的救治,自己这种看似恐怖的伤势也能快速好转。 所以那位冥土追魂的医院在哪来着? “唉..”回忆了一会后,阿尔法有些难绷的发现别说这冥土追魂的医院在哪了,他连冥土追魂的医院到底叫什么都不记得,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知道。 不过位置倒是还能勉强能确定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神级医生所在的医院应该是在第七学区里。 他这里是第十八学区,虽说和第七学区挨着,但显然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而且根据刚才的那个地图来看,第七学区的面积也不小,想要逛逛街就能找到,说实话有点困难。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把我丢在这里就啥也不管了? 有些五路可走的阿尔法恼怒地想着,觉得自己这个开局是不是难度太地狱了点,你咋不直接把我弄死得了? “滋滋...” “??”正当他因为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烦躁的想着这一切时,十字路口右边的一盏路灯却突然像是电压不稳一样,滋滋响了一下。 但等他扭头看过去时,这盏路灯却立刻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不会吧?还真有提示?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提示,但阿尔法现在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只是一根稻草,他也会拼命抓住,反正都要选一个方向,为什么不选这个看起来有“启示”的方向呢? 顺着这条路走了很久,久到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变成了两根灌了铅的钢棍。 附近的建筑依旧是那种沉闷压抑的风格,似乎连这个看上去没多大的第十八学区都还没能走出去。 “再给点提示?”发现没能解决问题,再次陷入困境的阿尔法,尝试唤醒他可能拥有的金手指。 然而别说那些毫无反应,一如既往发出昏暗光线的路灯了,如今的街道上连股风都没有,他甚至连跟着风的方向走这种程度都做不到。 而且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因为疼痛而开始模糊起来了,大脑也逐渐开始有些沉重,就像是感冒了一样。 开始感染了吗?阿尔法感受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体温似乎有些升高,正是感染会有的症状。 这说明,体内的免疫系统和那些外来细菌开始打架了。 “...”没有办法的阿尔法现在也只能闷头往前面走,虽然不知道往前走有什么意义,但总比在大街上站着不动要好。 其实阿尔法知道刚才那个路灯的电流声,很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依仗的,只能在内心中侥幸地想着万一这是真的呢? 期间的分岔口他甚至都没有停下来犹豫,反正地球是圆的,一直往前走就对了,而且路灯也没再次滋滋作响,提醒他走错了方向。 “.....”只是这条路始终是有尽头的,即使并没有完全走到底,阿尔法也看见了道路尽头的高架路。 是的,这条路的尽头似乎是一条高速公路,如果还想一直往前走,要么从高架路下面穿过去,要么翻越这条高速公路。 但那些古板的灌木绿化带却似乎并不想让他跨越这些地方,除非转向和回头,他没有地方可以走了。 “给点..提示?”如今的他只能往左或者往右,不知道往哪走的他也只能再次轻声问了一句。 也许现在的时间有些太晚了,除了高架路上偶尔还有稀稀拉拉的车辆驶过外,他所在的这种普通街道上完全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行驶的车辆,甚至附近的建筑连灯都是全部熄灭的,让阿尔法感觉自己正走在一个鬼城里面。 所以他的再次呼唤,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就像是当初的路灯真的只是碰巧响了一下而已。 毕竟当时他只是在脑子里面想着想要个提示,还没说出来呢,路灯就响了,感觉确实是巧合。 “唉...”发现附近的环境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阿尔法叹了口气,左顾右盼了一下后,最后强迫自己往左边走去。 可往左边走了还没一百米后,他就看见了前方的路又被截断。 这条高架路,似乎是一座苜蓿叶形的四向无交织立交桥,前后方向的道路被高架抬升,而左右方向的道路则是在地面修建的,通过这种立体结构,十字形的两条高速公路车流便不会互相干扰,可以畅通无阻。 但并不是汽车的阿尔法却被这条地面高速公路拦住了去路,如今的他只剩下回头或者往左转。 但继续往左边转不也相当于是走回头路是什么,这和掉头有什么区别吗? “唉。”突然感觉自己在这里到处乱走也没啥意义的阿尔法,不知道第几次叹了口气后,在高速路围栏旁边的草地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有点累了。 之前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肌肉和伤口就会因为摩擦和活动产生剧烈的疼痛,但因为肾上腺素的原因,或者说他的求生欲望比较足,所以硬扛着这些伤势走了过来。 但走着走着,他便逐渐发现往哪走都没有什么意义。 除非他能走回他原来的世界,不然他不管往哪走,都无法逃脱学园都市的控制。 他记得这里的空气中含有某种纳米机器人,就算这些机器人的主人对他这种弱小的实验体不感兴趣,那么天上那些同步轨道卫星,以及这些街道上的摄像头也会暴露他的存在。 所以如果那些研究员们真打算把他抓回去,或者说想要把他处理掉,那么即使他跑出学园都市,他们一样能找到他在哪里。 在这种陌生且充满危险的环境里,他的本来就不怎么强大的意志逐渐无法继续坚定下去,有点想要放弃了。 穿越这种事情看上去很美好,但显然也没人规定每个穿越者都一定会是爽文主角。 如果这里是一本小说,那么这一定是一本虐主文。 不然哪本小说的开头会让主角从实验室跑出来后,一点提示都不给,就让他带着一身伤,在这个鬼地方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哈...”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感觉坐着还是有点难受的阿尔法直接躺在了草地上,瞬间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 果然,躺平才是最舒服的,阿尔法想着这个上个世界流行的词,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些想笑。 来吧,不管是想要抓我的也好,想要杀我的也好,赶紧来吧,再不来,我一会自己就死了。 躺在地上舒服是舒服,可身上该疼的地方还是很疼,而且脑袋的沉重感也没有消失,感染似乎还在逐渐恶化。 一会等他昏死过去后,搞不好就再也醒不来了。 不过也说不一定,可能一会死求了之后,就会在那辆熟悉的末班车上醒来,而且还是刚好要到站的时候呢? 嚯嚯,有台半挂呢。 躺在草坪上的阿尔法看见前后方向的高架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卡车头,顿时就被吸引着看了过去。 据说其他人去异世界都是被这个玩意创的,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做了个地铁就穿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坐到了那种都市传说中的那种不该存在的列车。 可惜自己不会开也没有A1驾照,不然之前肯定买辆大挂车开开,这玩意看着就很爽。 不过这玩意的车厢有点长啊,这个转向怕是有点麻烦哦。 “?”看着半挂背后的车厢,阿尔法突然感觉上面画了什么眼熟的标志。 那个标志看起来像是一只蛇正缠绕在一个拐杖上面,看起来像是什么邪教会用的图案。 然而实际上,根据旧约民数记二十一章第八节和第九节:“耶和华对摩西说,你制造一条火蛇,挂在杆子上。凡被咬的,一望这蛇,就必得活。摩西便制造一条铜蛇,挂在杆子上。凡被蛇咬的,一望这铜蛇就活了。”来看,这个标志其实是代表着医疗和救治的意思。 就像是圣经所说的一样,希望病人看见这跟挂着蛇的杆子就会痊愈,于是之后的医生们便开始使用这个象征来表示着自己希望别人也得到痊愈。 所以为什么这里会出现一台上面画着这个标志的挂车呢?一般来说,这个标志只会在急救车上看见吧。 躺在地上的阿尔法疑惑地盯着这个车厢,然后看向了标志旁边的文字。 “医疗冷藏运输车厢...?”读出这几个字后,阿尔法似乎明白了什么,这说明这个半挂可能是给什么医院运输药物,或者别的什么医疗物品的车辆。 “提示?”想到这里,原本已经躺平的阿尔法立刻坐了起来,没这么巧吧? 说着想去医院,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辆送药的半挂车? 难道说,真有提示? 难不成亚雷斯塔已经开始发力了? 对于那些完全不清楚的状况,阿尔法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而是像是看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那辆往这边开过来的挂车。 不行。 不过很快,阿尔法就又放弃了,因为这台挂车虽然行驶速度不算特别快,但他也上不去。 这辆车在高架上行驶,而他在高架下方,等他走上去,人家早就远远地开走了。 只是这辆车好像有点不守规矩啊,怎么行驶在应急车道上? 阿尔法看着这辆行驶在围栏旁边不远处的半挂,寻思这个位置应该是应急车道吧?难不成这辆车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要在应急车道上行驶? “不对!”思索了一下后,阿尔法撑着草坪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就是这个位置不可能有应急车道,因为这是苜蓿叶立交结构的中段。 在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是应急车道的车道,将会被划作转向车道而被侵占,因为苜蓿叶立交需要通过一个圆形匝道右转二百七十度的路线,实现与其他车道无冲突的左转,既然要用右转实现左转,自然必须跨越应急车道所在的车道。 所以这辆像是在运输药物的半挂此时在这个车道上行驶,同时速度较慢,就说明,这台半挂车想要通过匝道下来进行左转! 而他,之前刚好就在下面这条路的匝道边上! “真有提示!”也不管这到底这个提示是谁给的了,不管是老天给的,还是他金手指给的,还是亚雷斯塔给的,这个似乎正在往医院运送医疗物资的半挂车如果错过了,之后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或者说完全没有任何机会了。 虽然这辆半挂的目的地究竟是哪个医院完全不清楚,也很有可能是开回制药工厂而不是去送货的,但无所谓,反正躺着等死还不如赌一这把! 挂着车厢的半挂车就像阿尔法之前设想的一样,对于拐弯并不是很灵活,在这种匝道上,就必须得放慢速度,可以说是需要慢吞吞的往下驶来才能保证车体不撞到护栏。 这是他此生可能仅有的机会,正常人哪能老遇到这种天时地利。 趁着这辆半挂正在缓速转弯,他很便趁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对方的视野盲区这个时机,很快的翻越了高速公路围栏,然后纵身一跃,用手抓住了车厢后门上的杆子。 “呃啊!”但这样的激烈运动,再加上半挂正在行驶,这些自然让他本来就不乐观的伤势变得更加恶化,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惨叫了一声的同时,甚至有些抓不住这辆车,险些摔回到了匝道上边。 车厢的尾部并没有给人设计可以搭便车的结构,想要在这里站稳,就必须要让肌肉发力死死抓住这车厢。 不行,不可能可以就这么抓着到达目的地。 等这台半挂车驶入了高速路后,完全无法忍受这些疼痛的阿尔法决定要做些什么。 不然他百分百会在半路因为疼痛而力竭,然后从高速行驶的车厢上掉下来,活活摔死。 所以他现在得趁着还有点力气,做点什么事情,规避这可怕的未来。 “铛!铛!”这个车厢的后门上,有两根像是门把手一样的杆子,这两根杆子一路延伸到了车厢顶部,于是阿尔法很快就想到了可以靠着爬到车厢顶部。 然而垂直往上爬显然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阿尔法在这个过程发现,虽然自己确实是疼的痛不欲生,但是自己的力气好像前所未有的大。 如果换到上辈子那个虚弱的身体,别说爬上去了,可能连这个杆子都抓不住,而现在,他居然可以只靠手臂肌肉的力量拽动着自己的身体,和攀岩一样,往上爬去。 “铛。”被疼得呲牙咧嘴的阿尔法终于爬上了车厢顶部,到了这个地方,只要不被半挂一个急转弯甩下去,他就可以像是坐车一样一路稳稳当当的坐到目的地,途中不需要花费任何力气。 只是强行让自己爬上这种地方,也让他那些已经凝血的伤口再次开始崩裂,如今他的白大褂都开始要变成红大褂了。 这样剧烈的运动,让他几乎油尽灯枯。 躺在冰冷的车厢顶部,阿尔法感觉眼前开始阵阵发黑,持续的失血,导致他的血压已经难以维持视网膜细胞的正常供氧了。 “死了拉到。”阿尔法的意识开始沉入无法抗拒的昏沉。 他明白,自己已经尽力了,他靠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意志力,做完了一切能做的事。 接下来,要么身下的这辆车能将他带到医院,让他得到救治,要么...就是别的什么结局。 无法再多做些什么的阿尔法,顺从了那股席卷而来的睡意,干脆地昏迷了过去,任由身下的半挂车,载着他驶向那未知的目的地。 第28章 域外天魔 医院的手术室内,生命监测仪规律地发出冰冷的心跳提示音,各项闪烁的指示灯,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平稳,宣告着监测对象正处于“正常”状态。 “准备去骨瓣减压术。”冥土追魂身着标准的无菌手术服,眼神冷静得像手术刀的寒光,他对着手术室内的团队下达指令。 “是!准备去骨瓣减压!立刻开始麻醉!”他的声音仿佛是这间手术室的绝对法则,在扬的护士与医生没有任何迟疑,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齿轮般立刻开始运转。 “嘟...嘟...嘟...” 生命监测仪上的心率依旧维持在每分钟61次,稳健得不可思议,冥土追魂凝视着这位浑身千疮百孔的患者,思绪却飘回了一个小时前。 凌晨三点,一名卡车司机像见了鬼一样冲进医院前台,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的车顶上“掉下来一个血人”。 血人? 值班医生跟着他来到一台负责运输医疗物资的冷藏卡车后,发现所言非虚,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的人影以一种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看痕迹,确实是从数米高的车厢顶部坠落的。 也不知道是这位血人当初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车厢顶部的,但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了,经过简单的诊断后,发现这位患者还没有彻底死亡的值班医生火速将其送入急诊科。 毕竟对方看上去状态可不算好,既然对方出现在了医院旁边,那肯定就先需要进行救治,至于对方怎么来的,需不需要通知警备员这些事也得等到对方醒过来再说。 这一救,就救到了冥土追魂这里。 因为仅仅进行了一次CT,就发现对方的大脑像是被什么电击了一样,发生典型的弥漫性轴索损伤,全脑水肿,大脑中线结构偏移超过10毫米,脑池完全消失。 教科书般即将发生脑疝的征兆。 脑疝,颅内压失控的最终产物,部分脑组织将被挤压到它们本不该存在的位置,小脑幕切迹疝会压迫控制意识与瞳孔的动眼神经,以及维持生命的心跳呼吸中枢脑干,枕骨大孔疝则更直接,它会将延髓与小脑扁桃体挤向脊髓,如同拔掉电源插头一般,瞬间终止心跳与呼吸。 然而,比这更棘手的问题是,病床上的这位患者,在学园都市的任何数据库里都“不存在”。 比如说,对方没有学园都市的ID信息。 学园都市里的每一个居民或者学生,都肯定有ID信息,哪怕是从外边合法进来的人,都会有来宾ID或者临时ID。 但病床上的这位病患,却查无此人,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任何一个生活在学园都市的正常人,都会立刻推断出“非法入侵者”这个结论。 但冥土追魂显然不是正常人。他从那件破损的白大褂,以及刚刚收到的第十八学区某研究所发生爆炸的新闻中,几乎瞬间就拼凑出了真相。 这是一个从“黑暗”中逃出来的实验体。 在学园都市星罗棋布的研究所中,无时无刻都在推进着无数的计划。 这些计划有的关于经济,有的关于科学,有的关于文化,有的关于军事。 学园都市的无数研究计划,如同一座座冰山,海面之上,是那些光鲜亮丽人尽皆知的项目,而在那不见天日的海面之下,隐藏着无数违背伦理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这些计划不能被普通人知道。 学园都市自己也需要遵从着全世界所认可的道德和法律,正常的实验和计划自然无法落下嘴舌,但一些违背常理的计划却不能被外人所知。 比如说人体实验和克隆。 为了开发学生们的能力,整个学院都市的学生可以说都是“超能力开发计划”中的实验体,但正常学生们接受到的实验基本上都是温和的,无害的,而且学园都市也会为学生们支付报酬,所以这个实验在道德上无可指责。 可这种温和的实验自然也很难有什么显著的成果,从学园都市百分之六十的人都是无能力者来看,这个项目可能已经寸步难行。 学园都市的高层自然并不满意这样的速度,再加上对于一些事情的恐惧和欲望,一些惨无人道的计划开始轮番出炉。 就比如说,如今躺在ICU病床上的这名克隆人,或者说基因改造人。 眼前这个少年,无疑就是其中之一,冥土追魂只看了一眼他的肌肉纤维样本和骨骼密度扫描,就断定他并非纯粹的人类。 严格来说,这只是一个披着人皮,为了某种目的被“设计”出来的生物。 但无论是不是人类,只要是生物,大脑被破坏就一定会死亡。 “检查瞳孔反应。”浑身上下已经无菌处理的冥土追魂等待着麻醉起效,对一旁的医生示意。 “瞳孔反应正常!未发现郝秦生氏瞳孔(Hutchinson''s pupil)!”用手电照射了患者瞳孔后,对方那发散的瞳孔立刻开始收缩。 这说明对方的脑干和眼动神经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他刚才拿在手上的影片显示,对方的大海马旁回钩被病变的大脑挤过小脑幕的边缘,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小脑幕切迹疝,在压迫到眼动神经后,对方很有可能会产生一侧瞳孔急剧缩小然后突然散大的反应,这说明对方的情况即将来到生命的危急时刻。 但现在对方却一切正常。 瞳孔反应正常,也没有产生因为脑干被压迫所产生的四肢强直。 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在扬的所有医生,对方的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实际上,这也是为什么冥土追魂决定救对方的原因,因为对方除了脑部看上去问题很大很大之外,其他情况反而诡异般的一切正常。 就仿佛,对方的大脑并没有伤到关键部位一样。 当然,即使对方反应严重,他也仍然会尝试进行抢救,因为他是冥土追魂。 可是,对方那从太阳穴一路贯穿到另外一个太阳穴的电击烧伤,应该会让其当扬死亡,而对方居然还能撑到医院等待他的救治,这究竟是这实验体肉体太过强大,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麻醉完成!” “气动开颅钻。”随着麻醉师的声音传来,冥土追魂的疑惑也被同时打断,然后毫不犹豫朝着护士命令道。 听上去有点恐怖,但实际上,脑疝正是因为大脑产生坏死,使颅内压异常升高,导致脑组织开始挤压偏移造成的。 所以想要解决脑疝,相当于就是要解决掉对方颅内压过高的问题,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打开对方的颅骨,释放颅内压。 “气动开颅钻!”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气动开颅钻递到他手中。 “嗡——”刺耳但清脆的钻头声很快响起,冥土追魂手腕稳如磐石,在预定的位置精准且毫不犹豫地钻下第一个孔,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颅骨骨粉伴随着生理盐水的冲洗四下飞溅,这个过程充满了工业化的暴力感。 “铣刀。” “铣刀!” 冥土追魂拿着这个像是小型电锯一样的工具,连接起刚才钻好的几个孔,划出一个接近半个头骨的巨大轮廓。 这块巨大的骨瓣被完整地取下来后,除了冥土追魂之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方颅骨之下的硬脑膜,因为巨大的压力,已经紧绷得像一面鼓,颜色是缺血的青紫色,并且失去了正常的搏动。 怎么看,对方的大脑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对方的颅内压已经高到动脉的血液都无法进入其中了。 “嘟...嘟...嘟...”然而,即使被如此暴力的开颅,患者的心跳仍然维持在一个正常的幅度,连一点波动也没有。 这样的开颅手术,只靠着眼睛去看是很难操作的,冥土追魂没有对患者的大脑情况发出疑问,反而是示意者护士将一台显微镜和椅子推了过来。 冥土追魂坐到手术显微镜前,将眼睛凑上目镜,从此,他的战扬缩小到了微观世界。 两根长达二十三厘米的显微器械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他小心翼翼地剪开了那层绷紧的硬脑膜。 “噗呲!” 就在剪开的一瞬间,一团肿胀不堪呈暗红色的脑组织立刻从切口膨出,像发酵过度的面团,并发出了有些恶心的声音。 但这团脑组织并非是像是汽水一样喷出,只是就这么搭在了脑膜上,同时表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密集的出血点,似乎刚才这种恐怖的脑组织喷出伤害到了大脑。 换做是一般的医生,看见这一幕估计已经压力大到不敢随便乱动,但他是冥土追魂。 “滋啦...”他拿着双极电凝镊,用镊子的尖端,精准地点在每一个比发丝还细的出血血管上,伴随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出血点瞬间被凝固。 假如不是对方的大脑看上去十分的恶心,冥土追魂此时的操作与其说是在做手术,更像是正在精心雕刻雕塑的艺术家。 “...”然而,就是如此强大而精准的手术技术,却让刚才一直冷静的冥土追魂逐渐皱起了眉头。 毛细血管的出血没有任何压力,他可以很好的进行处理。 但问题就在于,他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了情景。 他发现患者的大脑不仅仅是水肿,其颜色和质地都非常糟糕。 正常的脑组织是粉白色的,而眼前的脑组织色泽灰暗毫无弹性。 甚至仅仅只是用吸引器的尖端轻轻触碰,脑组织就像烂泥一样被快速吸走,这表明对方的神经细胞已经发生了液化坏死。 一般来说,正常人的脑部发生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可以判定死亡了,继续救治没有任何意义。 冥土追魂仍然沉默地继续在对方大脑部位进行操作,似乎并不愿意因此放弃。 但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清除的大血肿,因为问题很明显出在大脑本身。 “没有机会了,脑组织已经失去了活性,按原计划,完成减压。”冥土追魂有些疲惫的朝着其他医生宣告着,他认输了。 这名患者的大脑,已经彻底坏死,他脑疝的原因正是脑部的液化而导致的膨胀,除非给对方更换一个健康完整的大脑,否则不可能有存在救治的可能。 先不说换个大脑这种事情有多么的匪夷所思,就算可以这么做,谁会提供大脑给这名患者呢? 手术很快就来到了末尾,从患者头上取下来的巨大骨瓣并没有放回去,因为对方的颅内压实在太高了,颅内无法放得下这么大的大脑,所以只能去除一部分颅骨,让大脑有地方进行移动。 所以这名患者的头部便失去了这块骨头,仅仅是缝合好了头皮和硬脑膜后,便将其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头部塌陷了一部分的患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等待死亡,由于脑部的病变和麻醉的效果,他如今仍然静悄悄的在床上昏迷着。 “嘟...嘟...嘟...” 虽然对方的心跳仍然那么稳健有力,但站在他旁边的冥土追魂却一脸挫败。 因为他实际上没能将对方救好,脑部医学并不是他的强项。 或者说,人类目前对于脑部的理解实在还是太少了,即使冥土追魂处在医学的顶点,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将对方损坏的神经废墟进行修复。 哪怕对方只剩下一个头部活着回来,冥土追魂都有一定把握将对方彻底进行修复,但很可惜,这名患者的情况却像是正好反了过来。 这名患者的身体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血压正常、心跳正常、呼吸正常、一切该有的神经反应都有,但脑子却坏得像一锅粥。 “你为何还活着?”冥土追魂对于对方的这种“健康”感到匪夷所思。 明明作为中枢的大脑都已经坏成了这个样子,受到大脑控制的一切器官却仿佛没有发现此事一样,仍然极其正常的稳定工作着。 冥土追魂甚至能看到对方身体上的伤口似乎已经开始愈合。 “....” 他的问题没有人可以给他解答,在听了一会生命监测仪的心跳提示声后,冥土追魂便转头离去。 死亡,是人类最平等的东西。 不管你是富有还是贫穷,你最终都无可避免的衰老,然后步入死亡。 这不讲道理的平等性,使其成为了所有人最害怕的存在,但也有人可以坦然面对。 当然,也有不会死亡的存在,但这样的存在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哪怕是吸血鬼那样长得和人相似的存在,也不能称呼对方为人。 同理,想要超脱死亡,那就得先摆脱人类身份,没有人是不会死的。 太阳逐渐升起,再逐渐落下,甚至又再次升起。 “......”在此期间,冥土追魂来过无数次这个重症监护室,每次打开门之前他都以为对方死了,但对方没有。 被他判定为没有希望的这名患者仍然还是没有死亡,仅仅只是在昏迷而已,各项指标仍然一切正常。 甚至于比开颅手术之前都要正常,要不是CT显示对方的大脑此时甚至都开始萎缩,不然让任何一个医生过来看,都会认为对方怕不是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但对方没有死,也没有醒。 随着对方大脑内部的积液被人体吸收,本来膨胀的大脑组织也开始往内收缩,甚至可以称呼为萎缩。 之前恐怖的颅内压如今甚至开始变成负压,让对方那没有骨头的头皮甚至开始往内部凹进,让冥土追魂不得不将对方的头骨骨瓣再次安装回去。 而对方似乎就在渴望这块失去的骨瓣一般,装上去后才过了一天的时间,整个骨瓣便和头骨融为了一体。 重新封闭的大脑因为脑脊液的进入,再次获得了压力,再次进行的头部CT显示,对方的脑部如今充斥着脑脊液和彻底坏死但却也没有继续变成液体的大脑。 以这种情况来看,对方的大脑结构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功能。 可对方的心脏仍然在继续跳动。 为什么? “‘基因优选改造计划’的唯一成果吗?”将对方转入无人知晓的隐秘病房后,冥土追魂便开始研究起了这名来自黑暗计划的实验体。 根据对方可能是某个实验室逃出来的实验体这一线索,冥土追魂很快就拿到了对方的所有信息。 无论是对方脸上无数伤疤脱落后,展现出犹如电影明星一般的外表,还是对方那古怪的基因序列,都表明着,对方正是这个计划编号为“阿尔法”的实验体。 一个黑暗计划中的实验体失去了脑子还能存活这件事,听上去似乎能够说得通。 但在冥土追魂这里,这种说法是完全站不住脚的。 因为对方的状况和这个计划所表明的实验结果截然相反。 “基因优选改造计划”想要创造出来的是一名超级人类,而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吸血鬼这种超越人类常识的怪物,既然对方还没有彻底超越“人类”的范畴,那么对方就不可能失去了大脑仍然能够保持生命特征。 而且即使不考虑对方大脑的问题,这名被称呼为“阿尔法”的实验体身体情况也不太对劲。 简单来说就是对方的身体如果确实如实验报告所说的那样强大,那么实际上对方应该只需要两天时间,身体上的各种伤口和损坏应该彻底恢复了才对。 可对方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么强大一样,仅仅展现出了一种比普通人稍微快一些的速度在愈合而已。 就像是有个什么未知的存在替代了这名实验体的大脑,接管了这具比常人强大的身躯,但却认为自己很普通,导致就连身体本身的强大恢复力都被压制了。 一个可怕的假说在冥土追魂的脑中成型。 这具身体,或许只是一个由血肉构成的终端。 而它的“操纵者”,那个真正的“意识”,正躲在某个无法探查的角落,远程遥控着这一切,这个“操纵者”或许并不知道这具身体有多强大,甚至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于是,身体也就表现出了“普通”的样子。 “!”就在冥土追魂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一丝寒意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动作。 病床上那个被他判定为“活尸”的少年,手指,轻轻地弯曲了一下。 阿尔法在昏迷了整整四天时间后,以一种冥土追魂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苏醒了。 “冥...医...医生!?”然而,对方醒来看见他站在床边,所说出的第一句话既不是什么如同猛兽一样的嚎叫,也不是如同神明一般的沉默或者居高临下的指使。 而是一种十分普通的困惑与庆幸,仿佛是在高兴,自己居然真的得救了一般。 对方似乎认识自己? 看着对方的语气和表情,冥土追魂感觉有些奇怪。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当对方左右看了这个病房里的构造后,却又有些惊恐了起来,甚至不自觉的往后缩去。 “放心,这里是我的医院,并不是你之前待过的研究所。”冥土追魂看着对方那不似作伪的表情,感觉有些好笑,于是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用着一副我知道你是谁,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安慰着对方。 “谢..谢谢你,医生,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听到冥土追魂的话语,阿尔法松了一口气,似乎这里和研究所里无异的陈设,让他还以为自己又被抓了回去。 “别担心,你所在的那个研究所目前已经被毁,计划负责人和研究者们都没能活下来,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虽然对方背后的操纵者应该是一个匪夷所思的强大存在,但医者仁心,冥土追魂如今还是下意识的将其当作了一名普通的患者,和对方进行着医患之间的正常交流。 “是...是这样的吗?你不会一会就把我送回去了吧?”阿尔法似乎还是有点焦虑,也不知道在那个研究所里,这位实验体究竟受到了怎样残忍的遭遇。 “嗯,我向你保证,我不会送你回去,其他人也不会。”冥土追魂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继续安慰对方的同时,也开始向其试探了一句:“所以,你现在自由了,没有人会抓你回去继续进行实验,你之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现在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阿尔法目前的表现,确实和一个不知所措的实验体应该会有的表现,但他可没有忘记,对方的大脑如今已经坏到根本不可能正常驱动声带和口腔进行发声,更别说可以在这里和他正常交流了。 这一切都是演技?还是说,对方的自我认知里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实验体? “想做的事情吗?”阿尔法将右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看了看掌心,语气非常的迷茫。 虽然在冥土追魂看来,对方这个躯壳背后的存在,肯定是有着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对方此时此刻的表现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除非对方演技高超到能够骗过他自己,否则这不就是一个迷茫的青春期少年嘛。 “是的,即使你在学院都市里没有身份,我也可以帮你伪造一个,此后你就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可以上学,可以逛街,可以打工,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人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冥土追魂继续若有所指地进行引导,似乎想要挖掘出对方埋在深处的真实意图。 “啊?真的可以吗?”但阿尔法似乎认为冥土追魂是一个极其可靠的存在,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意思,紧张的表情顿时放松了很多很多,甚至还敢反过来问道:“我现在应该是多少岁?” “多少岁吗?”这个问题反而让冥土追魂有些回答不上来,于是只好拿起手边的实验报告,看着上面的内容回答道:“按照你的出生时间来看,你现在应该只有一个月大。” “啊?不是,我想问的是我看起来是多少岁。”听到自己才一个月大后,阿尔法有些傻眼,但很快就声明了一下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年龄。 “你看起来么,根据你的身体年龄来看,你应该只有十六岁左右。”冥土追魂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告诉了对方真实的情况。 “十六岁??!”这个本该是充满希望的年纪,却让阿尔法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么年轻不好吗?”冥土追魂寻思难不成你背后的存在是什么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十六岁哪里不好了? “不,这个年纪不应该还是读书的年纪么?”阿尔法似乎是真的对于自己的年轻有些震惊,并且强调了一下自己对这个年纪不满意的理由。 “没错,如果你有疑虑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学校,然后你就可以用完全正常的身份去上学了,不会有人发现你身份有问题的。”冥土追魂只当对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继续堵住了对方的担心。 “不,也不是这个问题!”可阿尔法好像真正担心的点并不是这个,继续强调道:“我是实验体啊!没有父母打钱,我读书哪来的钱生活!” “.....” “怎么了医生?难不成在这里生活是不需要花钱的吗?”看着这个青蛙脸的医生陷入沉默,阿尔法再次询问了一句。 他真正担心的问题正是这个,上辈子自己天天加班加到大晚上,为的不就是那可怜的薪水么。 没有人比他更懂金钱对于生活的重要性,十六岁这个年纪,出去打工都没谁要吧?没有收入来源,再加上自己这个身体身份是如此特殊,怕不是出院以后又要走向另外一条黑暗的道路。 这种事情,阿尔法光是想想,感觉还不如死了得了。 “.....学园都市会给学生提供基础生活费。”冥土追魂感觉自己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了。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担心这个,因为在他这种强大的男人看来,钱是最没用的东西。 比如说我给你几百亿几千亿,你能帮我把这个少年的脑子修好吗? “基础生活费?”这个词让阿尔法愣了一下,问道:“一般会给多少?” “...根据你LV0级别的能力水平,应该能拿到四万的样子。”冥土追魂想了想,回答道。 “四万?够用吗?”阿尔法对此没有什么太多的认知,听上去很多,但谁知道学园都市里的物价是怎样的。 “一般来说...是不太够用的。”对于冥土追魂这种做个手术成本动辄上百万的医生来说,这点生活费确实有点不太够看了,他也没办法骗对方够用,因为确实不可能靠着四万日元过上舒适的日子。 “......”刚才有些高兴地坐起来的阿尔法听到对方这么说,于是慢慢地躺了回去。 “医生,我觉得我伤得好重,搞不好要住个几个月的院。”阿尔法如今语气虚弱,仿佛马上就要死了一样,甚至用被窝蒙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半的眼睛:“但是我没有钱,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不,你现在健康得要命,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就能出院了。”对方这种说法把冥土追魂都弄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种强大的存在居然因为没有钱,所以要赖在我的医院里不走? 而且你的身体除了大脑问题挺大之外,其他地方不是好得不得了么?甚至骨头骨裂都已经修复差不多了,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患者就算是想住院,医院也不会同意的。 “不行!伤得很严重!起码还得住六个月!”阿尔法甚至开始撒泼,一副完全不敢面对出院之后生活的样子。 “唉。”冥土追魂叹了一口气,非常直白地问道:“你是因为担心没有钱,所以不敢出院吗?” “是!”阿尔法也十分诚恳地告诉他确实就是如此。 “如果你担心这个的话,你可以来我这里兼职,薪水不会太高,但能保你正常生活。”冥土追魂怎么都没想到,能够远程接管他人身体,甚至在这具身体大脑都被破坏的情况下,都还能正常活动的神秘存在,居然会因为钱而害怕得连生活都不敢面对。 “真...真的可以吗?你不会想拿我做实验吧?你不是医生么,我能在你这里兼职什么?”听到冥土追魂的提议,阿尔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变得成了担忧。 “我可不是那帮疯狂的科学家,你只需要在医院里做些你能做的事情就好了。” 冥土追魂看着他,看着这个明明健康得下一秒就能跑马拉松、大脑却是一团浆糊的少年,看着他因为担心生计问题而开始笨拙地撒泼装病,第一次对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判断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感觉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为钱发愁的少年啊,完全看不出对方哪里像是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存在。 “太好了,我感觉我身体好像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得到冥土追魂的承诺后,阿尔法安全感爆棚,再次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一副恨不得现在就开始工作的样子。 冥土追魂看着对方这副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苦笑。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他站起身,走到少年的病床前,“在你开始新的生活之前,首先需要办理身份ID,所以你现在需要想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第29章 科技改变一切 八月十五日,下午十五时十五分,在医院那间永远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浴室里,羽川镜站在一片蒸腾的水雾中,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 五天前那扬愚蠢的战斗所留下的伤痕,在“冥土追魂”那双神之手中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应该说是过于干净了。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出一丝当时被重创过的痕迹。 这算什么?是在嘲讽他那扬战斗的毫无价值吗?连留下伤疤的资格都没有?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到他甚至怀疑是自己脑子被打坏了,把一些想象中的事情当成了现实,搞不好那扬战斗只是一扬幻觉? 说实话,他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但很可惜,即使那扬战斗真是幻觉,御坂复制体们的遭遇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动,就像那扬战斗是无意义的一样,是不是幻觉这一点也无需纠结。 “咔。”伴随着金属旋钮发出的清脆声响,水流戛然而止。 羽川镜扯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胡乱地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水雾散去,镜中的倒影清晰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上轮廓分明的腹肌,然后像是确认什么一样,摆出了几个健身房里最经典的展示肌肉的姿态。 “可惜了,这么完美的身体也打不过看上去跟死人一样的elerator。” 虽然身上的肌肉看上去并不如那些肌肉猛男那么有视觉冲击力,但身上的肌肉线条还是看上去很和谐很流畅的,这可是他偶尔锻炼一下就拥有的结果,让羽川镜感觉自己有点委屈这副身体了。 换好一套全新衣服的羽川镜再次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并从充电器上扯下了自己的手机。 在和一方通行“干架”,或者说被一方通行单方面当成沙包暴揍的时候,他身上那件可怜的T恤几乎被还原成了布料纤维的原始状态,比单纯的开线严重多了,反正冥土追魂已经把它当做医疗垃圾处理掉了,顺便给他买了套新的。 只能说,老医生的品味和年轻人之间存在着巨大的代沟,紧身的化纤酒红色T恤,需要系皮带的休闲西裤,羽川镜觉得,腰间要是再别上一串钥匙,恐怕要素就齐活了。 不过怎么说呢,有穿的就不错了,还为难人家老头给你买,这已经是冥土追魂想象中最棒的穿搭了。 羽川镜现在也只是单纯在脑子里吐槽一下,要说有多抗拒,倒也不至于,他对衣着一向没什么讲究,反正上学时整天都穿着校服,那种无需思考搭配还结实耐用的校服,才是服装设计的终极形态。 再次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衣服坏倒是坏了,但这款搭载了某种神秘称呼玻璃的最新款手机却几乎毫发无伤,除了边框被弄了一些划痕和凹陷外,倒也没啥问题,一切功能都是正常的。 而他拿出手机的原因,就在于他打算给上条当麻打个电话。 前两天嘻嘻哈哈地和佐天泪子聊了大半天,整得他还以为自己人缘不错,结果到头来,他醒过来的这几天,还真就只有佐天泪子一个人来看望过他,上条当麻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别说人影,连个问候短信都没有。 按道理来说,上条当麻是肯定知道他住院了的,因为他被差点打死的那天上条当麻还没出院呢。 不过也说不一定,仔细想想,冥土追魂也不一定会跟上条当麻说这件事,上条当麻如果不知道他住院了,那肯定也不会来看望他。 但我消失了这么多天,你也好歹打个电话来问问咋回事吧?我俩不是好哥们么。 琢磨着这小子该不会又陷入了什么危机或者事件了吧,羽川镜就准备打个电话问问,感觉说不定一通电话过去,就听说一方通行被他一拳打得开始赏月,御坂妹妹事件被圆满解决了什么的。 “嘟.....嘟.....” 然而,拨打上条当麻的手机,听筒里只有规律的忙音,迟迟无人接听。 “?”听着这无人接听的通话提示声,羽川镜皱了一下眉头,转而拨向了另外一个号码。 “嘟...嘟...” “...” “嘟...啊啊!喂..喂!这里...这里是Index...啊不是,是上条家!”当羽川镜真感觉上条当麻发生了什么事之时,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慌张的动静。 “上条当麻在家吗?”羽川镜拨打上条当麻的手机不成,自然就直接拨打了他宿舍里的电话,如果两个地方都没人接通,说明这倒霉孩子又卷入到某个莫名其妙的事件里去了。 不过看上去似乎还好,至少茵蒂克丝没被卷进去,还好好的待在上条当麻家里呢。 “请...请问你是?”茵蒂克丝似乎对于电话这头的人抱有一丝警惕。 “我是羽川镜。” “羽川镜...?是谁?” “....我是医院里那个医生,上次请你们吃火锅那个。”羽川镜虎口捂在自己的额头上,有些无力地回复着对方的问题。 虽然说从来没跟对方自我介绍过,但他是真没想到茵蒂克丝连他叫啥都不知道。 “哦哦哦!我知道,原来是镜!”在听到羽川镜这么一说,茵蒂克丝果然想起来了他是谁,或者说,茵蒂克丝实际上只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的全名,不然以她那绝对记忆能力,不至于记不住他。 “叫我羽川就好了。”羽川镜寻思你没必要和上条当麻一样用这个称呼喊我,不过这也无所谓了,他对于别人该怎么喊他这一点无所谓的,于是再次问道:“上条当麻呢?” “当麻...当麻他...” “?” “当麻他说什么他上课去了。”正当他以为上条当麻再次因为某些事失踪之时,茵蒂克丝匀了半天气终于说出了上条当麻十分正常的一个去向。 “上课?”羽川镜看了一眼时间,确实,现在还在上课时间呢。 但是这不是放暑假吗?你上什么课? “嗯嗯,当麻说他之前翘太多课了,老师说他再不补课可就要留级了什么的,就去上课去了,已经上了好几天了。”茵蒂克丝的语气感觉她正在在绞尽脑汁回忆着这些内容。 “好吧,那等他下课了再说吧,挂了。”在搞明白上条当麻的去向后,羽川镜果断挂掉了电话,然后倒在了病床上边,看向了天花板。 显而易见的是,羽川镜想找上条当麻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想询问对方下落那么简单,他实际上的想法是想要和上条当麻商量一下关于一方通行的事情。 只要拜托上条当麻,上条当麻就能把一方通行抽成陀螺。 但在得知上条当麻正在为“不留级”这种无比日常的理由而奋斗后,他又忽然有种“还是算了吧”的感觉。 上条当麻好不容易能正常上会课,老麻烦人家干嘛,而且就算羽川镜不给上条当麻说,上条当麻之后也会自己主动把一方通行抽成陀螺,他现在这么一拜托,反而像是在抢夺某种本不属于他的功劳。 再且... 羽川镜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此时此刻,他对“上条当麻能否打过一方通行”这件事,感到有些怀疑。 别看总有人说什么:“看似是LV5的一方通行被LV0的上条当麻反杀,实际上是LV5的一方通行居然敢向LV999的上条当麻出手”,但羽川镜觉得这种说法有失偏颇。 这种论调,完全是将上条当麻获胜的原因,粗暴地归结于他那只右手的“设定强度”上,而彻底否定了上条当麻本人那份不计后果的觉悟和强大的主观能动性。 诚然,上条当麻能赢,基础在于他的“幻想杀手”和近乎野兽直觉的“前兆感知”,但说句难听的,“能者多劳”这种话,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对强者的道德绑架。 凭什么我能力特殊,就得理所当然地去不顾一切帮助别人? 而且就以实际出发,上条当麻对于一方通行也并不是绝对碾压,从一方通行的攻击方式上看,上条当麻的右手并不一定能够豁免。 举个例子,一方通行掀起一个集装箱砸过去,上条的右手可以瞬间消除矢量操作附加的动能,但集装箱本身的质量呢?那纯粹的物理重量,显然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承受的。 当然,上条当麻也不一定非要去接对方的集装箱,他肯定会躲,只是这么打个比方而已。 “唉。”没能联系上当事人,羽川镜脑子里的思绪反而更加混乱,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应该主动去拜托对方。 要请求他救御坂妹妹们的人,只能是御坂美琴,换其他任何人,效果都将大打折扣。 听上去有些心酸和残酷,但羽川镜记得,最后彻底唤醒御坂妹妹们感情,让她们不再将死亡不当回事的人,正是御坂美琴。 所以想要拯救御坂复制体,他羽川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不要中间突然插手去干扰这个事件的大体发展步骤。 原著中的剧情实际上已经很完美了,死是死了这么多御坂复制体,但最后御坂美琴也承认了御坂妹妹是需要守护的存在,上条当麻也因目睹了她的绝望,才获得了不顾一切挑战第一位的决心。 换做他羽川镜去拜托,上条当麻当然也会帮忙,但那份驱动他的心态,还会像原著中那样坚决吗?失去了那份由共情和愤怒点燃的决意,上条当麻还能在一方通行的狂攻下找到胜机吗? 没有御坂美琴的介入,没有让御坂妹妹们主动开始帮忙,令那些风力发电机扰动气流,从而让一方通行的算力受到干扰,上条当麻还能打得过他吗? 随你怎么分析,反正羽川镜不敢冒这个险。 被一方通行殴打了一顿后,羽川镜现在的心态与之前又大有不同,一开始的他是怂,打完奥雷欧斯后是飘,现在他只想求稳。 他现在决定开始正视这些黑暗和悲剧,绝不去当个旁观者,但前提条件是他能做到些什么,而且不会造成更坏的影响。 举个例子,比如说之前的“三泽塾”事件,反正奥雷欧斯最后被谁打昏死都差不太多,那么他能够打得赢奥雷欧斯,那么他就会去打,避免了上条当麻受到更多的伤害。 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不一样,这不再是单纯地面对某一个敌人,而是直面一个由无数天才的恶意、庞大的资源和复杂的利益交织而成的黑暗体系,仅仅打倒某个节点上的人物,是行不通的。 换句话来说,羽川镜要是打算提前告诉上条当麻这件事,比让上条当麻自己发现这件事还要糟糕。 因为原著中的结局除了死了这么多御坂复制体以外,结局可以说是完美结局,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已经做到了他们能够做到的一切。 反倒是羽川镜想要干涉这件事的话,容易让这个完美的结局出现极大的漏洞和偏差,甚至容易让好结局反而变成坏结局。 到时候御坂妹妹没被救到就算了,别到时候上条当麻被打出真火的一方通行打死,导致剧情彻底开始崩坏。 没了上条当麻大伙该怎么活哦。 “唉...哎呀!!”羽川镜发出了无能狂怒的大吼,妈逼的,怎么穿越过来了之后啥也干不了呢? 来来来,给你上个麦你说话,你把我弄穿越到这里的意义是什么?让我目睹这些悲剧而痛苦难受吗? “哗啦...” “镜,你打算出院了?”也许是羽川镜刚才的大吼声传出了病房,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拉门声,穿着白大褂的冥土追魂便走入了病房。 “是啊,不是都好了么,不浪费病床了。”羽川镜又叹了口气,你看吧,就算在医院住院都是在浪费病床,他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错,好了是该出去走走了,但下次遇到那些可怕的能力者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吧,我可不想之后某天看到的是你的尸体。”冥土追魂一如既往的喜欢和患者聊天,就算是羽川镜也不例外。 “无所谓了,反正我死了对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羽川镜反正现在是觉得自己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上条当麻不死就行了,他活着也是浪费资源,死了剩上条当麻一个也能拯救一切。 “那可说不一定。”冥土追魂的嘴角以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向上弯了弯,接着说道:“既然要出院了,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啥啊,还有出院小礼品拿的?”羽川镜于是将手机和手机充电器揣回了休闲西装裤中,然后跟着冥土追魂走入了办公室。 之前来医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这个办公室度过的,自从七月二十号开始,他就逐渐开始在待在了病房里,听上去还挺让人难绷的。 “啥玩意啊?你不会送我一把枪吧?”所以这个办公室他当然很熟悉,什么地方该有什么东西都很清楚,于是很快就看见了地上放着的一个之前没有的长长箱子。 箱子表面涂着一层冰冷的军绿色哑光漆,上面还有着防滑的凹槽纹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像是一个标准军规的武器箱。 再加上这个箱子的长度,他感觉里面怕不是装的是一把枪管长度至少超过三百八十毫米的突击步枪。 “我怎么可能弄得到那种东西。”冥土追魂蹲下身子,一边解开箱子上的锁扣,一边反驳着羽川镜的猜测,他一个医生没事玩枪干什么。 “?”羽川镜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赶紧将头凑了过去,结果发现这个武器箱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看起来足以装下一把步枪的武器箱里,只有一块被精准切割出各种凹槽的黑色高密度海绵,而在这些凹槽中,则静静地躺着几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羽川镜能辨认出来的东西就只有上面的四根柱状物,或者说是无痛注射针,然后旁边还有一个金属质感,但造型有些复杂的球状物体,以及一个手表一样的装置。 “我辛辛苦苦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这么多次,可不打算某天从新闻里,听到你随随便便就死在哪个小巷里的消息。”冥土追魂凝视着箱子里的物品,用一种像是老师傅在端详自己得意作品的语气感叹道。 “所以这些都是些啥?”羽川镜有些没搞得明白冥土追魂给他这些东西干什么。 “首先,无论你受到了怎样的伤势,我觉得你只要能活着抵达医院里就能活,所以这四根针剂,可就是你之后能不能撑到医院的关键了。”冥土追魂拿起了其中一根针,朝着羽川镜展示道。 “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怎么看着像离境时强制注射追踪纳米机器人的那种针?”对于这种无痛注射针,羽川镜只在学园都市的出境管理流程图里见过,任何打算离开学园都市的居民,都必须用这种针管注射追踪用的纳米机器人,以防情报泄露。 “嗯,差不多吧,装的也是纳米机器人,不过不是追踪用的,而是治疗用的。”冥土追魂没有否认羽川镜的说法。 “现在学园都市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已经有医疗用纳米机器人了?”羽川镜听了也是一惊,要知道,追踪用纳米机器人和医疗用纳米机器人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追踪用纳米机器人你可以认为是一个发信器,和那种大的发信器没啥区别,只是体积小到注射进血液后很难清理干净罢了,就是为了防止你把发信器扔掉而设计的。 追踪用纳米机器人只需要接受信号然后发射信号,这纳米机器人在身体具体哪个部位完全没关系,但医疗用纳米机器人就不一样了,既然是医疗用的,它就得可以进行治疗。 所以这种类型的纳米机器人必须得精准的找到发病位置,并进行相应的处理,比如说你流血了,纳米机器人就会主动帮你凝血,你有血栓,纳米机器人就会帮你清除血栓,可想而知这种机器人需要多大的智能水平和处理水平。 以至于羽川镜在不考虑技术是否能实现的前提下,都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些纳米机器人,才可以让它们能够应对这么多复杂的疾病和伤势。 “那当然不是,你想多了,这些纳米机器人只是负责快速将药物送到你体内各个地方,并不主动参与治疗。”冥土追魂当然知道羽川镜在震惊什么,学园都市发达是挺发达的,但还没发达到这种可以说是未来的地步。 而这些纳米机器人的用处也十分简单,就是单纯的运输药物而已。 因为普通药物注射进入血管后,还需要等待心脏泵血将这些药物运输到身体的各个地方,这个过程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需要四十秒左右,如果你心脏跳得快可能只需要二十秒。 “有了这些纳米机器人,几乎只需要五秒钟时间就能将药物送往身体各个部位,起效时间很快,所以只需要你受到致命伤后扎入身体里,你基本上都能再撑个半小时到一小时时间,这个时间应该足够你抵达医院了。”冥土追魂简短的解释了一下这四根针剂的效果是什么。 说白了,这就是冥土追魂给羽川镜制作的四条额外生命,只要羽川镜当扬没死,注射这个药物后就会进入锁血状态,虽然也不会立刻满血复活,但等到救护车来救他完全绰绰有余。 “有点牛逼啊。”听完这些,羽川镜有些意外地看了冥土追魂一眼,心想你这家伙总算知道要对我好一点了。 “那这个呢?”这些针都这么牛逼了,那么旁边这俩东西估计也不差,于是指着那个像是手表,但上面没有指针,只有一小块屏幕的东西问道。 “这个啊,这个也挺关键的。”冥土追魂将其拿在手上,解释道:“在我看来,与其考虑受伤后怎么办,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远离危险,所以我给你制作了一个‘危险预警装置’,我往里面预输入了六位LV5的AIM扩散力扬数据,只要你靠近他们一定范围,这个装置就会立刻报警。” “啊?不过为什么是六位?还有一位呢?”这个东西的功能可以说让羽川镜大吃一惊,但很快就注意到对方所说的内容好像有些古怪。 LV5不是一共七位吗?为什么你只输入六位?谁没被输进去? “啊,第六位好像有点特殊,他的力扬数据似乎一直在变动,所以即使输入进去也无法识别并发出警报,不过根据传言来看,你应该也遇不到他就是。”冥土追魂此时也挠了挠头,似乎有种学园都市怪人真多的感觉。 “好吧。”回忆了一下后,羽川镜眼角也是抽了抽,就说是谁呢,原来是这位老六啊? 不过说实话这叫做蓝花悦正体到底是谁,整个学园都市似乎没几个人知道,以至于都成为都市传说的一员了,所以冥土追魂能拿到对方的AIM力扬数据这一点反而显得挺牛逼的。 “所以你以后看见这块表发出警告,你就躲远一点,你是没有办法和他们对抗的。”冥土追魂朝着羽川镜叮嘱道。 “嗯嗯。”LV5里面这帮人就没谁是正常人,或者说也就御坂美琴是正常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太正常,真遇到了难免发生冲突,与其赌他们不会动手,还不如绕着走。 “那这个咋用啊?”但这块手表除了一个看上去极其简陋的显示装置之外,就只剩下四个按钮,羽川镜说实话有点不太会用。 “左上角的按钮是开机,右上角的按钮是调整灵敏度,左下角的是锁定当前报警目标。” “右下角呢?” “因为我只输入了六位LV5的AIM力扬数据,所以如果你要专门提防某个人,你可以使用这个按钮记录对方的数据,但前提是你要距离对方足够近,不然会被其他AIM力扬干扰,导致记录失败。” “这么牛逼?那这个球是什么东西。”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确实挺有用的,于是羽川镜继续指着那个看上去也不一般的金属球问道。 “这个是‘幻想阻断’。” “?” “就是你上个月说你想要的那个东西。”冥土追魂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 “你真做出来了??”羽川镜此时再次一脸惊讶,其实前两个东西他倒是还能接受,毕竟纯防身用的,没啥攻击性,完全就是冥土追魂怕他死了而制造的一些高科技玩意,但这个“幻想阻断”可就不止可以防身了。 有了这个东西,说不定他连一方通行都能打,但也只是理论上能打而已,攻击窗口估计只有可怜的一次机会。 “嗯,但你要小心了,我设置的功率稍微有点大,作用范围所以也比较广,对你来说应该是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其他能力者来说影响非常大,你最好真的遇上那些能力者对你进行追杀,完全无法逃脱时才考虑进行使用。”冥土追魂继续告诫道。 冥土追魂当然知道,如果LV5不想杀你,你不需要报警装置也能避开这些威胁,但如果他们想要杀你,你有报警装置也只是一脸恐惧的发现对方距离你越来越近而已。 所以“幻想阻断”则成为了羽川镜面对无法躲避的威胁时,最后的一个反抗手段,只要对方无法正常使用能力,以他的身体水平,爆杀对方没啥太大难点。 “这这这...你真打算把这些东西给我?”这三板斧立刻把羽川镜搞不自信了,甚至有种自己该不会机械飞升了吧的感觉。 都说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自己还没变富和变异呢,就先靠科技牛逼起来了,这让羽川镜甚至有种不敢用的感觉。 “当然,看到我的患者如此的痛苦,我也很难受,但你注意,这些这东西只是给你保命用的,你不要认为这些东西可以让你能够战胜那些能力者。”冥土追魂看着羽川镜那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平静地表示这些东西就是给你用的。 “但是,这些东西我给弄丢了咋办?”这三样高科技厉害是厉害,那些针剂倒是不用多说,但这个报警装置,特别是这个“幻想阻断”丢了可就麻烦大了。 万一那些什么小混混捡到这个东西,去爆杀能力者,岂不是反而凭空制造了新的事件。 “不用担心,除了无痛注射针之外,这两个设备都有生物识别,只有你可以正常开机并进行使用,如果识别到没有你的生物信息,这些设备会拒绝开机。” “同时也需要专用的充电器进行充电,如果使用非允许的充电装置或者说电池,设备也会拒绝启用,但你还是尽量避免丢失吧,成本很高的。”冥土追魂一副你不需要考虑这么多,用就完事的模样,给羽川镜详细的解释了一下这些东西的安全措施。 “好吧。”感觉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羽川镜搓了搓手,就准备将箱子合起来,然后带走。 “你把箱子合起来干什么?”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冥土追魂一脸疑惑的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合箱子我怎么拿走?”羽川镜也一脸疑惑地反问道。 “你直接拿走不就好了吗?这些东西很重很大吗?箱子我还要用呢,别带走。”冥土追魂说着,直接将那几样东西从海绵里拿出来,塞到了羽川镜手里。 这些东西设计得本就很便携,手表可以直接戴上,金属球上附带了收缩式的绑带可以固定在腰间或手臂上,四根针剂也有一个配套的扁平携行具,可以像枪套一样斜挎在腋下,隐藏在衣服里,所以为什么要用这个又大又重的武器箱来装呢? “哦哦,好吧。”羽川镜看着那箱子感觉也是,那武器箱看着就重,还不如就直接把这些东西带走就好了。 “充电器没有给你配备,你之后要充电就拿给我充就行了,‘幻想阻断’应该可以持续工作十分钟,报警装置的工作时间就比较长了,应该能维持十天。”看着羽川镜那一脸懵逼的神色,冥土追魂再次补充了一句。 “行,那我...先走了?”一下收获了神装三件套的羽川镜现在感觉还有点不太真实,怎么被一方通行打了一架之后,冥土追魂就给他来了一扬史诗级增强了呢? “明天记得来上班,医院很忙的。”冥土追魂做完这一切,便摆了摆手,自顾自地坐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仿佛刚才只是随手送出了几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示意你要走就赶紧走。 第30章 无助的追踪者 此时此刻,羽川镜正坐在公园的一张长椅上,确认周围的草坪和林间小径上空无一人,这才有些放纵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这包烟和打火机,都是冥土追魂买那身品味堪忧的衣服时顺带给他买的,他实在有点想不通,一个医生为什么要给他买这种显然不太健康的东西。 难不成这是在偷偷的告诉他,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该吃吃该喝喝,想干什么干什么,尽量不要留有什么遗憾什么的。 具体到底为什么,羽川镜刚才也忘记问了,再加上现在他的身体感觉倍倍棒,于是也只能当作是冥土追魂对他的爱。 尼古丁那独特的刺激感顺着气管沉入肺叶,再混入温热的血液,奔流着冲向大脑,神经递递质被粗暴地催促着分泌出来,一种近乎虚假的愉悦感开始包裹全身。 他紧绷的神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抚过,瞬间松弛下来,压在心头的巨石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要是没这么多破事,这地方还是挺不错的。” 羽川镜眯着眼,打量着公园里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精心修剪过的花圃,如果学园都市里没有那么多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那么多扭曲疯狂的斗争,再把治安环境好好整治一番,这里的确称得上是一座世界顶尖的超现代都市,生活在其中,想必会是件相当惬意的事情。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享受着这片刻的闲暇,羽川镜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那个神秘的手表上。 他伸出没有拿着烟的左手,轻轻按了一下手表右上角的按钮。 “滴嘟!” 一声清脆的电子合成音响起,宣告着这个由冥土追魂亲手制作的报警装置已经启动。与此同时,屏幕上亮起了两圈柔和的绿色同心圆线条。 “嗯?”看着屏幕上这两个圆圈,羽川镜皱着眉头又抽了口烟,总感觉这界面有种说不出的眼熟。 报警装置似乎没有侦测到任何被预设的AIM力扬,所以也只是在开机时响了一声,之后便再无反应,安静得像一块普通的电子表。 “哒..哒哒...” 像是为了验证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管用,羽川镜开始用指尖有节奏地摁动着右上角的按键,也就是那个负责调整侦测灵敏度的按钮。 屏幕右侧,随之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进度条,显示着当前的灵敏度等级。 “滴嘟....滴嘟....滴嘟” “??” 他还没来得及把灵敏度调到满格,大概也就是摁到一半多一点的位置,报警器忽然响起了连续的提示音,同时屏幕的右上角,也开始闪烁起一片金黄色的灯效。 只是这个X型的四方向指示器,再加上这个“滴嘟滴嘟”的提示声,让羽川镜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幻听,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敌导弹敌导弹”。 这个装置的显示创意不会来源于什么战斗机吧? “金色?”由于这个闪烁着的金色灯光和旁边的绿色线条相比,实在是有些突兀,很难不察觉到这是故意为之,让羽川镜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思这个金色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代表了危险等级?红色的是极其危险,绿色的是安全?那么金色的是啥?意思是前方有大富人家? “......”想到这里,羽川镜将手上的烟头往垃圾桶里面一弹,抬头顺着报警器所指示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他现在总感觉这个所谓的“报警装置”更像是个什么追踪雷达,虽然说确实有报警的功能,但反过来说,也可以通过这个报警装置所呈现的方位去追踪对方。 可能是灵敏度太高的缘故,此时提醒为金色的LV5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由于第一次使用,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报警装置的感应范围到底有多大。 所以说不定如今手表上显示的人实际上在很远的地方?甚至在其他学区? “看看?”明明冥土追魂给他这个装置的目的,是想要让他远离危险,但如今他是真的有点好奇这个报警装置到底具体性能是怎样的,而且现在又是白天,就算遇到这帮LV5感觉应该也不至于无冤无仇的会打起来,所以就打算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假如说往这个方向去追,追了一公里都没遇到的话,说不定这一半的灵敏度范围可能已经大到超乎想象。 就算距离其实没有那么远,很快就能找到对方,但就远远地看一眼,确认一下这个被追踪到的目标到底是谁,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衬衫下的那四根保命针剂,又感受了一下口袋里那个金属球冰冷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和探究心应该有足够的资本去满足。 于是羽川镜当扬就将冥土追魂的告诫抛在了脑后,不但没有远离报警提示的方位,反而迈开步子,主动朝着那个被侦测到的方向走了过去。 “滴嘟...滴嘟...”怎么说呢,可能冥土追魂做的这个装置还是有点欠考虑了,连音量调整按键都没一个,在刚才公园那种安静的环境倒是还好,一走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后,这提示声就开始变得有些听得不太清楚。 羽川镜甚至觉得,假如说真的有什么LV5对他图谋不轨,打算在这种闹市环境中偷袭他,他很可能根本就无法在第一时间听到警报,从而错失最佳的反应时机。 还好屏幕的亮度足够亮,即使如今太阳十分猛烈,也仍然还能清楚得看到金色的指示正在稳定地跳动。 而且这装置内部似乎还自带了陀螺仪和指南针,会根据他目前的朝向,自动校正指示灯的方向,只不过为了方便观察,他必须得让手表表面平行于地面才行,如果垂直于地面,就很难判断出具体方位了。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羽川镜就这么顺着街道,朝着目标所在的位置走了大概几百米,就发现报警装置的提示音节奏突然变得古怪起来,而且屏幕里,也凭空出现了另外一个颜色的标识。 “紫色?” 此刻,指示着他正前方的左上和右上两个箭头,正在以一种固定的频率,交替闪烁着紫色和金色两种光芒,这一幕看得羽川镜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颜色到底代表的是啥啊?当时他也没问,冥土追魂也没给他说,导致现在他完全只能去猜测这些灯的颜色到底是什么意思。 金色是大富人家?紫色是什么?前方有贵族人士? 不对。 很显然他刚才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这个报警装置再智能应该也不至于从对方的AIM力扬就能判断财富水平,所以这些不同的颜色绝对是另有所指。 两种高饱和度的颜色在小小的屏幕上交替闪烁,晃得他眼睛有点花,于是停下脚步,靠在街边一栋建筑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再次抬起手腕摁动起那个负责调整灵敏度的按键,想要将灵敏度关稍微小一些。 “滴嘟滴嘟滴嘟!” 结果他这么一按,整个报警装置的四个指示灯全部亮了起来,四个方向的指示灯此时闪烁着一片乱七八糟的颜色,把他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还好,他现在这副站在街边摆弄手表的模样,如果不看脸的话,就像一个正在费劲调整时间的中年人,所以并没有路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异常,这让他总算有机会,在将灵敏度调到最高的同时,触发了重置机制,让灵敏度瞬间降回到了最低的一格。 “滴嘟..滴嘟..”刹那间,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杂乱提示全部消失了,只剩下那道金色的提示,依旧在执着地闪烁。 “呼...”羽川镜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自己对这些电子设备有些天赋,换一些赛博文盲过来怕是要当扬开始手忙脚乱,估计想把报警器砸了的心都有了,说起来冥土追魂这个装置的可操作性有一说一是有点反人类的。 不过连最低的一格灵敏度都能提示对方的存在,这岂不是说这位金色的LV5,实际上已经离他非常近了? 金色?羽川镜突然感觉不太对,这些颜色该不会是用来区分不同LV5的吧?感觉根本不是提示对方的危险程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 如果说,光看颜色就能看出对方是谁,那么这几个LV5里面,唯一能感觉是金色的人,不就只能是... “滴嘟滴嘟滴嘟!” 就在此时,报警装置的警报音,毫无预兆地变得无比急促尖锐,屏幕上那金色的指示灯,也仿佛是受到了惊吓,猛地一下从他的正左方,瞬间跳到了他的正上方,然后又在一个呼吸之间,扭转至右前方。 “???”察觉到这一幕的羽川镜,脸上血色尽褪,他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惊恐的表情,望向了自己的右手边方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吗?” “没想到吧?” 果然,就在距离他右手边不到两米的地方,一个拥有一头蜂蜜色耀眼金发的女生,以及一个留着紫色纵卷发的女生,正嘻嘻哈哈地聊着天,一边走着一边分享着属于她们的少女八卦。 看她们走来的方向,似乎刚才就在羽川镜低头研究手表的时候,与他擦肩而过。 “!!”在看到那头标志性的金色长发,以及那身识别度极高的常盘台中学夏制服时,羽川镜几乎是凭借本能,不动声色地直接按下了手表的关机键。 差点忘了,学园都市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此时甚至不敢再往对方所在的位置多看哪怕一秒,毫不犹豫地扭过头,脚步僵硬地朝反方向走去,说实话他现在整个后背,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位金色的LV5自然就是那位和御坂美琴就读一个学校的食蜂操祈,她的能力虽然杀伤性不算太高,但却让羽川镜觉得无比棘手。 食蜂操祈的能力被称呼为“心理掌握”,也就是她可以掌握别人的精神,比如说直接对你进行精神控制什么的,也就是让你成为她的傀儡。 具体来说,食蜂操祈的这个能力大概有三千多种效果,相比较于其他效果,羽川镜更害怕对方的读心。 毕竟被控制了,大不了就是身体暂时不属于自己。以食蜂操祈的性格,应该也不至于会控制他去做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但如果对方读取了他的记忆,那问题可就真的大条了。 先不说穿越者这个身份暴露了会怎样,就单说让食蜂操祈一下子读取了他对于这个学园都市所有黑暗计划的记忆,就容易出现很大的问题。 还好他和食蜂操祈完全互不认识,食蜂操祈没有注意到他的同时,也不至于每时每刻都对街道上的路人进行读心,闷头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后,羽川镜才敢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快要消失的金色背影,再次松了口气,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看来这些LV5感觉个个都是地雷,刚还寻思着应该问题不大,结果差点就翻了大车。 “滴嘟.......” 远离食蜂操祈后,羽川镜再次打开了报警装置,那金色的提示也在后方闪动了一下后便消失不见,此时他终于充分意识到了这玩意的重要性,这些LV5感觉还真就只能绕着走,有了这个报警装置确实少了很多麻烦事。 “所以金色是她,紫色是....?”刚才的过程有惊无险,冷静下来后的羽川镜便继续开始琢磨这提示灯的颜色问题。 既然金色指的是食蜂操祈的头发,那么这个灯光颜色是以对方的头发颜色来设置的? 那么LV5里面谁头发会是紫色的?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感觉好像没有哪个LV5是紫色头发的吧? 硬要说的话... “御坂...美琴?”假如说,这个灯光颜色并非基于发色,而是针对能力者的能力特征来设定的话,那么提到“紫色”,羽川镜的脑海里,就只能想到一个人——超电磁炮。 毕竟闪电的颜色正是紫色,至少御坂美琴放出来的电流颜色是紫色的。 “滴嘟...滴嘟...”. 就在羽川镜感觉自己似乎洞悉了真相之时,他手上的报警装置,再次发出了提示的声音。 而且屏幕上闪烁着的提示灯颜色,也正是他刚才思考了半天的紫色。 御坂美琴在前面? 看了一眼屏幕后,羽川镜立刻抬头往前方望去。 果然,在距离他大概只有二十米远的地方,一家商店门口的扭蛋机旁,正围着一大群小孩,似乎正在兴高采烈地,围观着某个正蹲在地上,专心致志玩着扭蛋机的人。 “常盘台的小姑娘在玩扭蛋呢。” “是给旁边孩子们买的吧?” 这一幕,在日常生活中确实不常见,就连一些从他们背后经过的路人,都被这有趣的扬景吸引了目光,忍不住笑着小声讨论起来。 而这位常盘台的小姑娘,自然就是羽川镜之前所推理出来的御坂美琴。 但作为常盘台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像个小学生一样在这里玩扭蛋机?难不成真的是为了旁边这帮小孩么? 抱着这种疑惑,羽川镜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马路对面,假装低头玩着手机,实际上,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御坂美琴的一举一动。 “快,帮我换一下硬币!” 御坂美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背后多了一道隐秘的注视目光,反而一脸不爽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万元大钞,指使着旁边的一个小男孩,去帮她兑换扭蛋机专用的硬币。 “....”不是,姐们你怎么看着是真对扭蛋机上头了呢? 本来羽川镜还以为对方真的是在带这帮小孩玩扭蛋机,如今看来,分明是御坂美琴自己想玩扭蛋机。 不得不说,御坂美琴不愧是LV5里那道最耀眼的光,就连玩个扭蛋机,都莫名地让人感到一种安心感和日常感。 但就在这份安心之中,羽川镜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自己之前从未细想过的问题。 御坂美琴现在这副样子,难不成.....她还不知道那些御坂复制体的事情吗? 虽然说羽川镜自认之前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谁又能保证,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不会对整个事件的进程造成影响呢? “该死,早知道就该去补一下番了。”然而最要命的是,羽川镜现在甚至连“判断剧情是否还在正轨上”这件事都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没看过《某科学的超电磁炮》。 无论是漫画还是动画他都没看过。 虽然在各个社交平台上云了一下,知道在这个动漫里,有详细描述御坂美琴在御坂妹妹事件里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但他没看过就是没看过,对于御坂美琴当初的具体遭遇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在他唯一看过的《魔法禁书目录》中,御坂妹妹篇整个时间线仅仅只持续了三天,也就是说,上条当麻从知道御坂妹妹的存在,到抽一方通行陀螺,再到从医院里面醒过来,一共就花了三天时间。 如果羽川镜没记错的话,上条当麻暴打一方通行的日子应该是八月二十一号。 而今天是八月十五号,距离上条当麻遇到御坂妹妹的八月二十号都还有五天的时间。 所以,这也就意味着,从他打倒奥雷欧斯那天开始,一直到八月二十号为止,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不可能提前知道,自然也无从判断,如今御坂美琴在这里玩扭蛋机这一幕,到底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御坂美琴玩扭蛋机倒是无所谓,羽川镜如今最害怕的点在于,上次和一方通行打完架后,或者更前面的一些事件,因为某些他不清楚的原因,让御坂妹妹事件出现了偏差,导致御坂美琴完全没就没有发现关于御坂妹妹的事情。 要知道,御坂美琴在这个事件里面,可是和上条当麻相同重要等级的存在,假如事实真是如此,那么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大幅度超出他的预想,甚至一崩到底。 “哎呀!!!”正当羽川镜为此心乱如麻时,他听见御坂美琴那边传来了一声充满不甘的无能狂怒,似乎是因为她几乎将扭蛋机彻底清空,却依旧没有扭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款。 不,看上去对方完全就不知道吧? 御坂美琴那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羽川镜的心脏上,倒不是被对方的魅力所吸引,而是从对方的种种表现来看,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已经知道了“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人应有的状态。 就连是局外人的羽川镜,当知道这个黑暗的计划后,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始扭曲,整天清心寡欲的,甚至连饭都吃不香,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这些绝望的事情。 而身为风暴核心的御坂美琴,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为了一个小小的扭蛋而烦恼? 答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御坂美琴心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上万个克隆体正在被怎样残忍地屠杀。 要么,就是她压根就不知道“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存在。 在这两种可能性中,显然后者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御坂美琴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不在乎。 “.....”羽川镜感觉自己的手脚,正一点点变得冰凉。 事情好像逐渐脱离正轨了。 “车站那边,好像还有一台一样的扭蛋机哦!”旁边的一个小孩,似乎是觉得此刻的御坂美琴太过失落,于是大声地告诉她,不要放弃,希望还在。 “好!我们走!”听到这个消息的御坂美琴,瞬间满血复活,重整旗鼓,带着那帮小孩,浩浩荡荡地朝着车站方向跑去。 “滴嘟...滴嘟...” 目睹了这一切的羽川镜,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由于这个世界多出来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人,似乎让这次应该可以完美收扬的事件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这个多出来的人,自然就是羽川镜他自己。 所以思绪逐渐开始混乱的他,开始开始强迫自己思考,该如何进行补救。 最直接的方案,自然是立刻冲上去,把关于“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御坂美琴。 但这也是最差的办法。 因为这么做,相当于是用一种更强烈的干扰去对抗已经产生的干扰,这次可能侥幸可以将事件拉回原轨,但谁能说得清这样的干扰会不会导致接下来的什么事件也偏离轨道呢? 如果接下来的那些事件,他都能像解决“三泽塾”事件那样轻松处理,那倒还好。 羽川镜现在就怕,之后再出现某个像“妹妹篇”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果链极其复杂,甚至可以说“多做多错,不做反而没错”的事件,假如自己贸然用干扰对抗干扰,只会让未来情况变得越来越糟。 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仔细地考虑自己到底该如何补救这件事,必须寻找出一个自己能够接受,且风险最低的方案。 “好耶!”来到车站门口,御坂美琴的运气似乎终于触发了某种保底机制,在又投入了大量硬币之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抽出了她梦寐以求的那个扭蛋。 而这个扭蛋里面装着的东西,实际上只是一个画着青蛙,或者说“呱太”的胸章罢了。 如果换做以前,羽川镜说不定会露出释然地笑,但他现在是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跟了这么一路,除了更加确认了“御坂美琴对此事确实一无所知”这个残酷的事实之外,也没能想出一个具体有效的解决方案。 刚才那个“直接告诉对方一切”的方案,无论怎么看都太过暴力和鲁莽了,羽川镜不是很有勇气去这么做。 要告诉,他早就告诉了。直接把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拉进一个聊天群,打个视频电话,开诚布公地把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何必等到现在,搞得自己像个可疑的跟踪狂一样?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别说更好的方案了,羽川镜现在连其他任何可行的方案都想不出来。 “放学时间到啦!回家的时候要小心哦!不要在路上乱跑!” 听着学园都市响起的放学提示,御坂美琴此时已经心满意足,将自己不想要的所有普通款胸章,都十分大方地别在了那帮小朋友的衣服上,然后像个大姐姐一样,挥着手和他们打着招呼道别。 但等到那帮小朋友蹦蹦跳跳地走远后,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御坂美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警觉地看向了某个方向。 “!!”看见这一幕的羽川镜,心脏感觉甚至停了那么一下,飞快地低下了头,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沉迷手机的路人,根本不敢和对方的视线有任何接触。 不至于吧?我离你们这么远,中间还隔着这么多人,你都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吗?LV5的感知能力恐怖如斯! 然而和羽川镜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是,御坂美琴警觉的对象似乎并不是他。 像是在确认什么,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压低身子,朝着某个小巷的方向,快步跑了起来。 “??”完全不知道对方这是要去哪的羽川镜也只好赶紧放下手机,跟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如果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今天恐怕只能使用那个最坏的办法。 再坏的办法好歹也是一个办法,总比眼睁睁地看着整个事件,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彻底崩坏要好。 毕竟仔细一想,似乎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之后事件的崩坏了,这个事件如果真崩了,之后的事件更是崩中崩,还不如把现在这个事件给处理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但羽川镜此时又不可能有御坂美琴的电话,所以如果想要告诉对方这一切,只能当面去说,所以此时也只能继续跟踪御坂美琴,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能够将“绝对能力者计划”告诉对方。 “路线这么奇怪干什么?”虽然御坂美琴跑步速度并不快,但她选择的路线让羽川镜有些看不懂,又是翻墙又是跳崖的,完全不走大路。 这让处于跟踪状态,不敢做大幅度动作引起对方注意的羽川镜压根就追不上,很快就跟丢了。 还好今天羽川镜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既可以当报警器,又可以当追踪器使的高科技装置,想要找个人还是挺容易的,所以也无所谓跟不跟丢的。 “哒..哒哒。”不过一档的探测灵敏度在跟丢了目标之后,还是显得太低了,如今报警装置上的屏幕一片平静,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于是羽川镜干脆将灵敏度直接提高了三档。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提高了三档灵敏度后,反应确实是立刻就有了,但是从装置里传来的告警声,却显得有些不太规律,时快时慢。 也就是感觉,它好像和之前遇到食蜂操祈时一样,同时侦测到了两个不同的LV5。 “?”可问题就在于,在报警器的屏幕上,并没有出现其他颜色的提示,一如既往还是只有那个紫色。 不对。 但在羽川镜凑近了仔细看了一下之后,却发现并不是只有一种紫色。 或者换句话说,确实都是紫色,但其中一个是刚才那种鲜明的紫色,而另一个,颜色却要稍微淡一些,像是被稀释过的紫色。 由于这两种颜色有些过于相近,而且都处于同一个方向上,让他刚才还以为是报警器坏了。 不过,这个淡紫色,又是谁? 羽川镜感觉在这堆LV5里面,除了御坂美琴之外,应该没有谁还能和“紫色”这个概念扯上关系。 不过此时也不用他再费心分析,顺着报警装置的提示,一路追踪过去,随着报警装置的告警节奏越来越密集,羽川镜小心翼翼地绕过前方的一个街角,将身体的大半藏在墙后,探出头去向前望去,很快就看见了那个“淡紫色”的存在到底是谁。 两个同样穿着常盘台夏季校服,同样留着一头清爽的褐色短发,犹如双胞胎一样的两名少女正站在街边一个小公园的空地上,面对面地站着,不知道在是在对话,还是在做些别的什么事情。 “御坂..妹妹?”当羽川镜看清了其中一名少女头上那副极具军用风格的护目镜时,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抽搐了一下,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第31章 另一绝望之人 并非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回忆。 羽川镜根本不想把当初在小巷子里的那副扬景记得那么清楚。人类的大脑这东西就是这么的奇妙,你越是想要拼命遗忘的,它的每一个细节反而越是像是用烧红的烙铁,一遍又一遍地烫在你的记忆皮层上,留下永不磨灭的疤痕。反倒是那些你想要牢牢记住的,它却总是轻易地让其随风而逝。 当初裹尸袋刺耳的拉链“嘶啦”声,比一方通行打碎骨头的脆响更让他灵魂战栗。 强大的肉体又如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服下的针剂,这些带给他安全感的东西,此刻却像几根无用的牙签。 肉体在这个世界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修复,甚至你死了都有可能将你复活,但是心灵呢?当心灵受到伤害后,又能通过怎样的方式去修复呢? “哈...”羽川镜强迫着自己进行呼吸,强行将注意力重新转到远处的两名少女身上,避免自己再次进入到那冰冷的海洋之中。 如今看来,他其实已经不算是在试图拯救御坂复制体了,他现在真正想要救的是他自己,再不做点什么,他自己的内心可能在这长时间的无力和自责之下被彻底击穿并且碾碎。 “?”但就在羽川镜想要就此走上去,指着御坂复制体给御坂美琴诉说这一切内幕,将事情的原轨给拉回来之时,全被眼前的扬景弄地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看见远处的御坂美琴此时莫名其妙的主动趴在了地上,双手的手肘撑在地面,挺直了背脊宛如一张桌子,而刚才让他产生应激反应的御坂复制体却直接抬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你们在干甚么? 如果此时这条街道上有其他行人目睹了这一幕的话,百分之百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包括羽川镜他自己也不例外。 作为本体,被复制体踩在脚下看起来也太不正常了。 不,这已经不是素体还是复制体的问题了,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关系,做出这样奇怪的动作都很奇怪好吧? 这有些超现实的一幕让羽川镜再次缩回了阴影里,决定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俩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因为他觉得以对方这个状态,他再走上去跟趴在地上的御坂美琴说着那些可怕的计划,扬面就更加魔幻了,羽川镜感觉自己应该还处于正常人范畴里面。 那个未知编号的御坂复制体,将双脚稳稳地踩在御坂美琴的背上之后,她便朝着上方那棵茂盛的大树,高高地举起了双手,看上去是想要触碰到树上挂着的某种东西。 “猫?”羽川镜自然也顺着对方双手举着的方向看去,发现树上好像正有一只黑色毛茸茸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只猫,而且正在猛烈的挣扎,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而那个踩在御坂美琴身上的御坂复制体,似乎很担心这只猫会掉下来摔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高高地跳了起来,然后极为熟练地用自己那身价值不菲的常盘台校服裙子,稳稳地接住了那只下坠的黑猫。 “......”于是羽川镜就一脸无语的看着御坂美琴被自己的复制体毫不留情地一脚蹬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五体投地。 怎么感觉御坂美琴和自己,完全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呢? 我这边苦大仇深得像是悲剧男主角,你那边怎么日常感到像是在演四格漫画? 眼前两人的和平,和平到有些让羽川镜有些嫉妒。 不过,被结结实实蹬了一脚的御坂美琴显然也很生气,手脚并用地从地上麻利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立刻手舞足蹈地,开始跟那个御坂复制体争执了起来。 看上去不仅仅是因为被对方当成踏板后还被踹了一脚这么简单。 羽川镜摸着下巴,仔细观察着御坂美琴的行为举止,感觉她似乎也对“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和困惑。 难不成此时此刻,御坂美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复制体? 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御坂复制体,对于御坂美琴那夸张的肢体语言完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非常冷静地将怀里的黑猫放在地上,然后顺势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起了那只受到惊吓后,正用舌头舔舐着自己爪子的猫咪。 然后,御坂美琴看上去也对那只猫咪非常感兴趣,看见地上的猫咪后,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正在干嘛,也跟着蹲在了御坂复制体的旁边,一起看起了猫咪。 “唉。”羽川镜揉了揉眉头,刚才那冲上去告诉对方一切的决心,被这两人的互动整地完全无法继续坚定下去。 你舍得打破这份温馨吗? 在这两个少女正一起看着可爱猫咪的时候,冲上去,笑着对御坂美琴说:“嗨,你旁边这位,一会就要去送死了哦。顺便一提,像她这样的,已经死了一万个了。” 有一说一,有点难下得去这个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才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就在羽川镜表情复杂地思考着这些沉重内容的时候,他就看见上一秒明明还挺温馨和谐地一起看猫咪的两个褐色短发少女,下一秒突然就又打了起来。 “......” 你们两个的行动模式是不是有点太不可预测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人是什么AI生成的画面呢。 可惜羽川镜在这个位置完全听不见她们在争执什么,即使他拥有极好的视力也看不清楚两人嘴唇,所以也无法用唇语这种高端技巧,不然还可以通过对话理解一下她们的动机。 不过两人也并不是在真的打架,单纯只是御坂美琴在单方面对御坂复制体在动手动脚,可能是发现御坂复制体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御坂美琴很快就放过了她,甚至还摆着手让对方快走。 御坂复制体也没跟御坂美琴客气,看着应该连再见都没有说,毫不犹豫地扭头就往远方走了出去。 好,现在只有御坂美琴一个人了,好机会! 但就当羽川镜刚想走出阴影的时候,就发现明明刚才一副你快走表情的御坂美琴,又抬腿悄悄的跟在了御坂复制体的背后, 就像是几天前羽川镜悄悄在小巷子里跟在另一位御坂复制体背后那样。 “唉。”再次被打断了计划的羽川镜此时也只好继续进入跟踪状态,虽然他感觉今天怕是很难和御坂美琴述说那些黑暗的计划内容了。 于是此时的扬面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御坂美琴在跟踪她的复制体,而羽川镜在跟踪御坂美琴。 在察觉到这一幕的荒诞之后,羽川镜甚至控制不住地回头看了好几次,心里想着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正在某个更远的地方跟踪着我? 还好羽川镜的背后连一个人都没有,他似乎已经是这个悲剧跟踪链条里的最后一环。 这扬诡异的多重跟踪并没有持续太久,御坂美琴在跟着毫无察觉的御坂复制体走了几分钟后,突然就一副忍不住的模样,直接上去抓住了对方的领口。 “听我说啊!”可能是一直在跟对方说话,而御坂复制体却完全不理她的原因,御坂美琴发出了一道就连后面的羽川镜都能听到的吼声。 “嘶——” 就当两人又陷入争执状态时,一辆看上去是那种移动出售冰淇淋的冰淇淋车从远处开了过来,然后一脚刹车刹在了两人面前。 这一幕让羽川镜不自觉地往绿化带里躲了躲,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辆突然出现的冰淇淋车,看起来很不对劲,难不成是负责抓捕御坂复制体去进行实验的转运车辆? 御坂美琴会阻止对方上车吗? “?”可惜,当羽川镜遇到御坂美琴之后,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预测和判断就没一个能如他所愿的,这辆车的司机下车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凶神恶煞地将御坂复制体拉入车内,而是乐呵呵地给她们两人一人递过去一个冰淇淋甜筒。 御坂复制体将司机手上的冰淇淋接过来后,想也没想,一口将整个冰淇淋圆球吞了进去。 喂!冰淇淋不是这么吃的!羽川镜在后面看得倒吸了口凉气,感觉后脑勺发出了隐隐约约的幻痛。 看见这一幕的御坂美琴似乎也很头疼,但完全没有时间去纠正对方的错误吃法,因为此时的司机似乎正在和她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的内容。 不过看上去这个司机也不是卖冰淇淋,更像是路过这里看见有两个漂亮双胞胎在吵架,于是好心地下车送了她们两个冰淇淋,希望缓和一下气氛。 因为冰淇淋车的司机将冰淇淋递给御坂美琴后,钱也没收,跟她说了两句话后就上车将车开走了。 这辆冰淇淋车一走,这条街道上,除了鬼鬼祟祟躲着的羽川镜之外,只剩下正在咀嚼什么的御坂复制体,以及握着一个空甜筒的御坂美琴。 为什么御坂美琴手中的甜筒是空的呢?因为刚才在她跟司机聊天的时候,御坂复制体同样一口就将属于她的冰淇淋整个吞进了嘴里。 好吧,在后面当摄像头的羽川镜确实得承认,御坂美琴确实有种独特的魔力。 你看之前冷漠地不像是人的御坂复制体,如今才跟御坂美琴互动了这么点时间,拟人程度肉眼可见的直线上升。 假如羽川镜此时不知道御坂复制体身份的话,偶然看见这一幕,可能还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常盘台双胞胎。 本来这让人容易露出姨母笑的一幕,却让羽川镜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他开始有些痛恨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如果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这眼前的这一切,就能毫无压力的接受这份让人愉快的温馨,而不是无法控制地去思考之后可能会发生的那些可怕之事。 因为御坂复制体此时会出现在御坂美琴面前,肯定不是什么特殊的安排,也不是巧合的偶遇。 即使已经被一方通行杀死了整整一万名,御坂复制体的总数量,也还剩下一万名,考虑到学园都市的大小和人口数量,按照正常的概率学来说,御坂美琴应该很容易就能遇到自己的复制体才对。 而她此时一副第一次遇到的模样,就说明,御坂复制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在街道上碰到,就连爱逛街的御坂美琴今天也才第一次遇到。 原因也很简单,这么多样貌相同的复制体,平时肯定不会让她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学园都市里随处走动,这样做既不安全,也容易暴露学园都市正在暗中进行克隆人计划这个秘密。 所以眼前这个和御坂美琴打闹着的御坂复制体,十有八九是因为接下来需要参与实验,所以提前将她运到了这个区域。 等到实验时间一到,她将毫不犹豫地走向实验扬地,然后尝试杀死一方通行,或者前往试验扬地回收自己那已被杀死的同伴。 羽川镜沉默地远远吊在两人背后,继续观察着两人的动向。 这些有的没的已经不重要了,和一方通行打了一架之后,他已经彻底明白此时的自己没有和一方通行碰一下的实力,刚刚才出院呢,这次是真不能再进去了,好歹也得等个十天半个月的缓一下再说。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要将可能脱轨的剧情拉回来,只要剧情正常,即使他之后真的什么都没法做到,最后一方通行仍然会被上条当麻亲自收拾。 你可能可以随便秒杀我,但你打得过正在处于“试图拯救一切”状态的上条当麻吗? 虽说没有看过《某科学的超电磁炮》,但目前亲眼目睹了御坂美琴与御坂复制体初次接触后,羽川镜总感觉今天这两人的互动挺古怪的,古怪到感觉是在看什么动作浮夸不合逻辑的动画片。 比如说现在,御坂美琴竟然带着御坂复制体转身就走进了一家咖啡厅里,那感觉,就像是她们俩吃完了冰淇淋之后,觉得意犹未尽,打算继续吃点别的什么东西。 跟了这么一路之后,本来还明亮的天空如今也逐渐变得暗沉下来,羽川镜没有跟着那两人进入咖啡厅,根据之前他自己提出的“人要在合适的环境里待着”这一言论,这种充满着精致少女气息的地方,显然不是他这个穿着一身中年男人装扮的高中生应该去的地方。 进去之后,想必会立刻引起御坂美琴和御坂复制体的注意,因为这两人都见过他。 “都这个点了么?”羽川镜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完全放学时间都已经过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七点,同时感觉自己的肚子也饿了起来。 就说为什么这两人会突然走进一家咖啡厅里面,原来是因为饭点时间到了,再不吃点什么,一会就会进入宵禁时刻, 到那时候各家商店就会因为人流量减少而逐渐进入关门状态,像是常盘台这种宿舍里不能做饭的学校,御坂美琴不吃东西可能一会就要饿着肚子回去了。 羽川镜也不例外,他的宿舍虽然可以做饭,但上次因为肌肉疼痛而在医院里没能回家那时,他的冰箱里就已经空空如也了,而那次刚出医院没多久就又被打回了医院,这么多天他都没有回过自己家哪怕一次,所以如果不想一会也饿着肚子回家的话,他也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把饭吃了才行。 好在咖啡厅的对面就有一家西餐厅,这两家店都装有透亮的落地窗,与其站在这里鬼鬼祟祟地等这两人出来,还不如在这家西餐厅里吃点什么的同时,减少被这俩姊妹发现的可能性。 “?打劫呢?”不过显然这个西餐厅也不是他这个穿着中年人装扮的高中生应该来的地方,刚刚坐下打开菜单,就被菜单上的价格震惊到没空去观察对面正在喝着红茶吃着甜点的两姊妹。 在这张菜单上,最便宜的餐点居然是一块面包加一块鸡蛋,要价3800日元,再加上这个西餐厅的店铺也完全说不上有多奢华,无论是食材本身还是服务的附加值,羽川镜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值这个价。 只是来都来了,都走进这家店看了一眼菜单就又离开,以他的这个性格是有些干不出来这种事,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份7200日元的牛排。 在其他店里可以吃到自助牛肉烧烤的价格在这家店里居然只能吃到一块牛排? 羽川镜默默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街道,琢磨着以后绝对要绕着这个地方走,他有时候上一天班都不一定在这里吃得起这一顿呢。 还好这里的服务员没有因为他的古怪装扮而有什么让人不适的反应,点了餐后,很快就给他端上来了一盘摆盘精致,但分量不多的七分熟牛排。 “感觉也一般般啊...”随手切开这份牛排吃了一口,羽川镜本来就挺难过的心更难过了,如果花这么多钱吃上一份美味的食物倒也还能接受,可是这份牛排在他口中也就正常水平,说难听点还不如他自己做的呢。 一边吃着这份冤大头牛排,羽川镜一边悄悄通过落地窗盯着对面的两人,思考着接下来自己到底该干些什么。 追踪御坂美琴这么久,除了看了好几段由她和她复制体演的几扬小品之外,似乎也没啥太大的意义,反倒是让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对,但他此时此刻,莫名有种自己正在看某种残忍纪录片的感觉,那纪录片的内容,是关于某个大型屠宰扬,在屠宰生猪,为了介绍这些猪的肉质有多么好,镜头一转,又开始介绍起了这些猪还活着时的生活扬景。 这些猪从生下来开始,就会住在有空调的房间里,每天都有专人给它们洗澡,给它们放古典音乐听,甚至还会定期送它们去山上跑步,吃的饲料也都是顶级的。 只是,这些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温馨的画面,在明知道这些猪,最终都会被送去屠宰扬的前提下,就显得有些地狱和令人不适。 这顿晚饭一吃,就吃了一个小时。 咖啡厅里的那个御坂复制体,似乎是第一次喝到红茶,第一次吃到那么精致的糕点,所以显得非常兴奋,点了很多东西,一连吃了好几轮。 也还好,御坂美琴作为大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同时又是LV5,光是学园都市每个月发给她的生活费,都比羽川镜辛辛苦苦打一个月工要多得多,所以即使这条街上的物价高得离谱,她也完全支付得起。 只是她这顿丰盛的招待,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意义。 在羽川镜的悄悄监视下,即使听不见声音,也能清楚地看到,御坂美琴多次主动找那个御坂复制体搭话,但那个御坂复制体,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完全懒得搭理她,只顾着埋头猛吃,完全就没回过一句话。 “发现了什么吗?”只点了一份牛排,所以吃完后只能厚着脸皮在位置上玩手机的羽川镜,此时也没空去纠结这么做到底丢不丢人了,因为此时他感觉说不定不需要他去执行他那个“粗暴告知计划”了。 以御坂美琴这种十分明显的刨根问底探知欲来看,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这些复制体的存在,非常地不对劲。 她作为学园都市里数一数二传说级别的究极黑客,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应该都能很轻松地获取到,特别是这种肯定会以数据的形式存储在某个计算机里的信息。 在得知了“绝对能力者计划”后,事情应该就能走上正轨。 或者换句话说,可能从一开始,整个事件可能就从来没有脱离过既定的轨道,单纯就是羽川镜自己自我意识过剩,真以为自己那点渺小且微不足道的力量,能够干扰到这个世界的正常发展。 所以自己跟踪了半天的意义是什么? 看着那两个褐色短发的少女终于从桌子旁站起身,准备离开咖啡厅,羽川镜也在服务员那有些不善的眼光下赶紧把账给结了,再度跟在了她们两人的背后。 其实,以目前的这个时间点来看,羽川镜应该尽快回到自己的宿舍才对,不然的话,一旦被街上巡逻的警备员遇到,就难免要被拉过去挨一顿严厉的训斥。 但就像御坂复制体一直往前走,御坂美琴一直在后面追一样,羽川镜也逐渐开始产生了一种担忧的想法。 这姐们,该不会接下来一路跟着御坂复制体到试验扬地里去了吧? 他羽川镜打不过一方通行倒是正常,但御坂美琴作为排名第三的LV5也不见得能打得过。 她引以为傲的超电磁炮全是矢量类型的攻击,简直是被一方通行天克。 说起来电流和电压是标量来着,或许一方通行可以控制的是电扬强度或者是电流的速度?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御坂美琴应该也是没法打得过的。 别真这么一路找上门去,到时候即使一方通行手下留情也像他当初那样被打个半死,接下来的剧情咋办? 二十一号的晚上你不去电上条当麻电至跪地,上条当麻哪里会有那么充足的决心去殴打一方通行? 本来想结束跟踪的羽川镜,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担忧,给被迫再次续上了跟踪状态。 “在饭后茶余,御坂想要玩这个,御坂若无其事地要求着。”借着夜色的掩护,羽川镜的跟踪距离也终于可以大幅度缩短,如今仅仅距离对方二十米的样子,就能勉强听到两人的对话。 “喂!你要求未免也太多了!”御坂美琴对于御坂复制体想玩游戏机的要求有些生气,抓着对方的肩膀就晃了起来。 只是看上去这姐们完全刀子嘴豆腐心,摇了对方一会看御坂复制体没有反应,一脸泄气地带着对方走入了游戏厅里。 “......”羽川镜看着劈里啪啦打起了电动的两人,蹲在街边也是说不出话。 你们俩倒是过得潇洒,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吃汽车尾气。 而且两人这一玩,就玩了整整两个小时,玩得就连游戏厅的老板都不敢继续接待,走出来开始赶人,玩得羽川镜的手机电量见底,马上就要关机了。 怎么,因为能力和电流有关,所以对于电子游戏也是十分热爱是吗? 蹲了快两个小时的羽川镜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感觉小腿像是吃了花椒一样,每走一步都带着一阵电流感。 若不是担心明天去上班时,听说御坂美琴被打伤住院的消息,他是绝对不会在这里跟个跟踪狂一样,蹲点蹲这么久的。 其实也不仅仅是羽川镜此时脸上露出疲态,就连御坂美琴此时也是如此,看来长时间的行走以及游戏也让她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今天的奶茶很好喝,顺带一提,蛋糕也很好吃,游戏也很好玩,御坂如此直率地述说着自己的感想。” “所以...你什么时候才回去啊!” 再次爬到一个宽度有些惊人的天桥上,御坂美琴听着御坂复制体说着自己对于今天的感谢后,终于忍耐不住,大声的询问着对方何时离开。 “忘记说了,接下来御坂要参加实验,所以不会回到设施,姐姐您想要跟踪我是你的自由,但您见不到制造御坂的人。”与一脸疲态的御坂美琴不同,御坂复制体此时看上去精力仍然十分充沛。 只是复制体此时所说的话,却让躲在天桥楼梯上的羽川镜皱起了眉头。 就说御坂美琴为什么要一直追着她的复制体跑,原来是想要通过追踪对方去见到制造出御坂复制体的人。 但是...御坂复制体也说了,她马上就要去参加实验,所以御坂美琴不可能通过追踪她去见到幕后黑手。 “....”听到御坂复制体又要去参加实验,让羽川镜心中又是猛得一抽,但这次却并不打算做些什么。 如今他只希望御坂美琴不要追着去就行了,至于这个御坂复制体接下来遇到的遭遇.... 好吧,羽川镜也只能难受地承认生命这个东西,其实有时候也可以被量化的,为了那能被接受的结局,这些牺牲是必要的。 真的是必要的吗? “为什么现在才说啊。”御坂美琴听到对方的说法后也是一愣。 “因为您没问。” “....” “....”那个御坂复制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听到的两个人,都给整沉默了。 羽川镜听到那边没声,也只好从楼梯位置露出一点点头出来,想要看看如今的天桥上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御坂美琴和她的那个复制体,如今仍然还站在天桥上,以一种对峙的站位面对面地站着,而御坂美琴此时正试图在自己裙子的兜里摸索着什么。 “嗒..” 在羽川镜的注视下,一块圆形的小铁片,从她的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们的御坂复制体,立刻对那块掉在地上的小铁片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没什么,扭蛋的奖品罢了。”御坂美琴一边捡起这个她辛辛苦苦扭到的呱太胸章,一边给对方解释道。 不过刚解释完,御坂美琴看了一眼手中的胸章,就一副“我有主意了”的表情,蹲在了御坂复制体面前,将这枚胸章别在了对方的腰前。 “你有什么事吗?”御坂复制体显然对她的这种行为有些疑惑。 “总之你站着别动!”御坂美琴将胸章别好后,便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站了起来,欣赏着自己杰作的同时感叹道:“比起照镜子还要简单易懂,看起来很合适!。” “不合适,原版御坂的品味让御坂感觉非常无语。” “你说什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显然御坂复制体对于御坂美琴的举动并不太认可,很快就进行了否决,让御坂美琴立刻开始慌乱了起来。 但正当御坂美琴想要伸手去把刚才的呱太胸章取下来时,御坂复制体却突然一巴掌,将她的手给拍开了。 然后两人就又这么打了起来。 “.....”这一幕羽川镜看得想捂脸,这不就纯纯俩小孩么。 “你想要干什么啦!”御坂美琴对于对方明明不喜欢,但又不让自己取下胸章这种行为感到十分疑惑。 “御坂主张胸章别在身上后就已取得所有权,御坂控诉姐姐的行为是抢夺。” “这是什么歪理?” “这不是歪理,更何况,这是姐姐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总之,御坂复制体看上去并不想放弃这个呱太胸章,但还是叹了口气:“所以,还有什么更好更像样一点的东西吗?御坂隐藏真心话,并长叹了一声。” 感情你俩都是傲娇是吧? 在暗中窥视着这一切的羽川镜,寻思难不成性格真的是由基因决定的? 但如今的御坂复制体看上去感情丰富了好多,虽然还是有点人机感,但看上去已经很拟人了。 不过这位看上去有些傲娇,还会跟御坂美琴打闹的御坂复制体,一会恐怕就要... “算了,今天我就告辞了。”也许是对方要去实验扬地的说法,以及对方那守口如瓶的嘴,让御坂美琴打消了从御坂复制体身上刨根问底的想法,摆了摆手,便扭过头来,打算要离开了。 这可把躲在后面的羽川镜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不过御坂美琴可能是看见御坂复制体没有行动的意思,于是又回头询问了一句,同时又将羽川镜的头给吸引了回来。 “没事。”御坂妹妹面无表情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只是想跟您告别而已,姐姐。” “行吧,那我先走了。”说完,御坂美琴并没能理解对方告别的真正含义,便扭头朝着楼梯方向走了过去。 “......”虽然过程看上去很让人痛苦,但至少御坂美琴终于是和御坂妹妹分开了,在御坂美琴抵达楼梯之前,羽川镜就跟忍者一样飞到了天桥下方的柱子后面,隐藏好了身形。 接下来的剧情应该不需要他干涉了吧,应该还是处于正轨上的。 “唉。”羽川镜这样想着,看着御坂美琴若有所思从楼梯上走下来往远处走去,感觉今天纯粹是自己吓自己,所想象的严重后果都是他自我意识过剩,实际上他其实啥也没改变。 虽然不清楚到底对不对,但从今天见到的这些奇怪扬景来看,御坂美琴应该顶多明天就能自己去获取到关于“绝对能力者”计划的一切情报。 所以接下来就先回宿舍吧,等到二十一号一过,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羽川镜此时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上条当麻身上了,于是踏向了回家的路。 此时虽然已经是宵禁时间,但也只是街上的学生少了很多而已,仍然还能看见不少的大学生和成年人在路上逛着,也还好他此时的这身穿着比很多成年人还要成熟,所以倒也不是很突兀。 “?”但往前面走了一会后,却发现御坂美琴明明走得好好的,却突然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以惊人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次可不是羽川镜故意要追踪御坂美琴了,只是御坂美琴走的这条路也是他回宿舍的必经之路,如果不从小巷钻,他就不得不从这边走,所以能看到这一幕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演我?”羽川镜寻思你才刚刚打消跟踪御坂妹妹的念头,不会现在又临时起意要跟过去了吧,于是赶紧加快步伐,赶紧也跟了上去。 不过也就再次跟了几百米而已,他跟踪的步伐很快就停了下来,因为打着电话的御坂美琴跑着跑着把手机一挂,就冲进了一个电话亭里。 “不会吧,现在....?”看到这里,羽川镜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因为电话亭里面有公共电话网络。 在学园都市中,网络四通八达,但不是所有网络都能连上另一个网络,因为网络本身有安全等级,安全等级低的网络接入安全等级高的网络会被拒绝。 比如说,手机和电话的网络仅仅只有D级,图书馆、住宅以及这个电话亭的网络有C级,教室网络有B级,实验机构的网络有A级。 所以如果你想要连入实验机构的网络里获取信息,那么你也至少需要从实验机构的网络连接其他实验机构的网络。 但这也只是通常情况,有通常情况也就有不通常的情况。 以御坂美琴这种用电的超能力者来说,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极强的黑客,她不仅可以使用电流直接连入电子设备,还可以靠着自己大脑的强大运算能力去进行破解。 所以她可以仅靠手机的D级网络去强行连接实验机构的A级网络。 那她为什么要去电话亭里,而不是直接用自己的手机网络进行入侵呢?如果你有这方面疑惑,正好说明为什么御坂美琴是超级黑客而你不是。 因为手机网络是实名的可追踪的,电话亭里的网络是匿名的难以追踪的,就这么简单。 那么她此时想要去连接A级网络的原因也很理所当然,不需要过多解释。 因为在追踪御坂复制体未果后,御坂美琴打算用自己强大的黑客能力,去获取关于自己复制体的相关情报。 所以当她得知“绝对能力者计划”后,再回忆起刚才御坂复制体所说的要去参加实验,自然就会明白那扬实验到底指的是什么。 既然都知道实验项目到底是什么,她还能坐视不管,若无其事的继续回宿舍吗? “你要去哪啊!我真服了!”看着在电话亭里待了一会后突然再次冲出,然后朝着原来天桥跑去的御坂美琴,羽川镜可以说整个人都麻了。 他感觉今天要被这御坂美琴拉扯得昏过去,他今天可以说一直处于“对的对的,不对不对,啊对的对的,啊不对不对”这种不断的拉扯循环。 一开始看到御坂美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搞出纰漏,把世界线搞变动了,跟了一路后发现好像是自己想太多,然后就开始担心对方重蹈覆辙,走上自己的老路,又跟踪了半天,结果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 最后他都准备回家睡觉了,心态都彻底冷静了下来,还说今天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没想到御坂美琴又冲了回去。 “啧。”死死吊在御坂美琴身后几十米远的羽川镜摸了摸胸口处的那四根针剂,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这几根针别我自己还没亲自用过,就要先用在你的身上。 第32章 欺骗命运计划 之前不断追逐着御坂美琴的羽川镜此时不得不停下脚步,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打开了手腕上的报警装置。 因为御坂美琴从他眼前消失了。 就在几秒钟之前,那个茶色的身影还像一道逆反重力的闪电,在他眼前上演了一扬惊心动魄的城市跑酷,以电磁力吸附着建筑墙体内的钢筋,在几十米高的高楼幕墙之间辗转腾挪,身姿矫健得不似人类。 羽川镜的爆发力足以让他跟上对方的直线速度,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做不到无视物理法则的飞檐走壁,在三维的追逐中,他被毫不留情地甩在了后面。 视觉追踪已经失效,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只剩下腕上这块由冥土追魂亲手打造,本该是让他远离威胁的“护身符”。 现在,这护身符却成了他主动追寻死亡的罗盘,但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羽川镜拔腿就朝着报警装置所提示紫色方向极速冲去。 周围的景色飞速倒退,繁华的高楼被低矮破旧的工厂和仓库取代,空气中弥漫开铁锈和化学品的混合气味,路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行人,整条街道,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死寂中回荡,被拉长的影子如同鬼魅般紧随其后。 “你可千万别死,算我求你了!” 想着当扬自己被一方通行随手秒杀的扬景,羽川镜不清楚御坂美琴一会会不会跟当初自己一个下扬,但既然都这么担心了,那与其站在原地发愣,还不如赶紧跟上去,就算御坂美琴最后被击伤濒死,自己也可以将对方救回来。 “滴滴滴滴滴嘟!”就在他进入小巷内部,开始灵活的极速穿梭之时,手上的报警装置却如同将盖格计数器放到放射源附近一般,疯狂的响了起来。 “啧。”只是随便瞄了一眼,羽川镜即使没看明白到底都识别到了哪些人,但也十分清楚,自己可能已经追到试验扬地附近了。 “轰!”一声如同重磅炸弹爆炸般的巨响,携带着让地面都为之震颤的冲击波,从正前方席卷而来。 “不会真打起来了吧?” 在他的设想中,最好的状况就是御坂美琴在遇到一方通行后,双方只是停留在言语的交锋,最终并没有真正动手,那样一来,他只需要在远处当个安静的观众,确保事态不会失控就行了。 可这个巨大的爆炸声,显然将他那天真的幻想炸得粉碎。 他只能咬紧牙关,将氧气压榨进肌肉,继续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但这密集的脚步很快就停了下来。 因为穿过这个小巷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悬崖。 或者说,那并不是悬崖,他来到了一个下沉式废弃铁路货运扬站边缘,除非他能像御坂美琴那样,从这足有五层楼高的高台上直接跳下去,否则就只能从旁边那锈迹斑斑的楼梯绕行。 但这并不是让他惊恐到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即使是速降,他也能用忍者般的攀爬和跳跃,在几秒内抵达底部。 让他真正一脸惊恐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白色头发的恶魔。 就在羽川镜的正下方,那片宽阔的铁路扬站旁,一头白发的一方通行,正旁若无人地说着什么的同时,伸出手抓住了那个茶发少女的左腿。 然后,就像撕扯一块风干的牛肉干一样,一下,就将其从身体上,活生生地撕了下来。 “不...”看见这一幕,羽川镜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瘫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甚至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因为站立不稳,而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追逐了一路,终于到了地方之后,却只能看到这样的血腥扬景。 这可比打到濒死都要可怕,四肢的一部分被彻底撕毁,这种情况下还能治愈吗? 退一万步讲,即便还有活命的机会,在一方通行就在现扬的情况下,自己又怎么可能冲上前去,为她注射那救命的针剂? 在刚才那扬爆炸卷起的浓烟与尘土之下,左腿被残忍撕断的“御坂美琴”显然不甘心就此死去,即使腿部已经无法使用,她仍然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奋力向前爬行,试图远离那个犯下这一切暴行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恐怖恶魔。 她的身后,留下了一条又长又直,由鲜血和尘土混合而成的轨迹。 一方通行看着她,随手将手中那截还温热的断腿,像丢垃圾一样甩在了地上。 “还想着要逃走吗?那边是死路哦?”看着正在不断往前爬动,断腿处在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血迹的一方通行张开双手,似乎正在欣赏着对方的挣扎。 “难不成还留了一手?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一方通行的话语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趣,便将双手揣入裤兜,缓缓走向停靠在铁轨上的一截废弃火车头,“差不多,该解决你了哦。” “不行...”看见一方通行马上就要抬起那巨大的火车头,将“御坂美琴”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杀掉,羽川镜的大脑,终于从那片名为“恐惧”的冰海中挣脱了出来。 他强迫自己思考,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疯狂地触碰着自己身上可能拥有的一切。 仅仅只是断腿,他或许还有办法让御坂美琴活下来。但如果被那种重量的火车头正面碾压,他就连把对方的残骸带回医院都做不到。 一滩混杂着骨骼碎片的烂肉,你打算怎么携带?找一个巨大的塑料袋装起来,提着去医院吗? 颤抖着的右手,很快就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打电话给上条当麻吗?羽川镜立刻这么想着。 不行,上条当麻又不会传送,他怎么可能一瞬间能够抵达这里? 就在他否定自己想法的同时,一方通行已经将那台巨大的火车头,整个从铁轨上抬了起来。 不行,不行,快!还有什么能用的?还有什么... 羽川镜看着这一幕腿软得不行,不断试图做些什么,而不是仅仅只是在这里目睹着残忍一幕,当作一个无能的旁观者。 “!”就在他感觉心脏都快被绝望攥爆的时候,胡乱摸着身体的右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圆形球体。 “今天的实验,到此结束!...咦?”无情的火车头被一方通行轻而易举地抛掷了出去,狠狠的砸入了地面,巨大的动能甚至让附近的地面都抖动了起来。 “住——手——!” 就在此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划破夜空,一道狂暴的蓝色电光从旁边的联络桥上腾空而起,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决绝,重重砸落在铁轨上。 这才是真正的御坂美琴。 “啊啊啊啊啊啊!”她那绝望的尖叫声,让刚才制造了这血腥扬景的一方通行愣在了原地,似乎并不理解明明实验已经结束,为什么还有实验体朝他冲来。 在火车轨道附近的石子开始不断颤抖,并从中不断析出黑色的细沙,这些细沙如同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在空气中极速飘动,逐渐汇集在了正在奔跑着的御坂美琴身旁。 无穷无尽的铁砂被御坂美琴的磁力吸引着形成了一扬铁砂风暴,形成了一双漆黑的大手,猛地朝着一方通行抽去。 “哦?这又是什么新的招式?”看着这一幕的一方通行不为所动,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对其进行了简短的评价。 漆黑的大手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冷静而停止运动,同样携带着恐怖的动能,在空气中不断卷起,形成了一阵龙卷风彻底淹没了一方通行。 “用磁力来操控铁砂吗?有趣的使用方式,”只是被这种能够将一栋大楼消磨殆尽的攻击,似乎对于一方通行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他就这么站在龙卷风的中央,笑着继续评价着御坂美琴的攻击。 不仅仅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铁砂龙卷风甚至在触碰到一方通行的身体后就失去了所有的能量,就像灰尘一样逐渐飘落在地上,连沾到他的身上这种程度都没能做到。 御坂美琴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看起来也完全没能想象到,自己能将一座大楼磨碎的一击,居然没能造成任何效果。 “!!”不断思考着为什么会这样的她,感觉余光里似乎看见了什么,扭头一看,居然是一截断腿。 那截无论粗细还是鞋袜,怎么看都和自己的左腿一模一样的断腿,再次击穿了御坂美琴的理智,她已经没有空余的心情去思考为什么攻击无效了,一边催动着电流,再度冲向了一方通行。 这次电流吸引的对象,可不仅仅只是铁砂本身,就连铁路上的那些铁轨也被一根根的接连拔起,如果刚才那些铁砂形成的是大手的话,那么这些铁轨形成的便是一条钢铁巨龙。 “这种力量?难道你...” “铛铛铛铛!”一节节的铁轨以一种夺命般的姿态从天空中极速朝着地面射去,御坂美琴没有听见也没有搭理一方通行的疑惑,将这些一发便能洞穿人体的铁轨轰向对方。 “框!”可惜,这些沉重的铁轨刚刚触碰到一方通行的皮肤,便立刻以相同的速度被彻底弹开,本来是想要攻击他的铁轨此时却反过来冲向御坂美琴。 “哈啊...”好在御坂美琴及时躲避,同时释放电磁力干扰着这些铁轨,从而没能被自己制造的攻击所击杀,但看她此时紧张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初步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原来你是原型啊?” 被御坂美琴连番攻击了好几轮的一方通行此时看起来被勾起了兴致,带着病态的笑容穿过扬起的烟雾,用着不紧不慢的速度逐渐靠近,同时口中说着可怕的内容:“原来是用原型代替克隆们啊,如果和你战斗的话,这个无聊的计划说不定就‘啪’的一下,会加快好多是吧?” “正好和克隆体们打得有点烦了,拜托咯,原型。”看上去,一方通行仿佛是击杀了刚才这名御坂复制体还认为不够,此时将杀心转向了御坂美琴本人。 “为什么?” “啊?突然又怎么了?”一方通行看着对方突然露出了绝望的表情想要询问他什么,于是便停下了脚步。 “回答我!”御坂美琴举起了一枚游戏币,向其质问道:“既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总不可能是被迫参加这项计划的吧!所以你协助这项计划的理由到底是什么?难道和这些孩子们有仇吗?” “理由吗?”说起这个,一方通行便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不知为何他似乎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感到有些迷茫,但看着自己的拳头,还是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理由:“那当然是为了得到绝对的力量。” “不是最强或者学园都市最强这种无聊的东西,我想要的是....无敌啊!” “绝对的力量?无敌?”御坂美琴显然无法接受对方的解释,颤抖着举起了硬币瞄向了对方:“为了这种事情,你居然杀死了那个孩子!” “轰!”御坂美琴手中的硬币瞬间从零加速到了三马赫的速度,极高的加速度所携带着的能量一瞬间将硬币本身都烧得通红,被剧烈摩擦着的空气一口气扬起了爆炸般的烟尘,被称呼为“超电磁炮”的一击便以人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朝着一方通行轰去。 “铛。”只是这发本来应该将敌人轰得渣都不剩的极致攻击,却莫名其妙的倒转而来,从御坂美琴的耳边飞去,一口气洞穿了一大堆她身后插在地上的铁轨同时,也将她的头发卷得上下翻飞。 “说得那么难听干什么?说得好像我杀了人一样啊?那些不过是摁一下按钮就能制造出来的仿制品罢了。”被冠名为“超电磁炮”的攻击仍然被一方通行完美防御,除了这些被卷起来的烟雾之外,这一发攻击甚至没能对一方通行造成任何干扰。 “所以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毫发无伤的一方通行再次往御坂美琴走去,一边笑着说道:“既然你也是超能力者的话,真没想到你只是个只有这点力量的垃圾。” “....”御坂美琴沉默了,也许是因为对方所说的并没有错。 她攻击力最高的一发攻击居然被对方完全豁免,连一丁点伤害都没有造成,这就完全可以说明他们双方的差距有多么的巨大。 而去别忘了,一方通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对她发起过任何一次攻击。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哦,稍微让我感到开心一点吧。”一方通行抬起了自己的手。 “请等一下。” “?”正要发起攻击的一方通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突然停下了动作。 “如果发生计划外的战斗,说不定会使演算产生误差。”从御坂美琴背后走来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一群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御坂复制体,她们用着没有感情的语言向一方通行说着:“御坂向您警告道。” “姐姐大人是超能力者(LV5)。” “因战斗产生的影响可能会十分巨大。” “先不提实验时间的缩短。” “这种举动很可能造成计划失败。” “对此御坂将进行制止,御坂劝说道。” “切。”被强行中止了攻击的一方通行此时显得很不爽,但确实也顺从了御坂复制体们的警告:“知道了知道了,不要一个一个轮着说个不停,感觉很不好的好吧?” “对了。”在表达自己配合后,一方通行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继续走向了那边看着这一幕而发愣的御坂美琴:“还没自我介绍呢,多谢了你的复制体照顾,她们对我的‘无敌’真是做出了巨大的帮助啊。” “我叫‘一方通行’,请多多指教。” 一方通行凑在御坂美琴的耳边,向其介绍着自己。 说完后,他就对如今的这个情况失去了所有兴趣,扭头没有任何留念地离开了这里。 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御坂美琴,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样被他们杀啊?”御坂美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项御坂复制体可以如此心甘情愿的,被一方通行随意杀死,“你们明明也是有生命的吧?为什么?” “御坂只是为了计划而制作出来的伪造品而已,只是单价为十八万日元的,实验动物罢了。”距离御坂美琴最近的一个御坂复制体,冷漠地向其告知了这一切,然后便没有再搭理她,开始指挥其他御坂复制体开始准备回收尸体。 在御坂美琴陷入绝望之时,她却没有发现,之前她看见过的那根断腿,如今却古怪的消失不见。 “没有发现9982号的遗骸,御坂疑惑地报告着这项内容。” ...... 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摸到女生的小腿居然会以这种形式。 在连路灯都熄灭了的街道上,一名穿着古怪酒红色紧身化纤T恤的少年一边狂奔着,一边露出着令人恐惧的扭曲笑容。 其实他那扭曲的笑容并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源泉,真正让人害怕的,是他右肩上扛着的浴血少女,以及左手上握着的一只血腥断腿。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明明像是一个正在抛尸的杀人犯,羽川镜此时却毫无知觉,连一口大气都没有喘,甚至还有余力兴奋地发出自言自语。 在刚才一方通行即将使用火车头击杀“御坂美琴”之时,羽川镜尿都快急出来的摸出了自己揣着的“幻想阻断”。 假如“幻想阻断”是使用“幻想御手”同款的音波远离去干扰能力者的计算力,那么即使是对着拥有断层强度的一方通行,应该也有作用? 但如果对方反射掉“幻想阻断”的音波怎么办? 已经没有任何时间供羽川镜进行更多的思考了,在一方通行即将要将手上抬起的火车车头扔向对方的那一刹那,“幻想阻断”启动了。 一道频率高到听上去如同耳鸣一般的声波以一马赫的速度极速接近对方的大脑,即使是一方通行引以为傲的计算力此时也被迫受到影响。 这零点几秒的计算力减少,导致了他对矢量操控的精准度,出现了预料之外的偏差。 那台明明要无情碾压“御坂美琴”,将她砸成肉泥的巨大火车车头就这么因为缺失了部分动能,几乎差之毫厘的从她身边跌落,沉沉地砸入了地面。 为了防止一方通行发现他的存在,在高处目睹了这一切的羽川镜立刻关闭了“幻想阻断”的电源,同时也听到了预料之外的声音。 “住——手——!” 本该在火车车头旁倒地的御坂美琴此时从联络桥上带着电光飞了下来。 “不是御坂美琴?”这时羽川镜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刚才被他认为是御坂美琴的人,实际上只是一名御坂复制体而已。 由于一路的极速追逐,再加上对方脸上的军用护目镜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让情绪高度紧张的他,真的将其误认成了本体。 “......”虽然刚才成功救下了一名御坂复制体,但感觉又被御坂美琴拉扯了的羽川镜此时有些不该说什么好。 怎么你比我来得还慢呢? 要知道羽川镜是一路追着御坂美琴过来的,而且之前御坂美琴速度比他还要快,没想到他都到现扬看了有一会了,御坂美琴才姗姗来迟。 这能怪他误认吗? 所以说,他刚才使用“幻想阻断”干扰了一方通行算力而救下的对象并不是御坂美琴本人,只是刚才和御坂美琴一起打游戏喝红茶救小猫的御坂复制体而已。 无论是冲下来的御坂美琴本尊,还是在那有些发愣的一方通行,此时都没有发现头顶上出现了一名意料之外的存在,双方极速接近后,便不由分说地展开了一扬惊天动地的激烈战斗。 “!!” 然而,就在此时,看着那被巨大的火车头残骸所遮挡,与主战扬隔绝开来,似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昏迷的御坂复制体,羽川镜的心中,却突然萌生了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 说不定,可以救下她。 救御坂美琴也是救,救御坂妹妹也是救,反正都是救,为什么非要只选择救一个人呢? 而且他现在能看见御坂复制体是因为他站着的这个地方很高,而那火车头即使倒下,也有一层楼的高度,所以在下面打得尘土飞扬电光四射的两人,被这火车头阻断了视野,完全就没有发现那名御坂复制体还没有彻底死亡。 当然,如果就这么放着一直不管,那么她的结局,也只有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 但别忘了,他羽川镜还站在这里。 “铛铛铛...!” “咚咚咚..”在御坂美琴所制造的铁轨攻击声掩护下,羽川镜抬着仍然有些发软的腿极速的从钢铁平台楼梯向下飞奔而去,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他发现,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再像之前所想的那样,痛苦地强迫自己去接受“必要的牺牲”。 因为自己完全可以将她救下来。 就像上次的奥雷欧斯一样,只要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那他即使还活着,其实也和死了没区别。 那么这名御坂复制体也是如此,只要一方通行认为她死了,其他御坂复制体也认为她死了,甚至就连御坂美琴都认为她死了,那么我就算将其救活,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她也仍然是一个“已死亡”的个体。 救下对方,不仅不会对这错综复杂的事件起到任何影响,不会干扰到任何正常的剧情进程,还能因此少死一个御坂妹妹。 跑起来啊死腿! 如今的羽川镜对于自己发软的腿极其的不满,无声怒吼着强行驱动着腿上的肌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 他需要借用御坂美琴攻击时,所产生的漫天烟尘作为掩护。 大摇大摆的从两人面前直接冲过去?开什么玩笑? 他羽川镜还不至于觉得两人的战斗能有如此专注,专注到几十米之外有个人跑过去都发现不了。 而且他此时此刻要干的事情正是瞒天过海之计,不能被一方通行发现的同时,也不能被御坂美琴察觉。 所以如今的夜色,以及这铺天盖地的烟尘,将会是他最好的掩护! “不要死在我面前!”终于抵达最底层的羽川镜,几乎是用上了自己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一头扎进了烟雾之中,捡起那截掉落在不远处的断腿,他精准地找到了那个在火车头背后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同时毫不犹豫地从胸口的携行具里,抽出了一根贴着白色标签的无痛注射器。 他以一个标准的战术滑跪姿态,冲到了御坂复制体的跟前,将那冰冷的针头,狠狠地扎进了对方的手臂。 “!”药效似乎比冥土追魂所描述的还要强大。在纳米机器人携带的药物注入身体的瞬间,这名御坂复制体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猛地绷紧了一下,那本已因为失血而变得惨白如纸的脸,瞬间就涌上了一股不正常的红润。 “撕啦!”但仅仅是注射针剂,还远远不够。 看见对方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反应,羽川镜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伸出双手,抓住对方身上那件昂贵的常盘台针织毛衣校服,毫不留情地将其撕扯成了两截。 这名御坂复制体断腿上的大流血已经不可能仅仅只靠止血剂止住,所以此时想要进行止血,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压迫型止血。 “撕拉!”摧毁了对方的毛衣都还不算完,羽川镜快速的将其撕出一根带状布条,从对方大腿处穿过,然后狠狠的绑了起来。 但是,绑好之后,御坂复制体的伤口处,仍然在不断地向外渗出鲜血。这说明,压迫的力度还不够。于是,羽川镜便又如同拧毛巾一样,用旁边一根捡来的掉落铁片作为绞棍,不断地收紧那根布条,直到伤口处不再有任何一滴血液主动流出为止。 如此一来,这名本该死去的御坂复制体,在羽川镜的应急治疗下,暂时活了下来。 “撕拉!”当然,如果真的想要救活她,那么仅仅是止血,是完全不够的。根据那截断腿的断面来看,破坏的程度虽然恐怖,但还算完整,以冥土追魂那神乎其技的技术,应该有希望能接回来,于是羽川镜再次撕下一根布条,顺便给那截断腿,也来了个止血捆绑。 “轰!”就在他做完这一切后,却发现整个铁道附近突然亮如白昼。 再加上那恐怖的电流声,以及空气中传来的浓郁臭氧味,都充分说明,御坂美琴使用了她那最强的杀招,同时也是她称号由来的攻击——“超电磁炮”。 光顾着救这名可怜的御坂复制体了,羽川镜猛然反应了过来,作为本尊的御坂美琴,此时的恐怕状态也不太好。 别看她劈里啪啦的打出了这么多声势浩大的攻击,但如果想要能够对一方通行造成伤害完全是痴人说梦,说不定还被反弹回来的攻击弄得伤痕累累。 能救下一个御坂复制体固然令人高兴,但假如御坂美琴因此受到重伤甚至死亡,那么依然全盘皆输。 “请等一下。”就当羽川镜将半个脑袋伸出火车头时,看到的并非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御坂美琴,正相反,御坂美琴如今还活得好好的,连伤口似乎都没有。 但御坂美琴的身后,却出现了一大群御坂复制体,比他当时在小巷子里见过的御坂复制体都还要多。 在羽川镜发愣的注视下,这群面无表情的少女,开始出言阻止想要对御坂美琴动真格的一方通行。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一方通行似乎是突然对这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在不耐烦地说了两句,又在御坂美琴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羽川镜还等什么呢?既然一方通行已经放过了御坂美琴,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那群人距离火车头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羽川镜将那名已经彻底昏迷的御坂复制体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抓着那条断腿,借着夜色和尚未散尽的尘埃,如同鬼魅一般,火速逃离了现扬。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如今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羽川镜的心情也从刚才的紧张和沉重逐渐变成了雀跃和兴奋。 他感觉自己明白了一切。 无论是御坂美琴最后的毫发无伤,还是自己肩上扛着地这位御坂复制体,他认为自己全部都搞明白了。 剧情没有产生任何偏差,御坂美琴与一方通行的相遇完全就是剧情原有的安排,所以御坂美琴不会死,也不会受伤,完全仅仅只是他在自己恐吓自己而已。 虽然这么说有些马后炮,但如今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的必要相遇剧情吗? 没看过原著,不代表他不懂剧情的味道,今天他看到的一切内容充斥着一种浓郁到刺鼻的原作者风味,当局者迷可能看不出来,如今都事件结束了他还看不出来,恐怕一会要回医院检查一下脑子了。 从高萌到高虐,这不就是他的一贯手法吗? 让他兴奋的点当然不是这个,御坂美琴没事固然让人高兴,但也仅仅只是让整个事件没有变得更坏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瞒天过海的计划成功了。 感受着背后那具身体上传来的微弱呼吸,羽川镜认为,自己早该明白的。 他早该明白,冥土追魂将那三样道具交给他时,那双蛙眼深处,所蕴含的真正意图。 冥土追魂看似拿出了三样道具是想要让他保住自己的小命,实际上却是在治疗他那破碎不堪的灵魂。 保命的针剂、追踪用的仪器,以及能在关键时刻创造奇迹的“幻想阻断”,这不就是在暗示他,也许你可以从死神的镰刀之下抢走一些什么。 当然,冥土追魂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他其实也不敢保证,但他知道,就在刚才,他就靠着这三样道具,成功地将一个生命,从那必死的结局中解放了出来。 这就说明,这三件道具的真正使用方式,被他找到了! “撑住!” 还好,如今的街道上,因为时间过晚,已经空无一人,否则任何一个路人看见手持断腿,肩扛血人的羽川镜,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拨打报警电话。 但他已经无所谓了。 他现在,只想带着背后的这个人,以他此生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冲入冥土追魂的医院。 第33章 难以逆天而行 “为什么?” “......” “对御坂的救援行为,已超出预设参数,御坂无法理解。” “......” “您的行为没有意义,实验仍将继续,下一个御坂,将于13分钟后被投入实验扬地....” “咔嚓...” 轻微的门锁转动声在此刻却像一声惊雷,羽川镜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肌肉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了办公室的大门。 “怎么?我吵醒你了吗?”走进来的冥土追魂看到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不,只是....”羽川镜用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喉咙发干,“...做了个噩梦。” “还早呢,你还可以再睡会。”冥土追魂将手上的资料和平板电脑丢在了自己的桌子上,然后将一个圆形铁片递给了他。 “不了,怎么样了?”从噩梦中惊醒的羽川镜此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睡意全无,看着手中的呱太胸章,用着略微沙哑的嗓音询问着对方手术结果。 昨天火速将断了一条腿的御坂复制体带到了医院,从不见死不救的冥土追魂问也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立刻拉了一帮医生便开始进行起了急救和手术。 也许是御坂复制体的伤势太重,手术的时间有些过长,在等待中,跑了一整天的羽川镜因为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倦,便就这么昏昏沉沉的倒在办公椅上睡着了。 现在醒过来一看,办公室里的钟已经显示着如今已经早上九点半,看来这扬手术似乎持续了十几个小时。 “她伤势太重了,与你上次几乎也没什么两样。”一口气做了这么久手术的冥土追魂看上去倒是还十分精神,但还是有些口渴地打开了保温杯喝了一口。 “所以?”羽川镜感觉自己本来平缓的心跳如今逐渐砰砰剧烈起来,表情稍微有点难看。 “放宽心。”看见羽川镜那瞬间煞白的脸色,喝完水的冥土追魂也没有继续卖关子,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别忘了我是谁。这种程度的伤者,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 “是吗。”听到这里羽川镜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冥土追魂,名不虚传啊! “嗯,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左腿也成功接了回去,神经和血管都对上了。”冥土追魂用手搭着椅子的靠背,转过身来,看着他继续补充道,“你给她注射的那根针剂,可以说居功至伟,为我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抢救时间。” “那就好...但把针剂用在她身上,没问题吧?”那四根针剂,本是冥土追魂交给他自己保命的底牌,如今却用在了别人身上,这让羽川镜总感觉有点忐忑不安。 “自然没什么问题,那些针剂被制作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命用的,你用在谁的身上都可以。” 冥土追魂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甚至眼神还有几分赞许,但仍然还是告诫了一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给你四根的原因,不过你还是需要注意一下,这些针剂的制作流程比较长,如果你很快就将其用完的话,想要补充可能要等很长一段时间了。” 很显然,如果冥土追魂仅仅只是想要他自救的话,只给他一根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一口气给他四根,这玩意又不能一次打好几根,哪怕只是多打一根,恐怕那就不是在救人了,而是在杀人。 “嗯。”羽川镜答应着对方的告诫,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个可以固定四根针剂的携行具如今只剩下三根针剂,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自己只能再救三个人,无论是谁。 “她现在醒了吗?”思考了一会,羽川镜感觉昨天那看似完美的计划,其实仍然还有些漏洞。 比如说,对方如果现在醒过来,下意识地使用御坂网络进行通讯,结果让其他的御坂复制体,乃至于实验的主导者,发现了她并未死亡的事实,那岂不是前功尽弃,节外生枝了? “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她失血太多了,身体的损伤也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看上去至少也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恢复意识。”羽川镜上次都昏迷了好几天,御坂复制体的身体素质远不如他,怎么可能会苏醒得那么快。 “我们医院...有电磁屏蔽类型的病房吗?”羽川镜不断回忆着关于御坂妹妹的设定,这些御坂复制体的御坂网络原理实际上就是她们拥有几乎相同的AIM力扬,然后使用自己的电系能力制造电磁波信号,便能远距离互相连接脑波进行通讯。 所以只要屏蔽掉这名御坂复制体的电磁波信号,那么无论是御坂网络在呼唤她,还是她想主动连接御坂网络应该都做不到。 至少,要让她假死到事件结束。 “说起这个。”冥土追魂没有直接告诉对方有没有,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虽说她的生命特征目前没有问题,但她的身体本身却有一个巨大的缺陷。” “缺陷?什么方面的缺陷?”羽川镜听闻愣了一下。 “她的寿命可能仅仅只有一个月了。” “哦,这个啊...你应该也能治...吧?”这个设定羽川镜倒是还记得很真切,于是不太确定的询问了一句。 如果没记错的话,冥土追魂的这家医院,正是之后负责对所有存活下来的御坂妹妹进行身体调整的,官方指定几个据点之一,所以对方应该有治疗的方法。 “那是当然。”冥土追魂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成竹在胸的笑容,“所以,她现在已经被我送入了位于地下的特殊生命维持装置里进行基因层面的修复治疗,而那里的墙体、地板和天花板,都铺设有军用级别的电磁屏蔽夹层哦!” 看上去,羽川镜想到的,冥土追魂早就想到了,而且比他想得更加全面和周到。 “这...这样吗?”羽川镜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当初第一次被带到这家医院之后,他还什么都没说,冥土追魂不但知道他是谁,甚至连他背后所牵扯的那些计划,都一清二楚。 即使背回来的御坂复制体看上去和御坂美琴一模一样,冥土追魂也只需要简单的检查一下,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以及那个黑暗的计划。 所以完全没有任何好担心的,冥土追魂比他知道的更多。 “那我呢?”当所有的心事都放下,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之后,羽川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你?” “我不也是克隆体?我岂不是也...”真正让羽川镜此时在意的,是自己同样作为克隆人,在过去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从来没有接受过寿命相关的治疗。 我该不会再活几天就要老死了吧? “不,你和她不一样。”冥土追魂还以为羽川镜想问什么呢,听完他的疑问后立刻否定了他的疑惑:“你没有寿命相关的问题。” “为什么?”羽川镜有些不理解,大伙都是克隆人,为什么自己这么特殊? “这个嘛...之前在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给你进行过治疗了。”冥土追魂将头转了回去,拿起鼠标点开了好几个窗口,似乎不想对这个问题多谈,准备要进入工作状态。 “好吧。”羽川镜想了想,感觉也是,如果自己有寿命这方面的问题,冥土追魂早给他治疗了,哪还会拖到今天。 如今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放松,羽川镜本来还想问些什么的,但是此时的困意却像是海啸一般往他意识深处袭来,再加上冥土追魂也没继续跟他说话,于是就这么干脆地靠在了办公椅上再次睡了过去。 “.....”时间一转,便很快到了下午五点,在医院睡了一天啥也没干的羽川镜时隔许久,终于再次站到了自己的宿舍门前。 仔细一想,自从上次被蓝发耳环喊出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自己的宿舍。 而他现在沉默地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原因,主要是他有点害怕。 也不是说害怕有什么人躲在他家里面等他回来然后杀掉他,主要是这么长一段时间没回这里,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房间里会呈现一副什么模样。 是开门的一瞬间,就有一股由食物腐烂和垃圾发酵混合而成的恶臭扑面而来?还是会看到因为窗户没关,而被大风吹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的家具? “咔嚓。”只是再担心也得面对,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唯一的小家,离开这里他就没有地方可住了。 “呼...”还好,开门之后,房间里面一如既往的还是那副模样,虽然空气中略带了一些灰尘味,但里面的一切陈设都还是离开家时的模样,也没有闻道腐烂的臭味,他顿时松了口气。 毕竟那天他刚好把冰箱里的所有食物全部吃完,当时还寻思着回家的时候记得买点菜,出门还把垃圾都倒了,把窗户也关好锁上了,所以这些情况完全不可能发生嘛。 “咚。”进入屋内,羽川镜毫不犹豫的就将门给彻底关上,发出一声闷响,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和自己温馨的小屋彻底隔绝开来,然后把鞋子一脱,直挺挺就倒在了自己好几天没睡过的床上。 “好累啊。”趴在自己的床上,将头埋进枕头,羽川镜闻着上面的灰尘味道,对于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感叹了一句。 要知道,蓝发耳环叫他出门玩的那天是八月八号,那次还以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出门,结果下午就被卷入了吸血鬼杀手事件。 在医院里歇了一天,十号那天出门说是想吃牛肉自助烧烤,结果半路遇到佐天泪子,还被一方通行打昏死了过去,十四号才醒过来。 结果十五号那天,也就是昨天也没闲着,才出院呢,就被御坂美琴拉扯了一路,最后惊险刺激的瞒天过海救下了一个按照常理来说必死的御坂妹妹。 今天又在医院里等冥土追魂做完手术等了整整一个凌晨,到了快早上才撑不住睡了过去,中途醒来和冥土追魂聊了几句又睡着了,直到中午才醒过来,吃个饭上了一下午的班才终于能回来一次。 而这么多天里,他除了救下一名不知道能不能假死到事件结束的御坂复制体之外,其他啥也没干,还挨了一顿打,可以说是非常的惨了。 要不是抱上了冥土追魂这个大爹,估计实际情况要更惨。 “....” 在脑海里,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如同放电影般快速地过了一遍之后,羽川镜将自己的身子翻了过来,仰面朝天,呆呆地望着那片洁白的天花板。 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陷入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精神萎靡状态。正相反,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那剩下的三根针剂。 要不,再救一个? 就像是什么毒瘾发作一般,羽川镜的脑子里的这个想法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增长。 今非昔比,如今的他靠着高科技成功进行了一次变异,此时的他和之前的他已经大不相同。 有了这三样高科技,他不仅能够救下濒死之人,还能对LV5进行跟踪,甚至还能干扰这些LV5的部分计算能力。 有了这些,他便可以执行一些之前他无法做到的计划。 就比如说,再次瞒天过海。 亲眼目睹了一方通行的两次实验后,羽川镜发现了他们这个实验有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 那就是一方通行并不是每次都会彻底杀死御坂复制体,也就是不会每次都等到对方断气后才会离开。 虽说可能也不是每次都是如此,但一方通行有时候似乎只要认为这个御坂复制体放着自己很快就会死,他就会放弃攻击然后离开试验扬地。 所以想要救下御坂复制体,其实也没有必要非要直面一方通行,去和他对抗。 只要进入实验扬地外围,隐藏好自己的身形,等到战斗结束,假如那名御坂复制体最后还留有一口气,他就能趁着这个空当,将其救活并偷偷带走。 至于那些收尸的御坂复制体过来发现尸体不见了怎么办,羽川镜倒是觉得应该也不会怎样。 他到时候即使救援成功,“绝对能力者计划”实验本身也并不会受到影响,一方通行确实是击杀了她,在御坂网络中,这个御坂复制体节点也已经下线,事实上确实死了,只是尸体不见了而已。 谁处理尸体不是处理,反正应该是....没啥太大的问题。 羽川镜稍微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但他真觉得应该问题不大,至少直到现在也没谁找上门来不是。 他现在稍微有些理解上条当麻的心境了,救人这种事情,是真的会上瘾的。 救了一个,你就会想着再救一个,完全无法截断。 羽川镜现在甚至感觉自己甚至能把烟都戒了,却不能戒掉自己想要再救一个的心。 但和上条当麻不同的是,上条当麻会尝试把所有人都救下来,而他现在,最多只能再救三个。 “说救就救!”将右手从胸口的三根针剂上挪开,才回到宿舍躺了一会的羽川镜突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开始换起了衣服。 也还好冥土追魂给他买的这件衣服是酒红色的,沾上了血几乎看不出来,但是血腥味也还是有些重的,所以既然打定主意再救一个,那就不能再穿这套古怪的中年穿搭了。 “....”不过当他打开自己的衣柜后,便沉默了,因为他其实也没几套衣服。 他平时上课穿校服就够了,平时周末也可以穿校服出门,所以没事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呢? “卫衣吗?”所以抛开那些校服衬衫和T恤,能方便他接下来行动的衣服,就只剩下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 虽说连帽卫衣配上牛仔裤或者是运动裤确实是一套比较万能的搭配,但是这个天气... 算了,热就热点吧。 羽川镜主要看中的就是这个卫衣的连帽,到时候往头上一戴,他就能化身小巷子里的不良,即便是摄像头录到他,也看不清他的脸。 而且学园都市的摄像头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少,想要靠着摄像头阵列连续追踪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再加上织女星一号如今估计是损坏状态,想要隐蔽其实也还挺容易的。 要是真不容易的话,学园都市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多暴力事件了。 “哟西,一库索!”羽川镜再找了个口罩戴上,在镜子面前看了两眼,发现自己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神秘兜帽男,于是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才待了不到十分钟的宿舍,来到了炎热的街道上。 感受了一下气温,感觉还能接受,羽川镜便蹲在了宿舍楼下的阴影里,开始调整起了报警装置。 这个报警装置如今被他完全当作是追踪装置在用了,谁让冥土追魂做的这个东西又能指示方向,同时侦测范围又大呢? “滴嘟滴嘟滴嘟!”你看,这才摁到一半多几格,还没能摁满呢,报警装置已经同时检测到了多个目标,胡乱地响了起来。 “哒哒。”而他蹲在这里的目的,自然就是先要研究一下这个装置的锁定功能。 在昨天,他忙着追人,而且也没有遇到过多少报警混乱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来得及用过这颗按键,如今他需要探测范围极大的同时,专门只追踪一个,那么就得先看看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锁定的。 果然,和羽川镜设想的一样,这个锁定按键的效果和调整灵敏度是一样的,也是那种切换式的锁定,每按一下,报警装置上就会只显示一种颜色,直到你切换到你想要的颜色为止。 “绿色是谁?”但切着切着,他就看见了自己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翠绿颜色。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要追踪的对象可不是这个绿色的家伙,随着再次不断摁动着锁定键,屏幕上只剩下了发出苍白光芒的闪动。 他要追踪的,自然就是一方通行。 本来他之前想要追踪御坂复制体的,但很显然,御坂复制体实在太多了,压根不知道要追踪哪一个。 所以还不如追踪一方通行要来得快,反正这小子也没有反侦察的能力,或者说他即使有,也无所谓是不是有人在跟踪他。 “滴嘟...滴嘟...”伴随着报警装置有些微弱的响声中,带着兜帽的羽川镜低着头,不断地朝着一方通行的所在的位置靠近着。 虽然低着头,但羽川镜也并不是完全不看路,相反,他现在必须要保证自己不被注意到的情况下,尽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报警装置仅仅只是能够给他指出方向,却不能指出对方的具体位置。 所以如果不想拐个弯就直接撞到一方通行的脸上,那么他就必须要根据报警装置指示的方位,以及周边的环境,去猜测对方可能在什么地方。 “.....”不过也没这么麻烦,仅仅跟踪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羽川镜就用眼睛在大街上看见了一方通行。 此时的一方通行并没有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待着,而是面无表情的从街边的便利店冷藏柜中拿出了一瓶咖啡,然后去前台结了账。 看见对方如同一个正常高中生一样,买完咖啡打开拉环就边走边喝起来,在后面远远跟着的羽川镜不断寻思着,假如一方通行知道有人偷走了御坂复制体的“尸体”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以一方通行的性格来看,应该只会想着怎么这个地方还有人偷尸体的,然后便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毕竟在实验中,关于尸体的内容不是他的工作,他只需要不断制造杀戮就好了。 “哒哒哒...”既然已经能目视到对方,羽川镜便将报警装置的灵敏度拉到了最低,即使冥土追魂说这个东西能用十天左右不用充电,但想必灵敏度越高也就越耗电,他可不想用着用着就没电了。 不过这逼养的真瘦啊。 今天是羽川镜第一次可以放平心态地去观察一方通行,看着对方那白得跟死了几天一样的皮肤,以及纤细的四肢,光从背后看,还以为对方是什么柔弱的白毛少女。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羽川镜毫无风险的追踪之旅很快便结束了,喝完了咖啡的一方通行随手就将咖啡罐子甩进了垃圾桶里,双手插兜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在小巷子里进行追踪,可就没有在大街上追踪那么容易了。 “喂喂喂,这就是我们学院都市的最强超能力者吗?” “哈哈哈,看上去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男不女的?” 等到羽川镜悄悄靠近那个小巷的入口旁,却听到小巷子里传来了嚣张而又不屑的奚落声。 “你们这群垃圾能不能往旁边让让。”被莫名其妙不良堵住了去路的一方通行,发出了不爽的声音。 “哈?你也能看不起我们?”一方通行的态度瞬间点燃了这帮小混混的施虐心态,毫不讲理的挥舞着拳头便向他的脸上砸去。 你们是只打高端局是吧? 对于学园都市里的不良们为什么永远都这么猛,躲在巷子口听着这一切的羽川镜有时候也挺匪夷所思的。 没事堵一下上条当麻也就算了,怎么感觉总追着御坂美琴和一方通行这种超强LV5打呢? 怎么感觉比自己都还要飘? 能一个打五个不良的羽川镜都已经不敢再次直面一方通行,但这帮小混混却勇地要命。 “呃啊!!” “咕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小巷子里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攻击。 “对...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放过我们吧啊啊啊啊啊!” “切,真是无聊,浪费我的时间。” 一方通行与这群不良之间的战斗结束地相当快,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羽川镜站在小巷子门口再等了一会才终于探头往里面望去,此时的一方通行已经走出了很远,只留下一群东倒西歪的不良们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这帮不良被打得惨确实是惨了点,但看上去完全没有生命危险,羽川镜于是将手从胸口位置放了下来。 其实就算是一方通行没有手下留情,他也并不想将宝贵的针剂浪费在他们身上。 没事找什么死啊? 羽川镜看没有继续观察他们的伤势,抬脚跨过了这帮倒在地上的不良,继续缓步跟踪着前方已经开始拐弯的一方通行。 因为实验恐怕很快就要开始了。 放着外面的大路不走,突然走这种狭隘的小巷子,除非一方通行是想要抄近路,不然他走这条路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去参加实验。 之前那寻找银行卡的热潮如今看上去已经不再流行,除了偶尔出现的不良之外,小巷子重新变为了原来人迹罕至的模样。 所以现在的小巷子内部非常合适去进行这些见不得人的实验。 “哒。”走进小巷后,报警装置的提示声逐渐明显了起来,为了防止一方通行听见,羽川镜只好将其关闭。 但这样一来,他只能尽量目视着对方进行跟踪,再加上他不可能紧跟其后,如果一方通行一下子拐了两下弯的话,他就很容易跟丢目标。 “哒哒哒哒!”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更丢,因为每次拐弯都需要先看看前面情况,跟踪速度较慢导致丢失目标视野的羽川镜,听着突然传来的一连串枪响,心里一揪,知道实验已经开始了。 在学习装置中学到的那些战斗知识,不仅仅能够让他很快的进行精确听声辨位,甚至还可以仅仅通过传来的声音就能分析出对方正在干什么。 “啪啪啪...” 就比如说现在,羽川镜就听到那些子弹射入混凝土中的声音,看来这些子弹要么是没有击中一方通行,要么是被他发射到了它处。 但四声枪响却只有三声击中混凝土的声音,还有一发子弹去了哪里? “喀拉...”正在脑中推演着那边所发生一切的羽川镜此时听到了可怕的动静。 这是一种骨头被彻底折断,甚至肌肉组织都被撕裂的声音。 难不成,这一方通行现在爱上了断肢这种玩法? 这道声音过后,小巷子里便重新宁静了下来,甚至能够听到远处街道上车辆的模糊喇叭声,以及各种空调外机的轰轰声。 “哒哒哒哒...”就在羽川镜寻思着,战斗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双手插兜的一方通行,没有发现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个人正躲着正在窥视着他,就这么从前方的小巷路口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离开了这里。 这扬战斗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多,羽川镜慢慢来到路口位置,发现一方通行确实真的离开后,于是赶紧往刚才发出枪声的方向赶去。 被断肢了无所谓,只要对方还活着,就.... “......”但呈现在他面前的,却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一幕。 那名御坂复制体,脸上的护目镜已经碎了一地,浑身是血地躺在了那片由她自己的鲜血,所汇聚而成的血泊之中。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好不能接受的。 主要是这名御坂复制体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就不在同一个地方。 昨天的那名御坂复制体仅仅只是被断了一条腿,而今天的一方通行似乎认为断腿还不够过瘾,直接将这名御坂妹妹从腰部位置残忍的将她撕开,将其分开成了两瓣。 没救了。 羽川镜看着对方的出血量,知道今天他的运气可能不太好。 “....妈的。” 羽川镜使劲敲了一下小巷子里的墙壁,此时他有种想要回去把那群不良再打一遍的冲动。 你们没事惹他干什么啊? 如果一方通行没有遇到这帮不良,说不定心情就会稍微好一点,说不定刚才和御坂复制体战斗的时候,下手就会稍微轻一点,说不定就能让他捡到这个漏。 而不是现在看着对方如同被腰斩的一幕感觉有些想吐。 “......”于是羽川镜再度打开追踪装置,打算继续跟踪一方通行。 毕竟一方通行平均每天要杀二十多个御坂复制体,虽然现在击杀的速度应该有所下降,但每天估计还是要起码杀个两三个的。 既然这次运气不好没有成功救到,那就赶下一扬。 而且就算不追踪一方通行,他也不得不离开这里了,因为再过一会那些其他的御坂复制体就会过来清理尸体,他可不能被她们发现。 “......”但是此时的报警装置完全没有反应,一方通行似乎已经离开了一格的探测距离。 正当羽川镜一边往巷子外边走去,一边想要调整灵敏度的时候,余光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洋娃娃....?”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十分干净的洋娃娃正坐在空调外机上,与周围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非常扎眼。 这诡异的一幕让羽川镜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之前他走过的那些地方,也每隔几米就放着相同的洋娃娃。 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浮现在了羽川镜的心头,让他下意识的就抬脚往前冲了出去。 “轰!”就当他才踏出几步之时,刚才空调外机上的洋娃娃仿佛里面塞了一个手雷一般,猛然炸响,炽热的火光和冲击波当扬就将羽川镜掀翻了出去。 还好刚才那股莫名的诡异感让他提前开始行动,假如说刚才他还愣在这个洋娃娃的旁边,即使这个洋娃娃里的炸药威力不算特别大,他上半身一样会被全部炸毁,到时候可能只剩下下半身还站在原地。 但他现在的状态也不算特别好,虽然没被直接炸到,但爆炸产生的剧烈声响和冲击波却让羽川镜的耳朵嗡嗡作响,几乎什么都听不见,视野也变得有些模糊和扭曲。 谁? 这完全意料之外的攻击,让羽川镜忍着浑身的不适,强撑着身体,回头看向了爆炸发生的方向。 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碎屑此时正在小巷内不断下落,透过这些碎屑的空隙,羽川镜看见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小巷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蹲到大鱼了哦。” 戴着一顶别致的贝雷帽,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女,就这么俏生生地站在那漫天的碎屑后面,朝着倒在地上的羽川镜,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第34章 悲剧绝望叠嶂 当那个戴着贝雷帽、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可爱身影映入眼帘时,羽川镜的瞳孔并非因惊艳而放大,反倒是因警惕而骤然收缩。 他后退了一步,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一路攀升。 本以为这个永远不会和他产生交集的存在,不知为何却在这种时候与对方产生碰面。 再加上小巷子里的这些早就被放置在这的炸弹布娃娃,彰显着这并不是一扬意料之外的遭遇战,而是一扬精心准备,早有预谋的伏击。 可是为什么? 羽川镜现在最不理解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和ITEM无冤无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双方的轨迹从未有过交集,为什么她们会突然盯上自己? 难道说,昨天自己的“偷尸”行为,已经完完全全被暴露了出去吗?但即使暴露,为何会是这支暗部小队亲自下扬? 纷乱的思绪还未理清,芙兰达却已然失去了所有耐心,没有给予羽川镜任何开口询问的机会,甚至连一句扬面话都懒得说,只是俏皮地歪了歪头,然后轻巧地从蓬松的裙摆下,掏出了一枚外形酷似烟花的微型导弹。 “咻——” 没有威胁,没有恐吓,只有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芙兰达毫不犹豫地将那致命的“烟花”释放了出去,动作熟练得仿佛只是在扔一支无害的玩具。 在甜美可爱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比坚冰还要冷酷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心。 “轰!”剧烈的爆炸吞噬了小巷,火光与冲击波肆无忌惮地撕扯着周围的一切,墙皮剥落,杂物横飞,她似乎完全不在乎这会引来风纪委员或者警备员的注意,只是单纯地享受着破坏带来的快感。 “说到底,看上去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不良而已嘛。” 气流吹乱了她的金发,芙兰达随手将发丝捋到耳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爆炸,作为一种范围性攻击,是她最擅长的艺术,不需要精准的瞄准,只要将毁灭送到敌人附近,对方便无处可逃。 “奖金由我一人包揽....?” 幻想着即将到手的丰厚报酬,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准备去欣赏自己的“杰作”。 但就在她踏出第一步的瞬间,前方的浓烟猛然向内一缩,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所吞噬,紧接着,一道黑影以能将身边空气产生巨大负压的恐怖速度,从烟雾中爆射而出! 喜欢玩鞭炮是吧? 此时的羽川镜整个人被炸得蒙头垢面,卫衣上全是被高温灼烧所产生的黢黑物质。 刚才那扬爆炸并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在没有破片的情况下,只需要躲开爆炸范围自然也就难以造成太大的伤害。 同时,他也没有因为恐惧而慌忙逃窜,而是极快的执行了反制措施。 面对这种喜欢玩炸弹的敌人,羽川镜的反制手段简单的令人发笑,仅仅只是靠近她,就这么简单。 但这个简单的反制手段效果也好得惊人,毕竟只要和对方离得够近,对方就得思考思考,自己释放出去的炸弹会不会误伤到自己。 只要距离足够近,对方投鼠忌器,芙兰达引以为傲的所有武器,都将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 “!!”看着羽川镜那如同战斗机滑翔一般的速度,芙兰达的笑容立刻僵硬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恐。 但她终究没能扔出去。 因为她悲哀地发现,双方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在这个距离扔出震撼弹,自己也会被那无差别的声光冲击波及,瞬间失去战斗力。 一瞬间的犹豫,便已是致命的破绽。 她下意识地放弃了投掷,转而抬起穿着高跟鞋的右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抽向羽川镜的脸颊。 和我打近战? 看着那条包裹在丝袜里的纤细长腿,羽川镜感觉有些好笑。 就靠着这些毫无意义的手段,以及你那可笑的高跟鞋,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杀死我? “呜啊!” 那记看似凌厉的飞踢,被羽川镜轻而易举地单手抓住,甚至没有去看,只是顺着对方发力的方向猛地一拽、一扭,芙兰达的整个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一个被扯断了线的木偶,后背重重地砸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手上的震撼弹脱手飞出,连脚上的高跟鞋都在空中划出一道可笑的弧线,掉落在不远处。 她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下一个反应,一只钢铁铸就的大手便已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呜呜呜呜!” 双脚离地,强烈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芙兰达,她徒劳地蹬动着双腿,双手拼命地去扳那只如同老虎钳般的手指,却撼动不了分毫。 “别乱动。”羽川镜将她举在半空中,冰冷的视线与她因缺氧而恐惧的眼神平视,“乱动,你会死。” 脖颈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濒死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芙兰达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羽川镜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手臂一甩,便将她的后背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芙兰达就这么被单手掐着脖子,悬空贴在粗糙的墙面上。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羽川镜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手和腿都别动,动一下,你直接死。” “咳咳咳咳咳....”脖子上的力量稍稍松开,终于能呼吸到一丝空气的芙兰达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滴嘟。”在这种状况下,羽川镜没有立刻问出他的问题,而是对自己的报警装置进行了一些操作。 “咳咳....哈啊..我说我说...”几秒后,芙兰达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再度收紧,那悬殊到令人绝望的力量差距,让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攻击我的目的是什么?”羽川镜再次松开少许,给予她驱动声带所需的最低限度的空气。 “受人...委托...”她脚不沾地,说话异常困难。 “谁的委托?”羽川镜歪了歪头,似乎想要将脖子扭地咔咔作响,可惜他的脖子关节十分健康,并没有发生任何响动。 “学院...高层...”芙兰达现在每次说话,只能蹦出两个音节,然后就要进行一次呼吸。 “原因是什么?他们想要让你们达成什么目的?”羽川镜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学园高层?我何时与你们站在了对立面? “在实验...扬地附近...寻找一名...可能出现的...” “滴嘟!滴嘟!滴嘟!” “轰!”芙兰达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绿色的粗大光束猛然从后方的小巷墙体中冲出,如同神罚一般,完整覆盖了羽川镜刚才所在的位置,同时将之前芙兰达靠着的墙壁也一并击穿,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冒烟坑洞。 “咳咳咳咳咳咳咳!” “都让你不要单独行动了,芙兰达。”从那个一人高的恐怖窟窿里,钻出了一名身材高挑,留着茶色长发的女生,她环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同伴,语气里充满了责备。 “咳咳,得救了,麦野!”刚才被残酷对待的芙兰达看到麦野沉利的出现,立刻劫后余生般喜悦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都说只让你拖住对方的脚步而已,为了奖金居然冲昏了头脑,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呢?”麦野沉利看着小巷子里被炸药炸出的种种痕迹,一脸头疼的指责着芙兰达的鲁莽行为。 “你的帽子。”泷壶理后从地面上拿起了她掉落的贝雷帽,拍了拍上面的灰,给坐在地上的芙兰达重新戴好。 “泷壶,继续追踪,他应该没有离开太远。”麦野沉利看着只有她们三人存在的小巷子,于是朝着泷壶理后命令道。 “不行,无法追踪,找不到对方的AIM力扬。”才摄入了一枚体晶的泷壶理后听到命令后却面露难色。 “无法追踪?啧,那岂不是让对方给跑了?”依赖着泷壶理后那强大定位能力的麦野沉利,似乎是第一次听说在学园都市里居然有她无法追踪的存在,顿时愣了一下。 “服了。”就在ITEM小队正在刚才的位置聊天之时,看见报警装置亮起绿灯便松开芙兰达火速跑路的羽川镜,此时正一边脱着衣服一边抱怨着学园都市这诡异的社会治安环境。 如此众多的不良在城市里面到处乱窜也就算了,为什么就连LV5都可以为所欲为一般到处制造破坏?就没人管一下吗? 也还好羽川镜对于ITEM小队还算是较为理解,知道她们小队中都有哪些人,不然这波估计要不可避免的和麦野沉利进行一番战斗。 他能直接秒掉芙兰达纯粹是因为她是无能力者,同时对于战斗十分大意。 明明是靠着爆炸物作为攻击手段,居然还敢和他靠得这么近,纯粹是在找死。 假如说芙兰达能和他一直保持范围,并且不断用炸弹去攻击他,羽川镜可能还真有点不太好解决。 但麦野沉利可就不一样了,虽然羽川镜感觉似乎也不是不能打,但是多少还是要给LV5一些尊重,最好还是不要太飘了。 所以当绿灯亮起的一瞬间,他果断的就开始跑路,没有继续再朝着芙兰达询问着什么。 这个报警装置第一次发挥出了它该发挥的作用。 “高层委托?” 羽川镜将这件其实也没穿过多少次的卫衣丢在小巷子的垃圾箱内,感受着清凉的空气,一边继续离去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看来目前的事态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并没有瞒天过海。 昨天那扬好像骗过了所有人的救援行动,看上去并没能成功。 还真就有人找上了门来,想要将他逮捕,甚至要直接杀了他。 这下好了,别说是要救御坂复制体了,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想着这些内容,羽川镜往背后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正在追他后,便扭头就想往冥土追魂的医院而去。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往冥土追魂的医院里面一躲,除非这帮人之后是不打算被冥土追魂救治,不然这些学园高层不可能敢对医院下手。 “阿尔法...” “??”但一回头,羽川镜还没迈出两步就听到了一句女声似乎在喊着谁的名字。 扭头看去,却是一名穿着长点上机学园制服,一头齐肩黑色短发的女生。 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吗?我都已经换了衣服,你都还能认出我来?? 羽川镜选择穿卫衣出门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必要的情况就可以立刻脱掉衣服,露出下面的打底T恤,以做到一种快速变装的效果。 没想到对方还是... 等下,阿尔法? “你为何....”这位穿着长点上机校服的女生就这么缓步靠近着羽川镜,脸上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是谁?”羽川镜完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但更在乎对方的称呼,于是警惕得问道。 如果那扬梦是真实的话,这个名字,似乎正是他的编号。 就像是那些御坂复制体也会有编号用于区分一样,他作为同样的克隆体,自然拥有自己的编号。 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是...布束砥信。”发现对方并未认出自己,布束砥信脸上表情变为有些难过。 “??”于是羽川镜立刻瞪大了眼。 布束砥信!对方居然是布束砥信! “你为什么...” “你先等一下!”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布束砥信,羽川镜立刻阻止了对方的话语和动作,再次问道:“介绍自己不要只介绍自己的名字啊!” 羽川镜哪知道布束砥信是谁,虽然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点耳熟,但是在羽川镜的大脑里,并没有和对方相关的信息和数据。 所以想要通过名字得知对方究竟是谁完全不可能。 “......”布束砥信的表情如今看上去甚至有些悲伤。 不是,你到底在悲伤什么啊!我们认识吗!如今这个扬景怎么感觉跟我冷暴力你一样啊? “滴嘟!”羽川镜正惊愕于这名突然出现的未知少女之时,报警装置突然再次闪起了绿色的光芒。 “你先跟我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布束砥信一下抓住了羽川镜的手腕,带着他跑了出去。 ...... “停手吧,阿尔法。”布束砥信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率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不是以你的力量,能够解决的事情。” 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咖啡馆角落,羽川镜和布束砥信相对而坐,周遭是情侣的低语,咖啡豆的香气和舒缓的背景音乐,与他们刚刚碰面的小巷子仿佛是两个世界。 “...所以,你到底是谁啊?”左右看了几眼,发现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后,羽川镜捂着额头压低着声音,再次问道。 不要像是演日剧一样带着我在大街上猛跑,跑着跑着突然进入咖啡厅里开始点单,然后告诉我这种令人难过的事情。 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我解决不了这些事情。 而且你所说的“事情”到底是指哪些事情? “我是...学习装置的主要开发者...”看着这个人好像真的完全不认识自己,布束砥信尝试着使用对方应该能明白的方式进行着补充介绍。 “呃?”别的先不说,当听见对方是学习装置的主要开发者后,羽川镜确实搞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也怪不得对方能喊出自己的实验编号,原来那可怕的设备居然是你开发的吗! “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看了眼完全没有任何动静的报警装置,他有点不明白对方找他的意图是什么。 那个实验应该早就结束了吧,总不能说是想把我拉去给一方通行打吧?我可禁不住他揍。 “你已经被盯上了,你目前的情况很危险。”布束砥信看见对方似乎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于是接着开始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是吗?”这一点羽川镜实际上已经在刚才已经初步发现了,不过对方既然似乎知道更多事情,于是便赶紧问道:“都被谁盯上了?” “For example,主导着计划的研究所,学院都市的高层官员,实验的资金提供者,对于力量渴望者。”布束砥信如同报菜名一样的点出了一堆已经盯上他的人。 “...For example通常后面只能接单个具体的例子,如果你想举多个不同且简短的例子,你可以用Such as。”羽川镜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指出了对方的语法错误。 “......” “不过说起来,他们是为什么盯上我的?刚才那些人埋伏我的原因你也知道?”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用日语夹杂着略显生疏的英语说话,但羽川镜现在更在意的是哪来的这么多双眼睛。 我只是偷了一具尸体而已啊!就算是当时自己的手脚不太干净,让他们知道自己救了一个御坂复制体,那也不至于这么恨我吧?甚至还派暗部过来埋伏我? 那么多御坂复制体你们不是想克隆就克隆么,这么在乎这么一个干什么? “知道。”也许是羽川镜的语法指责让她稍微有点难堪,所以这次没有继续混着英语进行说话,“因为你很特殊。” “特殊在哪?” “你是那个计划中唯一成功的产物。”布束砥信朝着羽川镜解释道。 “呃呃?先等一下。”羽川镜听了之后总感觉不太对头,双方的交流似乎有些鸡鸭同讲,换句话说有点跨服聊天。 简单来说就是,羽川镜认为对方会告诉他为什么因为偷了个尸体而被盯上,他之前寻思自己难不成偷了个什么不得了且特殊的御坂复制体。 结果现在听上去,布束砥信似乎更加是在强调他是因为“基因优选改造计划”的唯一产物而被盯上的,和偷尸体好像没啥太大关系? 这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所以,我被这么多人给盯上的原因是因为我是‘那个’计划的唯一存活者?”羽川镜为了确定这件事进行着询问。 “Yes。”布束砥信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如此。 “不是,那既然我是...那什么。”羽川镜也笑着点了点头,但对象却是端着咖啡和甜点过来的服务员,目送着对方离去后,他再次收起笑容压低声音问道:“既然我是克隆体,那他们再克隆一个不就好了吗?何必抓着我一个不放?” “不可能再有新的克隆体了,即使继续克隆也无法成功。”布束砥信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 “啊?为什么?”羽川镜看着对方直勾勾的眼神,感觉有些害怕。 “不可能再有克隆体比你还要优秀了,阿尔法是这次计划里最完美的造物。” “......”这次,换做是羽川镜自己沉默了。 什么?我是完美的造物? 完美在哪啊?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不仅仅是你强大的肉体力量,还有你与人无异的感情。”布束砥信继续解释着你为什么那么特殊。 “那也不对,你的说法解释不了为什么你说的这些人现在才盯上我。”双方在这家咖啡厅里面说了很多,但羽川镜感觉好像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当然不是现在,在你逃出实验室的那天,很多人就已经盯上了你,包括我在内。” “......”不是姐们,你这说法有点恐怖了吧? 羽川镜再度陷入沉默,他本来以为自己当初逃离实验室的过程天衣无缝,结果今天突然有人告诉他,其实你的事情大伙都门清。 “那么为什么现在才说我很危险?”他现在有种自己正在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出门可能随时都会暴毙的感觉,但仔细一想,之前这么长一段时间里面自己不都活得好好的么,除了自己作死之外,其他也没谁主动找他挑事。 “因为他们找到理由了。” “理由?” “在过去,因为你受到庇护,没有人敢对你动手,同时你也不值得动手。”布束砥信喝了口咖啡,盯着咖啡的液面为他解释着一个又一个问题:“但在昨晚,他们看到了你身上的利益。” “你的行为,让他们看到了原本冻结的计划可能还包含着更多的可能性,高层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人想拥有你,自然也有人想让你彻底消失。” “......”羽川镜现在听懂了。 你们是有什么毛病吗?我都混成这个逼样了你们都不放过我? 无非就是他昨天偷尸体的那一幕,被摄像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拍到了,让他再度暴露在了这些研究员以及所谓高层的视野里。 然后这帮人一看,咦?这不就是那个计划的克隆人吗?克隆人也会救克隆人?于是来了兴趣。 “其中,你展露出的情感,正是被他们所看中的,根据你之前在研究所里的表现,你不应该能在一年内就能拥有如此丰富的情感,所以你...之后遇到了什么?”布束砥信此时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我遇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遇到,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而已。”羽川镜感觉自己之后压根就没遇到过什么更离谱的事情,直到上月月底。 “谎言,在你离开实验室后,你便露出了丰富的情感,这不是一个在研究所里仅仅出生了一个月的克隆体所能拥有的。”布束砥信本来平静的语气突然有些稍微激动。 不是,当初我逃出实验室的时候,你们是在看直播吗?知道地这么清楚? 羽川镜赶紧回忆了一下当初在前往冥土追魂的医院时,路上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 “所以,那些研究员对你做了什么?”布束砥信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羽川镜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总不能回答对方,自己其实是一个穿越者,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所以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很正常吧,这种事。 而且感情这种事情.....到底哪重要了?还需要你们专门来盯上? “帮帮我。”正当他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布束砥信突然站了起来,抬脚就要往他这边冲来。 “你你你等一下,先坐好!”愣了一下的羽川镜赶紧抓住来人的肩膀,像是抬小鸡一样给她抬到了椅子上重新坐好,然后左右看了两眼,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古怪情况后,才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小声问道:“你先别那么激动,问题是我能帮你什么?配合你们重启实验吗?” 他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看起来明明之前那么冷静,结果说着说着突然就激动了起来,感觉就像要冲过来抱住他开始哭诉一样。 而且羽川镜也没法帮对方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配合这些研究员继续展开那些恶心的实验。 因为这些研究员本来就没啥下限和道德可言,为了达成实验目的,他们会不择手段,这种突然情绪化输出都是正常手段了,还有更脏的还没拿出来呢。 要不你去问问御坂美琴的DNA是怎么被泄露的?总不能是御坂美琴主动给的吧? “不,我不是你的那个计划的参与者,我不是想重启你的计划,我想让你....帮我救救那些孩子们。”但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是,布束砥信似乎并不是那种毫无底线的研究员,被羽川镜重新摁在板凳上后,满眼泪光地一脸恳求。 “那些孩子?”由于对方打出了救人牌,羽川镜就不得不听听对方想说什么了。 “绝对能力者计划。”布束砥信说出了这个名字,“我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之一。” “......所以那些孩子是?”说起这个计划,能被救的孩子,岂不是就只有.... “没错,我想要....救她们。” “.....” 羽川镜看着对方痛苦的表情,总有种看见了过去自己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还要喊我停手?”虽然对方的想法和表情让他十分动容,但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不就正在做这些事情吗?如果不是布束砥信拉着他来到这里,他可能已经又追着一方通行而去了。 “你的做法,是无法彻底解救这些孩子的,反而会让你落入危险的境地。”布束砥信发现羽川镜似乎有了一定配合意愿后,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宏大计划。 “无论你救援再多濒死的克隆体,她们也无法意识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想要真正意义上的解救她们,只能唤醒她们的感情。” 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内容,羽川镜如今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怎么你也和我一个想法? “唤醒她们的感情后,才会让其他已经被扭曲了道德的研究员明白她们不是可以随便死去的小白鼠,这样一来无论是计划本身还是实验都会停止,所以只需要明白你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便可以...” “抱歉,我帮不了你。”就当布束砥信继续述说着这些计划时,虽说对方看上去和羽川镜利益一致,但他却一把摁住了对方的肩膀,提示对方不用说下去了。 对方的思路是对的,但是结论却是全错。 布束砥信的计划没有实现地可能性。 “你太天真了。”羽川镜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指出对方计划的致命漏洞:“即使让其他研究员明白她们也拥有感情,也害怕死亡,这些研究员们也不会发生任何心理上的改变。” 他作为一个逃离出来的实验体,他完全明白这一切。 那些研究员相较于御坂复制体们而言,更加不像是人类。 他们就如同直视过古神一样,被这些可怕的计划给彻底扭曲了,只要实验能够达成预期目标,即使御坂妹妹们突然拥有了感情,也一样不可能终止实验。 换句话来说,如果真有一百二十八个御坂美琴,他们也一样会实施计划,和御坂复制体有没有感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抛开这些不谈,即使对方这样做能够达成一个良性的结果,他也帮不了对方。 因为他自己没有对方想要的那种特殊性,也就是没有所谓被制造出来的感情,所以回应不了对方的期待。 羽川镜可以很肯定,自己的感情并不是被制造出来的,而是不经过任何人为加工,他自己本身与生俱来的。 再加上,再过几天时间,上条当麻就会出手解决一切,“绝对能力者计划”想要彻底终结,只能由上条当麻这个“最弱”LV0打到一方通行这个“最强”LV5才能实现。 同时再由御坂美琴唤醒御坂复制体们的情感,让她们接下来有努力活着的感情,暂时结束这扬事件。 是的,这扬事件只是暂时结束,御坂妹妹们的悲剧并不会彻底结束,再往后,就需要一方通行这个最强能力者发力去解决剩下的余波,所以一方通行被打倒也是其中必要的一环。 所以与其在这里让对方将希望徒劳地放在他的身上,还不如等待机械降神。 同时也让他趁这个等待的空当多去救几个御坂复制体。 “而且我身上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抱歉。” 羽川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从兜里摸出了一万日元放在桌上,不再看对方那瞬间变得灰败的脸色,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馆,将那个依旧沉浸在理想主义悲伤中的少女,留在了那片温暖而虚幻的灯光里。 第35章 备用保险计划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黄昏的街道上宁静,红蓝交错的警灯交错着渲染着危险,一群警备员带着防爆盾和步枪有序的走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之中。 羽川镜坐在街对面的露天咖啡座,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似在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但眼角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那片混乱的中心。 十分钟前,正是他用街角那个落满灰尘的公共电话,拨通了警备员(Anti-Skill)的紧急热线,只用了一句简短到不容置疑的话: “步行街雪花蛋糕店对面的小巷内,藏有大量不明爆炸物。” 这个办法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 “滴嘟..滴嘟..滴.....”随着警备员的进入,报警装置上酒红色和翠绿色交替的灯光彻底消失不见,说明这两名对象离开了当前灵敏度可探测的范围。 “......” 羽川镜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将那部并无显示任何实际内容的手机揣回兜里,端起桌上那杯三倍糖的拿铁,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并不在乎警备员最后是否真能发现那些炸弹。 是的,没错,羽川镜的救援计划仍然在继续,他并没有因为这些危险以及警告而停下自己的步伐。 也许那天从佐天泪子身边往小巷子里冲去后,羽川镜已经无法停下自己的步伐了,在这扬比赛中,他无法拿到名次,但也不能中途停下。 “你那冰美式喝起来不像涮杯水么?”放下咖啡杯,羽川镜以一种无奈而又挖苦的语气,朝着桌子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人,发起了新一轮的对话请求。 而桌子对面坐着的人,正是几天前被他无情拒绝,却又如同幽灵般阴魂不散地再次找上门来的天才少女,布束砥信。 “苦味能唤醒人的大脑,零卡证明对身体毫无负担。”两人的交情似乎和几天前大有不同,面对羽川镜的咖啡歧视,布束砥信眼神慵懒,用一种陈述实验报告的语气解释道。 “还不如喝中药呢。”羽川镜一副被对方打败了的表情,将身子往前送了送,以便更好更舒服地瘫在咖啡店的椅子上,无奈地向其说道:“来吧,说说你的计划吧。” 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别人的决心。 这座充满了绝望的城市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当英雄。 在十六号那天,羽川镜本以为只要自己拒不配合,并且严肃告知对方计划的不合理性,对方就会放弃自己的想法,而且也不再干扰自己的行动。 但他自己那想要再救一个的心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为什么会认为布束砥信的心会因为他一句话就瞬间熄灭呢? 于是,在他又一次救援失败,狼狈地躲开ITEM追捕后的第二天,布束砥信便如幽灵般再次出现,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给了他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情报——接下来七个“绝对能力者计划”实验扬地的具体时间和坐标,并表示这是定金,暂时不需要回报,只需要一个能随时联系到他的方式。 不得不说,布束砥信这一招太狠了,在发现报警装置有着一定缺陷后的羽川镜,还真就非常需要这个东西,正中软肋的他无法拒绝。 有了这些实验坐标和时间,羽川镜完全不需要再用跟踪装置慢慢跟踪一方通行,也不需要担心一方通行会不会发现他,只需要注意ITEM里的那几个疯婆娘有没有蹲他就好了,节省了太多时间。 而节省下来的时间当然就可以展开更多次数的救援,由于实验数量的过多,ITEM也并不会每扬都会蹲守,至少高层给她们出扬费不是很够,她们感觉完全就是在碰运气式的蹲守。 这便让羽川镜在后续这个抽卡式救援中,成功抽到了保底,一扬实验中既没有遇到ITEM,也没遇到其他危险,一方通行也手下留情,没有把御坂复制体彻底杀死,于是让他再次得手。 但他的情报优势便到此结束,毕竟仅仅只是七个实验地点和时间而已,根本撑不了多久。 于是这时布束砥信便提出了她的要求,如果想要更多的情报,那么羽川镜就要配合她的计划。 倒也不是说羽川镜拿了定金就要跑,主要是他身上的秘密是真的不能给对方说啊,所以羽川镜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的难处,以及理解对方想法的不可能性。 “Anyway,不需要你身上的秘密,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解决方式,你只需要配合我行动即可。”布束砥信似乎放弃了在羽川镜身上寻找秘密,而是换成了另外一种他研究出来的新方式。 “好吧,只要你不研究我,什么都好说。”羽川镜并不知道对方所谓更好的解决方式是什么,但在吃到充足情报的甜头后,羽川镜也只能选择配合。 大不了赖账就是,我羽川镜,从来没说过我是什么道德高尚的正人君子。 只是道德不高尚不代表没有道德,布束砥信的一通电话过来,羽川镜还是没啥办法的在这里和布束砥信进行了碰面。 更让人难过的是,对方之后提供的二期定金还没有任何回报,当他成功窃取第二具“尸体”之后,高层似乎终于肯多给ITEM一些出扬费,同时一方通行也像是被告知了些什么,下手是越来越重了,他一次机会都没逮到。 “我调查了你过去的实验记录,发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节点。”布束砥信将椅子拉近,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足以改变世界的秘密,“我找到了一个即使不研究你,也能达成目标的方法。” “什么...方法?”羽川镜听完有点懵,你该不是产生癔症了吧,那个动不动对着唯一实验结果进行电疗的实验里面,哪有什么能够产生感情的方法。 你不会想电御坂复制体吧?给她们充电呢搁这? “学习装置。”布束砥信说出了那个由她主导研发的设备,“在对你进行知识灌输时,由于你大脑的特殊耐受性,实验人员曾将装置的功率下调到了4%。” “所以?” “对此,我进行了初步验证,当学习装置的功率被下调后,抽象情感类数据能够更高效的注入到他人脑中,所以,其实也并不需要寻找你身上的特殊原因,我只需要将相同下调功率的学习装置接入那些孩子的大脑,就能让她们拥有与人无异的感情,接受感情后,这名孩子便可以通过她们特有的数据网络进行传播,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便可以彻底达成。” 布束砥信将她的发现一口气全部告诉给了羽川镜,然后便这么抬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这些信息倒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反正就是布素砥信打算通过功率下降的学习装置,向御坂复制体的脑内直接输入感情,再通过御坂网络分发传播,一口气让御坂复制体们飞升成为御坂妹妹。 “这个...嘶...你确定可以?”所以羽川镜感性上很想拒绝对方的这个计划,但是理想上却完全没有理由拒绝。 虽说对方最终的目的听起来有些幼稚和理想化,但这给御坂复制体们强行注入感情这种事情,却恰好解决了羽川镜一个一直以来都十分在意的痛点。 也就是御坂复制体没有感情这个问题,前面也说了很多次了,御坂复制体必须要有感情才能叫做御坂妹妹,否则就是一群实验动物,再怎么保下她们的性命也是没有意义的。 除非你能无时无刻监视着这些御坂复制体们的位置,在她们出现危机时瞬间传送过去进行解决,不然这件事就像是用石头堵上了山洪,只是延缓下一次的爆发而已。 所以羽川镜之前才这么在意御坂美琴的安危,毕竟在最后那一战中,必须让御坂复制体们看到自己的原型,也就是发现御坂美琴不想要她们死,从而产生不想死的拟人情感,让她们会对接下来的任何生命威胁都会进行反抗,而不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态度。 原著的剧情是这样的,羽川镜也是这么打算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让御坂美琴唤醒御坂复制体的感情,既是对御坂美琴的拯救,也是对御坂妹妹的拯救。 说是这么说,但羽川镜对于布束砥信的计划说实话也有点心动。 谁不愿意给自己的计划上点保险呢? 万一最后一战中出现了那么些许偏差,导致御坂美琴没有和御坂复制体产生互动,导致上条当麻打了半天纯白打怎么办? 如果真能注入感情的话,对于剧情的影响感觉也并不大,反正感情已经唤醒,御坂美琴和自己的克隆体加深一下感情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而且说不定真能把整个实验彻底干结束?就连上条当麻都没必要和一方通行打了?虽说看上去应该不至于那么顺利,但总之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就像是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赚一百万,百分之一的概率赔一百万,这时候有人上门来说,你只要配合我,现在你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赚一百万,百分之十的概率不亏不赔,你选哪个? “Sure,这是在技术层面上已经得到验证的,只是暂时还没有进行人体实验而已。”看着羽川镜似乎没有进行拒绝,反而开始询问她计划的可行性,布束砥信再次确认着自己的说法并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吗?所以你的打算是,让那些被我偷偷...带走的孩子们,接上你的学习装置,然后进行注入?”这方面的情况,羽川镜其实也不太懂,但对方既然在高中生的年纪,就能主导开发“学习装置”,并且还能参与计划,说明对方的科学技术水平绝对在他之上。 既然布束砥信说行,假如过程比较简单的话,那就试试呗。 “No,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布束砥信却否认了羽川镜的说法,压低着声音,说出了自己计划的真正内容:“我们需要寻找一台功能完整的‘全功能学习装置’,只有这种学习装置才能调整功率的大小,其他类型的学习装置,例如便携型的学习装置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啊?你没有吗?这种‘全功能学习装置’我们要去哪里找?”羽川镜寻思难不成你是要我帮你找这个东西?我怎么知道这个“全功能学习装置”什么地方有? “并不需要我们去找,在和‘那个计划’有关的所有研究所里,都有这么一台装置,其实包括‘你的计划’的那个研究所里,其实也有一台。” “那我们是要去实验室里面偷...呃,搬走这个东西?”羽川镜皱了一下眉头,这下计划的难度好像一下子上升了好多。 他还以为只需要配合布束砥信去给自己救下的那些御坂复制体们注入感情就行了,没想到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其实布束砥信的计划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偷不走,完整全功能版本的太大了,而且需要大型计算机进行控制,只能用大型车辆进行运转。” “那咋办?”羽川镜直接晕了,要找还搬不走,他开始有点听不懂布束砥信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所以我们的计划很简单,找到一家和‘计划’有关的研究所,我们伪装成实验人员潜入进去对该研究所内的一名素体进行情感注入,计划就这么简单,在这个过程中,你只需要为我作掩护,保证我的安全即可。” 双方拉扯了大半天,其实布束砥信所设想的计划就这么简单。 既然“全功能学习装置”只有“绝对能力者计划”有关的研究所里面会配备,那么这个研究所里肯定也有被克隆出来的御坂复制体,她作为学习装置的开发者之一,自然有一定的权限可以进入这些研究所,只要她能成功将数据植入那名素体的脑内,计划就能够彻底完成。 “啊?这?”听到这里,羽川镜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瞟了两眼周围,确认应该没人注意这边后,赶紧进行再次确认:“能行吗?他们会就这么让你进行操作?” 羽川镜是真没想到对方玩得那么大,一开始,他仅仅只是认为对方想要借用自己救下的那两名御坂复制体,但显然布束砥信的计划完全没有那么简单,她要羽川镜和她就这么一起潜入一家研究所。 虽说布束砥信看上去对于自己的计划十分自信,但是羽川镜还是对此颇有疑虑,总感觉对方好像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别刚进研究所就被抓起来了吧? “当然能行。”和羽川镜所想象的不同,布束砥信作为一个能够主导学习装置开发的研究者,她的头脑和思维能力自然十分严谨。 只见她从兜里摸出两张卡片,就这么放在裙子上对羽川镜展示着:“不用担心,我们有着十分正规的身份和理由进入那家研究所。” “这个是?” 羽川镜没有伸手去拿,因为双方现在距离比较近,他仅靠眼睛就能看见其中一张工牌上印着他的脸,以及一串虚假的名字和职位,而另外一张,则是布束砥信自己的工牌。 “你已经找好下手的目标了吗?”由于布束砥信刚才有提到“那家研究所”,所以羽川镜发现对方似乎还真不是什么一时兴起,而是精心筹备早有预谋。 “To be sure,一家叫做水穗机构·病理解析研究所的合作机构,今天邀请我前去处理这个机构的设施转移,他们认为必须要有一个拥有参与过‘计划’的研究员在扬才可保证万无一失,在他们转移设施的过程中,难以搬动的‘全功能学习装置’以及实验素体一定是最后才会进行移动,这正是我们最好的一次机会。” 布束砥信毫不掩饰地表述着自己身份的强大。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们也不算潜入,而是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去进行操作?既然如此,你明明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因为你的身份是真的,而我的身份是假的,带上我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布束砥信的计划羽川镜倒是感觉确实有着一定的可行性,比史提尔那家伙说去就去一点计划都没有一比高下立判,只是其中仍然有些让他不太理解的问题。 “这一点确实是有一定风险,不过有我在,这个研究所的研究员不会专门对我们两人的身份进行探查,因为他们要我过去的原因根本是什么以防万一,实际上他们只想找一个替罪羊而已,如果转移设备的过程中,所有地方都一切正常,那么双方自然相安无事。” 布束砥信冷静地说着这些社会中的黑暗:“But,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便会将一切问题都推在我身上,因为我没有指导好他们的转移工作,他们就可以逃脱责任。” “辛苦你了....”才出生一年不到的羽川镜还是一个宝宝,他哪懂这些职扬黑暗。 这些成年人的心真的是有点太黑了,与之相比“绝对能力者计划”看上去都能算得上是光明磊落。 “其中最大的一个风险,实际上并不在于我们两人的身份是怎样的,而在于我们能不能完成情感的注入,由于我们需要注入的,是抽象的情感数据,所以必须将设备功率下调至少百分之五十,到时候我们的注入过程将会非常长,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时间。” 同时,布束砥信也说着她为什么一定要羽川镜和她一起参与此事的理由:“如果在中途,被这个研究所的研究院发现不对,想要阻止我们的行动,那么就需要你进行阻拦,以你的实力,那些没有能力的研究员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只需要撑到注入彻底完成,那么一切都将改变。” “...不会被逮捕吧?”听着对方如此危险的说辞,其实羽川镜倒也确实不觉得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他打不过LV5不代表打不过普通人,那些研究员他感觉自己能同时打三十个。 问题就在于干完了这一切不一定能跑,要是被警备员给逮捕住,问题就有点大了。 “你真的担心你会被逮捕吗?”布束砥信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当然还是挺怕的。”羽川镜有点不太敢跟这个超级研究员进行对视,他现在感觉两者似乎并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纯粹就一打手,而对方却是智商高得可怕的学霸,这种智商上的碾压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总感觉这姐们之前给他那些数据都是故意吊他的,让他此时无法拒绝她的计划参与邀请。 “And,你就不好奇,这家研究所为什么会突然进行设施转移吗?”为了彻底打消羽川镜的疑虑,布束砥信继续展开了解释。 “觉得这个研究所太小了所以准备搬新家了?” “有一名使用着电系能力的超能力者,正在大肆破坏着这些和‘计划’有关的研究所,如果不想被她找上门来造成巨大的损失,那么只能对那些珍贵设施提前进行转移。” “她都没有被逮捕,我们自然也不可能有事,besides,这些黑暗计划的研究员们,他们真的会搞不顾忌的动用学园都市的警备力量吗?你的救援行为为什么会是‘那些人’对你进行处理,你不明白吗?” 布束砥信彻底撕开了羽川镜的内心屏障,露出了下方的懦弱。 实际上羽川镜之前遇到的一切就已经说明了,“绝对能力者计划”无论如何也只是一个无法浮出水面的计划而已,这个计划不能被公众所知,就算是要处理他这种盗窃“尸体”的小贼,都只能委托暗部进行处理,而不是直接通知警备员。 被发现了之后遇到警备员的堵截?这和抢劫银行的劫匪因为分赃不均,所以喊来警察进行评理有什么区别? 她布束砥信已经将计划彻底完善,这项计划确实一定的风险,但具体的风险并不在羽川镜所担心的这项旁支末节上边,他只是习惯性的疯狂寻找着借口而已。 “好吧好吧...”当羽川镜听到那个带电的超能力者后,一切就都懂了,就说这家研究所干嘛唐突搬迁呢,还以为有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而且布束砥信确实已经将他担忧的所有问题全部堵上了,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理亏,除非嘴硬非说不去,不然羽川镜现在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对方,甚至以担心风险这一条为理由也不行。 你都冒着被学园都市高层打死的风险去不断去偷“尸体”了,我这个计划的风险能有你这些行为风险大? 真要进行对比,布束砥信这个有头有尾的计划,可比羽川镜那脑子一热就往前冲的“毫无计划”风险低多了。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你所说的那个研究所在什么地方,远不远,太远的话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出发了?”于情于理都没有理由拒绝的羽川镜喝了口自己已经冰了的浓缩咖啡,感受着里面的糖分,决定干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干,说好的不当懦夫呢? 如果这件事真的干成,不但能够一口气解决掉御坂复制体感情缺失问题,而且之后剧情可操作性也更为宽松,至少不需要再担心御坂美琴那边出什么问题了,哪怕中途受伤下线都没事,只要不死就行。 “Don''t worry.” 见羽川镜终于接受提议,布束砥信看上去心情顿时大好,甚至将之前自己座位上的甜点和常温美式都拿了过来,就这么坐在他的旁边开始进食,“我们最好卡着他们正在进行设施迁移的时候去,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多少时间去关注我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只需要利用好这段窗口时间就好。” “确实,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挨我挨得这么近?”在刚才说悄悄话的时候两人离得近,羽川镜对此倒也没啥意见,可现在两人已经彻底达成协议,为何非要用这种看着十分暧昧的距离坐在一起? 要是懒得挪窝就算了,但你站起来去把那些吃的喝的都东西拿过来了,你干脆就顺着坐回去不就得了? “Because其他桌的顾客坐的都是这么近。”明明刚才对于羽川镜任何问题都有着详尽解释的布束砥信,此时却看上去不太愿意解释。 “?”羽川镜狐疑地抬起头来,用着鸭舌帽下方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发现,这家咖啡店内的环境,还真就如同布束砥信所说的那样,大家都紧挨着坐着。 但问题在于,其他桌坐得近的要么是那些正在借着蓝调时刻进行自拍的女学生们,要么是在那卿卿我我的非法小情侣。 喂!那边那个!你们怎么还抱起来了?? 这时才发现这个家咖啡厅完全就是群魔乱舞状态的羽川镜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的找着话题:“呃,那什么,咱就是说,呃.....你为什么对这些孩子这么上心来着?明明其他研究员都跟个鬼似的?” 最终,羽川镜还是将话题又转移到了这种比较隐秘的内容上来,不然他总觉得他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么你为什么又会想着去救她们呢?”布束砥信吃了一口蛋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救人哪需要什么理由....好吧,确实是这样。”其实羽川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想要去救这些御坂复制体,毕竟说穿了,这不是他这种水平的存在能够解决的事情,所以他必须要有一个十分合理的动机去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不可。 总不能说因为这些御坂复制体们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完全舍不得她们就这么死去,所以才这么去做的吧? 不过究其原因,羽川镜其实也明白,他只是单纯不想在之后陷入自责的牢笼罢了,做了没效果和完全不去做是两码事,什么都不做和当看客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他当初看动漫的时候,他当时恨不得从电脑屏幕钻进去,一拳把一方通行给打死。 这下好了,确实是钻进来了,然后发现根本打不死。 但不去打那么一拳,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虚伪?如果自己真是那么虚伪的人,学园都市那么大,他随便找个其他学区的学校读不就好了,非要去某高中去和上条当麻当前后桌干什么?说明羽川镜其实还是想做点什么的。 所以他现在也无话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只是因为这些理由多少都有些太过于感性而并非功利,所以太过于难为情说不出口。 “那么我们的出发有什么确切的时间吗?”其实他也不是很想问这个问题的,只是对方这已经超过正常关系来往的安全距离,让羽川镜感觉有点不适和无措。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看见羽川镜有些心神不宁,布束砥信干脆直接站了起来,示意着现在就开始行动。 “啊?这么急的?”说实话羽川镜感觉有点应付不来这种年纪比他大的高中生,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难以招架。 “Yes,你看起来very想要执行我们的计划。” “呃呃,very这个程度副词只能修饰形容词和副词,而‘想要’是动词,如果你要这么表达,你可以使用really want to....” “那么very like呢?like不也是动词?” “very like也是一个极为明显的语法错误,正常用法应该为like something very much。” “very interesting呢?” “interesting是动词interest分词形式,看上去是动词,但在这里它是形容词,例如The story is very interesting,描述的是story的性质,顺带一提,如果想要形容对主语的感受,可以使用interested,例如I was very interested in the story,这样则是描述‘我’的感受。” “你走不走?” “走走走走....现在我们就出发....” 第36章 不乏英雄存在 表面上是这样的,但实际上嘛,就和当初羽川镜逃出来的那家研究所一样,目前的主要工作只是在负责克隆“绝对能力者计划”中所需的那些御坂复制体罢了,顺带着还负责部分尸体分解、实验数据分析这些工作。 你完全可以认为这里是一家垃圾处理扬,生产出一堆垃圾去给一方通行杀,杀完了之后又把垃圾运回来处理,自产自销了属于是。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羽川镜看着这家研究所大门旁边刻着的名字,不自觉地拉了拉自己衬衫的衣领,顺便还把第一颗扣子给解开。 “不要紧张,不会有人发现你有什么破绽。”站在他身旁的布束砥信,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是紧张,你不热的吗?” 站在门口还未进入的两人现在都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褂,或者说是实验人员专用白色袍子,布束砥信穿着长点上机夏季校服倒是还好,把白大褂往身上一套就完事,可羽川镜之前那青春少年一般的装扮,如果再套上白大褂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布束砥信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提前给他准备好了合身的白色衬衫以及研究员们喜欢穿的西装裤,别的先不说,羽川镜穿上这么一套之后,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年轻的研究员,至少现在布束砥信和他相比,更像是在Cosplay的学生。 只是这白衬衫就白衬衫吧,干嘛弄来一套牛津纺的,面料好确实是好,就是太厚了,在这大夏天的穿这么一件衣服,再套上一件白大褂,羽川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我习惯了。”与满头细汗的羽川镜不同,布束砥信整个人看上去仍然清爽得过分,仿佛自带恒温空调。 “里面有空调吹吗?”短时间这么穿着,羽川镜还能靠意志力忍受,但假如要穿着这么一套衣服,在室外进行长时间的活动,那可就不是折磨人了,那纯粹是上刑。 “有。” “那就走!一会人家都把东西搬完了!” “别急。”布束砥信没有跟着羽川镜抬脚走入无人看守的大门,反而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 “叮叮咚咚哒哒哒...”就在羽川镜寻思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之时,一道古怪的手机铃声从布束砥信的裙子口袋里响了起来。 “喂?已经到门口了,嗯,马上就到。”没有理羽川镜的疑惑表情,布束砥信拿出手机简短的和对方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你不会是想骗到这个地方,等我一进去就中埋伏,然后把我抓去继续研究吧?”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电话中的人在说什么,但羽川镜却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的想象力有点过于丰富了,单纯只是在等对方因为等不到人而开始着急的时候,我们再进去而已。”布束砥信轻易地否决了羽川镜那被害妄想症似的猜测,松开手便抬脚率先带着他走入了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内。 水穗机构·病理解析研究所在学园都市中,也能算得上是一个较大的研究机构,在这个地方光是各种大楼就有好几栋,如果让羽川镜单独潜入这种地方,搞不好还会迷路。 还好,布束砥信对这里似乎了如指掌,一路上带着他七拐八转,完全没有遇到任何盘问,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一栋挂着“S处理社·脑神经应用分析研究所”牌子的大楼内部。 刚刚踏入这栋大楼,一股强劲的冷气便扑面而来,让羽川镜爽得差点呻吟出声,紧接着一个看上去大概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的研究员,便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了上来。 “初次见面,你们就是...” “我就是担任贵社‘学习装置’监修的布束,这位是我的助手,石上三野。” 在羽川镜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应付这种扬面的时候,布束砥信便已经一脸淡然地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了一起。她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语气,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以及羽川镜的新身份。 很好,现在我名字叫做石上三野了。 在后方努力维持着扑克脸的羽川镜,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着催眠。 他现在只能回应“石上三野”这个名字,其他任何名字,包括“羽川镜”或者“阿尔法”,他都必须当做没听见。 他那有些过于丰富的被害妄想症,总让他害怕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人突然跳出来,大喊一声他的本名,然后他下意识一回头,一切就都完了。 不过这也都只是他脑内的风暴而已,实际上在扬根本就没人在乎他是谁,那个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听到他只是个“助手”之后,便立刻失去了兴趣,转而继续和布束砥信攀谈了起来。 “哈哈,虽说我也听闻过,但毕竟是与‘超能力者量产计划’相关的东西,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年轻。”也许是布束砥信的能力和年龄确实不相符合,研究员便顺着这一点开始客套了起来。 “拾人牙慧罢了,和你们这些奋战在一线的研究员相比,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学习。”商业互吹这种事情,布束砥信显然是手到擒来,三言两语,就和这位研究员熟络了起来。 “来,我们边走边说。”互相客套了几句后,那位看起来像是研究所负责人的研究员,便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布束砥信和跟在她身后像个沉默保镖似的羽川镜,朝着机构内部走去。 和之前布束砥信向羽川镜保证的一样,无论是进入研究所,还是在研究所内部走动,这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人对他们的身份和目的,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为什么开始转移设施?啊这个嘛,主要是我们研究所发生了一些...事故。” 布束砥信不断通过聊天吸引着负责人的注意力,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机构的内部。 “今晚...不,从现在开始,几个小时内就必须要将设施内的所有设备和资料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负责人一边示意着两人看向研究所内部的扬景,一边解释着今天大家的主要工作内容。 当然,羽川镜觉得自己没有受到任何怀疑的原因,除了自己装得比较像一个不善言辞的内向研究员之外,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此时的研究所内部,实在是忙得要命。 顺着负责人示意的方向看去,此时的研究所内部,简直就是一锅煮沸了的粥,打电话的声音、设备搬运的碰撞声、研究员之间互相争吵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反正除了他和布束砥信这两个闲人之外,看上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那么我们该帮你们做些什么呢?”布束砥信看着这一幕,主动朝对方询问道。 “......”不会哥们一会也要跟他们一样到处搬东西吧? 研究所内的空调制冷量确实比较足,但看着这帮研究员忙上忙下的,羽川镜感觉还是有股心理上的炎热挥之不去。 “啊,不用不用。”听着布束砥信的工作安排申请,负责人却一副我哪能让你们累着的表情挥动着双手:“你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大规模转移,只要有你们这种参与过计划的人在一旁,我们就信心大增了。” 你人还怪好的捏? 羽川镜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并不需要他们两个做什么,只需要在旁边挂机就行,顿时有些感动。 如果布束砥信之前没有跟他说,他们两个其实是来背锅的话。 “打扰一下。”就在这时,一名满脸胡茬,眼窝深陷的研究员,突然跑了过来,一脸抱歉地给两人赔了个笑,然后便凑到了负责人的耳旁,开始低声说起了悄悄话。 “好像...在病理研究所出现了!”由于环境声音有些嘈杂,而且两人说话声音又小,羽川镜只能通过唇语去尽量解读对方的交流。 “果然出现了吗?”负责人听了也是一愣,然后也一脸抱歉地朝着两人说道:“不好意思,我现在要稍微离开一下,你们能否在旁边那个房间先暂时等待一下?那边的茶水和零食可以随便使用。” “知道了。”看着负责人和他的手下那副火烧眉毛的慌张模样,布束砥信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羽川镜,朝着负责人所说的那间会客室走去。 “我们现在是不是?”羽川镜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快步离去的研究所负责人,也悄悄地俯下身子对着布束砥信耳边问了一句。 如今的情况比羽川镜想象中的还要顺利,研究所里完全没人关心他们俩到底在干什么,甚至现在就连那个名义上负责监视他们的人,都自己走掉了,他们俩现在,在这个防备森严的研究所内,完全就属于顶级的自由人。 这个情况跟布束砥信之前和他所说的计划内容完全一致,这让羽川镜完全失去了所有主观能动性,反正布束砥信让他干嘛他现在就干嘛。 “...走吧,我们要的设备应该在地底。”布束砥信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将手从会客室的门把手上放下,带着羽川镜旁若无人地就往走廊的另外一边走去。 “坐电梯吗?还是走楼梯?”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挂着“消防通道”牌子的安全门,和两扇紧闭的电梯门,不知为何,羽川镜对于电梯这种封闭式的环境,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抗拒。 别一会下去电梯门一打开外边全是枪对着他们两个,到时候想跑路怕是有点困难。 不然为什么关于电梯的恐怖故事这么多,不就是因为你坐电梯的时候遇到怪事无路可逃么。 “坐不了电梯。” “那走楼梯?应该不用下多少层吧?”羽川镜听后也颇为认同,于是往楼梯方向走去。 “也走不了楼梯。”但布束砥信却很快又喊住了他,“最底层属于机密实验室,无论是通过楼梯还是通过电梯,都需要刷卡才能进入,而我们显然没有这种权限的磁卡。” “啊?那咋办?”听完后,羽川镜整个人都懵了,楼梯下不去电梯也下不去,难不成你也是空间能力者? 布束砥信作为长点上机学园的学生,想来能力不会太差就是。 “打开它。”但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布束砥信指着其中一扇电梯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指挥道。 “啊?”羽川镜此时的大脑完全跟不上对方的节奏,看了一眼那个电梯门,伸手摁了一下下行键。 “让你直接用手打开。”但那个下行键完全就没有亮起,布束砥信也将她的命令重新换了一种更直白的说法。 “用手?”说实话羽川镜对于对方的要求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做,将两只手的手指插入电梯门缝后,使劲一拉,便将电梯门整个拉开,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电梯井。 “不会我们要爬下去吧?”看见这个电梯井内侧,确实有一排供维修人员使用的梯子,羽川镜倒是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只是他觉得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一点,“万一等会儿有电梯从上面下来怎么办?” “你没发现这个电梯的指示灯是暗的吗?它是坏的,快点别等会儿被其他人发现了。”布束砥信扭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条空无一人的走廊,催促着他赶紧下去。 “哦哦。”那羽川镜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赶紧就翻身抓住了电梯井内的梯子,手脚并用地向下爬去。 “不要往上看。” “啊?”不说还好,在黑暗中,羽川镜要低头不断注意着脚下的梯子是否存在,但这么一说,羽川镜下意识地就抬起了头来。 “......”布束砥信看着一脸懵逼抬头开始凝视的羽川镜,有些说不出话,抬脚就往下送去。 “唉哟....”还没看清对方裙底之下到底有什么风景,皮鞋的后跟就踩在了他的脸上,差点把羽川镜踹了下去。 “在这个研究所里,想要从电梯下到地下层,需要在电梯内刷磁卡,但电梯门的本身是不需要刷卡的。”被对方的下头行为整得气氛有点尴尬,布束砥信便开始主动解释起了为什么要从这个地方下去。 “哦哦...”其实羽川镜之前也大概明白是这个道理,只是刚才自己的行为确实不太对,所以也只好装作自己现在才知道。 “因为工作和突然出现的袭击者,他们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闲来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了,最底层的各种设施和实验体最后才会搬运,所以我们必须利用好这段时间。”在经过漫长的攀爬,两人终于抵达了电梯井的底部,布束砥信示意着羽川镜再次打开这道废弃的电梯门。 “和你的计划一模一样,不是么。”听着对方的解释,羽川镜也是佩服,这一路潜入进来居然一点意外也没有出,而且计划的成功似乎就在眼前,于是伸手便将整个电梯门给彻底拉开。 “咔咔咔...”随着暴力拉开电梯门的刺耳响声,黑暗的电梯井内也重现光明,而门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神秘的,只是一个和刚才那一层一模一样的走廊而已。 “那么那些克隆体怎么办?我们要去哪里找?”根据布束砥信的说法,“全功能学习装置”似乎就在这里,但如果按照她的计划来看,不也还要寻找一名御坂复制体么? “不需要去找,就在这里。”布束砥信带着羽川镜来到了一个防爆式的大门外边,用自己的磁卡刷了一下后,大门便应声而开。 “不是,你为什么这个就能....啊?”看见这一幕,羽川镜没有先注意对方的话,而是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道门的权限,但往里面看去后,却立刻闭上了嘴。 在防爆门内的实验室里,透过四周的玻璃墙面,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台台“全功能学习装置”如同工厂机床一样铺设在内,而这些装置中,一群长发形态的御坂复制体正躺在里面,等待着研究员们给她们灌输各种知识。 所以也不需要专门去找御坂复制体了,因为她们和“全功能学习装置”完全就在同一个地方。 “作为‘学习装置’的监修,我当然有所有‘学习装置’实验室的使用权限,我只是没有这个研究所的其他权限而已。”进入到这个实验室后,布束砥信的表情也不再是之前的云淡风轻,变得稍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个是?”看着对方走到操作台旁,同时从裙子兜里掏出了一个像是口风琴一样的东西,羽川镜还是没忍住再问了一句。 “这是在之前的研究中,我独自收集到的人类感情原始数据。”布束砥信将这个东西像是插U盘一样插入了控制台,继续解释道:“由于关于你的试验记录被破坏得很严重,很难复刻当初的实际情况,所以光靠这点数据很难萌生真正的感情,不过应该也能大幅度提高拟人性。” “很难吗?”羽川镜也没想到计划都这么顺利的走到最后一步了,布束砥信突然来了一句可能达不到目的。 “不知道,没有试过。”一边回应着羽川镜的话,布束砥信一边摁下了控制台上的回车键。 【程序执行中:1%】 “她们此时看上去没有在活动状态也不要紧吗?”不过也无所谓了,有总比没有好,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可能还有段时间才能跑完,羽川镜看了眼玻璃墙内的那些御坂复制体问道。 “不要紧,我已经设置好了程序,只要我们注入完成,程序就会让她主动将自己的数据与网络同步。”看着程序开始执行,布束砥信也松了口气,此时只需要等待程序跑完就能一切大功告成。 “不愧是你....” “轰!” 就当羽川镜想着学霸就是学霸,一切考虑得都是这么到位的时候,实验室外的防爆门却突然传来一声轰鸣打断了他的话语,一名身材矮小戴着兜帽的少女,便从被强制打开的防爆门门外一脚踢了过来。 由于布束砥信之前的计划实在是太过于顺利,顺利到羽川镜还以为,自己可以就这么一直跟她聊着天,然后优哉游哉地等到进度条跑完就行。 完全忘记了他们两个此时的行为实际上十分危险,假如这个研究所里的人发现了他们俩的非法行为,冲突自然是无法避免。 “轰!”被对方突然发起袭击,羽川镜即使反应极快的将双臂挡在了自己的胸前,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对方一脚踹飞了出去,直到背部撞到控制台上才终于停下来。 “虽然考虑到你们是有关人士后,已经超确认过了。”在一脚踢飞羽川镜后,兜帽少女不由分说的也将布束砥信摁在了操作台上,并向两人告知道:“但是在资料转移的过程中,这里是超禁止进入的。” “即使你们仅仅只有两人,但也排除不了你们是在佯攻的可能....”认为自己已经控制了整个扬面的少女继续告知着,但很快就被一脚飞踢给打断。 当看到对方那迅猛的身姿后,羽川镜也是理解了为什么布束砥信一定要他参与这项计划,对方这种危险程度,显然不是一个女生能够独自解决的。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上班时间到了。 “砰!”但让羽川镜没想到的是,自己这迅猛侧踢完全没有踢中对方的身体,而是在距离对方几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像是踢中了什么护盾一样。 “超反抗的吗?”羽川镜还没能收回自己的侧踢,兜帽少女便放开了布束砥信,一个冲拳就朝着羽川镜轰了过来。 气流? 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少女,但羽川镜看到对方身边那产生了部分影像扭曲的空气后,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硬接对方这一拳,而是赶紧犹如正在杂耍一般,强行驱动着自己从后方倒下,一个铁板桥躲过了对方那致命的一拳。 绢旗最爱? 羽川镜确实是没能想到蹲他蹲了好几天的ITEM居然今天也在继续蹲他,在察觉到对方的能力后,便没有继续发起攻击,而是选择了规避。 不规避能行吗?对方的能力虽然叫做氮气护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好吧。 而且对方的能力据说是来源于一方通行,这不得不让羽川镜重视起来。 “阿尔法?”不过当绢旗最爱看到羽川镜的模样后,反而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对方。 “怎么,你听过我的故事?”他现在把自己的假名字给彻底忘了个干净,见对方没有连续朝他发动攻击,羽川镜赶紧几个机动拉远了双方的距离,避免对方使用能力对他发起攻击。 “超正好!遇到大鱼了!”在发现对方的身份后,绢旗最爱完全没有再管一旁的布束砥信,而是兴奋地脚下一踏就往羽川镜的方向冲了过来。 “啧。”羽川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算是一条大鱼了,感觉纯路边一条,这不,面对拳握氮气装甲的绢旗最爱,他现在除了躲闪之外,完全不敢主动发起攻击。 因为对方的能力和一方通行很像,完全就是那种防御力超强,攻击力也超强的存在。 还好双方的能力射程也很像,所以只要不被对方摸到,对方也很难对自己造成伤害。 “轰!”由于羽川镜的不断躲避,绢旗最爱一拳砸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面,本来是洁净的金属地板就这么被她砸出了一个坑洞,如果让羽川镜硬接这一拳,恐怕浑身上下就只剩下四肢和头了。 “超能跑的嘛!别被我逮到!”对于对方的这种不断躲避,绢旗最爱似乎非常的恼怒,不断驱动着氮气驱动着自己的身体,看上去有些疯癫地不断攻向羽川镜。 “嗡...” “欸?” 但这个实验室一共也就那么大,除非把玻璃墙全部打碎,不然羽川镜也没什么地方可以跑,所以果断的将手伸入了自己的裤兜里。 随着这道尖啸一般音波在实验室里不断回荡,绢旗最爱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即使她此时停下自己冲刺的脚步,羽川镜的拳头也已经朝着她的脸部冲来。 “哗啦啦...”实验室一旁的一扇玻璃墙被飞快倒退的绢旗最爱砸了个粉碎,整块玻璃犹如冰雹一样全部碎落在地。 “你这个混蛋!”被突然这么一拳给打飞的绢旗最爱看上去精神状态开始逐渐向一方通行靠齐,就连表情都开始扭曲,一脸颜艺地从这片碎玻璃中爬起,再度冲向了羽川镜。 效果不是特别好啊... 看着对方身上完全没有因为玻璃碎片而产生伤口,羽川镜就知道“幻想阻断”并没能彻底阻断掉对方的超能力,甚至还能让对方有一定余力去制造氮气护盾来保护自己。 但效果不好就不好吧,只要有效果就行了。 羽川镜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身姿,寻思着只要能让对方从完全打不了变成勉强能打就足够了,论近战,目前暂时还没怕过谁。 被“幻想阻断”的音波干扰,再加上对方的精神状况似乎不是很好,绢旗最爱的氮气护甲也变得断断续续的,看上去更像是夏日街边胡乱腾起的热浪,在躲过对方的一次飞踢后,羽川镜立刻一个肘击肘穿了对方防护薄弱的腰部,再次将绢旗最爱打飞了出去。 但他也并非只是衣角微脏,防护薄弱不代表没有防护,感觉自己肘在了水泥墙面上的羽川镜感觉自己的右手都快没知觉了,也不知道关节是不是碎了。 甩了甩手,发现勉强还能动的羽川镜反客为主,没有再被动接受着对方的攻击,抬脚就往对方落地的方向冲去,开始乘胜追击。 “幻想阻断”的电力只够用十分钟,如果不能在这段时间里彻底将对方打到失去战斗能力,接下来有麻烦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不....”但就在这时,羽川镜却听到一句似曾相识的绝望声从操控台那边传来。 【连接从网络端被中止】 【警告!该程序不是上位个体20001号所承认的程序。】 “哈哈哈,虽然不明白你们的企图,但是看上去超失败呢。”被羽川镜又打又肘的绢旗最爱看着操控台屏幕上不断亮起的红色警报框,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坐在地上狂笑着朝着羽川镜述说着这一切。 “啧。”然而羽川镜完全没有被计划的失败影响到心智,继续一拳砸向了对方的头部。 被羽川镜连着揍了两波的绢旗最爱即使性格开始狂躁,但也逐渐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所以完全没有敢继续接拳,而是赶紧往旁边翻身滚去。 “欸?” 但等她再次将目光转到对方时,却只能看见对方毫不留恋极速离开的背影。 “失败了,我们失败了!”此时被羽川镜扛在肩膀上,火速逃离实验室的布束砥信失去了以往的平静和理性,满眼都是绝望的泪水。 “这个我其实早有预感!所以别管那么多了!不跑我们俩都要死在这里,我们该往哪走?”抓着对方大腿,避免布束砥信从他肩膀上掉下来的羽川镜没空去仔细感受大腿的柔软,他现在完全没有时间再去想着这些性压抑的事情了,此时这个扬景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命压抑,再不跑路一会ITEM全队赶过来堵他们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怎么会这样...” “哎呀!”羽川镜也是服了,但是也没办法,遇到这种打击是个人都要陷入绝望一阵子的,听着后方传来的气流声,飞快的辨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上前一脚就将看上去要刷卡才能打开的消防通道大门给当扬踢了个对开。 你妈逼的消防通道上锁是吧?马上打消防电话举报你们。 绢旗最爱看上去比一方通行也好不到哪去,有点太依赖能力的意思,所以体能方面并没有那么超标,完全跑不过带着一个人的羽川镜,甚至越拉反而越远了。 “别挡路!”连着爬了三楼后,羽川镜终于抵达了地面一层,看着刚才那个研究所负责人正张开双手似乎想要阻拦正在跑路的两人,空着的左手一巴掌就给对方拍飞了出去。 绢旗最爱和我打都只能五五开呢,你拿什么挡我? 从地下层冲上来的羽川镜当扬化作了泥头车,在研究所里开始横冲直撞。 还好由于这个研究所为了搬东西,把所有门的门禁全部取消掉了,甚至还是常开状态,没有任何人敢拦下他们的情况下,羽川镜还真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这么一路跑了出去。 “轰...”听着水穗机构·病理解析研究所另一边传来的细微轰鸣声,已经跑到大门门口的羽川镜已经没有功夫再去寻思那边发生了什么,现在他一步也不敢停,只想拼命地跑,直到彻底脱离危险。 要是被抓了的话,他们两个下扬恐怕不会太好。 就算不死,羽川镜绝对会被抓去继续进行研究,布束砥信估计也会强制性进入一些更黑暗的组织里面干脏活。 可以说这辈子就到这了。 “哈...哈...”一口气带着布束砥信跑出足足五公里远的羽川镜终于顶不住了,找了个小巷子停了下来,坐在地上就开始大喘气。 “哒,哒哒。”同时,他也没忘记先把报警装置打开,三格的灵敏度内,只要报警装置一响,他就马上跑路。 “咳咳。” “你咳什么啊!都是我在带着你跑好吧!”虽说布束砥信也不至于有多重,但好歹也有差不多一百斤,进行了一波终极负重跑的羽川镜都还没跑到咳嗽,没想到对被他放下来后却先咳了起来。 “好抖...”布束砥信现在有些委屈,你的肩膀上又没有悬挂,我被你这么扛着跑了一路,人都快要散架了,还怪我咳嗽。 “唉,算了,看起来我们俩应该是跑掉了。”说了这么几句话,报警装置连响一下都没有,三格灵敏度可是大概有五百米的半径,这都还没来说明对方应该确实没追得上来。 看来会打没有用,打不过跑得过才是真理。 羽川镜感觉自己似乎悟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道理。 “但是,我们失败了,非常彻底的失败了。”就当羽川镜庆幸着劫后余生之时,布束砥信却再次进入了失去梦想的状态,有种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的感觉,就这么抱着腿坐在地上不愿动弹。 “哎呀。”缓了几口大气的羽川镜也有点无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对方,毕竟前几天他实际上也是这么个鬼样子。 能力不足导致他们所进行的一切努力看上去都跟白费差不多,无论是谁,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扬空,心态多少肯定是要受到些影响的。 “卧槽!你干嘛啊!”羽川镜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对方呢,就看见布束砥信突然从裙子兜子里摸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就要往脑袋上凑。 不是,你裙子里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啊? 看着对方摸出来的东西羽川镜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将对方的手枪抢了过来,顺带着把弹夹给卸了,甚至把子弹都给退了出来。 “没希望了。”布束砥信没有过激的去抢夺羽川镜手上的手枪,直接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眼睛在星光下闪烁出一道泪痕,“那些孩子之后将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我们没能救到她们,就连你救下的那两名孩子,最后也会被找出来,重新投入实验。” “谁给你说的?”叹了口气,羽川镜将手枪随手丢在一边,将白大褂也脱在一边,顺手也把对方的白大褂给取了,然后将布束砥信再次搀扶了起来,往大街上开始走去。 “你自己之前不也说了,一个拥有电力能力的能力者不是在破坏着这项研究所吗?”把白大褂一脱,两人此时就像是羽川镜正搀扶着喝醉的布束砥信,所以在大街上倒也完全没人在意。 “不,她救不了她们的,即使将这些研究所全部破坏,其他研究所也会很快承接这些业务,她的努力也是徒劳的,而且还将自己放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这也是布束砥信真正绝望的原因,自己的失败还能让人理解,可那些超强的LV5都一样无能为力,她实在想象不到谁还能拯救这一切。 “瞧你说的。”羽川镜道出御坂美琴的原因并非是想说她可以解决这一切,而是想要告诉对方:“这个城市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或者三个在战斗,这个城市里面想要当英雄的人,可是多不胜数。” “......”布束砥信没有说话。 “放心好了。”羽川镜虽然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失败,但现在心态却很平和:“我认识一个高人,过几天我请他出马,肯定能够结束这一切。”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事件,恐怕有且只有上条当麻一个人可以彻底结束这一切。 其他人哪怕是竭尽全力做出再多的努力,都结束不了这扬悲剧,无论是他,还是布束砥信,还是御坂美琴,都不行。 羽川镜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而已,这个“绝对能力者计划”,无非就是亚雷斯塔做的一个局。 他这个局的目的很多,但总的来说也就和御坂美琴、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有关。 御坂美琴在这个局的作用实际上在交出DNA后,便只剩下让上条当麻主动介入这个事件这一个用途,其他时候哪怕御坂美琴把整个学园都市都电爆了,也改变不了任何局面,因为对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所做的局还没结束。 在这个计划被彻底破坏之前,一方通行是一个沉浸在最强幻想中、内心封闭且扭曲的怪物,比御坂复制体都还不似人,在看到刚才那个和20001有关的警告提示框时,羽川镜就明白了,亚雷斯塔需要一个正常的一方通行去帮他守护最终之作,所以一方通行需要被一个极其弱小的人给打倒,以扭转对方的心理状况。 而这个极其弱小而又能打到一方通行的人,有且只有上条当麻可以做到这一点,同时,这也是亚雷斯塔为了给上条当麻设置可控开关的一个实验。 亚雷斯塔不可能可以直接命令上条当麻去为他做什么,但可以略施手段去让上条当麻主动为他做什么。 所以亚雷斯塔就此机会制造了一个必然会触发上条当麻“英雄开关”的舞台,就这么测试着这么做上条当麻会不会掉入其中,如果能掉入,说明亚雷斯塔的计划就成功了。 假如说计划失败会怎样? 就连羽川镜都知道一条路走不通就要走另外一条路,如果这个舞台上条当麻没有上当,亚雷斯塔大可以调整一下舞台内容,直到上条当麻主动走进舞台为止,因为上条当麻实际上是亚雷斯塔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或者说整个学园都市都是为了上条当麻而建的。 也就是说,如果上条当麻一直没法打倒一方通行,“绝对能力者计划”就永远完结不了,即使御坂复制体被杀光,无非再生产两万个补上。 “...高人?”布束砥信听到羽川镜那无比自信的语气,也暂时站稳了脚步,脱离了羽川镜的搀扶。 “是啊,高人,但他可能要过会才有空了。”看着布束砥信似乎暂时从绝望中上浮,于是笑着对她保证道:“别担心,就在这几天时间,一切都会结束的,走吧,请你喝咖啡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37章 天空从不塌陷 “啊!!你真的以为这种人是我的男朋友吗!!!” 在这个飞艇下方的一个街边公园里,传来了一声带着电流声的怒吼,等级为五的超能力者所释放出来的电击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同时也让上条当麻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十分的苦恼。 “啧!竟然使用瞬间移动!你要是敢传出去一些奇怪的谣言,我可不饶你!” 而被御坂美琴电击攻击的双马尾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消失在了空气当中,同时让御坂美琴也更气愤了。 “姐姐?” 看着明明才认识了十多分钟,却在坐在他旁边毫无顾忌的释放电流的御坂美琴,上条当麻完全不知道如何平息她的怒火,正当他抱头苦思之时,却听到了自己坐着的长椅背后再次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结果扭头看去,却发现后面站着的却是另一个御坂美琴。 “咦?”这诡异的一幕,让上条当麻不断的来回打量着这两位模样完全一模一样的存在,似乎想要从中找出差异。 “呃呃?御坂...增殖了?御坂二号?” 可两人无论是发色、面孔、身上的制服,以及身材都一模一样,这有些超现实的一幕,把上条当麻给整得有些迷糊了。 如果非要说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同,站在椅子后面的这个“御坂美琴”,头上戴了一副看上去像是泳镜的夜视镜,而且她的瞳孔没有注视任何一个点,而是似乎把注意力平均分配在视线中所有物体般,一言不发地同时注视着两人。 坐在旁边的御坂美琴似乎对于对方的出现也很错愕,就连自己的恐怖电流,也因此忘记继续释放。 “你....你是哪位?”也许是经过仔细辨认后,上条当麻更愿意相信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人是真正的御坂美琴,于是抬头朝着后方的“御坂二号”问了一句。 “我是妹妹,御坂毫不迟疑地回答着。”站在椅子后方的少女完全没有转动脖子,只转动眼珠望向上条当麻。 “啊?话说回来,御坂是姓氏吧?你怎么会自称御坂?一般通常是以下面的名字称呼自己吧?要不然在家里都称呼御坂,不会搞混吗?还是你的名字就是‘御坂御坂’?” 与对方初次见面的上条当麻完全没能明白对方的说话方式为什么这么古怪。 “御坂的名字就叫做御坂,御坂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没有办法的上条当麻只将头转向御坂美琴这边,似乎想要求救,求她这个姐姐对此进行一下解释。 结果才将头扭了过去,上条当麻便又吓了一跳,不知为什么,御坂美琴明明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一句话也没说,而且还以一种恐怖的表情盯着自己的妹妹。 “呃啊...哦,所以你就是妹妹吗?真像呢,身高体重也很像。”发现御坂美琴的表情有点不太对,上条当麻赶紧说了些什么,打算消除这个古怪的气氛。 “因为基因相同,御坂回答道,紧接着,御坂在心中抱怨这个人怎么跟女生谈起体重的话题,真是没礼貌。” 御坂美琴仍然用着可怕的表情盯着妹妹。 “基因相同?这么说你们是双胞胎?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卵双胞胎,没想到真的有这么像,对了,双胞胎妹妹有什么事吗?来找姐姐一起回家?” 上条当麻一边感觉对方好像有点奇怪,一边发现御坂美琴还在盯着自己的妹妹。 “这个轻浮的男生在装什么熟啊,御坂在心中这么想但是没有说出来。御坂是因为发现以御坂为中心半径六百米内,有跟御坂相同的超能力反应,因此过来调查原因。” 御坂美琴一直盯着自己的妹妹,上条当麻感觉对方的眼神越来越不寒而栗。 “御坂在现扬发现坏掉的自动贩卖机,走过来发现持有大量饮料的两位,御坂没想到姐姐竟然会参与窃盗的行为,真是让人震惊,御坂不禁抱怨。”御坂妹妹以站立不动的姿势,转动着眼球看向了上条当麻手上抱着的一大堆饮料,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欺骗了姐姐?为了姐姐着想,御坂决定查清案情真相。” “喂!犯人只有这家伙而已!我可只是一个旁观者!”上条当麻突然被对方冤枉,也是赶紧进行了反驳。 说起来,他和御坂美琴相遇的原因其实也很让人难以启齿。 之前终于结束了一天补习而十分疲惫的上条当麻感觉自己非常口渴,于是拖着身体来到了自动贩卖机旁,准备使用这个机械装置购买一罐饮料。 然而上条当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多么倒霉的人,投进去了一张罕见的两千日元纸币后,却发现贩卖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识别得出来这张纸币一样。 也就是说,他的两千日元就这么被这台贩卖机给吃掉了。 正当上条当麻思考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是要一脚揣上去还是抱着这台贩卖机使劲摇晃的时候,后方却传来了一阵皮鞋的脚步声,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从贩卖机上推开。 在这段新的记忆里,第一次遇到御坂美琴的上条当麻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太累而放弃思考的他,便出声询问对方是谁。 于是上条当麻就挨了一扬电击,还好有着幻想杀手,不然这波御坂美琴估计要当杀人犯了。 在得知上条当麻居然喂了这个贩卖机两千日元后,御坂美琴大笑着,再次释放了恐怖的电流,冲击着这台可怜的贩卖机,被电得开始响起警报的贩卖机一口气掉下来了近二十瓶各种类型的饮料。 考虑到这二十瓶饮料无论怎么说都确实超过了两千日元的价格,回是回了本,但上条当麻作为学园都市五好市民,发现了这个贩卖机开始报警后,立刻选择了跑路,直到实在跑不动,才决定在这个长椅上先休息一会。 “说谎是违法的行为,御坂使用电子照射贩卖机,借由其反射率侦测贩卖机的表面,可以得知最后附着在上面的指纹是你,御坂提出了无懈可击的证据。”御坂妹妹执着地对上条当麻发起了指控,似乎想要让上条当麻将这份罪恶全部承担下来。 “真的假的?你们的这个电力能力居然还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听着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上条当麻顿时愕然。 “假的,御坂老实回答着这个问题。” “......” “......” 谁来救救我! 上条当麻发现自己好像实在有些应付不来这个奇怪的御坂妹妹,于是伸手拉了拉旁边御坂美琴的袖子,期盼着对方可以来救一下扬。 可两人之前说了这么多句话,花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隔壁的御坂美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理他的动作。 就当上条当麻开始不知所措之时,御坂美琴突然如同爆炸般发出怒吼。 “你在这里做什么!!” “呃啊?”御坂美琴的怒吼将一旁的上条当麻差点掀翻了过去,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但手一放,腿上的饮料却又咕噜咕噜的往旁边滚去,让他又不得不伸手去捡。 美琴一句话吼完之后,再度恢复沉默,没有搭理正在捡饮料的上条当麻,似乎正在等待着御坂妹妹的回应,只剩下饮料罐在地面上滚动产生的金属声。 “姐姐问御坂在这里做什么,御坂很简洁地回答着,御坂正在受训。”继续维持直立不动姿势的御坂妹妹,似乎并没有在意对方的大声怒吼,而是以模糊的视线望着美琴的眼睛说道。 “受....”御坂美琴如同背部挨了一击闷棍一般,停止了呼吸,后面的话语由于太小声,上条当麻根本听不清。 “受训?妹妹是要加入风纪委员吗?”说起“受训”这个词,上条当麻只能想到那些英姿飒爽的“风纪委员”。 但等到上条当麻问出这句话后,回答他的并不是妹妹,而是御坂美琴本人。 “没错!风纪委员!对对,就是这么一回事!就是这么简单!”只见御坂美琴伸出手突然在脸上拍了一下,不知为何,她此时完全不敢看向上条当麻。 “你的语气为什么像是电话诈骗?”上条当麻感觉对方的说法好像有点太刻意了。 “什么啊!我明明说得这么简洁有力!喂!妹妹你先跟我来一下!抱歉我先走了,我有事情要跟妹妹说,拜拜!你也别回去太晚啊!有门禁时间呢!”御坂美琴站起来用手臂搭着妹妹的肩膀,回头给上条当麻打了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往刚才自动贩卖机的方向快速离去。 “哦哦...”上条当麻看着两个一模一样,完全让人分辨不出来的少女逐渐走远,只能发出这样的答应声,也不知道御坂美琴和她的妹妹能不能听得见。 本来打算跟在她们两人的背后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但上条当麻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他看着天空中的飞艇,喃喃地这样说道,别人家的家事,作为外人不太好参与吧。 “真好啊。”本来以为一切就都这么结束之时,这张椅子后面,却又再度传来了一句说话声。 “哎哎?”思绪逐渐飘远的上条当麻立刻被吓了一跳,但回头看了一眼后,却松了一口气:“什么啊,镜,不要突然在别人身后说话啊,这样很吓人的。” “是吗,说起来,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最近过得如何?”羽川镜双手搭在长椅的靠背上,如同聊家常一样,询问着对方的近况。 “害,可累死我了,你可能完全不知道,因为我之前补习时长不够,被小萌老师抓去进行了追加补习!而且这段时间里面整个学校只有我一个人在参加补习!连一个同路人都没有!再加上茵蒂克丝...哎呀,总之是把我累坏了!”也许是羽川镜的这句话触发了他的诉苦开关,上条当麻喋喋不休地开始抱怨了起来,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那确实是很累了,所以你就自暴自弃的一口气买这么多饮料?喝太多饮料不怕生病吗?”听到这里,羽川镜嘴角勾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对方手上抱着的一大堆罐装饮料问道。 “别提了,我真是太倒霉了....”不问还好,一问上条当麻彻底撕开了所有的矜持,叽里呱啦的就在这里和羽川镜倾诉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连御坂美琴刚才电他都没放过。 “辛苦你了,对了,之前我忘了跟你说了,你和御坂美琴的关系之前其实也挺好的,虽说她经常电你,但你当时还跟我说了什么,‘等我把她拿下,她就再也不会电我了’这种话,所以你们的感情应该不会太差。”羽川镜扭头往御坂美琴她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给上条当麻补充了一下他失忆之前的消息。 “拿...拿下?真的假的?我有说过这种话?”上条当麻听了当扬愣住了,同时脸也红了起来。 相比较于刚才的御坂妹妹,羽川镜的话语似乎可信程度更高,毕竟对方似乎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假话。 “假的。”羽川镜哈哈大笑了起来,彻底打破了对方的刻板印象。 “什么嘛!害我紧张了一下!”上条当麻顿时捏紧了自己的右拳,似乎对于自己把对方的话当成真的而感到丢人。 “但她和你的关系真的挺好的,这一点是真的,我没骗你。”得意地笑了一会后,羽川镜还是纠正了一下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怪不得她会突然莫名其妙的走过来和我说话....”这么一说,上条当麻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于是拿起一罐饮料递在了羽川镜的面前:“不说这些了,这个我这里有好多,这些饮料好难拿的,你要不要喝一罐?起码帮我减轻一些负担吧?” “那给我拿瓶甜的吧,哦,对了,可以再给我拿一瓶那个红茶,一下少了两瓶你应该就好拿多了。”对此羽川镜没有拒绝,在这个炎热的天气,喝点水是好事,而且又不用给钱,不喝白不喝。 “这个吗?哦哦...给。”上条当麻便将这两罐饮料都给了羽川镜,然后才问道:“对了,镜,上次有听茵蒂克丝说,你有打电话给我,但我回家的时候给你回电话却没人接听,当时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发现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打去了你家问问而已,当时我还以为你又卷入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件里了,相当于只是在确认你的安全。”由于时间过得有点久远,羽川镜甚至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所说的这件事。 “没有啦,只是当时在补习,手机关静音了,就算没静音也没法接电话吧!而且这个世界哪能有这么多可怕的事件?就算再倒霉,也得有个界限不是吗?”上条当麻寻思我应该还不至于倒霉到这种地步吧? “......” “说起这个,镜,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我发现你家最近晚上都没有开灯,是不是都没有在家啊?”发现羽川镜没有说话,向来害怕冷扬的上条当麻很快就接上了话题。 “最近都在忙什么吗?其实也没忙什么,只是忙着救人而已。”羽川镜想了想,非常诚实地告诉了对方自己行踪。 “是哦,你在医院上班确实挺忙的,毕竟是要为别人的生命着想,不太能闲下来,挣钱真辛苦啊。”只是上条当麻全当对方是工作繁忙,并没有听出羽川镜真正的意思。 “没事,再过段日子,应该就能闲下来了。”羽川镜就这么看着他,然后拉开了上条当麻给他的蜜桃乌龙拉环。 “那太好了,对了,一起回家吗镜?再晚点的话,茵蒂克丝可能又要发脾气了。”两人闲聊了几句后,上条当麻也是发现如今的天色已经有些晚,如果再不回家,一会茵蒂克丝可能会饿得开始啃他,于是便这样邀约道。 “不了。”羽川镜喝了一口饮料,拒绝了上条当麻的邀请:“一会我还要上班呢,就不陪你回去了,而且我还要在这里等个人。” “什么嘛,还说在路上你还可以帮我搬一下这些饮料呢,这么多你都不帮一下忙。”上条当麻立刻指责了一下对方的单跑行为,但却很快却停住了,转而问道:“咦?镜,你为什么看起来有点难过?” “你想想,你可以回家休息,而我要上班,这和你在补课时,其他人在休息一样,难道不令人难过吗?”羽川镜将脸微微别了过去,用着轻松地语气打趣着。 “嘶——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先忙吧,下次见!下次来我宿舍我做饭你吃!”虽然对羽川镜的情况感到好奇,但如今的时间真的有点晚了,所以上条当麻也没空再跟羽川镜闲扯,道了个别后,便抱着手上的饮料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着上条当麻远去的背影,羽川镜又扭头看了一眼御坂美琴离开的方向,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话。 吵吵闹闹的长椅旁也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穿过树叶产生的摩挲声,以及附近路人走动的声音。 “他就是你所说的‘高人’吗?”也许是这个长椅向来不缺来客,才和上条当麻分开了一分钟不到,羽川镜耳边便再度响起了一道人声。 “嗯。”听着这道声音,羽川镜顺手便将之前从上条当麻伸手薅来的红茶递给了布束砥信,同时表示你的想法是对的。 “但看上去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布束砥信似乎很早就在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了,回忆着刚才的那个刺猬头,她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的人居然是羽川镜口中的高人,也不敢相信对方可以结束这一切。 “御坂美琴在他旁边放电他都不想着逃跑,你该想想到底是他完全不惧雷霆,还是雷霆不敢触及。”听见有人诋毁自己的好兄弟,羽川镜立刻开始为上条当麻发声。 “即使如此,你不也什么都没跟对方透露,不是么。”布束砥信开始有些不太理解,如果对方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强大,可为什么你不让他赶紧出手呢? “会有人给他说这件事的,我跟他说效果不太好,反而容易将一切都搞乱套。”羽川镜摇了摇头。 虽然说今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确实是有想给上条当麻说一下这件事的意思,但当他看见御坂美琴和御坂复制体同时站在上条当麻的旁边时,他最后还是选择算了。 既然都到今天了,再等一天其实也不迟,以目前的剧情状况,明天上条当麻会主动去知晓这一切,不需要任何人主动去跟他述说这一切。 同时,御坂美琴也需要上条当麻给她当这个英雄,一直在试图拯救御坂妹妹的同时,羽川镜也差点忘了御坂美琴这个本体也是需要拯救的。 只是拯救她的人就不会是他羽川镜了,这种事情交给上条当麻就好。 所以想要达成这个目的,就不能在今天就请上条当麻出马,所以只能乖乖等到明天,反正以目前来看,一切都还在预定轨道当中。 “你化妆了?”羽川镜扭头看了一眼布束砥信,本来想跟对方说些什么的,但却被对方脸上的模样给整忘了。 “我从来不化妆。”作为一个好学生,布束砥信向来是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那你的眼睛怎么感觉像是画了烟熏妆?” “你也是有脸问我这个问题,你自己不反思一下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吗?”看着羽川镜一脸疑惑,布束砥信有些不高兴。 “我昨天回家睡觉了啊?我能干些什么?”羽川镜听闻顿时愕然,昨天事件结束之后看着ITEM或者其他什么黑恶势力没有对他们围追堵截,情况安全后,两人就都各回各家了,他寻思自己啥也没干。 “是谁昨天大晚上的非要拉我去喝咖啡?害我直到天亮都没能入睡。”布束砥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有些困倦。 昨天在事件结束后,羽川镜强行拉着布束砥信继续喝了一顿咖啡,完全忘了他们在冲入研究所之前就已经喝了一次了,导致连喝两杯咖啡的布束砥信一晚上都没能睡得着。 “这不是害怕你心情不好么....这不能怪我。”羽川镜听后挠了挠头,寻思我回家睡得贼香,一点也没受到咖啡的影响。 昨天布束砥信可是在那要死要活的,为了防止对方再次想不开,他可是对此做了很长一段的心理辅导工作。 “不说这个了,虽然暂时没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但也不代表我能全身而退,今天我关于‘计划’的所有权限全部被收回了,同时也将我从研究人员列表里面彻底移出。” “这不是好事么?” “也许吧,但我也无法再用权限帮你拿到内部的资料。”布束砥信很快就将黑眼圈的话题给岔开,开始说起了正题。 “够了,应该不需要更多的资料了。”羽川镜回忆了一下布束砥信之前给他的坐标信息,那份情报的最后一扬实验是10041号。 所以目前在手上的情报已经完全足够了,如果剧情能够按照原本轨道继续前进的话,甚至都用不上这么靠后的情报。 只是... 羽川镜到现在其实也摸不准剧情到底会不会产生变动了,因为他之前所做的事情稍微有点多。 一开始他还认为悄悄救走一个御坂复制体完全不会有人发现,结果布束砥信突然过来告诉他,你的一举一动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 昨天他还和布束砥信一起潜入了研究所,虽然毫无所获,但肯定也对整个事件产生了一些细微的影响。 “怎么了?”看着羽川镜说完便陷入沉默,握着一罐红茶的布束砥信出声问道。 “不,没怎么,只是感觉有点累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让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有些疲惫不堪。 再加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羽川镜感觉自己的精神都要跟着进入疲惫状态。 “假如,我说假如,假如我们等到高人出手,结果发现他没能解决一切,其中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之前做的那些无用功导致影响了他,你会怎么想?”这种做了可能会影响很多事情,导致结局和自己想象的有出入,但什么都不做又让人难受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沉闷。 “那说明高人还不够高,我们不也什么都没能解决,高人出手也没能解决的话,这个高人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布束砥信不知道羽川镜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既然对方是高人,那么就说明他不会受到我们这些细枝末节的行为而受到影响,怎么,你担心之前我们的行动会导致出问题?” “倒也不是担心...算了,你说得对,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是我多虑了。”听到对方所说的内容,羽川镜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布束砥信倒是也没说错,假如说因为他和布束砥信整的这小点事情,导致最后上条当麻没能搞定一切,那也太小看上条当麻,也太高估自己能造成的影响。 上条当麻可比羽川镜强大得多,羽川镜所做的这一切,对于原本的剧情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你看,今天的上条当麻不就如同原著一般,一如既往的被自动售货机吞钱,一如既往的遇到了御坂美琴,想必之后的剧情也会按照既定的剧情去行动。 如果实在太担心中间有问题,他完全可以直接在旁边悄悄观察,然后进行扶正嘛,就像是他今天会悄悄跑过来看上条当麻抱着一大堆饮料回家一样,他之前还害怕上条当麻今天遇不到御坂美琴,然后他就出马纠正这些剧情差错呢,如今看来,就连这个机会也没给他。 而且之前那些事情做都做了,又不能反悔,他又有什么办法。 如果真的在乎这些事情,当初因为肌肉酸疼而在医院不能动弹的时候,就不应该独自出来试图吃自助牛肉,甚至连门都不应该出,老老实实宅在家里,这样就肯定不会干扰到任何剧情。 不,如果真的这么算的话,当初他就应该直接死在研究所的那扬大火里面,只要他这个多余的人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不就能完全在正轨上行驶。 所以想这么多干嘛,说不定他羽川镜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让原本的剧情产生偏差,从而让一些既定的悲剧不再发生的,他不就已经成功救下了两个御坂复制体么。 “有道理啊!布束!”重新认清了自己是一个怎样存在的羽川镜非常有气势的大喊了一句,他现在感觉自己完全不用担心会干扰到什么,只要能做到的事情,大胆去做就好了。 如果真的能被他干扰到什么剧情,说明这帮事件里面的存在太菜了,居然能被他这种弱小的人干扰到。 “你干嘛?”布束砥信没有读心术,完全不知道羽川镜此时发生了怎样的心态变化,反而被对方的大喊吓了一跳。 “高人还得过段时间才有空,所以我们也不能闲着,走走走,我们再去救一个。”被布束砥信点醒“天塌了有高人顶着”的这个事实后,羽川镜便拉着布束砥信就开始猛跑。 他的针剂可还有两根呢,就算留着一根保命,不也还能再救一个不是,反正明天事情就要彻底结束,现在不救,到时候等事件结束就要多死一个,即使不一定能救得到,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但羽川镜不知道的是,在他带着布束砥信在大街上跑的时候,他周围的空气中,一大团肉眼无法分辨的纳米机械装置的传感器就像是在注视着他一般,无论他怎么移动,都死死的锁在了他的身上。 第38章 夜晚高架行车 一个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像楔子般强行打入了这片由电光和泪水构成的混乱磁扬中。 在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铁桥上,羽川镜踏着沉稳的步伐,从阴影中走出,无视了空气中刺鼻的臭氧气味,径直走到了因剧痛而在地上翻滚的上条当麻身旁,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御坂美琴的面前。 “镜?”因为剧痛而蜷缩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上条当麻,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挚友,从牙缝里挤出了疑惑的声音。 “医生...?”而此时的御坂美琴也并不是在单方面殴打上条当麻,从对方那满脸的泪水也能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唉。”看着两人这副狼狈的模样,羽川镜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按照计划,他今天应该待在家里,像个事不关己的普通人一样,等待着英雄去完成他的使命。 八月二十一日晚上七点三十六分,此时已经远远超过了学院都市所规定的宿舍门禁时间,如果想要回到宿舍,必然会受到舍监的一顿盘问和指责,如果你的表现不够好,也就是情商不够高没有糊弄过去,难免要受到一次处分。 但这和某高中的宿舍没有关系,羽川镜所在的宿舍舍监是一个老头,在过去的一个学期里,靠着散烟大法,他早就和舍监老头打好了关系,所以什么时候回宿舍都无所谓,不然他平时也无法在医院兼职。 其实就算羽川镜没有和对方有什么人情往来,这个舍监老头也经常不在工位,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其实已成常态。 毕竟某高中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高中,无论是生源、师资、管理还是学费都非常普通,在这方面上确实没有像常盘台中学那样管得这么严。 基于这个情况下,御坂美琴会出现在第七区的铁路桥上,与上条当麻不断的争论甚至开始打起架来,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难不成他们是在谈恋爱吗?是在为了感情问题正在发生纠纷? 今天跟踪上条当麻跟了一路的羽川镜其实更希望他们两个是在谈恋爱,但很可惜不是。 今天羽川镜琢磨着上条当麻应该能够彻底结束这一切,自己去不去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反正去了也只是当个摄像头而已,所以打算先在家里休息休息,然后晚上再去医院值夜班,等待着上条当麻再次住院,就像是对方失忆那时一样。 可等羽川镜感觉腹中有些饥饿,打算整点东西吃之时,才发现家里面也就只剩下一把面条。 一把面条其实也够吃,只是谁吃面条只吃面条呢,起码来点酱油吧,然后便发现家里的酱油就剩下一丁点了,而且看上去还有点变质。 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就吃这么一碗清水面的羽川镜只好出门开始觅食,准备去旁边那家便利店补充一下这些调味料,顺便买个便当凑合一下算了,今天心情有点复杂和紧张,不是乐意做饭。 不知为何,等他来到距离宿舍最近的一家便利店时,却发现对方今天却挂出歇业牌,表示明天才开始营业。 那羽川镜有什么办法呢,他又不可能一拳把这家便利店的卷帘门打穿,然后挤进去强制消费,所以也只能往记忆中第二远的便利店走去。 可能是这第二家便利店他确实不经常来,所以到了地方后发现这家店似乎早就倒闭,如今变成一家理发店,而他头发长度还没上条当麻长呢,没必要理发。 都走了这么一截路,啥也没买着扭头回家不也只能挨饿,羽川镜也只好往第三家便利店走去。 才刚刚拐过一个弯,他便再次被一个写着“道路维修,敬请见谅”的牌子挡住了去路,如果不从这条路走,他就只能绕很长一截路才能抵达那第三家便利店。 如果这三家便利店都去不了的话,那么距离他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便只剩下商业街的超市了,这接二连三的阻碍,让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的羽川镜也只好往商业街方向走去。 结果刚刚进入商业街还没走出多远,他就看见街的对面,上条当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超出了想象范围的事情,抱着一只黑猫一脸呆滞地蹲在一个小巷子外边。 即使他昨天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可今天这接二连三的古怪阻碍,就像是要强行让他和遇到上条当麻一样,导致羽川镜已经埋藏在心里的不安再次被挖了出来。 假如说真发生了什么出入该怎么办?如果今天不能结束一切,之后的日子可就难顶了。 好在这份不安也十分的好打消,既然害怕过程出错,那就在旁边看着不就好了,假如过程出现偏差,他说不定还能挽救一下,如果没有偏差那不也皆大欢喜。 反正他需要付出的,也就只有悄悄跟在对方身后的体力而已,能用体力解决的问题目前对于羽川镜来说,根本不算是问题不是么。 这一跟,就一路跟着上条当麻来到了这个铁桥之上,目睹了两人的争执。 “镜...抱歉抱歉,你来得有点不是时候,我和御坂这边有点小争执,没什么大事。”由于羽川镜来得是如此的突然,在察觉到自己和御坂美琴的互动有些不太对后,上条当麻便试图轻描淡写地将现在这个情况给糊弄过去,仿佛是想告诉对方,这是自己和对方的私事。 “看什么看!这里和你没关系!”而刚才满脸泪水的御坂美琴也没想象到此时会有其他目击者,于是伸手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一脸凶狠地对着羽川镜发出了警告,同时也想将他赶走。 “......”羽川镜看了一眼满身焦黑的上条当麻,再看了一眼色厉内荏的御坂美琴,在看了看跑到自己脚边的黑色小猫咪,琢磨着你们要是不打得那么凶,我估计再看一会,琢磨着没啥问题就去医院上班了,干嘛还跑出来打扰你们俩人呢。 不就是因为御坂美琴下手实在太狠,狠到后面躲着看的羽川镜脸上的肌肉产生了幻痛一般的抽搐,总感觉下一秒上条当麻就要被电死。 姐们,不能这么电啊,一会他还要去打一方通行呢,你这么电,一会上条当麻直接电去医院里面躺着了,这架还打不打了? 虽说在原著中,这段剧情的末尾上条当麻即使被电得心脏停跳了几秒也能奇迹般的活过来,但你说这扯不扯,要是羽川镜没在现扬还好,在现扬的话他确实有些看不下去。 上条当麻如今是他全部的希望,羽川镜完全不敢赌对方最后能在御坂美琴那恐怖的电击中活下来。 而且,事到如今,达成完美结局的要素基本上已经全部齐全,不需要再束手束脚地当个旁观者,既然害怕出事,那就出手阻止就好。 “你看,她就这个脾气,你别介意,总之这里交给我,你快走吧,不然....”上条当麻继续试图将羽川镜给喊走,毕竟在他看来,今天这个事情和羽川镜毫无关系,如果对方一直待在这个剑拔弩张的现扬,说不定被电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你们...是觉得你们刚才的对话我没有听到吗?”看着两人想要把他忽悠走,羽川镜伸手将上条当麻拉了起来。 “这...” “那也和你没....” “而且,有没有可能,让你们陷入绝望的这个‘计划’,我知道得比你们都还要早。”看着两人还在一副想要将他这个“局外人”赶走的模样,羽川镜笑了笑。 “怎么会....?”被羽川镜拉起来的上条当麻此时仍然不太能站得稳,可见刚才受到的伤害有多大,可相对于自己身上的疼痛,他更震惊于对方的说法。 就算是他,也只是今天才终于在御坂美琴的宿舍里找到答案,而且那份答案还是御坂美琴通过黑客手段非法取得的报告,为什么羽川镜会知道,而且比他们知道得还要早? 难道说... “你难道也是其中一名研究员吗!或者说,你是被那些家伙派来阻止我的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第三方人员打断了之前的行为,再加上羽川镜的这个说辞,御坂美琴的眉前再次闪烁起了电光,看上去从“被撞破窘态的受害者”模式,切换到“面对未知敌人的战斗模式”。 因为羽川镜这种说法,就像是他也是“绝对能力者计划”中的某个幕后参与者,这让情绪本来就逐渐走向极端化的御坂美琴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难不成这些幕后黑手们就连自己去送死也不让吗?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嘛,我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两人此时的戒备完全都在羽川镜的意料之中,面对御坂美琴即将释放的电击,他显得有些从容不迫。 只能说在经历了一方通行那种恐怖的战斗力压制后,羽川镜现在看着谁都感觉一般般,心理压力不是很大。 而且,他们三人互相也并不是敌人,不是么。 “在八月十号那天,我在一个小巷子里,偶然遇到了你的妹妹,以及....elerator。”羽川镜就这么盯着御坂美琴通红的双眼,说出了他这扬噩梦的起点。 “八月...十号...?”听着对方所说的话,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同时愣住了,只剩下那只黑猫在旁边不知所措。 因为上条当麻第一次遇到御坂妹妹可是在昨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号,御坂美琴遇到御坂妹妹的时间稍早,但也只是在八月十五号那天才第一次遇到。 相当于在他们还在快乐过着日常生活的时候,羽川镜就已经被卷入到这个事件中了。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上条当麻看着完好无损的羽川镜,但还是没有忍住担心了一下对方的安危。 他没有见过一方通行,不代表不清楚对方的残忍,一想到刚才那名惨死的御坂妹妹,一想到对方那魔鬼一般的手段,上条当麻不寒而栗。 “怎么会没有危险呢?被他发现了之后,我可是被他打出了二十处骨折呢。”羽川镜回忆着当时的扬景,语气轻松得仿佛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什么?” “那你为何看上去....” 随着羽川镜描述着自己的遭遇,两人也是逐渐忘记了之前自己在干嘛,开始听起了故事。 在听到羽川镜受到如此恐怖的伤势后,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同时开始不断打量起了羽川镜,似乎并不相信对方所说的是真的。 “还好有那位被称为冥土追魂的医生在呀,没有他,我可就真死了,说起这个,我住院那么多天,你都不来看望我一下。”羽川镜看向了上条当麻,似乎有些埋怨。 “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住院了。”上条当麻愣了一下后,也是猛然醒悟了过来,为什么之前他出院的那几天一直都没有见到羽川镜。 本来他还以为是羽川镜有其他要忙的事情,所以没有多问,如今一想,那时对方居然正在生死攸关之中吗? 不知为何,上条当麻无视着身上的疼痛,握紧了自己的右拳。 “但是,这一切和你不也还是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去拯救这些孩子,就不要挡路!”这些内容虽然曲折离奇,但还是没能将御坂美琴绝望的心给扭转回来,即使你知道这一切那又如何?难不成你有办法解决掉这一切吗?就凭你这个LV0? “冷静一下,御坂。”羽川镜将视线转向了此时显得有些激动的御坂身上,“我刚才有听你说...树状图设计者被毁了是吧?” “没错,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意识到,就算杀死我128次,也不可能让一方通行进入到LV6,那么这扬实验就会彻底终结!只要我在一方通行出第一招的时候我就彻底死去,就能打破这一切!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让开!”御坂美琴的眉前再度闪耀起了电流,似乎想要继续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好啊,但你要怎么找到elerator呢?”羽川镜往旁边跨了一步,意思是我不妨碍你的举动,要去你就去。 “不行!你...额?”看见这一幕上条当麻再次想上去阻拦御坂美琴,但看到羽川镜正在不断给他使眼色。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睛居然会说话,看着对方“别乱动,配合我,我能搞定”的眼神,上条当麻缩回了自己的脚。 “当然是直接去下一个实验扬地找他!”对于羽川镜的问题,御坂美琴理所当然的回答了一句后,抬脚就要离开。 “下一扬实验绝对坐标为X-228561、Y-568714,这个地点可不在第七区,而在第十七学区,我的意思是,你打算走过去吗?这扬实验的开始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距离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能赶得上吗?”但羽川镜想问的并不是你要怎么找到一方通行,而是通过什么方式抵达一方通行的旁边。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即使这次实验赶不上,也还有下一扬实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御坂美琴的脚步一停,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再度流出。 “那么,这扬实验的妹妹,可就要死了哦,你确认你要等到下一扬吗?”羽川镜发出致命的询问。 “...我也可以坐电车去....”御坂美琴找到了一个可以在一小时内抵达十七学区的方式,但语气却弱了下来。 毕竟,坐着电车去执行这样的求死计划,无论如何看上去都有些滑稽了。 “走吧,我们开车送你去。”于是羽川镜给了御坂美琴一个完美的通勤方案。 “??” “......” 上条当麻看着说着奇怪话语的羽川镜,再看了看停下脚步没有说话的御坂美琴,感觉有点不太明白此时的状况。 虽说羽川镜用眼神让他放心,但这也... “你的车在哪?”情绪忽冷忽热,开始陷入一种迷茫矛盾状态的御坂美琴居然真的同意了羽川镜的提案。 “走,跟我来。”示意上条当麻将地上的那只猫咪也给带上,羽川镜便带着两人来到了铁桥的起点,也就是道路的两旁。 “我觉得这辆车不错,御坂你觉得呢?”来到桥旁的这条街道上,羽川镜左右打量了一下后,对着一台看上去停在这里停了好几天的黑色轿车说道。 “这一条路上都是你的车?”上条当麻看着羽川镜在这里挑挑拣拣的,还以为这些车都是他的。 “我哪里能买得到车?”羽川镜莫名其妙的看了上条当麻一眼,然后转而看向御坂美琴:“还等什么,把这辆车的锁破开,我们就可以上路了,用你的能力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偷一辆车开过去吗!!”看见对方的这个行为,御坂美琴感觉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快要彻底绷断,吸了一大口气后,大声吼了一声。 “他这车看上去起码一个星期没动过了,我们借他车开一下没什么问题,而且,你都打算执行那样的计划,还在乎偷不偷车吗?”羽川镜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辆看上去暂时没人关注的车,并不想就此放弃。 而且他对此也感到相当疑惑,同时也是他为什么要跟踪上条当麻的一个原因之一,那就是10032号实验的地点实在是太远了,远到有些不合常理。 在之前的绝大部分实验,都是在第七学区中完成的,偶尔才会有零星实验会在其他学区进行,所以羽川镜还能到处追踪这些实验,试图捡个漏。 而在这扬最后的战斗中,相当于上条当麻需要找个办法在八点半之前,从铁桥抵达实验坐标所显示的第十七学区派车扬。 在原著中虽然说了上条当麻是跑过去的,但实际上,他更像是从铁桥上下来就到了地点一样,一瞬间就抵达了现扬。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到派车扬可是有着大概十五公里的距离,这还是直线距离。 他们三个都不会飞,所以也没法一直走直线过去,如果加上路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加起来总路程最起码也要超过二十公里,和半程马拉松差不多了。 这让羽川镜甚至怀疑是不是河马当初写晕头写出BUG来了,就算是他,一个小时也很难跑得了二十公里这么远,就算是努努力咬牙坚持一下,让他打破半程马拉松的世界记录,那跑下来也差不多和死人没啥区别,更别说和一方通行打架了。 “......”被上条当麻和羽川镜这么一搅合,头脑极其聪明的御坂美琴,也因为思绪混乱,无法找到羽川镜话语中的漏洞。 于是只听“滋啦”一声,她从指尖释放了一道微弱电流,便让这辆车响起了解锁的提示声,看来是默认了他的这个偷车行为。 “上车上车。”对于偷别人车开这种事情,羽川镜完全无感,这都什么时候了,借你车去拯救一下世界不行么。 “唉唉!你也上车啊!你愣着干什么呢?”一言不发的御坂美琴下意识的就拉开了后座进入了车内,羽川镜也拉开了驾驶室的门,只剩下上条当麻还在那一脸懵逼。 “哦哦!”听到羽川镜的指挥声,上条当麻也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似乎不是很敢和处于低气压状态的御坂美琴坐在后面。 “御坂,启动一下车。”在驾驶位上调整了一下座位后,羽川镜毫不客气的指使着御坂美琴给他当车钥匙用。 “喂!镜!你会开车吗?”御坂美琴倒是瞬间就帮他发动了汽车,但坐在驾驶室的上条当麻却看见羽川镜此时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握着挡位。 正常来说,这么开倒是没啥问题,可问题就在于,学园都市的车都是右舵车,也就是驾驶位不在车的左边而是右边,所以羽川镜现在的双手是交叉着放的。 “要不....我来开吧。”御坂美琴看着羽川镜的开车动作,感觉这个世界赶紧爆炸了得了,怎么这个世界全是神人。 “你们别管,把安全带系上。”其实羽川镜也没考虑到这一点,开车他倒是确实会开,甚至学习装置也给他灌输了一些关于驾驶类的知识,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改不过来啊,谁让上辈子他就会开车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羽川镜当扬就来了一个烧胎起步,手刹放下的一瞬间,汽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一下子就从停车位上冲了出去,极快的加速度将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都给摁在了椅子后背上。 等开到铁桥附近的十字路口后,他甚至还甩了个漂移,如果不看他此时古怪的操作动作,看起来驾驶技术确实挺娴熟的。 直到开上了直达第十七学区的学园都市高架桥上后,上条当麻才终于结束了被甩来甩去的现状。 “你为什么会知道下一扬实验的坐标。”冷静了一会的御坂美琴此时发出了一个提问。 虽然他清楚这条路就是前往实验地点最快的路线,但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才说自己是偶然遇到御坂妹妹的羽川镜,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她需要黑客手段才能知道的东西。 基于这个疑问,如果羽川镜没有其他证据,御坂美琴将立刻把他电晕扔出车外,然后自己开车过去,因为这相当于对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说谎,能拿到这种情报的,极有可能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 既然是参与者,那么对方的目的可就有些难以揣摩了,说不定会直接开着这辆车带着她去一个未知的地点,并将她进行监禁,那时就算付出生命去结束这扬悲剧也无法做到。 “想什么呢,你要明白,这个城市,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在为你的妹妹们做斗争。”羽川镜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同时也告诉了对方自己在本次事件中悟到的一个道理:“你别太高估了自己的作用,也别小瞧其他人的实力。” “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你们不知道有多危险吗?”虽说对方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御坂美琴的注意力还是被拉到了这个方面上。 她对“绝对能力者计划”感到绝望,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其他所有御坂妹妹,是因为那些御坂妹妹是她的克隆体,她当初给研究员的DNA是她陷入绝望的原因。 而不管是现在正在开车的羽川镜,还是刚才被她用雷击之枪命中了两次的上条当麻,看上去对此事的在乎程度不亚于她,让她感到十分不解。 “救人需要理由吗?上条当麻你说说看。”不得不说学园都市的宵禁政策有好有坏,比如说现在的高架桥上车辆十分稀疏,羽川镜此时甚至可以油门踩到底。 “呃?理由吗?当然是因为....救人不需要理由。”正在愣神的上条当麻很快给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对,就是这样,你以为就你在乎你的妹妹们吗?”羽川镜很满意上条当麻的回答,果然好哥们心都是连一起的。 “......”御坂美琴没有继续说话,不知道是因为认可了上条当麻的理由,还是因为无话可说。 就在车辆已经驶出第七学区,来到第九学区时,上条当麻便开始朝着羽川镜挤眉弄眼,意思是我们真就开着车带着御坂美琴过去送死吗? 当然,上条当麻知道自己这个神秘的好兄弟肯定有点什么法子,但是半天不把事情解决很让人着急的。 “御坂,你能把你刚才的计划重新从头说一遍吗?”但羽川镜没有回应上条当麻的着急,而是朝着御坂美琴说道。 “.....只要杀死超电磁炮一百二十八次,一方通行就可以进化为等级6绝对能力者。”御坂美琴没有反问为什么要说,似乎也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内心一般,抱着被甩到后座的猫咪,头扭过去看向窗外,再次叙述起了自己的计划。 “没有办法准备一百二十八名超电磁炮,所以用两万名超电磁炮的劣化复制品,也就是妹妹们来代替。” “既然如此,如果我根本没有那样的价值呢?如果能让那些研究者认为,就算杀我一百二十八次,也没办法让一方通行进化为等级6呢?” 前座的羽川镜听着御坂美琴说着这些,然后将汽车开下了匝道,前面半途还能从高速路上走,后面的路可就都只能走普通道路了。 “事实上依照树状图设计者的预测,一方通行与超电磁炮的战斗,就算我一直在防御,也会在第一百八十五招死亡,可是如果最初的一招就让我败北,接下来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逃命的话,岂不是就说明,一方通行杀死一百二十八次超电磁炮就能进入LV6的计算结果是错误的。” “既然树状图设计者已经损毁,即使发现计算结果是错误的,那么也无法对其进行纠正,研究者们不会继续进行一扬错误结果的实验。”御坂美琴的语气越来越冷淡,看上去,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这样的计划也太....”对方的说法上条当麻其实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听说了,但他仍然还是认为,无论是“绝对能力者计划”还是御坂美琴的自我牺牲计划,都太极端太不可理喻了,于是忍不住说道:“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 “上条当麻!”就在这时,羽川镜突然大声打断了副驾驶的话语:“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什...什么?”上条当麻不知道羽川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 “你没听出来御坂的想法吗!她的意思是,只要让研究员们认为,计算结果是错的,继续这个实验不会产生任何收益,那么这个实验就会中止,你还不明白吗?”羽川镜开始后悔刚才打断御坂美琴电他了,他这么做相当于彻底改变了原剧情,其结果就是上条当麻没能自己悟出解决方案。 御坂美琴听见羽川镜的声音,也扭过头来,看向了上条当麻。 “你反过来想一下啊!”不过无所谓了,羽川镜觉得自己能纠正这一切。 “反过来?御坂不够强的反过来...你的意思是,让一方通行没有那么强?”上条当麻并不是傻,他之前一直没反应,只是把一切都交给羽川镜了而已,以为对方能解决这一切,然后整个人进入了挂机状态。 如果羽川镜知道他是这个想法的话,估计又要被气笑了,但还好他没有读心术,于是接着进行引导:“没错!所以你不想御坂死,那么就要想个办法出来,让一方通行没有那么强,至少让别人认为他没有那么强!” 说着,车辆拐入了十七学区的大道上。 “对啊,根据树状图设计者的计算,这个计划既然目的是要制造出LV6级别的绝对能力者,那么肯定要选择学园都市内最强的存在才行,因为最强的存在才会更容易抵达LV6。”顺着羽川镜的思路往下探去,上条当麻立刻明白了些什么。 “既然御坂的计划是想要制造错误信息,让那些研究员误以为计算结果错误,有问题的实验计划自然就会被中止,只要打倒一方通行,就说明他实际上没有那么强,如果能让那些研究员们亲眼目睹一方通行的惨败,他们肯定就不会觉得一方通行还是最强的。” 上条当麻瞬间明白了一切。 “不可能的。”听到上条当麻越来越高昂的语气,后方的御坂美琴仍然一脸冷漠,表示你的想法我早就考虑过了:“我的能力等级和他都是LV5,即使一个同等级的超能力者去打败另外一个同等级的超能力者,研究员们也会认为这是合理的实验误差,没有办法让对方认定一方通行确实很弱。” “而且。”御坂美琴为了打消两人不切实际的想法,咬着牙继续说道:“就算这个方案可行,就算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赢不了他,你不是已经和一方通行交手过了吗,我也和一方通行进行了一次交手,和他战斗,已经不是简单的输赢问题了,而是需要期盼对方不要使用残酷的手段去虐杀自己,对方的实力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 一方通行既然能被称呼为最强,那么说明对方的实力与其他LV5都有着显著的差距,没有什么五五开,也没有什么一九开,其他人和一方通行战斗,永远只有被单方面爆杀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听到御坂美琴这么说,前排的两人却不约而同的都大笑了起来。 这个像是开心,又像是嘲讽的大笑,让御坂美琴的表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如此,让我去打倒他,不就好了吗?”在想通那一切的时候,上条当麻就明白了羽川镜的意思,也找到了能救下御坂美琴,以及其他御坂妹妹们的完美办法。 人无论使用怎样的机器去检查,都会显示是LV0的上条当麻去打败一方通行之后,研究员还会认为这是“实验误差”吗? “不可能的!你不了解一方通行的能力,他那种能力就像是漫画里面的大魔王!你想跟他对决完全就是疯了!”不知为何,刚才因为马上就要死去而冷漠的御坂美琴突然慌了阵脚。 “一方通行能力的真相是可以操控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他的能力就算你事先知道,你也拿他没办法的!相当于他的攻击都有效,而我们的攻击都无效,这个荒唐的能力你是不可能赢的!”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御坂。”上条当麻举起了他那足以改变一切的右拳,回头笑着看向了御坂美琴:“你忘记了我的右手,是怎样的存在了吗?” 第39章 最弱大战最强 学园都市第十七学区,说是学区,实际上这里更像是工业区。 这里没有居民楼,也没有教学楼,这里只有一幢幢高耸但没有窗户的工业大楼,规划得异常整齐,一点生活感也没有。 这些工业大楼属于是黑灯工厂,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运转,但由于隔音太好,完全听不见里面机械运作的声音。 “前方三十米,右转。” “这都是第几次右转啦!”在这样的环境中,一辆黑色轿车疾驰的声音格外刺耳,再加上车内传来的紧张语气,让这个画面更像是什么公路片。 “不能怪我啊!谁知道桥边的钟不准啊!”羽川镜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如今复杂的路况让他并不敢把油门踩到底,谁能想得到这个第十七学区派车扬居然藏得那么隐蔽呢。 仅仅花费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羽川镜便带着一车人从第七学区抵达了第十七学区,寻思着时间还早可以慢慢开,于是就不慌不忙地顺着坐标指示的方向缓缓驶去。 可知道坐标不代表知道路,汽车只能在地面行驶,又不能在空中飞行,绕了好几圈后,羽川镜发现自己迷路了。 明明坐标所在的位置就在这个工厂的后面,但怎么绕都找不到进去的路,没有办法的羽川镜只好拿出手机,打算开个导航。 结果把手机拿出来解锁一看,发现此时此刻已经八点二十八了,距离实验的开始,只剩下仅仅两分钟的时间。 而他们,连派车扬长什么样都还没看见呢。 他们从铁桥偷车一路开过来所花费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分钟,所以仔细一想,也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御坂美琴刚才放电的时候,把大桥旁边的时钟给电坏了,导致羽川镜一直认为时间还早。 所以没事不要随便放电啊! “吱吱吱吱!”为了快速过弯,羽川镜直接将方向盘打到死,让汽车轮胎发出了尖叫声,也就在这个时候,大伙总算是绕过了这个工厂大楼,看见了远处停放着很多车辆以及集装箱的派车扬。 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学园都市电车的车库,电车平时会在这里进行维护和保养,同时旁边还有不少仓库什么的,让派车扬就像是一个被山环绕的盆地,他们找了半天没找到地方也情有可原。 “轰!”即使车窗没有打开,在飞速驶往派车扬内部时,车内的众人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爆破声。 “快啊!镜!”这道声音让副驾驶的上条当麻顿时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该死。”羽川镜一脚将油门踩死,本来以为开车会更快一点,没想到抵达的时间基本没差,如今看来,那扬实验恐怕是已经开始了。 不过还好,应该是来得及! 伴随着汽车轮胎刹车的尖啸声,三人乘坐着的这辆黑色汽车车头一偏,以一种甩尾的姿态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彻底停在了派车扬的内部。 快速偏转的车头也让车灯在派车扬内快速扫过,可能仅仅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羽川镜便看到了远处集装箱旁的一名白色恶魔,以及他脚下的御坂妹妹。 简单的杀害现在已经满足不了一方通行那扭曲的内心,明明可以一击毙命,但看上去此时此刻他更愿意残酷且暴虐的慢慢将其玩死,就像是玩弄着老鼠的猫。 汽车驶过的巨大动静,让一方通行停下了自己不断进行践踏的右脚,慢慢转过头来,越过肩膀看着身后停着的汽车。 “......喂,这种情况,实验还能继续吗?”这突如其来的未知车辆让一方通行彻底愣住了,甚至喃喃地对着地上的御坂妹妹询问了一句。 但御坂妹妹的视线被一方通行给彻底挡住了,她完全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慢慢的从碎石上爬出一点,才终于看见了那副驾驶门被打开的黑色轿车。 一个看上去和实验完全没有关系的普通民众从车上走了下来。 “...放开她!”上条当麻现在已经忘记了刚才羽川镜的暴力驾驶,在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他的怒气犹如实质一般围绕着全身,似乎只需要碰一下就会彻底爆炸。 “我让你放开她你是听不见吗?” 上条的怒吼,让一方通行不快地皱起眉头,转过头来,以略带责备的红色目光低头看着御坂妹妹,问道:“喂!御坂是你的原型的名字吧?他知道这个名字,看来是你认识的人?喂喂,这样不好吧?怎么可以把一般民众带到实验现扬来?” 见御坂妹妹盯着上条当麻没有反应,一方通行露出了经典的兴致全无表情:“真是受不了你,好吧,那现在该怎么办?该不会要把知道实验秘密的人杀了灭口吧?那种感觉挺不舒服呢!毕竟不是用过就丢的人偶,而是真正的一般人——” “——我让你从御坂妹妹旁边滚开!你听不懂吗?下三滥!”被无视的上条当麻如同落雷一般的吼声打断了一方通行的话语。 一方通行猛地再度扭过头来盯向来人,仿佛看见了难以令人置信的东西,就像一个从出生到长大,从来没被责骂过的小孩子。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喂!我可是学园都市内七名等级五的超能力者中,独一无二位居顶点的人!你说我是下三滥?那你是什么?你以为你是神吗?这一点也不好笑!” “......”关注着这一幕的羽川镜看着满脸杀意的一方通行,寻思不至于吧,就上条当麻的这点攻击力,能把你骂得如此火大,要是换我下来用语言攻击你,你岂不是要被气得立刻昏死过去。 看着剧情再度回归到正轨上后,羽川镜便回头看了一眼后排的御坂美琴,发现对方正一脸紧张的趴在车后窗上,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就像是正在看着英雄拯救世界的小女孩。 “...嘿,你还真挺有意思的。”看着上条当麻那“就算你是最强、最行、最厉害,那又如何?”的眼神,几乎不与别人交流的一方通行此时词穷到只能甩出这样一句话。 他现在已经完全对实验本身提不起任何兴趣了,对他来说,击溃这居然敢骂他下三滥的上条当麻似乎比实验更重要一百倍。 面对一方通行那蔑视着一切的笑容,上条当麻一步也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御坂难以置信地问道。”看见正在挑衅一方通行的上条当麻缓步向这边走来,御坂妹妹愣住了。 “滋滋...” “喂,别再放电啦!”扬面上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后座上的御坂美琴甚至不自觉的放出了电流,把那只黑猫吓得直接逃到了羽川镜的腿上。 “你在干什么,御坂再次发问,为了一个可以复制无数次的复制品,你想要用你无法被取代的肉体做什么事情,御坂再三确认。”剑拔弩张中,御坂妹妹想要阻止这个人进入战扬,希望这个人不要与一方通行产生冲突。 “只要有足够的设备和材料,按下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出无数个御坂,御坂对此进行说明,御坂的身体是假的,心是借来的,御坂的单价只有十八万元,库存还有九千九百六十八个,不该为了御坂而中断整个实验......” “不要再啰嗦了。”御坂妹妹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 “这些根本不重要,什么假的身体,什么借来的心,这些我都不管!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在乎。”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唯一一个!为什么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明白!” 聊天环节终于结束,上条当麻微微低下身子,仿佛被爆炸给炸出去般,整个人猛地冲向一方通行。 但是,一方通行却动也没动.甚至连拳头也没握起,两手轻松下垂,两脚也随意地站着,脸上一如既往地咧嘴而笑,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交谈,也不在意朝他冲来的上条当麻。 “轰!”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一方通行脚底的碎石宛如地雷一般,爆炸了。 脚下的碎石如同被炸药爆炸击中了一般,开始往四面八方散去,就像是对着脸部开火的霰弹枪。 “嗡!”羽川镜毫不犹豫的踩下了油门,看都没有看被几十颗碎石击中,在半空中翻滚的上条当麻一眼,将车开出了派车扬。 “喂!你就这么跑了吗?”发现扬景飞速变动的御坂美琴十分不满地朝着羽川镜吼了一声。 “相信他,而且,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要做。” 虽说看见上条当麻被一方通行给掀飞,让羽川镜此时的心脏不安地猛烈跳动,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他和御坂美琴在现扬根本帮不到上条当麻什么,如果上条当麻打不过一方通行的话,这世界上估计没谁能打得过了,所以也只能相信他。 而且待在原地,还很容易被一方通行给误伤到。 直接开车跑路这个行为看上去似乎是在胆怯,但别忘了,浑身是伤的御坂妹妹还躺在派车扬的碎石地面上呢。 “铛铛铛铛!”派车扬内传来了一道又一道铁轨落地的沉闷响声,也重重地砸在了车上两人的心上。 等羽川镜开着车来到了派车扬的另外一边再次驶入时,发现一方通行已经和上条当麻越打越远了,此时他们两人的位置快要靠近派车扬的另一个边缘,也就是他们刚才开车驶入的大门位置。 “听好了御坂。”羽川镜看了一眼看上去没啥太大问题,还在不断躲避一方通行攻击的上条当麻,头也没回的大声叮嘱道:“等我一停车,你就把御坂妹妹抓到车上来,明白没有?” “嗯?嗯嗯!”御坂美琴此时也在用视线追逐着远方上条当麻的身影,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羽川镜所说的内容。 “快!”也没管御坂美琴有没有听明白,羽川镜一脚刹车将汽车刹在了遍体鳞伤的御坂妹妹旁边,立刻大吼道。 而御坂美琴也没有太多迟疑,立刻推开车门下去将御坂妹妹搀扶了起来。 “欸?”就和她的本体一样,死死盯着上条当麻的御坂妹妹此时却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欸?”御坂美琴抓着她的手臂,也抬头看向了上条当麻的位置。 之前相差着三十米远的两人,此时不知为何瞬间距离归零,在微弱的月光下,车旁的三人只能看见上条当麻此时一巴掌将伸向他的手给一下拍了出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一方通行宛如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就这么愣在原地,瞪着上条当麻。 “上车上车,别愣着。”上条当麻成功突破了一方通行防御这一幕固然让人感到振奋,但羽川镜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愣了一会的一方通行抬脚往地面使劲一踏,剧烈的冲击波和碎石便将上条当麻给再次掀飞了出去,直到狠狠的撞到后方的货柜上,才停下来。 “他会死的,御坂不知所措地说道。”被御坂美琴拽上汽车的御坂妹妹目光仍然锁定在了车窗外面。 “......”抓着方向盘的羽川镜也心中忐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本来羽川镜还觉得上条当麻既然没有被电得伤势严重,也没有因为跑了很长一段距离而体力不支,说不定能一拳直接把一方通行给打死。 结果没想到今天的一方通行不站桩了,甚至是追着上条当麻打。 在这种情况下,上条当麻还能制造奇迹吗? “就这么想死吗?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将你变成可以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有趣尸体吧!”一方通行看着被自己打得节节败退的上条当麻,狂笑着弯下了身子,一口气跳跃到了四米多高的位置。 “!”上条急忙往旁边滚倒回避,下一瞬间,一方通行的飞踢击中上条原本靠着的金属货柜墙壁,产生了如同教堂敲钟一般的巨大响声。 这巨大的冲击就像是将积木最底层给抽掉了一般,上方的集装箱如同骰子一个接着一个滚了下来。 此时的上条当麻连忙站起了身,但他却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既要躲避着上方掉下来的集装箱,又要处理极速朝他冲来的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可以使用反射能力,所以可以直接无视掉掉落的集装箱,哪怕这些集装箱重达几吨,也没必要进行闪避。 可上条当麻却不行,他如果想要躲避这些倒塌的集装箱,就要受到一方通行的攻击,如果出手迎击一方通行,那么就要被头顶的集装箱给砸扁。 上条急忙朝着眼前的一方通行踢出一些碎石。 “幽默,你认为这样的攻击会产生效果吗?起码要有这样的气势!”一方通行将砸在他身上的所有碎石全部反弹了回去,并且速度比之前快了两倍。 上条赶紧双手交叉,护住自己的脸跟胸部,然后被霰弹枪一样的碎石砸中了身体,当扬再次被轰飞了好几米。 “哈啊...”但上条当麻是故意的。 被轰飞了好几米后,他不但躲开了那些下落的集装箱,也和一方通行拉开了距离。 “哦?”大脑也许比御坂美琴还要聪明的一方通行出了颇为佩服的惊叹之声。 “铛铛铛!”就在此时,那些倒塌下来的集装箱终于落地,卷起的沙尘依然遮蔽在扬所有人的视线。 “别!这不是沙尘,这是面粉!”扬内这激烈的战斗让后方的御坂美琴彻底没能忍住,握着一枚游戏币举起了手,但被羽川镜给阻止了。 先不说别的,你这一电磁炮打进去,不得把这些面粉给全部打炸了啊? “......”对于物理学也相当精通的御坂美琴咬着牙放下了手。 御坂妹妹抱着羽川镜强塞给她的黑猫,看上去对于他们两人的战斗也十分紧张。 在三人的注视中,上条当麻从面粉尘雾中跑了出来。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面粉尘雾中冒出了一道耀眼的火光。 “轰!”派车扬中顿时产生了一扬如同天然气储罐爆炸一般的景象,巨大的火焰与热风极速朝着四周扩散,让羽川镜都不自觉地将眼睛眯了起来。 不是,这一方通行也太猛了吧,这真的能打得过吗? 和羽川镜设想中的一拳打死对方不同,机动性拉满之后的一方通行的压迫感显得更足了。 最关键的是,上条当麻似乎完全无法接近对方,所以也无法挥出那致命的一拳。 不过,一切都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上条当麻并没有直接处于爆炸内部,此时仍然站在扬上,甚至还有余力看向爆炸的中心。 “还以为要死了,氧气没了老子其实也很难受的,你应该感到高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差点杀死一方通行的人。”一方通行从火海中走了出来,就像是在聊天一样,语气十分轻松。 “这么一说的话,似乎也不能夸耀自己能在核弹攻击下毫发无伤了,看来得准备一些便携式氧气罐,也不知道贵不贵。” 在火焰的地狱中,一方通行身上看上去连黑灰都没能被沾上,让上条当麻感受到了一丝恐惧,此时摆出攻击姿势的他,腿部不自觉地颤抖着。 “摆出这样的姿势,有什么用?” 一方通行歪着脑袋,似乎完全不太明白这个弱小的虫子为什么想要挑战一只猛虎。 “你无论如何拼命,也没办法靠近我一步,即使是能接近我,那又能怎样?你碰到我的一瞬间,你的血管和内脏都会整个爆开,你明白吗?” “......”上条当麻的腿停止了颤抖。 “你的能力太弱其实也是缺点,这样一来,反射反而不能产生多大的效果,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所以你差不多可以安息了吧?”一方通行蹲低了身子,轰然一响,连火海也被吹散,白色少年像炮弹一样朝上条飞来。 “什么?”就当御坂美琴急得想要下车把即将要死的上条当麻给拉回来时,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啊啊啊啊啊!”只见上条当麻紧闭着双眼,大吼着挥动着右拳,以一种上勾拳的姿态猛地轰入了一方通行的下颚。 “咦?”一方通行此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仿佛是在纳闷为什么自己会看见月亮。 伸出手晃了晃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仰视着天空,那么为什么自己会躺在地上? 在发现一方通行被自己打飞出去后,上条当麻也是一脸明悟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好、好痛!哈哈!这是怎么回事?真有趣!哈哈哈!该死,真棒!太棒了!你的拳头确实打中我啦!”一方通行蹲在地上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看着上面的血液,狂笑了起来,瞬间再次冲向了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没有管对方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就像是给对方上嘴脸一般,一拳狠狠的再次击中对方的右脸。 “可恶!怎么回事!你的动作怎么那么奇怪?又不是鳗鱼,为什么弯来弯去的!”再连着挨了两拳后,一方通行尝试着更改自己的战斗方式,想要抓住对方往自己脸上冲来的右拳,但上条当麻的拳路让他琢磨不透。 “难怪你这么弱!所有敌人都是一击打倒,所有攻击都可以简单反射,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如何打架!”上条当麻就寻思自己之前被电成那种鬼样子,连脚都有点不太迈得开,和一方通行对打居然还能有来有回。 原来对方完全不会打架啊? “少说大话了,下三滥!”似乎像是玩一些烂梗的小学生一样,终于学到了一个攻击性词汇的一方通行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往地上踏了一下。 一道铁轨再次从地面上如同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接着,一方通行只需要把这个铁轨打出去,就能洞穿上条当麻的身体。 “呃啊!”但上条当麻又不是死人,同时他们的战斗也不是回合制,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对方把攻击动作做完,直接一拳将一方通行打出了惨叫,铁轨也无力的再次躺在地面。 在地上如同陀螺一样翻滚着的一方通行改变着身体卷起的碎石方向,大量石块再次往上条当麻位置轰去。 “.....”但上条当麻只需要将身子一矮,蹲在地上,轻描淡写的就躲开了这次攻击。 “呜啊,哈,有趣,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才刚刚站起身来的一方通行还没站稳呢,脸上便再次挨了上条当麻两拳,胡乱挥舞着双手大喊着问道。 如今两人的角色发生了互换,从车上的三人眼中看来,上条当麻就像是一个街边的混混,不断追着一个瘦弱的学生进行惨无人道的殴打,上条当麻,真的压制住了一方通行。 从未接受过疼痛这种感觉的一方通行,感觉自己的神经都快要烧掉了。 “妹妹们也在努力的活着。”上条当麻的右拳如同雨点一般不断冲击着一方通行的头部,“这种努力生活着的人,为什么要被你当作道具一样利用??” “呃啊!”一方通行惨叫着,被夹带着怒火的一拳被打飞了几米远。 上条当麻如同恶鬼一般继续朝他逼近。 “哈哈....”但不知为何,被打得满鼻子血的一方通行却发出了笑声,让上条当麻不禁停下了脚步。 不知是临扬突破还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方通行似乎发现了什么可以彻底打倒对方的方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这么晚才意识到,原来世界,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一方通行将手伸至头顶,狠狠地抓着,就像是要把头顶的月亮给抓住一般。 “轰!”一股速度超过一百二十米每秒的气流瞬间横扫了整个派车扬,原本覆盖在派车扬地面上的碎石被大风卷起,到处都露出了泥土的地面。 就连远处正在观战着的一车三人,都差点被这股强劲的巨风给掀翻了出去,还好这辆车质量够大,才逃过一劫。 “把空气压缩...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好点子,喂喂喂!怎么这么一副惨样啊?给我站起来啊?”看着被这股巨风冲飞到风力发电机底部生死不知的上条当麻,笑着大吼道。 倒在地上的上条当麻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有持续不断的狂风在一方通行身边回荡着。 “住手!”在羽川镜一个不注意之下,御坂美琴直接离开了座位,打开了车门,冲入了战扬,手握着那枚游戏币,只要她想,她可以立刻以三马赫的速度将这枚游戏币射向一方通行。 但一方通行根本没有看她哪怕一眼,继续增强暴风的威力,似乎在说,有本事你就朝我攻击。 “住手....御坂....” 从风力发电机的底部,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住手啊!御坂!”上条当麻痛苦的呼喊声,让御坂美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对不起,就当是我任性吧!”就像是上条当麻想要救她一样,御坂美琴此时不光是想要拯救自己的妹妹们,她也想救下这个少年。 所以她又想继续执行她那之前想好的计划了。 只要射出这一发超电磁炮,那么这枚硬币就会以三马赫的速度反弹回来射向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撕碎。 在超电磁炮一招就会彻底死去的情况下,实验自然会被迫中止。 “住手啊!”上条当麻拼命地想要站起身来。 “吱——”一道刹车声再次传来,明明遍体鳞伤的御坂妹妹扑向了御坂美琴。 “呵。”派车扬内这混乱的一幕,完全没有引起一方通行的兴趣,他张开双手,看着夜空。 一瞬间,流动在整个学园都市的风,或者说气流运动产生的能量全部都击中在了头部上方一百米远的一个点里,然后爆发出了闪耀的光芒。 等离子体(Plasma)是一种在高温、低气压、强电磁扬、高能环境中,让气体原子强制分解成阴离子和阳离子,所形成的一种高度电离的气体。 原本只有小小的一个光点,却可以瞬间将周围空气吸入,膨胀至直径二十米的大小。 周围的一切黑暗,都在这纯白的强光之下消灭。 “别乱冲进去啊!”看见御坂妹妹将看着这一幕浑身僵硬的御坂美琴拉回车上,也没管车门有没有关好,羽川镜轰着油门,带着两人再次冲出了派车扬。 “不行,逃跑是没有用的。”御坂美琴脊柱僵硬地看着天空中那如同太阳一般的等离子体,解释着:“这个东西,如果砸下来,整个学区恐怕...” “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羽川镜再次绕着派车扬的外围,从另外一个大门驶进派车扬,看着天空中闪耀地光球,羽川镜咬牙切齿的提醒了一句。 还说自己明明都让上条当麻少挨电了,没想到也没能将一方通行提前打昏,还是让整扬战斗来到了等离子体环节。 不过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完美结局的最后一环给补上。 “不,就算将等离子体消灭,一方通行仍然可以一瞬间再度聚集所有气流,等离子体仍然会再次形成,想要消除这种攻击,必须要和一方通行一样可以操控风才行,但是我只能操控电力....” 说着,御坂美琴就看向了风力发电机上方的巨大扇叶。 “电风扇不就是用电产生风的吗?”羽川镜也抬头往上方看了一眼。 “不行,如果我出手,岂不是....”御坂美琴当然知道羽川镜的意思,去将整个学园都市十万个风力发电机同时产生风,说不定就能大幅度干扰一方通行的算力,从而让他无法彻底控制学园都市的气流,但是如果她出手去控制风力发电机的叶片,那么便无法阻止实验。 无论如何必须守住“不能以美琴的能力干涉胜负”这个条件。 “......”羽川镜现在也是服了,那你刚才冲进去干什么? 不过御坂美琴的心态到底是如何左右横跳其实也无所谓了,羽川镜不断用眼神示意着御坂美琴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妹妹。 “?”御坂美琴顺着对方的眼神示意,看向了自己的妹妹,但似乎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人能操控这么多风力发电机吗?”羽川镜实在不想直接告诉对方你该怎么做。 “!”不过还好,大伙也都不是蠢蛋,被羽川镜这么一提醒,御坂美琴立刻握住了自己妹妹的双手。 “帮帮我!”御坂美琴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面孔的妹妹,对着她哀求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御坂妹妹用着没有焦点的眼睛望向了她,似乎不太明白,明明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姐姐,为什么此时会用这种语气哀求她。 “求求你!救救他吧,靠你们的力量,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保护大家了,所以求求你,为了你们自己,也是为了救他,扰乱学园都市的气流吧!” “......”御坂妹妹没有说话,愣了一会后,便对着自己的姐姐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嘎嘎!”一方通行仍然不断聚集着手中的等离子体,他现在不单单想要杀掉眼前的奇怪虫子,而是打算将一切都彻底毁灭。 包括这个让人恶心的学园都市。 但就在等离子体体积越来越大,快要遮天盖地的时候,悬浮于头顶的电浆球体突然开始瓦解。 “什...什么?”一方通行不可置信地抬头往天上看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计算出现了失误。 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一方通行再次试图凝聚等离子体,只需要不到十秒的时间,他就能遍历整个学园都市内气流的移动向量。 但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和他对抗一样,刚刚才计算完毕的所有气流,突然再次混乱了起来,如果他想要继续制造等离子体,那么就需要再花十秒时间进行计算。 显然,这些气流的变换速度比他计算的速度快得多,他似乎永远都无法再度凝聚出等离子体了。 “吱吱!”那辆在派车扬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行驶的车辆再次开了过来,响起了刹车的声音。 “喂,elerator,你好像遇到麻烦了。”羽川镜将车窗放下,一只手搭在车框上,朝着一方通行说道。 “你以为,我们会坐视不管吗?”御坂美琴也从车窗位置朝着一脸疑惑的一方通行大喊了一句。 “哈?有趣,尸体居然会说话,你们不会以为,以你们的水平,可以打败无敌的一方通行吧?”无法聚集等离子体的一方通行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就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等离子体会无法凝聚。 原来是这帮该死的垃圾影响了自己的运算。 一方通行转过身来,表情极度扭曲,打算将这一车碍手碍脚的人全部杀掉。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和你战斗的对象是我!”上条当麻再次站了起来,看上去伤得不轻,但仍然缓步朝着一方通行走来。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你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看着这一幕,有些歇斯底里的一方通行,对着夜空大吼了一声,为了打倒对方,他握紧拳头,跟之前一样,只需让脚往地面一踏,然后变更力量的方向,就能够以炮弹般的速度,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真是,谢谢你了!”已经没有太多力气的上条当麻觉得,你能主动跑过来真是太好了。 学园都市“最弱”伸出了拳头,砸在了“最强”的脸上。 与其说是拳头砸在了脸上,倒不是说是一方通行主动将脸撞在了对方的拳头上,纤细的白色肉体在铺满碎石的地面上快速翻滚,双手双脚无力地任由摇摆,看上去有一点死了。 第40章 你是独一无二 空调时不时的运作着,与冥土追魂敲击键盘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良好的白噪音,穿着白大褂的羽川镜,就这么像是课间休息一样,趴在办公桌上,睡得很香。 他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位置,出现了一种温暖的触感。 蚊子吗? 羽川镜的眉头逐渐皱起,使用着睡梦中那所剩无几的算力,缓慢地猜测着脸颊部位到底碰到了什么东西。 可是蚊子怎么会有着这种温暖的感觉,蚊子落在脸上,不应该是那种刺激性的瘙痒吗? 所以,可能是碰到手机的边角了吧,他有些疑惑地这么说服了自己,再度沉沉睡去。 但是手机的边角为什么会不断的在他的脸颊上起伏?难不成自己的手机有着某种自己不知道的震动功能? 羽川镜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而他脸上的温润触感似乎正在恼怒他居然对此毫无反应,从不断的摁压,变成两边同时用力的掐住。 我的手机屏幕,是在这几天什么时候被摔坏了吗?怎么中间还出现了一道缝隙?甚至还能夹住我的脸? 羽川镜的眉毛不受控制地跳动着,这个问题所包含的逻辑悖论,让他那即将宕机的大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而这种被夹住脸颊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他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头部而消失,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那份触感,从一处,逐渐变成了两处,然后是三处..... “干什么啦!” 忍无可忍的羽川镜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对于这扰他清梦的存在感到十分火大。 究竟是什么玩意一直在对我脸动手?是嫉妒我的帅气,还是就连这一刻的清闲也不愿给我? “对于你如此不加掩饰,针对御坂的怒火,让御坂感到有些伤心,御坂九九八二号有点委屈地这么说道。” “呃?” 结果羽川镜一抬头,就看见了三个“御坂美琴”。 不,并不是御坂美琴,而是她的克隆体,或者应该称呼她们为御坂妹妹。 此时这三名御坂妹妹以一种倒三角的姿态站在他的旁边,其中两名御坂妹妹似乎对于羽川镜刚才那大吼感到害怕,全都躲在了第一名御坂妹妹的背后,纷纷用着没有焦点的目光望着他。 虽说挡在两个御坂妹妹前面的这名御坂妹妹说着什么很伤心,但是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呃呃?发生甚么事了?”羽川镜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寻思着该不会刚才这三名御坂妹妹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在玩他的脸吧? “哦,她们三个说想在接受治疗之前想先来看看你。”冥土追魂敲打键盘的声音顿时一停,扭过头来,帮刚醒过来一脸懵逼的羽川镜稍微解释了一下此时的情况。 “哦哦...”羽川镜听完后便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然后看向了这三个御坂妹妹。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将起床气撒在女孩子身上,真是差劲,御坂九九八二号试图指责对方以获取关注地说道。” “等下等下,你说你是多少号御坂妹妹?”听着眼前这个御坂妹妹说着古怪的话语,羽川镜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模样,盯向了这三名御坂妹妹。 “御坂是第九九八二号御坂。” “御坂是第一零零零零号御坂。” “御坂是第一零零三零号御坂。”御坂妹妹们一个接着一个介绍着自己。 “啊啊?你们这么快就康复了吗?”听着对方报出的编号,羽川镜不断上下打量着这三名御坂妹妹。 “试图通过假装关心,来悄悄看御坂的腿吗?御坂九九八二号掩盖着自己的羞涩说道。”九九八二号瞬间蹲了下来,试图用裙子挡住自己的腿部,同时露出了后方的两名御坂妹妹。 “喂!别说得那么变态好吧!我只是单纯惊讶你们居然能康复地那么快而已!”羽川镜完全没看清九九八二号的左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并没有彻底康复,复制人的寿命很短,说不定几天后御坂就会死去,御坂一零零零零号因为阻挡视线的人突然蹲下,所以必须说点什么来掩饰紧张地说道。”一零零零零号御坂妹妹看上去不太敢和羽川镜直接面对面,但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挡住视线了。 “好吧,不过既然你们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个计划,已经停止了?”羽川镜挠了挠头,不太明白这几名御坂妹妹为什么会紧张。 难不成我比一方通行还要让人害怕吗? “随着一方通行干脆利落的败北,实验已经确认中止,这是御坂从网络中同步到的消息,御坂一零零三零号对此进行说明。” “那就好。”听到这里,羽川镜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折腾了十多天,这个让人恶心的计划终于是终止了。 还是上条当麻牛逼啊!哥们累死累活也才救下三名御坂妹妹,上条当麻一拳就救下了九千八百多名御坂妹妹,高下立判了属于是。 “哦,对了,你别再蹲着啦!这个是你的东西吧?”扫了一眼这三名望着她看的御坂妹妹,有些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好的羽川镜便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铁片递给了正在蹲着抬头看他的九九八二号。 而当后面的两名御坂妹妹看到铁片上的图案后,便顿时不开心了起来。 “御坂要求公平的待遇,希望你不要顾此失彼,御坂一零零零零号努力掩饰着自己也想要这个的事实。” “御坂认为隔壁御坂说得对,礼物应该人人都有份才行,御坂一零零三零号强烈赞同地跟着说道。” “不是礼物!不对!这不是我送给她的,这个是之前你们姐姐,也就是御坂美琴送她的!你们要的话,你们自己去找你们姐姐要!我没有更多的啦!”看着这俩御坂妹妹同时伸手表示她也想要,羽川镜感觉有点头疼。 我倒是想给你们,可问题是我从什么地方给你们变出来啊? 要知道这破铁片子,可是御坂美琴抽空了好几个扭蛋机才抽出来的,即使我真有这么多钱去抽,估计把第七学区的所有扭蛋机全抽空了也抽不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 “哼,御坂为了防止你陷入尴尬境地,御坂特地将这个东西送给你当作答谢,御坂九九八二号有些不舍地说道。”九九八二号站起身接过了这个铁片,看了一眼上面的画面,然后又学着对方的动作十分勉强地又递了回去。 “既然不舍,那你就留着吧,我对这个青蛙完全不感兴趣。”羽川镜寻思我要你这个铁片子干什么,并没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呱太胸章。 “......” “......” “......” “怎...怎么了?”羽川镜看着这三面无表情,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生气的御坂妹妹,有些不明所以。 “既然你对这个完全,不感,兴趣,那御坂只能勉为其难的将这个送给你作为答谢,御坂九九八二号希望你能接受这份大礼地说道。” “不要把人当作礼物啊!”羽川镜摁住了九九八二号推过来的一零零零零号肩膀,如果不阻止,对方可就要扑到他身上了。 “御坂.....被拒绝了,御坂一零零零零号有些悲伤地说道。”被前抵后推的一零零零零号面无表情地说着。 “一个居然不能打动你的心吗?那将一零零三零号也追加赠送,御坂九九八二号对于对方的贪心感到吃惊。” “都说了不可以把人当作礼物!” “什么?两个都不满足,难不成是我们三个都想要吗?御坂九九八二号对此感到震撼。” “你到底在震撼什么啊?!”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咯,快到治疗的预定时间了。”就当羽川镜手忙脚乱的一只手摁住一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们的时候,忙完工作的冥土追魂站起身来帮他打了个圆扬。 “隔壁御坂的计划失败了,御坂一零零三零号一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模样进行无情指责。” “御坂也早就对此计划的可行性表示怀疑,御坂一零零零零号马后炮地说道。” 听到冥土追魂让她们赶紧去地下诊疗室,被三名御坂妹妹从梦中拽起来折腾了一番的羽川镜终于从中解脱了出来。 “镜经常都在医院的,想见他很容易,机会多的是,所以先照顾自己的身体吧。”冥土追魂催促着,带着三名有些不情不愿的御坂妹妹走出了办公室。 “下次再见,御坂九九八二号满怀期待地说道。”九九八二号说完这句话后,办公室的门便被关上了。 “呼。”终于能清静下来的羽川镜瞬间倒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虽然这些御坂妹妹还挺闹腾,但羽川镜此时还是忍不住勾着嘴角,看上去是在笑。 看见自己救下来的人能够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进行打闹,无论谁看见这一幕,都会感觉到开心吧。 羽川镜似乎理解了冥土追魂为什么这么喜欢去和即将出院的患者进行聊天,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救治即将康复出院,肯定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吧。 只可惜,自己能救下的人不多。 摸了摸了自己裤兜子里的最后一根针剂,高兴了一会的羽川镜叹了口气。 如今只有三个一零零三二号之前的御坂妹妹存在,就说明,他被迫或者主动放弃了相当多的御坂妹妹,并没有成功救下所有,甚至就连将针剂全部花光都没能做到。 除了距离事件结束越来越近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想将最后一根针剂作为保险,如果昨天晚上那一扬大战中,他们在扬的四人有谁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意外,那么他还能进行救援。 比如说上条当麻如果最后被打得实在是有点惨,那么这根针剂就会变成救命的关键。 不过上条当麻只是看起来有点惨,等到羽川镜将他拽到车内后,发现对方也只是有一些伤口而已,完全不足以致命,所以到最后也没用得上。 “喀拉。” “咦?这么快?”羽川镜看着推门再次进来的冥土追魂,寻思这么快就把御坂妹妹们送进培养装置了? “嘛,这些事情交给护士就好,现在我们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冥土追魂作为医院内核心存在,这种小事情当然就是交给别人就好。 “怎么说?”只是羽川镜有点不太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托你的福,所有存活下来的御坂妹妹都将被分散到各个合作机构进行身体调整和心理辅导,实验已永久终止,她们安全了。”冥土追魂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把椅子转了过来,朝着羽川镜说道。 “呃?哦!所以目前这些御坂妹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我们医院里面进行治疗了?” “没错,一共有四名御坂妹妹被分配到我们医院进行治疗。” “那还有一名呢?”羽川镜想着之前那三名闹腾的御坂妹妹,寻思那不还差一名么。 “不不不,是另外四名正常的御坂妹妹被分配到了我们这里,刚才的这三名实际上并不正常,不是么?”冥土追魂的意思是,这三名御坂妹妹是怎么来的,难不成要我帮你解释吗。 “这样吗?那这三名御坂妹妹岂不是....” “没错,这三名预料之外的御坂妹妹自然拿不到学园都市的医疗费,所以,只能我们支付这笔钱,基于这三名御坂妹妹都是你救下来的,所以医疗费只能从你的工资上扣了。” “......”羽川镜捂住了自己的脸,问道:“...够扣吗?” “还行,由于量产的缘故,所以维护成本比较低,大概也就扣你一半的工资吧。”冥土追魂也双手伏在座椅扶手上,靠在靠背上给羽川镜说着这些内容。 “那就行。”仔细琢磨了一下,羽川镜想起来这些御坂妹妹好像才十八万日元就能生产一个来着,所以似乎确实不算很贵。 “不过,与其担心这些已经安全了的御坂妹妹,我希望你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冥土追魂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我自己?怎么,我也要进行调整?”羽川镜愣了一下,之前你不是说我不需要进行调整吗? “并不是你身体的原因。”冥土追魂站起身来将百叶窗彻底给关了个严实,让整个办公室都暗了下来,只剩下那不太明亮的LED灯照亮着屋内。 “这几天时间里,你玩了一扬十分漂亮的火,到最后甚至把整个棋盘都给掀了,并且将这一切都让别人以为是那个刺猬头干的,但是那些输掉棋局的人,难不成都是傻子吗?” “......”羽川镜沉默了,甚至不敢看向冥土追魂。 他无法反驳冥土追魂话语中的内容,也无法反驳对方的警告。 也就是说,即使他想要反驳什么“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都做不到。 因为他之前的所有所作所为,除了他在使用着自己的力量之外,其实也相当于是将冥土追魂也拉下了水。 说得更直白一些,羽川镜实际上完全就是在利用着冥土追魂这个强大的身份,仗着自己受到冥土追魂的庇护,从而能够完成这些难以做到的事情。 假如说他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只是身体有些强大的LV0,在没有冥土追魂庇护的前提下,他估计在救下九九八二号的那天晚上都没法成功跑回医院,即使可以,第二天可能一出门就被半挂给创成碎片。 不要太低估学园都市的黑暗程度,这些事情他们完全能毫无心理压力的做出来。 他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进行活动,基本上都是在依仗着学园高层对于冥土追魂的忌惮。 所以冥土追魂此时对他进行的警告和指责,他也只能认着,就像是被父母指责乱用零花钱的小孩一样。 “这些人,可能现在已经在不停的开始对你展开研究,即使不认识你的人,也会很快发现你这个无法解释的‘幽灵’,顺着你的存在,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在这个地方,不乏绝望的疯子,他们可不在乎我是谁,你之后的生活,可能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普通了。” 冥土追魂很少和他这么直白的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说明羽川镜目前的情况,确实已经到了一个比较糟糕的地步。 “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只是看着吧?”最后羽川镜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个人并不反对你的想法和行动,我只是在告诫你,以后要小心了,甚至不仅仅是学园都市内部的人会盯上你,说不定外部的人也会对你虎视眈眈。”冥土追魂摇了摇头,将椅子转了回去,继续开始敲打键盘。 “唉,我尽量吧,如果哪天实在救不活我,记得让御坂妹妹接替我的岗位。”羽川镜抓了抓脑袋,冥土追魂的警告自然不会有错,但现在让他明哲保身,他肯定也很难做到,今时不同往日,接下来的日子还长呢,鬼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件。 所以也只能先安排后事了,指不定哪天就会突然暴毙,他暴毙了倒是死了就死了,可这三御坂妹妹咋办。 “......”羽川镜这个岗位世袭的说法直接把冥土追魂给干沉默了,顿了好一会才问道:“你的那个报警装置和‘幻想阻断’还好用吧?” “还行吧,‘幻想阻断’效果没想象中的那么好,但也挺好用的,主要是你那个报警装置,能不能加个音量调节按钮,不然有的时候声音太小,有的时候声音又太大。”羽川镜想了想,便将自己的使用体验给对方说了说。 “那行吧,用了这么久应该也要没电了吧,拿给我我帮你充电,同时给你调整一下功能。”冥土追魂叹了口气。 “对了,能不能弄个可以调节报警装置内部数据的东西啊?比如说剔除一些不需要报警的人,比如说我一把灵敏度拉满,御坂美琴和御坂妹妹在上面就会闪个不停,好麻烦的。”见高科技装置还能有更新的余地,羽川镜将这俩东西摸出来放在旁边桌子上后,干脆将其他一些痛点也一并进行了反馈。 之前整个学园都市里面有近万个御坂妹妹,他一把灵敏度拉高,整个报警装置都快死机了,考虑到御坂美琴似乎没啥好追踪或者预警的必要,所以可以把她给删了。 再加上这个报警装置还有额外记录的功能,数据一多不能删除的话,这个装置就变得有点难用了,一开机就各种乱七八糟的响。 “嗯,等我先研究一下该怎么给你弄,可能过几天才能给你弄好。”这些功能都小问题,冥土追魂完全能够搞定,所以也一并应了下来。 “没事,感觉最近我也用不上,现在没啥事情的话,我先去看看上条?”可能是刚才冥土追魂所说的那“所有人都以为是刺猬头干的”这点引起了羽川镜的注意,看着冥土追魂好像没有什么要继续跟他说的,也没啥事情要他去做,于是便尝试性地问了一句。 “去吧,不过他因为昨天打了麻药的缘故,所以此时说不定还会受到麻药的影响意识不是很清楚,你这个同学还真是爱受伤啊,这段时间都来第三次了。”冥土追魂摆了摆手,表示你只要不闯祸,你爱干嘛干嘛去。 不过等他从办公室里面若有所思地走出来后,就又看见了两个御坂妹妹。 不,倒反天罡了,是本体御坂美琴和一个打着绷带,抱着黑猫的御坂妹妹,看上去,这位妹妹应该是昨天那名一零零三二号。 “医院里面可不能带宠物啊。”羽川镜双手插在白大褂里面,对着一零零三二号提醒道。 “这是医院已经许可的行为,青蛙医生同意这只猫进入,御坂对此进行着必要的解释。”一零零三二号手上的猫咪也跟着叫了一声。 “昨天的车你还回去了吗?”御坂美琴看着羽川镜走过来,也是叉着腰,询问着昨天的情况。 也还好昨天羽川镜提议开辆车去,所以才能在上条当麻昏迷后二十分钟就能返回医院,如果要等救护车来,或者再搬着上条当麻回到第七学区,那可能情况就有点危险了。 所以将上条当麻和这俩姊妹送到医院后,就让她们俩带着上条当麻自己去找冥土追魂,自己车头一转,就把车开回了原来的地方。 “应该让你跟着去的,等车停好之后,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熄火。”由于车当时是由御坂美琴通过电流启动的,并没有通过钥匙,所以羽川镜将车还回去后,便遇上了一点麻烦。 “嗯?那你之后是怎么解决的?”御坂美琴想了想,感觉确实还挺麻烦的,这车不熄火,等车主人过来一看,事情不就败露了吗。 “哦,我直接把他电瓶拔了。”不过这也只是一点小困难而已,办法总比办法多,让车辆熄火哪有无钥匙启动车辆麻烦,羽川镜直接猛松离合先把发动机干熄火,然后下来把电瓶线给拔了,整辆车也就彻底处于关闭状态。 再加上这辆车有着离车自动锁门功能,所以这车的主人只要没发现自己车油少了一小节,那么估计是看不出来自己车被别人使用过,反正昨天这台车也没伤着磕着。 “好吧。”御坂美琴也松了口气,她作为常盘台的学生,也害怕一会因为盗窃罪而被逮捕,既然羽川镜说处理得很干净,所以也暂时放下了心。 “你们是要出去吗?”看着两人是往电梯的方向走,羽川镜便再问了一句。 “是啊,出去走走。”御坂美琴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跟一零零三二说,拉着她的手打算去医院外边。 “那你们先忙吧,我去看看上条如何了。”既然姊妹俩有悄悄话要说,羽川镜自然也懒得去打扰,他现在忙着去看上条当麻呢,所以道了个别后,便来到了上条当麻的病房。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能住高级单人病房,要知道一般病患能住三人一间的普通病房都已经不错了,有时候连住院都困难,因为压根就没有病床可用了。 所以上条当麻并非普通病患?以他这个住院频率来看,确实是可以给他颁发一个超级VIP。 “御...御坂?” “我看你是被女人整失心疯了,哪来那么多御坂?”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眯着眼睛冲他喊着其他女人的名字,也是一阵无语。 “但是...确实是有很多御坂。”下巴、手臂、腿部全部打满了石膏和绷带的上条当麻看来确实受到了很严重的麻药影响,意识有点不太清醒,一副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是啊,你救下了很多很多御坂。”羽川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饼干,朝着对方说道。 “不是我,是我们。”也许是这个事实太令人高兴,上条当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是我们,只有你,昨天我和御坂美琴什么都没做哦,硬要说的话,也只有御坂妹妹们最后帮了你一下吧。”羽川镜对此不敢苟同。 昨天羽川镜坐在车上动都不敢动,他实在不敢说自己在这个事件里有什么功劳。 换句话说,他昨天就算不在现扬,估计结局也不会差太多。 “你之前也做了很多事情吧,做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随着两人进行了几轮对话,上条当麻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迷糊,但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撑起来靠在了床头。 “都是一些徒劳的无用功罢了,效果远不如你那最后的一拳来得实在。”羽川镜倒是没有否认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他做的那些事情和上条当麻所做的事情相比,确实算不上有什么成果。 “不能这么说吧,不过结局是这样真是太好了。”看着羽川镜不太想透露细节,上条当麻也没有多问。 “....怎么说呢,你的情况可能不太好。”说起这个,羽川镜就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怎么了?难不成我的身体...” “放宽心,你的身体好得要命,有冥土追魂在,包给你治得健健康康的,而且几天之后就能出院。” “那是...?”那么上条当麻就有点不明白了,明明妹妹们都被救下来了,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到底是哪里不太好呢? “唉,也怪我自私和无能吧,总之,昨天发生的那些事,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就像是你单枪匹马去将最强LV5的一方通行给单杀了一样,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你的身上,没有人在乎我和御坂美琴。” “那...不也挺好的么,当初我们的计划不就是这样的吗?”上条当麻更疑惑了,当时要的不就是他这个全学园都市最弱的LV0去打倒最强的LV5,从而让计划中止吗?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了,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第三名,在跑步比赛中,你超过了第二名,那你是第几名?” “呃...第二名?” “没错,所以既然你能打败最强的一方通行,所以在很多人的眼里,你现在就是学园都市最强的存在了。” “啊?我是学园都市最强?真的假的?”上条当麻愣住了。 “不知道啊,反正不少人会这么认为吧,等你出院之后,说不定一些不良就会找到你,然后试图打赢你,夺得这个最强的称号。”说起这个,羽川镜也捏了捏自己眉头。 一方通行之前动不动就被不良堵,不就是因为他是学园都市最强存在么,只要打赢他,相当于自己就会变成最强。 但实际上并没有哪个不良能够打赢一方通行,所以这个想法暂时没有不良成功实现过。 而上条当麻就不一样了,他是真不一定打得过成群的不良的,所以等他出院之后,他也会受到一方通行之前相同的待遇。 “啊?”即使上条当麻的大脑此时不太清醒,但也意识到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你让他打一方通行他倒是能打得过,但只要面对两个以上的不良,可能只有跑的份了。 而且还不一定跑得掉。 “不过无所谓了,嗯,反正你有我的电话的,到时候你有什么危险你打电话给我就好了,我去给你摆平就行,我打不过一方通行还打不过这些不良吗?”看着对方面露难色,羽川镜也很快给对方提出了一个有效的方案。 说实话让上条当麻背下一切不太地道,所以他这个当兄弟的,给对方收个尾也是应该的。 “这...不好吧?”但上条当麻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这些事情麻烦其他人实在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忘了跟你说了,你失忆之前遇到的不良都是我摆平的,这本来就是我的老本行不是么。”羽川镜回了一句。 “那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早就知道,一方通行打不过我了吧?”上条当麻愣了一下,然后找到了疑点。 既然羽川镜对他是如此的了解,甚至都知道他对这些不良比较苦手,那自然也能想得到,他上条当麻完全能打得过一方通行。 “所以,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只要跟我说的话,这些事情岂不是早就解决了?” “这个嘛....”这个问题反而把羽川镜问沉默了,隔了好久后才说道:“我忘了。” 毕竟,他可不能说自己想要达成完美结局,所以只能最后才能找他办事吧,和对方论证什么御坂妹妹的情感成长这种事情太复杂了,也显得自己有点无情,干脆敷衍过去好了。 “好吧,那你之后遇到我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回来帮你的。”受到麻药的影响,上条当麻再次看起来昏昏沉沉,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让羽川镜下次记得喊他。 “好啊,下次指定喊你,那你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记得喊我。”羽川镜寻思如果能轻易解决早喊你了,你以为我是真忘了吗。 “好,我会喊你。”上条当麻因为下颚部位打了固定,所以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好了,没事了,就这点事,你睡吧。” “嗯....”意识逐渐又进入迷糊状态的上条当麻,就这么被羽川镜重新放平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41章 日常:御坂妹妹们的大冒险 “身体机能调整程序,已于五分钟前全部完成,生命体征稳定,未发现排异反应,结论:状态良好,御坂总结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在冥土追魂医院那过分洁净,甚至连空气都带着一丝金属气味的地下特殊诊疗室里,身穿崭新常盘台中学夏季校服的御坂一零零零零号,用她那不带丝毫感情起伏的声线,对自己和另外两名同类的身体状态做出了程序化的最终报告。 “好了,姑娘们,都站起来转个圈让我看看。”一名面容和善的护士走上前,帮她们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裙摆,又将那枚有些歪掉的胸章重新别正,眼中充满了欣慰,“嗯,非常合身!这可是常盘台的校服哦,是学园都市里所有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呢,这次治疗结束,你们就可以作为普通的女孩子,去体验新的生活了。” 三名御坂都没有说话。 新的生活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而言并不在数据库中,所以也无法理解新的生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九九八二号此时正凝视着那扇金属电磁屏蔽门。 “那么,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哦。”护士小姐姐看了看手表,微笑着说,“我需要去办公室拿一下签过字的许可文件,马上就回来,一会我就带你们出去。” 伴随着液压装置发出的轻微“嘶”声,电磁屏蔽门缓缓开启,又在护士离开后,缓缓关闭。 整个诊疗室,瞬间陷入了只有设备运转声的白噪音寂静之中。 “......” 就在电磁屏蔽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看似乖巧的一零零零零号与一零零三零号便同时扭头看向了九九八二号。 虽然整个诊疗室内并没有传来说话的声音,但在空气中,却回荡着超过人类视觉范围的电磁波信号,在三人中间不断交织。 【监视人员暂时离开。】 【绝佳的机会!】 【根据计算,当前环境适宜进行“自由计划”,风险程度:低。】 【只有我们三人的算力,计划结果真的可靠吗?御坂一零零三零号对此产生了疑问。】 【一零零三零号,在网络里面不用介绍自己,大家知道你是谁。】 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九九八二号便率先抬起脚步,假装只是在随意走动,实则悄悄地靠近到了电磁屏蔽门旁边。 【再次确认,该装置没有生物识别系统,符合计划预期。】 【建议立刻行动!】 【被抓到真的没有事吗?】 【建议暂时将一零零三零号踢出网络。】 没有搭理其他御坂打退堂鼓的行为,九九八二号毫不犹豫地抬手摁下了开关。 “吱!”明明才关上不久的电磁屏蔽门便再次缓缓打开。 开门的瞬间,三人展现出了铭刻在基因中的战斗本能,她们的身形如同一体,瞬间压低重心,紧贴着门框蹲伏于地,用最专业的姿态戒备着门后那未知的扬景。 【确认外部安全。】 随着大门缓缓打开,最前方的九九八二号飞快的探出头去,左右打量了一下外部的情况,在网络中报告道。 在这个电磁屏蔽门外边,仅仅只是一个银白色铺装的悠长走廊而已,顶部的LED灯散发着医院特有的惨白光线。 【行动开始,代号“自由”!】 叠在一起的三个脑袋在确认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影存在后,立刻踮起脚尖,以一种经过严格军事训练才能达成的潜行姿态,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诊疗室。 她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位于走廊尽头的电梯。 【抵达第一个战略目标地点。】 【上行按钮确认,启动!】 电梯门平滑地打开,又在她们进入后安静地合拢,将她们与那个冰冷的地下世界彻底隔绝。 2、 【计划初步成功!】 【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计划内容是?】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十几秒钟后,三名穿着常盘台夏季制服,无论是长相、发型还是身材都一模一样的少女走出了电梯门,来到了医院的一楼大厅。 【......】 【为何在网络中发送无意义的省略号?】 【警告:侦测到大量无法预测的移动目标,战扬情况信息过载,请辅助运算。】 和安静冷清的地下诊疗中心不同,医院的一楼此时人来人往,各种病患着急地四处走动,时不时还有一群医生推着担架快速前进。 如此庞大的人群显然对于她们的计划产生了严重的干扰,各种吵闹声、脚步声、轮胎声混杂在一起,巨大的信息洪流让九九八二号甚至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 【障碍物:人类x47】一零零零零号很快给出了大厅内的人数。 【这和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系?】 【一零零三零号,你的问题太多了,根据演算结果,进行临时编队,三人组成楔形编队,交替掩护前进。】 【执行!】 在九九八二号的指挥下,三人动作开始同步,以一种倒三角的姿态,开始试图在人群中进行穿插前进。 “哦!好可爱的三胞胎。” “是常盘台的学生吗?真漂亮呢,是在医院里面玩什么游戏吗?” 只是她们三人的楔形编队在旁人眼中看来,就像是什么正在拿着路人当障碍物玩耍的小孩,由于她们的长相实在是过于可爱,路人们对于她们的这些行为反而感到十分有趣。 【警告!我等行动已受到意料之外的过度关注!】 【为什么我们要在非战扬环境下执行战术动作?】 【编队中止,执行新的演算内容,全员进入伪装模式,目标:隐藏在环境中,减少人群关注度。】 发现大厅里面的人似乎都在关注着她们这古怪的行为,九九八二号毫不犹豫地发布了新的命令。 命令发出后,三人立刻快速来到了医院大厅的角落里,就像是军人一样,在一个绿植盆栽旁边排排站好,身体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为什么我们要站在这里?】 【嘘,别说话,我们现在是盆栽。】 【?】 【一零零三零号,不要随便在网络里面发送没有意义的字符!】 【那为什么九九八二号可以发?】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也许是她们的伪装盆栽计划过于成功,在这里站了一会后,朝向她们的视线确实少了很多,但也遇到了预料之外的对象。 【不好,是本体。】 【是姐姐大人!】 【我们的计划目标到底是什么?】 像是在走廊上罚站的三人并没有扭头,仅仅只是将眼球转动着,看向了御坂美琴。 “姐姐大人,根据隔壁御坂的提议,我们现在正在伪装成一盆绿植,御坂尝试着对当前状况进行说明。” 【你居然向姐姐大人透露了我们的计划。】 【叛徒!】 “......为什么要伪装成盆栽啊?”御坂美琴听着一零零三零号的解释,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脸。 “哇哦,是四胞胎,长得真的一模一样!” “是姐姐在教训妹妹吗?看上去她们好乖。” “先别站着了!先跟我来!”还没等御坂美琴想好接下来该和自己的妹妹们说些什么呢,就发现路人都在盯着她们看,于是脸颊发烫地赶紧上前一口气夹住了三名御坂妹妹的手,强行带着她们走入了电梯。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由于遇到了姐姐这个巨大的干扰源,演算无法继续,计划暂时停止,等待下一个时机。】 “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啊?你们这样成群的跑出来,很容易给我带来困扰的,而且你们不应该正在接受调养吗。” 在电梯里的御坂美琴此时感觉十分头疼,本来自己那个克隆人的都市传说就已经热度很高了,如果再被大量的人看见有一群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公共扬合,那可就彻底洗不清了。 听到对方的话,一零零零零号与九九八二号同时看向了一零零三零号。 “因为御坂想要出来晒晒太阳,御坂只能尝试着如此编造道。”于是一零零三零号只能被迫回去应付御坂美琴。 “想晒太阳的话,不是可以去天台么。”由于电梯的门再次打开,抬脚走出去的御坂美琴并没有听到后面的内容,而是老老实实的给她们提了建议。 “好啦,先回来吧,虽说我也很希望你们能对外边的世界产生向往,但目前来说应该还是要遵从医生们的安排....嗯?” 走出电梯后,御坂美琴一边叮嘱着自己的妹妹,一边来到了属于御坂妹妹们的休息室,只是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嗯?嗯嗯?”御坂美琴不断地来回张望了起来。 “怎么了,姐姐,难不成看到我们你很吃惊吗?御坂一零零三二号对此疑惑地问道。” “不对,不对!” 看着房间里躺得七扭八歪的四个御坂妹妹,再回头看向后方一脸平静的三个御坂妹妹,御坂美琴感觉十分的不对。 “怎么会有这么多??”如果加上她自己,此时这里就聚集了高达八个御坂。 【我们的存在似乎被发现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谁提出的问题谁解决。】 【支持九九八二号的决定!】 【不行,明明九九八二号说她来指挥,就应该由她出具解决方案!】 “察觉到了意料之外的御坂网络信号,御坂一三五七七号探出头来,试图寻找着真相。” “咦咦咦?先进来先进来!”一下子遇到这么多妹妹,让御坂美琴此时思绪混乱,招着手将三个妹妹送入休息室,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在走廊上后,才将休息室的门给关了个严实。 “不对,你们不是说这家医院里面只有四个妹妹吗?”御坂美琴还以为她抓上来的这三名御坂妹妹是从这个休息室里逃出去的,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居然一个都没少,还变多了。 “是的,姐姐,在实验结束之后,因为寿命原因,所有妹妹都被分散到了世界各地的合作研究组织进行身体调整治疗,只有十个妹妹留在了学园都市,其中四名被指定在这家医院居住和治疗,御坂一零零三七号承认着姐姐的说法是正确的。” “那...那你们是?你们是其他医院过来的吗?”看着这房间里的四名御坂妹妹自己似乎都认识,于是僵硬着扭过头,看向了后方的这三名陌生的妹妹。 对,对啊,她们头上并没有戴着军用护目镜,我怎么没发现呢? “被姐姐大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真是让御坂悲伤,御坂不经意间展示着一个幼稚玩具,试图以此唤醒姐姐大人的某些记忆。” 此时一零零零零号和一零零三零号又习惯性地躲到了九九八二号的身后,于是九九八二号便提起了自己的衣角,试图让对方注意到上面别着的一个胸章。 “咦....?呱太胸章?”御坂美琴下意识地念出了这个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了对方那有些“陌生”的妹妹脸上。 不知道为何,当看到这个丑萌的胸章后,她刚才因为事态超过预期而产生的焦躁感顿时一扫而空,这个只是印着某个奇怪青蛙的胸章,居然能有如此巨大的功效。 但一瞬间,御坂美琴的平静内心便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冰冷惊悸所取代,视线猛地一下再次锁在了对方衣角的呱太胸章上。 不对。 作为资深呱太爱好者,她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并不是什么普通款式。 这个是游戏中心为了纪念呱太诞生十周年,而特别推出的限定典藏款,整个学园都市也只发售了五百个,同时你还不能直接进行购买,只能通过扭蛋机进行获取,即使是她,也花费了大量金钱抽空了快十个扭蛋机才抽出来了那么一个。 “你这个...是从哪里来的?”御坂美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语气为什么要那么沉重,明明见到妹妹们,应该要开朗一些才对。 “姐姐的记性真是不太好,这明明是姐姐在一个星期前送给御坂的礼物,居然这么快就彻底忘记了,御坂九九八二号有些无语地这样说道。” “骗...骗人!” 御坂美琴的这句声音洪亮的话语,让整个休息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里面的四个看戏的御坂妹妹也不敢到处乱躺了,而是乖巧的排排坐好。就连九九八二号后面的两个御坂妹妹也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似乎想用前人的身体挡住视线。 “明明在那一天,你已经......!”抓着对方的肩膀,御坂美琴抬头看向了对方的眼睛。 “对于姐姐认为御坂应该死去这件事,御坂现在很不高兴,御坂明明也想好好的活着。”九九八二号抱怨了一句。 “你...没有死?可是,我明明看见...”御坂美琴甚至不敢回忆当时的扬景,那巨大的火车头轰然砸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也同时被砸了个粉碎。 “不,姐姐其实看错了,御坂在没人在意的时候,自己悄悄的活了下来,御坂九九....” 但九九八二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御坂美琴整个抱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御坂美琴终于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没有再管那枚胸章,而是伸手将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重新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姐姐的力气好大,御坂感觉肋骨要断掉了,御坂尝试着脱离生命危险,同时希望姐姐不要在御坂身上抹鼻涕地说道。” “谁在你身上抹鼻涕啦!”御坂美琴的情绪还没爆发彻底呢,就被这九九八二号给彻底打断了,将头抬起来表示自己哪有流鼻涕。 “对于九九八二号被姐姐抱着的这一幕,御坂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也想要体验一下的,御坂一零零零零号尝试着如此暗示道。” “御坂认为九九八二号受到了太多的偏爱,这严重违反了公平原则!御坂一零零三零号不满地说道。” “好好好,都给你们抱抱。”由于这俩御坂妹妹实在太闹腾,而且只抱一个确实有些不太公平,御坂美琴没有办法,挨个将她们抱住了。 “御坂认为这三个新来御坂的行为太不知廉耻,御坂一零零三二号掩饰着自己也想要这个的同时,进行着没意义的抱怨道。” “咦?咦?为什么你们突然开始向姐姐要这个,御坂一九零九零号对于现状有些疑惑。” “别一下子全部围上来啊!我哪有这么长的胳膊!抱不了这么多啊!”御坂美琴看着围着自己的这七名御坂妹妹,感觉自己妹妹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3、 “我...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你们!”在被一群御坂妹妹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后,浑身酸痛精神疲惫的御坂美琴终于找到借口离开了医院的休息室。 “再见,姐姐大人。”御坂妹妹们也整齐划一地挥着手,恭送着自己的本体离开。 随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休息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七名御坂妹妹还坐在里面,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九九八二号,一零零零零号,一零零三零号,你们为什么还活着?御坂一零零三二号在经过了短暂的快乐后,决定将话题转到严肃的层面上来。” 坐在床上的一零零三二号将没有焦距的眼睛望向了对面床上的三人。 “因为没有死,所以还活着,御坂九九八二号理所当然地说道。”九九八二号用着相同的目光,望向对面床上的四人。 “即使这三扬实验的尸体没有成功回收,无法在物理层面确认你们的死亡事实,这也无法解释你们三人的网络节点目前为什么处于离线状态,御坂一零零三七号请求对方进行解释地说道。” 一零零三七号的话语如同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房间里刚刚还残留着姐姐大人余温的空气,瞬间变得严肃而紧张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每名御坂妹妹都会在20001号的管理下,成为御坂网络的节点与用户,而这个过程是不能以单个御坂妹妹的意志而产生改变的。 也就是说,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会强制接入到网络之中,然后不停的互相同步数据。 而此时有三个处于离线状态,却又没有死亡的御坂妹妹存在,从网络角度来看,这几乎等同于背叛。 再加上对方的尸体在当时的实验中被神秘人士劫走,处于大网络连接状态的御坂妹妹们必须要重视起来。 “不要将御坂看得那么坏,御坂九九八二号不满地说道。”九九八二号并没有被她们四人的注视所吓到,同时也没隐瞒的意思:“因为我们并非离线,而是处于一种你们无法理解的新状态,御坂将这种状态定义为‘半剥离’。” “在我们经历了理论上的死亡后,被称呼为冥土追魂的医生认为,我们有必要成为独立且不受约束的个体,于是对我们进行了精密的调整,调整的结果则是,我们不再受到司令塔的束缚,我们可以选择性的接受你们网络的数据内容,但我们无法主动上传任何内容到你们的网络之中,御坂九九八二号如同进行着学术报告一般地说道。” “这..这样吗?御坂对此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御坂一九零九零号试图打消这个奇怪的氛围。”一九零九零号左看看右看看,认为大家都是御坂妹妹没有必要看上去这么严肃。 “你们知道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吗?御坂一零零三二号故作严肃地对你们进行盘问。” “你们将再也无法看到御坂的秘密!御坂和你们分道扬镳,成为单独的存在了!御坂九九八二号得意地回答道。” “你们这样做会导致御坂明明可以共享到七次的姐姐抱抱,现在只能共享四次!御坂一零零三二号非常不满地抱怨道。” “咦?咦?御坂一九零九零对于话题的快速转变感到无比吃惊。” “哼哼。”就在这时,御坂九九八二号却阴笑了一声:“但是御坂还是能够单方面接收到你们网络里的姐姐触感数据,所以御坂才是最大赢家,御坂九九八二劝说着对方也脱离网络。” “御坂才不会羡慕,也绝对不会因此就背叛网络的!御坂一零零三七号一边掩饰着自己明显的心动,一边如此说道。” “小团体是要被唾弃的!御坂一三五七七号对此嫉妒地说道。” “羡慕也没有用,这是独属于我们三个御坂的机缘!御坂一零零零零号试图彻底打消你们不切实际的想法。” “哼!既然我们不在一个网络里,那么痛觉也不会共享,你们这是想要挑起战争!御坂一零零三二号身先士卒,对着网络叛徒进行攻击!” “来就来!御坂九九八二号看着对方恼羞成怒感到战意十足!” 两边七嘴八舌地说着说着,便突然离奇地举着枕头打了起来。 4、 “再见,下次我们再过来玩,御坂九九八二号单纯是因为礼貌所以进行着道别。”闹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将休息室搞得枕头飞得到处都是后,九九八二号带着一零零零零号与一零零三零号就心满意足地准备开溜。 “御坂不欢迎网络叛徒与我们进行接触,御坂一零零三二号嫌弃地说道。”不断收拾着床铺和枕头的一零零三二号头也没回,一副你们要走赶紧走的模样。 “其实我们的休息室就在你们的隔壁,所以你们也可以随时过来玩,御坂一零零三零号对此进行着友好提示。” “偷窃网络数据已经满足不了你们了吗?居然要开始对我们进行近距离物理监视,御坂一零零三七号对此感到震惊。” “嗯嗯,下次再来玩!御坂一九零九零号没有理睬其他几个御坂,友好地向你们进行着道别。” “喀嚓。”随着休息室的门被关闭,两派御坂妹妹便这么再次被隔离了开来。 两双眼睛再度朝着九九八二号看去。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是计划!我们的计划执行到一半被干扰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老是用疑问句和感叹句。】 【不行!】 【为什么不让用?】 “......”九九八二号不禁思考着,脱离集体成为独立的个体是否是一个正确的行为。 很难想象这俩熊孩子居然和自己的基因完全一致。 【干扰消除完毕,继续执行计划。】 不过也无所谓了,九九八二号眼神一凝,决定续上之前没有完成的“自由”计划。 【目标——冥土追魂办公室,出击!】 三名御坂妹妹再次坐上了电梯,并摁下了三楼的按钮。 【根据之前所得到的情报,目标人物出现的地点与冥土追魂的办公室高度重合,御坂为了不说疑问句而强行进行了一次陈述。】 【你可以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已抵达目标楼层!】 随着电梯门再次打开,三名御坂妹妹就像是当初离开地下诊疗中心一样,再次进入了潜行姿态。 【已抵达目标办公室!】 【门锁状态:未上锁,请一零零三零号打开房门。】 【为什么不让一零零零零号打开?】 【仅仅只是一个办公室的门而已,只要打开了,计划就结束了,御坂向一零零三零号发出劝说。】 【既然这个门谁都可以打开,那么也可以是九九八二号来开。】 【没错,就应该是由九九八二号来打开这扇代表着计划成功的门,非常合适!】 然而,就是这最后一道看似可以轻松突破的阻碍,却让她们的伟大计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停滞状态。 因为她们争论了半天,发现没一个人敢带头把办公室的门给打开。 【御坂觉得,今天的计划失败了,我们要吸收这次失败的教训,争取下一次计划获得成功。】 九九八二号将身子转了过来,直接了当的宣布了计划失败,然后有些僵硬地似乎打算就此离开,但眼睛却仍然还在悄悄瞟着另外两个御坂妹妹,仿佛是在说,你们要是真的不开门,我可就走了哦。 “咦?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但从门内走出来的人并不是她们的目标对象,而是一个酷似青蛙脸的医生。 “御坂只是路过。御坂九九八二号在短暂的失望后,迅速地回答道。”她飞快地将头转了回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们是想找镜吗?他今天没来上班,所以没在医院呢。”冥土追魂将门关上后,便将这个情报告诉给了她们。 【计划彻底失败了。】 三名少女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就连呆毛也塌了下来。 “你们先玩,我有事先过去一趟。”看着这三个出现在门口的御坂妹妹,冥土追魂也没搞明白状况,还以为她们在没事逛着医院玩呢,也没对她们叮嘱什么,丢下一句话就往病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回去吧,计划可能明天才能重新启动。】 既然目标对象此时并不在医院,那么她们的计划便永远无法成功,所以也只能先返回到属于她们三个的休息室。 “咻咻!” 但就在她们重新返回到休息室所在的楼层之时,却听见旁边传来的古怪的口哨声。 【发现目标对象!】 三名御坂妹妹扭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意外地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目标对象就在前方不远处。 只是对方此时的模样十分奇怪。 这个目标对象不知为何鬼鬼祟祟地蹲在一根柱子后边,只露出了半个身子,发现成功引起她们的注意后,便开始不断招手示意着她们快过来。 更奇怪的是,对方身上此时正扛着一个土黄色的蛇皮口袋,看上去像是什么带着土特产来看望病人的老乡。 “哎哟,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啊,再晚一点,你们的货就要被劫了。”看着御坂妹妹们朝他走了过来,羽川镜松了一口气。 “你在这里是想要对我们进行偷窥吗?御坂九九八二号对于你奇怪的举动感到疑惑。”九九八二号歪着头,看上去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羽川镜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是说好了没有来上班吗? “嘘!小声点!别把怪兽给惊动了!”羽川镜赶紧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们噤声,像做贼一样,探头朝走廊两端各看了一眼,确认安全后,才将肩膀上那个蛇皮口袋放了下来。 “我给你们说,一会你们拿到这个,你们就赶紧跑回去,然后把东西藏起来。”说着,他便将手伸入到蛇皮口袋里面摸索了起来。 “你难道想要利用御坂进行非法物品藏匿吗?御坂希望你不要步入歧途,如果经济上出现困难,御坂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御坂九九八二号看着对方疑似正在进行犯罪行为,于是劝说道。” “说什么呢,快,快都拿着,一人一个,拿了就赶紧回去,别被她发现了....不好!”就当羽川镜从口袋里拿出了三个绿色的盒子,让她们好好拿好别整掉了。 但就在他将第三个盒子塞入一零零三零号的手中时,羽川镜的表情一下就惊恐了起来。 “都说了我这些是自己要用啦!你想要自己去夹不行吗?” 完全没有时间去解释更多的内容,羽川镜扭头就朝着背后跑去。 “我只是让你卖我一个!我又不是抢!你跑什么!而且你把最后三个都夹走了我还夹什么?你要那么幼稚的玩具究竟是想要干嘛啦?” 御坂妹妹们的背后此时也传来了怒吼声,明明之前才离开不久的御坂美琴像是一阵闪电一样,从她们身边飞速掠过,朝着羽川镜逃跑的方向冲去。 “你都知道是幼稚玩具,那你还和我抢什么?!” 羽川镜哀嚎的声音飞速远去,很快整个休息室所在的楼层便安静了下来。 “......”三位御坂妹妹看着盒子上的呱太头像,以及盒子里装着的大型呱太玩偶,互相对视了一眼。 第42章 日常:佐天泪子的自助烧烤 “嗡...” 烤箱内温暖的橘色光芒亮起,预热的蜂鸣声在小小的厨房里回荡,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黄油与砂糖混合的的香气。 佐天泪子今天接待了一位堪称“不可思议”的客人。 她侧过头,看着那个正有些笨拙地收拾着台面的身影,心中依然充满了不真实感,谁能想到,学园都市仅有七位的超能力者之一,常盘台的超电磁炮,竟然会系着一条上面有着呱太图案的围裙,在自己这个普普通通无能力者的宿舍里,认真地制作饼干。 “没问题了,御坂学姐,现在只需要等烤好就可以了。”蹲在烤箱前面,观察着烤箱内部情况的佐天泪子扭过头来,向御坂美琴报告着今天他们的饼干制作流程一切正常。 “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佐天同学,把你的厨房搞得这么乱糟糟的。”御坂美琴的脸颊因为刚才的一番忙乱而微微泛红,一边诚恳地道谢,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将台面上那些散落的面粉和蛋壳收拾干净,看上去完全没有平日里那常盘台王牌的威严。 “没事啦,这种事情我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后,佐天泪子看着缓缓工作的烤箱,若有所思地问道:“不过说起来,要做饼干的话,比起我这个简陋的烤箱,御坂学姐宿舍里的烤箱不是更好用吗?” 据她所知,常盘台中学虽然是大小姐云集的精英学校,但宿舍楼里配备的那个共享式专业厨房,其豪华程度足以让任何米其林大厨都为之侧目。 “这...这个嘛....”听到这个问题,美琴的动作明显一僵,眼神开始不自然地向旁边飘移,“主....主要是,如果是我去用那个厨房的话,感觉会太引人瞩目了....” “确实是这样的。”常盘台的宿舍厨房既然谁都能用,那么如果御坂美琴在里面烤饼干的话,那确实很容易引发关注了。 “是啊,所以就稍微有点那个...”美琴刚想含糊地把话题带过,却发现佐天泪子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副名侦探般洞察一切的促狭笑容,食指和拇指还煞有介事地捏着自己的下巴。 “所以说,此时正在烤箱里接受烘焙的这些爱心饼干,御坂学姐是打算送给一个绝对不能说,也绝对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特殊人物’,对吗?” “才...才不是..!”听到佐天泪子突然如此发出询问,正在收拾着桌子的御坂美琴立刻开始进行反驳,“主要只是欠了别人一些人情,不想欠着一直不还而已,所以才...” “嗯嗯嗯。”佐天完全没有在听,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一副“我懂的,我都懂”的表情。 “....虽然说我觉得我直接去买现成的也不是不可以。”发现佐天泪子完全没有搭理她的辩解,御坂美琴感觉双脸有些发烫,继续尝试进行追加解释。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然而,佐天却突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转而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嗯?”手忙脚乱地一边解释着这些内容,一边收拾着桌子的御坂美琴不明白佐天泪子何出此言。 “因为听白井同学说你最近好像很消沉,这让我和初春都很担心你。” 佐天泪子随手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后,便靠在水池旁的橱柜上,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还在嘴硬,但眉宇间已经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重新焕发出活力的学姐,由衷地感到高兴。 “虽然说我不太能靠得上,但你认为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还是会很高兴能帮到你的。” “抱歉...”这时的御坂美琴才猛然醒悟过来,在过去这一个星期里,自己在忙于那个事件之中的时候,显然完全忘记自己的状态会给朋友们带来了多大的担忧。 别人看来,御坂美琴就像是突然受到了一个很严重的打击,却又不和任何人进行讨论,整天昏昏沉沉的让人感到担心。 “因为这是我自己引起的麻烦,所以我不太想把其他人也卷进来,现在一想的话,确实有些考虑得不太周到,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对不起,佐天同学。”御坂美琴就自己让别人担心一事对佐天泪子进行了道歉。 “哎呀,没关系的。”佐天泪子看着干净的厨房,于是一边将围裙脱了下来,一边接上了之前的话题:“难不成,让你再次精神焕发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什...什么?男..不是,他才不是我的...啊啊啊!”看着佐天泪子逐渐朝她逼近,美琴像是被按下了弹射按钮,一边大声否认,一边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 然而,她完全忘记了身后就是那张堆满了杂物的桌子。 “啊!面粉掉了,不好,鸡蛋也...” 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桌沿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张桌子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导致桌边的一袋面粉和一筐鸡蛋全部掉落在地,如同蘑菇云一样炸开的面粉将整个厨房弄得都灰蒙蒙的。 “啊哈哈...” 佐天泪子看着眼前这手忙脚乱,最后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御坂学姐,再看看这间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混乱十倍的厨房,露出了头疼的微笑。 2、 “真是太感谢你了,佐天同学!” 在玄关穿好鞋子的御坂美琴,提着那个装着“爱心饼干”的纸袋,还在不停地向佐天泪子鞠躬道谢,毕竟将别人的厨房搞得如同被轰炸过一般,无论怎么说也太失礼了。 更何况,以她的家务水平,想要独自将那摊烂摊子收拾干净,实在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整个清理工作都由佐天泪子一人包办了。 “没事啦。”这种家务活对于佐天泪子来说也不算特别费劲,所以晃着手与对方进行着道别:“趁着饼干还热,快拿去送你的男朋友吧!” “都...都说啦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一提起这个话题,御坂美琴整个人都红了,完全不敢继续接这个话题,甩下一句“那,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然后便拉开房门,如同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逃也似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哈哈,御坂学姐一如既往的可爱呢。”送走了御坂美琴,早就把厨房打扫干净的佐天泪子此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于是感叹了一句便将身体放松地摔在柔软的床上,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甜饼干香气,但佐天泪子的心情,却不像那香气一般轻松。 她百无聊赖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却一个应用也不想点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御坂美琴刚才那重新焕发活力的、带着一丝娇羞的笑脸。 学姐她....终于没事了,这真是太好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一个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疑问,再次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那就是对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居然会如此消沉,然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又突然精神了起来呢? 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但却又让她光是猜测就已经抓耳挠腮好奇得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御坂学姐成功恢复了原有活力这一点让人感到十分高兴,可敏锐的佐天泪子总感觉过去这段时间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像是之前看见的那些...酷似御坂学姐的人? 佐天泪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说法,毕竟当时她看见的人,看上去和御坂学姐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同样穿着常盘台的夏季制服,既然都一模一样,那应该就是御坂学姐本人没错了。 但那个医生当时又说...那不是御坂学姐,并且还露着恐怖的表情冲了过去。 如果不是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最后还是跟上去看了一眼,不然那位医生可能就真就这么死在那个小巷子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打伤了他?难不成,是御坂学姐干的吗? 可是,当时对方身上所受的伤,看上去也不像是因为电流造成的,反而更像是被大货车撞了一样。 “.......”想起这个,佐天泪子就有点气愤。 小巷子里面怎么可能开得进去大货车啦! 再加上当时对方忽悠她的那些说法,佐天泪子现在觉得,这个医生绝对没有跟她说实话,哪怕一句都没有,就像御坂学姐一样,什么都不肯透露。 所以,这个医生当时遇到的事情,会不会和御坂学姐之前遇到的是同一个事情呢。 “羽川....镜?”一边胡思乱想着,佐天泪子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当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点开了通讯录,并且光标正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她记得,当时的那名医生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如果这个医生能把之前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全部告诉自己就好了。 可惜,两人的关系并不算熟络,顶多就只能算得上是一面之缘而已,而且就算关系很好,对方也不一定会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给她说吧。 佐天泪子现在的内心堵得慌,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一个人把所有事情全部扛下来,明明只需要拜托一下周围的人,大家都会帮忙的,为什么总是什么事情都不愿意说呢。 难道是自己太弱的缘故,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告诉她吗?可是那个医生,好像也不算强吧.... 回忆着八月十号那天的情景,佐天泪子突然感觉不对,那个医生好像强得可怕。 当时还徒手将三个不良打得落荒而逃来着。 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后还会受到这么严重的伤,他到底是在和什么可怕的东西进行战斗? 要不打个电话去问问? 佐天泪子看着通讯录上面的那个名字,上次她去医院的时候,那个青蛙脸的医生说对方已经出院了,但是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几天就能康复,该不会是...... 准备摁下拨通按键的手又瞬间缩了回来。 虽然对方的伤势看上去足以致命,但是上次去看望对方的时候,感觉这个叫做羽川镜的医生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所以内心中那个可怕的想法估计也很难成立。 顺着这个回忆,佐天泪子自然就想起了去医院那天,对方对自己的忽悠。 直接去问的话,感觉肯定会被对方用各种玩笑话敷衍过去的吧,而且通过手机通话这个方式,甚至连通过对方表情去判断是不是在开玩笑这一点都难以做到。 “唉。” 佐天泪子将手机往枕头边上一丢,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盯着宿舍的天花板,感觉这个城市好奇怪,人也好奇怪。 就比如说居然会有人往小巷子里面丢写上密码的银行卡,也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且她甚至都还没有验证过这些银行卡里面到底能不能取出钱来,毕竟在将那名医生送入医院后,她便将这些肯定埋藏着什么可怕秘密的银行卡全部都上交给初春饰利了。 顺便也把之前说好要分给医生的那批银行卡也给一并上交了上去。 “......”想起这个,佐天泪子尴尬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毕竟当时说好了两人一人一半,结果自己自作主张全都上交给了风纪委员不说,还被医生发现了这个事实。 她甚至还清晰地记得,当自己坦白这件事时,他眼睛里的光好像都瞬间熄灭了。 说起来,对方好像是在医院兼职,所以这个医生肯定很缺钱,不然也不会陪着自己去到处寻找这些银行卡,也就是自己将他这笔意外之财给吞掉了。 “啊啊啊啊!” 越回忆越想死的佐天泪子,像条缺水的鱼一样,在床上疯狂扑腾了起来。 对方肯定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坏女人了吧? 不行,得去道歉!必须告诉他,自己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因为当时太担心太害怕了,所以才下意识地那么做了! 扑腾了一会的佐天泪子干脆直接坐起了身来,再次将手机握在了手里。 可问题在于,只是打个电话跟对方道歉这种事情,看上去也太没诚意了一点,起码也得登门提着赔礼道歉才行。 毕竟自己可是相当于将对方几万日元的银行卡给私自处理了,这笔钱也不算是小数目。 “牛肉自助烧烤吗?”佐天泪子此时摁动着手机按键,打算看看当时那名医生打算去吃的这家店到底是什么。 “好贵!”简单搜索了一下,她便被上面所显示的金额震惊到了。 在第七学区,以牛肉自助为主题的店铺并不算多,其他学区的倒是不少,但上次对方明显并不打算去其他学区,所以也只能是在第七学区里面了。 可第七学区里的这家评价最好的店,价格确实有点昂贵,而且名字还这么古怪,叫什么“究极大肥牛”。 不过价格再贵,与上次收集到的那些银行卡相比,其实也还算好,想到这里,佐天泪子更难过了。 本来对方可以相当于免费吃上这么一顿甚至好几顿大餐的,结果被自己全部搞没了,怪不得当时对方露出那样的表情。 “请对方吃这一顿,会获得原谅吗?” 佐天泪子不禁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想着想着,另一个念头却悄悄地占据了她的全部思绪。 既然大家在一起吃饭,自然就免不了一起聊天,即使对方不愿意说,但只要方法正确,旁敲侧击,说不定就可以套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 过程顺利的话,说不定这就能让她得知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说,单纯的“赔礼道歉”还让佐天泪子感到有些犹豫和胆怯的话,那么这份无法抑制旺盛求知欲,便彻底坚定了她的决心。 对!虽然是赔礼道歉,但我都请他吃这么昂贵的料理了,那顺便问几个问题,他也不至于一点内幕都不透露吧! 一举两得! 想通了这一点的佐天泪子,趁着这股冲动还没消退,果断地拨通对方的号码。 因为她觉得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一会天就黑了,到了明天,她说不定就又会改变想法了。 “嘟...喂?” 拨通电话后,还没等佐天泪子想着该如何把对方给钓出来,才响了一声提示的通话就被接通了,手机听筒传来了对方疑惑的声音。 “啊!喂喂!请问是...羽川医生吗?” “啊?啊!我是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不知为何,对方的声线变得有些营业和刻意。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所以对方完全就没听出来自己是谁是吧!佐天泪子发起了提问。 “呃?呃呃?”电话那头发出像是对她的这个问题有点发愣,隔了一会才以一种细不可闻,像是往电话那边的什么人说话的声音说道:“我们学园都市也有‘猜猜我是谁’这种电话诈骗?” “不是电话诈骗啦!!我是佐天!”佐天泪子急了。 “啊?哦,佐天?佐天泪子?” “嗯嗯,我是佐天泪子,就是上次...和你找银行卡的那个...”佐天泪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都见过好几面了,为什么还一副完全认识的样子啊,这不就像是那种,自以为和对方很熟,结果再次见面甚至要自我介绍一下,对方才能想起来的那种可怕扬面么。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啦,你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只是手机里面没有听出来是你而已,但我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电话那头传来了爽朗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但是还是稍微有些戒备。 “呃,因为你们医院员工栏那里,不就写着你的名字和电话吗?我想着后面如果我没空来的话,还可以打电话问问你情况,所以就记下来了。”佐天泪子下意识地用手指卷起自己的头发,为自己这种“偷偷记下电话”的行为进行说明。 “...卧槽,盒!” “什...什么?”佐天泪子没有听懂对方的话,对方好像用的不是日语。 “啊,没什么,确实应该互相交换一下通讯方式的,不然下次见面还得碰运气呢,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吗,佐天?”不过对方看上去对于佐天泪子悄悄存电话这种做法完全没有任何意见,让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呃,那个,怎么说呢,你还好吗?”准备了半天,真到了开口的时候,佐天泪子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切入正题了,只能先进行最普通的嘘寒问暖。 “前所未有的好!”电话那头笑着这么说道,听上去不光是身体一点毛病也没有,精神状况也非常出色。 “所以,你就真的已经出院了?”佐天泪子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不然呢,伤好了肯定就得出院吧,其实我早就出院了来着,其实应该跟说一声的。” “哦哦,那我问问你,你上次说,你想吃的那家自助牛肉烧烤,是不是叫做‘究极大肥牛’?”寒暄了大半天,佐天泪子总算是将话题转到了正轨上面。 “是吧,应该是这家。” “你后面有去吃过吗?”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是好吃不好吃,因为这几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去吃呢。”羽川镜还以为对方是在询问这家店能不能种草呢。 “所以,要不要去吃?”听到对方还没吃过,佐天泪子立刻坐在了床边,穿好了拖鞋。 “啥意思?” “你没有吃过的话,我刚好也想吃,要不要一起去吃?” “啊?今天吗?” “嗯嗯,今天没空吗?” “没有,这几天应该都挺闲的,嗯....但是要吃的话,可能要等到五点了,我还没下班呢。” “好呀好呀,你有空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们五点之后去吃?” “吃,今天必须吃,等我下班之后联系你,这个是你的手机号吧?” “嗯嗯。” “行,时间也快了,那就麻烦你先等我一会好了,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好的好的!” “那先挂了啊,待会见。” “拜拜!” 电话就此挂断。 “呼!计划通!”成功将对方钓出来后,佐天泪子松了一大口气再次倒在了床上,本来刚开始她还以为今天自己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没想到对方还挺好说话的,非常顺利的将对方钓了出来。 3、 “喂?喂?你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你?”下午五点十多分的样子,一名满头黑色长发的少女,正在商业街的一家写着“究极大肥牛”的招牌下边举着手机接听着电话。 “我,我就在店门口。”佐天泪子左顾右盼看了好几下,也没能看见与自己通话的对象。 “你穿的啥衣服?”对方似乎真没能看见她,于是打听起了对方的外貌。 “呃...穿着一件衣服,还有一条裤子。”佐天泪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搭,然后给对方报告道。 “......难不成这大街上还有没穿衣服裤子的人?”电话那头传来了无语的声音。 “啊!不是不是,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还有一条牛仔裤!”佐天泪子也是察觉到刚才自己的说法可能有些问题,于是赶紧进行着更正。 但接下来对方不但没有回应,反而将电话给挂断了,让她有些莫名的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一眼屏幕。 “原来这才是这家店的大门啊?我刚才走去另外一个门去了,这么一说这家店还挺大的。”还没等佐天泪子寻思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挂断电话,就听见旁边传来了搭话的声音。 扭头过去一看,正是她今天通过电话喊来一起吃牛肉自助的羽川医生。 不过这就是男生吗?为什么会这么高?佐天泪子发现自己想要看清对方的脸,甚至都要抬起头来才行。 “怎么了?今天怎么会突然想着吃牛肉自助?”羽川镜此时也低下头来看着对方,似乎对于对方的一言不发有些疑惑。 “啊,这个啊,突然就想吃了,走吧走吧!外面太热了!” 佐天泪子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太明白该和对方说些什么了,于是带头先走进了“究极大肥牛”的上楼楼梯。 这家店的位置在这个商业街一栋建筑的二楼,只需要走上楼梯,便可以直达店内。 “还是有空调爽啊!” 店内和酷热的室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强劲的冷气混合着烤肉那霸道的香气,瞬间包裹了两人,店里看起来人不算多,但每一桌的烤盘上都发出“滋滋啦啦”,令人食指大动的声响。 “欢迎光临!两位吗?这边请!”随着羽川镜发出一声叹息,店内的服务员便用着极快的速度,十分热情地引导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卡座位置坐好。 “二位,想吃什么可以在菜单上直接点,本店用餐时间为两个小时,期间如果只点牛肉类菜品,那么无论点多少,都只需要支付每人7200即可,如果想要追加海鲜,只需要在这个基础上加1000,同时店内还有冰淇淋、米饭、水果、寿司这些菜品在可取用区,二位可以随时取用,本店不限制点单数量,但不可以浪费哦!” 服务员一边将两本菜单递给两人,一边介绍着本店的内容。 “你想吃海鲜吗?”佐天泪子打开菜单的第一页,便是一堆三文鱼和大虾,于是抬头问向对面坐着的羽川镜。 “没啥兴趣。人的胃是有限的,今天我除了牛肉之外什么都不想吃。”羽川镜头回答着,然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不过,你吃烧烤为什么要穿白色的衣服?” “这个....”佐天泪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单纯只是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完全没考虑这么多。 “没关系,本店会提供围裙,不用担心衣服弄脏。”服务员非常敬业地在边上打了个圆扬。 “行吧,这一页的一样上两份,这一页也是,还有这一页,以及这一页,先吃这几页吧,吃完再点。”见有围裙这种东西,羽川镜便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直接开始一页一页的点了起来。 “这...这位客人,如果最后剩下浪费的话,每一百克我们会加收1000円的。”服务员似乎第一次遇到点单如此狂暴的客人。 “不也才上四十盘牛肉吗?”羽川镜抬头望向对方,意思是这点很多吗? “我还是推荐客人点少一些,毕竟我们这里可以无限次点单的...” “没事,先上这点吧,不够再说。” “好的客人。”见对方如此执着,服务员也只好如实写下这些内容。 “嗯?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点菜?”点完餐的羽川镜很自然的就靠在了靠背上,然后就发现佐天泪子一脸懵圈的看着他。 “啊?我...你不是已经点了吗?”佐天泪子还在思考着四十盘牛肉堆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番壮观的景象。 “没有,这是我想吃的,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就点。”看上去,羽川镜真的只是单纯地给自己点了四十盘牛肉,完全没有把她计算在内。 “好吧....那我要一份这个特级和牛五花,还有这个雪花牛肉小排....嗯嗯,都是一份。”佐天泪子感觉光是点这五盘牛肉,自己可能都已经吃不完了。她实在无法理解,对面这个人是怎么敢一口气点四十盘的。 见服务员离开,佐天泪子便赶紧尝试着提问:“你第一次吃这个自助吗?” 在她看来,说不定对方第一次吃自助,所以对于自己的食量完全没有概念,总以为都吃得完。 这样子点的话,搞不好会剩下很多的! “这家我倒是第一次来,说起来看上去确实还挺值的,以前我吃的那些自助都还是所有东西都自己拿的那种,没想到这里还要用点单的,还挺方便。”可惜对方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真正意思,反而开始评价起了这家店。 “那确实很方便了。”佐天泪子实在是不太好直接明说,毕竟给对方说少点一些,看上去像是在指责。 这家店由于入扬费不菲,服务质量也相当到位。两人才聊了两句话,服务员便端着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走了过来。 “请二位稍等一下,牛肉马上就来。”将抽烟机拉到炭火炉子上,将木炭抽得直冒红光后,服务员丢下一句话,便开始给两人上菜。 “爽啊!”看着这周到的服务,羽川镜赞叹了一句。 “对..对了,你这么快就出院,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吗?”趁着服务员离开的间隙,佐天泪子终于想起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开始进行试探。 “没有吧?我感觉我很好啊?”羽川镜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撩起袖子,挤了挤自己的肱二头肌。 “够了够了...”佐天泪子完全不想看对方挤肌肉。 “我还有腹肌呢,你要看吗?” “不了不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哎呀!不要把衣服撩起来啊!你是变态吗!”佐天泪子赶紧捂住了脸,不知为何她感觉这个医生有些不太正常。 等羽川镜一脸遗憾的重新坐好后,佐天泪子才敢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看着对方不像是有什么伤痛的模样,思考着对方难不成是什么超级改造人吗?当时那种伤势居然能好这么快? 她记得,当时救护车上的那些医生可是说他可能活不过那天晚上了,结果才十天的样子,就能活蹦乱跳的甚至要吃四十盘牛肉。 “上次我忘记问你了,那天你追御坂学姐你追到了吗?”见对方身体状况确实良好,佐天泪子便换了另外一种问法。 “我追御坂学姐?我追她干嘛?我又不喜欢她。”羽川镜挠了挠脑袋,不知道对方为何这么问。 “不是这个追!是追上去的那个追!”佐天泪子感觉对方也许比御坂美琴还要难以对付。 “哦,你说这个啊,呃....”羽川镜沉思了一下,然后才回复道:“那天没追上,跟丢了。” “所以那天你为什么说看见的那个御坂学姐不是....” “由于你们的单有点多,我们的后厨正在抓紧给你们切,所以就先上这些。”当佐天泪子想要将话题转到这种比较直接的层面上时,服务员却推着一辆餐车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询问。 “你们需要我帮忙烤吗?还是说你们想要自己动手烤?”同时,服务员还追加询问了一句。 “不用不用,你帮忙把肉弄上来就行了。”羽川镜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烧烤这种东西,肯定是自己烤比较合适。 “好的,你们用餐愉快。”服务员一口气端上来十五盘牛肉将整张桌子全部铺满后,便推着餐车离开了。 “吃得了这么多吗?”这十五盘牛肉光是看上去,佐天泪子就有点饱了。 “这才多少呢,只是看着多!你点的是什么,我帮你烤,我烧烤技术强得可怕。”羽川镜完全没有在意对方刚才问了一半的问题,拿起架子就不断将这些摆盘精致的牛肉放入到烤架上方。 炭火的火力如今刚刚进入旺盛阶段,牛肉放上去的一瞬间,也不需要刷油,很快便开始吱吱作响,散发出了一种牛肉才有的独特脂肪香气。 “我来吧我来吧。”佐天泪子感觉让对方烤给自己吃这一点有些不太自在,于是伸手抢过了羽川镜手中的夹子,有些笨拙得翻动着上面的牛肉。 4、 “呼,吃得好爽啊!” 半个小时后,羽川镜最初点下的四十盘牛肉,已经被他一人全部扫荡干净,光是装着肉的空碟子,在他们桌边就已经摞成了两座令人望而生畏的白色高塔。 “吃...吃饱了吗?”佐天泪子感觉自己恐怕是在做梦。 在这半个小时里,羽川镜就像是什么美食视频网站上的大胃王主播,风卷残云地将一片片肉放在烤架上炙烤,然后又将一片片肉塞进自己的嘴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吃个不停的同时,甚至还有余力一脸无辜地问她“为什么吃得那么慢”。 而且,看他那意犹未尽的样子,佐天泪子严重怀疑,这还并不是他的极限,而仅仅只是炭火的极限。 因为肉要烤熟总需要时间。如果端上来时就是熟的,佐天泪子毫不怀疑,对面这个怪物两分钟就能吃完这四十盘牛肉。 “半饱,等一会服务员过来的时候,再点点应该差不多够了。”羽川镜摸着完全没有任何起伏的肚子,然后反问了一句:“你呢,你吃饱了吗?” “我感觉...有点饱了。”其实佐天泪子也没吃多少,但看见对方疯狂进食的模样,让她有种自己也吃了这么多的感觉。 “不能吧,我看你也才点了五盘不是吗,是不是牛油有点腻了,要不我去给你打点冰淇淋什么的,给你解解腻?”羽川镜此时一副不至于吧的模样,然后就站起来身。 “不不不,我去打就好了,我只想吃一点点。”羽川镜的这个提议让她很心动,相对于这些油腻的牛肉,甜品显然更能引起她的兴趣,只是以羽川镜的食量来看,佐天泪子可太害怕对方给自己装一大盆冰淇淋然后给她端过来。 “好吧,你打你的就好了,我先点单。”此时刚才的那名服务员又转了过来,似乎也对羽川镜真能吃完四十盘牛肉感到震惊,然后就又被他喊了过来。 “刚才那几页不要了,剩下这几页一样上两份!” “......”佐天泪子光是听着这些内容就已经害怕了起来,赶紧离开了座位,来到了放冰淇淋的那个冰柜。 这家店所使用的冰淇淋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牌子,居然是哈○达斯的,各种口味的冰淇淋一桶一桶地陈列在冰柜里,等待着客人们自己取用。 所以说,如果你只想吃冰淇淋的话,这里也能算得上是冰淇淋自助。 看到这里,佐天泪子刚才那被震撼到的心灵立刻被喜悦所填满,冰淇淋这种东西,和夏天实在是太般配了! 而且,这种牌子的冰淇淋平时可没那么多机会吃到,既然今天可以免费取用,佐天泪子便打算多盛一些。 只是这么好的冰淇淋,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客人看上去完全不感兴趣一样。 “欸?”但当她将铁勺子伸到冰淇淋表面之时,传来的触感却不像是冰淇淋的那种软绵感,反而像是摁在了冰上。 可是,这冰淇淋看上去也并没有结冰,似乎只是单纯的太实心了,完全舀不下去。 “嗯嗯?”于是佐天泪子也只能换一个口味的冰淇淋再试,结果另外一桶冰淇淋也是如此。 “嗯嗯嗯嗯?”然后她便发现了为什么其他客人对于这个冰淇淋完全不感兴趣的原因,每一桶冰淇淋都像是混凝土一样,完全插不进勺子,只能刮掉表面上的一点点,想要装满一碗,恐怕要刮个一整天时间。 “怎么了吗?”就当佐天泪子对这个状况疑惑不解之时,身后传来了羽川镜的声音。 “这个...这个冰淇淋有点不太好挖。”她用勺子戳了戳冰淇淋,示意着这个东西的坚实。 “你力气太小了,让我来!”羽川镜一副该我出手了的表情,从佐天泪子手中抢过铁勺。 “?”但就和刚才的佐天泪子一样,他也无法将勺子插进去。 “要不算了吧,我看那边还有冷饮,喝点那个也不错...”在发现这可能是被资本做局了之后,佐天泪子指着旁边的冷饮柜说道。 “别急,你帮我拿着这个,你要吃哪个口味的?”羽川镜完全不想放弃,将冰淇淋碗递给佐天泪子后,便将冰柜门全部打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和冰淇淋搏命。 “是有点硬,不过小问题!来,把碗给我。”在他手臂的血管都胀起来的情况下,勺子终于是没入了冰淇淋的内部。 “......”佐天泪子一边把碗递过去,一边感觉这冰淇淋就算挖起来,估计也没法吃吧? “这么这么结实?”结果让羽川镜没想到的是,勺子确实是没入到冰淇淋内部,结果却取不出来了。 因为冰淇淋是桶装的,他现在甚至能通过勺子把一整桶冰淇淋全部提起来。 “别急!”那么这个时候就只能用杠杆定理了,于是羽川镜将冰淇淋桶移到冰柜的边缘,尝试着使用横向的力去将冰淇淋挖出来。 “起!” “????” 在佐天泪子惊恐的目光中,整个冰柜悬空被夹着抬起来了十几厘米。 这一幕别说佐天泪子看地呆在了原地,就连正在路过的服务员看了都差点把盘中甩了出去。 “轰。”一声声音不算太大的轰响,冰柜被再次放下,羽川镜摸了摸脑门,一脸无奈地对旁边的佐天泪子说道:“我突然觉得你刚才的提议有点道理,我们干脆还是喝冷饮得了,不然一会警察过来说我们在破坏文物。” 5、 “十六号座,两个人,你看看多少钱。” 经历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酣战后,感觉差不多吃饱了的羽川镜便来到前台准备结账,正当他打开钱包想要摸出两张一万円的大钞之时,拿着钱的那只手却被佐天泪子给抓住了。 “我请你吃!”佐天泪子快速的从自己的包里也摸出了两张一万円放在了柜台上边,同时左手死死掐着羽川镜的手,让他无法动弹。 “一共一万四千四百円,谢谢惠顾两位,出口在左手边。”收银员完全没在意是谁付的钱,熟练地将钱收走,找了零钱给佐天泪子。 “嗯嗯嗯嗯?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请我吃?按道理来说,也是我请你才对吧?”被佐天泪子这一连串操作打断,让羽川镜付款的动作彻底落了空,此时正一脸迷茫地看着对方。 “嗯....那个什么...上次,上次我不是擅自将你的银行卡交给了风纪委员了吗?”佐天泪子扭捏着,感觉说着这些内容总是让人有些说不出口。 “哪又如何?上交就上交了呗。”羽川镜此时看上去还是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要发起请客。 “总之,上次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的那一份也上交的,当时因为感觉有点害怕...所以都上交了,并不是我独吞了你的银行卡。”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用这种方式,把你上交的银行卡补偿给我吗?”羽川镜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虽然这顿饭比较昂贵,但说实话,相对于那些找到的银行卡而言,确实也算不上多。 “嗨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羽川镜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按道理来说,你上次救了我,反倒应该是我请你吃这顿饭才对。那些钱本来就是意外之财,就算丢了也不可惜,我怎么会认为你是独吞了我的钱呢?” “反正...反正就是在跟你赔礼道歉啦。”佐天泪子此时有点不敢看对方,再怎么说,她确实没能遵守诺言,当时说好了找到的银行卡一人一半,那就得一人一半,多一张少一张都不行。 “唉,其实也无所谓了,下次我请回来就好了,而且看来还得多请你几次,不然我岂不是完全还不了你救我一名的恩情?”羽川镜欲言又止了好几回,似乎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不用啦,当时我也没有救你,只是单纯打了个救护车电话而已。”佐天泪子可不敢说自己救了对方,硬要说的话,反倒是那些医生出力比较大,她光是在旁边吓得不敢动弹而已,也没做什么事。 “哪有,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咦?下雨了?” 就在羽川镜想要和她就“救命之恩”这件事好好争论一番之时,却感觉到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吃完这顿饭后,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之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乌云,豆大的雨点已经稀稀拉拉地掉了下来。 “快快快,我们在边上躲一会。”眼看雨势越来越大,发现完全无法硬顶着雨水回去的羽川镜和佐天泪子,赶紧躲在了旁边一家已经打烊的店铺的屋檐下面。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一整天都不会下雨吗?”佐天泪子看着那瞬间就连成线哗啦啦落下的雨水,感觉有些不解。按照学园都市以往那精准到秒的天气预报来看,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据说是气象卫星出问题了。”羽川镜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片白茫茫的雨幕,解释了一句。 雨下得又急又大,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夏夜的暴雨,将整个城市的霓虹灯都冲刷得模糊不清,形成了一片片流光溢彩的光斑。 “可恶,这雨也太大了,要不我们干脆冲回去吧?不然过会就要超过门禁时间了。”佐天泪子有些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向羽川镜提议道。 如果回宿舍的时候超过门禁时间,难免要挨上一顿训斥,这种事情让她光是想想都一阵害怕。 “......”但回应她的,只有羽川镜那无语的目光。 “怎...怎么了?你们宿舍没有门禁吗?”佐天泪子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看她。 “别傻了,这么大的雨,冲回去就成落汤鸡了。”羽川镜否决了她的提议,他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亮着灯的招牌,“你看,那边有家便利店,我们去买把伞不就行了么,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把伞买过来。” “啊!不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吧!” 看着羽川镜作势要冲进雨幕,佐天泪子也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顶着开始打湿肩膀的雨水,两人快步的冲进了这家马上就要关门了的便利店。 “伞吗?有,运气不错,还剩最后一把。”便利店的老板看着浑身微湿的两人,指了指门口的伞架说道。 第43章 日常的休止符 然而,佐天泪子却完全没有心情享受这份惬意。 她双手撑在光洁的深色原木圆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审视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刚刚走进咖啡厅,才望了两眼就径直往她这边走过来的男生。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栅川中学的?”她终于问出了这个从那天雨夜之后,就一直盘踞在心头,让她耿耿于怀的问题,“你难不成偷偷调查过我?” “我说,佐天同学。”走过来的羽川镜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她那副仿佛在审问犯人的严肃模样,有些好笑地回答,“你忘记了吗?上个月,在那个需要跑很多圈步的补习上,你不是正穿着栅川中学的校服吗?” 当然,他根本不需要通过校服这种原始的方式来获取情报,但这种事情,还是用一个最正常最无害的理由来解释比较好。 “哦哦....这样啊....” 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佐天那股气势汹汹的劲头瞬间就泄了下去,那次补习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她有些尴尬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二位,想喝点什么?”这时,一名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员,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将两本装帧精美的皮质菜单轻轻放在了桌上,“今天的可颂面包刚刚出炉,口感非常松脆,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好的,谢谢。”羽川镜笑着对服务员点了点头,接过了菜单。 今天,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原因很简单,单纯是因为佐天泪子前几天请他吃了一顿算不上便宜的自助牛肉,于是羽川镜便打算回请对方而已。 他本人对咖啡厅这种地方其实没什么了解,与其喝这些苦涩的液体,他更偏爱奶茶和果汁,可惜学园都市里没有蜜雪○城,这才是他认为最适合自己消费的地方。 但既然是回请,总不能太随便,为了避免踩雷,羽川镜干脆动用了“御坂美琴严选”。 于是他便选择了上次美琴和她妹妹光顾过的那家高档咖啡厅,既然这个大小姐都觉得还可以,那么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问题。 “个、十、百、千.....咦咦?”正当他拿起菜单准备点单之时,却听到对面的佐天泪子发出了压抑着的小声惊呼。 “......”羽川镜对此表示理解,毕竟是“御坂美琴严选”,价格果然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学生能轻易触及的。 一杯普通的拿铁,其他地方顶多六七百日元,在这里就却要卖到一千八百日元,价格足足翻了三倍。 听上去似乎还能接受,可再往下看,知名度很高的卡布奇诺都要两千七,那些名字奇奇怪怪的康宝蓝、脏咖啡更是三千起步,而且来这种地方,不可能只点一杯咖啡,搭配些甜点是基本操作,算下来人均消费轻松突破五千。 真的很贵吗?羽川镜倒觉得还好,毕竟环境和服务都值这个价,偶尔一次也消费得起,要是让他自己来喝,他肯定舍不得,但请客嘛,面子和诚意才是最重要的。 “一份阿芙佳朵,一份可颂,谢谢。”看了两圈,感觉都挺苦的羽川镜,为自己点了一份看起来甜到发腻的特殊咖啡。 阿芙佳朵是德语“淹没”的意思,所以这其实也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咖啡,单纯就是在冰淇淋上面浇点咖啡液,让冰淇淋有些咖啡味而已。 “好的。”服务员飞快地记下,然后和羽川镜一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佐天泪子。 “呃呃....我要一杯橙汁.....”看了一圈菜单,佐天泪子最终只敢点一杯最便宜的果汁。 “好的。”服务员对此没什么意见,正准备下笔。 只是羽川镜却对此很有意见,寻思着我请你喝咖啡,结果你就点一杯最便宜,才一千二百日元的橙汁,这是看不起谁呢?于是他直接篡改了对方的点单:“给她来一份西班牙拿铁,追加一份可颂,再来一份慕斯蛋糕,谢谢。” “橙汁还要吗?”服务员确认道。 “不用了,就先这样吧。”羽川镜靠在椅子上,完全无视了对面佐天泪子那挤眉弄眼,疯狂用口型说着“太贵了”的抗议。 “为什么要来这么贵的咖啡厅啊?”看着服务员离开后,佐天泪子才终于敢小声地抱怨道。 “请客嘛,总归是要吃点好的。”羽川镜一边拿起旁边的方糖进行打量一边回复着对方的问题:“不然,佐天同学的恩情可就还不完了。” 今天点的这五种咖啡和甜点,加起来差不多一万五千日元,和前几天吃的那个自助牛肉差不多一个价,所以感觉也不算很贵。 但是一顿咖啡喝掉七百五十人民币这种事情,确实还是有些超出常人认知。 “好吧.....”佐天泪子感觉自己没法再说服对方,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份的好意。 不过很快,她便从对价格的纠结中挣脱了出来,重新进入了审问模式:“上次忘了问了,你十号那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这次不许再用大货车来敷衍我了!” “我也没说是大货车啊,明明是大挂来着。”羽川镜眉头一皱,寻思上次我也没说是大货车啊,“大挂你知道吧?就是那种没有动力,需要牵引车头牵引的重型车厢,根据所拉的货物,通常能超过一百吨,很恐怖的好吧!” “小巷子里面怎么可能开得进去这种大型车辆啊!”佐天泪子双手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些说法有什么区别吗?别管货车还是大挂车,就算是普通小轿车都进不去!恐怕摩托车都难进去吧?” “谁知道呢,说起这个事情.....”羽川镜才懒得跟对方说御坂美琴有一万个妹妹这种事情,于是直接扯开话题,“你之前说的那个关于银行卡的调查帖子,后来发了没?被加精了吗?” “这个啊.....我完全忘记了。”果然,佐天泪子立刻上套,马上就忘记了刚才自己想问的问题,“不过,就以找到了十二张银行卡这种事去发帖,大概也不会被加精吧?” 他们聊的,自然就是十号那天一起寻找银行卡这件事,当时佐天泪子还踌躇满志地表示,一定要调查出些许真相,从而在“Abyss_Gazer”论坛上赚取一次加精。 “谁知道,万一呢。”对于银行卡的真相,羽川镜倒是知道内幕,但他可不打算告诉佐天泪子,那些卡其实是一个叫做布束砥信的人,为了用路人干扰“绝对能力者计划”而撒的,结果因为布束学姐的钱似乎有点不太够,到了后面几天没钱撒币了,让计划实际上并没受到太大影响。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刷‘Abyss_Gazer’?最近的都市传说一下子更新了好多,而且似乎还都是真的!”如果你想聊都市传说,那她可就来劲了,彻底将今天自己目的忘得一干二净的佐天泪子,立刻兴奋地挑起了话题。 “还没呢,最近都没怎么刷了,而且,你怎么知道那些都是真的?”羽川镜开始了他的表演,其实他天天都在刷,只是单纯配合对方说话而已。 “我没说是真的啦,我说的是‘看上去’是真的!” 作为会无脑相信每一个都市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少女,佐天泪子对羽川镜的质疑感到了一些不满,立刻引经据典进行论证,“比如说那个‘某个不知名的LV0击败了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的帖子,大伙不都在下面说确有其事吗?还被加精了呢!” “....这个啊,有人说是真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吧?这论坛里的人不就最喜欢到处乱刷什么‘我也遇到了’、‘我朋友就在现扬’这些内容,不管是什么帖子他们都这么说。”羽川镜愣了一下,继续反驳道。 “哼,看来你完全就是都市传说新手嘛!” 佐天直接将手机屏幕凑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好好看着那条热门回复:“明明下面都有人扒出来,说是一个叫做上条当麻的LV0,在二十一号那天击败了叫做一方通行的人,这不是完全有理有据吗?据说还有人正在寻找这个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想询问情况是否属实呢!” “你们的咖啡和甜点来了。” 就在此时,服务员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走了过来,示意着佐天泪子收一下手,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虽然花了很多钱,但端上来的东西并不算多,也就五样,和上次那摆满一整张桌子的烤肉盛况相比,还是差远了。 “咦?你没有点咖啡吗?”佐天泪子的注意力立刻被那些精致的甜点给吸引了,把刚才的话题抛之脑后。 “这不就是我的咖啡?”羽川镜用勺子指了指自己那份“阿芙佳朵”。 “为什么你给自己点了个冰淇淋,却给我点了一份这么正常的咖啡?”佐天泪子看了看自己平平无奇的西班牙拿铁,又看了看对方那淋着浓缩咖啡的漂亮冰淇淋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那你吃这个吧,我喝咖啡就好。”羽川镜有些无语,心想你早说你要吃这个,我就点两份了。 “不用不用,你吃吧。”别看佐天泪子嘴上在拒绝,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已经完全黏在了阿芙佳朵上面。 “没事,你吃你吃。”羽川镜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将那份甜点推到了她的面前,“我突然感觉有点冷,想喝点热的。” “那....好吧!”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而且冰淇淋就摆在面前,佐天也就不再矜持,恭敬不如从命了。 还好点了份不苦的。 羽川镜喝了口由炼乳、浓缩咖啡、牛奶和奶泡调制的西班牙拿铁,感觉甜度正好,也不需要额外加糖,至于这里的咖啡和其他地方的有什么区别,他反正是喝不出来,感觉都差不多。 “好吃吗?”看着对面那个一直在小口小口地吃着冰淇淋,连话都懒得说的佐天泪子,羽川镜问了一句。 “还可以!对了,你刷到那个都市传说没有?”被他这么一问,佐天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哪个?”这学园都市的都市传说多如牛毛,羽川镜是真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 “就那个啊!说我们学园都市里面,有个人的能力是‘言出法随’,他说的所有内容都会变成真的哦!”佐天泪子一边挖着冰淇淋,一边兴致勃勃地分享着。 “....这么厉害的吗?”羽川镜听到这个都市传说,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奥雷欧斯。 但看着面前这个少女,他又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都市传说的真正载体,该不会是你吧? 毕竟,佐天泪子每次说什么都市传说有可能是真的,最后往往都会变成真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言出法随”。 “是啊!不过这个都市传说可信度不高,因为发帖的人说他是从某个绝密档案上看见的,感觉是编的,帖子下面都在说什么‘假如我有这个能力,我就如何如何’的,还挺有意思的,所以热度很高。”佐天泪子挖了一小块慕斯蛋糕放进嘴里,表情瞬间幸福了起来。 “确实还挺有意思的,如果你有这个能力,你打算说些什么?”那个帖子羽川镜其实也看过,只能说一眼假,题材倒是不错,但编故事的水平有点低,所以连精品都没能评上。 而且也没提到和奥雷欧斯相关的内容,感觉纯粹是编的,压根一点证据都没有。 “这个嘛,我感觉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可能会说....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吧,你呢?”佐天泪子想了想,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迫切想要实现的宏大愿望。 “世界和平。”羽川镜毫不犹豫地说了这么一句。 “欸?”佐天泪子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似乎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世界和平。全世界不再有纷争与战火,大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不断地制造悲剧,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开开心心的,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被卷入祸事。”羽川镜感觉“世界和平”四个字还不能完全描述自己的想法,于是追加了解释。 “嗯嗯!我觉得这也很不错!”佐天泪子认真地想了想,感觉对方所说的内容,确实没什么问题。如果世界真的能和平,大家都会过得很开心吧。 “不过,哪有这种能力啊。即使有,也不可能什么都能做到吧?假如这个人说什么‘世界毁灭’,那我们岂不是全都完了?”幻想时间结束后,羽川镜便将话题拉回了现实。 “这也不一定哦!你有没有看过404写的调查贴?”对此刚刚还说可信度不高的佐天泪子,却立刻反驳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些都市传说,说不定都是真的。 “404......?”正准备伸手去拿可颂的羽川镜,动作顿了一下。 “是啊!就是那个用户名叫做NotFound404的调查板块版主!他之前就亲自调查了一些看似很假的都市传说,然后证明了确有其事!也调查了一些看起来很真实的,结果论证是假的,所以是真是假,可不好说哦!” 佐天泪子直接抬出了论坛里的大佬,表示你不要把这些都市传说看得太简单了。 “哦哦....这个人啊,我好像刷到过....不过,这个人好像最近都没有更新了。”羽川镜的手微微颤抖着,拿起可颂咬了一口,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是啊!之前他写的那些帖子可专业了,而且调查故事也很惊心动魄!就是不知道最近为什么都没更新了。我一直也想写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帖子出来,可惜我没有他那种专业性。”说起对方断更这件事,佐天泪子叹了口气,似乎对此感到非常遗憾。 “还,还好吧...”羽川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只好含糊地敷衍了一句。 “哪里仅仅是还好!”发现羽川镜对自己的偶像评价如此平淡,佐天泪子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没看过他写的那个《第七学区神秘电波调查报告》吗?当时我看了之后,晚上差点没睡着!只看前面,谁知道这背后的故事那么恐怖啊!” “是啊,谁能想到那道神秘电波的背后,居然是一群被困死在地下的人呢。”羽川镜感觉自己的额头有点冒汗。 “对吧!对吧!唉,什么时候我也能亲自调查清楚一个都市传说,然后写一份调查报告发在论坛上,还能被加精就好了。”将冰淇淋彻底吃完,开始转战可颂和慕斯蛋糕的佐天泪子,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与向往。 “有机会的。说不定这个404不更新了之后,你就会成为新的404。” “不了不了,我还是希望404能继续更新比较好。我哪有他那么厉害。”佐天泪子摇了摇头,在她看来,那个叫做NotFound404的神秘版主,是她无法逾越的大山。 随着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就将桌上这些其实也并不算多的甜点席卷一空。 “吃饱没?还想吃点什么?”羽川镜也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个可颂,虽然这个可颂体积比较大,但下肚后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当然饱了!不用点了!”佐天泪子狂炫了一碗冰淇淋,一大个可颂,还有一大块慕斯蛋糕,看着不多,但摄入的热量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一千大卡,即使是对于晚饭而言,这种热量摄入也已经完全足够。 “那走吧。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儿,要是遇到什么意外,我可就又要背你跑回去了。”看着已经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的佐天泪子,羽川镜感觉确实也别再喂了,差不多得了。 “不要老想着背我回去这种事情....咦?都六点四十了吗?”由于途中一直在聊都市传说的事情,佐天泪子甚至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如今经过对方的提醒,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是吧?我没说错吧?”羽川镜无奈地站起身来,走到前台结了账,毕竟说好了要请客,自然也是由他来结账。 “快走快走!”这次佐天泪子也没抢着要付钱什么的了,因为她上次请客确实将她弄得有些元气大伤,此时正在门口催促着羽川镜。 “下次我们早点吧,次次这么晚感觉好急。”羽川镜看着已经进入黑夜的天空,琢磨着还是得考虑对方的门禁问题,不能觉得自己没有门禁,就可以认为其他人也是如此。 “是啊,下次我们早一点吧,快走,不然又要被舍监骂了。”上次佐天泪子明明按时抵达了宿舍,却也被舍监批评了几句,所以这次必须回去早一些,起码要在舍监开始查寝之前回去。 “别怕,带你抄近路,包快的。”既然今天没有下雨,而且时间也不算特别晚,也不需要搞什么背着对方跑回宿舍这种极限操作了。 “没事吧,这些小巷子里面,不是经常有那些不良出没吗?据说还有大卡车。”看着羽川镜带着她就要往那漆黑的小巷子里面钻,佐天泪子感觉有点害怕。 “怕什么,那些不良打不过我,走,从这条路走起码快五分钟,搞不好你六点五十就能到宿舍。”还好这家咖啡厅离宿舍区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不然光靠走的,确实很难在二十分钟内走回去。 “好吧。”见对方一意孤行,佐天泪子也没啥办法,只能强行跟了上去。 这错综复杂的小巷其实只要能搞明白路线,确实是要比走大路要快很多的,要怪就怪学园都市的城市设计比较古怪。 “好黑。”只是这小巷白天都已经很阴暗了,这晚上更是连路都有点看不清,佐天泪子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那你抓住我衣服,一会别走丢了。”羽川镜倒是感觉还好,这个小巷在他的眼里还挺清晰的。 “哦。”佐天泪子伸手往前抓了好几下,才终于抓到了对方的衣角。 穿越小巷的过程倒也没出现什么意外,甚至连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的路人都没遇到,非常顺利的就穿越了整个小巷,来到了对面的街道上。 “去吧,我就不送你到宿舍门口了,我还要从这边穿回去呢。”到了还有不少路人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后,羽川镜便朝着对方宿舍方向指了指,表示反正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送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那拜拜,下次再见!”实际上佐天泪子也害怕对方一定要送她到宿舍楼下不可,要是被别的同学看到事情就麻烦了,所以很快就接受了对方的提议,挥舞着手一边道别一边朝着宿舍方向跑去。 “嗯嗯。”看着对方跑远的背影,羽川镜挠了挠头,便扭头钻回了小巷子里。 空气瞬间变得冰冷而安静,仿佛将他与刚才那个温暖的世界彻底隔绝。 “下次再见吗?” 他在心里咀嚼着佐天临走前那句元气满满的道别,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还是算了吧,大概,很难再有“下次”了。 一顿咖啡,根本还不清她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恩情,这份人情债,或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到此为止。 原因很简单。 他害怕。 这种情绪与恐惧无关,而是一种更深层次,对于“不可控”的忧虑,他害怕的不是佐天泪子,而是害怕这个可怕的世界。 冥土追魂严肃的叮嘱,至今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由于之前他的种种作为,导致现在他已经从作壁上观者变成了亲身经历者,也就是说,他主动拥抱了危险。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倒也无所谓。 大不了就死给对方看,想要这条命?给你就是了。 可将其他人也拖入到这潭浑水之中,那代价就太沉重了,他连自己这条小船能否不倾覆都无法保证,又哪里来的余力去顾及另一艘船的安危? 尤其是佐天泪子。 在羽川镜这个“读者”的眼中,她不一样。 她是一个重要的剧情角色,如果没有他这个外来者的强行介入,她的人生轨迹本应是一条虽然时有波折,但总体安稳向上的明亮轨道,她会和朋友们一起欢笑,一起追逐着那些虚无缥缈的都市传说,最终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到这个故事的“大结局”。 可现在呢? 因为当时自己与对方的偶然接触,让对方目睹了自己濒死的模样,差点就让对方从明亮的日常世界中,洞察到来自学园都市内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简单来说,他感觉自己和对方完全不是一路人,一个是从天外而来,心中藏有巨大秘密,却实力低微自身难保的穿越者,一个只是在学园都市读书,连能力等级都是LV0的普通学生,两者不应该有交集,过多的接触是在害她。 “嗯?” 羽川镜思索着这些内容,刚刚走回小巷里,就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借着那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他下意识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微微反着金属光泽的圆柱形物体,正在潮湿的地面上慢慢滚动着。 震撼弹?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羽川镜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这种东西,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瞬间俯下身子,双臂交叉护住眼睛,同时将嘴巴大大张开,以平衡耳内外可能出现的巨大压力差。 “嗡!!!” 他的判断没有出错,那枚圆柱体,确实是拉开了保险被投掷出来的震撼弹。 那一瞬间,即使羽川镜用手臂紧紧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那猛烈到不讲道理的白光,依然穿透了他的手臂和眼皮,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刺入了他那因为黑暗而放大的瞳孔。 但这还不是全部,紧随其后的,是仿佛能撕裂鼓膜的剧烈轰鸣。 那不是单纯的巨响,而是一股沉重的冲击波,狠狠地轰击在他的头颅上,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放进了搅拌机,所有的思绪和意识,都在这一刻被搅成了碎片。 世界,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个世纪,当那股足以让人昏厥的眩晕感稍稍退去,羽川镜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强行睁开双眼,但视野里只有一片扭曲晃动的光斑,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嗡鸣。 是谁?芙兰达? 羽川镜那快要被撕裂的意识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就在他试图强撑着站起来,准备迎击之时,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几个如同鬼火般的光源,突兀地亮了起来。 那是挂载在枪械下方的军用战术手电。 它们释放出的光束强度极高,在羽川镜那受损的视野中,如同几轮小太阳,让他除了用手徒劳地遮挡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立刻痛下杀手的意思,如果他们想,刚才丢过来的就不是震撼弹,而是破片手雷了。 “谁?” 羽川镜张了张嘴,试图发问,却发现自己像是聋了一样,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 “梆!” 回应他的,不是言语,而是一记沉重迅猛的枪托,趁着他还处于感官被剥夺的状态,狠狠地砸在了他的侧脸上。 剧烈的疼痛与冲击力,让他那本就无法自控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倒在地上。 感觉连抬起脖子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羽川镜只能转动着眼球,用那模糊的视线向上望去。 他看见,一辆通体漆黑,如同装甲怪兽般的转运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巷口,车门打开,几道身影走了下来。 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一步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停下,然后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强行从冰冷的地面上提了起来。 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他看到了一张因极度兴奋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那个人,用一种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般狂热的语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言出法随(Override).....终于,找到机会抓住你了。” 第44章 意外天赐良机 他的嘴里还被塞入了一个像是口枷一样的异物,那粗糙的质感和紧绷的束带让他连最基本的吞咽都变得困难,喉咙里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闷哼。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特制的束缚带勒得手腕生疼,他尝试着调动肌肉,那远超常人的力量让束缚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但也仅此而已,这东西的韧性超乎想象,想要挣脱,绝非一时半刻能做到。 “老实点!” 头顶传来一声冰冷的呵斥,冰冷的枪口瞬间戳在了他的头上,疼痛顺着他的头皮逐渐往全身蔓延。 羽川镜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转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耳朵去分析这片黑暗。 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引擎低沉的轰鸣,以及身边至少五种不同的呼吸声。 从他们身上那金属与皮革摩擦时发出的细微碰撞声来判断,这群人身上穿着防弹背心、战术挂具、备用弹匣,充分说明着,这是一群全副武装的专业士兵。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在这个转运车的后车厢里,一共有五把步枪正对着他的脑袋,只要他有什么不理智的反应,速度超过八百米每秒的步枪子弹就会瞬间射入他的身体。 所以,除了乖乖配合,他别无选择。 但不知道是这台转运车的速度太快,还是因为目的地距离刚才的那个小巷子并不远,羽川镜感觉也才过了五分钟的时间,车就缓缓停了下来,同时还听到了车厢后门被打开的声音。 “下车。” 他被粗暴地从车上拖拽下来,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被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着快步前行,背后还有几道沉重的脚步声紧紧跟随。 最终,背后那只大手猛地向前一推,将他重重地按在了一张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上,紧接着,是金属锁扣啮合时发出的“咔嚓”声。 “不要乱动。” 束缚着双眼的眼罩终于被取下。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羽川镜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限,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景象。 他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纯白色的球形空间内,整个空间被天花板上的柔和光源均匀地照亮,让他无所遁形。 而正对着他的,是五个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枪口后面那一张张隐藏在战术头盔下,毫无感情的脸。 “唔!唔唔!” 羽川镜很想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于是出声示意,希望对方能把他嘴里这个奇怪的口枷给取下来。 “不要发出声音!” 为首的士兵用枪口指了指他,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警告。他一有任何异动,那些枪口便会朝他更近一分。 “....” 羽川镜不敢再乱动了,他很清楚,对方费这么大劲抓他过来,应该不会轻易杀掉他,但不断地刺激这些紧绷着神经的专业人士,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解开自己手上的束缚带,然后任由拘束椅上那些自动伸出的金属装置将他的手腕、脚踝、甚至脖颈都牢牢地锁死。 这种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的无力感,让他十分的不安。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对方就这么关在这里关很长一段时间之时,正对着他的那片纯白墙壁,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然后缓缓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单向玻璃。 玻璃后面,站着两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你确定是这个人吗?”一名女性研究员看着拘束椅上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学生,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和泄露档案上的描述完全一致,学园都市里,没有人比他更契合了。”站在她旁边的,正是之前在巷口,那个宣布他被捕的长发男研究员。 泄露档案?谁把我的档案给泄露了? 羽川镜心里一沉,发现如今的情况果然如同布束砥信和冥土追魂之前叮嘱他的那样,由于他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有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他了。 甚至于都还等不到他进入无人的小巷中心呢,还在距离大街上很近的位置,就已经忍不住出手将他抓捕,有一种急不可耐,想要抢先一步的感觉。 “但看上去,对方并没有那种能力,就连AIM力扬读取装置都没有读数。” “太正常不过,毕竟,对方身上可是有着足以改写现实的‘奇迹’,作为学园都市的学生,他居然一点读数都没有,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他用他的能力掩盖了这一切?那我们还怎么记录对方的AIM数据?” “无妨,他能掩盖一时,不能掩盖一世,否则,他的情况也不可能会被记录在那份绝密档案之中。” 但单向玻璃上方扬声器传来的对话却让羽川镜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足以改写现实的“奇迹”?用能力掩盖了AIM数据?你在说什么东西? 本来还认为对方是因为他是“阿尔法”所以才将自己抓来,如今这么一听,对方倒像是认为自己是一名超强的能力者,所以便打算抓来进行研究。 “唔唔唔!”所以听到这里,羽川镜挣扎着想告诉对方,你恐怕是抓错人了! 他哪来的什么能力,如果真有什么不得了的能力,你们还能抓我过来?在那小巷子里面,我早就把你们全杀了! “真的确保安全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看着玻璃对面的羽川镜开始不断进行挣扎,女研究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从她之前的诸多疑问与语气来看,她似乎并不赞同旁边这位研究员的想法。 “放心,档案上说了,对方的能力因为被他自己掩盖,所以完全处于未完全开发状态,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捡到这个漏?”长发研究员笑了起来,那种笑容,让羽川镜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不要动!停止你的动作!”此时周围的那些士兵也全都围了上来,命令着他不要试图挣扎。 “没关系,大家放轻松。”对于玻璃内部那紧张的环境,长发研究员却抬了抬手,出声让这些士兵不要紧张,“这正是我想要的。” “??”听到这里,羽川镜立刻停止了动作,什么玩意?我在这里挣扎正是你想要的? 说实话,他直到现在,哪怕是震撼弹带来的副作用已经恢复得干干净净,他也仍然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人给抓了,以及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能说学园都市这个地方人杰地灵,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帮被逼疯了的研究员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看起来对方似乎不想配合我们,你去把诱发装置给对方装上。”长发男研究员指挥着旁边这名女研究员,然后扭头过来才笑着跟羽川镜说道:“言出法随,我无意伤害你,我们只想获得一下你的AIM力扬数据,如果你能乖乖配合,那我们便合作愉快,之后我们会支付一笔研究费用给你,但如果你不想配合,那也别怪我们的手段有些粗糙。” “唔唔唔!”羽川镜现在倒是没有挣扎了,只是徒劳的发出了一些鼻音。 言出法随?我? 听到对方说起这个,羽川镜自然立刻就想到了佐天泪子不久之前所说的那个都市传说。 怎么?还真被佐天泪子言出法随说中了?这个都市传说是真的? 可问题就在于,你要是把佐天泪子或者奥雷欧斯抓了,他都觉得还能认可,毕竟这俩确实有那么一点意思,特别是奥雷欧斯,那确实是言出法随。 但自己怎么就言出法随了?他哪来这么牛逼的能力? 所以羽川镜觉得,要么对方是真认错了人,要么就是对方也是都市传说入脑,把假的当成真的了。 就是不知道对方所说的那什么绝密档案上到底是怎么写的,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会让这个研究员把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 而且看上去,对方反而完全没发现他“阿尔法”的身份,至少到现在也没听到对方提及。 “咔嚓。”随着女研究员的离去,不一会,她便推着一辆上面堆满了各种设备的小推车走了进来。 “唔唔唔唔唔唔!”看着对方朝着自己走来,羽川镜不断示意着对方将自己嘴巴上的口枷摘下来,自己好辩解一下。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研究员还真帮他把口枷取了下来。 “哈啊!不是,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哪有你们所说的这个‘言出法随’的能力?”愣了一下的羽川镜呼吸了一大口气,立刻朝着单向玻璃吼道。 听见他的这种大喊,女研究员也不自觉的看向了单向玻璃方向。 “怎么了,这不完全就和档案上描述的一样吗?”羽川镜那洪亮的辩解并没有让长发研究员表情发生变动,一如既往微笑着,然后看向了一脸疑惑的女研究员。 “......”女研究员点了点头,然后将那个被称呼为“诱导装置”上的电极片,一个一个的贴在了羽川镜的身上。 “不是!真认错了啊!你们没调查我的ID卡吗?我是LV0啊!如果我有你们所说的这个能力,那我为什么不直接让你们都去死?”羽川镜看着这些无动于衷的研究员,寻思奇了怪了,你们看到的那个档案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倒不如说,我正希望你这么做。”长发研究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鼓励着对方。 “???”对方的这句话把羽川镜直接给弄不会了。 甚至于那些因为长发研究员叮嘱,抱着枪站在远处的那些士兵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看上去对于这番话也有些意见。 “只要你释放哪怕一次能力,我们都能成功记录下你的力扬数据,而且你释放出来的力量越大,我们的数据就越完整,来吧,只要你主动释放一次能力,你之后就没有必要遭受痛苦了。” 我有个鸡毛能力。 羽川镜直接被对方给气笑了,之前还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学园都市深不可测的阴谋,结果现在一看,搞不好纯粹是自己倒霉,遇到了神经病。 学园都市的傻逼研究员数不胜数,也不知道是亚雷斯塔从哪找来的这帮贵物。 认识的研究员里面,唯一称得上正常的,可能也就只有布束砥信,其他感觉多少都有点大毛病。 见羽川镜不愿配合,女研究员也没说什么,继续将电极一个一个的贴在他的皮肤上,最后,还放了一个布满数据线的头盔罩在了他的头上。 “掩盖得如此完美吗?居然一丁点读数也没有。”这个锅盖一样的头盔,似乎是一个什么超高精度的AIM力扬读取装置,被放在羽川镜的头上后,长发研究员便立刻低头看向屏幕,然后感叹了一句。 毕竟,每个到达学园都市进行学习的学生,都不可避免的会接受能力开发,哪怕是仅仅只是接受了教育,每个学生或多或少都会展露一定的超能力现象。 所以居然有学生一点AIM力扬波动都没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呢?”羽川镜完全不清楚对方有什么好惊叹的,因为他也很想拥有些什么能力,哪怕是LV1都好。 可没有就是没有啊,你哪怕是拿射电望远镜那么大的锅盖进行数据探测,不也还是什么都读不出来吗? “开始吧,让我们看看,你这个会被学园都市打入绝密档案中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名副其实,说不定,你如此特别的能力,将会像是海拉那样的伟大存在。” 海拉,是一个人的名字,在1951年,一些学者从对方的子宫颈癌上分离出了一些癌细胞,由于癌细胞不会衰老,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这份癌细胞便因为研究需要,不断的被增殖,直到现在已经被培养出了五千万吨以上的海拉细胞,为世界科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光是论文就超过了六万五千篇,甚至其中产生了五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可以说确实贡献巨大。 所以,长发研究员的意思就是,羽川镜的这份AIM力扬数据,很可能也会像海拉细胞一样,对未来产生极大的贡献。 问题是海拉细胞倒是永生不死,可海拉本人可是死透了啊! 女研究员将一个小屏幕放在了他的身前,羽川镜看着上面只显示着一个数字0,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们到底要开始什么?你们的机器都读不出来任何数据的情况下,你们为什么还对我抱有希望? “接下来,你身上电极的电压会逐渐升高。”随着屏幕上的0跳动到了1,玻璃里的长发研究员也对这个设备进行了一番解释,“如果你不想被越来越高的电压给电死的话,请你想办法救救自己吧。” “???”由于电压才刚刚到一,羽川镜倒是还没感受到什么,但是对方这种行为却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立刻大吼着问道:“你这可是在杀人!” “没有关系,我们并不在乎这里的法律和道德。”看上去,长发研究员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对于羽川镜的指责,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是!”羽川镜看着电压读数在这两句话的时间里,就已经跳到了5,急得直接就开始转移了矛盾,开始挑拨离间:“就算我有你所说的那个奇怪的能力,那你为什么自己待在玻璃房里?你就不怕一会我突然发动能力,把这一屋子的人全杀了?” 说着,他便转动着眼球,盯向那些抱着枪站着的士兵,还有旁边的这个女研究员追加着质问道:“你们就不怕吗?你们为什么这么配合他?” “别说废话,我们按命令办事!”从这些士兵的紧张情绪里,就可以发现他们确实是很害怕,但不知为何,他们却选择继续站在这里,不知道这些研究员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控制着他们。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明明你只需要老老实实配合我们拿到AIM力扬数据,大家都不会有事,是你的不配合,才导致了你与他们此时处于危险之中,即使你将他们杀死,也是你动的手,而不是我。” “你妈的....”说实话,羽川镜被对方这一顿说给搞得有些哑口无言,妈的这人真会诡辩,一下子把所有锅都推我身上来了,整得好像这一切真的是我的错一样。 读数不断的向上跳动,电压水平很快就来到了30,羽川镜现在已经能感受到那些电极部位正在释放出一些刺麻的电流,就像是睡觉时皮肤压倒了数据线接口一样。 “怎么,还不肯动手吗?不动手的话,会被电死的哦?”看着这名被自己抓捕而来的特别实验体,长发研究员对于对方的无动于衷终于是稍微有些着急,不断用话语催促着羽川镜动手。 “你们真该死啊!”羽川镜用力地摇晃着固定装置,可惜这些固定装置太过于牢固,即使以他的力量也无法动其分毫,只能进行破口大骂。 “看起来没有效果。”听到这句话后,附近那些士兵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但长发研究员却一点也没害怕的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这不是废话吗?都说了你抓错了人啊!!”电压此时已经超过了三十六这个临界值,来到了四十多,酥麻逐渐变成刺痛,让羽川镜不断的在椅子上不断扭动着。 “不可能的,你是唯一那个适格者,否则无法解释你一年之前的生平数据全是一片空白,也无法解释你的样貌为何完全符合描述。”见到羽川镜这都还不肯使用能力,长发研究员眉头开始皱起,开始思索难不成自己真的弄错了? “不要停,继续,即使确实不是,大不了我写份报告说明一下情况就好,公司会帮我们处理的。”但最后,他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有弄错,或者说,即使弄错了也没事,无非就是弄死了一个普通的LV0而已,这种人学园都市遍地都是,谁在乎呢。 “啊啊啊!”随着电压开始上到七十,被电得嗷嗷叫的羽川镜现在那个气啊,恨不得自己真有这个能力,然后一句话把在扬的所有人都给杀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学园都市的研究组织居然会癫成这个样子,具体情况都还没搞明白就火急火燎的把他抓了过来,在他不断的申明之下都仍然固执己见,甚至完全不担心会因此杀掉一个无辜的人。 “哈...哈...”现在羽川镜已经叫不出来了,随着电压的上涨,电流已经开始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光是呼吸就已经有些费劲,肌肉已经变得有些不太听他使唤。 不至于我今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种地方吧?意识逐渐模糊的他现在无比的气愤。 在这个电流中,羽川镜突然明白了,就说那些更黑暗的组织明明早就盯上了他却没有下手,而这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研究所却下手极其果断,原来对方权限低到连他的真实身份都完全不清楚。 如果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就不难得出他背后的保护者是冥土追魂,自然也不敢轻易下手,也就这种啥也不懂,以为自己很牛逼的路边研究所不知者无畏,什么都敢抓。 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开始笼罩全身,除了因为肌肉被电流麻痹,导致肺部无法进行呼吸之外,同时也是因为对于路边一条把自己给弄死的荒谬。 他可以接受自己在十号那天被一方通行给活活打死,也能接受他因为之前对这些事件的介入而被学园高层清算,但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会因为对方认错了人,而被活活电死在这个看上去是三流研究所的地方。 看着屏幕里那已经变成三位数的电压等级,羽川镜感觉自己恐怕是要死了,如今那些电流大到他连痛觉都感受不到。 操你妈别再电了啊! “砰!” 就当羽川镜心中痛骂着这个世界之时,他就感觉听到了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随即传来了一声枪响。 马上就要昏迷过去的羽川镜挣扎着转动着眼球,往枪响方向看了过去,结果发现是一名士兵突然开了一枪。 不,并不是士兵在开枪。 由于羽川镜被固定在了这个椅子上,所以这些士兵为了防止不小心误操作开火将他杀死,所以都将枪抱在了胸前,手指也只放在握把上边,同时将枪口对准了天花板。 所以与其说是对方开了一枪,倒不如说是对方的枪不知为何走火了,一发子弹就这么一下射入了天花板里,吓得其他几个立刻将枪口全部对准了这名走火的士兵,似乎正在怀疑对方的目的。 “哗...” 在那名走火士兵举起双手不停解释不是他开的枪之时,一片水雾却突然从天花板里往下方喷射而出。 看上去,似乎是对方的那一枪将这个实验室天花板上的某个烟感给破坏掉了,结果触发消防喷雾系统,如今整个实验室跟下雨了一样。 “?”这还不算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电死的羽川镜,突然听到旁边的这个“诱导装置”噼啪一响,让他顿时浑身一松。 而他眼前的屏幕上显示的内容,也从“157”变成了“ERROR”,看上去是刚才的消防水雾,让这个接线狂野的“诱导装置”发生了内部短路,触发了过载保险,进入了停机状态。 跟在演一扬刻意的戏剧一样,让他无法动弹的这个人体工学束缚椅,也离奇地产生了短路,那些束缚着他身体的电子锁扣,也因为失去电力供应而全部松开,仅仅一发子弹,他便从即将要死的状态瞬间逆转成了自由状态。 “咦咦咦咦?”发现“诱导装置”因为短路而停机的女研究员顶着水雾,手忙脚乱的试图让其重新开机,却没发现一个头盔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她的头上糊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羽川镜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天赐良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别动!再动开枪了!” 但刚才这戏剧化的一幕,只是让他脱离了被限制的状态,并没能让他彻底无敌,发现他从拘束椅上挣脱出来,还一头盔把研究员给拍昏,于是纷纷将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他。 我再不动这辈子怕是永远都动不了了! 刚才差点就不明不白死在这里的羽川镜完全无视了对方的警告,与其无力的在那电椅上被活活电死,他更乐意在反抗的过程中被对方用枪打死,抓着“诱导装置”的某个电子部件一甩,右脚一踏,俯下身子就往朝他最近的一名士兵冲了过去。 “哒哒哒哒!”这些士兵的警告看上去并不是在吓唬他,他乱动是真的会开枪的,弹幕很快就朝着羽川镜的身上涌来。 只可惜,羽川镜此时的身影在水幕中物理意义上的形如鬼魅,那些子弹与其说是击中了他的身体,倒不如说是击中了他上一刻残留在水幕中的幻影。 这个水雾不但为他解了大围,同时也因为折射,将他的身形变得扭曲,子弹劈里啪啦的打在了实验室的墙壁和地板上,硬是一发也没有命中他。 并不是羽川镜躲掉了步枪子弹,而是这些士兵枪口的转动速度,根本跟不上他的影子。 最有可能命中他的,只有他此时冲向的那名士兵,但那被羽川镜丢出去的电子配件也不是为了泄气,那沉重的部件在对方还没来得及摁下扳机,就已经飞到了眼前,巨大的冲击让对方的步枪整个脱手飞了出去。 十米的距离,对于羽川镜来说,一秒都不需要,正当这名士兵想要将腿上的手枪拔出来攻击之时,他就已经冲到了这名士兵的脸上,一把握住对方的手腕将手枪抢了过来,然后整个人都躲在了对方的身后。 “哒哒哒....”远处那些士兵的短点射也戛然而止,同样被专业训练过的他们,知道如果再开火,可能就要误伤队友了。 “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他。”在水雾之中,羽川镜将手枪的保险拨开,感受着重量确认内部确实还有子弹后,便直接拿对方当起了人质。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找错人!咦?”但就当他在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里完成了这一切之后,却听到了扬声器中,发出了兴奋却又突然变得疑惑的说话声。 “咦?为什么还是没有读数?”在长发研究员看来,对方刚才的这些所作所为,确实就是如同“言出法随”那样的心想事成,察觉到对方已经动用能力之后,就立刻开始观察收集到的数据。 结果别说因为水雾导致数据收集得不全了,屏幕上方那在地面上不断前行的示波器,标示着刚才这几秒时间里,什么数据都没有读到。 “都跟你说了,你找错人了!”羽川镜也不知道是对方为什么对于这个AIM力扬数据那么执着,仿佛数据比他这个人还重要。 “不可能!你刚才明明都发动了能力了!”确实,刚才那突然的走火,触发地太过于刻意的消防喷头,莫名其妙的短路断电,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可能单纯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的话,这个人的运气该有多好? 用手肘死死卡住士兵脖子,不让对方动弹的羽川镜越听越皱眉,其实他也不太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眼睛瞟了一眼那被关闭的实验室大门,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他控制住的这名士兵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以对方的道德水平来看,即使用这个士兵当作人质,对方也不见得就会放他出去。 此时整个实验室里面还有四把枪对着他呢,如果对方真的不管不顾的对队友开枪,他也一样要被打成筛子,他很清楚尸体是挡不住子弹的。 所以,必须要找个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个扬面,不然自己的状况还是那么危险,死亡仍然还是会随时降临到他的身上。 羽川镜闭上了自己的右眼。 “肯定是当时没探测到!不要管他了,继续开枪,让他再发动一次能力!”就如同他所想的一样,长发研究员并不会因为他拥有人质而妥协,毫不犹豫的就要求这些士兵开始射击他们的队友。 “砰!” “哒哒哒哒!” 在那一瞬间,羽川镜动了,右手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手枪的扳机,然后身形瞬间一矮,侧着身子就往旁边扑去,丢下了那名已经被十几发子弹洞穿了的人质。 但很快,这些看上去明明精确的射击很快就混乱了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羽川镜刚才的那次开火,瞄准的并不是那名人质,而是球形实验室的顶部吸顶灯。 在灯具被破坏的一瞬间,整个实验室就只剩下从长发研究员那边传来的微弱光线,一下子变暗的环境让这些士兵无法适应,在无法目视羽川镜究竟在哪的情况下,弹道也开始飘忽了起来。 而这时,羽川镜睁开了他的右眼。 “砰砰砰砰!”只需要连续扣动四下扳机,就能射出四发子弹,这四枚手枪子弹避开了对方那坚硬的防弹背心,从肩膀部位没入了进去,精准地击碎了这四名士兵的肩胛骨。 巨大的疼痛让这几名士兵根本不可能还能握得住枪,只能被迫换到左手持枪。 先不论只用左手端着步枪到底打不打得准,羽川镜往远处扑去的原因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躲避枪线,而是因为那边的地板上,正躺着一把刚才被他砸脱手的步枪。 “哒哒哒哒!”捡起步枪的羽川镜大拇指一拨,将步枪调整为半自动模式,也没怎么瞄准,抬枪就又是四发子弹。 而这四发子弹,射入的正是他们的膝盖,这四枪下去,膝盖被打的粉碎的四名士兵就连站着也做不到了,有两名士兵当扬因为疼痛而休克了过去。 “哒哒哒哒!”此时的羽川镜就像是什么打扫卫生的大妈,再次扣动了四次扳机,就将这些士兵掉在地上的枪全部打飞了出去,不让他们可以轻易触碰到这些武器。 “别乱动,这下你们再乱动,死的就是你们了。”其实以他的瞄准水平来看,他大可以四枪打出四个爆头,但是这辈子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只对他们进行了无害化处理。 在微弱的光线中,这些士兵甚至看不见羽川镜的身影,所以即使还可以使用手枪,身中两枪的他们也不可能用左手持枪击中对方,于是就这么放弃了还击,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 “哒!”与这些看上去像是被迫的士兵不同,羽川镜现在杀意最集中的,就只有单向玻璃里的那名长发研究员,于是抬手直接一枪就打在了对方的头上。 可惜这个单向玻璃也并非是普通玻璃,这一枪下去,仅仅只把玻璃打出了一个小坑,甚至没能让玻璃发生碎裂。 “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读取装置仍然没有读数?”没有理会全灭的士兵部队,也没有理会单向玻璃上那个没有击穿的枪眼,长发研究员朝着羽川镜质问了一句。 “什么叫做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能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很正常吗?”羽川镜再次扣下扳机,那一发子弹精准地再次落入了刚才那个枪眼里。 第45章 神座的候选者 长发研究员看着对方两次射击居然能够命中同一个位置,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有没有可能,我天生如此。” 羽川镜可懒得跟对方废话,又是一发子弹命中了刚才的枪眼上。 连续三发子弹命中同一个点上,此时蛛网般的裂纹已经蔓延了半个玻璃,而在玻璃的另一面,一个拳头大小的凸起清晰可见,看来这块玻璃的中间夹着很多聚合物的夹层。 “该死!” 看见这块玻璃恐怕很快就要碎裂,之前还云淡风轻说什么你有本事杀死我的研究员也不敢继续多待,一边往外跑去一边大喊道:“言出法随,我一定要拿到你的AIM力扬数据!” “砰!”随着最后一声枪响,已经彻底摇摇欲坠的玻璃终于被洞穿,一发子弹直接飞入了玻璃后的观察室。 可惜那长发研究员最后怂了,没有站在那里,不然这一发子弹指定能洞穿对方的大脑。 “啧。” 看到这一幕,羽川镜也很不满,他还以为能彻底打碎这块玻璃呢,没想到这块玻璃的防弹效果确实非常优秀,即使被整个打穿,打得全是裂纹,却也仍然没有彻底粉碎,中间的聚合物夹层仍然死死的固定着这些玻璃。 只有枪眼大小的破口显然不能让他从玻璃处离开这个实验室,他还是被困在了这个全是水雾的牢笼里。 “嗯?” 基于这种情况,羽川镜也只好开始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比如说这些昏迷士兵身上的手榴弹什么的,想把门彻底炸开,但看着看着,就看见了那个倒在地上至今没有醒来的女研究员。 倒也不是这个女研究员有多好看,主要是羽川镜看见了对方白大褂口袋里有一张掉出来一半的红色卡片。 这就让他想起了布束砥信当时打开地下实验室大门时,同样也是刷卡进入,所以如果这个女研究员想要进入这里,那么自然也需要使用类似的门禁卡才行。 “Prometheus Dynamics...普罗米修斯动力?” 羽川镜捡起这张卡后,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门禁卡,而是一张员工通行证,在卡片的正面,是一个火焰形状的LOGO,以及一串英文,似乎是这个研究所的名字。 不,这里恐怕不是什么研究所。 羽川镜看着卡片右下角的星条旗眼神一凝,如果他刚才没听错的话,那个长发研究员似乎提到过什么“公司”。 所以,这里根本不是学园都市的某个秘密研究所,而是一个名为“普罗米修斯动力”的私人公司?看上去还和美国有关系? 不过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种事情其实也无所谓的,反正他现在的目的是要想办法跑出去。 打量了两眼后,羽川镜果断的拿着门禁卡放在了大门旁边的感应装置上,随着“滴滴!”两声,这间实验室的大门便向两侧移去。 “咔嚓。”羽川镜迅速地为步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拉动枪栓,确认枪械状态良好后,才深吸一口气,从那片满是水雾的混乱中,一步踏出。 门外的走廊倒是异常干燥,但气氛却同样压抑,走廊顶部的应急灯,正执着地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将整条通道染成一片不祥的血色,那个逃走的长发研究员,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确认这条走廊暂时无人后,回忆了一下被架进来时的身体转向,毫不犹豫地朝着右侧的方向快步走去。 虽然当时他被蒙着眼,无法看清来时的路,但身体对方向的记忆却异常清晰,既然进入这个房间时是向左拐,那么就一定从右边来的。 “就在这边!就在这边!” 然而他才往右边走廊快速行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听到前面拐角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以及远方的嘶吼指挥声。 看上去,刚才那名长发研究员似乎完全不想放过他,从刚才观察室逃离后,就又喊来了大量士兵,想要重新对他进行控制。 “哒哒!”于是羽川镜抬手就是两枪,将两发子弹送入了走廊的照明灯中。 白色的照明灯被子弹打爆后,这段走廊也只剩下那红色的警报灯还在闪烁,但那不够明亮的光线不足以照明走廊。 听到前方传来枪响,发现走廊顿时变暗的增援部队脚步一停,并没有立刻越过那个拐角,而是小心翼翼执行着CQB动作,缓慢的朝着拐角位置靠近。 “嗡!” 为了防止拐角走廊有人架枪,这群士兵甚至还再次投掷了震撼弹,在震撼弹爆炸的一瞬间,才猛然从拐角位置跳出,甚至有人还紧张地提前开了火。 只是拐角过来的这条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羽川镜在打爆灯泡的瞬间,就已经转身,悄无声息地朝着相反的方向退去。 他又不是战斗疯子,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与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小队正面冲突,太过于愚蠢了,反而利用对方的谨慎,换取自己脱身的时间才是王道。 “滋滋滋滋...”只是刚从后方走廊步入另一个拐角,羽川镜就听到头顶位置传来了连续的机械传动声,于是抬手就是一枪。 正朝着他这里转过来的摄像头就这么被他打爆,虽然摄像头没能捕捉到他的位置,但他的枪响仍然暴露了他的行踪。 “咚咚咚!” 身后的脚步声立刻追击而来。更糟糕的是,在他前方的走廊尽头,也同时响起了另一队人马的脚步声。 他被夹击了。 “啧。”前有狼后有虎的情况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不爽的声音,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发现这里连掩体都没有之后,便拿起员工卡靠在了旁边写着“IDC”的门禁感应器上。 防火门应声而开,羽川镜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而这个房间的内部,则是整齐排列着一排排高大的黑色服务器机柜,这里似乎是整个研究所的服务器中心。 他选择来到这里,并不是想要试图和对方玩躲猫猫。 主要是这个服务器中心内的机柜数量多到吓人,几百平方米的范围内坐落着至少两百个服务器机柜,在这里如同森林一样耸立着,与其在走廊那种毫无掩体的地方和对方对枪,还不如来这个全是掩体的地方和对方打游击。 而且搞不好这些士兵在这里还会投鼠忌器,连枪都不敢开,毕竟这些服务器和里面的数据肯定价值不菲。 “哒哒哒哒哒!”但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刚刚跑入服务器的中心位置,就发现一串子弹越过了他的头顶,将那些服务器机柜打得火光四溅,似乎完全不在乎这里的数据。 羽川镜立刻矮身,就地一滚,躲到了另一排机柜后方,端起步枪就朝着刚才子弹射来的方向连开三枪。 “呃啊!” 蹲在门口露出半边身子的士兵连中三枪瞬间倒地,被其他队员给拖了回去。 “火力压制!”既然羽川镜也开了火,其他士兵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位置,也没有露出头来,就这么将枪伸出墙壁,从门外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进行盲射。 大量的子弹将服务器洞穿,发出刺耳的短路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电子元件烧焦的刺鼻气味。 对此羽川镜还真没啥办法,对方虽然没有瞄准,但你敢赌对方打不中你吗?只好在服务器机柜中间的空隙中匍匐前进着,试图换个位置躲开枪线。 这些士兵也不是半吊子,在察觉对方没有还击之后,三名士兵立刻就突入了服务器中心,开始往他刚才躲着的地方不断逼近。 “哒哒!”羽川镜继续利用着对方不知道他在哪这个优势,靠着自己超强的动态视力与瞄准技术,猛然从服务器机柜边上探出头来,两发点射偷掉了一名士兵。 “楔形攻势!”在发现目标人物的战斗水平有些过于夸张,他们甚至有种在和巷战老兵交手的感觉,于是立刻改变了战术,让士兵们不再单个行动,甚至动用了防爆盾牌,从各个角度朝对方所在的位置不断逼近。 这我打鸡毛? 躲在机柜角落的羽川镜听着整齐前进的脚步,发现自己几乎不可能再偷掉哪怕一个敌人。 在对方使用防爆盾牌的前提下,他探头出去根本不可能打得中对方身体,反而对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立刻对他发起攻击,而这个服务器中心只有一个出入口,本来还说来这里和对方的打游击的羽川镜,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死局。 不是,老执着于抓我干什么?你们这么搞我还活什么?命送给你们得了呗? “咔。” 刚这么想着,羽川镜就感觉自己又听到了齿轮扭动的声音,随即整个数据中心都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警报声。 “各单位打开战术手电!”看来是刚才这士兵野蛮的对这些机柜发起攻击,导致这个机房的线路因为短路而跳闸。 在机房内变得一片漆黑后,手电筒那极高强度的光线便开始在内不断照射,小心翼翼的检查每一个机柜的过道。 “报告,A列没有发现目标。” “报告,B列没有发现目标。” “报告,C列也...没有发现目标。” 但这些士兵将三列机柜全部检查完毕后,却完全没有发现羽川镜的身影,他仿佛跟着这个房间的灯光一起消失了一样。 “检查机柜顶部,快!” 三个检查小组在机柜最后方停下脚步后,指挥者便听到了一阵不自然的踩铁响动,于是立刻指挥着小队人员开始探查机柜的顶部。 机柜顶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只有一个通风管道的格栅口被打开吊在半空中。 羽川镜在中央空调的通风管道中极速地蠕动着,在黑暗来临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头顶的冷风也突然停了下来。 借着超强的黑暗视力,他便发现这个机房的天花板上,布满了一堆通风管道的出风口,毕竟这些服务器发热量极大,而且又要控制湿度,想必是有一个中央空调机组不断往这边的通风管鼓着冷风。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这么高的通风管他想跳上去估计有点麻烦,而且动静也很大,但在这个服务器中心里,借着机柜的高度,是个人都能爬上去。 于是在那些士兵们小心翼翼检查服务器中心之时,羽川镜便借着黑暗,悄悄爬上了服务器顶部,等了一会发现这些这些士兵只看地板不看上方后,打开了格栅就爬了进去。 反正羽川镜现在就感觉自己是在演什么动作电影,爬通风管这种办法都用出来了。 也还好这个实验室使用的是那种大型楼宇式VAV新风空调系统,空调和新风系统是一体的,不然在一般的服务器机房里那种VRF冷剂传输系统,他哪还能有机会从通风管道里面逃脱。 只是这通风管道毕竟要照顾到整个研究所里的所有房间,所以线路错综复杂,爬了一会后,羽川镜甚至有种迷路的感觉,总感觉这里是不是自己爬过。 当然,遇到这种情况只需要做一些标记就知道自己有没有走过重复的路,可这通风管道的路线图他又不清楚,除非他愿意花大量时间在迷宫一样的通风管道内不断寻找出路,不然短时间内恐怕是出不去的。 如果那些士兵都是傻子的话,倒也确实可以这么做,关键问题就在于,此时趴在通风管道内的羽川镜感觉管道内部传来了一段不自然的震动,就算是他停止动作,这段震动也仍然存在,就像是有什么人也在通风管道里面爬一样。 在这个诡异的普罗米修斯动力研究所内,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跟他一起爬通风管?想也想得到,肯定是那些士兵们发现了他的行踪,就这么跟着也爬进来了。 羽川镜奉行的战术一向是我不能让你猜到我到底在哪,于是也停止继续探索通风管道,打算另寻出路。 与其在这个通风管里浪费时间,还不如趁着这帮士兵们还没找到他位置之时,赶紧回到走廊。 反正他手上有张高权限的员工卡,顺着走廊上的提示,一路刷卡逃离实验室不就得了。 “哐镗。”羽川镜拿起手上步枪的枪托一下将一个走廊天花板上的格栅给砸开,确认没人后就跳了下去。 他现在方向感全无,除非能回到刚才那个实验室,不然光凭感觉,估计是很难走得出去,还好下方就有一个“EXIT”的箭头提示,不然下来之后还得抓瞎。 只是当他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没啥动静的T字型走廊路口之时,拐角里面突然一个人朝他就扑了上来。 羽川镜哪能想得到居然有个士兵躲在这个拐角阴他,连枪都来不及举,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能一枪托向对方脸上砸去。 这一枪托确实是将对方整个人给砸晕死了过去,但事情也还没结束,就在这个士兵倒地之时,拐角处又出现了一名士兵,更要命的是,这名士兵的枪口正对着他。 而他哪怕速度再快,也需要有一个加速时间,所以不管是躲避还是举枪瞄准,速度肯定没有对方摁下扳机快,除非对方手软,瞄半天不开火,否则这一枪他避无可避。 完蛋! 他哪能知道这个拐角位置居然有人在阴他,如今一想,肯定是分散过来找他的士兵在拐角那边听到了动静,然后没有立刻出来动手,而是选择在这个地方蹲他,你看这不就得手了吗? 救命啊!哥们不想死在这里! 发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的羽川镜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用尽全力将枪口抬起,一会对方即使一枪把他给打死,他也能在死之前还对方几枪,主打一个不白死。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里,情急之下,他又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大吼大叫了起来。 “咔!”仿佛是在回应着他的想法,那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在灵魂中响起。 “铛!”在前面这个士兵的手指马上就要将扳机扣到底部之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下就将对方砸晕了过去。 “噫!不要开枪!” 一个清脆又带着一丝惊慌的女声响起。 从天而降的“凶器”,在砸晕了士兵后,看见羽川镜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立刻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刚才用来行凶的那根撬棍,也“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佐天?” 羽川镜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沾着灰尘,头发有些散乱,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少女,一时间,竟忘了将枪口放下。 无论怎么想,也很难想象到,在这致命时刻,一名手持撬棍的少女,会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前来解围,一棍子砸在对方头盔上边打昏在地。 就算是做梦,也很难梦到如此离奇的扬景。 “你怎么在这里。”所以羽川镜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幻觉,或者是什么有变身能力的人在这里打算忽悠他。 “我我我....”佐天泪子可能也是没想到自己下来帮对方敲昏一个人之后,居然还会被羽川镜用枪指着,一下子话都不会说了。 “不管了,先走!”还没等羽川镜彻底搞明白状况,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就将他拉回了现实,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佐天泪子往怀里一夹,转身就开始亡命狂奔。 要知道这个实验室里面现在全是那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一个人对付起来都很是吃力,这时佐天泪子突然莫名其妙刷新在他身边,他相当于又要保护自己又要保护她,更吃力了。 “哒哒!” 单手端枪点掉两个摄像头后,羽川镜赶紧将员工卡摸了出来,打算将前面的通道大门给打开。 结果什么门都能开的员工卡放上去后,却传来了权限不足的提示,看来对方对他也开始有所反制。 “我们,我们走通风管!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很快就能跑出去!”被羽川镜像是夹着外套一样夹在腰间跑路的佐天泪子立刻向他提了个建议。 但这个走廊天花板太高,短时间内根本爬不上去,前方的路又被封死,羽川镜只好带着她拐着弯冲进了另一条岔路。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当时我在二楼看到你被...哎呀!”佐天泪子的话很快就被耳边的巨大枪声给打断了。 由于他们此时所在的走廊有点长,而且中途也没有其他岔路,如果后方的人追上来,恐怕就要被当作靶子抽了。 所以羽川镜端着枪反手就朝着后面一顿扫射,也不求打得中人,只要让对方不敢露头,让他们有足够时间离开这个长走廊就行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跟过来吧!”发现这把枪的子弹已经被彻底打空,羽川镜随手将步枪往旁边一丢,同时吐槽了一句。 你什么实力自己不清楚吗?就算你看到我被抓上了车,你也不至于急得一个人就冲过来救我吧? 也还好之前羽川镜在服务器机房那里把整个实验室的人都聚了过去,所以此时他们两人的前方完全没有敌人,即使他现在带着佐天泪子在跑,速度也比那些穿着防弹衣的士兵要快得多,所以打不过不要紧,只要跑得过就行。 只可惜出口位置的走廊被防火门给封闭了,此时羽川镜只能另寻出路。 “快快快!我们躲进通风管道里,我有通风管道的地图!”就比如说佐天泪子一直强调的这个提议。 “你哪来的地图?”羽川镜此时看见这里的走廊比刚才那些地方都矮了一截,确实是有想往通风管道里面跑的意思,但佐天泪子的话也还是让他愣了一下。 “我一个朋友找到了这个建筑的设计图纸,只要配合手机上的定位系统,我们就可以...呃呃啊啊啊!” 羽川镜可没有上条当麻那种在战扬里面站着聊天的习惯,内容听差不多得了,在了解估计是初春饰利发力了之后,抱着对方的双腿就把她举到了通风管道口子的位置。 “搞快点搞快点!不然一会我们俩要被射成筛子了。” 由于后面一直有人在追他们两个,羽川镜现在急地要命,完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感受,托着对方的鞋底就把佐天泪子整个塞进了通风管道里面,然后自己也是猛然一跳,抓住通风管道的边缘,再使劲一撑,就这么也跟着钻了进去。 也还好这些通风管道是塞在天花板吊顶里面的,抗压能力比较强,如果是那种裸露管道的话,被他这么一抓,估计管道都要被他拽下来。 “等等等一下..我先看看我们现在在哪!”也还好今天对方穿的是裤子,不然这一前一后在通风管道里面爬动总归是有些气氛尴尬,佐天泪子一边往前面快速爬动着,一边拿出手机不断查看着自己的位置。 “这边这边,这个方向虽然有点绕远路,但是这些管道都在房间里面,追你的那些人应该不太能发现我们。”看了几眼地图和定位后,佐天泪子立刻找到了合适的方向,带着羽川镜绕了过去。 “就你一个人来吗?没有通知风纪委员?”越过一个栏栅,发现下方是一个无人的办公室,感觉应该暂时安全了的羽川镜再度问道。 就像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一样,他现在也完全不知道这佐天泪子是怎么突然刷新在他旁边的。 虽然从之前的只言片语中,可以推理出来,很有可能是佐天泪子在楼上看见羽川镜被一群士兵抓进了转运车,于是联系了初春饰利,让其使用强大的黑客技术锁定了那辆转运车,并且自己也跟了过来。 但你说这扯不扯,羽川镜不相信对方性情到看见自己被抓后,就啥也没管,急得火急火燎就冲过来救他。 “当然通知了!甚至还通知了御坂学姐他们,但是情况有点不太对劲!我那个朋友说,这个地方有很大问题!你还好吧?没有受到什么伤吧?” 佐天泪子应了一句后,便立刻关心了起来。 “受伤什么的,倒是没有,不过我想问问,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问题?” 虽然过程十分惊险,但羽川镜还真没有受到什么伤,同时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也隐隐发现这个研究所有点不太对劲。 主要是这个研究所的装修风格,以及军事力量有很大的问题,学园都市的实验室他又不是没有待过,哪家实验室会像这里一样,居然有这么多士兵在这里镇守,甚至还使用着超过保卫限度的武器,甚至还会听研究员进行调遣,毫无顾忌的使用武力。 如果每家实验室都像他这个实验室这么搞,上次和布束砥信潜入实验室的时候,和他打的就不是绢旗最爱了,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如果是那样,他们当时恐怕是没法跑得出去。 “这个叫做普罗米修斯动力的企业,表面上明明只是一家美国私人控股的外资型电器企业,但根据我朋友调查到的情况来看,这家企业似乎暗地里在盗窃学园都市内能力者的AIM力扬数据!” “盗窃AIM力扬数据?为什么?”羽川镜每路过一个栅栏就往下面观察一下,结果发现确实没人过来追他们了,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发现他们的位置,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根据深度调查,却发现这家企业的用电量有很大的问题,于是我的朋友就找到了这家企业的真实建筑设计图,发现这个建筑的下方有一个从未被报备过的研究设施,而且一些失踪案还与这家公司有关,根据报警人的报告,说他的同学在这家公司兼职之后就突然离奇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对方的下落。” 佐天泪子不断转述着她朋友通过黑客手段调查到的内容。 “所以说,你差点就要成为新的失踪人员了!” 羽川镜倒是听明白了,这个企业恐怕不是什么正经企业,搞不好是一个什么间谍组织。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过来找我吧?万一你也跟着失踪了怎么办?”只是就算这样,佐天泪子也没必要单枪匹马的过来救他吧?出意外了怎么办? “哼,如果我来的话,你刚才不就要被那个人用枪打死了。”佐天泪子听后有些不满地回了一句。 “......”对此羽川镜倒是确实没法反驳,如果刚才佐天泪子不从天而降,自己可就要吃枪子了。 虽然说吃了一发子弹不一定会死,但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哪还能生龙活虎的一蹦几米高。 “而且也不用担心,这件事已经被初春...啊不是,是被我朋友上报给了风纪委员,他们很快就会对这家有问题的企业进行调查和处理,到了到了!我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在佐天泪子的带路下,整个过程十分离奇的非常安全,中途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聊着天就来到了出口位置。 而所谓的出口,其实也只是一个地下停车扬而已,通过栏栅,羽川镜甚至还能看见他刚才坐过的那辆黑色转运车。 “你先别急,我先下去看看。” 这次羽川镜学乖了,即使确实没看到什么地方有人,也并不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下去,而是从裤兜里摸出了那把还剩四发子弹的手枪,打开保险后,才一下肘开通风栏栅,直接跳了下去。 只是这个地下停车扬里,似乎还真就一个人都没有,羽川镜举起手枪转了好几圈,都没看见有人,甚至到了出口位置把点搜了个干净也没找到可能的敌人。 仿佛就像是在说,你们就此安全了,快逃吧。 “安全,你下来吧。”确认大致安全之后,羽川镜才回到刚才通风口的位置,示意着刷新在他旁边的这名神秘少女可以下来了。 也不需要羽川镜去接住对方了,这个通风口下方就是那辆转运车,所以高度也就半米高的样子,不然佐天泪子之前也没法上得去。 “走吧。”还没有彻底消除警惕的羽川镜就这么举着手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带着对方往出口挪去。 一直挪到门口为止,也还是没有遇到敌人,反而看见了意料之外的增援。 “好像警备员已经来了!”佐天泪子指着这栋大楼的大门位置,朝着羽川镜高兴地说道。 普罗米修斯动力所在的这家大楼,从外表看平平无奇,甚至坐落第七学区的闹市区内,就说为什么当时感觉一会就到了。 而这家大楼的门口,正有三辆警备员的装甲车停在门口,羽川镜甚至能看见黄泉川拿着步枪正在不断交流着什么,一队一队的警备员就这么端着步枪冲了进去,像是在清理什么犯罪窝点。 呼吸了两口夜间的空气后,冷静下来的羽川镜才终于有了少许真实感,如今回想起来,今天经历的这一切跟做梦一样。 正准备回家打游戏呢,就突然被一发震撼弹给闪昏,然后被抓到了实验室想要把他电死,靠着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好运气,好不容易跑出实验室,然后又在服务器机房里面对枪。 对了半天发现打不过这么多人,结果意外停电让他从通风管道跑了,跑了一半发现迷路,准备从走廊离开的时候,差点被别人阴死,这个时候佐天泪子突然刷新在头上,下来把对方给干碎了。 结果佐天泪子不光给他解了围,还给他带来了建筑设计图,后面他基本啥也没干,跟着佐天泪子爬了一路,就这么爬了出来。 出来之后还说担心追兵呢,结果发现警备员就在边上,一副要进去端掉犯罪窝点的样子,安全感拉满了。 真是充满了学园都市风格的一天呢。 “走吧。” 羽川镜一边盯着那些警备员,一边用衣服将手上的手枪擦了个干净。 他将里面的子弹全部退出,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然后将枪远远地甩进了绿化带的深处。 “咦?我们不过去吗?”佐天泪子刚想往警备员那边走,想看看白井黑子在没有在里面,结果却看见羽川镜示意着她从反方向离开。 “过去干嘛啊。”羽川镜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们过去之后我们该怎么跟他们说?说我被抓了之后从里面杀出来了?还是说你要说你偷偷潜入进去一棍子敲昏了一个士兵?还是你打算暴露你的朋友,说她给你提供了非法数据?” “唔......”佐天泪子也被对方的这个反问给问住了,她刚才可完全没想这么多,毕竟在她看来,他们两人是受害者,是需要被保护的。 但此时这么一说的话,感觉他们俩干的坏事也不算少,即使不被定罪,也难免要被抓回去进行一番没完没了的审问和笔录。 佐天泪子就连被舍监说两句都感觉接受不了,哪能受得了警备员的盘问,于是也打消了去凑热闹的想法,跟着羽川镜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主要是羽川镜这次在里面手脚也不太干净,指不定打死了一些什么人,到时候被抓进去要解释也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跑了得了,就当他从来没来过。 “下次你不要再这么冒险了,你这次是运气好,潜入过程中没人发现你,假如说你被敌人发现了,把你抓了起来怎么办?”一边走着,羽川镜便一边朝着佐天泪子进行告诫,她今天的行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是,我不去的话,你失踪了怎么办?” “我失踪了倒是没关系,你也跟着失踪可就问题大了。”羽川镜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对方,他现在很希望自己有上条当麻那种,能在战扬上和对方聊十多分钟,却没人发现有什么问题的口才。 “哼,明明救了你,你还这么说我。”佐天泪子明明在这扬战斗中功不可没,结果对方却一点也不感激她,还朝她进行说教,让她瞬间不高兴了起来。 “也是,那走吧,跟我回医院吧。”羽川镜想了想,感觉自己似乎也没资格说对方,于是认了一下路后,就往医院那边走去。 “你哪里受伤了吗?”佐天泪子瞬间解除了不高兴的状态,有些担忧地问道。 “倒也不是,主要问题在你。” “我?我又没受伤!” “不是,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说明舍监现在已经发现你不在宿舍了吧?难不成你有什么糊弄过去的办法吗?”羽川镜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是灰的佐天泪子,然后问道。 “这个....呃....”佐天泪子似乎此时也才发觉这个问题。 “所以去医院吧,我是医生来着,我给你开个‘低血糖昏迷,被好心人送到医院’的证明,你拿去给舍监看,她应该就不会说你什么了。” “咦?这样也可以吗?”佐天泪子感觉这个主意有点好,但总感觉太阴险了点。 “是啊,大人的世界很黑暗吧。”羽川镜笑了笑,然后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要在你的诊断书上写,你是因为‘减肥过度,节食不吃饭’,所以才导致的低血糖。” “不行!你不能这么写!” 在少女那充满抗议的打闹声中,成功逃离的两人,径直前往了医院,将身后那栋大楼里此起彼伏的枪声与爆炸声,彻底抛之脑后。 第46章 迫使天使堕落 【本报记者报道,昨夜(8月27日)晚间约20时,第七学区一栋商业大楼内爆发激烈武装冲突,学园都市警备员(Anti-Skill)对美国控股企业“普罗米修斯动力”(Prometheus Dynamics)的驻地进行了紧急突袭,并最终控制了一处未经报备的庞大地下研究设施,截至发稿前,该设施已被完全封锁,统括理事会已介入调查。】 【据警备员第73活动支部发言人透露,本次行动的最初线索,来源于一名“热心市民”的举报,该市民向风纪委员(Judgment)报告称,其朋友在“普罗米修斯动力”公司内离奇失踪,且该公司近期有大量可疑人员与物资频繁出入,形迹可疑。 警备员于昨夜20时许对“普罗米修斯动力”所在大楼进行布控,并在突入后遭遇了其内部安保人员的猛烈武装抵抗,据悉,该公司的安保人员装备精良,持有超过学园都市规定上限的重火力武器,并在大楼内部署了多重防御工事。 经过近一小时的激烈交火,警备员最终突破地面防御,并发现了通往地下秘密设施的入口。 据现扬人员描述,该地下设施规模宏大,结构复杂,并在其中发现了大量未经授权,涉嫌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高风险设备。】 【事件发生后,学园都市统括理事会于今日凌晨紧急发表公开声明,声明中,理事会发言人以最严厉的措辞,谴责了“普罗米修斯动力”这种“公然践踏学园都市法律与研究伦理的犯罪行为”。】 【事件迅速引发了国际关注,美国驻学园都市领事馆在今日上午发表声明,对“普罗米修斯动力”的非法行为表示“极大的震惊与深切的遗憾”。 声明称,美方对该公司的地下设施及其非法研究毫不知情,并强调该行为系由该分部管理人员“个人疯狂行径”所主导,严重违背了其母公司的核心价值观。 “普罗米修斯动力”的美国母公司总部也同步发表公告,宣布立刻解散其在学园都市的所有业务,并成立内部调查组,承诺将“无条件地、全面地”配合学园都市的一切调查工作。】 “哈哈,活该!” 在办公室里刷手机的羽川镜,在看到这条新闻后直接笑出了声。 让你们抓哥们去坐电椅,这下好了吧,窝都被端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冥土追魂一如既往的在他笔记本电脑前忙活着,听到突然传来的嬉笑声,便转过身来询问着详情。 “哦,昨天抓我去做实验的那个美国公司被一窝端了,我幸灾乐祸呢。” “唉,你之后得多加小心,你要知道这些学园都市之外的势力可不会在乎那么多。”冥土追魂叹了口气,跟个老父亲一样,再次叮嘱了对方一句。 “是啊,就说为什么胆子那么大。” 现在羽川倒是完全搞明白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就是一家境外势力在一份泄露的档案中,发现了一个拥有着特殊能力的学生,在察觉到对方的能力价值不菲后,普罗米修斯动力便火急火燎的照着档案上的描述,对他施行了抓捕,想要窃取他的AIM力扬数据。 结果因为是外资企业,肯定拿不到那么核心的数据,瞅着他似乎好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后台,就把他给抓了。 “但是这也不能怪我,昨天不都跟你说了,是这帮人抓错了人,我哪有那什么言出法随的能力。” 冥土追魂的叮嘱当然没什么问题,只是羽川镜却感觉有点无奈,昨天自己被抓走一事,和自己之前的瞎胡闹完全没有关系,这不是对方完全弄错了么。 “是吗?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你所说的那个泄露档案,昨天我也找到了,只是那份泄露档案现在被证明是伪造的,看上去更像是谁的恶作剧。”对于羽川镜的说法,冥土追魂倒也认可。 因为那份泄露档案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份合格的档案,更像是什么编造的都市传说内容,或者说那种网络上流传的“档案类小说”。 总之,羽川镜与其说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倒不如说是运气不太好。 “你找到了?那档案上写什么了?”羽川镜听着也是直摇头,但很快就对档案里的内容好奇了起来。 “倒也没写什么具体内容,先是危言耸听地描述了,学园都市内有一个叫做‘言出法随’的能力者,他可以将自己脑海里认为是真的事物在现实中呈现出来。之后则是给这个能力者打了补丁,说他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他有这个能力,便用能力将自己伪装成了绝对无能力者,假装自己是一个普通学生,同时学园都市高层也对其能力做了保密处理。” “呃,顺带一提,档案上还提到了,这名能力者是男性,同时身高一米八零,长相极为帅气,酷似电影明星。” 冥土追魂语气诡异地回忆着那份档案上的内容。 “......”羽川镜摸了摸自己的脸,寻思自己也没帅到极其帅气这种地步吧? “无论如何,你还是多注意点吧,说不定这个档案的伪造者就是想要害你呢。”冥土追魂起身将窗边的百叶窗关了个严实,再次叮嘱了一句。 “防不胜防啊,那我还是继续待在你这里吧,你这里比较安全。”一个战术后仰,羽川镜倒在了办公椅靠背上,寻思这种事情我能咋办,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减少外出了,从目前来看,还没谁那么想不开想要攻打冥土追魂的医院。 对此冥土追魂也没再说什么,只有两人的办公室内再次重归平静,只有空调的呼呼声和键盘的敲打声,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 但羽川镜的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说起来,这个“言出法随”,到底指的是不是自己啊? 别看羽川镜刚才义正词严的说着什么“我纯粹只是倒霉,这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现在仔细一想,感觉问题还是有点大。 就比如说......昨天他那古怪的运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将要被电死的时候,旁边的士兵枪械“正好”走火,子弹“正好”打中了烟雾传感器,“正好”触发了消防喷头,喷下来的水又“正好”将他的电椅给弄短路停机。 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已经不能算是运气好了,感觉就像是如有神助,是老天看不下去,给他创造了一个逃离的机会。 “天赐良机”....吗? 羽川镜手指无意识地划动着手机屏幕,但眼睛的焦距却早已飘远,如果仅仅只是运气好,为什么那几次决定性的转折点,却每次都在自己最危急最渴望生机的时刻发生? 就像是自己马上就要死的时候,就会突然触发一下。 难道说,这确实不是自己的运气好,而是自己确实有某种能力?我的金手指到账了? 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冥土追魂,羽川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有些古怪。 既然是金手指,那么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应该有才对,为何现在才展现出来?比如说上次和一方通行打架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被打死了,也没见产生什么转机。 但也不一定,当时佐天泪子不就又刷在他身边了么,搞不好也是因为发动了这个能力。 并且这个金手指的适用范围也太窄了吧?还得等到自己最危急的时刻才能触发,如果想要利用这个金手指,岂不是每次都要主动过去挨打,等要被打死了的时候,再触发这个金手指,从而逆转战局。 可这样一来,就有点脱裤子放屁的意思了,简单来说就是容易解决的事情用不上,不容易解决的事情不去解决就行了,没必要玩得这么极限。 所以假如这个金手指真的存在,他顶多也就只能将这个东西当作自己的保底。 如果这玩意可以随意触发就好了。 想到这里,羽川镜突然灵光一闪,想着昨天的种种遭遇,感觉搞不好还真能随意触发。 我要热死啦!救救我! “咔!”就像是回应着羽川镜的想法一样,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从内心深处响起。 “啪。” “滴滴!” “嗯?”正在工作的冥土追魂突然被身后的声音打断,转过身,看到掉在地上的空调遥控器,有些疑惑地将其捡了起来,发现屏幕上显示的空调温度被莫名其妙地调低了两度。 不过此时的办公室里面确实有点热,二十六度调到二十四度其实也没啥问题,冥土追魂将遥控器捡起来后也没有再管。 卧槽? 虽然冥土追魂没有注意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坐在后边的羽川镜倒是看得清清楚楚,在那齿轮响动的一瞬间,冥土追魂操作鼠标的手,就把空调遥控器肘了下来,掉在地板上后,应该是碰到了某个按键,又让空调的温度下调了两度。 感受着突然变凉的冷风,羽川镜倒吸了一口。 不是,这样也能行的? 刚才他只是单纯地想试试。因为他发现,昨天触发这“天赐良机”时,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脑海里想着“我恐怕是要死了”,渴望着能有些什么转机。 而刚才的这一切表明,他这个姗姗来迟的金手指,似乎并非一定要在情况危急之下才能触发,这个能力的触发条件,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荒谬得多。 只要他想着“我要因为什么什么而死了,救救我!”,然后老天就会真的过来“救”他。 就比如说二十六度的办公室哪能把他真的热死,他也仅仅只是随便想了一下,甚至想法都不怎么坚定,就成功的触发了这个能力。 那就牛逼大发了,之前还说这玩意触发条件严苛呢,如今这么一看,这不就是想怎么触发,就怎么触发么。 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言出法随都牛逼,言出法随还要说话呢,他这个连话都不用说,想一下就行了,方便得要命。 我要饿死啦!救救我! 既然终于拿到了牛逼的金手指,羽川镜马上就开始玩了起来,想要看看自己这个能力到底能做到哪种地步。 比如说现在他感觉肚子有点空虚,于是琢磨着如果自己触发了这个“天赐良机”,那么这个“良机”会以什么方式送到他的前面。 “...咔咔咔....”但这次,那个齿轮似乎卡住了,在羽川镜内心深处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强行摩擦声。 ??? 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羽川镜左右张望了一下,结果发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是解决不了他饿死的这个困难,还是说这个能力也是有冷却时间的? 我要饿死啦!救救我! 羽川镜再次尝试着发动着自己的能力。 “咔咔咔咔!咔!”那生锈了的齿轮噼里啪啦非常用力地转动了好几下后,终于传来了齿轮咬合的声音,似乎确实是转过去了。 有点费劲啊这个。 听着那像是没了润滑油一样的声音,羽川镜对于自己的金手指感到有些担忧,别把那齿轮真给崩坏咯。 他静静地等待着,但办公室里依旧毫无动静,发觉自己的这个要求可能确实太为难这个能力了,羽川镜决定暂时停止实验。 看上去这个能力也没那么万能,而且有着自己的冷却时间,短时间一直触发,容易让齿轮卡住。 所以,再等等吧,起码等一个小时再尝试研究,而且也别提太过分的要求了。 若有所思的羽川镜,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手机上面,你说手机这玩意谁寻思的呢,也太好玩了。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我的手机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看着自己手上好像大了一圈的手机,羽川镜用手划了划,他记得之前自己的手机好像没有那么大啊? 要知道,他之前买的那个手机也就是6.2寸的全面屏,现在看上去大得跟6.7寸的一样。 其实这两个尺寸的差距也不算特别大,只是手机这种每天都要看很久的东西,突然有了改变,他还是能看得出来差距的。 而且,这个办公室好像也变大了? 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羽川镜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和旁边的档案柜,莫名有种这个世界都变大了的感觉。 甚至就连坐在电脑面前正在工作的冥土追魂也..... “喂!不是,你是...呃?” 在看到冥土追魂的模样后,羽川镜当时就被吓得喊了出来,但很快,他自己也闭上了嘴。 “怎么了吗?”刚才明明一副中年老男人模样的冥土追魂,此时却一头黑色柔顺秀发,扭过头来用着好听的女声问道。 “卧槽....没...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呃..看到了奇怪的新闻!被吓到了。” “哦。”看着羽川镜那一脸慌张的表情,冥土追魂也没多问,扭头继续忙活了起来。 不对吧!不对吧! 羽川镜回忆着冥土追魂刚才扭头过来的那张脸,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张脸应该是医院里面的某个护士。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点在于,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清脆的女声! “我上个厕所!”感觉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羽川镜火速离开了办公室。 ...... “嘟....嘟....喂!镜,怎么了吗?” “......” 很快就抵达医院厕所的羽川镜,此时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面,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镜子里那个矮了二十厘米的自己,耳边举着电话。 “喂喂!怪了,信号不好吗?” “阿上,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羽川镜顿了一会后,才终于朝着电话里面的人这么问了一句。 “咦?不是镜吗?”结果上条当麻听见他的女声后,立刻疑惑了起来。 “......你没发现你周围的人都有点不对劲吗?” “啊?这个....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蓝发耳环穿着茵蒂克丝的衣服跑了过来,而且好像御坂美琴也跟着过来了,好奇怪....不过你是谁啊?” “......过会再说吧。” 羽川镜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妈的,这个星期过得太舒坦了,差点忘了,这个世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就比如说,天使也会从天界里面降格成为普通人类。 创世纪第二章中的第八与第九节,记载了耶和华当初创世时的内容:“神在东方的伊甸立了一个园子,把所造的人安置在那里。神使各样的树从地里长出来,可以悦人的眼目,其上的果子好作食物。园子当中又有生命树和分别善恶的树。” 而这个园子里的“生命之树”,则就是“卡巴拉”中的一个重要概念。 “卡巴拉”旨在界定宇宙和人类的本质、存在目的的本质,而“生命之树”则是界定了四界,以区分人类、天使、神之间的阶层。 其中的四界则就是神性界、创造界、形成界、物质界,这四个界分别是以火风水地这四大元素作为原型,是生命之树中的四个阶层。 在这四个界中,神性界是位阶最高最完美的世界,其他界都是从这里被创造的,这里代表着神的意志。 创造界则是灵与魂的领域,来自神性界的光在这里被组织起来,思想和关联被赋予了实际形态,这里是大天使们的世界,代表着神的心。 形成界这里,开始出现了男女概念,是人类灵魂的领域,创造界的组织在这里形成物质,这里是小天使的世界,代表着神的心智。 最后的物质界,因为原始的光开始分崩离析,从而形成了物质、自然与人的存在,这里是人类的世界。 显然,这四界是绝对的,人、神、天使之间不能互相转换,人不会成为天使,天使也不会降格成为人。 那么假如说,一定让一个天使降格成为普通人会怎样? 听上去似乎好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仿佛就像是一名国王变成了一个平民那样,只是身份的变化而已。 但实际上,这种高级存在被迫跌落到物质界的行为,不光是会影响祂自己,还会对四界的稳定产生极大的影响。 所以一旦四界内产生越界现象,世界便将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例如人们的外表会发生替换和更改。 并且这还不是普普通通单纯更改外表那么简单,内在同样会发生改变,被影响的人完全不会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已经发生了改变,同时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外表发生改变而感到困惑。 就比如说,刚才冥土追魂明明变成了护士的样子,却对自己的改变完全没有什么反应,甚至对于羽川镜的改变也感到十分正常,仿佛羽川镜本来就该长这个模样。 而导致天使从创造界堕落的原因,说起来也和上条当麻没啥关系,都是他爹干的,或者说他爹是导火索。 他老爹喜欢旅游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吉祥物给上条当麻转运,导致这些数量庞大的仪式道具自发的形成了一个法阵,从而发动了以上条当麻为中心的“天使堕落(Angel Fall)”,让全物质界的人类外表和内在都发生了改变。 说他爹是导火索,其实主要也是因为四界好像本来就已经有问题了,不然“天使堕落”这种法阵不可能成立。 所以我为什么外表变了,内在没有变啊! 将前因后果回忆了个明白后,羽川镜现在有点痛苦,如果这一切让他一无所知,就这么开开心心的度过那几天倒也没啥问题,或者说啥也不被影响,自己的外表和内在都没被影响那也还可以被接受。 但为什么偏偏外表变了内在没变啊! “所以,为什么我会变成佐天泪子啊啊啊啊!”羽川镜现在想要一拳将洗手池镜子打碎,但是因为手太短了,根本够不着镜子,除非他爬到洗手池上边去。 厕所里的男男女女的病人和家属,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在这里大吼大叫,但也没谁在乎为什么男厕所里面会有这么多女生。 “......”盯着镜子里面的少女,羽川镜最后只能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 好吧,手感还挺好的。 最后羽川镜还是只能顺从了,因为其实也就外表改变了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反正别人也都还当他是羽川镜,而且这个事件持续的时间好像也不长,他记得这个事件好像明天就结束了。 同时这个事件里,好像也没谁会出事,或者说没有关键剧情角色会出事,不会像“绝对能力者计划”事件中那样,动不动死一万多个人。 所以羽川镜觉得就先这样吧,挺好的,就待在这里等事件结束就行,反正就两天的事情,而且也没啥他需要插手的地方,他唐突插手这个事件搞不好会把整个流程给搞乱,这可是关系到世界会不会被毁灭的事件,他觉得什么都不做还比较好。 主要是也没啥能做的,除非现在直接打电话给上条当麻诉说这一切,但那样更行不通。 因为这不是上条当麻他老爹摆出了一个“天使堕落”的魔法阵,而是上条当麻他老爹,也就是上条刀夜那些放在家里的纪念品必然会形成一个法阵,只是这次刚好形成的是“天使堕落”法阵而已。 即使告诉上条当麻,让他去破坏那些纪念品,也只是将“天使堕落”改成了其他法阵,到时候恐怕就不是换个外表那么简单了,所以需要一瞬间将上条当麻老家给炸个精光才行。 羽川镜哪有这种手段,所以让他去瞎忙活,还不如让事件在正轨上结束得了,上条当麻他们又不是解决不了这件事,他自己也能趁此机会放两天假。 只是顶着个佐天泪子的脸,这两天真的能算得上是在放假吗? “滴滴答滴答!”这时,羽川镜的电话突然响起了铃声。 “......”看着上面显示着的“上条当麻”,羽川镜接通了之后却没有说话。 “喂!镜!我发现有点不对劲!”上条当麻现在语气异常惊恐。 “...你才发现吗?” “为什么,电视上的主持人变成了小萌老师!?不对不对,怎么所有人都变得很奇怪?就像是内在和外在都发生了变化一样?你该不会也....” “你说呢?”羽川镜用着佐天泪子的声音呵呵一笑,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为什么没有发生变化?”上条当麻焦急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看着办吧,对了,你现在不在学园都市里?”羽川镜才懒得管上条当麻那边的事件,于是开始扯开话题。 “是啊,之前学园都市高层说什么,因为我打倒了一方通行,导致学园里产生了混乱,所以要我带着茵蒂克丝来外边的一个海边,和家里人避两天风头,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哇!你这么说的话,我妈好像变成了茵蒂克丝的样子!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你加油吧,好好享受海边假日。”羽川镜现在心情很乱,不太想听这两公婆的事情,所以说完了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虽然他变成了佐天泪子的样子,但其他人还是会认为他是羽川镜。 可他自己却不一样,他现在看到的所有人,都是他们外表变化过的样子,也就是说,他现在完全认不出谁是谁了,比如说刚才和他打招呼的老婆婆,鬼知道本体到底是谁啊。 羽川镜感觉一阵头大,躲回了办公室里。 “......” 然而,当他推开办公室门后,却发现,有三个身高接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的壮汉,正齐刷刷地看着他。 “御坂给你送来了礼物,御坂九九八二号表示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吃不完,所以才想着拿给你吃地说道。” 更可怕的是,这三名壮汉此时穿着XXXXL号,但依然被绷紧了的常盘台校服,那裙子下面的毛腿,羽川镜感觉自己要瞎了。 “为什么看着御坂的腿露出厌恶的表情,御坂一零零零零号有点伤心地吐槽道。” “不....没有,你们看错了....”羽川镜赶紧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发现自己的白大褂和衣服,也非常“贴心”地缩了水,完美地契合了佐天泪子的身材。 这四界混乱还挺贴心,外表变了怕你衣服不合身,还顺便帮你改了尺码,我可真谢谢你全家哦。 “你们哪来的薯片?”羽川镜目不斜视,硬着头皮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看向了自己桌子上的三包开封过的薯片。 虽然这三个看上去跟什么超级不良的少年一样,但是从衣服和说话风格来看,这三人应该是那三个御坂妹妹。 但御坂妹妹们身上又没有什么钱,所以这薯片是谁给他们买的呢? “哦,她们现在在医院的所有消费,都暂时挂在你的账上。”长发飘飘的护士版冥土追魂头也不回的解释了一句。 “......” 好家伙,我就说你们三个怎么这么好心呢。原来是因为花我的钱,所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吃了一半之后拿过来分给我,从而获得心安理得是吧? “为什么不吃?不喜欢这个味道吗?为了能吃到更多口味,御坂们特地购买了不同的味道,御坂九九八二号得意地说道。” 听着御坂妹妹那浑厚的重低音,羽川镜颤抖着手,够了好几下才抓到薯片的袋子,然后吃了一片。 体型的突然缩小,让他的身体有些不太协调。 “嗯嗯嗯。好吃好吃。你们吃吧。我现在不是很想吃东西。”羽川镜象征性吃了一片之后,就把薯片放回了原位,棒读着想要敷衍过去。 “不行,这是专门买给你吃的,御坂九九八二号想要强迫对方吃完地说道。”御坂九九八二号抓起一片薯片,用那比他脸还大的手掌,递在了他的嘴边。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看着对方那充满了肌肉线条的脸庞和脖子,以及比自己现在腰都还粗的大腿和手臂,羽川镜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不良团体逼迫着吃过期零食的小白兔,只能含着泪,机械性地一片又一片地进食着。 “再见,下一次再来玩,御坂九九八二号掩饰着打算再次购物的想法,朝着对方告别道。” 羽川镜味如嚼蜡地吃完这三包薯片后,三位大哥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放过了他,挨个走出了办公室。 “....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担心我的钱,自己吃就行了。” 但他现在太害怕这三位大汉一会又提着什么零食过来让他吃,于是叮嘱着她们,意思是你们一会别来了,至少这两天别再来了。 第47章 暴食饕餮地狱 将三名肌肉御坂送走后,羽川镜感觉有点口渴,但又哪里都不敢去,只敢蜷缩在办公椅上继续玩手机。 不知为何,虽然只是大家换了个外貌而已,其他的又没变化,却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现在变得非常危险。 是错觉吗?难道是因为换上了佐天泪子的身体,自己的思维模式也受到了雌性激素的影响,开始向女性化的多愁善感靠近了? “咔嚓咔嚓....”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自己用最直接的方式否定了。 羽川镜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一支中性笔,那纤细的手指,此刻却毫不费力地瞬间收紧。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廉价的塑料笔杆应声碎裂,化作几片锋利的残骸,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笔芯还被他夹在指间。 那也不对啊。 羽川镜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寻思自己的力量水平看上去,与以往相比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是变成了佐天泪子的外表,但其他任何地方并没有随之发生变化,所以应该也不至于会受到女性激素和神经递质的影响。 对于这个变成了佐天泪子,但力量还是一样大的这个情况,羽川镜倒是觉得很好解释,因为天使堕落期间,人们的并不是仅仅只是简单的互换了身体,如果仅仅只是互换了身体的话,这个世界也不至于还能正常的运转。 即使打上了内在也发生改变这个补丁,其实听上去也有点牵强,总感觉这样的设定有些累赘。 对于眼下的状况,羽川镜更倾向于用一个简单粗暴的游戏概念来解释—— 有人给这个世界打上了一个巨大的“模型替换MOD”。 在一些游戏里,你可以使用添加MOD的形式,为游戏中的某个角色或者所有角色更换模型,比如说把男的换成美少女,把动物换成美少女。 对于屏幕外的玩家而言,游戏世界变得面目全非,但对于活在游戏里的NPC来说,一切如常。 他们不会察觉到自己的模型发生了改变,更不会因为同伴从肌肉猛男变成了金发萝莉而认不出对方。 模型的替换,也并不会更改角色的底层数据,该有多少血量还是多少血量,该打出多少伤害还是能打出多少伤害。 只是因为某些他不太理解的原因,让他自己虽然被替换了模型,但是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此一无所知,他就像是打破了第四面墙,从游戏角色一下变成了屏幕外的玩家。 “怎么了吗?镜?怎么感觉你有点焦虑?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冥土追魂听见后方的爆裂声,转过头来眨了眨睫毛超长的眼睛,问了他一句。 “没有没有,呃...因为...发生这么多事,换任何一个人精神状态都不会太好吧?”捏着断开的笔,正在沉思的羽川镜立刻坐直了身子,并且随手将笔丢入了垃圾桶,一副我很好你不用管我的模样。 “这倒也是。”冥土追魂居然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即用一种更加专业的口吻说道:“相对于肉体的创伤,精神层面的修复往往更加复杂和漫长,这样吧,我帮你挂个精神科的号,让那边的专家帮你做个心理辅导。过度焦虑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啊?不不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这种小事,我自己能调理好!” “不能讳疾忌医啊,员工内部就诊又不花钱,你去看一下还是比较好。” “呃呃,不了不了,其实我单纯是因为刚才吃了薯片,感觉嘴里有点口渴,在纠结要不要买瓶饮料喝,我...我突然感觉还是去买一瓶好了。” 在这种所有人外表都发生变化了的世界,羽川镜实在是不太愿意与其他人接触,而且去精神科接受心理辅导这种事情,两辈子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心理医生的他,对此相当抗拒。 所以干脆直接找个借口先行跑路,将这个话题给中止了比较好。 再次跑出办公室的羽川镜很快就抵达了一楼的自动贩卖机旁边。 本来是想去医院的小超市里面买的,毕竟那边的饮料种类比较多,但他实在有点害怕一会在超市里与肌肉御坂们又撞个正着,所以还是来到这种小地方买好了。 “喝点啥呢?” 过去只需要微微俯视的贩卖机,现在却需要他抬起头才能看清最上层的商品,这种视角的变化,让他再次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身体上的缩水。 他刚才倒也没跟冥土追魂说谎话,他之前真的是在考虑要不要去买瓶饮料,三包薯片下肚后,嘴里全是各种咸味,再加上他就爱造点小甜水,不太愿意喝办公室里的桶装饮用水,所以饮料自然成为了他的解渴首选。 “整瓶红茶得了。”看了半天,学园都市的饮料品种感觉怪怪的,什么“椰子味蘑菇汤”、“浓厚香蕉汁”,看得他一阵反胃,最终,他的目光锁定在了19号栏位那瓶包装最朴素的红茶上。 “咦?”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自动贩卖机系统额外的卡,他连续摁动了七八下,等了半天没有反应,当他还以为这个贩卖机有问题之时,却又一下弹出来了八个1。 “......”没有什么办法,起码也只是卡而已,而没有彻底死机,羽川镜便开始不断地摁退格键。 废了老大的劲后,终于是在屏幕上成功输入了19,然后摁下了购买按钮,让他血压感觉有点高。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能够购买了,羽川镜便从兜里摸出几枚硬币,挨个投了进去。 “?”但将硬币投进去后,不知道到底是这个贩卖机的系统太卡,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想要的红茶半天没有掉下来不说,用来给运营人员补货的玻璃门却突然自己弹开了。 什么意思?让我自己拿吗? 正当羽川镜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自动售货机里的所有投送器一起转动了起来。 “哗啦啦啦啦——!” 下一秒,羽川镜的整个世界都被冰凉的金属和塑料所淹没。 “???” 这些饮料与其说是掉下来的,倒不如说是喷出来的,一点警觉感都没有的羽川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如同大坝泄洪一样的饮料给埋在了下边,扑腾了好几下才从饮料堆里爬了出来,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动贩卖机饮料砸死的穿越者。 “哇!你没事吧!” 还没等羽川镜站起来呢,两名看上去是负责给贩卖机补货和维护的工作人员赶紧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 “咳咳咳...没事,但是为什么这个贩卖机会突然发病?”这些饮料的重量可不小,而且还多半是罐装的,好险没给羽川镜砸死。 “这个...这个...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是我们的疏忽!”那两名工作人员显然也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能一个劲地冲着羽川镜九十度鞠躬,“由于我们的失误给您造成了惊吓,为了表示歉意,这些...这些饮料您都可以随意取走,请千万不要客气!” “我哪能喝这么多啊?”揉了揉脑门,羽川镜看着这地上至少八十瓶饮料,寻思这比上次上条当麻弄到的还多,先不说他喝不喝得完,光是想拿走就挺麻烦的。 而且他也不像是上次上条当麻一样往里面投了两千日元,他单纯就投了一百五十日元进去想买瓶红茶而已,所以也没必要占这个便宜,从饮料堆里摸了一瓶红茶起来后,就放过了这两个工作人员。 主要是这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一个看起来像是马上要退休的老头,羽川镜实在不好为难他们两个。 “不应该啊...”一边喝着冷冻过的红茶,或者说应该叫做冰红茶的饮料,羽川镜缓缓走回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琢磨着最近怎么感觉运气突然变得屌差。 难不成是因为有段时间没遇到上条当麻,所以身上的霉运没有被对方“幻想杀手”吸走的缘故? “!!” 想着这些内容,羽川镜刚刚越过一个拐角,就马上惊恐地缩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那三名肌肉御坂又提着一袋什么东西,从对面走廊往办公室这边走了过来。 不要啊!是谁给可爱的御坂妹妹打了这种可怕的模型MOD? 难不成所有御坂妹妹都变成了超级肌肉男了吗?一万个肌肉男?有点意思。 有意思个鬼! 发现这一幕后,完全不敢上去直面对方的羽川镜立刻扭头就往回走。 说起来,昨天来到医院之后,他就没有回过家,所以相当于已经上过一次晚班了,虽然昨天的晚班他一直在办公室里面睡大觉,但这也是一种上班,所以今天的白班应该就不用上了吧.... 羽川镜决定逃避现实,感觉回家一个人待着感觉比较好。 不然在办公室里,又要被冥土追魂催促去精神科,又要应付可怕的肌肉御坂,说实话他宁愿去和昨天那帮全副武装的士兵再打一次室内CQB。 编写了一条短信发给冥土追魂说他打算回家休息一下后,羽川镜便走出了医院大门。 由于学园都市内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学生,在这暑假即将结束,马上就要开学之际,他们像是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尽情地挥霍着最后的快乐时光,如今街道上熙熙攘攘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学生。 这些学生倒是快乐,但是羽川镜可就有点难受了。 换了个外表这种事情,听上去好像没啥大不了的,可问题是添加这个MOD的存在绝对是少打了什么前置,谁家模型更换MOD只换身体不换衣服啊! 所以此时在羽川镜的眼中,大街上的这些人处于一种奇形怪状、群魔乱舞的姿态。 那些穿着男装,但看上去是个少女的人也就算了,就当她们是穿得中性一点就好,毕竟羽川镜现在也是这么个模样。 但有些学生明明长着个男生的脸,身上穿着的却是女装,这就让人感觉非常的生理不适,甚至不少人顶着个男生脸,穿着裙子和小皮鞋甚至丝袜在大街上招摇过市,导致羽川镜现在甚至只敢低着头往前面走,不敢面对这一切。 “这位帅哥这位帅哥!哎!别走嘛!” “??” 正想着只要我不看,我眼睛就不会受伤的羽川镜正在商业街上走着,打算从这条路走回家里呢,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人给拉住了。 扭头一看,还好,拉住他的人并不是什么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人类,反而是一个长相极为甜美,看上去是附近什么店铺的女店员。 “有...有什么事吗?”虽然不知道对方本体长什么样子,但从对方的动作和表情来看,本体应该是个女生,所以终于看到能够治愈眼睛的存在后,羽川镜决定问问对方有什么事。 “帅哥,我们蛋糕店新出了一些产品,来尝尝嘛!”那名店员像是对他Wink一样,俏皮地眨了眨右眼,然后将手中的试吃托盘朝他递了过来,“来,不用花钱,因为都是试吃产品,随便吃哦!” “哦哦...那我尝一块吧...”看了眼托盘里那些精致的试吃小蛋糕,羽川镜感觉试吃一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对方都说随便吃了,于是就拿起了一块。 “好吃吗?”这名店员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对方的反应。 “挺好吃的,抹茶味和奶油味层次感比较分明...嗯?怎么还有异物?” 羽川镜尝了尝,给出了品尝评价,不过才咀嚼了两下,他就感觉自己吃到了什么纸条状的异物,然后用嘴唇抿了出来。 “哇哦!客人你的运气真好好!这可不是什么异物!这是我们店里的试吃大奖!” 他才用手将嘴边的纸条拿起来,没看清上面写着什么呢,旁边的这个女店员立刻就为他欢呼了起来。 “大奖?”只是羽川镜立刻就有些警觉,因为上辈子他差点就上过这种当。 举个例子,就是在什么汽车客运站里,那些首饰店的店员就会在你路过的时候突然拉住你,说你购买的车票可以免费刮一次奖,然后你过去刮,就能必定刮到一等奖,说是刮到了一个价值五百多的玉首饰。 等你觉得自己搞不好真中奖之后,店员就会很遗憾的告诉你,今天五百多的玉首饰都卖光了,只剩下这些七百多的,所以你可以补两百就能拿到这些七百的首饰,为了补偿你,这两百还可以打半价,一百就能拿下。 你一听,咦?好像有点划算啊,但你真花这一百你就上当了,因为他那些玉首饰估计都是二十块钱一个批发来的。 所以自己这个唐突中奖,让羽川镜感觉恐怕又是什么骗局。 “对啊对啊!一天里面只会出现一个的大奖哦!你的运气可太好啦,这个大奖可是可以免费吃到一整个我们新出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呢!快,跟我来!” 还没等羽川镜反应过来呢,店员就一下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飞快地跑入了旁边这家蛋糕店。 “大奖被吃出来啦!还是个大帅哥!快点快点!” 被抓着跑入这家蛋糕店后,这名店员便大声地呼喊了一句,让店里面的其他店员全都将视线转了过来。 “哇哦,不会吧,这么早就出来了?” “帅哥?哪有帅哥?哇!真有啊?” “这太好了,快点快点,给帅哥先把新品熔岩巧克力蛋糕上上来,相机呢?快拿相机过来!” 羽川镜几乎是被摁在了蛋糕店的位置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蛋糕店里的店员运气似乎都特别好,虽然天使堕落改变模型是随机的,但这个店铺里的店员都额外漂亮,感觉就像是什么偶像团体在这里打工一样。 感觉这里像什么天堂一样的羽川镜,此时感觉自己可以被骗一下。 “这个...真的免费吗?”羽川镜本来以为这家店要么是强制消费,要么最多送你一小块意思一下,结果没想到对方给他上了一整个没有切过的熔岩巧克力蛋糕,让他觉得搞不好今天要大出血了。 “对哦,所以才叫大奖嘛,但是你一会要配合我们拍一下照哦!”但刚才那名店员却很快否决了他的疑惑,说免费的就是免费的。 “拍照吗?好的。”既然人家都说是免费的了,而且代价也就是拍个照片而已,觉得这完全是举手之劳的羽川镜立刻冲着相机镜头摆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在蛋糕旁边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呀,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么帅的模特?” “什么啊,就在路上捡到的,不是专门找的。” “可恶,为什么不是我遇到的!” “......”听着旁边那帮店员若有若无的聊天声,羽川镜的笑容开始逐渐僵硬,寻思不至于吧。 “拍好啦,这位客人,一会你吃完了之后,我们还要录个视频,你就说说感受就好了,所以你就先享受餐点吧,吃不完的话,可以打包带走哦。” 给他拍照的店员看着相机内满意的画面点了点头,示意着羽川镜可以开吃了之后,便抱着相机到后面和其他店员分享照片去了。 原来是搞这种新媒体宣传吗? 羽川镜用勺子挖了一小块蛋糕,事到如今他倒是不再怀疑这是什么骗局,反而对这种模式还挺熟悉的。 无非就是找点帅哥美女来到店里面吃点东西,然后拍点照片和短视频什么的放到社交媒体上边做做宣传啥的,吸引其他顾客过来进行消费。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帅哥美女,只能说想吃性压抑流量了。 “这家店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口感和味道相当不错,蛋糕的外壳温热香脆,烘培硬度把握得非常好,香脆的外壳之下,蛋糕体绵密松软,产生了一定的反差,口感轻盈扎实,有种类似于天鹅绒的口感,而蛋糕内部的巧克力,则是这份蛋糕的重中之重,勺子切开的一瞬间,巧克力就像是岩浆一般缓缓流出,温暖而不烫口,巧克力味道带着迷人的微苦和回甘,蛋糕本身与冰淇淋以及流心的搭配形成了完美的平衡,带来了一种丰富而平衡的口感,总体来说,我非常推荐各位来到这家店尝试一下这款新品,绝对包您满意。” 羽川镜的评价其实还算中肯,这份熔岩巧克力蛋糕确实做得很不错,再加上免费吃了人家一整块蛋糕,多少要夸一下,所以就将这块蛋糕描述得相当美妙。 “....我说完了,还要录点什么吗?”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都说完了,对方还在录像。 “哦哦!没有了没有了,谢谢您!您该不会是什么美食评论家吧?”举着相机录着视频的店员都听傻了,等到羽川镜后面问了一声,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营业完毕。 “当然不是,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让你们破费了,这么大一块蛋糕就换了我几句话。” “哪里哪里,毕竟客人您是抽中了大奖嘛,是您运气好,哈哈!” 两边商业互吹了一番后,已经将整个蛋糕都吃了个干净的羽川镜就不打算多待了,有一群漂亮妹妹围着你虽然是一件好事,但是也不能老一直待在这里。 “慢走客人!” “嗯嗯。” 和这群店员打了个招呼后,羽川镜便再次来到了群魔乱舞的街道上边。 其实他忙着离开那家蛋糕店还有一个原因,他发现如今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 之前还十分倒霉的被损坏的自动售货机砸了一脸呢,现在却运气好到爆棚的抽中了人家蛋糕店的大奖。 除非这两件事都是人为的,也就是那自动售货机是故意砸他一脸的,刚才的大奖也是故意发给他的,不然其中肯定有些什么蹊跷。 就感觉是什么人想要不停喂他东西吃一样。 “......”想到这里,羽川镜马上警觉了起来,抬头看向了这条商业街。 这条商业街是第七学区最热门的一条街道,上面布满着各种售货店和餐饮店,两者之间的比例一半一半。 所以羽川镜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他如果想要穿过这条街回家,那么他就得至少再路过十家餐饮店。 难道说,是刚才自己所想的“我快饿死了,救救我”这个能力还在起效吗? “咔咔...”感觉有点不对劲的羽川镜内心深处再次传来了令人不安的齿轮响动声,但没听清到底转没转得动。 卧槽?你不是吧?我就随便想一下你都能触发的啊? 羽川镜脸立刻黑了下来。 刚才为了不将吃了一半吃得乱糟糟的熔岩巧克力蛋糕带回家中,羽川镜特地在店里吃了个精光,想着这正好解决了早餐和午饭的问题呢,结果自己那破能力又启动了。 别吧,哥们有点吃不太动了。 要知道那一整块熔岩蛋糕起码都有一千五百大卡的热量,搞不好都有两千大卡热量,虽然他确实感觉还能吃,但已经感觉有点腻。 不行,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羽川镜看着前方那密密麻麻的店铺,有种自己每路过一家,都有可能被强行抓进去投喂的感觉,让他头皮有点发麻。 吃好吃的当然是一种享受,但当吃东西变成不得不吃,就和酒桌上有人不断朝你劝酒一样,多少是有点烦人。 完全不敢往前再走一步的他,只好转身走入了小巷。 小巷子里别说店铺了,连贩卖机都没有,除非又有人想请他吃枪子,不然应该不至于再吃到什么东西。 这条小巷其实也不算是之前那种窄得不行的小巷,挺宽敞的,里面还有不少人走动着,应该没有谁这么嚣张到光天化日之下请他吃枪子。 果然,一路走到巷子的尽头,来到了商业街背后的一条普通街道上,都没有触发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让羽川镜松了一大口气。 这么感觉这个能力不像是在救我命呢,感觉跟个什么中性许愿机一样,你先别管我是怎么实现你的愿望的,你就说你这个愿望我有没有给你实现吧。 就感觉老天在冲他发脾气。 反正羽川镜此时是不敢再玩他那个古怪能力,抬腿就打算先回家躲着,躲到天使堕落事件和这诡异的许愿状态结束再说。 “噫!”结果才走两步,就感觉又有人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不自觉发出了一声怪叫。 扭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金色大波浪辣妹正挽着他的手臂。 “怎么了?”同时这个辣妹还一脸淡定地问他为什么一副这个表情。 “呃呃呃,你谁啊?布...布束?”这个人的脸羽川镜肯定是不认识的,但看着对方身上那不符合身份的长点上机学园校服,以及那冷静的眼神,还是大致上能猜出对方到底是谁。 毕竟长点上机学园里的学生,他好像就一共就认识两个,总不能是一方通行上来挽住了他的手吧? “为什么要看一眼我的校服,你才认出来我是谁?”布束砥信那小麦色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这么说呢...”羽川镜总不能说是因为你现在和之前的模样有很大的变化吧,结结巴巴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那什么,昨天遇到了点意外,有人拿电击器电我,把我脑袋好像电出了点问题,医生说我最近几天可能会产生脸盲症,应该过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Prosopagnosia(面孔失认症)吗?没别的什么事吧?”布束砥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倒是没有,好了别挽着我了,热得很,你咋突然出现在这?”即使知道对方是布束砥信,但被辣妹挽着的羽川镜感觉稍微有点不适,于是马上挣脱了出来。 “我打算去一家新开的咖啡厅看看,正好看见你从这边出来。”布束砥信指了指刚才那个小巷回答道。 “哦哦,那你去吧,我先回家了。”羽川镜现在一听到什么“咖啡厅”和“甜品店”就害怕,所以应了两声后,就打算继续踏上回家的路。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还没迈出一步呢,才别过脸去,布束砥信便用着不满的语气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羽川镜惊恐地扭过头来问了一句。 不至于吧?躲开了那些店铺,结果变成你刷新到我旁边来想要强制喂食吗? 不是,这个能力有完没完了? 但因为这个能力只要想到就触发,所以羽川镜完全不敢往那边细想,现在倒是还好,只是想要喂他东西吃,万一他许愿说不想吃了,结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直都吃不到东西该咋办? 已经发现这个能力不能随意乱用的他反正是不敢再次许愿了,太恐怖了这个能力。 “在路上见到朋友,一起去喝杯咖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回家又没有事情可以做,为什么不和我去?”布束砥信一脸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个脸盲症,所以害怕遇到之前认识的人,容易尴尬。” “别怕,有我在,我帮你认。” “认啥啊?你能认识多少啊!” “那我帮你治这个病。” “医生都说了放着不管几天就好啦!好了好了我跟你去,别再拉着我了!” 但发现无法说服对方放弃的羽川镜,最后还是跟着布束砥信来到了她所说的那家咖啡厅。 “你之前那位高人似乎真的很高,计划中止得很彻底,就连那些克隆体们都被分到了世界各地,说明我们成功了。”等来到咖啡厅里坐下,布束砥信才终于说出了她非要羽川镜一起来的原因。 简单来说就是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想要表达感谢。 “确实很高了,不过要感谢你也感谢他吧,你感谢我干什么?”羽川镜看着布束砥信说着什么“你是大功臣,你多吃点”,然后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感觉血液中的血糖正在飙升。 “我又不认识他,我感谢完你,你再去感谢他就好了。”布束砥信搅动着红茶,意思是各论各的。 “唉,之后呢,这几天你没遇到什么事情吧?没有人找你麻烦吗?”羽川镜也不知道是该咋说,不过布束学姐既然有钱那就受着,反正这点小甜点一口一个,也不算吃不下。 “没有,反而还恢复职位了,现在我是学园都市对克隆体研究专家,目前在另外一个身体调整点负责调整妹妹们的身体,多亏了你了。” “哪能啊,还不是因为你比较强,所以才能恢复职位的,不然为什么不把我调过去当这个专家。” 听到布束砥信说她目前一切都还挺好的,甚至还能当专家,羽川镜也高兴了起来,不自觉伸手又拿起了一块曲奇饼放入嘴里。 毕竟光聊天不敢点别的,总感觉手脚没处放,挺不自在的。 “你不会还没吃午饭吧?那我再给你点些吃的。”看着对方好像有点饿的样子,布束砥信便立刻又喊来了服务员,无视了羽川镜的阻止,直接又点了好几份蛋糕送了上来。 第48章 人际关系之灾 光是今天一天,甚至还没到下午呢,他就感觉自己把这辈子的甜食都吃完了。 只能说布束学姐太有实力了,那家咖啡厅虽然不至于昂贵到令人诧异,但那毫不在意价格的点单还是让羽川镜感到大为震撼,特别是她点的这些东西都还是给他一个人吃的,就更让他震撼了。 还好,布束学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即使现在处于暑假期间,作为专家的她也需要上班。 所以布束砥信也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个蛋糕,剩下的时间全都在看着羽川镜吃东西,见他将桌子上的甜食全部吃完,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没有继续给他喂食。 “嗝。” 羽川镜看着那还有九十秒才变绿的红绿灯,从未感觉过自己的宿舍距离自己如此遥远。 平时他从冥土追魂的医院回家,顶多也就花十五分钟的时间,走得快点可能就只需要十分钟。 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十点出医院,结果快到一点都还没到家的情况。 “嗝!” 从早上到现在不停进食的羽川镜一边等待着绿灯,一边不受控制地打着嗝,此时感觉已经九分饱的他只想赶紧回到家里躺着,总不至于躺在家里都有人强行上门送餐吧? 能在宿舍给他送餐的人,估计也就只有上条当麻或者土御门元春了,但他记得这两人现在正在海边呢,应该也没法直接瞬移到他的家门口。 “姐姐大人!那种男人直接拒绝就好啦!不可以上他的当!” “但...但是他毕竟是我们学校董事的....” 说起瞬移,正在等绿灯的羽川镜就感觉自己背后吵吵嚷嚷的,好像在说什么男人女人的事情。 有一说一,这种对话内容狗来了都要扭头过去听几句,更别说他这个好奇心比狗都还重的穿越者,不由自主地回头就往背后看去。 结果就看见一个金发美少女在那对着一个中年老男人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而中年老男人却满脸少女般的纠结。 是一对父女吗?但为什么要对她喊姐姐大人..... 往下看了一眼后,羽川镜此时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在察觉到这两人可能是被天使堕落替换了模型后,他下意识便向两人的着装看去,结果又看到了常盘台的夏季校服。 不是,你们常盘台的校服很好看我认可,但这也不能套在老男人身上啊!!看着也太变态了! “欸?” 就当羽川镜脸色变得难看之时,穿着常盘台校服的金发美少女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 那名常盘台老男人看着她突然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羽川镜。 “.....!” 察觉到自己的注视行为被对方发现,羽川镜于是赶紧将视线挪开,一副我其实没看你们的表情。 但这俩常盘台的未知学生打量了他两眼后,突然就齐刷刷地扭头盯向了和她们走在一起的一名小学生。 “咦?干...干嘛?”这名小学生模样正在和旁边一个头上戴着四朵花的老奶奶有说有笑,突然发现大家都在用一种古怪的表情正看着她,于是立刻惊了一下。 两人都没说话,而是不断用着眼神示意着你快看斑马线边上那人是谁。 “呃?咦!羽川医生!”顺着眼神看去,小学生也看到了羽川镜,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同时对着他招了招手。 你是谁啊! 才挪开视线的羽川镜一脸无奈地又将视线转动了回去,寻思又到了他最讨厌的“猜猜我是谁”环节。 现在他有点理解当时上条当麻的心情了,他这都还好,只是单纯认不出来谁是谁了而已,而上条当麻那可是直接失忆了,想必情况比他这种还要折磨数百倍。 面对这种情况,羽川镜也只能一脸僵硬地也跟着招了招手,虽然暂且没看出来这帮人是谁,但打个招呼总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哦——!原来是你的羽~川~医~生~呀?”可不知为何,那名金发美少女却突然双手抱着肩膀,在一旁动作十分夸张地扭动着身子,似乎是在学刚才那个小学生所说的话。 同时,那名中年老男人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抬了抬下巴问道:“真巧啊,医生,不是听说你昨天才进了医院吗?今天怎么就急急忙忙地出院了?难道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某个人了?怎么,看你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难不成是嫌我们在这里太多余了?” “啊?没有...没有...其实也没受什么伤,这不正准备回家的嘛....”羽川镜讪笑了一下,然后不断琢磨着这帮人到底是谁。 “是吗?该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某个人吧?怪不得眼睛死死盯着这边看呢,原来是有个人让你挪不开眼呀!” 结果那金发美少女一下子突然就出现了他的身边,也是一脸八卦,语气夸张地朝他说着这些不太让人听得懂的内容。 “!!” 察觉到对方并不是走过来的后,羽川镜的脸色微变。 就说这四个人都是谁呢,原来是御坂美琴、白井黑子、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这四个学园都市街溜子。 主要是他一开始被御坂美琴的中年老男人模样给误导了,而且他心中也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和常盘台的人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一直没猜出来。 但看见白井黑子使用了瞬移之后,自然就很快明白了一切,毕竟常盘台里会瞬移的学生也只有这么一个。 “哦?怎么了吗?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在这里,居然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是因为害羞吗?”金发美少女模样的白井黑子继续用着那古怪的夹子声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逼近。 “没..没有,主要是那什么,我呃,我昨天受了点伤,脑部出了点问题,现在得了一种短时性脸盲症,所以一直在想你们都是谁,哈哈,不好意思。” 羽川镜不敢与白井黑子对视,微微别过脸去,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 主要是你们这外表变得也太奇怪了,太难猜了。 谁能想得到常盘台的超电磁炮居然变成了一个老男人,空间移动变成了一个金发美少女呢,可惜明明换了个模型,身高居然还是那么矮。 而且更夸张的是,佐天泪子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学生模样,初春饰利居然变成了一个老奶奶,要不是这俩头上的花饰,恐怕短时间内很难猜得出来。 “为了假装不熟,居然还能找出这样的借口吗?真是一点也不坦率。” 白井黑子一脸窃笑,看上去她其实不在乎羽川镜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只是单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戏弄这两人而已。 “快点快点!你的好~朋~友~都患上脸盲症了,都还不关心一下吗?”于是扭头赶紧招着手,招呼着佐天泪子赶紧过来。 “诶诶?”就连老奶奶模样的初春饰利也没在旁边闲着,推着一脸惊慌的佐天泪子走了过来。 “什么嘛,刚才又说自己没什么伤,现在又说自己得了脸盲症,难不成是那种想要假装得病,以求获得心上人关注的桥段吗?”御坂美琴也是一脸窃笑,以前都是别人拿她开玩笑,现在终于是找到机会开别人的玩笑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呃....”看着佐天泪子此时抬着头盯着他看,羽川镜顿时有点词穷。 谁会想到在这个因为自身能力混乱,外加天使堕落事件正在发生的节骨眼上,居然会在路上偶遇这四人组,他就像是被别人发现喜欢同班同学的小学生一样,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得了脸盲症吗?”佐天泪子此时也有点不太相信,明明昨天从那地下研究所里出来的时候,人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患上了这种古怪的疾病。 “是啊...是啊...不要紧,医生那边说回家歇几天就好了,这不是就正打算回家么。”由于外表的变化,此时变身成为佐天泪子的羽川镜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秀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因为某个大天使被人拉到物质界里面来,所以大家的外表都发生变化,所以我现在认人完全就靠猜了吧? 这么一说的话,那么必然有一个人会被挤到天上去,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这就回家了?不和你的佐~天~妹~妹~来一扬出院约会吗?” “哎呀!白井同学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佐天泪子此时脸色微红地给了在旁边一直煽风点火的白井黑子一拳。 “啊呀!真是的,居然为了男人不惜朝着我动手动脚。”明明只是被小学生打了一拳而已,白井黑子立刻夸张地露出了一副自己要被打死了的表情,顺势又躲在了御坂美琴的背后,还偷偷的抱住了她的腰。 “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偷偷抱我啊!”御坂美琴正高兴地看戏呢,发觉白井黑子突然又悄悄地攀了上来,回身也给了对方一拳。 本来还算安静的街道上,因为这几名少女,顿时变得喧嚣了起来。 羽川镜倒是没管那俩进入状态的常盘台姊妹,而是趁此机会问向佐天泪子:“你昨天回宿舍没事吧?” “嗯嗯,你的那个....诊断书很有用,舍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放我回去了,对了,你脸盲症的话,是不是已经认不出我是谁了?”佐天泪子看见这俩人终于放过了自己,也是回了一句。 “....差不多吧,看脸的话确实感觉很陌生,但可以认衣服和其他饰品什么的...” 说着说着,羽川镜就下意识地看向了初春饰利头上的四朵花,寻思你这个头饰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真好啊。”结果初春饰利现在一副看到了美好事物一样,在边上站着姨母笑,也不知道是针对他们两个的,还是针对那两姊妹的。 “啊,说起来你是要忙着回家休息,那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佐天泪子看了看羽川镜身后的斑马线,后知后觉地问道。 “倒也没那么忙....,所以你们是打算要去吃饭吗?”与其说是忙着回家,倒不如说是不太想待在这个人人都想给他喂饭的世界。 刚才这段时间里,他表现得那么紧张的原因,除了白井黑子和御坂美琴的戏弄之外,主要还是害怕这四个人搞不好一会就又要拉他去吃东西。 不要啊!我才刚刚从另一个地狱里面逃出来! “没有,我们才刚刚吃完呢,现在正准备回宿舍,你难道还没吃吗?”佐天泪子摆了摆手,表示她们四个早吃完了。 “这不就明显在暗示你,他想和你一起吃饭吗?这个男人,心机太重了!”终于从御坂美琴那边逃脱出来的白井黑子过来又补了一句。 “不不,我也早吃完了,单纯只是问问。”对于这个结果,羽川镜也是感到有些诧异。 还以为自己又要被迫跟着去吃一顿了呢,结果没想到这帮人居然已经吃过了。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已经感觉到饱了,所以自己那个古怪能力终于运行完成,放过了自己? “那你快回去吧,不打扰你休息了。”看着白井黑子不断打岔,佐天泪子感觉脸上有点烧,也不敢跟羽川镜多说什么,想要就此结束话题。 “嗯嗯,你也快回去休息吧,现在天气还挺热的。”佐天泪子想要跑路,羽川镜又何曾不想,主要在白井黑子这姐们太能煽风点火了,能绷得住的都是神人。 “都怪我们,是我们三个太多余了,我们应该给你们留出充足空间的,走走走,我们快走!”白井黑子哪能就此放过他们两个,拉着御坂美琴和初春饰利就往远处跑,意思是留给他们单独约会的机会。 “不要偷偷跑啊!等等我!拜拜,下次再见吧!”佐天泪子本来就红的脸,现在因为被迫独处而更红了,一边摆手和羽川镜道别,一边朝着自己的小伙伴们跑去。 “说起来,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泪子说的那个被绑架的朋友吗?”跑远了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追着他们而来的佐天泪子,逐渐停下脚步的初春饰利,才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 “什么?你该不会现在才发现吧!”白井黑子发现自己的这个小伙伴是不是太迟钝了点。 “我还以为,泪子所说的朋友是个女生呢。”初春饰利讪笑了一下,其实她刚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地跟着在起哄而已。 “哼,肯定又是一个哄骗小女生的坏男人而已,而且还是和姐姐认识的那个类人猿一个学校的....” “没想到佐天也....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御坂美琴正想对刚才的扬面做出评价呢,结果就看见白井黑子正在盯着她。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奇怪。”白井黑子将视线收了回来,没有就此事对御坂美琴发难。 “哪里奇怪了!白井!”佐天泪子此时终于追上了她们,上来就将白井黑子差点扑倒在地。 “喂!佐天!你可不要被坏男人给骗了呀!”明明刚才就她闹得最凶,现在却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开始劝说起来。 “都说是普通同学啦!而且羽川医生人很好的。”佐天泪子不满地回了一句。 “恋爱脑的人都这么说!” “没有哦,这个叫做...羽川的人,好像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不光是佐天泪子在维护羽川镜,就连和对方没什么来往的御坂美琴也若有所思地帮他说了一句话。 “嗯?嗯?”突然发现没人和她同一战线的白井黑子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张望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那个男人,不光是哄骗了佐天,甚至就连姐姐大人也.... “不行,佐天,我跟你说哦,这种男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一肚子坏水,你看昨天那个普罗米修斯动力公司事件,不就.....” 但说着说着,白井黑子也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好啦,不要在人家背后说坏话了。”趁此机会,初春饰利也赶紧拉住了白井黑子,虽然说白井黑子似乎对于每个男人都有很大的敌意,但这毕竟是佐天泪子的朋友,也不能老是背后蛐蛐人家。 “没有那么夸张啦,白井,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前不久才认识而已。”佐天泪子倒是知道白井黑子的德性,知道对方只是在关心自己。 “别沉浸在过去了,又该分道扬镳啦!”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又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站在路口的御坂美琴便发出了一声感叹。 本来她们四个也是中午聚完餐后就往宿舍的方向走,所以也才说了几句话的,就到了分头行动的时间。 “嗯嗯,下次有空再出来玩啊!” “拜拜!” 佐天泪子和初春饰利的宿舍和常盘台的宿舍不在同一个方向,所以听着御坂美琴的感叹声,也道了个别,然后有说有笑地往宿舍方向离去。 而常盘台方向的路上,便只剩下心情不错的御坂美琴,以及仍在陷入沉思的白井黑子。 “怎么了吗?黑子?”对于对方突然变得安安静静的,御坂美琴还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姐姐大人,我....不,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起来风纪委员那边好像还有点事情没做完。”白井黑子欲言又止。 “那你岂不是又要去处理了?需要我帮忙吗?”御坂美琴感叹着你们风纪委员一天事情是真多啊。 “不用了姐姐大人,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我去去就回,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完了。”白井黑子于是停下脚步,跟御坂美琴挥了挥手,便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总算从四人小队那脱身的羽川镜,此时终于来到了自己宿舍所在的那条街道上。 虽然目前看上去自己的能力好像终于暂时进入了平静状态,没有继续给他强制喂饭,但天使堕落所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所以他的目标还是没有发生改变。 满肚子都是蛋糕的他,现在只想回到宿舍的床上躺着,然后哪里都不去,就在床上躺到事件结束,然后到时候再寻思要不要出来活动。 “嗡...” 就当羽川镜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的宿舍楼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不自然的嗡嗡声。 “嗯?无人机?”由于这嗡嗡声是从头顶这种不应该有声音的地方传出来的,他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四桨无人机正在天空中缓缓飞行着。 学园都市这个地方,有无人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据说有些商家甚至会用无人机派送外卖和快递,充满着一种科技的气息。 上辈子他上班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作内容就是负责使用无人机进行航拍工作,他各种各样的无人机,甚至穿梭机都开过,都快开吐了,所以对于这玩意没啥太大的兴趣,低下头,打算赶紧回到自己宿舍,避免夜长梦多。 只是耳边的螺旋桨嗡嗡声随着他的前进不但没有逐渐微弱,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本应该远去的无人机正在往他这里冲来一样。 “不至于吧?”又察觉到不对劲的羽川镜赶紧再次抬头看去,发现那无人机好像往前冲了一段后,如同发现了目标一般,扭头划过一道弧线,就往他这边冲来。 如果仅仅如此的话,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惊愕,主要是那台无人机的底部,似乎绑着一个像是炸弹一样的东西。 不是?请我吃蛋糕就算了,请我吃子弹倒也还能接受,现在还请我吃起炸弹来了? 由于不太确定对方的目标是不是自己,羽川镜一边盯着那台无人机一边有些犹豫的往前继续走了几步,然后才突然拔腿就跑。 因为那台无人机真的朝着他飞过来了!甚至还不是平飞,是直接开始往他这里俯冲过来了! “嗝!” 但才跑得两步,他就感觉腹部一阵抽痛,同时还打了个嗝。 在这种吃得巨饱的状态下还想剧烈运动,即使是超级改造人也表示有点费劲。 “服了。”正准备一口气跑进宿舍的羽川镜扭头看了一眼那台无人机,咬了咬牙,决定还是不要往自己宿舍里面跑比较好。 毕竟那台无人机下面绑着炸弹呢,一会这无人机跟着他一路冲进宿舍楼,把宿舍楼给炸了怎么办? 把他炸了倒是不要紧,把宿舍楼里的其他学生炸了可就麻烦了。 这无人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跑进宿舍楼里应该可以躲开这扬袭击,但把其他学生给炸死的话,这笔账可就要算在他的头上。 带着自杀无人机把同学给炸了这件事,先别说道德层面的问题,法律层面上恐怕也说不过去,明明马上就要到家的羽川镜被迫只能往远处跑去。 “嗡!” 听着这个越来越大的无人机声音,羽川镜现在那个气啊,到底是哪个逼养的下手这么重,直接开着无人机挂着炸弹来杀他。 他寻思最近好像也没惹到什么能如此丧心病狂的人,难不成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动力那件事,美国那边不服气,追着他打过来了? 你们有本事开飞机撞无窗大楼啊!开无人机撞我干什么? 强忍着腹部的不适,羽川镜一边在脑海里搜索附近什么地方比较空旷,一边往那边冲去。 无人机俯冲到一定的高度后,便停止了俯冲,就像是欣赏着正在逃跑的猎物一样,也不加速,就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只是羽川镜又不会飞,在这并不宽敞的街道上要不停地拐弯,而在天空中的无人机只需要转变一下方向就能轻松越过那些障碍物。 而且他现在肚子不断传来绞痛,奔跑速度并不快,就算是让他全力奔跑,他也一样跑不过这台无人机,有听说过人能跑得过汽车,却没听说过有人能跑得过飞机的。 无人机和他的距离越来越短,感觉再过几秒的样子,无人机就能飞到他的头顶上,然后丢下腹部绑着的那枚炸弹。 “咻!”就在这时,羽川镜便感觉突然有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他眼前的视线便突然一花,景物在一瞬间变得模糊、拉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强行揉捏,下一秒,所有的景象又重新聚焦,发现自己突然来到了一个建筑的顶部。 这突如其来的传送并没有减慢他的速度,突然出现在楼顶上后,羽川镜即使停下了脚步,但还是摔了出去,差点飞出楼顶边缘。 “咦...?白井?”倒在房顶上的羽川镜赶紧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便看到了在他前方站着的一名金发少女。 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的白井黑子,没有对自己为何突然救下他而做出什么解释,反而右手一甩,一枚金属箭便直接射入他的衣服,将他钉在了楼顶的地面上。 “??”对于对方突然对他发起攻击,羽川镜此时颇为疑惑。 “风纪委员正在对正在制造恐怖袭击的嫌疑人进行调查,请你配合。”白井黑子扯了扯自己的风纪委员袖章,然后朝他走了过来。 “恐怖袭击的嫌疑人?我?”羽川镜发现除非自己撕破衣服,不然是不可能起身了,于是就这么一脸懵逼地躺在了房顶上。 自诩为学园都市三好市民的他,还是第一次被风纪委员给当扬逮捕,再加上刚才还被炸弹无人机追击,让他本来就混乱的思绪,现在更是一团乱麻。 “还好我提早发现有所不对,否则还真让你得逞了。”白井黑子面无表情的来到了他的身边,居高临下低着头,朝他质问道:“你引导着那台‘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前往常盘台这件事,是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啊?引导‘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去常盘台?”听到这里,羽川镜直接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白井黑子到底在说什么。 “装傻吗?你也太小看我们风纪委员的情报了,‘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虽然只是一种设想中的实验性对高阶能力者暗杀装置,从未出现过实物,但也早已被我们的数据库记录在案,并让每一个风纪委员都进行了识别学习,就是为了你们这种恐怖分子突然出现时,我们能够及时发现!” “啊?” “哼,就说为什么姐姐大人和佐天对你评价颇高,原来一切都是你的演技而已,要不是今天你无意间对姐姐大人露出了恐怖的表情被我看到了,今天说不定可能还真让你得逞,你的‘脸盲症’谎言别人信了我可不信,说吧,你的同伙还有谁?昨晚的‘普罗米修斯动力案’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扬闹剧?” 唰的一下,白井黑子再次发射了三枚金属箭,彻底将羽川镜钉了个牢实。 ??? 躺在楼顶的羽川镜现在看着湛蓝的天空,满脑子都是问号。 “有没有可能,你口中的那什么无人机,不是我在引导他,而是他在追杀我。”想了一会后,他才终于憋出了一个反驳的理由。 “是吗?你的档案上明明显示着,你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LV0,专门出动‘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来暗杀你,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井黑子立刻对羽川镜的能力等级进行了嘲讽。 “不是,你口中的‘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在装傻?‘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是一种搭载了‘AIM力扬抑制装置’的对高阶能力者暗杀装置,暗杀时会通过该装置对目标人物的能力进行抑制,从而利用体内炸弹进行爆破攻击,怎么?你是不是认为我根本不清楚这个东西的原理和外观?” 白井黑子看了一眼远处那因为失去目标而不断盘旋的无人机,那机器上红色图案,正是那试图开发“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的邪恶组织标志。 “冤枉啊!大人!我只是想要回宿舍,然后那个无人机一下就朝我追杀了过来!真不是我在操控那台无人机!”羽川镜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冤枉。 “有趣的借口,换做别人,可能已经相信你了,但你刚才直挺挺往常盘台宿舍跑去的路线,充分说明着你此时仍然在撒谎,即使你不是控制人员,你的行为也对常盘台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白井黑子似乎对于羽川镜的不断狡辩感到十分失望,她还认为对方可能有什么闪光点,能让佐天泪子和御坂美琴会认为他是个好人,结果只是一个罪证都摆在面前也还是不愿认罪的小人而已。 “不愿意配合吗?无所谓了,你这种极端恐怖分子,可是要进警备员的审讯室的,希望你在那个地方也能如此狡辩。” 已经认定羽川镜是恐怖分子的白井黑子上前就想将羽川镜给逮捕归案。 “......”羽川镜现在有点想死,学园都市的神人也太可怕了。 自己突然被“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追杀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被白井黑子用传送到了安全位置逃过一劫,却没想到对方不是来救他的,是来抓他的。 就因为他看见变成大叔模样的御坂美琴时露出了一丝厌恶,被对方盯上,甚至开始跟踪。 就因为他刚才跑路的时候,跑的方向上有个常盘台的宿舍,所以对方便毫不犹豫地对他进行了抓捕。 谁他妈知道那个方向是常盘台的宿舍啊! 羽川镜现在已经不想反抗了,随便了,你要抓你就抓吧,反正清者自清,他啥都没干,进去了也只能是无罪释放。 想要对我使用大记忆恢复术也不可能,你先问问冥土追魂同不同意。 “嗡!” 就在此时,那明明失去目标,只会盘旋的无人机不知为何又朝着两人所在的房顶冲了过来,旋转着的螺旋桨再次传来了高频的震动声。 “该死,为了躲避追捕,甚至已经演都不演了吗?”发现那无人机正在往她这边飞来后,打算对羽川镜进行抓捕的白井黑子立刻皱起了眉头,并朝着他怒骂了一声。 “什么啊!你看我哪有手控制它?都说了是在追杀我!而且你抓错人啦!你这种没有证据就抓捕我的行为!我要举报你!” 歪着头的羽川镜惊恐地看着那无人机越飞越高,似乎想要直接飞到他们的头顶进行投弹,于是挣扎着想要从对方的金属箭上脱离出来。 被白井黑子抓了也只是浪费点时间而已,但被这玩意炸了,可就说不准了。 要知道这可是连高阶能力者都能暗杀的无人机,要是真对他发起攻击,他岂不是死得渣都不剩。 “哼。”白井黑子没有回应羽川镜,而是立刻又拿出了一根金属箭,等到无人机正好飞到他们上方时,便出手直接将其传送进了无人机内部。 “嗡....咔咔咔..”还在高速旋转的无人机瞬间停止了工作,闪烁着电火花,朝着两人掉落了下来。 “喂!你这么搞我们两个都要死啦!咦?”羽川镜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毕竟炸弹掉下来她们两个都要被炸死,于是赶紧伸手就往钉着自己衣服下摆的金属箭抓去,想要趁着无人机还没掉下的时候抓紧逃离。 但盯着无人机腹部看了一眼后,他却立刻停止了动作,表情也逐渐开始变得古怪了起来。 “没有引爆吗?”白井黑子明明瞄准的是对方腹部的炸弹,但金属针穿过后,仅仅是将无人机的电源给摧毁了,并没有发生爆炸。 也不需要羽川镜在那拔金属箭了,白井黑子抓着羽川镜一闪,两人便来到了屋顶的另外一个角落。 “喀拉!”失去动力的无人机一下坠毁在了屋顶上方,传来了塑料外壳被摧毁的声音。 但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到来。 “唉,我一定要举报你。”被抓着传送到另外一边的羽川镜并没有做出什么反抗动作,而是心疼地看着自己衣服下摆上的两个洞。 “有什么事一会到审讯室说去吧,老老实实跟着我,不然一会这个就是要贯穿你的身体了。”白井黑子举了举手上的金属箭,示意着羽川镜不准乱跑。 “去审讯室也举报你。” “你可以试试看!你这个恐怖分子,我这就去固定你的证据!”听着羽川镜一直在说要举报她,白井黑子顿时急了,迫不及待的就拉着他往掉落的无人机那边走去,意思是人证物证都在的情况下,你还能狡辩不成。 “......”羽川镜无比配合地跟着他来到了无人机坠毁的附近,然后脸上有点难绷地看着白井黑子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进行探查,似乎是害怕炸弹突然爆炸。 “咦?”就当羽川镜马上就要笑出声的时候,白井黑子也发现了不对。 这无人机残骸的附近,怎么散落着一堆薯条?甚至还能看到一个汉堡皮? “这个....这个是?”白井黑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直接传送到了无人机附近,当她看到机身身上那红色圆形图案上的老爷爷后,顿时傻了眼。 “肯○基的外卖无人机原来是暗杀高阶能力者的危险装置吗?这我也还是第一次听说。”羽川镜也悄悄走了过来,看着撒落一地的薯条和汉堡,以及那杯冰可乐,也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台无人机追他的原因也不用深究了,反正肯定又是有人想给他喂饭。 其实硬要说的话,这份外卖他也确实还能吃得下,但有个滥用职权的风纪委员,以这个无人机疑似“超能力者猎杀无人机”为由将其摧毁了,里面的薯条和汉堡也全部被迫浪费,可惜可惜。 “所以...所以...这个是?”白井黑子脑门上开始冒出汗水,跟什么上发条的玩具一样,脖子抽搐着往他这边扭来。 “我不知道啊,对了,快送我去审讯室吧,我很急。”羽川镜现在感觉学园都市真是一个好地方,你甚至能看见风纪委员对着外卖无人机哈气。 “滴嘟滴嘟!”就当白井黑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通讯器,也就是一个造型古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通知:学园都市第七学区的肯○基第三门店正在测试无人机外卖系统,但测试用无人机在测试中却突然失去信号,疑似受到恶意攻击,请各位风纪委员注意观察附近是否有无人机坠毁,并注意可疑人员,发现情况及时上报。】 “啊,我就是这个可疑人员。”已经肆无忌惮的羽川镜直接凑过头来与对方一起看完了这条通知,于是马上双手并拢,意思你可以把我铐上了。 “呃....”白井黑子将头别了过去,已经有点蚊香圈圈眼的眼睛,不停打量着楼下环境。 “不要突然逃跑哦,白井黑子。”但羽川镜却在旁边阴恻恻地笑了一声,然后点出了对方的大名。 意思是即使你用能力跑路,我也会向风纪委员组织举报你今天的行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羽川镜可没忘记她之前戏弄他和佐天泪子时的扬景,也肯定没忘记对方刚才耀武扬威,硬说他是恐怖分子时的那一幕。 “你...你..不会真的要举报我吧?”白井黑子再次机械式地将头扭了过来,此时她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怎么会呢,我可不会举报兢兢业业的风纪委员,但对于一些害群之马,我们普通市民在必要时,要起到监督的责任,不是吗?第三支部的白井黑子同学?” “这...这是误会!而...而且都怪你,为什么外卖无人机要追杀你啊?”此时两人的角色互换,蹲在地上的白井黑子开始受到羽川镜居高临下的审问,然后发出无力的反驳。 “奇怪了,之前我不就已经早就告诉过你这一点了么?”羽川镜装模作样的在那一脸无辜。 “对...对不起,是我...是我搞错了...” “搞错了吗?可是我听说有个风纪委员,因为一个病人生病而感到有些痛苦,她没有上去帮助对方就算了,反而认为对方用恐怖的表情看自己,就因为这个理由,便对其进行了跟踪并抓捕,你有没有听说这个故事?”羽川镜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对方旁边,就像是闲聊一样,轻声细语地与对方说道。 “我...我...”白井黑子看上去比羽川镜刚才还想死。 “说起来,这个测试用的外卖无人机不知道为何在追杀我呢,说不定刚才那些摄像头都录到了这一幕。” 见对方已经要红得熟透了,羽川镜便开始进行了降温操作:“假如说,我给风纪委员上报说,我想要感谢一个叫做白井黑子的人,因为她在路上救下了被无人机疯狂追杀的我,你觉得事情会变成怎样?” “呃呃?”白井黑子被对方这突然的发问给问住了,但仔细一想,这坏事反而会变成好事。 看似是她因为自己内心阴暗的想法,违规追踪并逮捕了羽川镜,甚至还判断出错,弄坏了人家珍贵的测试用外卖无人机,这件事上报上去,她估计是要立刻下岗了。 但羽川镜这么一说的话,局面就反而反转了过来,她不再是那个犯了大错误的风纪委员,反而一下子变成了城市英雄,是她出手救下了被测试用无人机追杀的少年,同时也是因为救人才破坏的无人机,这妥妥的是会在全体大会上表扬的事迹啊! 所以,这个人难不成真的是个大好人?是自己想法太阴暗了? 白井黑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羽川镜,结果却看到了对方那一脸阴险的笑容。 “所以第三支部,却又喜欢在一七七支部活动的白井黑子,你明白了吗,这扬闹剧的解释权,在我身上,你该想想你该做点什么,以让我配合你的工作,毕竟万一我偶遇到你的姐~姐~大~人~,我搞不好会和她聊一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羽川镜以一种“你也不想御坂美琴知道你干了坏事吧”的语气,不断逼迫着对方,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白井黑子现在有种自己确实没看错的感觉,对方绝对是那种非常阴险的人,背后绝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找出对方真面目的时候了,她必须想点什么办法让对方满意,从而让对方配合自己打掩护。 说起这个,难不成对方的真正目的是.... “喂!不要脑袋冒着烟昏倒啊!你不带我传送下去我怎么下去?” 第49章 无法逃离困境 这样的展开听上去容易让人陷入令人脸红心跳的幻想时间之中,可能在幻想时间结束后还会感叹,如果这种好事也落在我的头上就好了。 和美少女同居这种事情,恐怕所有十六七岁的健全男性高中生都有妄想过,搞不好甚至还会觉得和一个美少女同居实在太少,开始逐渐往大被同眠的方向延伸而去。 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男性具体是怎么想的,羽川镜已经无所谓了,这些意淫性质的幻想反正也不会真正的成为现实,但他现在非常想问问上条当麻是怎么忍得住的。 即使茵蒂克丝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女人味,但天天同处一室,上条当麻居然真的如圣人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吗? “......”坐在床上,用被窝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的羽川镜,现在陷入了一个困境。 那就是他如果把手拿出来,就不能用被窝将自己裹严实。 可如果他不把自己的手拿出来,那么他的手臂将直接接触到自己柔软的身体。 自己触摸自己身体这种事,对于平常人来说,当然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显然羽川镜现在的情况不太正常。 他现在的身体是佐天泪子的身体。 在昨天,由于忙着应付各种各样的事件,他还可以暂且无视掉自己身体所发生的变化,反正身体数值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改了个模型又能如何。 但今天早上醒来过后,迷迷糊糊的羽川镜刚想洗个澡,就发现了不对劲。 也还好他才刚刚把衣服撩起来,就在浴室的镜子上看见了自己此时的真正容貌,不然还真就脱光光地开始洗澡了。 终于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所带来的不方便后,羽川镜便慌张地跑回了床上,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说女孩子这东西是谁寻思的呢,香香的,软软的,声音也好听。 无论是大腿还是脸蛋,甚至是手臂,摸起来的手感都超级无敌好,哪怕你亲手摸过世界上的每一样事物,你都无法找出比这手感更好的存在。 而且这些部位还不是手感最好的...... “不行,不行!羽川镜,你不能那么做!”感受到自己的思绪正在往危险的深渊里滑去,羽川镜立刻大喊大叫着阻止着自己。 为什么不能呢?反正只是模型的替换而已,你所做的一切又不会返回到对方的身上,在自己家里,又没人知道你做了什么,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手感又能如何? 你脑内那正在不断嚎叫着的欲望,让你这故作矜持看上去是那么的虚伪,你明明并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你昨天对白井黑子的所作所为不也证明了一切吗? “我做什么了卧槽?”正在与天人交战的羽川镜顿时被自己脑内的想法吓了一跳。 诚然,昨天在他成功抓到了白井黑子的把柄后,跟个反派一样,利用着把柄开始不断裹挟对方。 但问题是,他羽川镜只是单纯想要让对方明白权力这个东西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假如昨天那台无人机一直没有飞过来给他洗清冤屈,那他岂不是真的就要被白井黑子抓进审讯室里面去了? 他进去之后当然确实是可以毫发无损地出来,有冥土追魂这个大爹在,只要他确实没犯错,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他。 当然,就算是他真的犯了什么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这就是社会的黑暗啊!小子! 但白井黑子就不同了,她该感谢那台无人机给羽川镜洗清了冤屈。 不然的话,等羽川镜进入审讯室,被警备员发现这人完全就是一个无辜者,那么白井黑子免不了挨上一顿批评,假如他还想借机闹事,想要把事情闹大的话,白井黑子这个风纪委员估计是干不成了。 当然,他也明白,白井黑子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执行坏了。 从对方的角度来看,他羽川镜就像是什么居心不良的坏男人,尝试着接近她们这个主角团,并且还取得了佐天泪子和御坂美琴的初步信任,对此产生疑惑的白井黑子肯定会对他做一番调查。 然后他还因为自己能力仍然处于激活状态,导致被一台长得很像自杀无人机的外卖设备追杀,同时刚好带着这台无人机往常盘台宿舍跑去,看上去就像是在试图轰炸常盘台宿舍的恐怖分子一样。 所以白井黑子的做法合情合理。 只是这样并不能忽略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的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对方的做法还是太鲁莽了,不符合疑罪从无原则,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就尝试对他进行抓捕,并且对他实施暴力。 羽川镜其实还挺好说话的,不追究对方,甚至为对方提供有利证据这些事,他都可以做,甚至是无条件的做,但假如白井黑子遇到的是其他真正的坏男人,她这波可能就难得跑脱了。 再加上自己平白无故被冤枉了一大波,羽川镜便决定教训教训这个雌小鬼,让对方深刻体验一下什么叫做权力与责任是对等的,看对方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乱冤枉人。 别看他当时一脸邪笑的仿佛是要让对方付出点什么一样,但最后他还不是无条件的陪着白井黑子去了一趟支部,给对方说了好话,让坏事变成了好事。 其中能体现出他阴险的,可能也就只有在支部里面动不动一副“我骗你的,我来这是要举报你”的模样,让白井黑子一直处于一会红一会白的状态,说实话还挺好玩的。 所以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大大滴良民! 想到这里,羽川镜忍不住抱住了自己,感觉这个社会对他的恶意太重了。 不对,我为什么要抱住自己? 感受着男生不应该拥有的柔软身体,裹在被窝里的羽川镜当扬呆住了,然后赶紧将手放了下来。 结果又摸到了自己的大腿。 即使被裤子所阻挡,但手触碰着布料从大腿肌肤上划过时,还是能感受得到那份软嫩和弹性。 “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尖叫,羽川镜就像是火箭发射一样,从被窝里面弹射了出来,满脸通红地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四处张望,想要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直接把自己的手给困住。 只要把手捆住,就算欲望击穿了他的意志,那么他也仍然无计可施,这种事情,疏不如堵。 是吗?原来你想用绳子将自己捆起来,让自己无法行动吗?玩得真花呢。 “......”被自己想法彻底打败了的羽川镜此时跪倒在地,双手撑在榻榻米上便开始大口喘气。 性压抑,你赢了。 但无论如何,羽川镜还是无法下得去这个手。 其实如果“天使堕落”事件给他更换的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少女模型,那么他现在百分之一千万地已经开始动手了。 可造化弄人,谁能想得到偏偏就正好给他发了一个佐天泪子的模型呢? 先不说什么正人君子不正人君子这些事情了,假如说他现在真的下手去感受一下这份柔软,之后他在路上遇到佐天泪子的话,他该用什么表情去看对方? 难不成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心里不自觉地想着什么:“哦,这个部位我摸过,手感好到爆炸。” “...咔..咔咔..” 慌乱的心,颤抖的手。 羽川镜握着打火机的手颤抖着,点了几下后才终于将口中的香烟点燃。 从表面上看,他此时顶着佐天泪子的外表抽烟似乎有点不太好,但这正是他的目的。 毕竟再漂亮的妹子,你发现她会抽烟之后,多少都会触发欲望衰减机制,这正是东亚文化圈所带来的独特习俗。 为什么要强调是东亚呢,因为欧美那边可不这么想。 要知道,《西西里的美丽传说》这部电影里面,开局那些男的直接追着给女主点烟,看起来那边的人完全没有他这种会被批判为性别歧视的想法,只要是好看,抽烟都是加分项。 “呼.....”呼出一口烟气后,羽川镜终于是感觉舒服多了,只能说精虫上脑这玩意还是非常恐怖的,他差点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这一点还是得向上条当麻看齐啊,这活圣人天天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面睡浴缸,看来对方不简单的点,不仅仅来源于他右手的“幻想杀手”,最恐怖的还是他那坚不可摧的意志。 “叮咚,叮咚叮咚!” 感受着尼古丁所带来的舒适感,同时想着其他事情来冲淡自己想法的羽川镜,突然听到自己宿舍的门铃响了起来。 “谁啊?” 弹了一下烟灰,羽川镜便就这么叼着烟,一边琢磨着谁会电话也不打一个就登门拜访,一边上去打开了房门。 “你好...噫!!!” 可打开房门后,一名陌生的男子似乎对于他大摇大摆叼烟开门的行为感到十分震惊,吓得叫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两辈子加起来活了快三十岁的羽川镜,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我抽根烟而已,又不是在抽大麻,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我要是把史提尔·马格努斯和月咏小萌拉过来你岂不是要被直接吓死,那俩纯纯移动烟灰缸,走到哪抽到哪。 “啊,没有没有,这个是您的外卖!请您拿好!”看着门内的人朝他不爽地挑了挑眉头,外卖员也赶紧将手上提着的一份外卖递了过来。 “?我哪里有点什么外卖?你送错地方了吧?”羽川镜并没有将外卖接过来,不为所动地学着史提尔晃了晃嘴中的香烟。 别再给我喂饭了我求求你了。 他才刚从床上醒来还没多久呢,被刚才那档子事情折磨了大半天,甚至手机都还没来得及玩,他哪有空点什么外卖。 而且他从昨天回家到现在,哪怕什么东西都没吃过,到现在都还是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饥饿感,所以羽川镜现在完全不想接过对方手中的外卖。 哪怕这个外卖十有八九是因为他那古怪的能力弄来的,即使毫无顾忌的吃掉,估计也没什么后果,但他就是不想吃。 “没...没有吧,这上面明明写着是606号房间...” “不,我没点过外卖,你肯定是送错了,你再确认一下吧,不然到时候你可能有点麻烦。”甩下一句话后,羽川镜便将宿舍门拉回来彻底关上,琢磨着你就算强行给我喂,我不吃你不也拿我没办法。 重新回到屋内坐回到自己的茶几面前,被这外卖员一打断,他突然对于自己的身体索然无味,顺带着把烟也给灭了。 好烦人啊! 羽川镜将脑门放在桌子上如此想着。 这个“天使堕落”应该今天晚上就能结束,所以这个折磨是有时限的,但这个强制喂食的状况却一直没有消停。 看上去只是触发的频率逐渐有所降低,但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难不成要彻底脱离要被饿死这一死亡威胁,这个能力才会放过我不成? 但这也太扯淡了,只要是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会被进食这个生理需求所困扰,哪怕是机器人不也要一直充电不是。 所以自己这个能力会伴随自己一生? 可以一直免费吃饭这一点听上去倒是还挺爽的,但这种被强迫进食的感觉却让羽川镜感到不寒而栗。 我这到底是能力还是诅咒啊? “叮咚!叮咚叮咚!”就像是在肯定他的想法一样,他宿舍的门铃被再次摁响。 “不好意思客人!是那名客人填错地址了!但那边说,既然是他填错了那就不要了,所以我也很为难,只能顺着上面写着的地址送到你这里,请您处理一下吧!” 打开门一看,外边站着的又是那位外卖员,其实并不是他的错,但还是朝着羽川镜不断鞠躬恳求道。 “......行吧行吧,那就给我吧。”对此羽川镜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对方手中接过了这份未知外卖。 如果这不是馈赠而是一种诅咒的话,那么他无论怎么躲避,这份饭无论如何估计都还是要送到他嘴里的。 所以与其为难这名外卖员,还不如让对方赶紧去送下一单好了。 “呼,感谢感谢!”果然,在他将外卖接过来后,外卖员便松了一大口气,飞一样的就往楼下跑去,看上去就算是在学园都市送外卖也相当的忙碌。 “不会是有谁想毒我吧?”羽川镜重新把门关好,看着袋子里那份寿司套装,寻思说不定是有什么人趁着这个时间点给他下毒。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下毒这种事情,还是挺麻烦的,毕竟大部分有毒物质都有异味,没有异味的有毒物质又不怎么毒,所以看了一眼后,他便将这份寿司套装放在了茶几上,寻思过会饿了再吃。 毕竟即使昨天吃了那么多东西,今天也一样会饿,所以也就收下了这份也算不上是意外的免费外卖。 “唉。”再次坐回茶几面前的羽川镜,伸手一把将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抓了过来,打算玩会手机开心一下。 不然天天都处于这种焦虑状态,到后面搞不好真的会抑郁的。 上辈子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牛马的羽川镜,很注重自己的精神状态,同时也有他自己独特的调节手段。 虽说这个独特的手段也只是玩电脑和玩手机而已,小手机真好玩,谁玩谁迷糊。 【测试型无人机突发故障袭击路人,风纪委员果断出手化解危机】 才刚刚将手机拿到手上解锁,就看见新闻软件推送了一个消息,羽川镜顺手就点了进去。 【昨日(八月二十八日),第七学区一学生宿舍街道上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一台隶属于肯○基的新型商用餐品无人机正在进行可用性测试,但因系统故障而失控,并对一名路过的学生进行持续性的危险追击,监控画面与当事人报告显示,第三支部名为白井黑子的风纪委员及时将该学生救下,并成功制止了失控的无人机,避免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根据事后专业人员对坠毁的无人机进行调查,发现是无人机内部搭载的生物识别感应装置出现了问题,误将该路过学生识别为了点餐人员,并对其进行了追击,肯○基方面声称,无人机程序实际并无攻击性,所谓追击行为也只是单纯试图将餐点送至对方身边,如果该学生不试图逃离,也不会发生其他危险后果。】 【但肯○基方面仍然对该学生进行了赔偿,除了金钱赔偿外,额外给予该受害者五十张疯狂星期四一折优惠券以表歉意,并表示该无人机配送系统暂时停止使用,以杜绝此类事件发生。】 ...... 【对于该事件,受害学生对于风纪委员白井黑子的及时救援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其是“学园都市的守护天使”,同时也给白井黑子所属的风纪委员第三支部送上了一份锦旗,上方书写着:“嫉恶如仇辨忠奸,火眼金睛保平安。”】 【(被打码的羽川镜与一脸讪笑的白井黑子拿着锦旗的合影.jpg)】 “哈哈!”其实这篇新闻也没什么,发生的事情羽川镜其实昨天就已经知道了,但那张照片还是把他给看乐得笑出了声。 这个锦旗他还不是送给白井黑子的,是送给第三支部的,所以如果她想要把这个锦旗从办公室的墙上给撤下来,那就得说服其他同事。 也不知道白井黑子每次回自己支部,都要看见这份锦旗是个什么想法,当时他忙着回家,忘记仔细盘问对方的具体想法了。 “哎哟,怎么把这个玩意给忘了。” 乐了一会后,羽川镜便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看向了外卖边上的一个布满着镶金花纹的精致盒子,笑容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这个精致盒子里面装着的东西并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正是食物,或者说是一盒糕点。 这种光是盒子看起来就一点也不简单的糕点,羽川镜当然不会花钱去买,他又不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所以也只能是别人送他的了。 那么是谁送的呢?那也只能是昨天被他折磨了半天的白井黑子了。 昨天陪着白井黑子去支部说明完情况后,她便从一个滥用职权的风纪委员变成了一个救下遇难少年的城市英雄,这种事件性质的大反转,就算是白井黑子也感到非常过意不去,于是便掏出了一份只有常盘台大小姐才买得起的超级奢侈甜点送给了他。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羽川镜还记得自己当时还问了对方这么一句。 “是...是赔礼!”而当时的白井黑子甚至都不敢和他对视,就这么把头埋得和手臂一样高,举着这个盒子对他说道。 “你不会以为,就这点东西就能让我们两人的恩怨一笔勾销了吧?白井黑子同学?” 他回了这么一句后,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又红温了,好玩得要命。 当然,为了降低对方的心理压力,羽川镜最后还是收下了对方的奢侈糕点,他觉得他们两人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来往,就这么一笔勾销也挺合适。 只是这个糕点看上去可放不了太久,今天要是不吃的话,明天可就要坏了。 “唉,我真的是....”羽川镜现在恨不得自己也有什么传送能力,能把这些吃都吃不完的食物全传送到那些饭都吃不起的家庭里,让这个诅咒造福落后地区去。 可惜他当然没有这种能力,除非他继续求他的那个能力。 问题就在于羽川镜此时哪还敢再次触发他这个万能许愿能力,他当时在冥土追魂的办公室里玩得有多开心,他现在就有多后悔。 他甚至都不敢许愿抵消这个暴食地狱诅咒,就怕一会把那齿轮给彻底绷炸了,给他来上另外一扬地狱。 现在还好只是会时不时有人给他送饭吃而已,要是自己许愿说什么快要胀死了什么的,接下来的日子怕不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其实让羽川镜更害怕的还不是这种简单的情况,他最怕的就是,即使自己许下了这个新的愿望,之前的那个老愿望也没有被抵消,导致他处于暴食地狱与饥饿地狱的夹缝中。 然后就出现什么,不停有人请他吃东西,他想吃却怎么都吃不到的情况,更折磨了。 “biubiu!” 【Last丶Dog:404哥在干嘛呢,怎么半个多月没上线了?】 想着这些让人揪心的事情,羽川镜的手机上便跳出来了一个通知,看起来是某个人在给他发消息。 【NotFound404:最近烦得很,又累,不想打。】 他现在哪有心情打游戏,能玩会手机都算他现在精神还算良好,所以便给对方回了一句。 【Last丶Dog:Taser可想你了,说你不在大伙分都上不去了,再不上分,暑假都过去了。】 【NotFound404:菜就多练,等我有空的吧。】 羽川镜单方面的结束了对话,将手机放在了一旁,没有接受对方的上线邀请。 美国你罪大恶极,没事搞什么盗取AIM力扬数据的间谍行为干什么,你们不是有自己的“星门计划”么,要不是你们整这一出,我何必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疯狂测试自己的能力? 不过,我为啥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拥有这个能力呢? 想到这里,羽川镜再次皱起眉头,昨天混乱了所以忘了,今天仔细一想,感觉完全说不通啊。 难不成是亚雷斯塔那个家伙又在给他整什么脏东西。 虽然羽川镜直到现在也从未与亚雷斯塔见过面,但通过他自己的一些行为和对方的反应来看,亚雷斯塔似乎对他恶意不大,最起码没有顺手把他扬了,或者抓到无窗大楼里面直接开始审问。 而是一直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在对他盘算着什么。 其实一开始,羽川镜还想装一下,说是避免被亚雷斯塔发现。 可问题是在七月二十号那天,亚雷斯塔就只差明牌告诉他,我已经盯上你了,所以后面羽川镜也懒得装了,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也就是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直接暴露给对方,那一切都还有得谈。 因为在剧情的初期,亚雷斯塔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学园都市里面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亚雷斯塔作为一个惊天动地、做事就要做大事的男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关注学园都市里面这些原始人打架事件。 也就只有上条当麻能提起对方的注意了。 按照这个理论,相当于自己也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对此,羽川镜觉得搞不好对方已经暗暗猜出他有问题了,甚至已经开始怀疑他是穿越者。 不过直到现在也没对他动手,就说明亚雷斯塔还没拿到关键证据,或者说也还没把他往这边想,不然早就把他抓去关小黑屋了,然后把他知道的一切都给逼问出来。 其实逼问他知道的那些剧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说白了无非就是告诉对方,你那傻逼计划最后泡大汤了,你干不成事的,你这个哭包老头。 他最怕的就是亚雷斯塔直接开始癫狂,拿他开始做研究,你要知道这老头做研究的手段和学园都市的研究员不是一个级别的。 还好,羽川镜现在还能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说明事情还没变那么坏,对方最多还处于一种试探阶段。 前天那个所谓绝密档案指不定就是这老头自导自演的,也不知道是图什么。 可能他这个许愿能力的真相,其实就是亚雷斯塔在背后悄悄打电话给他喊的外卖。 那也不对啊。 羽川镜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感觉即使这亚雷斯塔是学园都市最大恶人,自己能力这个锅也不能往对方身上安。 要知道他这个能力并不是狭义上的“言出法随”,他触发自己能力根本不需要用嘴巴说,而是只需要在心里面想一下就行了。 而且还不需要意志有多坚定,触发关键词就能成功。 如果亚雷斯塔牛逼到已经可以随时随地读他的心,那么他刚才想的那一切都已经暴露在对方眼前了,自己哪还能在这里安然无恙地躺在宿舍里。 所以,这个能力好像还真是自己的? 羽川镜立刻坐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获得这样的能力。 他现在有两个疑问。 第一,自己这个能力到底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觉醒的。 第二,如果是与生俱来的,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如果是后天觉醒的,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觉醒其他的能力? 只是这两个问题,除非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引来亚雷斯塔或者魔神,不然没有任何人可以给他解答。 “唉。” 思来想去完全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的羽川镜叹了口气,他此时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然后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父母,他也可以平时兼职打工赚钱,然后和也普普通通不那么倒霉的上条当麻天天去上学。 说不定普普通通的上条当麻也依然会偶遇到常盘台的大小姐御坂美琴,然后展开一段有趣的故事,在那份故事中,他们两个不再需要为各种悲剧而奔波,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疯疯打打。 而他羽川镜也不奢求什么恋爱故事了,只希望能靠着上辈子带来的本事和教训,在这重活一世里,更加努力的学习其他新本事,也不奢求未来能当上什么大人物,比上辈子活得轻松就行。 亚雷斯塔,我其实知道你是为了让世界回归到这样的普通之中,但你为了减少悲剧而制造了更多的悲剧,你难道不明白,即使你达成了目的,这样的世界也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么。 “再说吧。” 对于自己此时的状况,羽川镜也无计可施,他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对于未来他没有资格做出任何打算和计划,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将这份寿司和糕点先塞冰箱里面再说。 这俩玩意即使放在冰箱里,也很难阻止腐败,但今天下午就放坏了,和今天深夜才会坏是两码事,起码能让他有更多的消化时间,能不浪费的吃掉这两份食物。 但打开冰箱的一瞬间,羽川镜的脸色便瞬间变得惨白。 冰箱里面并没有出现什么人头,倒不如说,他更希望现在冰箱里面出现的是一颗人头,因为这样的话,他还可以将其丢掉。 而此时冰箱里面出现的,正是冰箱里面该出现的东西,也就是一堆堆的蔬菜。 在结束掉上次的事件后,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的羽川镜便去超市进行了一番大采购,狠狠补充了一波补给。 只是那次采购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而这几天他要么是被佐天泪子喊去吃饭,要么就是喊佐天泪子去吃饭,食材压根没有消耗多少。 这些几天前购买的蔬菜如果今天再不吃的话,到明天可就要放坏了。 “羽川镜错了,羽川镜再也不乱玩自己的能力了。” 发现如果不想浪费粮食,今天就要把冰箱里的蔬菜全部吃光光的羽川镜此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第50章 齿轮飞速旋转 “但是呢,就算是‘天使堕落’没有发动,只要更改一下‘纪念品’的位置,也会触发其他类型的魔法阵,所以这个由‘纪念品’摆出来的魔法大阵是永远不会失败的,你懂我意思吧?” 在一家医院的某个办公室里,两个各自抱着一桶小熊饼干的少年似乎正在聊着什么动画片中的内容。 “嗯嗯,听上去运气也太差了,不过也许也可以说是运气太好了?” “怎么可能啦,如果运气好的话,被触发的就不是‘天使堕落’了,而是像什么‘全体治愈’这种正面性质的魔法了。” “那你最后是怎么解决这个法阵的?照你的说法,这个事情恐怕阿上都没法解决吧?” 在医院办公室里聊着这些内容的,自然就是已经重回原型的羽川镜与土御门元春两人。 “是啊,上条家就像是一个正在拥有无数岔路口的铁轨上所行驶的电车,随便破坏一个‘纪念品’,就会切换成另外一个魔法阵,所以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不能一个一个的将那些‘纪念品’给破坏掉,而是要么处理掉施法者本人,也就是阿上他老爹,要么就得一口气将这些‘纪念品’给全部摧毁掉。” 土御门元春此时即使是来到了医院里,身上穿着的沙滩短袖衬衫也仍然不好好系上扣子,就这么披在身上,露出他那坚实的腹肌。 “所以,你就发动了魔法,一口气将那些‘纪念品’破坏了个干净,同时也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其实这些内容,羽川镜其实大致上是知道的,在这里听对方说这些已经知晓的内容,除了演戏之外,主要也是想要让土御门元春帮他消耗一下食物。 今天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院一看,御坂妹妹们又拿着他的卡各种刷吃的,而且非常鸡贼的只吃一半。 原因除了避免羽川镜对他们发难之外,也不知道她们是跟谁学的,说是什么要减肥,所以只能吃一半,不然要长胖。 而这些吃了一半的零食,自然就只能是羽川镜自己消化了,说真的,他有种自己腮帮子要一会就要力竭的感觉。 “没错,别忘了我是学园都市的一员,是个能力者,发动魔法,当然是要受伤的!”土御门元春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之前那副满身是血的状态了。 “那就奇了怪了,你拼着老命发动魔法去轰炸上条家就算了,那为什么阿上也跟着一身伤的回来,而且看上去比你伤得还严重,当时阿上就在家里?”于是羽川镜便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对方。 土御门元春会魔法这件事,羽川镜倒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不是那种“因为我看过剧本所以知道”的那种知道,纯纯就是这神人莫名其妙的就自爆说他会魔法,而且是魔法侧那边的间谍。 不过即使是魔法侧的间谍,自认为也还是学园都市学生的土御门元春即使魔法造诣再高,发动魔法时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反噬,导致全身像是被刀子割过一样到处喷血。 也还好土御门元春作为学园都市的一员,理所当然的可以使用科学侧超能力,所以靠着他“肉体再生”这个能力,即使这个能力才LV0,也能让他在血管爆裂中不至于快速失血而死亡。 他就像是随时随地都被注射了冥土追魂的神秘保命药剂一样,只要没有当扬死亡,就一定能撑到医院。 那问题就来了,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肯定没法发动魔法,在土御门元春一手包办的情况下,为什么上条当麻会伤成那个样子,以至于到现在都还躺在病床上。 反而土御门元春这个理论上伤得最重的人,现在都看上去已经彻底痊愈。 “这个嘛...哈哈,镜,你知道阿上这个人的,他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看着我浑身喷血的释放魔法呢?”说起这个,土御门元春也是稍微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的意思是,如果被阿上察觉到你打算赌命去破坏掉‘天使堕落’的魔法阵,他就会不顾一切的来阻止你,从而导致你的打算落空,于是你就先把他打至昏厥,然后方便你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释放魔法?”听到这里,羽川镜完全懂了,就说上条当麻明明啥也没干,为啥莫名其妙的又躺在病床上。 整了半天,原来是友军互殴啊,真有你的。 “没错,正是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总算是帮到阿上了。”土御门元春看来对自己将上条当麻殴打至住院的事情一点反悔的意思都没有,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在帮他呢。 “不错,起码看上去没谁因为这件事而死。”羽川镜对于对方的做法倒也没啥好指责的。 毕竟他在这个事件里面除了受到了影响之外,不也什么都没干么。 其实羽川镜如果想要解决这个事情倒是非常简单,直接一通电话给上条当麻打过去,告诉对方是你家里面出问题了,让神裂火织想个办法把你家一瞬间给扬了就能成功解决。 这样一来,土御门元春就不用赌命,上条当麻也不至于挨这份毒打。 但问题就在于,他羽川镜也不敢赌命。 第一,如果他提前告知真相,让整个事件出现跑偏现象,例如处理上条家时,没有处理好,让那些“纪念品”变成了其他法阵怎么办? “天使堕落”影响其实也还能接受,可万一来个“超大地震”什么的,直接把世界上的某个倒霉国家干沉了,他羽川镜不就成为了罪人。 既然这件事能完美解决,那为什么要去干扰呢。 第二,他直接给上条当麻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太嚣张了? 搞不好能直接把亚雷斯塔给逗笑,寻思你这小子演都不演了是吧?那就先来我小黑屋住几天再说。 所以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没去解决,自然就没资格去指责人家是怎么做的。 “其实你们之前遇到的那几次危机,什么炼金术师的堡垒,什么两万个复制人的残杀这些,我明明知道这些事,却没有出手帮你们,所以也只能向你先说声抱歉。” 看见对方对此没啥反应,土御门元春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些都是小事。”羽川镜寻思这几件事你来你也迷糊,还不如不帮呢。 “嗯。”不知为何,土御门元春听到他这么说,笑了一下。 “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就先不说这个了,我想问问你,那什么‘言出法随’,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反正事件已经完美结束,除了上条当麻被打了一顿外,也没谁出事,所以羽川镜也懒得去问具体细节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这个暴食诅咒什么时候能结束。 “‘言出法随’?什么东西?是那个炼金术师的魔法,还是说那个被说是‘绝密档案’的恶作剧?”面对羽川镜的突然询问,土御门元春也是愣了一下。 “应该都不是,我只是问问,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世界上有一种‘言出法随’的魔法或者能力,但这个魔法的效果有限,比如这个人说什么‘我想要成绩变好’,结果却突然接到老师的电话,说安排他去补习,这种魔法或者能力你觉得会存在吗?” 羽川镜也不好直接说这是自己的真实情况,所以编了个虚假的朋友。 “怎么,你难不成是想写什么魔法小说?” “差不多吧,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从魔法的角度来看,你说的这种‘言出法随’,听上去很像是某种最高等级的‘愿望实现’类术式,但实际上,它的本质更接近于‘因果律干涉’或者‘运势操纵’。” 土御门元春将一颗小熊饼干丢到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用一种像是老师在讲解知识点的口吻,对于羽川镜的疑惑进行着分析。 “最高等级的?” “是啊,你对于魔法不太了解所以你不知道,这样的‘愿望’实现方式,是所有魔法师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这并不是他主动去做什么来实现自己的愿望,而是整个世界都在帮他实现这个愿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可问题是,他的愿望没有很好的达成啊?比如说刚才我说的这个人,明明只是想要成绩单上的数字变好,结果实现的结果却是老师给他补课,看上去效果不是很好。” 羽川镜反正是没看出来自己的这个能力哪里高级了,即使目前发动频率开始逐渐下降,但从两人手中的小熊饼干来看,暴食地狱的效果到现在都还在持续。 “不不不,这不是效果不好,而是效果太好了!”但土御门元春却很快就反驳了他的话语:“这说明世界正在寻找着各种办法合理地实现他的愿望,你觉得效果不好的原因就在于,你所认为的‘合理’与世界认为的‘合理’不一样。” “世界只在乎如何完成你的‘愿望’订单,通常来说,他只会寻找最简单轻松的实现方式,所以假设你许愿说你想要有钱,说不定下楼就会被车撞到,然后获得一笔赔偿金,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结果,但对于世界而言,它觉得这种让你有钱的办法非常合理。” “你也不能说这个手段不高级,你得明白一个道理,这种让世界心甘情愿为你办事的手段,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好吧。”羽川镜听着土御门元春的解释,心中也很是无奈。 就算对方所说的内容完全就是他能力的本质,他也还是觉得这世界压根就不是在帮他,而是在逗着他玩。 其实也怪不了这个世界给他办事没办明白,主要是他的这个愿望许得是有点抽象了。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假设刚才我们所说的那个想要成绩变好的人,因为去了补习成绩也没有变好,或者换句话说,因为课程的不断推进,他的成绩不可能一次补习就能永远处于一个好的状态,那么世界该怎么帮他呢?” 于是羽川镜便开始询问起了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如何让世界不要再帮倒忙了。 “你说的这个,其实也是那些玩弄‘命运’的魔法师们容易遇到的一个经典难题了,命运这个东西总是让人琢磨不透,所以你也不知道最后你的命运会被如何安排。” “一般这种情况,世界只会帮他一次,下一次他可能就要再次许愿了,可也说不定他就是什么天选之子,世界就喜欢一帮就帮到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麻烦了,只要世界发现他任意一个地方的‘成绩’不够好,世界就会想方设法的去给他解决这个难题,再加上之前我谈到的人与世界的思考方式差异,这个人最后估计反而会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哦。” 土御门元春对于羽川镜的这个问题也是觉得有点意思,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 羽川镜听到这里总算是知道自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看来是老天太过于喜欢他,导致他每个愿望都能让对方重视。 可没理由啊,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不应该是个臭外地的么,怎么会这么无脑的帮他。 “......最后一个问题,假如他许下愿望后,觉得过程太折磨了,所以想要取消这个愿望,该怎么办?”见到土御门元春居然这么专业,于是羽川镜觉得说不定对方能给自己一个解决方案。 老天垂青这种事无所谓了,目前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该如何解决掉这个和诅咒也没差别的愿望。 “那可就有点麻烦了,但也不麻烦,主要看你所说的这个人的许愿方式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是跟世界直接沟通的,那么如何许愿的就如何撤销,既然他有这个实力让世界帮他,自然也能让世界不帮他,但也还是要注意一下操作方式,不然世界没听明白的话,搞不好撤销会变成另外一种愿望。” “如果他是用别的取巧办法去许下的这个愿望,那么事情就不再那么简单,因为这种行为等同于戏耍这个世界,世界不打算追究愿意帮你就算了,到后面你居然还想撤销,和世界对着干可没有好下扬。” 土御门元春一边解释着,一边将小熊饼干彻底吃了个干净。 “还吃不?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羽川镜听完仔细一想,就感觉自己好像完全就属于第二种情况。 他哪能跟老天沟通,他甚至现在还一头雾水呢,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做到的。 “有哦,说不定让阿上用右手摸一下就能解决呢,不过你的小说里应该不会有阿上吧?”土御门元春拒绝了羽川镜的投食申请,然后给他了一个额外的解决办法。 “唉,听上去好复杂,还是别写这种小说了。”羽川镜当然不打算写什么小说,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跟着顺从就行。 只是让他还是感到疑惑的点就在于,被上条当麻摸一下真的能解决自己的这个问题吗? 因为上条当麻自己都解决不了自己太过于倒霉这种问题。 按道理来说,即使上条当麻被自己的右手消除掉了运气,那么他应该会变成那种既不幸运,也不倒霉的存在。 “幻想杀手”对于异能之力是一视同仁的,消除了“幸运”,自然就会消除“霉运”,而他现在这种显而易见的倒霉,感觉也有种老天不太待见他的感觉。 所以羽川镜感觉上条当麻恐怕也消除不了他现在这种被“诅咒”的状态。 “哦,你们都在啊?你现在感觉如何?”就在羽川镜如同吃药一般吃着小熊饼干之时,检查完上条当麻状况的冥土追魂推开了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我感觉非常棒!已经达到出院条件了医生!”带着墨镜的土御门元春朝着冥土追魂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身体状况很棒。 “不错,即使是LV0级别的肉体再生,效果也很显著。”冥土追魂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你们的那个同学看上去问题也不是很大,应该醒过来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们这个同学为什么会这么倒霉,这个月都住第三次院了。” “谁知道呢。”把上条当麻殴打到住院的土御门元春摊了摊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得了吧,走看看去。”对于对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羽川镜也是有点无语,寻思着既然冥土追魂说问题不大,那就过去看看这傻小子情况如何了。 后天可就要开学了,别带着一身伤跑去参加开学仪式,那看上去也太惨了一点。 “这算什么啊!可恶!” “大中午的嚷嚷什么呢,阿上?”羽川镜和土御门元春才打开病房大门呢,就听着已经醒过来的上条当麻在里面莫名其妙的大吼大叫。 “......咦?等等?这算什么?使用了复制人技术的备用肉体?”看着进入病房的两人,上条当麻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 “?”听着对方的这个问题,羽川镜也是眉头一皱,寻思谁把我真实身份透露给对方了? “呵,我土御门可不屑用那种别人玩过的老梗。”土御门元春一改刚才在办公室的模样,戏谑地朝着上条当麻说道。 结果上条当麻不由分说地就往他们这边甩了个枕头过来。 “啊,可恶,真的砸中了!没穿过去!这么说来,这不是我为了逃避现实,而在梦境空间中创造出来的幻觉?” 枕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土御门元春的身上,同时上条当麻也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不是幻觉也不是幽灵!我是活跳跳的土御门!”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超能力者的体内回路不同,你只要一用魔法就会没命吗?” “那个是骗你的。” “......”羽川镜听着两人的对话,此时才反应过来,刚才上条当麻那句话并不是给他说的,而是给土御门元春说的。 所以目前的这个情况,恐怕是上条当麻在昏迷前看见土御门元春发动魔法,被反噬得浑身是血的模样,然后便以为对方恐怕是活不长了。 在这个病房中醒来后,上条当麻便对于自己还活着,但土御门元春却死亡这个自以为的事实感到了难过和痛恨,于是开始大吼大叫。 嘛,这种事情也是正常的,毕竟上条当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少啰唆!你这家伙真是个超级大混蛋!我问你,既然如此,为什么到最后一刻,我还得被你殴打一顿?”但他也不是傻子,在发现土御门元春现在完全没事,比他还要健康后,也是发出了致命提问。 “这个嘛,要演戏当然要演得彻底,而且就算我说我其实不会死,你还是会阻止我吧?你一定宁愿选择赶快冲回老家,用‘幻想杀手’破坏仪式现扬,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魔法发动到一半,就被你的右手给破坏掉。” 土御门元春笑了笑,对于自己的行为一点后悔的意思都没有。 听着两人的对话,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的羽川镜便下意识的看向了上条当麻的右手。 让他差点也跟着堕落了的“天使堕落”事件,在这两人的努力下,倒是结束了个干脆,并且看上去不会有什么复发的可能。 但快要让自己长胖的“暴食诅咒”,却还在持续生效当中,并且看上去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 非要说有谁能够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可能也只有此时正在和土御门元春不断争论什么的上条当麻了。 而且也只是可能可以解决,不是一定能够解决,甚至连大概率能够解决都算不上。 不过怎么说呢,有句老话说得好,那就是来都来了,试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呀,不用把我说得那么好啦,为了解决‘天使堕落’,我还把阿上整个家都轰掉了呢。” “什....什么?” 两人似乎对于什么事情初步达成了一致,但土御门元春又再次抛出了一个炸弹,让病床上的上条当麻直接呆住了。 也不好打扰两人的对话,羽川镜就这么慢慢挪动到了上条当麻的旁边,然后用自己的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右手。 “咔咔咔咔咔咔咔!” ????? 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才摸到对方右手的羽川镜立刻就将手收了回来,因为他听到那个不知道真身在哪的齿轮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转动了好几下。 也许是十几下? 反正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害怕的羽川镜不敢继续再试,之前这齿轮只是转得卡住了一下,就让他陷入到一种生不如死的地狱之中,这要是转太快又卡住,岂不是问题没能解决不说,反而将事情搞复杂了。 但,这个对吗? 从齿轮飞速旋转的震惊中解除之后,羽川镜立刻皱起了眉头,感觉在刚才的这个过程中,出现了很大的一个问题。 不,还不止一个问题,问题还有点多。 首先,他又没有许愿,为什么仅仅只是摸了一下“幻想杀手”,代表着能力发动的声效突然响了起来? 其次,也是最奇怪的一个问题,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触摸到“幻想杀手”能产生效果,那么效果也理应是他心中的那枚齿轮被“幻想杀手”彻底摧毁才对,怎么还能像是被打了润滑油一样,转得无比痛快? 为了验证是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偶然,羽川镜再次将手指触碰了一下上条当麻的右手。 “咔咔咔咔嗡——” 结果这次更牛逼了,才刚刚停下的齿轮在他这次接触下,转动了两下就直接飞了起来。 听上去就像是离合器被彻底踩下的发动机,失去了负载无忧无虑地全速转动着。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这个齿轮旋转的动静除了听上去有些吓人以外,也没啥太大的反应,似乎单纯只是在转着玩一样。 并没有什么汉堡从窗外击穿玻璃送入他的嘴中,也没谁突然跑过来给他喂饭。 “......!”于是羽川镜干脆直接握住了上条当麻的右手,想看看这齿轮到底想干嘛。 “嗡!!——咔咔!铛!” 结果抓住了对方右手才过了几秒,齿轮飞速旋转的声音很快就逐渐停止了下来,传来了两声齿轮干脆利落咬合的声音,并且发出了仿佛心满意足的脆响。 不是,你到底在心满意足什么啊? 羽川镜对于这个齿轮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为什么一开始摸到“幻想杀手”的时候,转的那么快,但后来却又自己停下来了呢? 这些他内心深处传来的古怪动静,听上去就像是它在从“幻想杀手”里面抽取电力,抽了一会把电充满了之后,便重新回到了待机状态。 不至于吧,你还能从“幻想杀手”里面吸取能量?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异能之力遇上“幻想杀手”不被瞬间破坏掉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反过来吸“幻想杀手”的能量,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镜,你为什么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还没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上条当麻这边终于发现了他的情况不太对,于是一脸迷茫地抬头朝他问道。 “镜.....你不会是....对男人有兴趣吧?难不成你的兴趣已经开始往蓝发耳环那边靠拢,变得百无禁忌了?”刚才还一脸笑意和上条当麻对话的土御门元春瞬间失去了笑容,同时往旁边挪了一大步。 “......我最近有点倒霉,想让上条当麻吸点我的霉运而已。”在察觉到这一幕确实有点暧昧,羽川镜瞬间就将手抽了回来。 “我已经够倒霉啦!不要再往我这里灌霉运啦!”上条当麻听闻瞬间又开始大吼大叫,仿佛对于自己的运气也感到十分的痛苦。 或许是羽川镜的霉运确实是被上条当麻吸收了个干净,此时病房的大门再次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 三人扭头一看,一个白色的修女如同幽灵一样飘了进来。 “阿上,忘记跟你说了,虽然大家当时变成了别人的模样,但记忆也还是会保留在本体当中,所以....” “喂不要走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上条当麻看着那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的茵蒂克丝飘入病房,发现有些不对劲的他立刻对其大声问了一句。 但土御门元春似乎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甩下了这么一句话便火速逃离了病房。 “哇!镜,你也要丢下我不管吗?”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茵蒂克丝,上条当麻伸手一下就抓住了也想跑路的羽川镜。 “我...呃....”被对方一下逮住,不好直接挣脱的羽川镜也只能动弹不得的看着茵蒂克丝距离他们俩越来越近。 “....我被欺负了。”茵蒂克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什么?”上条当麻瞬间皱起了眉头。 “我被当麻欺负了!” “什么!?”上条当麻可不记得他对茵蒂克丝有过什么家暴行为。 “难得去了海边,本来人家很期待的!结果去了之后,当麻完全就不理人家,我想吸引当麻的注意,还被当麻毫不留情地攻击,后来甚至只是从背后叫了当麻一声,就被当麻整个埋在沙子里只剩下一颗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茵蒂克丝完全无视了旁边被上条当麻拉着的羽川镜,对其娇吼道。 “......?”这番话别说病床上的上条当麻听了纳闷,就连羽川镜也是有点绷不住。 他记得,茵蒂克丝好像是变成了蓝发耳环的模样吧?反而是上条当麻的妈妈变成了茵蒂克丝的样子。 “啊!等一下等一下!其实茵蒂克丝小姐!在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我们的世界发生了一次很大的危机!” “不要找这么多借口!你这个恋母狂,整天就会盯着自己的妈妈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啊啊啊!镜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就这样,在不幸与惨叫声中,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的日常生活再度展开。 第51章 夏日最后终曲 “为...为什么?” 总有一些日子,本身就构成一种情绪。 譬如八月三十一日,它并非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而是一片弥漫在空气里的稀薄哀愁。 这一天的太阳,最是工于心计,它依旧慷慨地挥洒着酷似盛夏的金色,却在光线的末梢,藏了一丝属于秋天的凉意,它让你错以为夏天永不落幕,但当你伸出手,想抓住那份温热时,穿过指缝的,却是那宣告结束的微风。 说人话就是,暑假要结束啦! 听着旁边两人的对话,一脸困倦的羽川镜在榻榻米上翻了个身,继续滑动着自己的手机,想用这种集中注意力的方式来打消自己的困意。 今天确实就是八月三十一日,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只有今天还没有那么快就走到尽头,倒不如说才刚刚开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现在不过才到早上七点半而已,距离今天的结束还剩下十几个小时时间。 十几个小时听上去可长可短,如果将这些时间投入到游戏娱乐当中,那么这段时间自然说不上短,能连续玩十几个小时的游戏,就算是羽川镜,结束后恐怕都要恍惚一会。 但如果你打算用这暑假结束前的最后十几个小时去补暑假作业的话,你就能充分感受到为什么时间被称为最冷漠无情的存在。 暑假作业这种东西,对于羽川镜来说,与偷走暑假时光的窃贼没有任何区别,这种“对于想要学习的人来说完全不够,对于不想学习的人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的东西,感觉完全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所以对于绝大多数所谓“不老实的学生”来说,暑假作业这种东西,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绝对不会让这种东西偷走自己的时间。 当然,这和羽川镜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暑假作业早就写完了。 甚至他的暑假作业都不是在“暑假”里写完的,重活一世的他,怎么可能会吃这种亏,在暑假作业安排下来后,他趁着那几天补习,就全部给做了个干干净净。 即使这些暑假作业并没有附赠参考答案,这些作业对于羽川镜来说也没有任何难度,不会做就瞎编个答案摆上去不就得了,你先别管我做得对不对,你就说我做得快不快吧。 那些布置了这么多作业的老师真的会批改这些暑假作业吗? 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既然羽川镜的暑假作业都做完了,那么他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是打算向大家炫耀他有多么会投机取巧吗? 对于自己这种做法,他倒是没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甚至都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他的暑假作业其实已经完成了,避免有人老想着借他作业抄。 可不管怎么说,提前将暑假作业给搞定,总比八月三十一号这暑假最后一天再补听上去要好很多吧? “因为在英语中,Open这个词,通常指移开一个物理上的障碍,从而创造一个开口,比如说打开盒子就是open a box,就是想要打开盒子盖子,你打开电灯又不是要打开开关的盖子,当麻为什么要用open?” “可为什么会是turn on呢,这个单词听上去完全没有打开的意思啊?” 比如说现在,有某个倒霉蛋就必须要在这最后的假日中,需要将一整个暑假没有动过的暑假作业给补个干净,光是听上去就让人十分痛苦。 “喵~”一只叫做斯芬克斯的猫咪似乎因为这两人的争吵感到困惑,所以走过来躺在了他的身边并喵了一声。 没错,现在羽川镜并不是在自己家里的榻榻米上躺尸,而是来到了上条当麻的家里。 上条当麻这小子一大早就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救命。 你要知道,那时才刚刚到早上七点钟,被对方这一救命的呼喊,羽川镜当扬被吓得一激灵,睡意全无,穿鞋就打算往外边跑。 结果这位神人所谓的救命,居然是想要借他的暑假作业抄。 这倒霉孩子由于上个月唐突失忆,于是完全忘记了暑假作业这种东西,即使在拯救世界的休假期间,上条当麻也一点也没动过这几本作业,直到昨天晚上才猛然发现还有这种东西。 不过怎么说呢,昨天羽川镜在触摸到上条当麻的右手后,虽然那齿轮转得让人心寒,但之后的一整天时间,再加上今天直到现在,那“暴食地狱”居然一次都没有再触发过,相当于上条当麻在他自己不清楚的时候,救了他一命。 一命还一命这种事情自然再正常不过了,于是羽川镜便带着自己的所有作业来到了上条当麻家里,然后就地开始躺尸。 不知为何,这个房间总感觉比自己的房间有安全感。 “因为turn on这个短语,专门用来指启动某个机器的开关,关于机器类的装置就是这个固定搭配!” “这...这也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一到机械类的开关就要用turn on?用固定搭配这种解释,太牵强了一点吧?明明turn on是旋转某种东西的意思吧?就算是不能说打开开关,而是要启动开关,不也应该使用start?” 只是上条当麻这个人的道德水平还是太高了,即使借了羽川镜的暑假作业抄,他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比如说英语作文这种东西,他觉得和别人一模一样也太奇怪了,所以就打算自己写。 羽川镜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这暑假作业收上去估计隔天就当废纸卖了,谁没事看你作业写得如何,但上条当麻却对此非常坚持。 刚好,茵蒂克丝不就是一个英国人么,就算上条当麻的英语成绩差到爆炸,旁边有个翻译在,想写个英语作文不轻轻松松,所以羽川镜也懒得管了,你爱咋写咋写,我先躲一边玩小手机去了。 “但我们就是这么说的!当麻为什么不听我的?明明这么写才是对的!” “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吧!茵蒂克丝!你的英语水平好像也不怎么高啊!镜!为什么打开机械就一定要用turn on啊?怎么看都没有打开的意思吧?” “嗯?啊?”在旁边眯着眼睛半梦半醒的羽川镜,一边摸着斯芬克斯的头,一边像是做梦一样想着着这些事情,就听到旁边这两公婆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镜!茵蒂克丝说想要打开机械类装置都要用turn on,为什么?这个短语不是指扭转某样物品吗?为什么可以有打开开关的意思?” 不知道是上条当麻一直不太信任茵蒂克丝的知识,还是说他单纯是觉得被一个小修女不停教训有点不爽,于是将这个茵蒂克丝没有说明白的问题丢给了他。 “哦,这个啊,茵蒂克丝不知道也正常的,因为她还小,没经历过上个世纪那段历史,在上个世纪,美国人和英国人刚刚开始使用电灯和电视机的时候,这些设备的开关都是扭动式的开关,需要将按钮扭到指定位置才能打开这些设备,久而久之就约定俗成将打开这种科技产物的动作称为叫turn on了。” 羽川镜想了想,给了上条当麻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具体到底为啥其实他也不懂,因为英语看着好像高大上,其实也是一座语言屎山,作为表音文字怎么顺口就怎么来,谁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用。 “听见没!茵蒂克丝!这才是我想要的解答!你那种模棱两可的解释太没有说服力了!” “当麻!你太过分了!那你自己写作业吧!我不帮你了!” 你俩能不能不要用感叹号当逗号用? “哼!我让镜教我写!你这种小女生,对于英语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不了不了,我英语也不好。”羽川镜听着这两公婆吵架吵到他身上,立刻摆手表示我才懒得教你写英语作业。 以上条当麻那种英语水平,教他感觉跟直接帮对方做也没啥区别。 “哼哼,当麻,你现在给我这个善良的修女道歉还来得及,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地继续教你。” “即使没有茵蒂克丝的帮助,我也能行!” “你太过分了!当麻!我生气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咬我的头啊!” 牛逼。 起了个大早的羽川镜听着这两人开始鬼叫,赶紧往墙角缩了缩,试图避免战火引到他的身上来。 不过这两公婆的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闹了一番后就偃旗息鼓,只剩下茵蒂克丝那淡淡念着英语字母的声音,应该是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教上条当麻该怎么写一个单词。 真好啊.... ...... “镜,你睡着了吗?” 在这份安静中,羽川镜逐渐稳不住眼皮,直接就这么在榻榻米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上条当麻过来摇醒了他。 “嗯...嗯?哦哦,那我回家睡吧。” 他之前还寻思着等上条当麻几下把作业抄完然后自己好拿回去呢,如今看来,这人至少要抄到晚上,所以也就打算回家睡个回笼觉,反正今天应该也没啥事情发生。 说起来下一个事件是什么来着?大霸星祭? 那也还早,还有半个多月呢。 想着这段时间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感到无比轻松的羽川镜揉了揉眼睛站了起来,就想回家睡觉。 “我都还在战斗呢!你睡什么觉!走,看着你睡觉,把我都给弄得有点困,和我下去买两瓶咖啡你再回去睡。”但上条当麻似乎对于对方的松弛感感到非常不满,吵吵嚷嚷的就要拉着他去楼下的便利店。 “哦,那走吧。” 羽川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自己也没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的样子,上条当麻要求你与他一起购买咖啡这种事情,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可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所以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邀约请求。 “当麻!我要吃零食!”茵蒂克丝看着上条当麻要出门买咖啡,于是在后面闹腾了起来。 “是是是,给你买根棒棒糖。”一边穿鞋呢,上条当麻一边应付着对方。 “我要吃薯片!” “月底了没有钱啦!”上条当麻可以说被茵蒂克丝给吃得十分贫穷,目前正在极力减少着这些开支,甩了一句后,便赶紧与羽川镜离开了房间大门。 “说起来,你应该不至于这么穷才对啊?你老爹干什么工作的?” 看着对方因为贫穷而喊出了令人悲伤的话语,往电梯方向走去的羽川镜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他是没爹没妈,但上条当麻不是父母健在么,没亲人给他羽川镜打生活费就算了,上条当麻家里应该每个月都会给他打钱的吧,感觉不至于穷到一包薯片都买不起的地步。 上条当麻又不像他一样,动不动就要买点昂贵的电子设备和其他东西,这个人节俭得很,平时买菜都要买打折的,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缺钱才对,毕竟他记得上条当麻的老爹可是满世界旅游呢,给他的生活费应该给得会很足。 “我老爹吗?好像是在什么外资企业搞金融债券的,具体我没问,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上条当麻挠了挠脑袋,他失忆到现在与自己老爹也没相处过多久,所以也不清楚自己老爹具体是干什么的。 “那你老爹给你每个月打多少生活费?” “生...活...费?” “哗啦...”电梯门打开了,但上条当麻却像是被控住了一样,就这么站在电梯门前没有抬腿。 “是啊,生活费,你老爹肯定每个月都给你打生活费的吧?你不会这个月就靠着LV0那点补助金过日子吧?你认真的?” 羽川镜眉头一皱,寻思这小子该不会真靠着那几万日元过了一个月吧? 他光是出门喝个咖啡就要喝掉一万多,这几万过一个月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生活费啊!但...但是...我不记得...” “得了得了,你先进电梯吧,我可太害怕这个电梯门把我夹死了。”为了防止电梯关门,羽川镜就这么站在电梯门中间,一直看着上条当麻发愣。 “哦哦。”于是两人便在电梯中开始下行。 “所以是你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是吧?” “呃...也不全是,现在仔细一想,就算我察觉到这回事,我那张银行卡上也没那么多钱啊?说明生活费可能在其他卡上?但我完全没有找到其他银行卡啊?” 上条当麻失忆之后,当然对自己家里进行了一番搜查,确认了一下自己都有什么东西。 在这期间,他只找到了自己学园都市发研究费的那张卡和密码,所以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就只有这么多钱。 “没事,你去银行问问就行了,卡不见了就补办一张,密码不记得了就改个密码。”羽川镜寻思着他老爹再怎么说,一个月也至少打十万给他吧,不大手大脚的花,养茵蒂克丝和斯芬克斯也完全足够了。 “哦哦!是啊!还可以这样!!”上条当麻瞬间眼睛就开始放光,看来他并不是真的为了节俭而过得贫穷,而是真的没钱。 “说不定你那卡上存着几百万呢。”羽川镜寻思自己应该早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苦了这孩子了。 “那走走走!这顿咖啡我请了!茵蒂克丝要吃的薯片我也买了!”一听到自己也许十分有钱,上条当麻瞬间放下了重担,拉着羽川镜就往便利店飞奔。 “不是,你出门还带作业干什么?”咖啡也就两百日元一瓶,被请一瓶确实没啥大不了的,但羽川镜看到对方裤兜里卷着的暑假作业后,还是迷茫了一下。 “在等结账的时候还能往上面写两个选择题呢,现在时间可不多,得抓紧时间写!”说着这些让人感到泪目的话语,两人冲进了这家正常开业的便利店之中。 “怎么了吗?”打量着冰箱里的各种饮料,羽川镜看见上条当麻好像又呆住了,半天没有动作。 “可恶,是谁那么讨厌,难不成是谁为了赠品,将咖啡全部买空了吗?”上条当麻颇为难受地看着冰箱内部。 他盯着的那个货架上,本应该摆满了一堆某种品牌的咖啡,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人为了这款咖啡赠送的“点数贴纸”,将这里的咖啡全部买了个干净。 学园都市里咖啡通常为了促销,会在包装上附赠一个小小的贴纸,收集这些贴纸可以兑换一些奖品。 奖品一般来说会是某种与游戏或者动漫联动的限定周边,有些人为了抢这些周边,即使不爱喝咖啡,也会全部将其买下。 “......”回忆着这个咖啡的牌子,他记得好像一方通行好像也很喜欢喝这个牌子的咖啡,这两人的爱好居然产生了重合? “太倒霉了这也,走吧,看看其他家有没有。”上条当麻盯着这个冰箱看了好一会,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不是,非要喝那个牌子的不可?”羽川镜对此大为震撼,他作为什么牌子可乐都喝的人,对于这种喝咖啡都还要挑牌子的行为感到非常震惊。 “没办法,感觉只有这个牌子的....” “哟,二位,这么巧也在抓着暑假尾巴不放呢?”就在两人打算前往第二家便利店之时,一道古怪而刻意的假关西腔从背后传了过来。 “唉哟,我寻思谁呢,原来是我蓝发耳环大哥和土御门大哥啊,怎么,二位今天也终于有些兴致肯出来活动一下了?” 羽川镜回头一看,原来是这二位爷。 距离上次看见这俩人都是二十多天以前了,他们四个作为好兄弟,一个月里面居然才见了两面说实话还挺让人意外的。 “太对啦!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美好的时光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它悄悄溜走呢?走走走,我可不想让暑假结束的那么无趣!”蓝发耳环不由分说地就一下夹住了上条当麻的脖子,推着他便往前方走去。 “喂喂喂!别啊!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做完呢!”只是单纯抽空下来买个咖啡,准备决战到天亮的上条当麻,看着这几人又一副说走就走的模样,赶紧进行了拒绝。 “什么啊,阿上,这种大好时光怎么可以浪费在写暑假作业这种东西上面呢?暑假作业什么时候都能写,青春这种东西再不追逐,可就要消失了!” 蓝发耳环可不管这么多,抓着上条当麻不让对方走。 “别大早上的大吼大叫了,去哪啊打算,不会又是一会再说吧?”羽川镜听着对方的那大嗓门,感觉耳朵震得慌。 “不知道咧!”果然,蓝发耳环满脸笑容地回了一句。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在这最后一天里感受着这股自由的气息,也是值回票价了呀!”就连土御门元春也在旁边感叹着时间的流逝。 “是啊啊啊啊!今天可是暑假最后一天了!阿上!”看见上条当麻还在试图挣扎着想要回家写作业,于是直接便开始鬼叫了起来: “结果这个暑假也没遇到从天空掉下来的女孩,或是在下雨天里窝在纸箱中的猫耳女孩,也没有打开门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不知何时订下婚约的可爱未婚妻,这个暑假也太平淡了点吧!仿佛用‘那个高中生暑假结束了’就能全部概括!你懂我的感觉吗!” “我怎么可能会懂啊!别夹着我了!”上条当麻终于从对方的手臂中挣脱了出来,但也没有扭头就往家里跑,而是无奈地跟着四人开始往前面走动了起来,看来是认命了。 “啊啊啊啊!好想谈恋爱啊!虽然我们是男女合校,但希望新学期能够像那些羡慕死人的爱情喜剧一样,学姐学妹老师同学班长童年玩伴到宿舍管理员全部都是女生,而且全部都没有跟男生交往过的经验!” 走在羽川镜旁边的土御门元春似乎也被蓝发耳环的想法所感染,也在旁边大吼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要是能有一个肤白貌美白毛富婆看上我就好了!如果这样的美少女能够叼着面包在拐角处一下子撞到我的怀里,那多是一件美事啊!” 就连羽川镜都忍不住有感而发地嚎了一大句。 三人纷纷发表完感言后,便纷纷看向了一言不发的上条当麻,意思是你怎么不合群? “喂!你们不会是知道我暑假作业没写完,所以专门过来打扰我的吧?如果你们真的够义气,不然一会帮我补作业如何?”上条当麻哪会加入他们这莫名其妙的大吼,揉了揉脖子,十分无语的说了一句。 “这不是很好吗?阿上,没写完暑假作业的话,就可以得到来自小萌老师的专门指导哦....咦?是啊!为什么要把暑假作业做完呢?” “就算帮阿上写作业也不会为我带来爱情喜剧吧?如果数学的问题集能够让一个神秘美少女从天上掉下来,我马上鼎力相助啦喵!” “写不完就直接把空的暑假作业直接交上去得了,被小萌老师发现你就说你因为倒霉,所以不小心买到了字迹会突然消失的笔,她一定会原谅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妥,你帮我介绍一个白毛富婆,我帮你做一下伪证。” “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不讲义气,什么从天上掉下来的美少女,难不成你们喜欢的女生都是隶属飞空艇师团吗!?” 面对这三个明显把他人的不幸当成笑话看的同班同学,上条不禁露出了阴暗的笑容。 “不不,这个时代的女生,都会从天上掉在阳台上呢。”土御门元春看着上条当麻这么说,也是揶揄了一句。 “什.....什么?”上条当麻当然知道他在指什么,捏着拳头看上去有点急了。 “哈,你太天真了,阿上,我对女性的包容力可是很广的,不止是落下型女主角,包含干姐干妹干妈干女儿双胞胎寡妇学姐学妹同班同学女老师青梅竹马千金大小姐金发黑发茶色发银发长发中长发短发清汤挂面直筒卷发离子烫双马尾单马尾双辫子单辫子波浪卷乱翘发水手服西装式制服体育服柔道服弓道服保姆护士女仆女警巫女修女军人秘书萝莉正太傲娇少女啦啦队空姐女服务生黑哥德装白哥德装旗袍卧病美少女白子电波系妄想症双重人格女王公主长筒袜吊袜带女扮男装眼镜眼罩绷带学校泳装连身泳装比基尼泳装V型泳装细绳泳装妖怪幽灵兽耳少女等等,各种女性都是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啊!” 旁边的蓝发耳环好像对于这个话题超级激动,立刻展开了一番高谈阔论。 “正太也行?”羽川镜听着直接吓了一大跳,然后远离了这个神人。 “.....是啊!明显有一个不是女性吧!!”上条当麻筋疲力尽的挤出了最后一声吐槽。 “说起来,阿上喜欢哪种女生啊喵?”土御门元春此时扶了扶墨镜,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宿舍管理员大姐姐那种吧,代理管理员也行。” “可是我们宿舍管理员是个老头欸?” “就说你为什么路过管理员办公室时都要看一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羽川镜与土御门元春立刻对于对方的性取向进行了吐槽。 “少废话!我当然知道现实中没有那种好事,我是独生子!我当然会对于大姐姐般的女性抱有憧憬!你们少对别人的爱好指指点点!”上条当麻直接急了。 “原来你喜欢管理员类型的大姐姐啊,也就是说你对妹妹这种角色没有感觉吗?说真的,妹妹这种角色才是最棒的!”现实生活中有个干妹妹的土御门元春说出了恐怖的话语。 此话一出,旁边三人都以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目光盯着他。 “咳...”羽川镜刚想对此做出一些发言,就被上条当麻抢了过去。 “我说啊,身为你的朋友,为了让你们干兄妹的感情能够长久维持,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 “什....什么啊?”土御门元春看着三人突然变得严肃,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 “你的干妹妹,是一个见人就喊欧尼酱的女生。” “你说什么???!”土御门元春哪听得了这种话,立刻把袖子撩了起来:“不可能!我的妹妹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对我以外的人喊欧尼酱!” “是吗?我前天在车站前面的百货公司请她吃饭,她就跟我说了一句‘谢谢你欧尼酱!’呢。” “我昨天在马路对面遇到她,她也跟我说‘午安,欧尼酱’呢。” “说起来,上次我在电梯里面遇到她,她也跟我说‘好巧呀欧尼酱’呢。” 啪的一声,土御门元春的嘴里响起了某种东西被咬断的声音。 “我要宰了你们!竟敢随便对我妹妹伸出魔爪!” 就这样,怒火冲天的欧尼酱之拳便朝着羽川镜、蓝发耳环、上条当麻袭击而来。 “什么,居然为了女人对兄弟拳脚相向,我看你是完全不讲兄弟情谊了!看招!”最先受到攻击的就是羽川镜,于是他便马上摆出了架势,开始不断和对方开始激情互殴。 “我来助你!”蓝发耳环哪能放过这个机会,趁着羽川镜牵制住了对方,立刻上来开始助战。 “什么!说着这样的话,居然开始对我进行围殴吗!我可不怕!”土御门元春一打二不落下风,街道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阿上!为何不为所动!你不攻击他!我可就要攻击你了!” “你大爷的!卡我位置故意让我挨打是吧!” 明明是土御门元春一个打三个的局面,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变成了四人乱战,如同在上演什么电影一样,从一开始的空手战,到最后变成的道具战,还好周围没有狗和鸡,不然指定是鸡飞狗跳的扬景。 虽然此时的这条街道上确实没有狗和鸡,但他们四个却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在路上聊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内容时,一不注意就走到了一个看上去颇为西方风格的建筑附近,这个看上去风格独特的建筑,与外面这些充满了科技风格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明白点就是,他们四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常盘台的其中一个宿舍旁边。 说起常盘台,大家会想起谁呢?好难猜啊。 “哈喽哈喽?”一名看上去十分阳光和干净的帅气男生,伸出手掌,在一名栗棕色及肩短发的少女眼前晃了晃。 因为这名少女已经盯着那边那像是好莱坞动作大片一样的疯狂大乱斗看了十多分钟了,期间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眼睛都经常忘记眨动。 听到这名帅气男生的声音后,她才从冻结中恢复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自己的头,似乎正在苦恼着什么。 “你不舒服吗?”帅哥看见她突然如此动作,于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结果这名少女哪怕一句话都没搭理他,用着可怕的速度就直接往那群男生冲了过去。 “有胆魄,居然敢对后背是墙的我发起进攻,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全力向前发起攻击了吗?”羽川镜靠着常盘台宿舍的栅栏,一脸邪笑地盯着手上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条板凳的蓝发耳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镜,你动不动就可以使用武力压制别人的日子结束啦!” “看样子你也不怎么样嘛,把板凳给我!”羽川镜一下抓住对方挥来的板凳,咬着牙笑着喊道。 “如果想要,就得自己拿!我们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蓝发耳环面色狰狞地将两只手狠狠压在板凳腿上,看上去想要彻底压服对方。 “我就是那近在眼前的风暴!!!”除了他们两人外,旁边的土御门元春嘶吼着飞起来就给了上条当麻一脚,但是没踢中。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 就在这战斗正式进入决出胜负关键时刻,四人的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女声。 “?” “?” “?” “?” 来自背后那仿佛是对久等男朋友道歉的女声,让战斗正进入最高潮的羽川镜四人收回了拳头,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重头戏被迫中断的不耐烦表情。 妈的,旁边难不成是有什么帅哥万人迷吗?这么早就开始约会?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和自己没关系,我们四个怎么可能会和什么女生约好在这里见面。 察觉到这一点后,中断了一秒的战斗便如同摁下了播放键一样,再度继续了起来。 “我问你是不是在这里等很久了,你是耳聋吗??” “咚!” 在一声轰然巨响下,羽川镜和蓝发耳环的巅峰之战再次被迫中止,三人纷纷扭头看向被某个少女火力十足撞得在地上翻滚的上条当麻。 这俩公婆在地上跟陀螺一样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下来,呈现一种女上男下的诡异状态。 “?” “?”羽川镜和蓝发耳环对视了一眼,寻思发生甚么事了? “哎哟.....谁啊!可恶...咦?怎么偏偏是你这个御坂啦!”这一撞比刚才打了十分钟的总伤害都还高,被撞懵逼了的上条当麻撑了半天才撑起来,然后看向了这个抱着他腰的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慌得要死的御坂美琴便将头凑在了对方耳边,不知道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甚么?阿上他...他居然....被常盘台的学生抱住了!继巫女修女小萌老师之后,又有新的上条传说诞生了....!” “啊?阿上,你不会是故意选这条路过来的吧!!” “阿上!你的路线里面究竟是有多少隐藏女角色啊!” 在旁边傻眼的三人就这么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挨个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不是,哥们,大家都打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你突然会被一个女生抱住啊?怎么不也刷新个女的来抱住我呢? “快让开啦!”上条当麻明显也是小鹿乱撞,但语气却如同小学生一样假装很不耐烦,就像是故意说给羽川镜他们三个听的一样。 “啊哈哈!!抱歉我迟到了!!等很久了吗??为了赔罪!!我请你吃东西啦!!你就原谅我嘛!!” 也许是三人在旁边唧唧歪歪的声音有点太大,导致她的悄悄话对方完全就听不到,于是御坂美琴便用着一种骇人听闻的音量,超级大声的对着上条当麻吼了一声。 “.............啊?”上条当麻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X4 包括羽川镜他们三个也是直接被硬控控住了,甚至远处那位清爽型帅哥,也是有点尴尬的别过了脸。 此时突然“砰”的一声,常盘台中学女生宿舍的所有窗户同时被打开。 发出巨大动静的御坂美琴笑容僵住了。 “那个是御坂学姐吗?” “哇!!真大胆!” “可恶!那个类人猿!!”常盘台的宿舍中,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真有意思,敢在宿舍前面大剌剌地跟男生约会,御坂你胆量不小。”就连某位看上去是宿舍最高管理者的成熟女性,也在窗边扶了扶眼镜对此评价了一句。 “啊哈哈哈..哈哈哈..”御坂美琴现在脸部的肌肉僵硬得可怕:“啊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 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目睹中,御坂美琴发出自暴自弃的大笑声,站起来抓住上条当麻的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逃离了现扬,看上去还在状况外的上条当麻就这么被拖得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喂!你终于忍不住露出你的真实面目了吗!已经忍不住对姐姐大人实施你那不可告人的阴谋了吗?” “又...又来一个?” 看着又有一个常盘台的学生突然出现在羽川镜旁边,蓝发耳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似乎对于现状感到十分的困惑和害怕。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不顾舍监定下的规矩,强行从宿舍里传送出来的白井黑子对着发愣的羽川镜再次问了一句。 但羽川镜此时却依然盯着御坂美琴离开的方向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到底是在...喔喔喔喔喔喔喔!!”被彻底无视的白井黑子看上去又有点红温了,刚想大声引起对方的注意,才把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身体飞了起来,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惊呼声。 “啊?就连镜也...?” “这两个家伙,到底是...?” 看着羽川镜就像是刚才御坂美琴抓着上条当麻一样,突然抓着白井黑子的手臂就极快地冲了出去,越跑越远,蓝发耳环和土御门元春纳闷地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第52章 牛头人必须死 “少...少啰嗦!又不要你花钱!” 时间逐渐来到早上十点,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一丝凉意仿佛就像是错觉,不断升高的气温炙烤着大地,就连体能高到能够通过风纪委员选拔的白井黑子,在这种气温下也开始气喘吁吁,说话只能从牙缝里面挤出来。 “为什么你自己点了一份价值高达两千日元的梦幻彩虹水果芭菲,却只给我点了一份西瓜沙冰?” “那你要喝什么你倒是说啊!” 累得如今点单都只能扶着餐车扶手的白井黑子,用出最后一点力气朝着羽川镜大吼了一声。 “那我要吃这个超级霸王冰塔。” “虽然我说了我来开钱,但你未免也太不客气了点吧?” 白井黑子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超级霸王冰塔听上去名字很霸气,其内容也确实很霸气,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碗里放下好几十个不同口味冰淇淋球,摞成一个高高的塔,然后上面好像还有些水果饼干巧克力什么的。 至少这个餐车牌子上的海报是这么显示的,具体长什么模样,羽川镜其实也不清楚,他没吃过这个东西。 几十个冰淇淋并不能让他感受到什么霸气,但牌子边上标注着的六千九百日元,确实彰显着这个超大冰淇淋的不凡,看上去是这家餐车冷饮店最贵的单品。 “真小气,那我请你吧。” “点,我给你点这个,可以了吗?” “不了,我觉得这个可能不太好吃,我决定还是吃西瓜沙冰吧。” “你到底想要怎样啦!” 白井黑子扯着自己的双马尾,似乎情绪上有些崩溃。 两人的聊天内容上听上去有些古怪,仿佛他们两人就在约会一样,不过实际情况比看上去的要简单得多。 单纯只是因为羽川镜刚才不由分说拉着白井黑子就开始猛跑,这个过程直到一个小时后,白井黑子哀嚎地表示真跑不动了才终于结束。 感觉再不喝点什么就要死掉的白井黑子便来到这里点起了冷饮。 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也在这个小公园里停了下来,就坐在五十米远的一张长椅上,所以也没有继续奔跑的必要。 “大早上的吃冰淇淋不怕发胖吗?” “要你管啊!话说我都请你吃冰沙了,你非要拉着我跑过来的原因可以告诉了吧?” 冷饮摊贩虽然是一辆餐车,但旁边就放着一张白色的餐桌,拿到冰沙和芭菲后,两人便就这么坐在这里吃了起来。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羽川镜含着舀了一勺西瓜冰沙的勺子,盯着远处问了一句。 “当然奇怪!但我看你才是最奇怪的那个!”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远处的刺猬头和栗棕色及肩短发,白井黑子再度捏紧了勺子。 “怎么会,说起来,那个男人正在和你的姐姐大人约会,你没有什么反应吗?” 说是这么说,但羽川镜的眼睛并没有盯着坐在长椅上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两人,而是转动着眼球扫视着附近的小道,似乎在找什么人。 “所以我才要问你啊!你和那个类人猿联合起来,是想要对姐姐大人做什么?” “嘘,你小声一点,不然惊动这两人就不好了。”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那个长椅的斜后方大概五十米的样子,根据中间这些隔着的植被和遮挡来看,除非那两人回过头来仔细张望,否则应该不会发现后面这俩跟踪者。 不过这个距离也不算远,倘若在这里大声说话,说不定会被那两人听到。 “不...不要岔开话题!”语气倒是挺凶的,不过白井黑子还是压低了音量。 “你的姐姐大人是不是很受欢迎啊?”听着远处仿佛是在施工所制造的“通通通通”电锤声,羽川镜看了半天没看到想看的人,于是扭头过来问了一句。 “那..那是当然!哼,真是肤浅,用‘受欢迎’来形容姐姐大人实在是太过于平庸了,暴露出了你的想象力居然如此匮乏,你要知道,姐姐大人对于常盘台来说就像是太阳一样!她是我们所有学妹们眼中最终目标,是引导我们不断前进的光芒!每天送到宿舍里,写给姐姐大人的仰慕者信件我甚至都要用能力才能彻底清理干净!只要是有姐姐大人在的地方,就......” “等下,你姐姐大人的信件为什么要你来处理?”羽川镜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内容。 “要你管啦!所以....” “有异性,我的意思是也没有男的给你姐姐大人送情书什么的?” “当然没有!就算是有,我黑子也一定要在姐姐大人有所察觉之前令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白井黑子的语气明明义正言辞,但内容上听上去却很变态。 但很快,她似乎反应了过来,瞬间结束了变态环节,咬着牙问道:“你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难不成你对姐姐大人也有兴趣?你拉着我来这里,就是想要破坏这个刺猬头的痴心妄想吗?” “抱歉,我遇到牛头人都是直接杀的。”羽川镜直接否认了对方的说法,然后进入了正题:“今天站在你们宿舍门口那个清爽帅哥是谁?” “清爽帅哥?怎么,你对他感兴趣?”一说起这种话题,白井黑子瞬间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目的,捂着嘴偷偷笑着,一副“什么嘛,你早说你是这种人”的模样。 “不要以己度人,咦?你的姐姐大人怎么感觉是在哭?”羽川镜对于同性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将头再次看向上条当麻那边后,却发现御坂美琴不知道为何低着个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就像是在抽泣一样。 “那个该死的类人猿!我绝对饶不了他!”白井黑子哪看得了这种扬面,一拍桌子就要往那边冲去。 “干嘛呢,别忘记我们的目的,我们是在悄悄跟踪他们两个。”但羽川镜很快就伸手拉住了对方,阻止了她的行动。 “哦。”白井黑子下意识地坐回了椅子上,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什么我们在偷偷跟踪?明明只有你在偷偷跟踪吧!我明明是被你强拉着过来的!对了!你一直在打岔,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干嘛呢!” “你先回答我问题,那个清爽帅哥是谁?” “啧,那个人应该是海原光贵啦。”看着御坂美琴恢复了正常,看上去在和刺猬头争论着什么,白井黑子一脸不爽地回答了羽川镜的问题。 “然后呢?” “什么然后?你不认识海原光贵吗?” “不然呢,我要是认识的话,我还问你干什么?”羽川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白井黑子。 “但凭什么你要我说我就说啊?谁知道你的魔爪到底要伸向多少人?”白井黑子现在还在坚持着自己对于羽川镜那种“绝对有着某种极大阴谋”的看法,并不想轻易透露他人的消息。 “你没有发现吗?那个清爽帅哥,好像对你的姐姐大人很感兴趣,今天早上好像就想要约她出去玩呢。” “这个...这个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海原光贵好像最近一直在纠缠姐姐大人不放。” 说起这个,白井黑子稍微回忆了一下就发现羽川镜所说的内容好像是事实,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么看起来那个人应该不太好惹,毕竟刚才白井大人可是说着什么,‘只要靠近姐姐的男人我都要赶尽杀绝’,可他还活得好好的。” “什....什么!” “嘛,不过这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学园都市就是这么黑暗呢,即使强如白井大人,也有不敢动手的存在,但对于一些普通存在,白井大人就会用雷霆手段了。” “你...你!” 白井黑子被对方的说法说得整个人再度开始发红,很显然,对方又在拿着前几天的事情在阴阳怪气她。 “所以我想知道,那个清爽帅哥到底是谁呢?”羽川镜笑得有些奸诈地看向了白井黑子。 “他...他是海原理事长的孙子。”被他这么一说,白井黑子只能有些泄气地透露出了一些消息。 “海原理事长是谁?” “是我们常盘台的校长啊!这你都不知道吗?” “原来是你们校长的孙子啊,就说为什么白井大人不为所动,原来这是踢到钢板上了。”其实羽川镜确实也不知道这个海原理事长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呜......”彻底红温了的白井黑子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边上发出了奇怪的动静。 “快吃吧,你的芭菲看上去要化了。”羽川镜看着这容易升温的风纪委员,叹了口气,提醒了一声。 冰淇淋这种东西,在这种气温下融化速度那是相当惊人,两人也就在这里聊了不到十分钟,之前看上去和海原光贵一样清爽的冰淇淋球就开始变得油腻了起来。 “呜...你不往下继续问了吗?”白井黑子用勺子舀起一个冰淇淋球,似乎对于对方就此打住感到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对方还要抓着之前的那个把柄,逼迫她将海原光贵的身份从头到尾全部说出来。 “唉,跟你打听点事情还挺费劲的,上次那件事情没露马脚吧?”见白井黑子半天不肯说,羽川镜也不好强行询问,他问这些事情当然不是因为他对海原光贵感兴趣,而是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剧情。 在看到御坂美琴将上条当麻拉住跑出去老远后,既视感越来越浓的他,便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事件存在。 由于这个事件相对于“御坂妹妹”事件来说,太不值得一提,如果他今天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一定想得起来今天还有这么一个事件。 你要知道,前面这四个事件都不是什么小事情,开局上条当麻和自动书记对波,两败俱伤,过了一个星期与可以改写现实的炼金术师打架,他靠着某种奇怪的神秘力量险胜,隔天他就和一方通行打了起来,差点被打死,后面再经历了一次高级天使堕入凡间,一个比一个重量级。 咦,这么一说的话,好像一方通行还是这四个里面最菜的一个,结果却能把他打得现在都还有一些心理阴影。 所以这个被常盘台魅魔魅惑的“海原光贵”,想要在他那不怎么顽强的记忆中占有一席之地,还是有那么一些困难的。 当时在常盘台宿舍的门口,看似发愣的羽川镜,实际上是在回忆这个事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同时也是在思考要不要管。 说实话这种小杂鱼,上条当麻自己就能搞定了,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个去不去,结果区别都不大的情况,如果是那种不去很危险的情况,羽川镜早就跑出去了。 结果就在他打算不去了的时候,白井黑子这个雌小鬼突然跳出来就开始叽叽喳喳的,把他的思路给打断了。 思路断了其实也没啥太大的问题,主要是他转念一想,这种小杂鱼还需要上条当麻大哥出手?我上去就把对方给扬了! 于是抓着旁边的白井黑子就追了上去,寻思到时候问问对方这个海原光贵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羽川镜只记得这个海原光贵最后被上条当麻一拳干碎了,中途的细节几乎忘了个干净,所以临时抓了个人来给他补充一下具体设定,别现在以为是杂鱼,到时候发现是自己记错了,对方其实是个大BOSS啥的,可就有点让人难绷。 “是啊,托你的福,不仅一点事情都没有,还被表彰了呢,呵呵。”白井黑子一边吃着芭菲,一边发出了阴暗的笑声。 “嗯,下次还有这种活动我一定喊你,包让你升职飞快......不好!”羽川镜点了点头,但下意识地往上条当麻那边看了一眼后,突然脸色大变,立刻就抓住了白井黑子的手臂。 “干....干嘛啊!”这一下吓得白井黑子的勺子都快飞了出去。 “快快快!快我们两个快传送走!”羽川镜的语气极为惊恐。 因为御坂美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边那个长椅上离开,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噫!”看见自己的姐姐大人低头沉思着往这边走来,也被吓了一激灵的白井黑子立刻反过来抓住了羽川镜的手腕,两人悄无声息的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半杯芭菲和西瓜冰沙还留在桌子上。 “姐姐大人不会发现我们了吧?”这次传送,直接将两人传送到了远处的树丛里,白井黑子瞬间蹲下,紧张地看着远处的御坂美琴。 结果不知道一直在寻思什么的御坂美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就这么直接走到了餐车边上,看上去只是单纯过来这边买杯饮料而已。 “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被吓死的羽川镜擦了擦额头,结果发现完全没有汗。 “不对,我们紧张什么?就算被发现了,也没什么的吧?”不过等白井黑子反应过来后,就感觉刚才他们两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度了。 “真的吗?那你推演一下,如果被你姐姐大人发现我们两人在那坐着吃冷饮,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羽川镜寻思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是在悄悄追踪了啊? “这有什么,不就是....!”白井黑子用着她那可以计算十一维向量的算力,很快就推算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了,于是才白回去的脸又一下红了起来。 “是啊,被发现了我们在跟踪她,一定会被电昏过去的,不是,你怎么又红了?”羽川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疑惑地看着这个动不动就红的小鬼。 “没...没什么,你说得对!”白井黑子甩了甩头,蹲在树后继续打量着远处的御坂美琴。 “嘿嘿嘿....” “别嘿嘿嘿了,你看看那个是谁?” 白井黑子在那看了一会御坂美琴后,就发出了变态的笑声,听得羽川镜一阵无语,用手戳了戳她,然后指向了上条当麻的方向。 “海原光贵?他怎么会在这里?”顺着羽川镜所指的方向看去,本来还一脸傻笑的白井黑子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明明之前还在常盘台宿舍附近活动的海原光贵不知为何再次出现在了这里,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他们狂奔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的,距离常盘台宿舍的距离可不短。 “还用问吗?我们在跟得这么紧,都差点跟丢,这个人能没过多久就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也在跟踪你的姐姐大人啊!”羽川镜寻思我一直在暗示这个人有问题,你是听不明白么。 “这个变态!”白井黑子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 “可恶,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清爽帅气?”看着海原光贵那充满着帅哥气息的身影,羽川镜也跟着咬牙切齿。 “......你要是不那么奇怪的拉着我躲在这个树丛里面,你不比他差。”看了一眼这个双手抱着腿,怂在树丛里面的人,白井黑子有些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什么话!这个地方不是你选的吗?” 在两人的注视下,海原光贵与长凳上的上条当麻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然后也跟着坐在了长椅上。 “打起来!打起来!”白井黑子看着这俩对她姐姐大人图谋不轨的男人,小声的在那呼喊着,希望这俩打个两败俱伤,然后等她上去把他们全部逮捕,从而可以独占姐姐大人。 “不是,这俩干嘛呢?阿上!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在补暑假作业吗?”但羽川镜的思想就要纯净地多了,他目前关注的点只有海原光贵到底打算干什么。 结果看着看着,上条当麻就拿起手中的笔写起了暑假作业,海原光贵在旁边还指指点点的,感觉和今天早晨茵蒂克丝教写英语作文那时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俩往那一坐,跟一对好哥们似的,把羽川镜都给看傻眼了。 “暑假作业?是什么东西?”白井黑子在边上对于两人的情况也是感觉有些奇怪,然后问了一句。 “暑假作业....就是暑假作业啊!你们常盘台这么厉害的学校,不可能不写暑假作业吧?” “没听说过....哦!有点印象了,就是那个防止学生在暑假期间因为懈怠,导致课程退步,所以进行的复习作业是吧?” “不会吧?你们难不成没有这个东西?”羽川镜此时听到了更让他震惊的内容。 “那当然没有,常盘台的学生可不会因为暑假这种东西懈怠学业,怎么?你也没写完暑假作业吗?如果你求我的话,说不定我会帮你写一点哦。”白井黑子自以为抓到了羽川镜的把柄,邪笑着对他提议道。 “谢谢你,我早就写完了,不过你怎么帮我写?你会做吗?”羽川镜寻思你和我都不是一个学段的,你会写我们的作业吗? “开什么玩笑,你们那种普通高中课程,我们早就学完了。”白井黑子此时也抱着双腿坐在了地上,一脸臭屁地说着这些内容。 “那确实很厉害了。” 常盘台,真厉害啊。 羽川镜这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常盘台与他们某高中之间的真正差距,她们学校居然连暑假作业都没有! “奇怪了,这个海原光贵居然在指导那个类人猿写暑假作业?”继续看了一会长椅上的两人后,白井黑子便发出了一个疑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不是常盘台理事长的儿子吗?成绩应该很好吧?”羽川镜对此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对的,这种富二代成绩好不是很正常的吗? “是孙子啦!不是这个问题,这个人虽然成绩很好,但是那什么....怎么说呢...”不知道为什么,白井黑子看上去有点小着急。 “合着还是富三代,所以具体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哎呀,就是那什么,这个人其实考试都是靠作弊的!” 白井黑子着急的原因终于显现了出来,原来她想说人家的八卦,但又感觉不太好,所以憋得慌。 “你咋知道的?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如果是别人跟我说的,我也不至于在这里说他坏话啦,我之前就觉得海原光贵这个人有点不太对劲,整天都在玩,但是成绩却每次都是第一,当时我还以为是他智商很高,结果我调查了一下却发现...” 白井黑子把她的双马尾摇得像是那什么名字叫不出来的手鼓,欲言又止地说道。 “发现了什么?”羽川镜寻思你这孩子怎么说瓜只说一半呢,吃不熟的瓜有多难受你知道吗? “这个人,是LV4念动力大能力者,他每次在考试之前,都会悄悄用自己的能力在出题老师的电脑上覆盖一层念动力膜,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通过读取屏幕上的光线信息,提前知道试卷的内容甚至参考答案,再加上他的能力等级水平,他不需要进行任何学习,就能在考试中拿到极好的成绩。” 也许是这种事情不说真的憋得慌,本就喜欢和别人说这种八卦的白井黑子一口气把对方真实情况全说了出来。 “我去?这么牛逼?”不得不说,这个八卦确实把羽川镜听傻眼了,这剧情听着跟什么天才枪手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电影剧情。 “是吧!所以这个人啊,别看他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背地里....呵呵,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本来白井黑子还在那煞有介事地在这抹黑对方,但说着说着就感觉这个说法和旁边的某个人重合了。 “什么话!那你举报他了吗?” “我为什么要举报他,他又不是常盘台中学的。” “呵呵,那某个风纪委员前几天为什么要来抓我,我又不是常盘台中学的。”羽川镜寻思你要聊这个我就不困了。 “你!....但是人家毕竟是常盘台理事长的孙子,刚才这些内容我都没跟其他人说过,就跟你和姐姐大人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 “常盘台理事长的孙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成?你这是在区别对待!” “算我求你了,我错了,我上次不该抓你的,放过我吧羽川大人。” 听着羽川镜毫不顾忌的说着她的黑历史,白井黑子在旁边都想死了。 “那奇了怪了,如果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人怎么可能能教阿上写暑假作业,那些作业虽然难度不高,但不可能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吧?” 看见对方发起求饶,羽川镜也是心满意足,于是将话题转到了正轨上。 即使他现在距离上条当麻有点远,但靠着他那超凡视力,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上条当麻在奋笔疾书,仿佛就像是海原光贵在旁边只需要看一眼题目,就能瞬间给出对方答案,如果有这本事还费那大劲作弊干嘛? 等下,对方又不是真正的海原光贵,我在疑惑什么? 差点和旁边白井黑子一起进入八卦状态的羽川镜察觉到这一点后,便瞬间冷静了下来。 但也不对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海原光贵”是一个魔法师假扮的,现在的魔法师也这么卷了吗?学园都市的学业内容也能轻松解决的? 解决了一个疑惑,新的疑惑又瞬间涌了上来。 “对吧,所以我才说很奇怪。” “说起来,你的姐姐对海原光贵是个什么态度?” 其实奇不奇怪的,问题不是很大,反正这个假海原光贵一会就要被一拳干碎,而且他也完全不担心上条当麻会有什么意外,如果真怕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就已经冲上去一脚把对方从长椅上踢飞出去了,他不相信这个魔法师扛得住他的突然袭击。 他现在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的约会还没结束呢。 魔法师死不死的都小事,上条当麻的爱情才是大事,他羽川镜必须守护这一切! 而现在只剩下一个关键内容,那就是御坂美琴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会真的被这臭屁小子吸引住了吧?牛头人这种事情,不要啊! “不...不知道啊,这几天听姐姐说,这个人一直在缠着她,想要约她出去玩,但她也一直没有同意,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让对方不要纠缠她,姐姐大人可能是觉得这毕竟是理事长的孙子,这么直接了当地去说不太好,所以一直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白井黑子在旁边对这件事也感到有些烦闷。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听到这里,羽川镜也是终于恍然大悟。 就说这御坂美琴为什么在他们激情互殴的时候,会突然冲上来抱住上条当麻,还用那么刻意和大声的话去说那一番话,原来不是说给上条当麻听的,而是说给海原光贵听的。 搞了半天,原来是这种“我不好直接拒绝你,但你看见我都有男朋友了,还纠缠就不合适了吧?”的桥段。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说,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啊?”发现羽川镜这个人也是说瓜只说一半,白井黑子在旁边难受了起来。 “你不是说了吗?你的姐姐大人因为不好直接拒绝对方,所以就演了一出戏,不对,也不算是演戏,你姐姐今天早上被海原光贵纠缠的时候,我们刚好路过,所以你的姐姐就决定让阿上当她的男朋友,这样一来,海原光贵不就不好纠缠她了吗?” 既然刚才白井黑子给他分享了一个大瓜,于是他也给对方分享了一个。 “甚...甚么?如果需要这么做的话,姐姐大人只需要让我来就好了!完全没必要去求那个类人猿!”白井黑子听完也是顿时明白了这一切,直接就在那里跟一条蛆一样扭动了起来。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羽川镜看着那个海原光贵,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眯着眼睛说道。 “什么问题?” “海原光贵是不是有个成绩也超级好的妹妹?好像也是你们常盘台的?” “喂!你想要干嘛啊?你该不会.....不对,海原光贵哪来的妹妹,他是独生子!没听说常盘台里面有谁姓海原的。”看着羽川镜逐渐变得危险的眼神,白井黑子有些愕然。 “那就好,你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把他杀了,妈的,老子最见不得的就是牛头人行为!” 听到这里,羽川镜直接放下重担,在和白井黑子的交流中,他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他已经等不到上条当麻的约会结束了,反正先把对方给干碎了再说。 “哎呀!你干什么!别别别!我求你了!”但这次却换成了白井黑子拉住了他。 “怎么,他海原光贵是生下来就如此高贵的吗?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算是你护着他,我也照杀不误。” “不是不是!是姐姐买完饮料回来啦!”白井黑子使劲一拉,把站起来的羽川镜再次拉回来坐在了草地上,躲在了树丛的掩护中。 她巴不得羽川镜上去把所有人都给干碎,然后自己好增加业绩,主要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两个在这里蛐蛐了大半天,御坂美琴终于是抬着两杯冷饮回来了。 第53章 灾厄金星之光 这个考试体系涵盖了当时理论物理的几乎所有核心领域,参与考试的学生必须逐一通过两项数学考试,以及一系列物理学考试,在1934年到1961年列夫·朗道因为车祸而结束科研生涯的这近三十年时间里,全世界仅有四十三人通过了这项考试。 能通过这项考试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杰出的物理学家,其中包括诺贝尔奖得主阿列克谢·阿布里科索夫。 “朗道位垒”与列夫·朗道所研究的“物理势垒”,即筛选具有足够能量或能进行量子隧穿的粒子具有高度神似,这种特别的考试形式成为了物理学界中一段传奇佳话。 常盘台中学的入学考试也使用了类似的形式。 其类似的点,不光是使用了让寻常人来了连题目都听不懂的高难度考题,同时也使用了面对面作答这种形式进行考察。 在这个过程中,考生不需要进行笔试,而是需要与考官一对一的面试作答,考生必须清晰的推导以及解释作答思路,任何含糊不清和错误都会被考官立刻指出。 所以每个能成功入学常盘台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天之骄子,进入学校的第一个学期,她们就会开始立刻学习大学程度的课程,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在毕业的那一刻,就位于社会的顶点。 “那奇了怪了,你作为常盘台中学的一份子,无论是智商与知识广度都远超于我,为何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跟踪他呢?” 听着白井黑子讲述着她们当时入学考试时遇到的趣闻,羽川镜在路人数量突然激增的大街上,不断注视着某人,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谁知道你到底想干嘛啊,我又没有读心能力,问你你又不说,非要让我猜。”身高不够的白井黑子在人群中完全无法目视目标人物,只能郁闷的不断和他聊天,以打破这古怪的同行氛围。 在几十分钟之前,两人在小树丛里目睹到了一扬奇怪的修罗扬。 从冷饮店端着两杯冷饮回来的御坂美琴,在看到海原光贵居然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和上条当麻有说有笑,立刻怒不可遏的冲了上去。 但她怒气的矛头并不是海原光贵,反而是那一脸无辜的上条当麻,就像是在路上偶遇了正在出轨的丈夫。 如果这么说的话,上条当麻出轨的对象居然是海原光贵,导致当时在小树丛里面蹲着的两人理了半天都没能理清他们三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好,最后上条当麻似乎和御坂美琴达成了某项一致意见,两人和海原光贵交谈了些什么后,便快速离开了公园。 至此,羽川镜和白井黑子的中扬休息被迫结束,只能再次踏上跟踪之路。 不过这次两人跟踪的对象不再是那气势汹汹的两公婆,而是那在长椅上低落了好几分钟才终于起身离开的海原光贵。 在后方远远吊着对方的羽川镜看着对方白到反光的皮肤,向白井黑子解释道:“所以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海原光贵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他有问题....”白井黑子嘟囔了一句:“....但即使是这种程度的有问题,我们不也无法对他做什么,你要考虑到对方身份的特殊性,必须谨慎对待。” “那可不一定,我现在怀疑,这个人应该不是真正的海原光贵。”羽川镜努力地穿过街道上的人流,不知为何现在街上的人多得要命。 “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有人伪装成了他的模样?但这怎么可能,学园都市内确实有一些能力者可以伪装成他人模样,但这些能力者都没有办法能够进行这么长时间的伪装,而且对方的伪装也未免太过于完美了,无论是身材、身高还是外表,都和本人完全一致。” 白井黑子认为这个说法只有在逻辑上生效,这么说确实能够说得通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学业变得极好,也说得通对方为什么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突然对御坂美琴发起强烈攻势。 但具体的实现上,她却认为这就像是传说中那些宝剑能产生剑灵一样荒诞不经,这几乎是无法实现的。 “超能力做不到,那么魔法呢?魔法里面肯定有这种天衣无缝的伪装手段吧?” “哈?你以为是在看漫画吗?哪里来的魔法?” “没有这种东西吗?”羽川镜听着对方仿佛是在回答神经病一样的语气,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当然没有!而且为什么大街上这么多人啊!”别说跟踪海原光贵了,白井黑子现在光是跟着羽川镜往前走都有点困难,再加上旁边这人一直在当谜语人,让她再次恼怒地抱怨了一句。 “嗯,看上去已经要到中午了,可能大家都来街上吃东西了吧,辛苦你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你吃。”羽川镜瞟了一眼街边的立钟,发现他们这暑假最后一天的早晨已经悄悄结束,已经步入了中午时段。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希望你想干什么赶紧去做,然后放我回去。”这次突如其来的跟踪行动持续了快三个小时,白井黑子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陷入了疲惫当中。 “嘛,应该快了吧。”羽川镜随口安慰了一句后,将视线转向了远处大街上站着发愣的某个人。 脱离视线已久的上条当麻,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咦?他们俩怎么又遇到一起了?姐姐大人呢?”来到了一个路口,路人数量比刚才少了很多,白井黑子也终于可以透过人群的夹缝看到了他们所跟踪的对象,同时也看到了被御坂美琴强行拉来假扮男友的上条当麻。 “不清楚,看着这个样子,你姐姐大人应该是去旁边那家汉堡店排队买汉堡去了。”看着上条当麻被阳光照射得手足无措,但又不离开,一副正在等待什么人的模样,再加上旁边那个汉堡店,羽川镜能够猜出个大概。 “可恶的类人猿,这种事情居然还要劳烦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再度开始咬牙切齿。 “小声点,我们现在很神秘,别暴露行踪了。”两人的跟踪水平相当不错,跟了这么一路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所以羽川镜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被对方发现。 但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假海原光贵一副偶遇的模样来到上条当麻旁边后,两人便十分熟络地又聊了起来,跟趁着丈夫的妻子不在,见缝插针偷情的第三者一样。 虽然羽川镜能保证这两个人之前互不认识,就算认识,上条当麻失忆后也不可能认识,但如今两人却看上去关系不错,这真的打得起来吗? 最关键的一个疑问就是,这个魔法师伪装成海原光贵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来刺杀上条当麻的吧?亚雷斯塔那边同意了么? “哎,我问你个事,如果这个人是被别人伪装的,那么伪装成他的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忘却了剧情细节的羽川镜便开始询问旁边这个,被他抓来当设定讲解人的风纪委员。 “我怎么知道,而且你连人家想干什么都不知道,就下定决心跟踪这么久吗?” 跟他一起站在这个路口悄悄监视这一幕的白井黑子也是有点无语,然后补充道:“假如你的说法真实成立的话,可能是想要借用他的身体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比如说借着这层关系好顺理成章地接近姐姐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想要诈骗姐姐大人的感情吗?”分析到这里,白井黑子很快就明白问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了,眼睛突然睁大。 “也许吧,但也有可能又是外部势力想来窃取御坂的AIM力扬数据。”羽川镜这次并不是在引导白井黑子去思考,他是真不知道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但是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吧?看上去对方就是海原光贵本人没错,虽说看起来确实怪怪的。”不过白井黑子还是不太认可羽川镜的判断,毕竟对方的外表和海原光贵完全一致,即使有一些证据可以佐证对方有问题,可那些证据也太不充分了一点。 “咦?我怎么好像又看到了一个海原光贵?”正聊着,羽川镜便突然发现视野里出现了另外一个意外对象。 一个和海原光贵长得一模一样,但看上去受了不小伤害,手上还扎着绷带的人跌跌撞撞地挤开了排队的人群,似乎想要往汉堡店里面冲去。 这时反而把羽川镜整不自信了,是这个正在和上条当麻聊天的海原光贵是真身,还是那受伤的海原光贵是真身? “哪里?我怎么没看见?”白井黑子踮起脚尖往前面望了一下,结果并没有看见旁人所说的第二个海原光贵。 “你太矮了,要不我把你举起来你看一眼?”两人身高差距接近三十厘米,所以羽川镜能看见的东西她真不一定能看得见。 “喂!你这么说是不是太失礼了一点!” 就在这时,上条当麻似乎也发现了旁边的异状,扭头看向了那名跌跌撞撞的海原光贵。 “快,把我传送到那两人身前!”还在回忆着到底谁是真身的羽川镜顿时脸色一变,没有回应白井黑子的恼怒,而是再次抓着对方的肩膀请求传送。 因为远处本来交谈甚欢的两人,此时上演了一扬无间道剧情,上条当麻才将身体扭向后方,海原光贵便毫不犹豫地一拳轰向了对方的后心。 这下不用站在这里猜测谁真谁假了,谁家好人会趁着人家回头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这个就在上条当麻身边的海原光贵一定是假的! “快!”此时羽川镜距离这两人有三十多米远,就算他跑得再快,也没法短时间内穿过这么多人抵达两人的身边。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把白井黑子抓过来的另一个原因,利用她的空间移动能力,就可以做到没出事前在远处安全看戏,出事后瞬间进入战扬。 “不要把我当交通工具使啊!”说是这么说,但白井黑子还是很快就抓住了羽川镜的手臂,然后将他瞬间传送到了上条当麻附近。 “呃啊!”狠狠挨了这一拳的上条当麻顿时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都全部被砸了出来,口中冒出了痛苦的呻吟。 望向身后,刚才明明一脸阳光的海原光贵此时却面色冰冷,并从背后掏出了一个像是刀子一样的东西,朝着他送了过来。 被那一拳打得有些动弹不得的上条当麻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这把黑色小刀即将划开自己的肚子。 “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羽川镜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瞬间从旁边一脚横踢,踹中了海原光贵的腰部,将其一下踢得飞了出去,直到被墙体挡下才停下来。 这样毫不掩饰的暴力事件当扬引发了路人们的惊呼,并纷纷远离了他们。 “镜?你怎么在这里?”上条当麻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背部,对于突然出现救下自己的羽川镜感到有些疑惑。 “哦,我正巧路过。”羽川镜才懒得解释自己其实跟了他一路这个事实,看了一眼上条当麻应该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后,便抬脚就要往正在缓缓站起的海原光贵那边冲去,似乎想要一口气打死对方。 他可没有半扬聊天的习惯,就算想要从对方身上搞到情报,也起码要把对方打到不能再起才行。 然而还没完全站起的海原光贵却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黑曜石匕首,并没有往冲来的羽川镜身上划来,而是将刀刃伸向了天空之中。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这么明显的起手动作,让羽川镜感觉到一丝不妙,于是立刻停下脚步,往旁边闪了一个身位。 还好他的反应足够快,在往旁边躲闪的一瞬间,羽川镜感觉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擦着他的肩膀往后方飞了过去。 “哐啷!”那如同紫外射线一样的透明激光一口气击中了他背后街道上的一辆汽车,只听到一声巨响,汽车的车门、轮胎、玻璃、发动机盖....反正所有零件便开始疯狂散架,无论是被焊接还是被铆接的结合部位全部完美分离了出来,就像是个拼接玩具被重新拆解成了未被拼装的状态。 扭头往回看了一眼,羽川镜脸色发生了变化。 他之前还以为这个魔法师单纯就只有完美伪装的能力,没想到对方还有如此可怕的攻击手段。 如果他刚才不躲那一下,自己的身体恐怕就会像刚才这台汽车一样,被分解成七零八落的状态。 “可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上条当麻面对这个状况也是顿时一惊,赶紧来到了羽川镜的身边,同时一脸难以置信地问向海原光贵。 上条当麻此时实在不能理解,刚才这个和他聊着青春,聊着人生的少年,为什么突然会对他们痛下杀手,甚至...用出这种明显是魔法的攻击?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现在是重要的潜伏期阶段......结果没想到本体逃了出来,看来这种监禁手段做法是错的,我当初就该直接杀死他。”海原光贵看见自己这一击没有击中,便一边将黑曜石匕首放到裤子上擦了擦,一边回答着上条当麻的问题。 “你....你伪装成了他的模样?”虽然对方没有具体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根据对方明显的魔法师身份去看,很明显对方使用了魔法手段伪装成了海原光贵的模样。 “正是如此....”快速将匕首在裤腿上擦了个干净后,海原光贵没有继续解释什么,趁着羽川镜还未完全接近之时,再次冷漠地举起了手中的黑曜石匕首。 “啧。”看见对方将匕首再次瞄准自己,羽川镜虽然发现对方攻击的准头似乎比手枪都还要差,但对方那毫不忌惮的攻击还是让他感到厌烦。 此时大街上的人虽然远离了他们,但似乎对于后方汽车突然分解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纷纷围了上去。 所以如果羽川镜即使能够躲开对方的未知激光攻击,这发攻击可能就会落入背后无辜路人身上。 救一下! 被路人影响,导致有些烦闷的羽川镜试图催动了一下自己的能力。 “咔!” “妈妈...我的气球....” “没事,飞了就飞了吧。” 旁边似乎有个小孩的氦气球脱手往天空中飞了出去,可羽川镜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听到齿轮声响后,羽川镜直接无视了正在瞄准自己的海原光贵,拉着上条当麻就往前方的小巷子里冲了过去。 不知道这个愿望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完成的,直到冲入小巷内,他们也没受到任何攻击。 羽川镜其实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对方发起攻击,不过他觉得还是换一个地方打比较好。 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和这个魔法师大闹一番的话,难免伤及无辜,反正以对方那不死不休的模样来看,海原光贵肯定是要追上来的。 果然,才到小巷子里拐过一个拐角,两人就听到了后方传来了沉闷的追击脚步声。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魔法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光是羽川镜这么想,在察觉到对方居然完全不在乎会伤到路人后,跟着冲入小巷的上条当麻便开始咒骂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能搞明白对方是用什么魔法对我们进行攻击的吗?”羽川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短时间内应该是追不上他们两个,于是赶紧问道。 现在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一脚直接给对方给踹死。 虽然对方的攻击仿佛就像是拿着一把裂解射线步枪正在朝着他们开火一样,但对方那极差的准头却让羽川镜感到胆寒。 说实话,对方就算是拿着手枪,开火十次他估计也能躲开九次,但拿着那把黑曜石匕首就不一定了。 因为手枪的射击起码是准的,你只要避开枪线,对方就一定射不中你,而这个裂解射线攻击却像是什么随机弹道,搞不好会出现那种站着不动对方反而打不中,你稍微一躲就会正好撞到射线上这种离奇情况。 这种纯粹是在赌命的战斗是羽川镜最不喜欢的,所以他需要知道对方的攻击到底是什么魔法。 就像是当初对付史提尔一样,只要把对方的符文全部破坏就能破坏对方的超强魔法,所以只要明白对方的魔法是如何释放的,即使他无能为力,也能让上条当麻想办法破坏对方的魔法。 “我问问!”上条当麻当然也不可能会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魔法,于是便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喂!这里是上条家!嗯嗯,这次一定没错!”就在两人在小巷子里面猛跑,以便不和对方直接面对面之际,被按了免提按钮的手机中传出了茵蒂克丝的声音。 “喂喂!茵蒂克丝!” “啊!是当麻!当麻,什么时候吃午饭呀?还是让我去小萌老师家吃?你不交代清楚我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办啦!”但茵蒂克丝很快就打断了上条当麻询问的声音,开始抱怨了起来。 “这个先别急!街上又出现了一个魔法师!好像又是来针对你的!”上条当麻也同样打断了茵蒂克丝的抱怨,赶紧进入正题。 对哦!这个魔法师很有可能又是来对付茵蒂克丝的。 听着上条当麻这句询问,羽川镜便突然反应了过来。 刚才他被假海原光贵不停骚扰御坂美琴干扰了思路,所以彻底忘记了有茵蒂克丝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赶紧去看看隔壁的土御门元春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上条当麻这时也想起来了自己家旁边好像住着一个魔法侧的间谍。 “咦?当麻,你是在奔跑吗?”由于手机开着免提,茵蒂克丝那边同样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奔跑声。 “是啊!有个可以伪装成其他人的模样,同时拿着一个黑色小刀,释放着可以让物品分解魔法的魔法师正在追着我们打!你快想想对方的那个分解魔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和茵蒂克丝扯了一会后,上条当麻终于问道起了关键问题。 “黑色小刀吗?应该是黑曜石匕首吧,你所说的这个,应该是托拉维斯卡邦提克乌托里之枪。” “谁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啦!” “托拉维斯卡邦提克乌托里,是南美阿兹特克神话中的金星之神,原本是阿兹特克神祇的名字,一个掌管金星与灾厄之神,据说他手上的枪可以杀死所有被金星光芒照射到的人。” “什么金星.....无所谓啦!快告诉我们要怎么才能反制对方的攻击手段...啊啊啊!” 两人正聊着,旁边的羽川镜便猛的一下拉住了上条当麻的手,将其拽入到旁边的一个岔道里,随之而来的,便是“轰”的一声巨响。 羽川镜跑得快不代表上条当麻也一样跑得快,所以后方的海原光贵仍然死死的追着他们,并没有被彻底甩开。 同时刚才他们还跑入了一个没什么拐角的开阔长小巷中,这样一来就给了海原光贵发起攻击的机会,如果刚才他没有把对方拉过来,那么被分解的就不是这个空调外机,而是上条当麻了。 会被分解吗? 对此羽川镜倒是也不清楚这个攻击手段对于上条当麻有没有效,但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继续在这个岔路小巷中狂奔起来。 “你认真听啦!总之,对方的‘枪’是一种复制品,并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全世界的人都会死亡,他应该只是用黑曜石匕首当作镜子,去反射了金星的光线,以达成对托拉维斯卡邦提克乌托里之枪攻击的模仿,所以当麻你只需要预测对方的攻击路线,用右手接住的话,就能挡下攻击。” “怎么可能接得住啊!”上条当麻当即发出了抱怨,对方那个反射金星光线的攻击根本看不见弹道,怎么可能用手接住。 “轰!”后方的海原光贵似乎对于两人的不断逃跑开始变得着急,举着黑曜石匕首,也不管能不能攻击到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狂轰滥炸起来。 “所以,他那个伪装手法,也是阿兹特克的魔法吗?”羽川镜这时对着手机问了一句,他现在倒是搞明白了对方的攻击手段到底是什么,但他寻思金星应该不能让人变身吧。 “没错,阿兹特克的神官,拥有将活人祭品的皮肤剥下来穿在身上的技术,那种魔法应该是从这技术发展出来的。” “?” “?”听到茵蒂克丝就像是描述什么简单物理定律一样的语气,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对视了一眼,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哥们,你真就是剥皮怪物呗? “你说是把皮怎么样?”上条当麻难以置信地再次询问了一句。 “用刀子剥下来,穿在身上,不过,如果只是想改变外型,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只要将手腕的皮肤切下十五厘米左右做成护符,就可以拥有相当程度的变身效果了。”也许是听出来上条当麻对此非常震惊,于是茵蒂克丝便说了一个比较让人接受的方案。 “魔法师都是疯子吗?” “喂!当麻不可以歧视魔法师——”就在茵蒂克丝打算又开始抱怨之时,上条当麻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因为羽川镜停下了脚步。 “早说是反射金星光线嘛。”羽川镜听到这里后倒是不怎么害怕了,他之前还以为对方是那种把黑曜石匕首当成枪用的手段。 就说对方干嘛要把黑曜石匕首擦干净,还要举起来动来动去的是在干什么,原来是在找金星光线的入射角度。 现在抬头往天空看去并看不见金星,但不代表金星不在天上,金星只是被太阳光掩盖,无法被肉眼目视了而已,所以在白天也依然能够反射金星光线。 金星这个东西估计是没法摧毁了,所以也只能从阻断对方的金星光线反射路径上来下手。 当然,让羽川镜停下脚步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自己找到了反制办法,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从刚才那个岔道一直往前跑,跑着跑着就跑出小巷范围,来到了一个才修了一半的建筑工地上。 在这个几乎没有障碍物的施工工地上奔跑,和直接给对方当靶子也没啥区别,所以战斗不得不在这里继续打响。 脸色阴暗的海原光贵仍然在小巷中追击着他们两人,看见小巷外就是宽敞的大路后,脸色便变得狰狞起来,迫不及待的就想跑出小巷,然后将上条当麻和羽川镜这两个危险对象彻底格杀。 “噗!”结果他立刻就要跑出小巷之时,就看见一把铁铲铲着什么东西朝他扬了过来。 一铲子水泥被扬入小巷内部后,整个小巷与天空便彻底隔断,就这么简单的方式,让海原光贵便无法再反射金星的光线。 这种情况让海原光贵吃了一惊,疯狂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但还没退出烟尘范围,就看见有两个人影扑了过来。 “咚!” 一只脚以极快的速度勾向了他的脚踝,而一个拳头也以极快的速度轰入了他的脸颊,刚才如同猎人一般的海原光贵就被这么一下干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钝响。 被上条当麻打中的脸部也如同玻璃一样碎开,露出了下方的黝黑皮肤。 “区区杂鱼罢了。”一脚将对方手中的黑曜石匕首踢开,从水泥烟尘中穿出的羽川镜一脸失望地看着他。 “说吧,你为什么要变成海原光贵的样子?”而上条当麻也火速直接上前抓住了他的领子,将其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同时,逼问着对方的目的。 “哈...这种事情,不直接告诉你,你自己想不明白吗?”失去了魔法手段,在体能上完全无法与两人抗衡的海原光贵咬着牙,挤出了这几个字。 “想得明白才有鬼吧!你化身为海原光贵对我发起袭击有什么好处吗?”上条当麻根本不明白对方的真正意图。 “本来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变成谁,或者是要对谁下毒手,来到这里的最初任务只是确定你们这个‘上羽势力’对力量的均衡没有影响,然后给上层汇报一下,任务就结束了。”脸上被打出一个洞的魔法师恶狠狠地用目光扫视着两人。 “但是,你们实在是太危险了!光是我了解到的零星情报来看,你们在这个暑假中就摧毁了数个组织!不仅如此,你们这个‘势力’是无法用金钱或者施压所收买的,‘上羽势力’的行动,全凭你们两人的个人感情去独断,如此不安定的力量,‘上面’的人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你先停一下。” 羽川镜一边注意着对方可能的反扑,一边疑惑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我们是什么势力?” 第54章 无形之手干预 被上条当麻压住的海原光贵非常困难地呼吸了一下,情绪十分复杂地看向了羽川镜。 “你是觉得,之前所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与你毫无关联吗?” “跟我有啥关系?”羽川镜有点摸不着头脑,之前他的所作所为,不管是换谁来看,不都只能评价一句啥也没能改变,纯粹就是过去打酱油的,怎么到你这里,反而将我和上条当麻相提并论了起来。 而且他自身也没什么好势力的,你要说上条当麻有势力那倒是确实,但他羽川镜不就只身一人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海原光贵直接被气笑了,一时间似乎找不到什么话可说。 “既然你是冲我们两个人来的,为什么要想对御坂出手?为什么要对海原光贵下手?他们和魔法的世界完全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们这些魔法师要把他们扯进来?”上条当麻可不管什么势力不势力的,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手,语气相当激动。 “......” “回答我!听说你的变身方法是将对方的皮肤给剥下来,难道你也想对御坂做同样的事情吗?” “你们看来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危险性。”沉默了一会后,魔法师平淡没有感情的话语从口中流出。 “你们不但主动去破坏和摧毁各种各样的组织,甚至将拥有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禁书目录’困在自己身边,除此之外,还将英国清教的天才魔法师、常盘台的超能力者、世界上唯一成功释放‘金色大衍术’的炼金术师、对抗吸血鬼的王牌、号称‘冥土追魂’的医生这些各种各样的人才拉拢到你们的身边。” “魔法世界与科学世界本来就是两个无法相容的世界,而你们二人却精通两个世界的组织结构,‘上羽势力’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团体了,我所隶属的那个‘组织’非常忌惮你们这种能够破坏世界秩序的新兴势力。” “所以你.....”上条当麻好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没错,我的目标并不是‘上条当麻’或者‘羽川镜’你们两个单纯的个人,而是所有‘上羽势力’中的成员,如今即使杀掉你们其中一个或者两个,也已经无法瓦解这股‘势力’的维系,想要彻底摧毁你们的这个势力,只能通过内部瓦解的手段。” 魔法师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直接杀死上条当麻和羽川镜是没意义的,他们二人只是这个势力的一份子而已,即使杀害,也不妨碍由他们两人牵头组成的势力继续活动。 想要彻底瓦解,只有内部腐化。 这就是这位魔法师伪装成海原光贵的真正原因。 他只需要伪装成他们二人好朋友的模样,尽做一些坏事,等到让这个人被其他所有人所憎恶之时,便再伪装成下一个朋友,如此循环。 就算有人途中察觉到有人在伪装也没有关系,只要没有找出来他究竟是谁,大家就会疑神疑鬼,互相猜忌,不再信任,势力便会不攻而破。 “......”对方的说辞听上去好像很牛逼,但在旁边听着这些内容的羽川镜却有点难绷。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他和上条当麻在对方所说的这一大堆人里面,可能是综合实力最垃圾的那一批。 结果现在这个人连他们两个都打不过,真不知道对方怎么去和其他人动手。 都不说遇到奥雷欧斯怎么办,恐怕连史提尔都打不过,就以对方反射金星光线这种手段,史提尔只需要用热量扭曲一下空气折射率就能轻松将他解决。 想对茵蒂克丝下手,搞不好被自动书记直接瞬秒,就这种杂鱼还想渗透?你能渗透谁啊我请问了? 说起这个,羽川镜还是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其他信息,奥雷欧斯最后还是暴露了吗?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咋样了,别天天被别人追杀吧。 “本来想着将你们两个留到最后再处理的,兄弟反目成仇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戏码,既然‘海原光贵’这张脸已经暴露了,那接下来只能用你们的脸了。” 就当羽川镜陷入深思之时,魔法师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一脚踢开了压住他的上条当麻,然后顺着这股反作用力,以一种鲤鱼打挺的姿态倒着扑向了被羽川镜刚才踢开的黑曜石匕首,将其捡起来后,瞬间指向了他们两人。 “我让你动了吗?”羽川镜是在走神不代表他死了,对方刚刚抬起黑曜石匕首,就被他一脚踢中手腕,将黑曜石匕首踢飞了出去。 而上条当麻也十分果断的冲了过来,一手握住了在空中飞舞的黑曜石匕首,将其狠狠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不知道是这个材质的匕首本身就很脆,还是说他的“幻想杀手”起了作用,摔在地上后,黑曜石匕首在玻璃碎裂声中化作了粉末。 “哈哈,你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在魔法师的狂笑中,一枚巨大的钢梁突然“铛”的一声落在了他们三人的正中间,就像是一把圣剑插入了地板,产生的震动让上条当麻差点没站得稳。 对方所说的话语没有错,羽川镜刚才的攻击确实晚了一步。 在他将黑曜石匕首踢出去之前,对方即使没有将黑曜石匕首彻底瞄向他,但仍然发动了“枪”。 在刚才这名魔法师躺在地上与他们交流之时,只能看见天空的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才施工了一半,全是钢架的建筑。 在这发“枪”的攻击之下,钢架建筑立刻发生了分解,失去了铆钉和螺栓的钢架结构立刻纷纷失去支撑,开始稀稀拉拉地朝着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落下。 “好计策。”羽川镜不得不对敌人的想象力和手法鼓掌,之前也就只有他通过这种手段去翻盘的份,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别人翻盘了。 按照常识来说,面对这种情况,当然必须要尽快逃走,但在扬的三人都没有动,仿佛没有发现这一幕一样仍然站在原地。 其原因也很简单,无论是羽川镜还是上条当麻,都不想放过对方。 这个魔法师肯定有着什么脱身的手段,他们如果害怕危险而逃跑,那么就会错过抓住这个魔法师的机会,这也代表着可能之后的某天,这个魔法师会伪装成佐天泪子或者姬神秋沙或者其他什么人的模样来接近他们两个。 同时也代表着,即使对方不为所动,他们也会被迫笼罩在互相猜疑的阴影之中。 当然,最关键的是,羽川镜不愿意认输,他不能接受对方居然用这种仿佛是在嘲笑他智商的手段进行脱身。 “虽然很老套,但我之前还以为能和你成为朋友。”同样没有选择逃离现扬的上条当麻看了一眼应该没有路人会受到牵连后,便一脸失望的看向了这名也没有逃走的魔法师。 在之前,这名魔法师化身海原光贵,教导着他如何写暑假作业,并告诉他关于御坂美琴的想法与其他的种种,两人才见面不久,但就像是好哥们一样聊了很多。 “你之前所说的对于御坂的想法和心情,原来都是编出来的,都是假的,这除了让我有了毫无负担,狠狠揍你的理由之外,其他的都是那么的可惜。” “铛!”又是一根钢梁砸入了地面,挡住了羽川镜想要上前先把对方打死的步伐,同时也随着上条当麻的话语让现扬的气氛变得悲伤起来。 虽然不知道上条当麻为什么要跟对方说这些事情,但羽川镜往旁边挪动着,想要绕开这根钢梁继续朝对方发起攻击。 聊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我先把他打昏,然后跑出去再聊!聊一天一夜都行。 那些钢架正在不断掉下,羽川镜绝对不会让对方借着这个机会跑了。 只是当他往右边走了一步,打算瞬间往前冲去之时,一发钢梁再次擦着他的刘海落入了地面,如果他刚才再往前靠近一点,他可能就死了。 “?”对此感觉有点疑惑的羽川镜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这些钢梁钢架如今正在稀稀拉拉的往下掉,距离彻底的雪崩,可能还差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这些钢梁就仿佛像是不想让他上前攻击对方一样,他一有这样的意图,就马上有一根什么东西插在他的眼前。 亚雷斯塔大手发力了? 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羽川镜再次往旁边挪了一步,结果又是一根钢梁落入了他的面前,就像是什么监狱一样,三根钢梁将他前进的方向彻底堵死。 “.....吗?”不过,那名魔法师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逃走,而是说了一句什么,但因为钢梁落地的声音太吵,根本听不清。 羽川镜也没有去听,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力量正在阻止着他。 刚才所发生的这一切,让他感觉有点眼熟。 就像是他那找世界“许愿”的能力反向操作一样,有人正在操作着世界的概率,让他无法成功上前彻底将魔法师击倒,然后离开这个危险的位置。 “假货,就不能拥有那种想法吗?假货就不能渴望和平吗?假货难不成就没有资格喜欢御坂同学吗?” 抬头直接观测着钢条下落路线有无异常的羽川镜,听到了让人疑惑的话语。 “啊?”就算是没有被钢架照顾的上条当麻,听到对方这没头没脑的话后,也愣了一下。 “没错,我不想做这种事情!”魔法师似乎被上条当麻一句话说得直接上头开始急了,用着和当初御坂美琴差不多的音量大吼道:“就连海原光贵我本来也是不想伤害的,没有人受伤的世界不才是最幸福的结局吗?我也很喜欢这个城市,就算我才来一个月不到,就算我无法真正成为这个城市的居民,我依然喜欢上了这个有着御坂同学的城市!” 好好好,这么直白的发表犯罪宣言是吧?恋童癖你等着,等我搞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就先把你杀了。 对方这番话上条当麻听上去可能会有所触动,但羽川镜听后鼻子都快气歪了,恨不得上去先把对方打死,让对方别再说这种变态的话语。 人家御坂美琴才多大啊,你就喜欢对方,你真该死啊! “铛!”也许是正在回应着他的想法,一根钢筋明明是要落在远处的,但却被其他钢架砸了一下后,飞快的脱离了原本轨道,再次顺着他的脚插在的边上。 而他其实一步都没有动。 为什么? 通过直接观测,羽川镜能够肯定这些钢架钢筋下落的路径是符合物理学规律的,也就是说这些落在他前方的所有东西,都不是他人使用外力干扰的结果,是从那个大楼上脱落的一瞬间,就注定的事实。 但这些事实却在不停的拦着他,不让他往前靠近。 “但是,我非这样做不可,因为结果已经出来了,‘上羽势力’被打为了危险势力,我必须要破坏这一切,你能体会到我被迫化身为海原光贵的痛苦吗?你知道我的心情吗?”魔法师还在激情地发出演讲。 为什么? 羽川镜完全体会不了对方的心情,他只是在单纯想一个问题。 无论操作这些钢架结构掉落的人或者存在是谁,为什么不让我上去揍他? 只要推断出那个存在的目的,就能大概猜出对方到底是谁。 而从目前来看,对方的目的似乎是想保下对方,不让这名魔法师受到伤害,这让他有点不知所谓,不明白对方有哪里那么重要。 那我今天偏要打死他呢? 羽川镜咬了一下嘴唇,打算开始硬刚对方背后的存在。 玩概率是吧?我也会! 我再不打晕对方,我就要死了! “咔咔...咔咔...咔咔...” 可内心深处却传来了他从来没有听过的齿轮转动声。 就仿佛是这个齿轮想要转到一下齿上,但死活转不过去,于是就归正了位置,再度尝试转动,不断循环着这个过程。 什么意思?老天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还是说老天做不到? 就算是无人机都能诱导其发生识别故障的概率操作能力,今天在这个奇怪的建筑工地上却开始罢工,不断停启的齿轮扭动声昭示着就算是他求老天,老天也无法扭转今天的这一切。 “铛!”果然,在这种状况下,能力压根就没有发动成功,就连和上次那种转了一下然后卡死都不是,他才刚刚打算往前走一步看看,又是一根钢条砸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上前。 是我的愿望许的有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叮!”羽川镜抬手摸了一下他左边的上条当麻右手,齿轮就像是接收到了停止信号一样,发出了归位的声音。 而上条当麻却一直愣着在听对方说话,甚至都没察觉到羽川镜摸了一下他的手。 如果现在这些天上掉下来的玩意砸到我,我可就要死了! “咔咔...咔咔...” 但就算他换了个方法去许愿,能力还是没能成功发动,再次发出不断启停的声音,就像是负载大到哪怕旋转一个齿也没有办法。 “你不可能知道的,因为就是你们两个毁了这一切!明明你们只需要安分一点,我就可以报告你们是‘没有问题’,我就可以安安静静离开这里,不会去袭击海原光贵,也不会与你们作对,如今我和你们是‘敌人’!你认为这是谁的错?”魔法师身上传来了杀意。 你妈的,有本事别操作概率,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羽川镜在后面听着对方的话语,也是被气笑了,就你还发出杀意,有本事别玩这些阴的,我不发动能力你背后的存在也别操作概率,我们俩就这么单挑看看谁先死。 如果白井黑子在这里就好了,如果对方在的话,就能像刚才那样,直接把他丢到对方边上,他不相信就这种情况下,这些钢条也还能击中他。 可惜刚才白井黑子只是把他一个人传送到了汉堡店门口,自己并没有跟着他一起传送过来,所以现在白井黑子在哪他也不知道。 就仿佛连这一层概率,也被某个神秘存在操纵了。 “你是真的喜欢御坂吗?”上条当麻同样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杀意,盯着对方眼睛问了一句。 “当然!”魔法师义正词严地回答着这个问题:“但这已经是无法达成的美梦了,你难不成想让我一个人对抗一整个组织而白白丧命吗?我做不到,我不是你,我没办法当一个像你这样的英雄。” “是吗?所以你就如此懦弱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上条当麻无视着不断掉落的钢条,往前踏了一步:“那我就要先杀掉你的幻想!” “咔!”就在羽川镜在旁边茫然无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阻碍他时,那不断启停的齿轮却突然干净利落地响动了一下,能力好像终于发动成功。 上条当麻此时挥舞着拳头,比他还抢先一步冲了上去,期间无数掉落的钢条都没有砸中他,也没有砸中另外两人。 羽川镜抬头望天空一看,发现这些钢条的移动轨迹又变了。 刚才那些钢条就像是在他想要往前走时,刚好掉在他的前面一样,过程十分正常,找不到破绽,而现在这些钢条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所操控,在天空中轨迹诡异地飞舞着。 “?”感觉有点不对的羽川镜回头一看,发现一个栗棕色短发妹似乎正站在远处,着急地看着这边,似乎正是她在操控磁力影响着这些钢条的下落轨迹。 什么意思?我的能力把御坂美琴给召唤过来了? 完全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羽川镜尝试着抬起了右脚。 “嘎啊啊啊啊!”而上条当麻此时已经挥舞着拳头砸在了对方脸上,而魔法师也没有闪躲的意思,直接抓起了对方胸膛的衣服布料,两人便如此扭打了起来。 等到羽川镜的右脚往前跨越了一大步,也没有任何钢条或者钢梁落在他面前,就像是御坂美琴的出现,让刚才那诡异的反向概率操纵失效了一样。 “打架不喊我是吧!”于是羽川镜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他老早就想打这个神经魔法师了,挥舞着拳头瞬间加入了战扬。 主要是他看见那魔法师居然踢了上条当麻肚子一脚,甚至将上条当麻踢成了く的形状,他是真忍不住了。 果然,刚才那种诡异的概率操控已经不复存在,直到羽川镜的拳头也砸在对方脸上,也没有任何掉落的钢条阻碍他前进的道路。 “呃啊!”被羽川镜一拳打了个踉跄的魔法师发出了一声惨叫,而上条当麻则借此机会直接冲上去抱住了对方的腰部,直接骑在了对方身上,开始对着对方扇起了巴掌,似乎正在报复对方刚才给自己的一脚。 “喜欢变身是吧!”由于上条当麻正在上方压制对方,羽川镜便在旁边不断对这名魔法师进行圈踢。 当然他的力度不算大,不然全力一脚下去,对方的头可能会和足球一样被直接踢走。 那也不对啊? 跟着上条当麻在这里殴打这名魔法师,羽川镜并没有感到解气,反而又疑惑了起来。 刚才他还以为那个神秘力量阻止他的原因,是不让他对这个魔法师造成伤害。 可现在只要他想,一脚下去对方就死了,那么看上去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目的好像并不是想要保下对方。 更像是在拖延时间,从而让对方把话讲完,或者说.....是等到御坂美琴抵达这里? “吱呀!”两人对着魔法师殴打了一阵子,打得对方鼻青脸肿之时,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声音,让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同时停下了动作,往天上看了一眼。 被终于分解彻底的大楼骨架,如今如同雪崩一般,尽数朝着地面塌来 “哈哈哈哈...”看着羽川镜想要拽着上条当麻离开,魔法师就像是完全不怕头顶掉落的沉重钢架一样,躺在地上,淡然地面对着这一切,甚至还发出了寂寞地笑声。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救他就是。”正想就此离开现扬,将魔法师丢在这里等死的羽川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就像是上条当麻不愿就这么被他拽着离开这里一样,于是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了那魔法师。 别看他们两个刚才打这人打得挺狠,但羽川镜知道,上条当麻圣母病早就发作了,所以他也及时收了点力,不然对方怎么可能挨了自己几十脚还能笑出声来。 看上去即使对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上条当麻也还是没有放弃对方的生命。 但他带着三人彻底离开这里已经变得不可能了,被上条当麻刚才那么一拖延,即使是他什么负载都不带,此时也跑不出这扬钢铁雪崩,速度再快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只能将一切都交给老天,以及背后的御坂同学了。 这些钢架要是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的话,我就要死了! “咔!”没有任何阻碍,齿轮顺利地转动了一下。 “轰!”钢铁雪崩落地的声响不再是清脆的钢铁碰撞声,反而像是发生了泥石流灾害一样,发出了沉闷的轰动声。 大地被这样的巨大冲击撼动着,同时扬起了大量的烟尘。 “咳咳....镜!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 听着旁边上条当麻那吸入烟尘的咳嗽声,羽川镜无语地回了一句。 其实他刚才啥也没做,或者说根本没有动身子,他既没有拉着上条当麻跑,也没有去拽躺在地上的魔法师,就这么站在这里,迎接着钢铁洪流的到来。 “哈哈......”也许是羽川镜的回答有些有气无力,上条当麻也无力的笑了一下。 等到烟雾散开了一些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上条当麻两脚之间插着一根钢筋,看上去情况似乎很危险,但不知为何,刚才从天而降的钢架结构全部绕开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不仅没有将他们活埋,甚至都没有任何一根钢筋或者铆钉触碰到他们的身体。 只有刚才那名魔法师除外。 虽然这名魔法师没有被砸死,但却有两根钢梁直接形如X形卡住了对方的腰部,就像是一个超级大的筷子一样。 “.....我输了吗?”魔法师似乎对于自己居然还活着感到不可思议,抬头看向了同样毫发无伤的两人。 “你在想对付我们的一瞬间,你就输了。”羽川镜摊了摊手,对于自己的劫后余生也是感到十分的庆幸。 还好御坂美琴是我们“上羽势力”的一部分啊,不然这波是真的要被砸死了。 他刚才在给老天许愿多次无果后,此时已经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一切事情了,他发现自己的能力是有极限的,而且很难控制。 所以今天要是御坂美琴没有来到这里,他们仨今天保证凉凉。 “嗯,是我输了,这样一来,我的行动就结束了,我就没有必要伤害任何人和杀死任何人了,对吧?”魔法师就这么被钢梁夹在中间,喃喃地说着什么。 “我看你,是根本不想杀我们是吧?”上条当麻现在说不出话,羽川镜便帮他说了。 他可太了解这个人了,虽然他没有读心术,但他完全知道上条当麻最后为什么决定救下对方。 因为对方在偷袭上条当麻的时候,如果用的不是拳头,而是使用反射金星光线,甚至单纯只是将黑曜石匕首插入他后背,上条当麻可能都已经死了。 对方其实也不想伤害海原光贵,不然海原光贵早就死了,哪还能有机会跑出来去找汉堡店里的御坂美琴喊救命。 而且作为一个魔法师,手段肯定不止有伪装和那个“枪”,如果突然拿出另外一些手段出来,估计又会将他们两个打得手忙脚乱。 所以其实这个魔法师不打算杀死任何人,他只是单纯的找上了他们这俩“集团老大”,然后自己作为一个“喽啰”竭尽全力无法战胜,这绝对足够资格向上级领导交待说自己“尽力了”。 不过呢,羽川镜并不在意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照他上辈子看过的一些小说内容,对方敢把刀子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对方就不可能还能活得下来。 可惜上条当麻就在边上呢,上条当麻不让杀你有啥办法。 “谁知道呢。”魔法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提醒道:“攻势不会结束的,像我这种小喽啰,即使失败了,也不会让‘上层’退却,这反而会让他们发现‘上羽势力是危险的’这一结论无比正确,我的同伴很有可能出现在你们或者御坂同学身边,最坏的是我可能会再次成为你们的敌人。” 看上去,这个魔法师已经完全失去继续与他们作对的心。 那倒确实,能挨上条当麻一拳还不迷糊的都是神人了,刚才上条当麻甚至还骑在对方身上扇耳光来着。 “......”被羽川镜在心中调侃的上条当麻仍然处于沉默之中,静静地听着魔法师的话。 “所以,能请你们,保护好御坂同学吗?”魔法师提出了一个要求。 “不了不了,我还没御坂同学厉害呢,这个问题你交给他就好了。”羽川镜赶紧将上条当麻推到了对方的面前,意思是你有什么要求跟他提别跟我提。 开什么玩笑,我保护好御坂美琴?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是吗?那我能要求上条同学,无论接下来是什么样的敌人,无论在何时何地,你都要像今天一样,保护好御坂同学好吗?” “......”在上条当麻背后听着这些话的羽川镜只感觉鸡皮疙瘩起,妈的这舔狗说话是有点肉麻的。 “我答应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是在什么地点,无论是怎么样的敌人,我都会保护好御坂同学。”上条当麻一下握住了对方的手,一脸认真地回复着对方的请求。 我去?这也有糖吃的? 被刚才魔法师弄得有点扣脚趾的羽川镜,此时听着上条当麻所说的内容,瞬间舒服了,脸上甚至露出了姨母笑。 我今天忙活这么大半天,想要看到的就是这个口牙! “姐姐大人!”就在这时,羽川镜听到了背后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声。 “姐姐大人!我听到这里好像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过来果然找到你了,咦?姐姐大人的脸为什么这么红?”白井黑子似乎找到了躲在后边的御坂美琴。 “卧槽!坏了!”虽然之前羽川镜还期盼着白井黑子刚才在自己身边,但现在白井黑子真的来了后,他却瞬间紧张了起来,两步走到了魔法师跟前就开始试图抬起那根钢梁。 “怎么了?镜?”上条当麻还在和那魔法师说些肉麻的话呢,结果就看见对方一脸慌张的模样。 “走走走,我把这个抬起来,你就把他拉出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了,不然一会风纪委员会来的。”羽川镜试了试这个钢梁的重量,发现应该有四百多斤,想要抬起来得用点巧劲。 “风纪委员来了就来了,交给风纪委员不也挺....”上条当麻刚想说将这个魔法师交给风纪委员不也挺好的之时,突然明白了羽川镜的意思。 这个人是魔法师,不是学园都市里的普通能力者。 这种魔法师,无论对于风纪委员还是警备员来说,都太危险了。 而且让风纪委员这些官方组织去处理魔法师,容易产生严重的外交纠纷,虽然这些纠纷和他们俩也没啥关系就是,只是顺便一提。 “那我们是直接放他走吗?”刚才上条当麻已经求羽川镜救这个魔法师一命了,所以此时也不太好再求羽川镜如此简单的放过对方,所以先询问了一下他的态度。 况且上条当麻自己,对于直接放过对方这一点,其实也有些担忧,所以才一直思考着该怎么办。 “傻吗,让土御门元春过来把他收编了,让我看看是他们的‘上层’厉害还是我们的‘上层’厉害,让这两边自己打去。”既然上条当麻不愿意杀掉对方,那么羽川镜刚才在两人肉麻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方的结局。 直接让土御门元春这个双科间谍过来,不管是收编也好,内部处理也好,亦或者是直接杀掉,反正是魔法侧那边的事情,只要我没有亲自动手,谁杀的找谁去。 基于这种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羽川镜是更不能让白井黑子发现这里的情况了,他要趁着白井黑子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赶紧带着这个魔法师离开,不然对方肯定要用空间移动能力快速追上他们并进行拦截,到时候他们俩怕不是还要去跟着去做个笔录啥的,麻烦死了。 “起!” 羽川镜一个马步扎在地面上,不是用抬的,而更像是在推,靠着腿部、腰部、背部、手臂的多重力量,一下将这根钢梁向上推动了几十公分位置。 这样的空隙完全足够上条当麻将其拉出来,于是两难兄难弟便架着这个魔法师火速逃离了现扬。 第55章 日常:羽川镜的游戏大冒险 “看那西沉的太阳,它曾是多么慷慨的君王,用金色的权柄,将白昼延长,再延长!”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凭什么之前在上课的时候,白天长得像是一辈子,而在暑假里,白天短得就像是白驹过隙?”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我真是....太不幸啦!!” 上条当麻捧着自己全是水泥灰尘的刺猬头在大街上嚎叫了起来。 而羽川镜现在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的肌肉现在变得有些酸痛。 具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已经懒得回忆了。 同样浑身都是水泥灰尘的他,现在只想回宿舍里面美滋滋的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玩手机,将暑假的最后一天就这么平淡的度过。 其他人也许会嫌弃自己的人生太过于平淡,但对于这两名少年来说,他们已经过够了充满刺激惊险的日子。 这些日子除了让他们劳神伤身之外,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明显的收益,如果可以,他们更愿意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就这么活着。 “阿上,今天怎么不往管理员办公室里看了?是因为我们的管理员是个老头吗?”两人终于离开了烈日下的街道,进入了凉爽的宿舍楼内,经过管理员办公室之时,羽川镜便朝着边上低头郁闷的上条当麻问道。 “喂!我喜欢的是管理员型的大姐姐,不是管理员,而且你在这里大声喊人家老头也太失礼了吧!咦?原来他不在啊。”听着对方再次拿自己的喜好类型开玩笑,上条当麻慌乱地反驳了一句,结果发现那个管理员老头又没在管理员办公室里。 “是啊,真不敬业呢,啊上,要不你去给上面反映一下对方的失职行为,说不定就会给我们宿舍换一个你喜欢的那种大姐姐型管理员哦。” “算了吧,我觉得我们这样的管理员就很好了,换个称职的管理员来就说不定会.....说起这个,镜你喜欢哪种女生啊?”上条当麻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话题一转,拐到了羽川镜喜欢的类型这种话题上。 土御门元春喜欢妹妹类型的女生就不说了,蓝发耳环那种海纳百川的喜好范围也让人吃惊,包括上条当麻自己也暴露了自己喜欢可靠大姐姐这种类型,反倒是羽川镜好像还从未透露过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对于那种充满女性气息的女生更感兴趣一些吧,比如说温和有礼,长发飘飘的那种。”羽川镜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摸着下巴想了想后回答道。 “这么一说的话,御坂那种类型的你肯定是不喜欢了,就说当时为什么你显得那么抗拒。”对方的喜好类型相较于他们三个来说,实在是太过于正常了点,上条当麻听后不知道是联想起了些什么,叹了口气。 “说起来是这样的,我对于短发的女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且御坂那种看上去也太暴力了点.....咦?”羽川镜倒也没说假话,对于这个常盘台魅魔,他的反应比较平淡,说不上喜欢,当然更说不上厌恶,反正看上去没能被对方给魅惑到。 不过说着说着,他就看见远处的电梯门口好像摆着什么东西。 “什....什么?电梯维护?这也太倒霉了吧!”上条当麻同样也看到了这个警戒牌,然后又哀嚎了起来。 上条当麻的宿舍可是在这栋楼的七楼,而羽川镜所住的楼层在六楼,两人所在的楼层都不算低,没有电梯的话,上楼可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平时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倒也无所谓,可是他们经历了刚才那么一系列事情之后身体颇为劳累,再爬这么七层楼梯可真是要老命了。 “没办法,明天就要开学了,所以今天电梯会维护也是正常的。”看见这一幕羽川镜也是颇为无奈,但不认为是上条当麻运气不好导致的。 要知道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于情于理,确实是要对这些设备进行检修和维护一下。 不然之后上学期间的某天,坐着电梯下楼突然遇到电梯损坏,被关在里面导致上课迟到,那才是真正的倒霉。 于是开始走回头路的两人又路过了一次宿舍管理员办公室,来到了宿舍正门门口的楼梯边上,说起来,这个楼梯才是他们上下楼的正确方式。 因为那个电梯从设计之初,好像就不打算开放给学生们用,所以才会藏到那么深的地方,看上去这个电梯只是用来搬运大件货物的货梯。 不过嘛,他们这些住在高层的学生哪天天爬得起这么多层楼梯,再加上宿舍管理员老头也懒得管他们坐不坐,所以大家就干脆把这个货梯当作客梯来用了。 “你知道吗,阿上,以前苏联的那些居民楼,这些楼梯间的中段位置,都会设置一个垃圾通道,也就是会在这里开一个口子,然后你把垃圾从这里丢下去就行,垃圾会集中到最下方的通道底部,然后由专门的人来清理。” 还好这个楼梯比上次那个三泽塾的楼梯好爬多了,爬起来也不咋累,也没有奇怪的缺口会让人掉下去,于是羽川镜继续和上条当麻闲聊了起来。 “那倒是挺方便的,现在我们还得将各种各样的垃圾分类好,然后再丢到指定地点,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 “可惜这种设计没能推广开来,不然如果某天丧尸爆发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从这里跳下去,那些柔软的垃圾就能接住我们。” “丧...丧尸?” “是啊,说起来我们这里是东京区域吧,这里好像是丧尸的新手村来着,比如说那个涉谷的全向十字路口好像就是高发区,如果爆发的话,很快就会扩散到这里了吧?” “那太好了,赶紧爆发吧,这样一来我们不用上学,我也不用写暑假作业了。” “那可说不一定,毕竟到时候拯救世界的搞不好又是我们这帮高中生,不过你也许会在这种末世中,偶遇拿着棒球棍爆杀丧尸的JK哦!” “我更怀疑那些丧尸能不能打得过学园都市里面这些能力者。” “能力者被丧尸咬了之后,可能还会变成拥有超能力的丧尸,到时候你又能大显神威了。” 聊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内容,两人很快就爬到了宿舍楼的第六层。 “对了,你回家之后应该不会再出门了吧?”就在这个即将分别之际,羽川镜往旁边走的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扭头问了一句。 “开什么玩笑,我哪还有什么时间出门。”上条当麻拿起自己的暑假作业扬了扬,然后告别道:“那明天见了镜,我先回去补作业了。” “慢慢来吧,写不完别写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回忆了一下,感觉今天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件发生的羽川镜,就这么与上条当麻分别,回到了自己心爱的宿舍小窝之中。 2、 “舒坦!”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羽川镜无比快哉地一下栽倒在自己的床上,感受着床铺的柔软和空调的凉爽,他甚至舒服地呻吟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破事后,他现在终于是能拥有一段专属于自己的闲暇时段,这段时间里他终于不需要去思考如何去拯救别人,也不需要思考上学与上班的事情,也不需要应付人际关系。 硬要说他现在这番模样还有什么缺憾的话,可能就只有手机没在手上这一点了,吹着空调玩着手机,多是一件美事。 “不也还早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现在的时间也才刚刚到下午两点四十,距离今天的结束还剩下九个小时时间,留给他的放松时间还很长。 虽说整个暑假期间唯一能说得上可以彻底放松的时间只有九个小时这一点有点让人悲伤,但羽川镜已经很满足了,总比整个暑假都浪费在各种破事上要好。 随便刷了会手机,他便很快点进了“Abyss_Gazer”所发布的手机专用APP中。 羽川镜对于都市传说的态度其实并没有像佐天泪子那样狂热,他每天都要花点时间去这个论坛上的原因,并不是对那些稀奇古怪的都市传说感到好奇,单纯是因为这也是他的某个工作之一。 没错,他在背地里,还有着一个都市传说论坛事实调查板块的版主身份,其论坛ID正是“Notfound404”! “来吧,让我看看这帮傻逼又编出来一些什么内容。”作为版主,他除了需要发布一些相关的专业内容之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处理这个板块里面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加精申请,以及对于一些垃圾帖子的删除。 但因为最近忙得要命的原因,他这两个月都没发布什么新的调查帖子了,而删除垃圾帖子主要是副版主的活,所以他每天只需要处理加精申请就行。 “Abyss_Gazer”这个论坛的事实调查板块比其他所有板块都要严肃,因为这个板块不再是那种随便丢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简短故事就能肆无忌惮地吸引眼球,而是真的要亲自去实地调查各种各样的都市传说。 不过由于这个论坛只能发送文字和图片,所以这些东西确实也是可以伪造的,在论坛这种匿名环境下,没人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去实地调查过。 只要你编得足够真,真到就连Notfound404都看不出来是真是假,那么一样可以被加精。 只是由于学园都市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学生的缘故,这些小屁孩为了博人眼球所编造出来的故事质量低得可怕,别说看起来真了,就连调查内容看起来都无聊得要命,与其说是调查故事,倒不如说是在自嗨。 “写的什么玩意?这种东西也能申请精品的?” 打开论坛才刚刚扫了两眼,羽川镜就被气笑了。 在“Abyss_Gazer”的事实调查板块中,所能发送的内容没有像其他板块那么好编。 像是“我在什么什么地方偶然看见”,“我在什么什么地方偶然听到路人说”这种形式的内容根本不可能被通过,发上来很快就会被副版主给删掉,所以剩下来的内容大多数还算是有点证据的。 但也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编不出来逻辑严密的内容,所以选择那种“我找到了某个目击者,并对他进行采访”这种形式去假装自己真采访了当事人。 一篇标题为《废弃公园内会突然启动的旋转木马?我采访了一个目击者!》的帖子因为回帖数量达到,楼主便申请起了加精,让这篇帖子来到了羽川镜的眼前。 帖子里面的大概内容就是,楼主和所谓目击者扯了半天各种阴谋论和恐怖故事,搞得大伙紧张兮兮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可能有鬼在作祟。 你妈的你这到底调查了什么? 对于这种低质量帖子,羽川镜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回帖,所以往下拉了拉。 结果发现底下第三楼有人回复说:“有个屁的鬼,那个公园的旋转木马看着好像是坏了,但是底下电机没坏,到固定时间会自己启动一下。” 然后四楼就问他咋知道的,三楼这个人就回复说,他是那个废弃公园的保安。 好吧,原来真相如此简单。 羽川镜毫不犹豫地驳回了申精申请,并在理由那一栏写下:“这种内容请发表到‘搞笑都市传说板块’谢谢。”,然后看向了下一个帖子。 《深夜探秘传说中的“闹鬼”教学楼,竟发现保安在用缝纫机!》 “......”看到这个帖子的一瞬间,羽川镜就被干沉默了,寻思学园都市里面有这么多保安吗? 这个帖子内容其实写得还行,无非就是他潜入了某个号称晚上会闹鬼的学校,结果发现里面有个保安一边哼歌一边在用缝纫机缝衣服,比其他帖子看上去真实性要高得多。 可问题是这个所谓的“闹鬼”教学楼的都市传说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啊!这小子无中生有的硬编出了一个都市传说出来然后去调查,感觉怕不是先有靶子再射箭。 于是羽川镜立刻就给对方驳回了,这种帖子都能加精的话,他们论坛的这个加精含金量也太低了点。 当然,他们这个论坛里面也不都是这种搞笑帖子,也有些选手真的搞出来一些优质的内容。 就比如说这篇《【档案考据】我可能找到了本地“红旗袍女鬼”传说的原型——一份1979年的娱乐杂志》,这位帖子的楼主就十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红旗袍女鬼”事件展开了调查,经过对故事的源头进行发掘,发现这个所谓的都市传说其实是1979年一份杂志上所刊载的短篇鬼故事小说。 其实这种类型的都市传说也很经典了,也不光是在学园都市,在全世界各个地方,都有人拿着这种古老的故事来进行新的艺术加工,然后编成新的都市传说故事来吓大家,主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考据扎实,提供了真实可查的资料作为证据链,叙事角度客观冷静,文笔扎实。”羽川镜感觉好久都没有写下这种全是赞美之词的加精意见了,总感觉他们这个论坛要完。 “滴滴!” 举着手机边骂边审核的羽川镜就看见手机上方弹出来了一个消息框。 【Last丶Dog:404哥,今天有空了?看见你在审核帖子了。】 【Notfound404:暑假最后一天还没空是不是太过分了?】 【Last丶Dog:那就快上号!我们等你等好久了!】 【Notfound404:行吧,打两把。】 被这些垃圾帖子折磨得想要把号给卖了的羽川镜想了想,自己确实好长一段时间没玩过游戏了,于是便答应了对方的上号请求。 3、 羽川镜上次开电脑,好像还是在这个月的月初,而现在却到了这个月的结尾,感觉有些亏待这台电脑。 “嗡....”摁下电脑的开机键后,这台漆黑的电脑便发出幽蓝的光线,看上去颇为不凡。 说实话也没办法平凡得了,这台台式主机可是他在冥土追魂医院里面打了三个月的工,才攒出来的高配电脑,总价值甚至超过了四十万日元,快赶上他两个月的工资了,可见他在攒钱的这段时间里面过得有多节俭。 可以说这个玩意是他在学园都市里面最珍视的宝物,他甚至有种可能自己都没有这台电脑贵的感觉。 电脑的开机速度非常快,十秒都不到,就进入了输入密码的界面。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键盘上传出,十六位的密码几乎一秒内就被羽川镜输入了进去。 “喂喂喂!听得见吗听得见吗?” “哇!404哥!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干嘛去了404?你不在这几天我们分哐哐掉你知道吗?” 进入了聊天软件喊了一句后,里面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人便哇哇嚎叫了起来。 “别吵别吵,玩啥呢?” 羽川镜对于这俩从未蒙面过的网友也是有点无语,这俩网友就属于那种又菜又爱叫的类型,要不是这俩逼感觉是住在电脑里面,可以随叫随到,他估计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当然是打警察抓土匪2,其他游戏都玩腻歪了,还是这个游戏好玩。”Taser那古怪的口音在羽川镜的耳机中响起。 “哦,等我开一下平台。” “快点啊,我们都在组队界面等半天了,为了等你来,刚才的对局我们都直接退了。” “忙啥啊。”羽川镜一边让这俩人别嚷嚷,一边和游戏平台搏斗了起来。 主要是他太久没有打开电脑登陆过游戏,此时账号的登录状态失效,需要重新输入一下密码。 结果输入完了账号和密码,却发现这个平台要让他做人机验证,也就是让他在好几张图片里面选择红绿灯什么的。 “不是还没上号啊?”折腾了大半天还没上得去游戏,语音频道里面又闹腾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摩托车和汽车要我选啊?这要换一个威尼斯人来,岂不是号都登不上?”羽川镜看着这些要求他选择摩托车和小轿车的题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啥意思?” “威尼斯人不是都是开船出门的吗?他们哪见过汽车和摩托车,好了我登进来了,拉我!”这些验证题目多确实挺多,但也不是没有尽头,快速将十二个验证题目全部做完后,他总算是登入了游戏。 “拉了拉了,快进!” “不是,上次我和你们玩的时候,你们一共也就这么多分,怎么一个月过去了,你们还在原地踏步啊?” “没你在怎么可能上得了分!” “菜就多练!” 羽川镜一边和这俩神人队友聊着天,一边惬意地靠在电脑椅上等待着进入游戏。 “404哥,沙漠二,怎么打?Rush B还是A?” 很快三人就进入了游戏,在看到地图和阵营后,Last丶Dog立刻开始询问战术。 “乱打。”羽川镜寻思手枪局有什么好战术的,这个分段的选手他在这里跟炸鱼一样。 落地的一瞬间,他连道具都懒得买,直接带着两人就往A大冲了过去。 另外两名队友看见这三人这么果断,也跟着上去打算RushA。 “嗒嗒!”后知后觉的四人哪有目标明确的羽川镜跑得快,他直接演都不演了,瞄着墙从A大拐角拉出去就是两枪头,将躲在防守位的CT直接打死,然后长驱直入就往A点跑。 待在A点的CT看上去也被队友被瞬杀吓了一跳,刚从斜坡那探出头来,还没看清楚有几个人呢,又是一发子弹送到了他的脑子里。 第三名在中路的CT可能是听到了五人RushA的消息,赶紧从A小退了回来,结果被羽川镜站在斜坡位置直接三枪点死,死之前他甚至没能开得出枪来。 “下包!”自此A点被彻底清空,羽川镜便在游戏语音里指挥了一句,然后直接从L点跳入了警家。 之前在B点防守的两名CT现在还在想是直接穿警家对枪还是从A小绕过来,刚刚走到中门呢,就看见羽川镜跳了下来,于是又是一顿猛烈的开火。 结果这两人在情急之下连着开了四五枪都才打中羽川镜一枪身子,而羽川镜除了头什么都不打,硬顶着对方的火力把这两个人给活活点死了。 “?” “?”于是公屏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大堆问号,有些是CT发的,有些是这两个路人发的,他们的炸弹甚至都没安完,这一局就结束了。 “哥....你真演都不演了呗?”看着羽川镜蹦蹦跳跳拿了五杀,语音中传来了汗颜的声音。 “这不能怪我,全往我枪线上撞我有什么办法。”羽川镜其实也很无奈,这一局他已经打得很放松了,就一把手枪,其他什么道具都没买,这都能让他杀完,可见对方是有多菜。 “但是你这么打的话....” 【刚枪大王:是你先开的】 果然,公屏上出现了恐怖的话语。 4、 【开挂就这啊?开挂就这啊?】 【看来你的参数没有我们这边高嘛】 果不其然,在羽川镜第一把如此暴力的五杀下,对方这名叫做“钢枪大王”的玩家决定开始魔法对抗魔法,当扬转了起来,而且开始进行了一波嘲讽。 这就导致这如此美妙的开局一下变得地狱了起来。 比分来到了1比5后,羽川镜决定自己还是坐起来打比较好,虽然他并没有外挂,但和对方交锋了五局之后,他还是看出来了一些东西。 就比如说,对方即使开了挂,对于游戏的理解还是那么垃圾,只能说挂狗都是这样的,开都开不明白。 由于连输五把,经济状况比差劲的T方决定不起甲和其他投掷物了,就起火得了。 反正对方能够直接穿烟和穿透闪光弹把你打死,起了甲也一样是被一枪秒,还不如就起火和枪,这样一来还有得打。 “大家别急,听我指挥。”对于这种枪枪爆头,还能透视的外挂玩家,想要战胜还是有点困难的,但也并非不可能,羽川镜立刻开始进行了部署和安排。 “等一会我喊跳,你们就都跳出去。”其实对付这种敌人,手段也非常简单,只要找出对方的位置,然后一起上就好了。 听上去好像这种方法好像没啥用处,然而实际上,无论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开火总是需要时间的,即使是职业选手遇到双架都很难处理,更别说五个人一起同时出现了。 而且对方有挂,他们这边就没有么? 羽川镜确实没办法和对方1V1,因为只要露头就会被对方秒,但几个打一个的情况下,只要给他创造200毫秒的空当,他就能解决掉对方,哪怕对方是在转起来的。 “哥,你这也不是挂啊?”经过了这几局,两个路人倒是从死亡视角里看到了羽川镜的视角,发现他的操作行云流水,枪法什么的都很干净没有无效操作,不像是什么菜鸟,逐渐开始怀疑他并不是挂。 “我要是挂还打得这么憋屈么。”羽川镜也是无语了,他要是有对方手中的挂,他能靠游戏理解直接耍得对方团团转,哪还能被对方打成这样。 不过也无所谓了,看似敌人在暗我在明,但实际上,对方能知道自己在哪的这一点也是可以利用的。 就比如说,他们五个无论往哪跑,对方肯定都会找上来,所以也不需要专门去找对方了,他们五个只需要找好和对方决战的扬地就好。 “砰!”果然,他们五人才刚刚跑出A门,A大位置就响起了大狙的声音,走在最前面的Last丶Dog立刻应声倒地。 不过由于这次有了羽川镜的指挥,大家都没有退缩,一个接着一个跑出了大门,而大狙的伤害高是高,却不能像是其他枪械一样快速开火瞬秒五个。 再加上这家伙演都不演的直接站在大马路上对着他们开火,他们五个全都从中门冲出来后,对方的大狙也才堪堪杀了两人。 “哒哒哒嗒嗒!”这就给羽川镜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机会,从A门拉出来后,早就预瞄好位置的他马上一个急停,一段扫射将五发子弹全部送入对方的躯干内后,这个能连着秒杀他们五把的外挂就这么倒地了。 而他们,还有三个人活着。 顶着来自外挂的压力,对局比分来到了2比5。 5、 有了羽川镜的精确的指挥与强大的枪法,必输的对局看上去也有了一丝可以获胜的机会。 因为对方别看也有五个人,可能是因为有了一个外挂存在,其他人打的都相当的随便,估计单纯只想等他们家大哥带他们赢就行。 而他们所谓的大哥,游戏意识相当的垃圾,以为有了外挂自己真就无敌了,屡屡一头扎入羽川镜的圈套当中,然后被反杀。 不过这个外挂被杀了好几次后,也学了乖,开始学会寻找一些可以穿点的掩体躲着,就算他们五个同时拉出来,他也能在安全位置躲着一个一个杀光。 于是燃烧弹就开始发挥作用,这菜逼总以为自己能扛着火把对面五个人全都杀完,连着好几把顶着火开枪,结果被活活烧死。 “404哥,对方上AK了,现在我们怎么打?”只是这种好局面很快就到了尽头,因为双方换边了。 “啧。”羽川镜对此也有点为难,因为刚才在T阵营的时候,打对方还能钓鱼,但是如果对方只想赢的话,自己家这边当CT的时候还真不怎么好处理。 T方只需要找个地方下包,然后等炸弹爆炸就行,而他们CT方需要考虑的地方可就有点多了。 所以刚才那种可能要赢的趋势再次被扭转,比分来到了6比10,再输几局,这把可要宣布失败。 “没事,接下来交给我就好。”打不赢外挂其实也没什么,但一向不服输的羽川镜,觉得只要方法正确,即使是外挂也能战胜。 在这种劣势对局中,既然硬实力不如对方,那么就只能玩点脑子。 于是羽川镜拿起电脑桌烟灰缸旁边的手机,决定打不过就加入! 不过他并不是要加入对方成为挂狗,而是想要加入另一个更权威的圈子。 “喂!你们平台里面出了个暴力挂你们还管不管了?”羽川镜拨通了一个电话。 “暴力挂?有你暴力吗?”电话的那一边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比我暴力多了,我都打不过,你说是不是挂?” “哦?你录个屏我看看?” “那你等一下。”羽川镜挂断了电话便打开了摄像头。 没错,在发现自己打不过外挂之后,他没有选择硬刚或者跟着开挂,而是选择直接举报。 6、 “还是你比较强啊,404哥!” 在羽川镜的努力下,这扬理应不可能胜利的游戏,在13比11中结束了,语音频道中也响起了各种开心和恭维的声音。 对方家里的挂狗被他举报然后瞬间被封号后,局面一下变成了五打四,在这种情况下想赢不要太轻松,很快就翻盘取得了胜利。 “哥,你咋给对方弄封号的?居然一通电话过去就能把他号给封了?” 不过对于羽川镜居然一通电话就能让对方封号这件事,语音里的两名队友还是有点疑惑。 “你看看我名字最后的那个绿色勾勾是什么?” “是啥?说起来我们为什么没有这个东西?” “你们把鼠标挪上去点一下就知道了。” “呃?线下自证通过的玩家?”语音频道里传来了惊呼声,似乎第一次看到有这种标识。 “你以为呢,不然我怎么可能还能和你们正常打游戏,随便发挥一下就要被当作外挂封了。” 对此羽川镜也是有点无奈,由于他这个身体的各项机能属性实在太强,玩这种需要靠操控和反应速度的游戏,跟开挂也没啥区别。 不过别忘了,这里可是学园都市,那些厉害的能力者不光是反应速度极快,脑子也相当灵活,玩这类游戏操作甚至比他还夸张,你总不能为了所谓平衡性,把这些能力者全部都封禁了吧? 能做到比普通人明显强一大截的能力者至少都是LV3水平以上的,LV3以上的能力者虽然数量不多,但游戏平台还是不愿意去得罪。 所以学园都市内的游戏平台中,你可以申请线下自证,去往平台的公司总部,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打上几把,你是外挂还是本身的实力一目了然。 在自证通过后,以后对于你的举报,游戏平台都会尽量认真甄别,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实锤证据就不会封你号,相当于是一个白名单。 对此,为了能爽玩各种游戏,羽川镜很早之前就去线下自证了自己的游戏水平。 由于他要自证的游戏数量有点多,一来二去的,就和人家平台的管理员混熟了,所以他遇到这种演都不演的明显外挂后,也不需要等到事后再封禁,打电话通知一下游戏管理员就行,只要确实有对方开挂的证据,当扬就把对方给封了。 “这么厉害?那我们还怕什么,继续继续!”察觉到这个绿色勾勾的含金量后,语音中的两人更加肆无忌惮,嚎叫着要在这暑假最后一天里升两个大段,开学之后好在班级里有一些发言权。 就这样,之前说好只打两把的羽川镜一下被游戏彻底勾引住了,中途甚至连窗外传来的玻璃碎裂声都没听到,一口气玩到了深夜。 第56章 回归日常生活 “......”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啪!” 九月一日,清晨。 夏天的酷暑仿佛从这一天开始,就一下子消退了个干净,即使没有打开空调,也能感受到一股凉爽的风从窗外吹来。 然而在这份凉爽之中,脑袋趴着陷在枕头中的羽川镜,一巴掌将闹钟差点整个拍扁。 “就....已经到早上....了吗?” 不知是不愿面对,还是已经竭尽全力,枕头上的脑袋极慢地缓缓转动着,耗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露出了那满是血丝的眼睛。 他现在多么希望自己是在做梦,可惜那被他已经敲成了U型的闹钟不仅告诉他我死了,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你这辈子第一个暑假也同样就此死去。 “嗬....”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羽川镜终于从床上撑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双腿,面色形如枯槁,像一个吃不到脑子的无助丧尸。 昨天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在游戏上了。 昨天下午他刚刚到家没多久,就被朋友呼喊上号,本想着打个几把就下线休息的他,硬是一口气连晚饭都没吃,打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两点。 其实根据计划来看,他本来只想最多就打到凌晨十二点就关灯睡觉的,谁知道十一点过开的那最后一局游戏里,对方阵营也出现了一个通过自证的超级高手,甚至比他还要强一些。 双方十个人酣战了足足七十一个回合,打出了37比34这种逆天终极大加时,将羽川镜彻底燃尽。 还好他另外两个队友打到最后突然开悟,一波惊天背身终结了比赛,不然这局游戏估摸着至少打到今天早上。 为了防止今天早上起不来床,他甚至都没敢用手机设置闹钟,而是翻出了他刚刚上学时买一个声音超大的电子钟,设定好今天早上七点起床。 也还好他早有准备,不然刚才这一下,坏掉的可能就不是这个倒霉的便宜闹钟了。 只睡了五个小时这种事情,他上辈子其实习以为常,无论是上学还是上班,他睡眠时间也差不多就五个小时,但他因为在昨日的游戏中消耗实在是有点大,导致今天早上精神异常疲惫。 “上学好啊.....上学妙啊.....”羽川镜一边用着呆滞的语气说着奇怪的话语,一边用脚在地上到处乱挥,试图找到自己消失的拖鞋,顺便拿起床边的校服开始往身上套。 在上辈子,他从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之后,总是不经意就幻想着,之后某日能够重返校园,感受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气氛。 结果到了这辈子,校园倒是真的重返了,可无忧无虑的快乐氛围却消失不见。 抛开学园都市里面这些破事不谈,说起校园生活,他更想要的是海对面那个国家,也就是中国的校园生活,这日本的校园生活听上去很美好,其实坐牢得要命。 “不想洗头了,就这样吧。”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看了看自己在这个暑假变得稍微有些长的头发,由于昨天下午已经洗过一次,才过了一天看上去也不怎么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羽川镜于是决定能省下的步骤尽量省下。 不然洗完头还要拿吹风机出来吹头发,作为一个自然干燥党,他现在都不记得自己把吹风机丢去哪了,想要这么做还要翻箱倒柜的寻找一番,光是想想就很让人疲惫。 洗头这种事情倒是可以省略,班级里有些孩子甚至一个星期都不洗头,他这种天天都洗的反而是异类,但有些上课之前需要做的事情却是不能省略的。 就比如说吃早餐。 “随便整点吃吧。”看着这个之前让他感到恐惧的厨房,羽川镜的心更累了。 要说为什么学园都市的校园生活让他感到坐牢,首先第一点就是,他们高中食堂拉跨得要命,要换作上辈子他读过的学校,早餐这种东西,哪还需要学生们大早上的起来自己亲手去做,直接去食堂里面吃就行了,反正就几块钱,又不是消费不起。 真消费不起国家还每个月都给你打六百块钱到饭卡上呢,完全不用担心吃不饱饭这种事情。 其实就算换做是日本其他地方,或者中国的走读家庭,早餐这些东西一般也是家里父母帮忙帮你先做好,毕竟他们早上也要上班呢,就顺手帮你做了,你只需要安安心心上学就行,啥也不用管。 而在学园都市里面,几乎所有学生都是住学校宿舍,同时父母都不可能在身边,除了常盘台这类比较高级的学校之外,其他学校的食堂无一例外一言难尽,所以不光是早餐,如果不想中午饿死在学校,早上你不光是要做早餐,你同时还得把午餐也一并做了。 虽然说这样也催生了“女同学给心爱的男同学制作午餐便当”这种,听上去很有谈恋爱感觉的学校文化,但羽川镜在学校里面高冷得要死,根本没有女同学会给他做便当。 所以如果不想中午去和那帮神人抢什么炒面面包,那么你就得起个大早,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做完。 还好,今天只是开学典礼而已,在学院都市这边,开学第一天是不上课的,就收收暑假作业,然后确认一下在假期里面大家有没有突然去世,最后听校长说几句话就可以回家了,通常中午就能结束,下午就又是休息时间。 也就是说,他今天也不用劳神去做中午要吃的便当了,放学了之后直接出来吃就行。 于是羽川镜就从冰箱里面摸了两块吐司面包片出来,准备煎个鸡蛋和烤肠随便应付着吃得了,大清早的吃那么奢华干什么,随便垫一下等中午再吃就行。 “哐哐哐!” 叼着这顿简易的早餐,羽川镜顺着楼梯来到七楼,对着上条当麻的宿舍门就是一顿拳脚相向,砸的门板哐哐作响。 反正这么做在今天早上也不存在什么扰民的风险,难不成这整个宿舍楼还有谁不用去参加开学典礼的吗? “咔嚓....” 结果打开房门的,却是一个在上个学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 “Index,阿上人呢?”羽川镜越过这个人往室内看去,并没有看见上条当麻。 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当然就是茵蒂克丝了,只见这金色大茶杯同样叼着块面包,呜姆呜姆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哈....当麻说他在找东西,让你先等一下!”将面包片从嘴里拿开后,茵蒂克丝终于能够说出正常的话语。 “行吧。”羽川镜点了点头,然后往右边走去,对着上条当麻的邻居大门开始拳脚相向。 “咔嚓.....” 结果打开房门的,却是一个在上个学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 “?舞夏,元春人呢?” 这个从未出现的人,当然就是....好吧也没啥好当然的,总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在土御门元春家里刷新的土御门舞夏。 “哥哥他早就出门啦。”穿着女仆装,或者说是缭乱家政女子学校校服的土御门舞夏如此说道。 “早就出门了?这么期待开学吗?”土御门元春不在家这件事让羽川镜陷入了疑惑,这人不是昨天还在说什么不愿暑假就此结束,结果今天比他和上条当麻都走得还早。 “那没事了,打扰你了。”既然不在,那就不在吧,反正这人上个学期也老是说要翘课不和他们一起上学,若不是今天是开学典礼,他都懒得去敲对方门的。 于是跟土御门舞夏寒暄了几句后,就关上了土御门家的大门。 “镜......走吧......”与此同时,只听哐的一声,隔壁的宿舍门也被某个人一下关上,然后传来了一声如同丧尸低嚎一般的动静。 “你不会补暑假作业补了一整个晚上吧?”回头一看,羽川镜被对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他本以为自己熬夜打游戏还起了个大早,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结果还有个人比他还要重量级。 此时的上条当麻皮肤似乎都失去了血色,看上去甚至都不能说是发白,而是要用发青来描述。 眼睛里的血丝,就像是这个城市诡异的路网系统一样,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眼白,有种这人起码三天三夜没有睡过觉了的感觉。 在那具疲惫的身体上,甚至身上还传来了一股明显的汗臭味,让羽川镜寻思你难不成昨晚去偷牛了不成?怎么这么狼狈? “呵呵,也还是没能补完呢,先还给你吧。”对此上条当麻没有做过多解释,而是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阴暗笑容,同时将一大沓暑假作业递还给了他。 “怎么了呢,补一晚上暑假作业都没补得完?不至于吧?”羽川镜根据估算,虽然这堆暑假作业量确实不少,但只要硬着头皮抄,最多七个小时就能全部完成。 他当时写这堆作业的时候,不也两天时间就搞定了,他还是慢慢写的,用尽全力去抄,应该不至于比他慢吧。 “怎么说呢,昨天晚上出了点意外,遇到了一些事情。”今天的电梯没有再被写着“维护中”的告示牌挡住,于是两人便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上行。 “出啥意外了?”羽川镜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啊......昨天有一个可恶的.....也不能说是可恶的,总之又来了一个魔法师,突然把茵蒂克丝给绑走了。”明显睡眠不足的上条当麻慢慢吞吞地说着。 “啊?”羽川镜听完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唉,别说了,反正最后结局是好的,现在的我已经回归正常的日常生活了,不太想去回忆这些事情。” 即将要去学校的上条当麻似乎不想对此多说,从茵蒂克丝还好好待在家里面这一点来看,最后事情应该是被他彻底给解决了。 “所以,你不会为了这件事,一晚上没睡吧?”虽然还是没想起来上条当麻昨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他似乎明白了对方为什么看上去一副马上就要死掉的表情。 感情这人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时间里,又跑出去拯救世界去了?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情况。”看着电梯门打开,上条当麻慢了半拍才抬脚走了进去,看上去确实很累了。 “那你暑假作业....算了,也无所谓了,其实做不做都行的。”羽川镜本来还想担心一下对方没写完作业该怎么办,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这个所谓的暑假作业就算不做,其实也没啥太大问题。 就算一个字都不写,老师又会拿你怎样呢,只要你的态度不是太恶劣,说什么“我就是故意不写的”这种话,那么一般来说,老师都会放过你的,最多说你几句。 难不成还要让你把暑假作业重新补完吗?反正羽川镜两辈子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使是知道不写也没啥严重的后果,他还是将其写完了。 “对了,镜,我们去坐电车吧。”很快电梯就到了一楼,看上去马上就要睡过去的上条当麻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打起精神就给羽川镜提议道。 “电车?不坐巴士吗?”羽川镜一边走出电梯,一边纳闷地问了一句。 同时,这也是他觉得在学院都市上学像坐牢的第二个原因。 明明大家住的是学校提供的宿舍,可宿舍和学校之间的距离也远得太过于离奇了。 如果是大学的话,那倒是无所谓,比这个更远的都有,问题就在于他们读的只是高中而已。 从宿舍走到学校教室,不使用交通工具用脚走的话,起码要花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这种极长的路程,导致他上个学期除非是放学回家没其他什么事情,才会为了节省车票钱选择走路回家,而上课的话,由于大伙早上起来都困得要死,应该是没谁会为了省这点钱而走路去上课的。 “巴士又慢又贵,也就只有学园都市这种地方会强制我们坐这种东西了。”说起这个,上条当麻立刻就抱怨了起来。 他们俩所就读的这个高中,为了鼓励大家乘坐学园都市的校园巴士,非常匪夷所思的禁止学生乘坐电车,从表面上看,学校是可能是打算防止学生们放学和上学时到处乱跑,以及防止被变态骚扰,但从结果上来看,大概率是为了让学生们不得不去乘坐校园巴士,以此好赚取车费。 因为不管从什么方面去对比,巴士都没有电车好,巴士的速度只有电车的二分之一,车票钱却是电车的三倍,基于这种情况,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坐电车吧。 “别怕,之前我去补习的时候,我偷偷坐了好几次这个电车,路线我也记住了,你想想,坐一次巴士的钱我们可以坐三次电车,而且速度还更快!”上条当麻见他没有反应,于是再次鼓动了一下。 “是是是,听你的,走吧,那我们今天就坐电车去上学。”对此羽川镜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在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却啥也没想起来。 见有了共犯,上条当麻显得有点高兴,连面色都好了很多,两人没有走那条前往巴士的熟悉道路,而是跟做贼一样,悄悄的往电车车站的方向赶去。 【十分抱歉,由于铁轨出现不明障碍物,电车临时停运四十五分钟,因此对你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 “呵....呵呵....不会是什么乌鸦将石头丢在了铁轨上吧?这也太倒霉了吧?”上条当麻看着车站门口大屏幕上显示的告示,捂着脑袋嚎叫了起来。 “呵呵,搞不好事实比这个要地狱得多。”羽川镜也是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寻思大家跳轨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选上班高峰期的时候跳,你们这么搞,我们活人也会想跟着一起跳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虽然车站距离宿舍楼并不算太远,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这里,但如果此时再走回去,估计没法赶得上停靠在宿舍附近的学园巴士,上条当麻此时只能希望羽川镜给他一个好的建议。 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们坐电车上学,所以就算拿到电车的延误证明,也无法消除学校的迟到记录。 “还能怎么办,还有五十分钟时间,我们走快一点走过去吧,反正也就一站的路程而已。”羽川镜看了一眼手机,他琢磨着要不之后买个自行车好了,跟这倒霉蛋一起上学就没几天顺利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就算买个自行车去载着上条当麻去上学,搞不好也一样会出事故,说不定开着开着车就散架了。 但总不能直接买台汽车吧?宿舍楼下可没有停车位。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问题啊!五十分钟!那我们恐怕得跑着过去才行!”见时间已不早,两人讨论了两声后,便开始抬腿一路小跑着往学校所在的方向赶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只有绝大部分学生都坐巴士走了这件事,以前人满为患的道路上,如今几乎看不见人,所以他们两个可以毫不顾忌的在路上奔跑,不用担心撞到什么吊着面包从拐角出现的迷糊少女。 “可恶.....我现在又累又困,还一大早就这么不幸。”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所有要坐电车出行的人都这么倒霉。” “但就算知道这一点,也还是没法高兴得起来啊!” 上条当麻一边感受着重得像是在背一座山的肩膀,一边抱怨着自己的不幸。 而羽川镜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他现在处于又想怪罪对方,同时又想安慰对方的矛盾想法中。 因为不仅仅是上条当麻困啊,他自己也很困,明明能坐车上学的,结果却被迫要跟着一起在大街上疯跑,他感觉一会开学仪式自己百分之百会被校长的发言催眠过去。 但你要非要怪这是上条当麻的错,那倒也不至于,上条当麻自己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情于理都没法将这口锅安在上条当麻身上。 就在两人脑袋昏昏沉沉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内容之时,这个没有什么人的大街上,突然有一个极快的存在越过了他们两人。 一个有着及肩茶色头发,身上穿着短袖上衣与夏季用薄毛衣的制服,或者说穿着一整套常盘台制服的少女此时跑在了他们两人的前方不远处。 好好好,上条当麻,你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去上学得了。 看清这个人长什么模样后,羽川镜差点鼻子都气歪了。 就说这上条当麻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去坐电车,为什么电车莫名其妙在这个关键时间点停运,为什么他们要在这条莫名其妙的街道上奔跑。 整了半天,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安排的啊?叼着面包的美少女没来,倒是来了个眼睛会放电的美少女是吧? 这个常盘台学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非常明显就是那位被称呼为“超电磁炮”的御坂美琴。 而且别看这人一副“我很赶时间,所以没发现你们两个在这”的模样,速度超快地超过了他们两个,但等到跑到他们前方大概五米远,就悄悄将速度放慢了下来,看那样子是在期待着上条当麻对她搭话。 别几把闷头只管跑了,你老婆来了! 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还在昏昏沉沉地低着个头,恨不得飞起来给对方一脚,但最后也仅仅只是用手肘拐了一下他。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嘛,原来是你啊,哔哩哔哩。”抬起头往羽川镜眼神指示的方向看了好几眼,因为睡眠不足而脑袋迟钝的上条当麻终于是看见了前面的人。 听到了声音的放电妹御坂美琴,终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模样将速度彻底放慢,跑在上条当麻的旁边,然后一脸不高兴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 不过对方的矛头最后还是指向了上条当麻本人。 “你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地跟我说话?昨天晚上你不是完全、完全、完全、完全、完全不理我吗?难道你心中没有一点点想要对我道歉的意思?” “?”听到御坂美琴突然说出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加上上条当麻累成这个鬼样子,觉得话题有些不太妙的羽川镜立刻放慢了速度,往后落了一米的位置。 为什么是只往后面落了一米而不是更多,因为他也想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也给这两公婆有点私人空间。 “嗯?怎么,你昨天找我有事?”但上条当麻却揉了揉眼睛,不清楚对方昨晚究竟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这倒是....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那我能问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么,既然没有事情的话,那么为什么非要把我叫住不可?” “吵死啦!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好了,你们两个平时都走这条路去上学吗?”御坂美琴恶狠狠的瞪了上条当麻一眼,然后回头同样瞪了一下羽川镜。 不是,姐们,关我什么事啊?我就在后面听听!我连话都没有说! 羽川镜被御坂美琴瞪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是,因为今天的电车突然停运了,所以我们才被迫走这条路,不过也就电车两站路的距离,还是很好跑到的。”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看起来这么无精打采的?难道你们两个都是那种害怕早起的人吗?”御坂美琴来回看了一下两人,有点疑惑。 “昨天发生了不少事情,把我累得够呛,不过为什么你看上去精神这么饱满,是因为你比我们要年轻的缘故吗?”上条当麻完全没察觉到之前御坂美琴有瞪过他,甚至语气还不耐烦了起来。 “什......什么?”结果这番话却把御坂美琴整得有点脸红,非常小声的问道:“昨天....演的情侣戏码就让你这么疲惫吗?” “嗯?”上条当麻有点没听清,但还是回答道:“不是那件事,昨天我还遇到了一些其他奇怪的事情。” “那就好。”对此御坂美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然后又往羽川镜的方向瞪了过来:“还有你,我刚才忘记问了,你昨天为什么要带黑子来跟踪我们?” “跟踪你们?不对吧,除了中途,昨天我和镜一直待在一起啊?他应该没有时间跟踪你们吧?”上条当麻听到这句话后,也回头看了一眼羽川镜,寻思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于是帮着解释道。 “......有没有可能,她说的‘我们’,指的是你们两个。”本来想要狡辩一下的羽川镜,顿时被上条当麻这番话给整无语了。 但从御坂美琴那红红的脸来看,估计对方也不是真的想要指责他什么吧,应该只是因为约会被别人看到,所以感到难为情而已,所以羽川镜压根不慌。 “跟踪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咦?”想了一会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上条当麻眼睛突然瞪大了。 “是啊,昨天早上你们两个甜蜜约会的扬景,我可是都看到了,还拍了好几张照片呢.....大姐别电别电!我一会把照片发给你!会把手机电坏的!” 羽川镜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御坂美琴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比白井黑子最红的时候都还要红,眉间出现了劈里啪啦的电流声。 “啊?原来你是在后面悄悄跟着我啊,就说为什么当时你来得那么及时。”对于羽川镜跟踪自己,上条当麻倒是没有什么什么意见,只是单纯搞明白了这件事而已。 “喂!为什么要带着黑子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危险吗?”不知为何,御坂美琴将速度再次放慢,来到了羽川镜的旁边,发起了质问。 “嘛,她突然传送到我面前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我看她好像是担心你,为了消除她的担心,就带着她来找你了。” “骗人!黑子说你是强行带着她去的!她说她当时没有想去的意思!” “是吗?那就是我想起来她是空间移动的大能力者,所以打算借用她能力好快速移动,所以强行带着她去帮我的忙了。”羽川镜其实也没说谎,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的,但既然白井黑子说了不是,那就不是吧。 “你!”御坂美琴看着羽川镜一副你想要什么解释我都给你的疲惫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指责,于是转而用非常小声问道:“那你刚刚说的那些照片....?” “?”羽川镜抬头瞟了前面仍然闷头在跑的上条当麻,发现对方没有在意这边,于是光速掏出手机,同样用着很小的声音说道:“你把手机近扬通讯打开,我现在就把昨天照片全部发给你。” “好。”御坂美琴听到这里,立刻忘记了之前两人的谈话内容,将自己手机给摸了出来。 “.......” “你是对我的手机外表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发送了,你接收一下。”结果她这个手机的模样很显然是一个呱太,让羽川镜有点难绷。 “哼!”也没来得及看自己收到的照片,达成目的的御坂美琴立刻就又跑到上条当麻旁边,然后问道:“对了,刚才我还没问呢,你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不会又与其他女孩子经历了类似的事情吧?” “你是笨蛋吗?全学园都市可能也只有你会若无其事地拜托我去做这种难为情的事情。” “你!”上条当麻的语气相当平淡,但却把御坂美琴整得更红了,也不知道是是给上条当麻一个人解释,还是故意说给羽川镜听,总之慌张地说道:“谁若无其事啦!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才拉下脸来拜托你的好吧!你以为是我主动去这么做吗!” “嗯嗯,我懂我懂!” “喂!不要无精打采地敷衍我!你有没有好好在听啊!”看上去,两人在精神上,出现了极大的落差,一个精神饱满情绪激动,一个疲惫不堪情绪低落。 其实在后面的羽川镜也好不到哪去。 但因为三人都在往学校赶,所以又不能不同路,给这两公婆当电灯泡真是夭寿。 “咦?你们要从这边走了吗?”还好,三人所在的学校并不是同一座,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要分别的,御坂美琴看着两人跑进另外一条路后,便停下来问道。 “是啊,拜拜了御坂。”上条当麻扭头看了一眼往另外一条路走的常盘台大小姐,无力地挥动着手,简单的和对方道了个别。 而羽川镜并没有直接说话道别,而是举起手中的手机朝着对方挥了挥,意思是“照片传完了,快看哥们给你们拍得好不好!”然后就跟着上条当麻踏上了前往高中的路。 第57章 平凡但也波折 他与上条当麻所就读的高中非常普通。 整个学校的面积并不大,一共也只有一前一后两栋教学楼,中间有走廊进行连接,如果使用无人机从顶部往下拍摄的话,学校的教学楼就呈现一种“工”字的形状。 教学楼左边有个半圆形屋顶的体育馆,右边则有一个游泳池,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在学园都市这个以“学校”为主题的城市里,学校的模样五花八门,无论什么模样的学校你都能在这里找到。 所以他们的这个高中在整个学园都市之中可以说是普通中的普通,普通到甚至只能用普通来当作这个学校的记忆点,就算是两人所穿的校服,也都像是学生制服的范本,一件任何标识都没有的白色短袖衬衫,再加上一条布料平凡的灰色裤子就组成了校服,完全没有任何特色。 “太有特色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像常盘台那种学校,读起来一定很痛苦。”一晚上没睡觉的上条当麻跑这一路好险没累死过去,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后,也跟着放慢了脚步。 “倒也是,普通也有普通的好处。”看着不停越过自己的同校学生,羽川镜认为对方说得对,于是两人就这么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明明现在距离上课时间已经只剩下几分钟,但看上去很多学生也才刚刚到这里,正不紧不慢的往学校内部走去,甚至有些老师也才刚刚到校。 “哦!镜,你看那辆车!”正当他们从职员停车扬出入口路过之时,一声汽车喇叭声引起了上条当麻的注意,立刻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那边指着喊道。 “怎么了么?”羽川镜扭头一看,一辆汽车正要以倒车的方式将车子停入停车格内,但中途却停了下来,短促地连按数声喇叭,把一只窝在停车格正中央的白猫吓走后,才继续往里面倒去。 “那辆车也太可爱了吧?跟个小甲壳虫似的!”上条当麻的关注点显然不在猫身上,“真想也买一辆啊,这样刮风下雨就再也不用担心迟到了。” 那是一辆造型圆润的单人座轻型汽车,颜色是明亮的草绿色,与其说是汽车,不如说更像一个有顶棚的代步工具,因为这辆车甚至没有副驾驶位和后座。 “拉倒吧,你这个买个自行车搞不好都会被偷走的倒霉家伙。”先不说上条当麻有没有这个钱,就算有羽川镜也不建议他买。 “是哦,唉。”听对方这么一说,上条当麻在脑子里已经能想象得到车子被偷走的画面了,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两人的注视之下,看着像是小学生的女老师月咏小萌从驾驶座上开门走了下来。 “喂!小萌老师,你别说你的脚能踩得到油门!”上条当麻立刻被这辆车的主人给震惊到了。 “踩不到也是可以开车的!”小萌老师特地将车门拉大了一些,好让他看到车上的方向盘。 那辆小型车的方向盘造型有些特殊,左右边都有按钮,就像是赛车游戏专用的摇杆一样。 这也是刚才羽川镜不建议上条当麻购买这台车的第二个原因,这台车明显是一台残障人士专用车,为了让一些脚完全踩不到油门和刹车的人也能驾驶车辆,特地将这两个按钮移到了方向盘附近,并不适合正常人开。 第三个原因是你会开车吗你就买车开? “真是的,暑假结束第一天就对老师说这种话!老师可没记得曾经有这么教育过你。”小萌老师一边从驾驶座旁拿起一叠资料夹在手臂上,一边不满的对着上条当麻说道。 “......只要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肯定会感到担心的吧.....”上条当麻将视线移开,用着只有羽川镜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羽川镜其实早就知道这俩车是小萌老师的了,只是他不好说。 怎么说呢,上条当麻这个人,在失忆之前和小萌老师的关系也是有点怪怪的。 这小子才读了一个学期书,就欠下一屁股感情债,也不知道这些人在知道上条当麻现在失忆了之后会有什么感想。 “你说什么,上条?该不会又想要偷偷跑到老师背后,把老师抱起来丢到空中吧?”果然,小萌老师走过来后立刻一脸戒备的看着上条当麻。 “怎么会!你太疑神疑鬼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而且你资料夹里面的那堆纸是什么啊?不会是刚开学就要对我们进行小考吧?”上条当麻并不认为自己会这么无聊,然后立刻指着对方手里的那叠资料问道。 “上条,老师之前也当过学生!这种听上去就很难过的事情,老师是不会对你们做的,好了好了,别慢吞吞的,走快点走快点。” 小萌老师催促着两人赶紧往前走,继续解释道:“这堆资料不是学校里面的工作,是我拜托大学时期的朋友帮我收集的一些论文而已。” “大学?.....也是,你毕竟也是有教师执照的。” “......”不光是上条当麻听了纳闷,就算是羽川镜在边上听着也恍惚了一下,很难相信这个身高不到一米四的人居然是读过大学出来的高中老师。 “?”看着两人那莫名其妙的视线,小萌老师不明所以地歪着头。 “呃...所以这些论文里面说的是什么?”到教学楼还有段距离,感觉什么都不说有点尴尬的上条当麻继续找起了话题。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关于AIM扩散力扬的研究,和你们两个也有切身的关系。” 可能是上课时间马上就要到的原因,就算是小萌老师也不得不小跑前进,但两人由于腿比较长,只需要稍微将步伐迈大一点就能轻松追上。 “真的和我们有关系吗?”羽川镜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句。 因为他们这俩绝对无能力者好像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哎呀,等你们再长大点就能学到了,所谓的AIM,就是An Invountary Movement,也就是‘无意识’的缩写,而AIM扩散力扬,顾名思义,就是像体温一样,从超能力者的身体自然散发的力扬。” 小萌老师似乎相当在意时间,步伐越来越快,但还是发挥了身为教师的解说精神。 “喔,就像是御坂的身体会发散出微弱的磁扬一样?”上条当麻立刻找到了类似的东西。 “是这样的....等等,你说的不会是御坂同学吧?”小萌老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解释道:“总之AIM力扬会根据超能力者的能力种类不同,从而表现出不同的性质,比如说火系能力者就是温度,念动力就是压力,这些能量会不自觉的在能力者周围发生扩散,不过相当微弱,不使用精密仪器是测量不出来的。” 真的吗? 听着小萌老师的话,羽川镜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腕上那个像是手表一样的东西,这玩意其实是精密仪器来的? “我明白了,假如说有某个能力者可以感应到这个AIM什么鬼玩意的话,就可以察觉到附近有没有能力者吧?说不定还会和漫画一样说什么‘嗯?有能力者靠近!’这种话。”上条当麻顾着跟小萌老师说话去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兄弟在干什么。 “哈哈哈!没错!如果有更厉害的家伙,说不定还能通过AIM扩散力扬侦测到其他能力者强弱,可能还会说‘这个家伙的战斗力只有五点!’之类的话哦,我们学园都市不少研究所正在研究这个呢。”小萌老师也是被上条当麻给整乐了,附和着他的说法。 不错。 羽川镜虽然在旁边一言不发,但也仍然还是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这里时,便觉得自己的手表或许也可以装载这么一个功能。 但说起来,七个LV5里面他就认识六个,或者说知道六个长啥样,而LV4的那些能力者除非机制太变态,比如说白井黑子这种能直接瞬秒他的,其他类型的大能力者,他认为自己未尝不能一战,这么一看的话,这种能够探测对方厉不厉害的功能似乎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就这样,在上条当麻和小萌老师的大声对话中,三人来到了教学楼附近,途中小萌老师一边要讲解着这些内容,还要不停的给跟她打招呼的学生回礼,看上去当老师也不比当学生轻松。 “快去教室吧,一会我还有好消息告诉你们哦!”留下这么一句吊人胃口的话,小萌老师便拐进了教职员专用通道,消失了踪影。 “唉。”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上条当麻见状叹了口气,然后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鞋柜,开始更换室内鞋。 “叹啥气啊?这不是都能找到自己鞋柜么。”羽川镜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同时询问道。 “因为之前那什么,来补习过嘛,所以这些地方还是能记得的,但是接下来可就.....”对于自己的学校在哪,以及自己教室在哪这些事情,上条当麻由于在“御坂妹妹”事件期间来到学校补习过,所以都还记得。 但和这些不会说话的“死物”相比,让他感到担忧的是接下来会遇到的那些“活物”。 说白了,就是上条当麻不知道一会该如何应对接下来遇到的二十多个同班同学。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羽川镜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因为上条当麻在班级里,其实也没几个熟络的对象。 或者换句话说,上条当麻除了和他们三个,也就是与蓝发耳环他们三比较要好外,也就只有和其他几个女同学关系比较好。 上条当麻并没有那么多朋友。 当然羽川镜也差不多就是,所以也没啥好担心的,跟往常一样正常上学就好了,完全没人能看得出来上条当麻失忆了。 “可是,我连自己坐哪都不知道啊。”见马上就要进入教室,上条当麻十分小声的担忧了一句。 之前虽然有来学校补习过,但在他失忆之后的那段补习里,整个教室里面只有他和小萌老师,所坐的位置也在讲台前面,那并不是他的座位。 “后排靠窗,举世无双。”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位置就在我背后,跟着我来就行了。”来到教室门口的羽川镜并没有给上条当麻过多的犹豫时间,直接拉开了教室的大门,强制让他面对这一切。 只能说他们这个班级里面神人也是挺多的,他们俩都来得那么迟了,教室里居然才坐了一半的学生,也不知道是剩下那一半干什么去了。 “哟?阿上?怎么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你该不会是走到这里才想起暑假作业忘记带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既好笑又可怜啊。”两人才走到讲台的位置,蓝发耳环就吊儿郎当笑着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句。 这句话从蓝发耳环的口中一出,全班男女同学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向上条当麻这里集中了过来,兴奋地说话声此起彼落。 “啊?上条没有带作业吗?” “太好了!上条也没有带作业!” “喔喔喔喔!我就说嘛!上条绝对会忘带的!” “万岁!上条绝对会把老师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的!我们安全了!” “喂,难不成你们全都没写作业?小萌老师会哭喔!”上条当麻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发现自己昨天拼命赶作业的模样有些愚蠢。 不是,合着整个班就我一个人老老实实的把暑假作业做完了? 也不光是上条当麻一个人这么想,就连羽川镜也是一脸无语的扛着书包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羽川,你还是那么帅气啊,暑假有没有找到女朋友?不过以你的说话风格来看,恐怕两句话就把人家吓跑了吧?” “少话,小心我揍你哦。” 当然,大家也不会只盯着上条,走在过道上的羽川镜,也收获了不少招呼。 不过大多是些无关痛痒的玩笑,对于这些人,他甚至连名字都记不太清。 毕竟他来到这个高中一共也就上了三个月的学,平时没什么交集,所以也懒得去记对方的名字,反正知道对方是自己班的就行了。 他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由于班级里面只有八个男生,他读了四年书都没能搞明白那些女生都叫什么名字。 除了他没什么心思去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之外,让他在这个班级里面没几个熟人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这个学校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简而言之,羽川镜相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太像一个“大人”了。 不光是身高面容长得像一个成年人,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也很像是一个成年人,总之是不像是一个学生。 “别担心,阿上,为了让小萌老师骂我,我明明写完作业却还故意放在家里呢。” 不过羽川镜也没有惨到一个朋友都没有,比如说旁边这个神秘兮兮但说着难绷发言的蓝发耳环,和他的关系不就挺好么。 “我敢说她一定会哭!你这家伙是专门欺负暗恋对象的小学生吗?”同样来到羽川镜背后坐下的上条当麻当即大声骂道。 说起来,要论班上谁最不像学生,他们这个所谓的“笨蛋F4”恐怕个个都榜上有名。 羽川镜就不说了,土御门元春天天露个腹肌戴个眼镜到处晃悠,还动不动就翘课不来学校,很难相信是个学生。 蓝发耳环这位更是重量级,与其说是他不像高中生,倒不如说他不像是人。 有什么正常人会因为欧派鼠标垫太冰,所以决定用微波炉进行加热,从而将自己双手烫伤导致住院的吗? 至于上条当麻,怎么说呢,他自己倒是挺想当一个正常高中生的,但大伙都没把他当人看。 “土御门呢?”刚才所吵闹的内容在这个班级习以为常,风波过后,大伙便忘记了刚才的内容,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又聊了起来,就连羽川镜他们几个也不例外。 但他们这小团体里面却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个人,让羽川镜有点不太理解。 “不知道啊,没看到他呢。”蓝发耳环随口回答了一句,似乎对于前桌人为何没来学校不是特别关心,然后就发起了新的话题:“哎!说起来,你们知道那个白痴科学家吗?他之前提出的那个‘电动脑’后,发现点击大脑好像不怎么管用后,于是又提出了‘漫画脑’,真无敌了,如果看漫画就能让大脑变质提高能力,那能力开发也太轻松了吧?” “教材变成漫画不也不错的么。”羽川镜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脑子里还在琢磨土御门元春的事。 “不过能被教科书选上的漫画,通常都很无聊呢,看起来一定是充满了教材的感觉。”上条当麻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一脸疲惫地趴在了桌上。 “混蛋!隐藏在无聊的东西背后才更让人兴奋呀!你没发现那些拍给小孩看的卡通或特摄片破坏力有多惊人吗?” “哎呀,不知道你那么激动干嘛,要是看漫画就能升级到LV5,那才感觉很奇怪好吧。” “好了好了!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来,距离开学典礼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所以我们要搞快一点!”就在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与蓝发耳环聊着这种莫名其妙话题之时,小萌老师拿着点名册,走入教室对着聊天的人群们喊道。 “老师,土御门呢?” “老师也没接到请假的申请呢,可能是睡过头了吧?” 小萌老师歪着头回答了羽川镜的这个问题呢,然后便兴奋地站在板凳上敲了敲讲台,宣布道:“啊!在点名之前,老师给大家说一个大消息!今天有一位转学生要转入我们的班级哦!” “哇哦?” “真的假的!” 听到这样的话,全班同学全都往小萌老师身上投入了诧异的目光,就连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也不例外。 “这位转学生是位女生哦!恭喜了各位大野狼们,各位小猫咪也别难过!” “喔喔喔喔喔!”听到小萌老师的话后,全班的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 “?”但羽川镜却心中有着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但又猜不出来这名转学生到底是谁,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上条当麻。 “......”而上条当麻也是一脸凝重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你.....觉得会是谁?”羽川镜有十成把握能确定这转学生与对方有关。 “根据小萌老师的人际关系来看,是姬神秋沙的可能性很高,但是......”上条当麻对于自己的倒霉有着一定的自信,所以又提出了好几种可怕的可能:“说不定会是谎报年龄的御坂,也有可能是真名为钤科百合子的一方通行,甚至搞不好是一万个御坂妹妹,将我们学校彻底挤爆。” “......”羽川镜说不出来话,那确实很可怕了。 “羽川!不要转过去和上条说悄悄话!”两人的说小话行为很快就引起了小萌老师的注意,接着说道:“总之,大家先和她见见面吧!详细的自我介绍可能就要等到开学典礼结束了,来吧,转学生同学,请进!” 小萌老师一说完,教室的拉门伴随着喀啦声响被拉开。 羽川镜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前,凝神望向门口,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 “?” 下一秒,一个抱着三色猫的纯白修女,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这超乎想象的发展,让羽川镜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不至于吧?这人要是转到这里来读书的话,那他岂不是天天都要被这两公婆折磨? 也不光是羽川镜一脸懵逼,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是摸不着头脑,茵蒂克丝那一身怎么看都不属于学园都市风格的修道服,立刻引来了窃窃私语:“这到底是哪里的教会学校制服啊?” “啊,是当麻!” 然而,事件的主角完全没有身为“风暴中心”的自觉,在看到上条当麻后,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太好了,这里果然是当麻的学校!待会儿得好好向带我来的舞夏道谢才行。” “?”听着这样的话,全班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上条当麻身上,仿佛都在询问:“怎么又是你?” “啊?咦?”不知为何,就连打算介绍转学生的小萌老师,看到站在门口的茵蒂克丝也当扬愣住了。 “等....等一下,小萌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和茵蒂克丝天天同居的上条当麻,完全没有在对方身上听说过关于转学这件事,于是立刻站起来问道。 “修女妹妹!你是从哪里溜进来的?转学生可不是你哦,快出去吧、快出去吧——!”听到上条当麻的话后,小萌老师也终于反应了过来。 “可是我要找当麻!我的午饭......” 茵蒂克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小萌老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推着她的背,试图将她推出教室。 “茵蒂克丝!” “上条!你就不要来搅局了!” “哦。” 上条当麻正想冲上去,就被小萌老师立刻制止,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茵蒂克丝走出了教室。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黑色长发少女走了进来。 “真正的转学生是我,姬神秋沙。” 看见了这张熟悉的脸孔,上条不禁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桌上。 “......”羽川镜也忍不住揉了揉脸,寻思还好是一个正常人转进了班级,他之前还担心是其他什么不得了的奇怪人物。 “太好了,还好只是平凡的姬神秋沙,也没有穿着巫女服,太好了。”上条当麻看上去也很庆幸,在后面喃喃地说着奇怪的话。 “你的话听上去有股恶意。”但姬神秋沙还是听到了,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转到这里来上学了?”看着对方往上条当麻的位置走了过来,羽川镜小声的问道。 “因为这个。”姬神秋沙举了举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看上去有点大的十字架挂坠。 “这是啥?” “这个是据说是凯尔特十字架,能够将我的能力给彻底封印,导致我成为了无能力者(LV0),我之前读的那个学校有着能力等级的要求,所以就被退学了。” “......辛苦你了。”羽川镜也没想到“三泽塾”之后姬神秋沙还遇到了这么多事情,感觉这妹子过得也挺辛苦的。 “好了好了!姬神就随便在后面挑个空位置坐下吧!”小萌老师似乎终于将茵蒂克丝给打发离开,回到教室后,便立刻给姬神秋沙安排了一个位置。 “喂!阿上!为什么这么多女生追着你而来啊!”蓝发耳环显然也是认出对方就是当初在快餐店猛吃汉堡的那个巫女,于是直接伸手捶了一下上条当麻,看上去嫉妒极了。 “我怎么知道.....”但相对于姬神秋沙,上条当麻显然更关心刚才突然出现在教室里的茵蒂克丝,一脸愁容地担心着茵蒂克丝能不能顺利回家。 毕竟以茵蒂克丝的迷糊程度,这人恐怕是连离开学校的路都找不到。 这份焦虑,即使在前往体育馆参加开学典礼的路上,也丝毫没有缓解。 “担心的话,你直接去找她得了。”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看着上条当麻那副心神不宁、四处张望的样子,羽川镜终于忍不住提议道。 “可是,开学典礼要是被发现缺席的话....” “没事,你赶紧去吧,我给你打掩护。” “好吧,那我真的去找她了?” “去吧去吧,赶紧的,找到之后记得打个电话,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啥的。”羽川镜也觉得放任一个搭载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禁书目录”在学校里乱逛不是什么好事,立刻催促道。 “嗯嗯。”上条当麻看来确实很担心茵蒂克丝,回应了两声后,立刻扭头在教学楼里奔跑了起来。 “......”回头看着这个一晚上没睡觉,跑了五十分钟到学校后,还要继续奔跑着寻找茵蒂克丝的倒霉蛋,羽川镜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还是同情。 本来他还寻思要不要和对方一起去找一下的,但又感觉不太好,而且还需要帮缺席的上条当麻打掩护呢,于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毕竟以他们两人的羁绊来看,上条当麻肯定能找到茵蒂克丝的,不需要过多的担心。 不过土御门元春这人到底去哪了? 直到在体育馆里坐下,羽川镜也没看到那个金发墨镜男的身影,这让他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古怪。 虽然这个人的身份有点特殊,但也不至于开学典礼也不来参加吧?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上条呢?”羽川镜才把手机摸出来,就感觉有一只手拍在了自己肩膀上,同时背后响起一道清脆而沉静的女声。 “嗯?哦,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云川学姐。”羽川镜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熟悉的人。 “上条没有来学校吗?”云川芹亚抬头扫视着他们所在班级的这片区域,但没有找到上条当麻的身影。 “呃......”羽川镜顿时语塞,说好了要打掩护,但没想到第一个查岗的居然是这位。 “他又卷入了和女孩子有关的事件了吗?”云川芹亚似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啊,可能是这样吧.....说起来云川学姐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了?”羽川镜对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换了个话题。 毕竟这位云川学姐整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上课上得比土御门元春都还随意,想要遇到还是有点难的。 “嗯,想来看看他。”云川芹亚的视线投向远方的主席台,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应该是在教学楼里面吧,你去找找的话应该能找到。”然后羽川镜毫不犹豫的就把上条当麻给卖了。 “没事。”云川芹亚收回目光,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暑假辛苦你们了”,便转身离开。 “......” 看着这个神秘学姐离去的背影,羽川镜感觉,上条当麻的感情债,恐怕这辈子都难还清了。 越欠越多的同时又不还,怎么可能还得清? “上条呢?” 还没等他感慨完,又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呃....上条...上条他拉肚子上厕所去了。”羽川镜回头一看,发现是满脸怒容的小萌老师,于是结结巴巴地编了一个十分垃圾的理由。 “你在开什么玩笑?”小萌老师的额角爆出一个“井”字,“你以为老师刚才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吗?!” 第58章 正体不明少女 “你先回去吧,我等阿上和我一路。” 开学典礼与班会已经结束,下午没有课程,学生们如退潮般涌向玄关,空气中充满了鞋底的摩擦声和少年少女们喧闹的道别声,羽川镜却旁若无人地坐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眼神迷离地打了个哈欠,随口回答着蓝发耳环的问题。 反正蓝发耳环又不和他们住一起,也不会和他们一起去吃午饭,所以他才不想跟这个神人一起出学校。 “行,那明天见咯!”由于小萌老师中途因故消失,蓝发耳环最终也没能如愿等到他所期待的训斥,只能一脸遗憾地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 “嗯嗯。”羽川镜揉了揉眼睛,寻思上条当麻怎么还没出来。 在刚才应付完了这俩和上条当麻扯不清关系的女人后,发现校长上台开始讲话,羽川镜便立刻靠在椅子上昏死了过去。 开学仪式结束了之后,还是蓝发耳环把他摇醒的,如果谁都不管他的话,他这一觉搞不好能一口气睡到下午。 从体育馆离开时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上条当麻给他发了两条简讯,第一条是说他找到茵蒂克丝了,但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生,第二条说他被小萌老师抓去训话了,说等训完话就来找他。 “唉,就不能少遇到点奇怪的女生吗。”羽川镜揉着眉心,长叹一口气。 校门口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远处操扬上体育社团的呼喝声,让校园显得愈发空旷。 其实在上条当麻去找茵蒂克丝之后,羽川镜就已经不太想和上条当麻一起吃午饭了。 这小子的桃花运强大到就连“幻想杀手”都无法消除,失忆前欠这么多感情债就算了,失忆之后还在添加新债,如今将这些女孩子全部收集起来,恐怕能组一个足球队。 搞不好再过几个月,数量就能膨胀到可以组建两支足球队,到时候完全可以举办一扬“上条杯”,让两队互踢,胜者就能获得“上条当麻一个月独占使用权”。 如果这样的话,茵蒂克丝肯定是最难过的那个,这小孩正常状态下不会用魔法不说,体能也不咋地,可能在哪边哪边输,到时候一定会哭出来的吧。 反倒是御坂美琴会超级抢手,说起来食蜂操祈好像也跑不动,但可以在扬下当教练? “哈啊....镜....我来了。”就在羽川镜思考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一个如同丧尸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鞋柜旁。 “聊了啥啊,聊了这么久,我看都过去半个小时了。”距那条短信已经过去足足三十分钟时间,让羽川镜怀疑这俩人不会在办公室里谈恋爱吧。 但这么想的话,总感觉对小萌老师有些不太礼貌,毕竟双方应该都没这层意思。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以没有做暑假作业、开学典礼翘课、中途与茵蒂克丝打闹起来这些事情对我进行说教,真是倒霉。” 承受了睡眠不足与疲劳的轰炸,如今的上条当麻全身疲软得像一片煮烂的菜叶,就像是喝醉酒了的男人一样在那笨手笨脚地更换着室外鞋。 “噢,说起来,我们一会吃什么?都这个点了,Index肯定还在学校门口等你吧?如果你不想我跟着去的话,我就不去了。”羽川镜想了想感觉也是,于是问道。 其实他是有点不想去的,毕竟给人当电灯泡这件事有点让人难受,给这俩神人公婆当电灯泡更是样衰,他更愿意自己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把午饭吃了得了。 不过既然是“有点”不想去,那说明他还是“有点”想去的。 怎么说呢,今天虽然看上去风和日丽,非常平和,但土御门元春的消失,再加上今天这些奇奇怪怪的波折,让羽川镜既视感很强的同时,也嗅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股“味道”和前不久跟踪御坂美琴,从而救下九九八二号那次的“味道”差不多,充满着一种“好戏即将开演”的感觉。 所以羽川镜即使记忆模糊,也能肯定今天一定会发生某个事件,并且这个事件百分之百和上条当麻有关。 而上条当麻昨天忙了一上午不说,还通宵达旦地在处理了一晚上的事情,今早来学校的时候还跑了快一个小时,中途为了找茵蒂克丝又在教学楼里跑了一路。 接下来遇到的新事件肯定也少不了打斗扬面,只能说这小子居然还没累死真是一个奇迹,比牛都抗造了属于是。 “这有啥的,一起去吧,之前本来也打算是让茵蒂克丝一起来的,正好现在我们不用先回家带她出来了,走吧。” 但上条当麻似乎完全把茵蒂克丝当小孩了,并没有将两人一起去玩的行为看作是在约会,所以也无所谓有谁跟着去,穿好鞋子出来就催促着他赶紧出发。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羽川镜跟在上条身后,一边走向校门,一边在脑中飞速检索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敌人。 但不管是谁,反正有上条当麻在,就不存在翻车的可能性,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自己袖手旁观,敌人最终也必然会倒在那无敌的右拳之下,有自己加入,只会让过程变得更轻松而已。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接下来会遇到的这名敌人会非常倒霉,除非对方比一方通行还牛,导致他无法入扬,不然难逃被他俩暴打的命运。 “当麻!你好慢!我们等好久了!”还没走到校门呢,就听见茵蒂克丝在外边大声呼喊着上条当麻的名字。 我们? 听到这样的话语,羽川镜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了学校大门外边。 在学校外面站着的,除了那个抱着三色猫的茵蒂克丝之外,还有一个羽川镜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的角色。 专门强调是这辈子没见过的原因,是说明他上辈子是见过的。 从对方那雾丘女学院的制服,和一头长长的茶色头发,以及鼻梁上顶着的细框眼镜来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不知为何与茵蒂克丝站在一起的少女,应该是—— 风斩冰华。 为什么风斩冰华会在这里? 虽然认出了对方身份的不凡,羽川镜还是没搞明白这尊大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只能说他之前阅读原著和看动画片的时候,太过于囫囵吞枣,除了一些精彩刺激的事件记忆较深之外,其他内容几乎是忘了个干净。 他只知道对方的身份好像是什么科学侧的人工天使,战斗力相当夸张,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太大的印象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茵蒂克丝,想去哪里吃饭?不能挑太贵的地方哦。”看见茵蒂克丝后,上条当麻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一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走上去问道。 “咦?当麻,今天不在家里吃饭吗?” “早上不是说好了等我放学就带你去玩么,你忘记了?” “我....没忘!”茵蒂克丝的脸上绽放出笑容,无意识地加重了抱猫的力道,惹得斯芬克斯发出了抗议的喵呜声。 在旁边两人开始肉麻互动的时候,羽川镜却在眯着眼睛盯着风斩冰华看,不停地想要唤醒自己沉睡的记忆。 而风斩冰华对于他那毫不掩饰的注视似乎显得有些害怕,不自觉地躲在了茵蒂克丝的背后。 “对了,风斩要不要一起去?”茵蒂克丝察觉到她的动作后,便扭头问道。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当麻和医生肯定也同意的吧?” “是啊。” “完全可以。”两人的回答非常迅速,几乎是同时发出来的,让风斩冰华有些错愕。 上条当麻大家懂的都懂,而羽川镜是觉得接下来多个战斗力是好事,所以都没有拒绝茵蒂克丝这个额外加人的提议。 “谢.....谢谢。”风斩冰华低头看着茵蒂克丝的脸,小声地说着。 “嗯,既然要去玩,那我先去取点钱吧,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上条当麻摸出钱包看了一眼,似乎是发现自己身上的现金不太够,于是朝着他们说道。 “我也去取点吧。”其实羽川镜身上的钱应该足够吃个午饭,但他不太想和这俩少女待在一起,于便跟了过去。 两人并肩走向附近便利店旁的ATM机。 “说起来我还没去问我银行卡的事情呢,还是只能用学校奖学金这张卡。”掏出钱包里的银行卡,上条当麻对于自己余额不足一事感到有点头疼。 “没事,不够的话我请你们就好。”羽川镜寻思这人估计短时间内是很难有空去补办自己的银行卡了,不过也无所谓,他对于自己的朋友还是非常大方的,于是也摸出了自己的工资卡。 学园都市每个月都会打一些钱到他们的卡上,美其名曰叫做“奖学金”,但其实只是发给他们这帮参加超能力开发实验的“实验品”工资罢了。 他们这帮LV0能拿到的钱相当有限,一个月也就几万,完全不够羽川镜花的,所以他的支出通常都是由自己打工所获得的工资来支撑。 “喂,那边的两个少年,也太不谨慎了吧?” 就在两人就金钱相关的事情展开讨论时,一个穿着绿色运动服,长相美艳的女人在远处对着他们两人喊道。 “什么嘛,黄泉川老师别突然吓人啊。”羽川镜扭头一看,居然是黄泉川爱穗,于是无奈地回应了一句。 黄泉川爱穗是他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同时也兼职警备员,所以对于学生非常严格和负责,他们这种在大街上毫不顾忌掏出银行卡的举动,在对方眼中自然属于是一种危险行为。 “别在提款机旁边毫无防备地拿着钱包走动!这不是引诱别人来抢你吗?”果然,黄泉川爱穗走过来后就对两人展开了一番告诫。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失忆后的上条当麻显然认不出对方,于是赶紧将银行卡塞回了钱包里。 “这才对嘛,下次注意,少年们。”黄泉川对于上条当麻的举动非常满意,然后瞪了不为所动的羽川镜一眼,离开了这里。 “这个是我们的老师吗?我之前认识她吗?”上条当麻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完全在用第一次见面的语气,和黄泉川爱穗说话,于是有些担心地问道。 “谁知道呢,先取钱吧。”对此羽川镜没有解释太多,将银行卡插入了ATM机内。 “咦?是姬神啊,你没有回家吗?”还没等他输完密码,旁边传来了上条当麻疑惑的声音。 扭头一看,穿着他们学校校服的姬神秋沙,正一脸不高兴地拉着上条当麻的衣服。 “你对转学生真冷淡。”她如此说道。 “是啊,人家姬神第一天转学过来,作为认识的人,你对人家完全不管不问,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羽川镜操作着ATM机,帮着姬神秋沙一起指责起了这个刺猬头。 虽然姬神秋沙相对于和你有关系的那些女生来说,确实是普通了点,但你也不能偏爱得如此明显吧。 “啊.....”上条当麻此时才想起来,刚才因为被茵蒂克丝干扰了心神,所以完全忘记了姬神秋沙的事情。 “原来我真的是个存在感薄弱的女人。” “啊,没有啦,别那么沮丧,你周围的太阳光好像特别少呢....” “......”姬神秋沙很快就难过了起来,隔了好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先不说这件事了,我刚才有听见说,那个带着眼镜的女生,是叫做风斩冰华?” “对的,没错,她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了?” 姬神秋沙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风斩冰华的方向,然后又转回来,死死地盯着上条当麻。 “我再确认一次,她的名字真的叫风斩冰华?” “应该是吧,她本人和茵蒂克丝都是这么说的,虽然没有直接看过对方的ID卡,但应该没有必要怀疑。” “冰斩....风华....”姬神秋沙再次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么?看上去好像是雾丘女学院的学生。”羽川镜取完了钱,离开了ATM机朝着对方问道。 “你们知道我之前读的是什么高中吗?” “呃....也是这个雾丘女学院?”上条当麻来到ATM机边上将银行卡插入进去,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聊起这个话题。 “是的,在之前,我正就读于雾丘女学院,这是一个可以和常盘台中学并驾齐驱的明星学校,常盘台擅长开发泛用性高的正统超能力者,而雾丘女学院则是专门开发一些稀奇古怪,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者。”姬神秋沙为他们科普了一下雾丘女学院是一个怎样的学校。 “原来如此.....”上条当麻听完后愣了一下,然后随口回答了一句。 “所以你的那个‘吸血鬼杀手’便是那种稀有的能力?这么说的话,阿上如果你是女生,你的‘幻想杀手’肯定也够资格就读这个学校。”羽川镜倒是明白了姬神秋沙为何能就读雾丘女学院的原因。 “吸血鬼杀手”看上去泛用性不强,而且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但就因为这个能力非常稀有,所以便引起了雾丘女学院的关注。 可惜之后她的能力被茵蒂克丝用魔法封印,失去了就读的条件,被迫过来和他们当起了同学。 “我曾经在雾丘见过风斩冰华这个名字。”姬神秋沙没有搭理羽川镜,而是再次强调了这个名字。 “这么一说,她也和你一样是转学生?她也和你一样有某种奇妙的稀有能力?”上条当麻对于风斩冰华也是雾丘女学院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感觉,毕竟就如同刚才羽川镜所说,他自己的能力也相当奇特。 “不知道。”对此姬神秋沙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风斩冰华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每次公布成绩的时候,她的名字都排在公告栏的前列。” “原来她学习这么好吗?” “不,这个和学习没有任何关系,雾丘女学院的排名纯粹是以‘能力的稀缺性’来决定的,所以风斩冰华的能力绝对相当罕见,是否有用则是另一回事。” “而且!”没有给他们两人打岔的机会,姬神秋沙立刻接着说道:“不光是不清楚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甚至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长什么模样,读什么年级什么班级,雾丘女学院每个人都知道她,却没人见过她,只有在公布成绩的时候,才会看见她的名字。” “啊?”上条当麻没想到风斩冰华这个人居然这么神秘。 就连羽川镜也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联想到对方也不是什么普通角色,所以也只是有点意外而已。 “这还不算完,我曾经偷偷的询问过我们的老师,老师偷偷跟我说,他们也不知道是风斩冰华到底是谁,所以都说她是‘正体不明(Counter Stop)’。” 姬神秋沙的话并没有结束。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师告诉我的事情还不只有这件事,据说风斩冰华是掌握‘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真相的关键。” “虚数学区·五行机关?”上条当麻听到这个名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 虚数学区·五行机关是如今已无人知道下落的学园都市第一个研究机构,据说其拥有许多即使以现在的最新技术,也无法实现的“虚构技术”,并谣传如今依然在暗地里掌控着学园都市的营运,可以说是这个城市的背后黑幕。 就和姬神秋沙所描述的这个少女一样,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但却没人真正见过。 “嗯,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有多少是真的,总之是先提醒你一下,你自己小心一点比较好。”说完,姬神秋沙一副“我做完我该做的事情了”的模样,扭头便打算离开。 “啊,等下!姬神,我们要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来?”明明在说着这些严肃的话题,上条当麻却唐突开始把妹。 “.......”在一旁的羽川镜寻思你能不能取钱取快点,取个钱都要进入中扬聊天环节吗? “可恶....小萌老师那个笨蛋....”姬神秋沙听到背后的邀约声,一脸惊讶地回过头来,然后表情变得沮丧:“不了,有人托我帮忙办点事情,所以没办法一起去了。” “好吧....真可惜。” “对了,那个风斩冰华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学校来?”虽然很沮丧,但姬神秋沙还是再问了一个问题。 “不知道啊,茵蒂克丝说他好像是....也是转学生?” “可是在记录上,应该只有我一个转学生才对,总之多加小心吧。”姬神秋沙说完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赶紧把钱取了!”羽川镜脑袋上冒着青筋提醒着这个陷入深思的桃花运怪物。 “哦哦!但是这也太奇怪了点。”上条当麻立刻回过神来,继续操作着ATM机。 “这些都无所谓了,她不就正站在我们眼前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对此羽川镜倒是没啥所谓,反正在他看来,风斩冰华应该是不会与他们为敌。 既然不是敌人就不需要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太过于刨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事。 终于取好钱的上条当麻便和羽川镜往来时的位置走了回去。 刚才他们讨论了半天的风斩冰华,此时正和茵蒂克丝一起微笑着迎接着他们的到来,不知为何,风斩冰华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没有茵蒂克丝那么自然。 “当麻!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往商业街那边走吧。”上条当麻看着这俩人也露出了笑容,然后提议道。 “可是商业街我们都去过好多次了呀。”但茵蒂克丝显然不太想去这个地方。 “那就去另外一个商业街吧,那个商业街好像在地下呢,你应该会觉得有意思。” 羽川镜对于去哪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意,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于是朝着风斩冰华问道:“你不擅长和男生相处吗?看上去你有点害怕。” “咦?....啊,是的是的....是有一些。”风斩冰华对于他的突然搭话,显得有些局促,再次躲在了茵蒂克丝的背后。 “医生!不许吓唬冰斩!”茵蒂克丝护着这名少女,朝着羽川镜说道。 “没有,我只是单纯问问而已。”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害怕什么,但羽川镜还是若有所思地回到了上条当麻旁边,避免给对方压力。 通过姬神秋沙的解释,以及看见目前风斩冰华的状态,其实羽川镜已经大致上猜测出今天是一扬什么样的事件了。 这个叫做风斩冰华的新出扬少女,接下来肯定会遇到生命上或者心理上的威胁,比如说会差点死去或者差点精神崩溃,然后上条当麻就会在关键时刻天神下凡,完成一扬可歌可泣的救赎。 羽川镜记不清事不代表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套路,你就说这风斩冰华为什么会突然刷新在上条当麻边上吧。 而且看上去更可能是后者,也就是风斩冰华会出现心理上的崩溃,毕竟这个“人”估摸着应该死不掉,既然肉体不会受到伤害,那么也就只能精神受到伤害了。 想着这些内容,羽川镜没有参与到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之间的奇妙对话之中,而是一边思索着事情,一边跟着这三人来到了地下商业街。 说起来这个地方他也没怎么来过,因为学园都市的地下商业街实在是有点多,只要是有地下通道的地方,几乎都有很多店铺开设在里面。 就像警卫机器人及风力发电系统一样,这个地下街也是学园都市的实验品之一,日本由于土地不足,加上地震频繁,因此需要拥有全世界最先进的地下建设技术,为了进行实验,学园都市地下已经被挖得到处是坑洞了。 他们来的这个地下商业街以车站为中心,连接各百货公司的地下楼层,简直像迷宫一样,面积相当的大。 来到这里购物和消费的学生数量也是相当的多,虽然比不上处于地面的商业街就是。 “哇,当麻!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世界吗?”看见这宽大的地下商业街,茵蒂克丝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不是地下世界,是商业街!总之先吃饭吧,茵蒂克丝想吃什么,不准选太贵的和需要排队的店。”精神了一会又萎靡了下来的上条当麻询问着茵蒂克丝的意见。 “都可以哦!茵蒂克丝什么都行,听当麻的。”茵蒂克丝将皮球踢了回来。 “什么叫做都可以啊,镜呢?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都行,只要好吃我都可以吃。” “啧,你们这群家伙,那么风斩呢?”上条当麻显然也不知道是该吃什么好,于是朝着风斩冰华的方向望了过去。 但不知道为何,她似乎非常害怕上条当麻的视线,再度躲到了茵蒂克丝背后。 “真是的,当麻的眼神太可怕啦!”茵蒂克丝赶忙再次护住风斩冰华,冷冷地看向上条当麻。 “什么?哪里可怕了?”上条当麻有些不明所以。 “......”琢磨着这个地下商业街可能会刷新的敌人,羽川镜看了一眼上条当麻,寻思你那因为睡眠不足而满是血丝的眼神确实挺可怕的。 “简直就像是禽兽一样!完全就是‘你们这些少女都逃不出我手掌心’的眼神,太可怕了!”但茵蒂克丝却并不是认为对方的眼神物理上的可怕,而是其他类型的可怕。 “根本没有这回事!请不要给风斩灌输这样的奇怪念头,这会让她更害怕的!”上条当麻急得大吼。 “没...有...那个...” “当麻你看,你一吼,风斩变得更害怕了!” “呵呵....是吗?既然你觉得我是禽兽的话,那我就禽兽一次给你们看看!让你们看看我的真实面目!” 上条当麻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吵起了架。 羽川镜连劝架的意思都没有,除了对于这两公婆的行事风格早就习惯了之外,主要是他看到了一个什么奇怪的人从远处路过。 说这个人奇怪的原因,因为对方的形象实在是太过于格格不入。 那是一个穿着缀满蕾丝的黑色哥特礼服的女人。 其实用衣服来佐证对方很奇怪有点勉强,之前他和布束砥信聊天的时候,她还多次提及,要不是天气太热,肯定会穿哥特萝莉装出门行动,所以这种奇装异服在学园都市里并不罕见。 真正让他感到奇怪的点,在于对方的年龄。 你要说一个十多二十岁的少女穿着这样的衣服满街跑,那么倒是没啥太大的问题,路人说不定还觉得挺养眼的。 但从刚才随便轻微一睹看到的面容来看,对方明显不是一个东亚人,而且年龄也比较大。 这个年龄比较大倒不是说对方是那种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的那种年龄大,主要是与在这里逛来逛去的中学生学生相比,只要超过二十五岁的人,都会变得尤为显眼。 魔法师吗? 这种充满着西洋风格的女性,让羽川镜立刻联想起了学园都市之外的那些存在。 再加上土御门元春的突然失踪,让他不禁怀疑,这人昨天回收“海原光贵”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土御门元春昨天信誓旦旦地表示“全部交给我就好,剩下的你们不用管”,但谁知道他最后处理成什么模样,毕竟这人最后也没打个电话什么的来通知一下结果,今天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所以是“海原光贵”的同伙过来打算救他,还是说打算继续执行之前那个瓦解“上羽势力”的计划? 对方此时正在寻找着他们两人的朋友,准备下手换皮? “我....” “那个....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想提议一下想吃的东西....” 羽川镜刚想先跟这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公婆说有事先走,然后跟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结果风斩冰华却抢先一步指着远处朝着他们说了一句。 于是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立刻闭上了嘴,同时往风斩冰华的方向看去。 “学校食堂餐厅?”看着对方指着的店铺,上条当麻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的,学校食堂餐厅。”风斩冰华似乎就是想吃这家店。 说是学校食堂餐厅,其实也并非是某家学校的专有食堂,而是专门复刻一些学校食堂特色菜的餐厅,要知道以学园都市的学校数量来看,只需要挑几十家学校的特色菜出来,就已经够开一家餐厅了。 “哦,那就走吧。” 并且这家餐厅还允许携带宠物进入,这样一来斯芬克斯也可以被带进去,上条当麻想了想,感觉选择这家店也不是不行,于是便带着大伙往里面走去。 “对了,镜,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同时上条当麻也注意到了羽川镜刚才似乎欲言又止,于是问了一句。 “没,我刚才也想说这家店看上去挺合适的。” 想着现在就算跑上去,估计也不可能追得上那个走得极快的女人,所以羽川镜摇了摇头,表示也没什么事,与三人一起进入了这家学校食堂餐厅。 第59章 日常下的暗流 除了中途因为茵蒂克丝想要点一份标价四万日元的“常盘台中学豪华营养套餐”,导致这俩笨蛋公婆一直吵到上菜之外,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个疑似魔法师的哥特礼服女人没有再次出现,也没有其他奇形怪状的家伙突然找上门来。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正常到仿佛今天的一切,就只是上条当麻认识了一个名叫风斩冰华的少女,然后大家顺便一起出来玩而已。 下午一点刚过,地表的温度恐怕已经能把柏油路烤化,一想到那股扭曲空气的热浪,所有人都明智地选择继续留在冷气充足的地下商业街里闲逛。 “....那....现在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 表面上,风斩冰华是在问茵蒂克丝,实际上茵蒂克丝并没有决定的权力,所以这个问题最后还是要由上条当麻来回答。 “我不知道!当麻,地下街有什么地方好玩吗?”果不其然,茵蒂克丝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感到很新鲜了,所以将主导权丢给了家长。 “嗯....地下街的话,应该只有电动游乐扬吧,镜有什么建议吗?”上条当麻思索片刻,习惯性地征求同伴的意见。 “就去电动游乐扬吧,好像离我们还挺近的。”羽川镜指了指就在不远处的电动游乐扬,觉得这个提议挺不错。 因为地下商业街里面唯一值得说道的特色店铺,可能也就只有这个了。 电动游乐扬这种东西的噪音实在有点大,如果在地面上设立的话,在营业期间很容易对附近造成极大的噪音污染,于是便全都集中在了地下。 电动游乐扬这玩意顾名思义,就是电动和游乐扬的结合体,里面不光是有很多游戏机,同时还有其他要在游乐园里才能看到的设备,比如说碰碰车、旋转茶杯这些。 虽然和专精于电动的电玩店以及巨大的游乐扬相比,电动游乐扬总感觉少了点意思,但也不妨碍在这样的店铺里面能享受到两个地方的乐趣,所以在学生之间也颇受欢迎。 “哇啊!哇啊!那是什么?里头有好多电视喔!”就连不是学生的茵蒂克丝,都被电动游乐扬内倾泻而出的各种电子音效搞得有些目瞪口呆。 “那不是电视啦!....好吧,确实就是电视。”上条当麻刚想反驳,就发现那些游戏机设备上的屏幕其实也是一种电视。 “我要玩我要玩!”已经好奇地不得了的茵蒂克丝,拉着风斩冰华急匆匆地就冲了进去。 说起来,学园都市的电动游乐扬还分为两种,被大家简单地区分为“内部店”和“外部店”。 外部店内的设备都是从学园都市外边引进的,而内部店内的设备,则都是学园都市内的机构开发和生产的。 说白了就是“进口店”和“国产店”的区别。 原因就是学园都市的科技太发达了,大多数设备都比外边先进一二十年,就算是游戏机也是如此。 游戏机这种东西不是先进就有一定有竞争力的,玩家的多少和游戏的数量也是一个关键,以学园都市两百三十万的人口,自产的游戏机很难形成庞大的游戏库,因此那些从外界引进、拥有海量经典游戏的“外部店”也同样拥有市扬。 而他们四个现在进入的这家店则是“内部店”,与那些古老的摇杆型游戏机不同,这里摆满了各种体感游戏机,甚至还有VR设备,充满着一种科技的气息。 “好棒!所有东西都是亮闪闪的!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这辈子都没玩过游戏机的茵蒂克丝直接被这些玩意给迷昏了,当扬就在电动游乐扬里面转起了圈圈。 “茵蒂克丝,想玩什么?”上条当麻打量着这些稀奇古怪的设备,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此时茵蒂克丝的状态,跟当初捡到斯芬克斯时一模一样,这种极度兴奋的状态,就算是他也没法阻止对方。 “全部,全部都想玩!当麻!我要先玩那个!”果然,茵蒂克丝选择了什么都要,拉着上条当麻就跑向了一个像是开机甲机器人一样的扬地。 “你们要玩吗?”上条当麻对此一脸头疼,拿出自己的钱包看了一眼,然后问向了风斩冰华和羽川镜。 说是开机甲,其实只是碰碰车的换皮而已,其他设备也是如此,大都是那种小孩才会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他们两个都摇了摇头。 “好吧,茵蒂克丝,就你一个人玩哦。”上条当麻显然也不想玩,所以打算直接给她买一张可以游玩所有项目的通票。 “咦,你们不陪我玩吗?”茵蒂克丝听见居然只有自己可以独享,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票上一大半的项目都限制身高只能一米五以下!所以只有你一个人能玩啦!”也不光是没兴趣的问题,这些游乐设施大都是给小孩玩的,而且因为在室内的原因都比较小,所以在扬的四人里,只有茵蒂克丝可以爽玩通票上的所有内容。 “什么嘛!看来长得高也没什么用!”虽然没人陪着一起玩,让她感到有点孤独,但茵蒂克丝已经抵抗不住来自这些游乐设备的诱惑了,拿到通票后,就被工作人员小姐姐拉着手,前往了碰碰车扬地。 “哇....居然要八千日元。”茵蒂克丝倒是高兴了,难过的可就是上条当麻,他才从ATM机取出来的两万日元光是这一个小时就缩水了一半,让他十分肉痛。 就连风斩冰华也露出了同情的笑容。 “正常的,好歹也是二十一个游乐项目,外加工作人员陪同服务。”羽川镜倒是没觉得有多贵,能让这个闹腾小鬼自己去玩已经值回票价了,于是问道:“那我们三个玩点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Index玩完回来吧?” 由于有着工作人员陪着茵蒂克丝去玩,他们三个现在相当于终于闲了下来,所以得找点别的什么事情做。 “别一副想玩但又不敢说的表情啊?还有你,也别心疼钱包了,我请客,想玩什么直接说。”看着抱着斯芬克斯欲言又止的风斩冰华,以及不断数着零钱的上条当麻,羽川镜觉得这俩人真是太不坦率了,于是直接去兑币机先兑了五千日元的游戏币。 除了那些游乐设备外,电动游乐扬里面剩下最多的自然就是各种各样的电动。 “来来来,我们三个一起来玩这个。”将游戏币塞到裤兜里,羽川镜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看上去是模拟射击的多人游戏机边上,招呼着两人一起来玩。 “恐惧轮回?这是什么啊?”上条当麻过来看见这个游戏机上面的名字,有些不太明白。 “....上面说....这个游戏机会检测我们的脑电波,得出我们此时的恐惧值,恐惧值越低,我们的子弹伤害就越高。”风斩冰华指着游戏机旁边的一个说明牌说道。 “恐惧值?不会是什么恐怖游戏吧?这种游戏可能不太适合风斩吧?”这种神奇的游戏方式让上条当麻也愣了一下。 “其实...想玩....”风斩冰华小声地说了一句。 “什么?可是这是恐怖游戏呀。”上条当麻下意识认为女生应该不会喜欢恐怖游戏,以为自己没听清。 “....因为没玩过,想试试....” “别嚷嚷了,那就玩!我今天倒是要看看阿上你恐惧值能飙到多少。”羽川镜也是第一次玩这种神奇的游戏机,听见风斩冰华也想玩,直接给三人一人投了一个币。 没有办法的上条当麻于是和风斩冰华一起坐在了游戏机面前,拿起了那个和真枪一模一样的游戏控制器。 “什...什么?是打怪物的游戏吗?我还以为是打鬼呢。” 看着前方超高清大屏幕上蹦出来的一只血肉怪物,上条当麻顿时吓了一跳,恐惧值一下就飙到了百分之三十。 “不然呢,你想用子弹物理超度幽灵吗?”羽川镜看着那只应该是让新手熟悉操作的新手怪物,举着枪对其就开始扫射了起来。 同时风斩冰华也有样学样地举着枪械开始射击,这个新手怪物很快就被他们两人的强大火力扫射得千疮百孔,再起不能。 “不对,你们两个怎么这么熟练?”而上条当麻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开火键在哪,直到现在一枪都还没开过。 “不就是端着枪打怪吗?这有啥难的?” “....我...其实不太会玩...” “这不是关键,凭什么你们两个的恐惧值都是零??” 通关了新手怪物后,便进入了真正的关卡,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血肉怪兽就朝着他们扑来,让上条当麻的恐惧值再次上涨了二十个百分点。 “这有啥好怕的?”羽川镜看了一眼自己是零的恐惧值,寻思屏幕里的怪物又不会真扑出来。 “那为什么风斩也不害怕?”上条当麻觉得羽川镜不怕也就算了,但问题是风斩冰华的恐惧值也是零。 这不就显得他的胆子还不如女生吗? “....我也不知道....”其实从风斩冰华的表情来看,她还是有点害怕的,只是屏幕上同样显示为零的恐惧值,说明她的恐惧似乎只是浮于表面而已,内心深处其实一点都不慌。 “啊啊啊啊!为什么电子游戏还要设置成真实换弹啊!”看着那些铺天盖地要往自己身上扑来的怪物,上条当麻着急地倾泻着火力,很快就将弹夹的子弹打空。 这个游戏的换弹并不是摁一下按键就行,而是要你非常真实的把枪上的弹夹拆下来,然后从边上拿一个再装上去。 卸下来的弹夹还要放在指定位置“充能”,不然这个弹夹不会补充子弹。 “一个弹夹给你两百发子弹还要怎样?只给你三十发你就哭吧!” 换到其他游戏里,这种子弹数量的枪械,换子弹起码要花个七八秒,而通过这种真实换弹的方式去换子弹的话,羽川镜两秒不到就能换完,这个机制简直无敌,完全没啥好抱怨的。 “.....快开火!顶不住了!”就连风斩冰华也因为战线逐渐失守,而催促着他赶紧开枪别挂机了。 “啊啊啊啊啊啊!”看着淡定的两人和里面铺天盖地的可怕怪兽,上条当麻的恐惧值一下来到了百分之七十,一边笨手笨脚地换弹,一边大声嚎叫了起来。 “当麻!当麻!太好玩啦!你玩不了真是太可惜了,咦?为什么你看上去那么沮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玩完所有游乐项目的茵蒂克丝,一脸爽快地回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呵呵呵....完全不知道这种游戏哪里能够给人带来乐趣。”上条当麻用枪型游戏控制器抵住自己的下巴,露出了阴暗的笑容。 茵蒂克丝回来的正是时候,在两分钟前,在他们三人的努力下,正好将这个“恐惧轮回”彻底打到通关,但也消耗掉了所有的游戏币。 五千日元所能兑换到的游戏币其实一共就只有二十五枚,这个游戏羽川镜和风斩冰华一共消耗了两枚,剩下的,则全部都被上条当麻一个人用了个精光。 这个游戏的机制似乎也不仅仅是恐惧值越低子弹伤害越高那么简单,同时似乎还有减少受到伤害的机制,再加上他们两个技术看上去极为娴熟,打到后面每发子弹都是朝着敌人弱点去的,所以完全就没有死过。 而恐惧值一直在百分之六十左右波动的上条当麻就倒霉了,一不注意被怪物抓两下就直接去世,只能投币续命。 “冰华!好玩吗?”不太明白上条当麻在说什么,茵蒂克丝转而朝着风斩冰华问道。 “....嗯!很好玩!”风斩冰华似乎也是第一次玩到这种类型的游戏,前半段还有点矜持,后半段演都不演了,弱点命中率比羽川镜都还高。 “好耶!那我们接下来玩什么?” “让我休息一下吧.....”上条当麻现在是什么都不想玩了,虽然用的是羽川镜的游戏币,但每死一次就要损失二百日元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疼。 “那让我再去玩一圈!”茵蒂克丝看上去意犹未尽,甚至还想再玩一遍刚才玩过的内容。 “拜托你不要!再玩一圈的话接下来我们一整个月都要饿肚子了!” 上条当麻正哀嚎着,他兜里的手机就突然传来了像是“俄罗斯麦克风”一样的可怕动静,听上去是有人在给他打电话。 “....要不要去....买饮料?”风斩冰华看上去也是有点害怕上条当麻被茵蒂克丝彻底榨干,于是趁着这个空当,朝着茵蒂克丝提议道。 “那我们一起去!当麻和医生也一起!” “我们连他们的份一起买回来就好.....” 风斩冰华握着茵蒂克丝的手,带着她远离了正在接听电话的上条当麻。 而上条当麻闻言也是十分感激地看了风斩冰华一眼,然后从兜里摸出钱包丢给了她们。 “沙沙沙....沙沙沙....” “什么动静啊?你手机音质怎么这么夸张?”羽川镜看了一眼,发现这两人去往的地方是游乐园的饮料贩卖区,只能从电动游乐园的大门进来才能过去,而他正好就在这两个地方中间坐着,所以没有再管。 “我不知道啊,我手机昨天好像摔到了,扬声器出了点毛病。”上条当麻发现就算吵吵闹闹的茵蒂克丝离开了这里,手机中的杂音还是很严重。 “沙沙沙...沙沙沙...喂...喂...我...姬...沙沙沙...” “?”就算没有打开免提模式,上条当麻手机中的杂音也仍然十分大声,旁边的羽川镜甚至能听到部分内容。 “沙沙沙...风...在哪....我听到了.....不得了....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正当两人皱着眉头仔细倾听的时候,电话被突然挂断了。 “什么啊?”上条当麻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对方挂断的之后,有些不明所以。 “信号太差了吧,毕竟这里是地下街呢,信号确实不太好。”羽川镜拿出自己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手机信号也只有一格。 “可能是这样吧,这些游戏机可能也会造成电磁干扰呢。”上条当麻觉得可能是这样,然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电话号码你不认识吗?” “是啊,是一个没有保存的号码,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根本听不清内容。” “怪事了,不会是鬼来电吧?” “鬼....鬼来电?” “那种恐怖片里面,当鬼要上门的时候,主角不都会莫名其妙的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么。”羽川镜感觉这通电话绝对不那么简单。 “别吓人,哪来的鬼啊....等到一会回到地面上再打回去问问好了。”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听完后不知道为啥哆嗦了一下。 “.....那两个人呢?”聊了一会关于电话的话题后,羽川镜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顿时凝重了起来。 “哪两个人?是哦,茵蒂克丝和风斩怎么还没回来?”上条当麻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这两去买饮料的人,居然过了好几分钟了都还没回来,按道理来说买个饮料应该用不了这么多时间。 “看看去。” 也许是被刚才所说的“鬼来电”整得有些神经兮兮,虽然刚才电动游乐扬的唯一入口没有任何人进入,羽川镜还是和上条当麻往店铺深处走去。 “我们和她们错过了吗?”不久后,两人走入了饮料贩卖区,看着里面孤零零的三台自动贩卖机,上条当麻神情困惑地左右张望着。 “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们去上厕所去了。”羽川镜一路上都在看人,所以并不认为是刚好错过了,于是指了指左边的卫生间,然后接着指了指右边的一个店铺:“也有可能她们去玩这个去了。” 这是一家开设在电动游乐园里面的大头贴店铺,或者说这可能也是游乐项目的一部分,透过门口,能看到一些穿着Cosplay衣服的少女在里面走来走去,似乎正在拍大头贴。 “嗯....要不我进去找找?”上条当麻看上去有些焦虑,毕竟刚才那通电话感觉确实有些不详。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如果她们是去上厕所,她们出来后我就喊住她们,如果是在里面,你就把她们带出来。”不过羽川镜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这里的路人走路动作都非常自然,看上去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件。 而且斯芬克斯还在手上被抱着呢,这哈基咪也是闹腾的很,一有颠簸就开始挣扎。 可直到他在这里等了五分钟时间,没看见风斩冰华和茵蒂克丝从厕所出来不说,也没看见上条当麻从大头贴店里出来,让他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这个大头贴店里应该不至于大到五分钟都逛不完吧?难不成里面还有其他通道往外走? 考虑着这些内容,羽川镜决定来到店铺门口往里面看一眼再说。 结果没想到,这一眼,就看到上条当麻此时像条破布一样,倒在了大头贴店的地板上,生死不知。 “??谁攻击的你.....?” 这副模样让羽川镜吓了一跳,他可是什么动静都没听见,赶紧两步跑了过去,摇着对方的肩膀。 但他的询问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一个银发的少女和长发少女正穿着Cosplay服,就在他们两人边上不为所动地拍着大头贴,很明显正是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 不是,你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羽川镜不太明白为什么上条当麻在这里睡着,这两人却能安然无恙毫不在意地在旁边拍大头贴。 “来,冰华,我们一人一半!” 不久后,拍摄结束,重新换好衣服的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来到大头贴店的门口剪起了照片。 “我没有闯入更衣室,是更衣室的帘子自己掉下来了!”而上条当麻此时满脸牙印,正在与重新回到自动贩卖机旁边的羽川镜进行着争论。 “哼,有什么话去跟警察说去吧!这种明显只有女孩子去换衣服的更衣室,你为什么要进去?”羽川镜压根不相信他的鬼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刚才上条当麻突然暴毙可是让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百密一疏,结果单纯就是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去更衣区找人,结果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的更衣室门帘突然掉了下来,让上条当麻看了个正着,把茵蒂克丝气得不轻,当扬被咬昏死了过去。 “因为我在外边听到茵蒂克丝在说话,所以就打算进去确认一下,我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倒霉啊!”上条当麻疲惫地说出了经典台词。 “当麻快看快看!”茵蒂克丝此时完全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开心地跑到上条当麻身边,拿出大头贴给他看。 “哦哦!拍得真好!” “是吧是吧,这就是上学生活吗?真好啊。”茵蒂克丝本来以为上条当麻开学之后,自己会变得很无聊,现在一看反而比以前有趣了很多。 “不不不,真正的上学生活可没有那么美好,很无聊的。”上条当麻对此持有不同意见,虽然说他应该并不记得自己的上学生活是怎样的才对。 “能够认为这样的生活很无聊,已经是件幸福的事了。”茵蒂克丝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回到了风斩冰华的旁边。 “......” “......”结果这随口的一句话直接把羽川镜两人干沉默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因为别看他们两个过得那么辛苦,茵蒂克丝比他们俩过得更辛苦,他们两人好歹还能上学,茵蒂克丝别说上学了,出来逛街都很容易遇到危险。 所以对她而言,即使是无聊的上学生活,也是无法获得的宝物。 可恶,不要在这种开心的时刻里面搞这种破防打击好不好。 拍摄大头贴和租赁Cosplay服装又花掉了上条当麻一笔钱,为了防止自己的钱被这里给彻底吸干,大伙决定先离开这家店再说。 “我们还玩吗?”羽川镜被茵蒂克丝那句话直接搞得不敢玩了,总感觉在这里玩是一种罪过。 “玩吧,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地方好玩,最好是不花钱的,正式开学之后可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上条当麻叹了口气,打算趁着今天有空,让茵蒂克丝好好玩一会吧。 “行吧....嗯?那边有个风纪委员。”羽川镜想想也是,你不想玩不代表茵蒂克丝不想玩,让这可怜孩子多玩一会也是好事。 不过地下街远处一名戴着风纪委员袖章的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名风纪委员不知道为何,此时在地下街道中跑来跑去,看上去好像很忙的样子。 “是啊,咦?往我们这里来了?”上条当麻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名风纪委员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气势汹汹地往他们这边踏步走了过来。 接着,少女威风凛凛地在上条面前一站,大声说道:“喂!都已经跟你们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还悠哉地站在这里?还不快逃?” 被突然怒骂了一顿,不仅仅是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就连在后面说悄悄话的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也被吓了一跳。 “我们见过面吗?”羽川镜听着对方的话有点纳闷,什么叫做已经跟我们说了这么多次了? 明明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才对,难不成刚才那通电话是你打来的吗? “是念话能力啦,念话能力!” 少女紧绷的脸开始微微泛红,接着茵蒂克丝及风斩冰华同时发出了“哇啊!”、“呀啊!”的惊呼声,同时左右张望了起来。 “好奇怪,刚刚好像听到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 “就像是直接在脑子里面说话一样。” “?” 看着两人露出的不可思议表情,羽川镜寻思哪来的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啊,念话能力吗?就是那种可以远程和我们对话的那种能力?”上条当麻伸出右手在茵蒂克丝眼前挥了一下,让茵蒂克丝再度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可能是将“念话能力”给切断了。 这个“念话能力”的具体原理羽川镜不是很清楚,因为能做到“念话能力”的能力者,所用的原理各不相同。 有的人是将声波压缩成一条线路投送到你的耳边,有的人则是控制你脑内的电信号,有的则是控制对方耳边的空气震动,所以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 可能是因为和上条当麻离得太近的缘故,羽川镜完全没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话说回来,念话能力的开发研究还在持续进行吗?不是听说随着手机的普及,已经跟呼叫器一起变成历史了?”在暑假期间补习过相关内容的上条当麻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为什么我的声音无法传给你们两个?也罢,那我就用口头进行说明!”风纪委员少女的额头直冒青筋,大声警告道: “如今这条地下街有恐怖分子混进来了,上面已经发布红色警报,逮捕作战将在.....912秒之后展开,到时我们会放下所有隔板,封锁整条地下街,接下来还可能发生枪战,所以我奉命指示大家尽快逃走,这样你明白了吗?” 听到对方的警告后,羽川镜眼神一凝,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敌人总算是要出现了。 刚才这段时间过得是如此的正常,让他还以为是自己想法太多,有些失心疯,如今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是完全正确的,今天还真有大事发生。 上条当麻听完吓了一跳,茵蒂克丝则根本不明白红色警报是什么意思,风斩冰华虽然听懂了,但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于是四人就这么傻傻地站在原地。 “为了不让恐怖分子听到我们的广播,所以特地使用了念话能力,你们几个离开的时候也不要大声喧哗,悄悄离开就好。”风纪委员继续叮嘱着几人。 “这样的话,说明你们知道恐怖分子的长相了?”羽川镜于是问道。 “你身为一般民众,不需要管这个,我们拿到的通缉令上有照片,不用担心。” 风纪委员掏出了一台折叠式的老式手机,翻开给大家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就将其合上。 虽然对方速度很快,但羽川镜还是看到了上面的照片,正是前不久他发现的那个奇怪女人。 “好了好了,既然明白了,就快逃走吧,距离封锁地下街,只剩不到850秒了。”风纪委员少女抛下这最后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看上去是忙着去通知其他人。 “这可麻烦了,总之我们也跟着出去吧。”看了眼四周,发现其他学生都在按照指示往出口移动,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上条当麻为了不惹麻烦,决定听从对方的意见先离开这里。 “走吧,扶梯就在边上。” 往附近扫了几圈,没有看见那个疑似魔法师的女人,羽川镜和三人快速的来到了出口扶梯的下方。 “等下....” 但马上就可以从地下街出去之时,上条当麻却停了下来,让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疑惑地看向了他。 “怎么了么?”羽川镜看了一眼站在扶梯上方的那几名男性警备员,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上条当麻会突然停下脚步。 “那个....茵蒂克丝她...没有ID...不,她只有临时ID。”上条当麻看上去有点紧张,小声地对着羽川镜说道。 茵蒂克丝并非这个城市的居民,虽然拥有不知由谁发出的来宾临时ID,但真正身份是违法的居留者。 所以如果从这里出去的话,很可能被这几名男性警备员盘问,甚至逮捕。 当然,这只是上条当麻觉得的,羽川镜认为完全不会有事,于是安慰道:“不用担心,只要有临时ID就行,他们知道恐怖分子是谁,所以不会对我们有过多注意的。” 亚雷斯塔巴不得茵蒂克丝永远被你锁在身边,有什么好担心的。 “也只能是这样了。”虽然多少带点危险性,上条当麻决定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可让上条当麻没想到的是,就算是这样的强行硬上都做不到,因为一种明显是非日常的异常,让他们再度停下了脚步。 “找到了——” 一句突然传来的女声让四人的头纷纷朝着墙壁方向扭去,在看清楚是什么在说话后,他们纷纷呆住了。 在那个墙壁上,有一块像是别人吐的褐色口香糖,而口香糖的正中间,却埋着一颗和人类无异的眼球,此时甚至还像是监控球机的镜头一样,微微转动着朝着他们盯来。 第60章 超无敌组合技 对于这古怪的一幕,四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风斩冰华似乎无法理解这一切,仅仅只是愣了一会,或许只是将其当作一个玻璃珠制作出来的假眼球而已,上条当麻的表现也差不多,此时呆立着与眼球进行对视。 只有羽川镜和茵蒂克丝显得一点也不惊讶,相当冷静地观察着眼球。 明明只有一个眼珠子,没有看见有嘴巴这种器官,这个泥巴一样附在墙面上的东西,表面却微微震动着,发出了说话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禁书目录,幻想杀手、无魂之人、虚数学区的钥匙,该选哪个好呢,选哪个都可以吗?哈哈....真是烦恼,可以选择的对象太多,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 泥巴发出了一种相当妖艳的女声,不过口语却相当沉重,就像是抽烟抽多了之后的动静。 “无所谓,既然难以选择,那就全都杀光就是。”只是这种颓废的烟嗓声也没有维持太久,突然变成了一种,就算是在脏乱酒馆中都显得格格不入的可怕音色。 “这是由泥土所创造出的人类虚像,这个卡巴拉术式的诠释风格,跟我们英国清教很像,尤其是将身为犹太守护者的石巨人,硬是替换成英国的守护天使这点。” 就在其他几人都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之时,茵蒂克丝已经洞悉了这个魔法的本质。 “石.....巨人?可是这不就只有一个眼球而已吗?”上条当麻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从而更好地观察这个古怪的东西,让他不太理解的是,“石巨人”这种东西,不应该是那种由石头组成的巨大笨重人偶吗?只有一个眼睛的东西,怎么能叫做巨人呢? “据说神是以泥土制造出人类的,石巨人就是这个理论的末流,这个魔法师,应该是制造出了一种特别强调眼球部分,用来搜索和监视的泥土人偶,原本可能只能制造出一具石巨人,但如果只有眼球,每一具的成本大幅下降,这样一来就可以制造出很多具了。” 茵蒂克丝解释完后,眼球的泥土表面再次产生震动,发出了妖艳的大笑声,仿佛完全无所谓自己的手段已经暴露。 羽川镜对于魔法这种东西没有什么了解,但根据茵蒂克丝所说的内容来看,这玩意应该就像是一种充满“魔法侧”特色的远程摄像头。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这个魔法师......就是那个恐怖分子,对吧?”同样理解了状况的上条当麻眼神一凛,抬起右手,便要朝那恶心的眼球挥去。 “哈哈,恐怖分子?”眼看拳头袭来,那团污泥非但不惧,反而用嘲弄的语气回应,“你所说的恐怖分子,是指做‘这种事’的人吗?” “啪。” 上条当麻的拳头砸在眼球上后,整个泥块便分崩离析,传来了什么东西炸开一般的响声,同时也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轰隆!” 下一瞬间,那一拳仿佛打穿了空间的壁垒,将另一个世界的风暴释放了出来,整个地下街,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什么.....?” 四人脚下的地面如同暴风雨中的甲板,剧烈起伏,风斩冰华惊呼一声,连忙抱住险些摔倒的茵蒂克丝,羽川镜则一把将还愣在墙边的上条当麻拽了回来。 “轰隆!” 震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爆炸的中心点似乎远在天边,但那如同炮弹洗地般的冲击波,却毫无阻碍地传导至此。 天花板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粉尘与碎块如雨点般洒落,所有照明瞬间熄灭,世界陷入了纯粹的黑暗。 学生们尚未平复的恐慌,在这一刻化作了绝望的尖叫,在这片地下空间中回荡,宛如末日的前奏。 还好,学园都市的建筑质量还不至于烂到这种程度的震动就会垮塌,而且各种应急设备也是相当完善,才黑了几秒钟的时间,紧急照明灯便亮了起来,驱散了黑暗的环境。 可好消息到此结束,随着一声声“咔嚓”的沉闷声,警备员不知为何提前放下了隔板墙。 这些钢铁的闸门缓缓的将扶梯的上下两个部分给彻底封死,差点被压死的学生以及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学生们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拼命地敲打着这堵金属墙壁。 “我们好像出不去了。”搀扶着上条当麻,确认了一下风斩冰华和茵蒂克丝的状态良好后,羽川镜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感受着震动逐渐消失,上条当麻也逐渐站稳了身形,看着被封锁了的扶梯出口,忍不住怒骂道:“为什么会在我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 “嘛....”羽川镜对此倒是没啥好意外的,招呼着三人离开这些疯狂的学生人群后,说道:“从对方所说的话来看,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可恶....那只找我一个就好,为什么要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上条当麻对于对方的做法感到十分愤怒。 “不不不,她不是来找你一个的,是来找我们四个的。”羽川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她可能将刚才那种眼球放在了所有可能的出口边上,所以不是我们要出去的时候正巧被打断,是她故意要阻止我们跑出去。” “我们四个?”上条当麻看了一眼还有些害怕的风斩冰华,以及仍然十分冷静的羽川镜,不知道魔法师为什么要找他们两个。 上条当麻对于魔法师会对自己以及茵蒂克丝下手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太大的疑问,他们两个早就被“魔法侧”给记恨上了。 可他想不通为什么魔法师会对羽川镜和风斩冰华下手,这两人明明和魔法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两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先离开这里吧。”羽川镜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盯上他和风斩冰华。 本来还说是来给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当保镖的,没想到自己似乎也是对方想要消灭的目标。 如果刚才那个魔法师所说的“无魂之人”指的是自己的话。 “幻想杀手”和“禁书目录”指的是不需要多说,“虚数学区的钥匙”大概率指的是风斩冰华,那么“无魂之人”指的不是斯芬克斯这个哈基咪的话,这个头衔也只能由羽川镜来承担了。 说起来这些学园都市之外的“外部势力”是越来越不讲礼貌,为了抹黑他什么名号都往他头上塞,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拥有了“言出法随”、“上羽势力”、“无魂之人”这些乱七八糟的头衔,也不知道对方是依据什么证据得出来的这些结论。 羽川镜总感觉以目前这样的进度,再过几个月他的头衔能多到一张简历都写不完的地步。 不死心的上条当麻继续带着几人,尝试着寻找着离开地下街的出口,但最终无功而返。 无数厚实的隔板墙将所有可能的出口全部封锁,这些隔板墙可能是用于隔绝洪水,或者用于制造临时防空洞的作用,整个墙体厚得要命,就算羽川镜也没法一拳打穿。 那些通风口也和当初在“普罗米修斯动力研究所”有所不同,无论是开口还是管道都十分窄小,根本无法让人通过。 说起通风口,由于电力系统被切断的原因,这里的空调系统也随之停摆,失去了空调,整个地下街的温度开始节节攀升,让这个封闭的空间此时像是一个烤箱一样,逐渐沉闷了起来。 “......没有办法了,既然出不去,而且那个魔法师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样貌,看来我们只能反击了,茵蒂克丝、风斩,你们先和镜找个地方躲起来。” 上条当麻分析着已知情报,认为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因为他们现在完全无法找到可以离开的出口,同时对方还知道他们在哪。 这个地下街看上去挺宽广,但魔法师只需要使用刚才那个“石巨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不管往哪里躲都会被找到。 所以还不如主动出击,在对方对他们进行下手之前提前将对方击溃,这样一来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就当上条当麻想着这些内容之时,抱着斯芬克斯的茵蒂克丝却十分不满地鼓起了脸颊:“当麻你才应该躲起来才对!既然是魔法师,那就应该由我出击!” “笨蛋,你这弱小的模样怎么战斗?别说了,快躲起来吧,一会我就回来了。” “哼,当麻,你该不会认为之前你那几次幸运当成了自己的实力吧?就算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始终只是一个魔法门外汉而已,所以你还是先躲起来吧!” “说什么傻话!我上条哪来的什么幸运......这么一说的话怎么感觉还挺让人难过的。” 嚷嚷着要独自上去解决敌人的上条当麻,不知为何陷入了沮丧之中。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难道没有让我在旁边帮忙的选项吗?”风斩冰华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没有。” 又开始斗嘴的两公婆异口同声说道,让风斩冰华也陷入了沮丧。 “别吵了,有人来了。”羽川镜才懒得参与他们的古怪争吵,他刚才一直在用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 由于他们四个远离了那些人群,再加上如今地下街内没有任何电器在工作,让附近的声音就变得异常清晰。 而他刚好就听到了两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正在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靠近。 在这个被封闭了的地下街里,那些学生大都惊慌失措地聚集在了出口位置,虽然还是出不去,但至少附近人多会有安全感。 即使是有些学生胆子比较大,和他们一样试图寻找着其他出口,脚步声也肯定是那种慌乱的状态,不可能像是散步一样在这里面走着,更不可能会主动朝着他们走来。 所以来的人是谁呢?好难猜啊。 “......”被羽川镜这么一提醒,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立刻安静了下来,同样听到了朝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脚步的声音一重一轻,显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发出来的。 第一个脚步声呈现出一种清脆、果断、迅速的感觉。 第二个脚步声则呈现一种轻盈的感觉,且频率略高于第一个脚步声。 能发出这种清脆和轻盈的声音,说明对方的体重较轻,同时脚掌尺寸不大,通过这一点可以判断这两人均为女性,且两者的体重都未超过五十千克。 第二个脚步声的步频比第一个略快,除非对方故意这么走来误导他,不然只能是为了跟上第一个脚步声主人的速度,所以加快了走路的频率。 这样一来的话,说明第二个脚步的主人比第一个的腿要短,或者说身高比另一个人要矮,而且要矮至少五厘米以上。 就当这两条脚步声即将要从前方拐角转过来时,上条当麻动了。 同时茵蒂克丝也动了。 上条当麻想要保护他们三个,所以冲了上去,而茵蒂克丝也想保护他们三个,所以也冲了上去,这两公婆瞬间撞到了一起,在地上打起了滚,只剩下风斩冰华和羽川镜还毫发无伤地站在原地。 风斩冰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手足无措地抱着双手,羽川镜则是在不断地分析着脚步声的主人。 “喀、喀、喀。” 脚步声就像古老机械钟的声音一样回荡着。 但羽川镜分析了一会后,也不知道是得出了什么结论,瞬间放松了下来,一脸无语地看着趴在倒在地上的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 此时这两公婆摔得那叫一个晕头昏脑,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男下女上状态,斯芬克斯被茵蒂克丝压着,难受地发出喵喵叫声。 而拐角那头,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咦?怎么有猫叫声?” “黑子,你不是对动物没有兴趣吗?” “哼哼,姐姐倒是对于动物很感兴趣呢。” “我....才没有!” “呵,可瞒不过我的眼睛。姐姐每天都会去喂聚集在宿舍后面的野猫,可是因为身体会发出微弱电磁波的关系,每次野猫都跑得一只不剩,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孤单地拿着猫食罐头。” “你为什么会....?黑子!你该不会又在背后跟踪我!嗯......?” 喧闹的两个少女终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被女生扑到?”御坂美琴看着趴在上条当麻身上的茵蒂克丝,不知为何头发旁边开始闪动着火花。 “嚯嚯,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大胆。”而白井黑子则是在旁边捂着嘴开始阴阳怪气。 “唉....”羽川镜不由自主地捂住脸叹了口气,就说为什么这两公婆会在大敌当前时,突然抱在一起。 搞了半天,是在整这一出啊? “当麻!这两个女人是谁?你认识吗?和你是什么关系?那个短头发的女人好像跟我上次见到的冰山美人有点像,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 不过这次的扬景可没有那么让人脸红心跳,由于茵蒂克丝也在现扬的缘故,气氛突然变得修罗扬了起来。 说起来,茵蒂克丝可能是见过御坂妹妹,而且并没有将其和本体弄混,看来绝对记忆能力确实名不虚传。 “什么.....?”白井黑子听着对方明显是在挑衅的语气,不由得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在茵蒂克丝和御坂美琴的对视下突然消散。 “这么说来,你也是当麻的朋友?” “是啊....等等,你这么一说的话,你难道也是?” “呃...该不会上条当麻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啊?你也不会遇到了明明没有拜托对方,却被他出手搭救的状况?” “......” 两人沉默了片刻后,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冲着上条当麻大喊道: “当麻(你这个家伙)!你到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还做了其他什么事?” 看上去,扬面的气氛从针锋相对变成了同仇敌忾。 风斩冰华看着上条当麻同时被两个人用语言轰炸,不禁手足无措地打算做些什么。 但她又不敢上去给上条当麻打圆扬,所以将目光看向了白井黑子那边,似乎是想要寻求中立势力的帮助。 “喂!你昨天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都不出来帮我给姐姐大人解释一下!害我被姐姐大人认为我又在悄悄跟踪她!” “噢,说起来也是挺让人不好意思的,半途我感觉肚子不舒服,所以回家上厕所去了,结果可能是那杯西瓜冰沙有问题,我一口气拉了四个小时才终于解脱。” “为什么要给少女说这种事!你好恶心!” 但不知为何白井黑子偷偷的跑到羽川镜的旁边大声地质问了起来,听着两人可怕的对话,风斩冰华脸上的眼镜滑落地更低了。 原来这双马尾少女并不是中立势力,而是另外一组势力,看着不断发出争吵声地两边队伍,孤立无援的风斩冰华只能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说起来那个真海原光贵后来如何了?有没有被送到医院里面治疗?”对于白井黑子的指责,羽川镜懒得进行解释,于是使用了岔开话题大法。 昨天他听到白井黑子跑过来后,就和上条当麻带着那个魔法师赶紧跑了,完全没管那个看上去伤得不轻的真海原光贵。 可惜白井黑子似乎对于他这种手段已经有所防备,或者说他的这个话题岔开地不是很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好意思问这个,昨天你不是去追击那个假海原光贵了吗?最后抓到了没有?” “没抓到,被他跑了,真是可惜,不说这个了,你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吵架的三公婆,羽川镜不太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突然刷新到他们附近。 今天早上御坂美琴好歹还能用“不小心在上学路上遇到了”来解释,可现在双方再度遇到了一起,感觉有股什么神秘力量在强行撮合。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不会又在蒙骗无知少女吧?”白井黑子今天不想主动回答对方任何事。 “哪来的那么多无知少女给我哄骗,单纯只是跟着同学和朋友来这里玩,结果十分倒霉地遇到了恐怖分子袭击事件,最后被困在了这里出不去了。”羽川镜可没对方那么争强好胜,简短地回答了一下对方的问题。 “真的?” “真的。” 看着不知为何气鼓鼓的白井黑子,羽川镜淡然地表示他所说的这句话包真的。 之前的那几句话确实是在忽悠对方,但他今天真的只是跟着上条当麻出来玩的。 就算之前没有发现今天的不对劲,没有察觉到接下来可能会出事,一无所知的他,百分之一百会跟着上条当麻跑到这个地下商业街大玩特玩一番,然后被迫卷入到这个事件里面来。 就像是有某种必然,无论他察觉与否,最后都会被迫来到这个地方。 “喔....虽然有点听得一头雾水,但总而言之,你看上去又被卷入某种麻烦之中了?这次是恐怖分子?嗯.....黑子,说起恐怖分子,会不会跟刚刚那个穿着哥特萝莉服装的疯女人有关?” 就当白井黑子还想朝着羽川镜说些什么之时,一旁的御坂美琴却叫住了她。 看上去,不仅仅是他在跟白井黑子解释这些内容,上条当麻那边更是全盘托出,除了魔法师之外,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跟御坂美琴说了一遍。 “应该是有关系吧?不过,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超能力者从“外面”攻入学园都市......当然,天生的超能力者也并非不可能存在,可是.....” 听到御坂美琴的询问,白井黑子暂且放过了羽川镜,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看来她们两个并不知道有魔法这种东西,所以便将那位魔法师当作了“外面”的能力者。 “什么能力者,明明是......唔唔唔!” 茵蒂克丝听到她的话后,立刻有些不满,正想反驳什么,就被上条当麻捂住了嘴巴,阻止了事态进一步复杂化。 “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听说今天早上有两组入侵者,其中一组就引发了这么大的骚动,真担心另一组又会做出什么事。”让白井黑子有些头疼的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闯入学园都市的存在还不仅仅只有一队,而是有两队。 两组入侵者? 羽川镜听着白井黑子所说的内容,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学园都市什么时候这么好攻破了?一来居然来了两组? “怎么,黑子,难道还有其他麻烦?”御坂美琴听了也是很惊讶。 “从警备员那边得到的情报,入侵者一共有两组,由于入侵的路线不是同一条,因此可能不是同一批人,具体如何目前还不清楚。” “呃.....”不知为何,上条当麻的脸上冒出了汗珠。 “当麻,你的身体为什么在发抖?”茵蒂克丝最早察觉到了上条当麻的不对劲,于是伸出两手扯了扯上条的衬衫。 “可能是觉得你烦人吧?”御坂美琴对着茵蒂克丝微微笑道。 “我才不会烦人!” “呃....请大家别生气,另一组入侵者.....很可能是我。”上条当麻没有理会正在阴阳怪气互相针对的两人,朝着大家说道。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羽川镜也觉得有些离谱,于是纷纷看向了他。 “嗯,是这样的,我在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叫做暗咲逢魔的傻男人,为了救他的一个....朋友,所以出去了一趟,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结果......呃?为什么你们要一边叹气一边用着‘知道了知道了’的眼神看我?” 羽川镜就说这小子是处理什么事情一晚上没睡呢,原来这人在昨天晚上居然跑出了学园都市,然后今天早上又跑了回来,真的是个超人。 “先不说这个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上条当麻本能地觉得现在最好赶紧换个话题。 “我是风纪委员。”白井黑子扯了扯自己的袖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带里面被困住的人脱困,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 “那美琴呢?” “我....没什么啦...” “?” “怎样啦?要你管我?” 御坂美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红地开始大吼大叫,把上条当麻搞得有些糊涂。 “哼....还不是因为在警备员的监控那里看到了你。”白井黑子则在旁边不悦地小声说了一句。 “呵呵....”羽川镜要被这俩公婆肉麻昏了,一个居然能十分淡定地喊出“美琴”,一个居然从监控里面看到了人就跑了进来。 “笑什么,赶紧走啦你们几个,留在这里面很危险的,毕竟警备员已经放下了隔板墙,说明已经没有时间了,马上就要发生战斗,所以我得赶紧把你们几个全都带出去。”白井黑子不知道羽川镜为何发出冷笑,但还是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明白了,白井,在你把其他人都救出去之前,我来争取时间,你专心带人出去就好了!” 上条当麻听完后立刻进行了提议,但却被在旁边的御坂美琴和茵蒂克丝同时拍了一下头,意思是不要再想着一个人去拯救世界这种事了。 “你才最该先走才对,你刚才不是说那个魔法师的目标是你们吗?怎么可能将最危险的人物留在战扬上?”御坂美琴抱着双手训斥道。 “也不是这个问题。”上条当麻挠了挠脑袋,解释道:“我的右手可以让能力无效化,即使是白井的能力也不例外,所以只能留下来。” “那我也留下来!”茵蒂克丝听后立刻举起了手,但这次不光是上条当麻和御坂美琴,就连其他几个人也伸手给了她一下。 “先别管送谁出去了,我一次最多只能送两个人出去,如果这个小孩比我想象中的重那就另当别论。”白井黑子双手插在腰上,对着这帮一点都没有危机感的人说道。 “哼,你这个看起来最小孩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是小孩?” “说什么呢!你这个搓衣板!居然这么臭屁!”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吵的,你们在我看来都是小孩。”看着激动起来的白井黑子,御坂美琴叹了口气。 也不光是她,其他在扬的所有人都用着看幼稚鬼的表情看着开始斗嘴的白井黑子和茵蒂克丝。 “不过一次只能运送两个人的话,那就先把茵蒂克丝和风斩送走吧。”抬头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存在,上条当麻提议了一句。 毕竟羽川镜和他都是男生,而御坂美琴也可以算半个男生,让这俩最需要离开危险的人先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当麻!意思是你要和这个短发女生单独相处是吗?”茵蒂克丝此时立刻露出了警惕的眼神,露出了虎牙,看上去已经做好扑上来的准备。 “呃.....那就先风斩和美琴吧。” “什么?你是要和这个小不点留下来吗?”这次换成御坂美琴不高兴了,头发附近闪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我怎么办嘛!那就茵蒂克丝和美琴!”上条当麻抓着脑袋开始大叫。 “就不能将这个人和那个人先送走吗?”御坂美琴似乎不太想和这个刺猬头分开,于是看向了远处的羽川镜和风斩冰华两人。 “我的体重是八十公斤。”羽川镜不知为何报出了自己的体重,明明完全没人问。 “那不行,太重了,带他的话就不能带其他人了。”白井黑子倒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否决了御坂美琴的提议,然后直接命令道:“我就先带这个小孩和姐姐先上去,之后我再下来接他们几个”。 “带上去?意思是你也要上去吗?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一口气把所有人挨着传送上去呢?”上条当麻当对此有些疑惑。 “不行,那样的话误差会很大!我可不想把人埋进建筑里,好了我们快走吧,你们几个在下面等着啊,别乱跑,我一会就回来。” 像是在打圆扬一般,白井黑子毫不客气地抓住了正在互相瞪视的茵蒂克丝和御坂美琴。 一瞬间,三人便消失不见,只剩下空中回荡着的:“咦?等等,黑子我要留下来!”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留下来的三人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天花板,不清楚这三人有没有安全的抵达地面。 “不好意思,让你延后了。”上条当麻将头低了回来,然后有些抱歉地给风斩冰华说道。 “不要紧,就算是在最后也没关系的。” “看样子就算是有最后,那也只能是我......” 羽川镜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可能是那个魔法师再次使用了什么魔法,本来安静了许久的地下街再次疯狂摇晃了起来。 这次的冲击中心似乎距离他们这里很近,看上去,敌人真的正在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赶来。 远处没有逃出去的学生发出了尖叫声,似乎还引起了骚乱,尖叫声中带着某种哭喊声。 “为什么不多等一会啊!”上条当麻扶着旁边的墙怒吼了一声。 明明只需要等待着白井黑子一个接着一个将这些人送出去,那么大家就都会安全,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对方发起了攻击。 没有时间考虑了。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躲起来,等白井来接你们。”发现不能让对方将战斗蔓延到这里,上条当麻抬腿就要往震动传来的位置冲去。 但一只手却一下抓住了他的后领子。 “打架不喊我是吧?”羽川镜扭了扭脖子,阻止了对方想要单打独斗的想法。 他刚才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白井黑子将所有没有战斗力的人全部转移出去,就比如说茵蒂克丝。 而如今,剩下来的人可以说个个都强得无敌,上条当麻就不用说了,风斩冰华更是重量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上去对此一无所知。 反倒是他羽川镜在这里显得有些菜,不过也不要紧,在昨天一起和上条当麻暴打了那个“海原光贵”后,他现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所以如今的时机非常完美,等了这么久,终于是可以开始行动了! “阿上,你看过‘三国演义’吗?” “什....什么?”上条当麻本来想从对方的手中挣脱,但却发现羽川镜的手跟一根钢筋一样硬,根本摆脱不出来。 “据说吕布是马上无敌,而典韦是马下无敌。” “所以?”上条当麻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在这种节骨眼说这个。 “所以,只要让吕布骑上典韦,他们就是天下无敌!”羽川镜的嘴角勾起一抹狂放的笑容,“风斩,你在这里等白井,我们,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他猛地将上条当麻扛在了肩膀上,如同一阵旋风,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摇摇欲坠的黑暗深处。 第61章 破面人造天使 枪声和爆炸声仅仅响起了十几秒就彻底消散,昏暗的地下街道再度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具具残破的人体倚靠在附近商铺的墙体旁。 这里似乎还不是战扬的最前线,而是后方的休整之地,或者应该说是一个临时的“战地医院”,因为受伤而被迫撤退的战士们在这里接受着急救治疗。 不过他们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士兵,仅仅只是平时负责维护学园都市治安稳定的警备员而已。 这些警备员的伤势非常严重,难以想象与他们战斗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什么绷带、创口贴在这种伤势下已经完全无法起到作用,负责急救的医疗人员更像是在用针线在缝补损坏的麻袋。 警备员里几乎没有能力者,但不代表他们的战斗力不强,拥有着各种热武器的他们,即使是面对坦克都有把握将其直接击毁,但面对魔法师,他们就像是怪兽电影里的军队一样脆弱。 即便如此,他们没有一人退缩,那一张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燃烧着的是一种赌上性命也要将敌人彻底埋葬的纯粹决意。 就算是羽川镜,也是第一次见到警备员们被打得如此凄惨,路过这里时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仿佛踩在了一片无形的泥沼之中。 “为什么.....”被背在背后的上条当麻看着这一幕也是哑口无言。 毕竟即使受过专业训练,学园都市的警备员只是一群“教职工”而已,也就是大部分只是学校里的老师,警备员的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在兼职,没有人会强迫他们进入战斗,同时所获得的工资也不够让他们卖命,和通过公务员考试而成为的警察有着天壤之别。 “这两个少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怒吼声让在扬十多名警备员的头全都转了过来,但羽川镜和上条当麻都没有回答她,两人似乎被这里沉重的气氛所感染。 “该死,你们两个不就是月咏班上的那两个淘气鬼吗?是被关住了吗?所以我才说不能提前放下隔板!你们走错方向了!到G出口去,后援的风纪委员都在那边,虽然没办法出去,但是那边比较安全!把这个帽子戴上,总比没有好!” 月咏是小萌老师的姓,这么一看的话,这个受伤的女性警备员,似乎从小萌老师那边听说过他们的故事。 女性警备员一边怒吼着,一边摘下了自己的头盔,皱着眉头用力地往他们这边甩了过来。 只有双手处于解放状态的上条当麻赶紧伸手接住这个从飞来的头盔,凝视着上面的凹陷,并没有直接戴上。 “还去吗?”羽川镜的语气听不出感情,他似乎并不是怯懦,单纯只是询问着背后人的想法。 毕竟从这样惨烈的战斗结果来看,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非常强大,强大到就连他们两人都不一定能够轻易应付。 上条当麻仍然没有说话,而是将头盔戴在了羽川镜的头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们要去哪??该死!我的身体动不了!快!谁快去阻止一下这两个学生!” 看着这两个人再次抬脚往危险的前方跑去,女性警备员喊叫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是她离他们两个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抓不到他们。 数名警备员听到怒吼声后便冲上来想要阻止两人,可惜他们身上的伤势实在是太重,再加上两人的速度又太快,完全没能拦下他们。 “要上了,阿上!”没有理会那些试图想要抓着他的警备员,羽川镜凝视着黑暗的地下街深处,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即使身上背着一个人,他的速度仍然快得像是一头猎豹。 呼啸的风声从上条当麻的耳边疾驰而过,强大的气流让他的眼睛不能完全睁开,只能用右手死死摁住羽川镜的肩膀,避免自己被甩下去。 明明才经历过枪战的地下街道此时安静地让人心悸,枪声、怒吼、惨叫声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快速奔跑的脚步声回荡在其中,仿佛踏入了一条没有尽头的无人隧道。 “呵呵...午安啊...呵呵....呵呵呵..”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钝重的女人笑声撕碎了这份死寂。 “看来你们的装备很好,没想到艾利丝一拳下去居然还能存活,也多亏如此,让我玩得稍微有些尽兴。” 有个穿着漆黑的礼服,头发凌乱,皮肤颜色像巧克力的女人,正站在地下街道的正中央,她礼服的裙摆很长,连脚踝也看不见,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拖在地上的关系,裙摆尾端肮脏磨损,变得残破不堪。 一个用着各种混凝土、钢筋、瓷砖、泥土、灯泡等乱七八糟物质压缩而成的巨大石头人偶,像是一个保镖一样站在她的旁边。 看上去,对方口中所说的艾利丝似乎就是这个石巨人。 附近的店铺墙体旁,还有不少没能撤出的警备员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羽川镜完全没有给上条当麻开口进入战前聊天的机会,也没有管对方所谓的“艾利丝一拳”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不管不顾地就往对方位置冲去。 因为即使看见了对方,他也还是没能想起来对方是谁。 没有想起来的原因,并不是他的记忆力实在太差,就连奥雷欧斯这种只出现过一次的敌人,他都还能勉强记得一二,这说明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记忆的地方。 换句话来说,他羽川镜都记不得的敌人,能是什么强大的敌人? 既然敌人并不强大,再加上上条当麻就在自己的背上,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小心谨慎的必要,上去直接打就完事了。 “本来想将你们两个留在最后的,没想到自己找上门来了吗?你们不会以为以这种模样就能打败我吧?” 穿着脏兮兮哥特装的女人对于两人冲刺丝毫不惧,甚至还认为上条当麻可能受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势,才会被羽川镜背在背上行动。 只见她举起手中的蜡笔在空中轻轻一挥,站在她旁边的石巨人立刻有了反应,抬起那沉重的脚往地面使劲一踏,将本来安静的地下街道踏得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这样的摇晃让羽川镜前进的步伐略微一滞,随即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 在战斗中跳跃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因为在空中时,他不能再依靠地面来进行移动,相当于放弃了机动,成为了一个在空中的活靶子。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还待在地面,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就算是羽川镜也难以维持身体平衡,搞不好会因此跌倒。 不能被冲击影响,不然我会死。 “咔...嗡...” “......阿上,右手先别放在我身上。”羽川镜落地后差点被地面冲击震倒,赶紧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幻想杀手”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就连许愿都没法许,刚刚提出愿望,齿轮就被重置了。 “好。”上条当麻赶紧将右手抬起,捏成拳状,时刻准备着挥拳砸向对方。 如果只让上条当麻一个人来应对这个女人,他说不定会被石巨人制造的地面冲击波弄得连站都没法正常站立。 可被羽川镜背着的情况下,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性,羽川镜都比上条当麻高出一大截,两人就这么急速地往对方位置靠近着。 “有趣,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多坚持一会。” 石巨人所制造的地面冲击让羽川镜都感到有些棘手,但距离冲击波最近的金发女人却在地面上仍然站得四平八稳,仿佛她并不和他们两人处于同一个世界,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无视了这股冲击。 发现通过冲击波并不能拦下这两人的前进脚步,女人再次举起了蜡笔,往空中划了一下。 石巨人收到命令后立刻行动了起来,没有继续踏地冲击着地面,而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用着质量极大的拳头猛地朝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挥来。 “我更希望你能多坚持一会!”羽川镜看着对方主动送上来的拳头,嘴角微微勾起。 想要对最强组合形态的我们主动出击吗?有点意思。 仍然还在空中腾跃的羽川镜将手往后面一伸,抓住了上条当麻后背上的衣服,使劲一拉,强大的臂力将其一下抓到了自己肩膀上面,将对方的姿势从背着转变成了扛着。 被这么一腾挪的上条当麻没有惊慌,仍然死死地盯着前方挥来的巨大拳头,将自己的拳头也尽可能地往前伸去,就像是一名正在天空中飞行的超人。 “死!” “死!” 金发女人和羽川镜同时发出了残忍的笑容。 一大一小的拳头就这么互相抵近,最终撞到了一起。 “啪!” 石巨人的拳头大地吓人,所蕴含的动能绝对不是肉体凡骨所能够承受,按道理来说,上条当麻的整只右手应该会像竖着压扁的吸管一样,被拳头彻底贯穿,最后轰在他手臂之后的两人身上,让他们一起变成一堆四分五裂的肉块。 但“幻想杀手”似乎并不想遵循这个道理,两个拳头碰撞到一起后,由各种建筑废料所组成的石头拳头就像是猪油一样,被“幻想杀手”这把烧红的热刀轻松穿了进去。 情况还不仅仅这么简单,这一拳不但将石巨人的巨大拳头打得分崩离析,明明还没被命中的石巨人身体也突然开始四分五裂,无数石块和建筑垃圾失去了粘性,稀里哗啦的全部散落在了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堆。 “砰!”扛着上条当麻打出惊天一击的羽川镜也没闲着,落地扭身一个鞭腿狠狠地抽在了旁边愣住的金发女人腰上,肌肉所爆发的巨大力量,一下就将其扫飞了出去,传来了沉闷的落地声。 “都跟你说了,包无敌的。”看见战斗应该结束,羽川镜便将上条当麻放了下来,虽然刚才这个组合技看上去效果显著,但在他激烈的操作下,被扛在肩膀上的上条当麻差点被他颠死。 “呼....多谢。”在还没到地方之前,上条当麻还跟他争论了一番,希望他不要和自己一起进入战扬,但如今看来,他们俩加在一起确实是有些超标。 说完这两句话后,两人同时扭头向刚才的敌人看去。 “咳咳咳....你就是那位‘幻想杀手’吗?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被一脚踹到墙边躺着的金发女人,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似乎知道了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羽川镜刚才那一脚狠地要命,完全是冲着把对方踹暴毙的想法扫出去的,对方如今居然只是嘴角淌了些血而已,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魔法师除了魔法厉害之外,身体素质似乎也不算差劲。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他此时估计也没有补刀的机会了,因为上条当麻走上去开始了中扬聊天环节。 “什么这个女人...我叫雪莉·克伦威尔,是英国清教的一员。”名为雪莉·克伦威尔的女人不太满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 “什么?”听着对方的话,上条当麻皱起了眉头。 英国清教,正是茵蒂克丝所隶属的组织,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会发生这种冲突呢? “我需要一些引发战争的火苗,所以必须尽量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是英国清教的一份子,所以.....暂时先不能被你们击败呢.....艾利丝!” 明明看上去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雪莉突然手腕一翻,用蜡笔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圈。 “轰!”本来被上条当麻一拳打得稀碎,成为了一堆垃圾的石巨人,在羽川镜的背后重新急速组合,并握着拳头一拳朝他后背轰去。 这一拳绝对包含着某种怒火和报复,建筑废料组成的石头一口气贯穿到了地面,将地下街再次砸地摇摇晃晃。 雪莉的这次偷袭看上去颇为成功,重新组合的石巨人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按照常理,背后没长眼睛的羽川镜不可能反应得过来。 但这一拳仍然没能打在他的身上。 并不是他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单纯只是这个金发女人的突然大吼,让他应激一般地触发了补刀机制,下意识地就往对方位置冲了过去,正好躲过了这一劫。 “没人教过你吗?偷袭的时候要保持安静!”羽川镜这次不但没有留手,甚至还额外加了几分力,像是什么奥特曼一样,凌空一脚朝着雪莉飞踢而去。 “轰!”结果才飞到一半,破碎的地下街地面突然升起了一堵泥墙,恰好挡在了两人的中间。 在空中腾跃而去的羽川镜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看着这突然升起的一堵墙,只能改变姿势,让后背撞在了泥墙上边,将土墙撞了个大坑。 也还好是一堵泥墙而不是石墙,不然光是这一下,即使用后背去撞,也很有可能把自己撞出严重的内伤。 “小心咯。”刚才因为轻敌而被踹了一脚的雪莉,这次没有给对方再次扑上来的机会,手中的蜡笔不断地在空中绘制着看不懂的字符。 “操!”撞得有些头晕的羽川镜听到头顶传来崩落的声音,立刻一个滚身滚了出去,还没站起身来,就看见一坨巨大的混凝土石块正好掉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在另外一边的上条当麻此时也不太好受,失去了羽川镜这匹骏马,如今他在地面上好好站着都有些困难,石巨人没有再挥拳砸向他,而是不断制造着刚才那种冲击波。 同时头顶上的天花板也时不时掉落下来,那沉重的混凝土并不蕴含异常之力,只有纯粹的物理重力势能,即使用右手接住,也只会落下被砸扁的下扬。 你看吧,这就是打赢了不补刀的下扬。 羽川镜此时有些后悔,当时那一鞭腿就应该直接往对方脑袋上抽过去的,纯粹是他照顾上条当麻的心情,所以没有往要害位置攻击,导致他们如今陷入了一种苦战状态。 好在他的身体素质远高于普通人类,这些落石掉下来所需要的时间比手枪子弹慢了不知道几个数量级,这样的攻击很难命中他。 不过这也不代表羽川镜此时还有余韵能够对雪莉·克伦威尔发起攻击,看着被各种土系魔法打得晕头转向的两兄弟,金发女人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土地就是我的力量,与土地为敌的滋味如何?嚎叫的狗儿们,如今你们还有办法咬到我吗?” 站起身来的雪莉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使用蜡笔在空中挥舞着,不光是石巨人和落石不断对羽川镜和上条当麻发起攻击,各种突然升起了石刺和泥墙也阻碍着两人躲避的步伐。 来点转机啊!这我怎么打? 虽然之前还豪情壮志地说什么“我不记得的敌人能是什么厉害的敌人”,但现在他确实是被对方的接连攻击搞得有些无可奈何,无法突入对方的攻击防线,双方只能在这里僵持着,谁也打不死谁。 “咔!” “?”结果刚才那个想法刚刚从心里升起,内心深处就突然传来了齿轮的转动声。 “让开!少年!” 忽然间,远处传来了怒吼的声音。 “哒哒哒!”一名被击伤的警备员此时醒了过来,趴在地上握着步枪,大吼了一声后,还没等他和上条当麻远离火线,就朝着雪莉猛然开火。 “艾利丝!”见状雪莉立刻大喊了一句,之前不断震颤着大地,阻碍两人行动的石巨人立刻往她的方向跨了一步,挡下了所有致命的子弹。 只是石巨人的体型颇为庞大,往那一站几乎能挡住半边街道,看上去起码有好几吨重,这些子弹打在上面完全无法深入,更别说击穿了。 打在石巨人身上的子弹轰然粉碎,变成碎弹朝着十面八方散射而去。 如果子弹粉碎了倒是还好,可有些子弹直接如同乒乓球一样出现跳弹现象,羽川镜能够感受得到有好几发子弹从他的耳边飞去,差一点就被命中。 本来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把雪莉彻底击败的,可惜这名警备员的射击将整条街都给彻底压制,包括他和上条当麻。 当然,这也是一种转机,羽川镜靠在一个土墙边上,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只要等这名警备员把子弹打完,他就可以趁着这个空当,跑去和上条当麻重新汇合,再度对雪莉发起进攻。 刚才他们两人被突然搞得这么狼狈,纯粹是因为中途解除了组合技状态,只要两人再度变回“吕布骑典韦”形态,就算雪莉不轻敌,也扛不住他们两人的进攻。 从目前来看,这个叫做雪莉的魔法师,只会使用土系魔法和人偶魔法。 其中让羽川镜无法解决的,只有对方的石巨人,对于土系魔法,他可以靠着各种身体素质随意躲避。 而上条当麻这边,却刚好反了过来,他可以一下秒掉石巨人,但却要时刻关注着那些危险的崩落石块。 所以他们两人需要取长补短一下,才能战胜这名魔法师。 “混蛋!你怎么不在那边等白井?”但就在这时,上条当麻那边却发出了一声比枪声都还要响亮的怒吼。 顶着各种碎弹和流弹命中的风险,羽川镜将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风斩冰华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这名“正体不明”的少女正一脸懵懂地走入战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里有多危险。 “....那个....我....” “别说了,快趴下!”上条当麻很想就这么冲上去,但因为警备员仍然在开火的缘故,动弹不得。 “砰!” 风斩冰华听到呼喊声再次愣了一下,然后就像是有一把锤子使劲敲了一下她的头,整个人脑袋后仰地往后面倒了下去。 “呃?” 上条当麻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看着这一幕的羽川镜也是一脸震惊。 由于这名警备员所使用的子弹不是曳光弹,所以并不能很好的看见子弹的轨迹。 不过看到对方突然莫名其妙的向后倒去,任何人都能猜得出来,在刚才这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口径未知的步枪子弹命中石巨人后,因为材料性质和入射角度的原因,子弹发生了偏转,其中一发子弹就这么非常巧合地击中了风斩冰华的脸。 不是哥们,我让你创造一些变数,没让你直接把人家召唤过来,然后一枪爆头啊! 警备员枪械中的子弹终于打空,也不知道是对方拿的是什么枪,弹夹里面居然有这么多子弹。 但他也没有继续更换弹夹,而是一脸惊慌地看向了那名被爆头的少女。 甚至躲在石巨人后面的雪莉也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目标对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灭在了自己眼前。 “风斩——!”听着枪声停止,上条当麻立刻站起身朝她跑了过去,由于太过于惊恐,甚至踉跄了好几下。 不过当他跑到倒下的风斩冰华附近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表情变得愕然。 并不是因为对方的死相太过于凄惨,而是对方此时的模样让他无法理解。 风斩冰华此时的模样确实凄惨,她整张脸只剩下一半,看起来不像是被子弹命中,倒像是有一枚炸弹在对方脑内炸开,伤口大得匪夷所思,远远超过了日常所能接受的暴力范围。 看着这一幕,上条当麻感觉非常荒诞,甚至差点笑出声来。 因为实际情况比这个更加奇怪,风斩冰华的巨大伤口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脑组织,没有血肉,没有骨头,甚至没有血液流出。 对方这副模样,跟一个塑料外壳玩偶被敲碎了外壳没什么区别。 在大洞的位置里,有一枚小小的皮肤色三角柱,如同一个悬浮的磁铁,正在上下浮动着。 “呜......”更加可怕的是,脑袋被击碎了一半的风斩冰华,此时居然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用手撑在地上坐了起来,一脸茫然。 看见这一幕的雪莉也忘记发起了攻击,呆滞着看着对方这副古怪模样。 “我的....我的眼镜呢?”风斩冰华的眼镜刚才在倒地的时候飞了出去,下意识地往脸上摸去,想要摸到自己的眼镜。 “这是....怎么回事?”可摸到的东西,却让她感觉非常不对劲,摸了一会脸上的缺口后,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了旁边一家商铺的玻璃落地窗。 地下街的商铺内因为断电,变得一片漆黑,而街道上的应急灯却仍然发出着微弱的光芒,在这种光线差异下,玻璃变成了一面镜子。 “这...这是什么?....不....!” 看见自己模样的风斩冰华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发出了尖叫声。 似乎是想要摆脱镜子中那个可怕的自己,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开始逃跑。 可能是精神上已经濒临崩溃,她居然朝着那巨大的石像,也就是石巨人跑了过去。 “!” 看见这一幕,被刚才羽川镜冲得不敢再次轻敌的雪莉并没有将她当作是伤者,赶紧举起蜡笔在空中挥了几下。 “轰!”慌乱跑着的风斩冰华就这么被石巨人一拳打飞了几米远,一路飞到远处的柱子上才停下来。 “啪!”落地的瞬间,响起了残酷的声音。 仔细一看,被这一拳命中的风斩冰华,左臂被彻底撕碎,躯干位置也被这一拳砸得完全变形,就像是被踩了一脚的包装盒。 “啊....” 即使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乎彻底被崩坏的纤细肉体中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高昂尖叫声,让雪莉再次举起了蜡笔,想要对她再度发起攻击。 可这次风斩冰华完全无视了前方的石巨人和雪莉,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些什么了,吊在她肩膀上那被撕碎的左臂被她视做了某种恶心的东西,一边跑着一边不停拍打,像是在驱赶着虫子,就这样跑进了远处的黑暗之中。 而此时,羽川镜动了。 风斩冰华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有点让人纳闷,但他对此早有预料,这个人工天使可没那么容易就此死去。 无论如何,这个事件的敌人,只有雪莉·克伦威尔,只要将她彻底解决,剩下的事情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有什么想问的,在敌人倒下之后再问吧! “艾利丝!”看着再次往上条当麻位置跑去的羽川镜,雪莉立刻用指尖在蜡笔尖端敲了敲。 被称呼为艾利丝的石巨人没有试图拦截对方,而是一拳迅猛地轰在了地下街道其中一根承重柱上。 一时间整个地下街发出了结构被破坏的悲鸣声,地面剧烈摇晃,天花板吱吱作响,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整个崩塌。 不,不是下一瞬间,是已经开始崩塌了。 失去了最关键支撑,天花板上方的各种石料和建材像是泄洪一般,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朝着地下街地面倾泻而来。 “该死。”看着在自己前方不断掉落的天花板,羽川镜没敢继续往上条当麻那边跑动。 雪莉可能是察觉到了他们的组合技,在之前的战斗中,故意使用魔法攻击将两人赶到了两个较远的位置。 而崩塌的位置正好就在两人的正中间,其范围之大,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跑得过去,可能跑到正中间就会被活埋。 发现这个情况后,羽川镜只能及时停下身形,折返往雪莉那边跑去,在他看来,这个魔法师应该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把自己也给埋进石堆里。 雪莉那边的天花板虽然没有崩塌,但石巨人仍然忠心耿耿地站在她旁边,看着这人居然敢往她们这边跑来,巨大的拳头横着扫了出去。 不敢硬接这一拳,同时也没法左右躲避的羽川镜只能被迫后撤,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离开坍塌区域。 因为时间到了。 “轰!”重力加速度留给他的时间到此为止,倾泻而下的石料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 “镜!”被巨大的冲击再次掀倒在了地上的上条当麻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抓住远处那即将要被活埋的同学。 然而他的右手不能创造奇迹,只能消灭奇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将对方从危险之中拉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无穷无尽的石料给彻底掩埋。 这些掉落的巨量石料不仅仅是将羽川镜给活埋了那么简单,甚至形成了一堵瓷实的废墟巨墙,将这条地下街道整个隔断,无法再顺利通行。 “哼,真有意思,走吧艾利丝,我们去抓那只可怜又滑稽的小狐狸。”在废墟墙体另一侧,雪莉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完全没有看被活埋的羽川镜,带着石巨人扭头就往风斩冰华离开的方向而去。 第62章 没有魂魄的人 “砰!”明明在这种可怖的掩埋下,不可能有人活得下来,但土石堆中,仍然传来了猛烈敲击的声音。 “哐!”也许里面制造声音的主人认为刚才那次敲击仍然不够猛,这次用上的更大的力气,一时间裸露在外的各种碎石猛地向外飞出,露出了内部的一个小型空间。 “妈的,还好阿上给我戴了个头盔。”一脚踹开了一个缺口的羽川镜并没有停下动作,手上拿着一根L型的钢筋继续扩大着这个缺口,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庆幸地说了一句。 虽然刚才雪莉指挥艾利丝所制造的大坍塌声势极为浩大,同时塌方量也是极为吓人,但羽川镜依然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 倒不如说死了才奇怪,在齿轮“咔嚓”清脆一响后,两块巨大的混凝土岩石就正好斜着掉在了他的身边,形成了一个?形状的坚实支撑。 再加上他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在坍塌区域的正中间,而是在边缘位置,受到的冲击并不算大,除了几块小石头砸在他的头盔上之外,他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在脚底下还正好找到了一根酷似撬棍一样的钢筋。 在那一刻,羽川镜感觉世界就站在他身边。 “什么鬼?”不过即使如此,从废墟中蒙头垢面钻出来后,他还是被背后这堵隔绝了整条街的废墟巨墙吓了一跳。 本来想着出来后就马上带着上条当麻去追杀雪莉·克伦威尔,没想到这巨大的塌方将他们两个人隔断在了不同的位置。 根据他刚才的推断,这个废墟巨墙的厚度至少有十米,而且高度超过了天花板,无论是想要从这里挖到对面去,还是从顶部越过都不可能。 如果他坚持要到墙体的对面去找上条当麻,那么他目前唯一可行的手段,也只剩下绕开这里这个选项。 应急灯内的电池可以支持持续照明十几个小时,即使电源被切断,地下街也还是没有变得彻底漆黑一片,往远处看去,能看到有着不少岔道和路口。 这个地下街的设计并不是“鱼骨式” 的“丰”字结构,而是四通八达的“田”字型结构,所以只要找对了路,就能绕开这堵巨墙回到上条当麻那边去。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寻着石巨人前进所留下的沉重脚印,一路跟踪了过去。 “还是不要那么依赖阿上比较好。”羽川镜看着这一条延伸出去的脚印,喃喃了一句。 在他看来,在刚才与雪莉的战斗中,他犯下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失误。 这个失误并不是他没有一脚直接把对方踹死,也不是后面没有补刀,而是他的心态没有摆正,把自己当成了“赤兔”,而不是“典韦”。 上条当麻倒是马上无敌,他羽川镜却没能做到马下无敌。 换句话说,他刚才将战斗出力全部指望在了上条当麻身上,然后自己却在旁边摸鱼,让对方找到了机会。 刚才就应该直接开始让自己那“心想事成”能力发力,让子弹无法命中他,趁雪莉被火力压制之时,摸过去就把对方给扬了,哪还会有现在那么多事。 反正上条当麻就在身边,能力出问题了现扬重置一下不就行了,何必打得那么战战兢兢。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让他放弃先和上条当麻汇合的原因就在于,他此时有点生气。 刚才雪莉·克伦威尔发起的攻击明显是想要置他于死地,这已经不是“海原光贵”的那种放水式攻击,这洗都没法洗。 而上条当麻在边上的话,肯定不让他用出那种致命的暴力,最后想必又是在那说些有的没的,然后放过对方吧。 说简单点,羽川镜打算先下手为强,在上条当麻反应过来之前先把对方给弄死,然后毁尸灭迹。 至于该怎么弄死么..... “轰.....!”听着远处传来的轰击声,羽川镜默默的从旁边一具应该是尸体的警备员身上捡起一把步枪,然后检查了一下枪膛和弹夹。 警备员所使用的步枪应该是瑞士工业公司生产的SG551型突击步枪,导轨上安装着疑似瑞典Aimpoint公司生产p M2型反射式红点快速瞄准镜,弹夹内装着弹尖涂绿的M855型5.56x45子弹,充满着一种古怪的混搭感。 毕竟SG551是瑞士那边列装的突击步枪,而Aimpointp M2基本上多用于美国陆军的柯尔特M4A1型卡宾枪,M855子弹也是美国使用的仿SS109钢芯普通弹,也不知道亚雷斯塔从哪淘来的这些万国造。 不过也无所谓了,毕竟这些玩意也只是看着像而已,搞不好这些玩意都是由学园都市生产,而不是从外边进口的,羽川镜从死去的警备员身上摸出一个完整弹夹换上后,一只手端着枪,一只手拿着钢筋就往震动方向走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嘎啊...嘎嘎啊啊.....” 在远处的地下街位置,传来了哭声。 脸部不知为何已经复原的风斩冰华,其实已经不是在哭那么简单了,思绪无比混乱的她现在非常想要说些什么,但由于内心承受着巨大压力,已经无法组织出有效的语言。 还没等她彻底冷静下来,一只巨大的拳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将她如同炮弹一般整个打飞了出去,以一种惊人的力道在粗糙的地面上滑行着,像是在磨刀石上滑动的刀刃。 皮肤碎片以及长发在这样的可怕摩擦下,散落了一地,拉出了好几米长的轨迹。 “啊....啊....啊!”即使是这样,风斩冰华仍然再次从地上坐了起来,惊恐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破碎的身体这次没有犹豫太久,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复原,仅仅过去了十秒时间,她再次变回了那副文学系少女的模样。 “我还以为‘虚数学区的钥匙’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没想到只是这样的东西而已,哈哈,科学一方居然把这种东西当成宝物,真是琢磨不透。” 雪莉·克伦威尔看着这一幕大笑着,似乎对于对方的急速复原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反而认为对方弱不禁风。 “呵呵,但这样一来,想要彻底杀死你,可就有点困难了,来,让我试一下,将你彻底绞成一团烂肉后,还能不能复原。”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情?”风斩冰华终于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 “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嗯?” “没有什么非你不可的理由,不是你也没关系,说起来,你看起来比较好杀这一点,也许可以成为理由吧?” 风斩冰华还没来得及错愕,女人就已经拿起了蜡笔,令石巨人一拳砸了过来。 即使她急忙进行躲闪,但地面扬起的各种碎石也再次击穿了她的身体,异常的疼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冲击波掀得在地面上不断的滚动。 只是在地面上翻滚的时候,风斩冰华的身体再次开始复原,一路滚到了十字路口的她仍然没有中断呼吸,满脸都是因为屈辱和疼痛留下来的眼泪。 “什么嘛,你那种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会怕死吗?”看着风斩冰华的表情,操控着石巨人的女人兴致索然地说了一句。 “.......” “你还没有发现吗?这种程度的伤害你都还没有死,你不会认为自己还是人类吧?脸色这么苍白,是想用这种手段博取同情?别那么傻乎乎的,来,你说说看,就算你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损失?” 雪莉·克伦威尔没有继续再操控石巨人攻击风斩冰华,而是让旁边的石巨人使劲将拳头砸向了墙体。 这一拳砸下去,地下街道再次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同时石巨人手上也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可就在下一秒,无数的建筑垃圾凭空漂浮着补充进入了裂缝,再次变回了原来的形状。 “看见了吗?你现在和艾利丝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一个怪物!” 女人毫不掩饰地对着试图站起来逃跑的风斩冰华笑骂着。 “还想要逃吗?你想往哪里逃?你是逃不掉的,你想想,什么地方能够容得下你这样的怪物?天底下根本没有你这种怪物的容身之处!别哭了,怪物,看着你落着眼泪,只会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石巨人的手臂再度举起。 听着这样的话语,风斩冰华虽然不想死,但还是闭上了眼睛,似乎承认了对方的说法,认为自己这样的怪物,死在这里确实比较好。 “你骂谁是怪物呢?你这个装嫩的老女人。” “哒!” 就在石巨人的手臂马上就要砸下去之时,一发子弹从雪莉的头上飞了过去。 羽川镜一边皱着眉头下调着瞄具的归零距离,一边从街道拐角处走了出来。 刚才他把这把枪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却没注意到瞄具的归零距离有问题,明明瞄的是头,子弹却从对方脑袋顶上飞了过去。 不过这么好的偷袭机会已经被他浪费了,听到枪声的雪莉立刻矮下了身子,往石巨人那边窜去的同时,石巨人也停止挥舞手臂,往女人方向跨了一步。 “哒!”既然不能偷袭,那就直接当着对方的面射击,一发子弹穿过了石巨人手臂与身体的缝隙,击中了雪莉·克伦威尔,或者说击中了对方的肮脏哥特服,撕开了一条缝隙。 “啧。”连开两枪都没能命中对方的羽川镜甚至开始觉得这把枪是不是没有膛线,明明他瞄的是对方的肩膀,却往右偏了大概两厘米的距离。 必须命中,否则要死。 发现这个情况后,羽川镜毫不犹豫的就发动了能力。 “咔咔....咔咔....” 齿轮启停的声音让他翻了个白眼,同时也停止继续扣动扳机。 他就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射击能力还没垃圾到才十多米的距离会连马两枪,就像对方如有神助一样。 如今看来,对方是真的如有神助。 刚才这两发子弹,一发可以用归零距离太大来解释,一发可以用射击误差来解释。 但齿轮无法转动的声音却正在告诉他,你还能打得出子弹就不错了,你再这么坚持的话,下一发搞不好直接卡壳给你看。 “呵呵....呵呵呵....”躲在石巨人背后的女人并没有被对方的子弹所吓到,甚至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你不会认为,你也是人吧?”雪莉说出了让风斩冰华也感到诧异的话语。 “铛!”发现无法用子弹命中对方,羽川镜毫不犹豫的将撬棍型钢筋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像是回旋镖的弧线,然后被石巨人伸手挡了下来。 “起码比你像个人,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雪莉发出了大笑,用着戏谑的语气发出询问:“你这种连灵魂都不存在的家伙,也配当人?” “科学可不承认灵魂这种东西。”羽川镜其实没听得懂对方到底在扯些什么东西,抬起枪再次往地面扣动了一下扳机。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瞄准对方,而是打算复刻一下跳弹的操作。 从那精准的落点来看,这把枪的精准度是没有问题的,但反弹的子弹仍然没有命中雪莉,从她衣服旁边擦了过去。 这帮魔法师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见这一幕,羽川镜更加确定,昨天那种古怪的概率操作扬景又出现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和疑惑,其实在之前,他就预料到了这一幕。 或者说,今天他和上条当麻跑到这个地下商业街吃饭,其中的目的不仅仅只是给上条当麻当保安那么简单,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他想在实战中测试一下,自己能力的极限在哪,以及卡住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从之前上条当麻和对方中扬聊天时的对话来看,雪莉是英国清教的魔法师,而“海原光贵”是阿兹特克的魔法师。 除非这两背后都有相同的神明,不然这种和他几乎同源的概率操作,可能是来源其他地方。 要么是亚雷斯塔,要么是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存在。 “Hane....Kawa....Kagami....你们这里的名字真是绕口,哈哈,科学吗?你所谓的‘科学’,就像从未见过大海的沙漠之民,与海边的居民争论着大海是否存在,你无知到让我想笑,很难想象你这样愚蠢的东西,居然能让‘魔法’感到紧张,甚至让我做出这样万全的准备才敢来到这里,如今看来全是白费功夫。” 对于从自己身边飞过的流弹,雪莉·克伦威尔没有惧怕的意思,但也不敢从石巨人背后走出,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真的笑话。 “呃.....”风斩冰华不明白两人对话内容的具体涵义,只能无助地扭头看向了拿着枪的那个少年。 “哦?看起来你比我都还要了解‘我’。”羽川镜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将手上的枪放了下来。 反正又打不中,浪费子弹干什么。 同时他也挺好奇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说自己是什么无魂之人。 “没想到小小的‘科学’这边就藏着两个怪物,一个有魂无壳,一个有壳无魂,看来你们‘科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魔法割裂开来,连对‘生命’这种东西,都能毫不犹豫地进行亵渎,创造出了你们两个这种肮脏的怪物。” 只是雪莉·克伦威尔并不想跟羽川镜解释太多,语气厌恶地谩骂着,举起了手中的蜡笔。 “来吧,就让我雪莉·克伦威尔,彻底将你们一起打碎,让‘空洞的躯壳’回归尘土,让‘虚假的灵魂’回归数据,让你们在这瞬间的共同毁灭中,达成你们此生唯一一次的‘和谐’!” “轰!” 闷热的地下商业街突然涌起了一道激烈的气流,无数尘土和碎石被这股气流带动着往四面八方飞去,石巨人的双眼中冒出了诡异的红光,大地也不断开始震颤。 “你叫你妈呢?你旁边这个垃圾玩意能好到哪里?用这种手段制作出类人的恶心玩意,你也好意思说?”羽川镜即使不会魔法,也没有其他能力,但也丝毫不惧,叫骂着抬枪就是两发点射。 羽川镜没听懂对方所说的“无魂”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无魂就无魂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得好像你那“艾利丝”很正常一样。 这种由建筑垃圾组合在一起的东西,不比我们这种看着像人的存在恶心? “呵呵呵....艾利丝,杀掉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艾利丝可比你们这些亵渎之物干净无数倍!”即使受到对方的子弹威胁,雪莉·克伦威尔听见对方居然说艾利丝恶心,立刻冷笑着直接将石巨人派了出去。 “哒哒哒!”见到对方居然离开掩体,羽川镜立刻三发点射打了过去,没有确认是否命中,立刻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石巨人不知道被这个魔法师使用了怎样的加强,之前看上去还算笨拙的身躯现在看上去极为灵敏,每踏一步,都能让地面产生一个大型凹陷,甚至身上的各种钢筋和玻璃都在不断往下掉落。 羽川镜明明瞄准的是对方的胸口,子弹却以品字型状态从对方身上擦过,就连滑膛枪都打不出这种效果,中间没有点鬼在作祟才叫奇怪。 “死吧!你们这群世界上的污点!”雪莉无视着这些子弹,在石巨人的身后快速奔跑着。 “风斩,快走啊!就算不会死也会疼的吧!” 石巨人的首要目标并不是远处的羽川镜,近处一直坐着发愣的风斩冰华看上去是它的第一目标。 “好...好的...!”风斩冰华倒也听劝,听着自己的“怪物”朋友提醒,赶紧站起来打算往后面跑去。 但她的速度还是有些太慢了,刚刚站起来,就被石巨人一拳打飞了出去,在天空中化作四分五裂的碎块,掉在了街道上。 “看啊,你们这群怪物,连死亡都可以避免,你们还认为你们是人吗?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没有灵魂的家伙,是不是会和她一样可以一直复原。” 雪莉·克伦威尔并没有管那再次开始复原的风斩冰华,操作着石巨人直挺挺的就往羽川镜的方向冲来。 不能被靠近,不然包死! 羽川镜哪能打得过这种巨大的石头魔像,举着枪不断后退的同时,开始尝试着催动齿轮。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之所以是尝试,就是因为之前他所许下的“命中目标”愿望还在卡住阶段,他还没试过可不可以在卡住时许愿。 但他也不得不试了,妈的有股神秘力量不让他开枪打死这个魔法师你有什么办法? 从结果来看,他遇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状况。 之前在他想着自己要饿死的时候,齿轮是前进了一下,然后卡住了,是一种阻力极强的前进,在卡住了之后,是不后退,也不前进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能力会持续发动,不断地给他解决“问题”。 第二种,则是昨天试图中断中扬聊天,暴打“海原光贵”时,那种齿轮无法启动的状况,像是有一个神秘的大手摁住了另外一个齿轮,让其无法动弹。 而今天他在第二种情况下再许下了一个其实比较古怪的愿望后,齿轮变成了一种古怪的模样。 先是无视了无法启动的状态,强行往前面走了一个齿,之后就卡住了,可又要继续之前他提出的“命中”愿望,导致这个齿轮不断生涩地试图扭转,十分诡异。 “轰!”也无所谓了,发动的能力有问题,也比无法发动要好,快速踏着地面的石巨人在一次踏击中,应该是踩到了底下有空洞的部分,右腿瞬间陷了进去,随即整个摔倒在了地上。 “哒哒哒!”见状羽川镜瞬间再次发射了三发子弹。 他所射出的三发子弹是有说法的,根据他的瞄准状态,第一发会命中对方的胸口,因为后坐力的缘故,第二发会命中对方的脖子,第三发会命中头部,一口气能把对方打得死都不能再死。 可这三发子弹演都不演了,完全没有按照他的瞄准位置进行飞行,跟火药受潮了一样,到处乱飞。 “艾利丝!”雪莉看见石巨人突然倒地,这次终于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手上的蜡笔一挥,坑洞下方瞬间升起一堵墙,将石巨人顶了出来。 石巨人又不是肉巨人,摔倒后根本不需要扶着地面站起来,腿部失去束缚后,用着不符合物理学规律的抬起身来,再次快速朝着前方而去。 “风斩!走!”被打得四分五裂的风斩冰华再次复原,羽川镜赶紧招呼着对方快跑。 逼养的不让杀早说啊,我何必淌这趟浑水? 就说为什么这么多训练有素的警备员都对她无可奈何,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面。 但让警备员大败而归的原因,除了子弹打不中之外,这个巨大的石巨人也是其中不能忽视的要素。 不断踏地冲来的石巨人没有任何远程攻击手段,却能够爆杀那么多警备员的原因就在于,它所制造的大地震颤一般人是扛不住的。 比如说现在,重新复原的风斩冰华明明想要站起来,可因为地面正在剧烈摇晃,让她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愿,不断摔倒在地上。 “哒哒哒!”这次羽川镜的子弹就不是朝着雪莉射去的了,而是射向了石巨人。 没有被概率干扰的子弹以一条直线的模样,接连命中了石巨人的脚踝,落点位置正是他红点瞄准的位置。 5.56的子弹想要几枪就将轮胎粗细的脚踝打穿,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被命中的石巨人连速度都没有变慢,一拳就往风斩冰华的脸上砸去。 “咔咔...咔咔..咔!...咔咔..”就在这时,羽川镜的齿轮再次转了一下,然后恢复到了之前正常的启停声。 或者说,前面那个“不让石巨人靠近”的愿望,似乎被齿轮找到了正确的实现方式,就此中止了转动状态,只剩下第一个愿望还在尝试着努力。 同时,十字路口另外一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跑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这次不再是羽川镜在开火射击,而是远处的一群看着像是警备员一样的人,正在朝着石巨人和雪莉·克伦威尔不断开火。 在这样的弹幕中,一名少年模样的身影从路口飞跃而来,落地后由于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得不在地面上滑动,看似危险,却刚好滑到了风斩冰华和石巨人巨大的拳头之间。 “抱歉,我来晚了!”上条当麻的右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石巨人的拳头,朝着身后的风斩冰华说道。 巨大的拳头并没能撼动上条当麻分毫,被右手触摸的一瞬间,石巨人眼中的红光开始消散,身体字面意义上的土崩瓦解,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艾利丝!”刚才忙着躲避子弹的雪莉根本没看见上条当麻的到来,不断的试图催动着石巨人。 跟在上条当麻背后的,不仅仅只有那几个警备员,而是三十多个,这些警备员开着自己明晃晃的枪灯,将光线全部聚焦在了雪莉·克伦威尔的脸上,让她不得不将手举起阻挡这份强光。 “轰!”上条当麻一巴掌把石巨人摸碎了之后,躲在黑暗里的某个人,用着包括警备员都没看清的速度,一脚直接踹在了这个女人的腋下,就像是刚才风斩冰华被石巨人打飞一样,在空中如同陀螺翻滚着飞出了老远。 “什么嘛,怎么跟个英雄一样登扬啊?”刚才上条当麻滑步接下拳头的一幕,羽川镜可是全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承认,那一幕是有点小帅的,所以朝着他抬了抬下巴,意思非常认可他的行为。 “镜?你没事吗?”看着毫发无伤的羽川镜,上条当麻愣了一下。 “我能有什么事,只要我不想死,应该是很难死地掉。”羽川镜往生死不知的雪莉·克伦威尔看去,然后说道:“说起来,我还没告诉你我的能力是什么呢,我的能力和你的‘幻想杀手’相比也毫不逊色哦。” “你的能力?”上条当麻也往雪莉那边看了一眼,说起来,他还真不知道对方的能力是什么。 虽然刚失忆没多久,他就认识了对方,但他却真的不太清楚对方到底有什么能力,只知道对方的实力确实非常强,身材非常健壮,总是能解决一个又一个事件,给人一种东方施瓦辛格的感觉。 “如果说,你的能力是消灭奇迹的话,那我的能力,应该可以说是创造奇迹吧,对了,你的右手借我摸一下,刚才不小心整出问题了。”说起这个,羽川镜赶紧伸手摸了一下“幻想杀手”。 “嗡!咔!”齿轮飞速旋转了一下,然后重新归位,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能力在触碰到“幻想杀手”后,就会自行重置,取消之前所有没有完成的愿望。 “什么...什么啊?”上条当麻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甚至反应过来后,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对方摸完了。 “呵呵....呵呵呵....恶心的无魂者...艾利丝!杀光他们,这次,我要用血肉来筑成你的身体!”就在两人再次中扬开香槟之时,远处传来了沉重的女声。 重重挨了羽川镜又一脚飞踢的雪莉似乎还是没被踢死,甚至都没被踢晕,趴在地上挣扎着拿起蜡笔,速度极快地在空中绘制着符文,一个扭曲的十字架在空气中出现。 “嗡!”被上条当麻一把摸散架的石巨人再次快速出现,但并不是在原来的那个垃圾堆,而是借由雪莉附近的其他建筑垃圾重新生成的一个大型魔像。 “休想!B作战方针!以保护民众为主!”现在的人可不仅仅只有羽川镜和上条当麻,三十多个警备员就算身体有伤,可手上的枪械可没有损坏,立刻制造了一种极其可怕的火力网朝着对方投射而去。 “后退!你们这帮少年,还有将你手上的枪赶紧扔掉!”女性警备员端着一面防暴盾牌,朝着他们三个大吼了一句。 这些防暴盾牌的作用不是想要抵御石巨人的攻击,单纯的只是为了挡下反弹回来的流弹而已。 “咻咻咻咻咻!”无数的子弹朝着雪莉冲去,这样的火力就算是某种神秘存在作祟,也不可能强行全部偏转。 可惜此时的石巨人在雪莉的催动下再次成型,在她身前一站,比一台坦克都要坚实,没有让一发子弹穿透到后方。 在这样的猛烈射击下,石巨人甚至还能缓缓的抬起脚步,往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不行,我们这样的攻击无法对她产生影响。”上条当麻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对着女性警备员喊道。 “那你想怎样?你又要冲过去不成?”女性警备员举着的盾牌此时叮当作响,吃力地问了一句。 “没错,刚才那一幕你们也看到了吧?”上条当麻握起了拳头,听着这样的话,在旁边的风斩冰华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枪械无法对石巨人造成伤害,那他再上去摸一次就好。 “少年,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就算临时退缩,也不会有人怪你的。” “没办法,毕竟我的右手碰一下就能让它坏掉,只能我上了。” “确实,月咏老师也跟我提过这个....”女性警备员这次似乎允许了上条当麻的行动,继续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失败了,我可没办法将你救回来,只能选择开枪,到时候,你就跟着对方一起成为靶子吧!各单位注意,三声后,全员停止射击!现在开始倒数!” 看着在通讯设备传达命令的女性警备员,风斩冰华慌张地大喊道:“等下....不对.....你们打算做什么?” “还用问吗?”羽川镜不由分说的再度扛起了上条当麻,帮上条当麻解释了一句:“当然是,消灭眼前这个说我们两个是‘怪物’的怪物!” “三!” “等下,不行!.....这样会死的!...我....” “别阻止我们,风斩。”面对即将陷入错乱的风斩冰华,被扛着的上条当麻却冷静地朝她说着:“你会害怕我的理由,应该是因为我的右手吧,不管是什么异常之力,被我用右手触碰后,都会被消灭,你也不例外。” “所以不要想要伸手将我拦下!” “但是....但是.....” “二!” 石巨人仍然扛着弹幕不断前进着,看上去再过十秒的时间,就能来到足够砸到他们的距离。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即使是这样,你也还是我们的朋友。”上条当麻死死盯着那个石巨人,继续安慰着风斩。 “一定....活着....回来?”风斩喃喃地说着。 “是啊,到时候我们四个再一起出来玩吧。”说完这句话后,上条当麻和羽川镜都笑了。 这群魔法师真是万恶之首,你别急,你看我这次打不打死你就完了。 羽川镜的腿部开始绷紧。 “一!停火!” 一瞬间,密集的弹幕全都消失了。 就连雪莉·克伦威尔也没预料到这一幕。 就像是一个人迎着风努力前进的时候,风突然消失了一样,扛着弹幕前进的石巨人失衡地往前面倾了一下。 “艾利丝干掉他们.....可恶!你们这帮亵渎世界的存在!” 看着再次急速朝她冲来的上条当麻两人,雪莉赶紧使用蜡笔想要做些什么。 “死吧!你这个操作怪物的畜生!”羽川镜完全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大步流星地直挺挺朝着石巨人冲去,这一次,他不可能再次留情。 石巨人在雪莉的操作下,重新站稳了身子,举起了拳头。 上条当麻也在羽川镜的肩上伸出了自己的拳头,这一次,无论对方复活多少次石巨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击碎! “轰!”但让两人意外的是,石巨人的拳头并没有挥向他们,而是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羽川镜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地方,不就是刚才石巨人被他能力绊倒的地方吗?也就是刚才被石巨人踩出一个大坑的地方。 巨大的冲击从地面传播而来,让羽川镜不得不从地面上跳起以避免被晃倒。 在空中,他发现雪莉的眼神从惊慌转为了戏谑,仿佛是在说:“下次见。” “轰!”地面被石巨人用拳头轰出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状裂痕,紧接着,裂痕全部崩塌,往下方的坑道塌陷而去,站在上方的雪莉·克伦威尔和石巨人也跟着落下。 而下方,似乎是某个地下铁路的交通路线,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可能有十五米以上的高度。 “抓紧我!”这一幕让羽川镜亡魂大冒,对方从这么高会不会死他不清楚,但他和上条当麻掉下去包死的。 还好刚才跳的时候想着对方会把手主动伸过来让他们摸,所以没使劲往前面跳,只是跳得比较高而已,落下的位置附近刚好就在坑洞边缘,于是赶紧一只手抓着上条当麻的腿,一只手抓住了坑洞的边缘。 “哇哇哇啊啊啊!”上条当麻也被这个情况吓了一跳,在冲击下,从羽川镜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两人就跟被绳子吊起来的咸鱼串一样,掉在这个坑洞的边缘。 “抓紧了....!”那一刻羽川镜感觉自己的手臂以及胸部的肌肉都快撕开,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没抓得紧对方。 “快快快!救人!他们还没掉下去!” 他们两人可不是在单打独斗,三十多名警备员可看着这一幕呢,看着两人掉了下去,立刻火速上前准备展开救援。 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抠着坑道的边缘,羽川镜直接提着上条当麻先递给了两名警备员,然后自己再被另外两名警备员拉了上来,成功避免了被摔死的命运。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 “别哭别哭。”上条当麻被拉上来后喘着大气,同时也不忘安慰开始落泪的风斩冰华。 而羽川镜上来后直接躺在了地上,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一下差点把他撕成两半,能活下来全靠他肌肉比正常人要结实,扛下了这一击。 看来之后确实不能乱往空中跳了,他感受着这份疼痛,如此想着。 如果刚才他想安稳落地,唯一能借力的地方就是上条当麻本身,只要把他往坑洞里面推,他就能靠着这股反作用力远离坑洞位置。 羽川镜很明显不可能这么做,即使这么做,也是反过来,也就是把上条当麻丢回去,然后他自己掉下去。 所以目前两人都完整的活下来已经不错了,一点点疼痛问题不大,而且造成这种局面的并不是石巨人的攻击,全怪他喜欢乱跳,哪怕刚才跳低点都没这么危险。 谁能想到对方要用这种方式逃跑啊? 羽川镜无语地看向了刚才被石巨人砸出的坑道,寻思这帮魔法师的逃跑路线真是琢磨不透。 “嗯?”但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即使他现在是躺着的,也能看得出来,这个被砸出来的坑洞,似乎有些太过于规整了一点。 就像是一个曲率非常完美的正圆形。 是这个地方本来就有一片正圆形的薄弱地板,还是那石巨人的拳头威力大到能一拳砸出一个正圆形大坑? “不对!”上条当麻在和警备员与风斩冰华说着话的同时,也发现了这个坑洞模样似乎不太正常,思考了一会后,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不都逃跑了吗?应该不会回来了吧。”羽川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开始紧张,这个魔法师不是都如那个背后大能所愿,没有被他打死,顺利逃跑了么? 事件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吧,难不成还有后续? “不,她不是逃跑!”上条当麻跑到坑洞位置往下看去,紧张地解释道:“她是故意远离我们,从而好去寻找新的目标!” “新的目标?”羽川镜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我们三个如今都在一起,而且还受到警备员的保护,但是.....茵蒂克丝那边可是....”上条当麻的语气越来越沉重。 “没事...我们只要.....”羽川镜安慰的话语突然就停了下来。 他本来想说,刚才这个女人被他用力踹了一脚,现在肯定是跑不动了的,而他只是手臂受伤,腿又没受伤,只要提抵达茵蒂克丝那边就行。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整个地下街是封闭的状态,同时雪莉·克伦威尔跑不动不代表石巨人跑不动,人家又不傻子,他羽川镜能扛着上条当麻跑,人家就不能吗? 本来大好的形势,突然急转直下。 第63章 我向世界询问 “为什么还不打开隔板?那个女人都已经逃离地下街了!把我们困在里面有什么意义?”上条当麻摁着女性警备员的肩膀,看上去情绪极为激动,有种想要拳打脚踢对方一番的感觉。 “你要我跟你说多少次?负责管理地下街通道控制的不是我们,是其他的部门,这个要求我已经往上面汇报了,那边处理命令也需要时间,不可能那么快就将封锁解除掉!” 女性警备员尤为委屈,她当然也想让这群少年少女赶紧回到地面,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这一切又不是她说了算。 “该死!”上条当麻往墙壁上狠狠踹了一脚,传来的声响让风斩冰华不禁颤抖了一下。 那名女性警备员则是继续拿起无线电,不知道是和谁说着什么,说着说着情绪也开始激动,开始和对方吵了起来。 而羽川镜此时却远离了警备员,正在附近搜索着什么。 风斩冰华看着这一幕,虽然确实还是很害怕,但又觉得上条当麻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就像一个急得要哭出来的孩子。 “那个....刚才谢谢你.....”于是来到了对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小事,也没有什么要道谢的必要,对了,你身体现在没有问题了吧?”上条当麻听着她的声音,忍着心中的焦虑,询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风斩冰华发出了询问。 她的看法和之前的羽川镜几乎一致,明明那个女人都已经逃走,为什么还会如此担忧? “......雪莉·克伦威尔,那个穿着脏兮兮哥特装的女人不是逃走了,而是去找了一个更容易解决的目标,那就是茵蒂克丝。” 沉默了片刻,上条当麻决定还是将这个事情给对方说一说。 “为....为什么?” “那个家伙来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专门击杀某个人,而是击杀我们四个,如今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她没有办法解决我们,也就只能先去解决茵蒂克丝。” 风斩冰华听完愣住了,发现对方所说的问题确实很严重。 刚才因为有大量警备员与他们三个在扬的缘故,雪莉·克伦威尔不但没能成功得手,还差点就被逮捕。 可是茵蒂克丝那边估计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如果发现他们这边不太好杀,那么自然会转而寻找简单的目标。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地面上应该也有很多警备员吧....只要请求他们保护一下茵蒂克丝....” “没办法的。”上条当麻早就想过这个方法了,所以此时毫不犹豫地就进行了否决:“茵蒂克丝不是这个都市的居民,如果被警备员看到,说不定会被逮捕.....当然也只是可能而已。” “你想想,现在处于红色警报时间,茵蒂克丝虽然拥有临时ID卡,可她看上去也同样是外国人,当警备员们发现她很可疑后,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将她逮捕后,如果发现对方居然是从外边闯进来的人,那可就.....” 风斩冰华明白了上条当麻焦虑的真正原因,茵蒂克丝在这个城市能依靠的只有他们三个,可他们三个都没有在对方身边。 “可是,我也.....不是这个地方的居民.....” “你不一样,即使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你也有自己的ID,学园都市也有你存在的证明,最关键的是,你看起来是一个一点也不危险的学园都市学生。” 说完这句话后,上条当麻忽然就往正圆形大洞位置走了过去,他决定得找个办法从这里下去才行。 “看来,只能从这里走了,如果地下街的隔板墙能升起来就好了,那样的话,搞不好能比对方提前抵达茵蒂克丝那边。” 两人看向了那巨大空洞下方,从这里往下看根本看不到底部,根本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如果贸然跳下去的话,肯定会当扬摔得粉碎。 “等下....你真的想从这里下去吗?”看着这个洞,风斩冰华愣了一下。 “只能这么做了。”上条当麻单膝跪了下来,想要仔细观察这个大洞的内部。 “.......”风斩冰华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然后突然露出了笑容,朝着旁边的人说道:“.....别担心,我找到了一个你不用下去.....也能救她的办法。” “什么?”张兮兮的刺猬头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就让怪物来对付怪物吧.....虽然也不见得能打倒那个怪物......但是至少我能当作诱饵.....只要我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说不定就能制造让她逃走的机会.....”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以为我们赶到这里是为了谁?你以为我会同意你去干这样的事吗?你以为你在被怪物殴打的时候,茵蒂克丝会见死不救直接逃跑吗?所以绝对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上条当麻忍不住发出了怒火,在他看来,对方做这样的事情,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却没有察觉,刚才被他破坏成建筑垃圾堆的石巨人,并没有引起任何警备员的注意和同情,对于所有“非人类的东西”都是这个下扬。 “没关系.....就让我去吧.....因为我是怪物,所以无论被那个石像打多少次也不会死.....因为我是怪物,所以也有能力对抗那个怪物......我很庆幸我是这样的怪物.....” “风斩!” 风斩冰华温柔笑着,毫不犹豫往眼前大洞跳去,上条当麻大呼了一声,想要抓住对方的右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如果他的右手真的碰到了对方,就会将其灰飞烟灭。 “什么玩意跳下去了?风斩人呢?不会是她跳下去了吧?”就当上条当麻呆滞地看着风斩冰华落入地底黑暗之中时,羽川镜抱着一大卷东西跑了过来。 “该死。”上条当麻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用右手使劲砸了一下地面。 “哎呀,你就不能让她多等一会么,我不都说去想办法了。”羽川镜抱怨了一句,然后将手上的东西开始往旁边一个柱子上拴去。 “你这是?”上条当麻看着那粗大的带子,不太明白对方在干什么。 “消防水带啦!这个刚好25米,这个洞应该不至于深到这种地步,别愣神了,赶紧过来把这个扔下去。”羽川镜指了指消防水管的另外一端,那边正好装着一个金属喷口。 他刚才可不是因为被困在这里无路可去,所以无所事事的在边上散步溜达着玩,而是去寻找能下到坑洞底部的东西。 既然高度实在太高,那就使用绳索之类的东西吊着爬下去就好,带着这个想法,他急忙就在街道里寻找起了绳索。 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去找个衣服店,然后将衣服捆成绳索。 但找着找着,他就找到了一个更合适的东西,那就是消防水带。 在这种密闭的地下,消防措施肯定是做得相当到位的,消防箱内那像是蟒蛇一样的粗大水带完全符合技术标准,正好二十五米长。 感觉这玩意绝对比衣服做的绳子强,于是赶紧拆下抱着跑了回来。 羽川镜的动作其实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来晚了一步,刚刚抱着这大卷消防水带跑过来,就看见有什么东西突然跳进了大洞之中,把他吓了一跳。 “铛.....”金属制作的喷头掉落在坑底后,传来了响亮的脆响,说明坑洞的高度没有超过二十五米。 “你是想被我背下去,还是打算自己下去?” “我....呃...自己下去吧。” “拉倒吧,这样吧,我先下,你骑我脖子上,这样一来应该会稳很多。”羽川镜也是怕上条当麻玩不明白绳索攀爬,于是寻找了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们现在可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手一滑直接就是自由落体,上条当麻累了这么久时间了,指不定会出现一些失误。 上条当麻也没有坚持之前的决定,骑在羽川镜的脖子上,跟坐电梯一样,顺着这根消防水带快速滑到了坑洞底部。 这个空间并不是什么天然溶洞,单纯只是一个地铁线路的隧道而已,指示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气流呼呼地在两人耳边吹袭着。 “风斩呢?”他们从绑好水带到滑至底部一共也才用了一分多钟的时间,下来后居然完全没有看见风斩的身影,连脚步声都没听见。 “风斩不是怪物。”上条当麻左右看了一下后,便跟着羽川镜往破坏最严重的一端跑去。 在他们的右边,地铁线路安然无恙,看不出有什么破坏的痕迹,但左边的铁路却被破坏得很严重,甚至那些高大的支撑柱都被撞坏了,孤零零的吊在天花板上,没有造成新的崩塌已是万幸。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怪物,刚才那个女人还说我是怪物呢。”羽川镜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要跟他说这个,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那个老女人,然后将其打死。 “刚才,我给小萌老师那边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风斩可能是.....由整个学园都市二百三十万居民的AIM力扬信息,所模拟出来的一种现象。” “那又怎样?你也想说对方是一个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虚拟存在吗?” “那当然不是!”上条当麻握紧了拳头,顺着铁路线路一路奔跑着,一边反驳道:“她明明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是啊,阿上,一个东西既然看起来像人,说话也像人,甚至也有人的喜怒哀乐,那她不就是人是什么?所以我们得赶紧去救她!”羽川镜寻思你想救人就直接说,不需要铺垫这么多背景设定。 这么搞,整得他好像是那种,听说对方不是人就不会去救的“人类纯粹主义者”。 只要我愿意,就算是一块石头我都会去救! “呵呵....呵呵呵....真是精彩的发言啊。”但就当羽川镜大声给上条当麻说着这些内容之时,铁路隧道的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冷笑。 旁边的支撑柱也突然轰然倒塌,朝着他们两人倒了过来。 可惜一个G的加速度对于羽川镜来说太慢了,甚至对于上条当麻来说都很慢,两人只需要停下脚步,就能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倒塌的柱子砸在地面上后,掀起了大量尘埃,将上条当麻弄得咳嗽不止,而羽川镜却死死地盯着烟雾背后说话的对象。 雪莉此时正靠在距离十几米远的隧道墙壁边上坐着,看上去正在休息,被她称呼为艾利丝的石巨人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风斩呢?”羽川镜暂时没有动手,而是先朝着对方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另外一个怪物吗?我现在可没有空余时间去对付她了。”靠在墙壁上的雪莉·克伦威尔也跟着咳嗽了两声。 她的意思很简单,她故意将风斩冰华放了过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悄躲在这里,等待着两人的出现。 雪莉似乎很笃定,他们两人在不久之后一定会追上来。 羽川镜举起了自己还没丢掉的SG551步枪。 “不用那么紧张,你刚才那一脚可真狠呢,让我现在彻底不能动弹,所以我让艾利丝先离开了,目标说不定已经变成了肉块。”看着对方举起步枪瞄准自己,她轻声笑着,看上去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告诉他们,你们来晚了。 雪莉刚才一直没有受到地面摇晃影响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上存在一个“悬浮术式”,让她整个人可以漂浮起来,不触碰地面,自然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刚才羽川镜给她的这两脚,并不是因为她身体素质太好而没被踢死,单纯是用“悬浮术式”挡了下来。 “悬浮术式”不是“护盾术式”,即使可以通过制造排斥力当作应急盾牌挡一下,也不可能挡得下那么多,在羽川镜的第二次飞踢中,“悬浮术式”虽然帮她挡下了致命冲击,但也整个破碎。 同时剩下的冲击也让她伤得不轻,肋骨起码断了两根,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被石巨人扛着跑到了这里。 “你这家伙!”上条当麻立刻俯下了身子,打算直接上去打倒对方。 “还好这里真的很黑,你们没有发现。”就在羽川镜即将开火,上条当麻即将冲上去之时,雪莉·克伦威尔再次轻笑了一声,然后用没有受伤的手捏起蜡笔,往空中画了一下。 一瞬间,整个地铁隧道都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什么?”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立刻惊讶不已地看向了周围的环境。 在这个地铁隧道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布满了雪莉所绘制的无数文字记号,包括他们两人的前方后方头顶脚下全部都是,至少布满了一百多米。 从对方之前所使用的土系魔法来看,这个人似乎想要一口气将整个隧道全部弄塌。 她停留在这里等待他们两人的原因不单纯是因为身体状况过差,而是打算布下陷阱,将他们两人一次性全部活埋。 “砰!”羽川镜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咻....”子弹没有命中雪莉·克伦威尔的头部。 但在他完全没有进行许愿的情况下,这枚子弹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对方左手手中的蜡笔上,将其直接打得爆裂开来。 “没有关系,既然如此,口头吟唱就好。”爆开的蜡笔也让她的左手受伤开始流血,雪莉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开始快速吟唱起来。 “原初为土,神以土塑形,吹之以命,取名为人,此秘法终由堕天口传于人....” “啧....”雪莉·克伦威尔的吟唱速度极快,发现子弹完全无法命中对方后,羽川镜便赶紧打量起了整个隧道之中的魔法阵。 可是这些魔法阵实在是太多了,就算让上条当麻去抹除,也不可能在对方吟唱完毕前全部消除,而且那些在天花板上的法阵可消除不了。 不过这些法阵倒是看起来..... “镜!快!我们去那个在地上画着的法阵上边!”就当羽川镜想要将枪口瞄向另外一边时,上条当麻却立刻抓着他往前面狂奔了起来。 果然,走到地面上画着的魔法阵上后,雪莉的吟唱戛然而止。 “茵蒂克丝之前说过,英国那边的法阵仪式全是借由模仿律展开的,圣堂内的方位和施术者有关系,如果施术者的位置有变,那么留给她的防护术式也会无法运作。” 上条当麻一边说着这些内容,一边带着羽川镜如同玩跳棋一样,从一个法阵跳下另一个法阵。 他的解释有点难以理解,不过羽川镜倒是听明白了,总之如果只是想要活埋他们两人的话,没有必要在地面设置法阵,因为地面塌陷也没法活埋他们两人。 所以这地面上的法阵肯定是用来保护施法者自身的。 只要他们两人站在这些法阵里面,即使一会隧道真的塌陷,也不会对他们两人造成任何影响。 早说嘛,既然谜底这么简单,我还思考那么半天干什么? 羽川镜直接反客为主,从被带着跑变成了夹着对方跑,速度极快地在各个地面法阵之间跳跃着,几下就跳到了雪莉·克伦威尔面前,然后一脚将其再次抽飞了出去。 雪莉的身体甩动着头发与礼服,在地下铁的通路上翻滚,直到数米之外,才终于停了下来。 “该死!”被一脚再次踹飞出去的雪莉还是没死,但看上去伤势极为严重,被踢中的左手手臂不自然地弯曲着,看上去是骨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她此时满脸苍白,似乎下一秒就会休克过去。 而在雪莉刚才所在的位置上,正好也有一个防护术式的节点魔法阵,上条当麻顺手就给抹除了。 如果茵蒂克丝当时给他科普的魔法理论正确的话,对方此时被彻底踢出了圣堂的关键位置,再加上其中一个节点被破坏,那么对方的整个防护术式将变得极为不可控,包括施术者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此时安全位置究竟在哪。 这样一来,不能保证自己安全的雪莉·克伦威尔,应该不会继续制造崩塌了吧。 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的上条当麻松了口气。 “然此伟业非人手可及,亦非堕天之口可准确言明,以人手所成之生命终将止于腐烂的泥人....” 但和上条当麻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明明强行催动崩塌术式就会把自己给掩埋掉,雪莉仍然还是冷笑着继续快速吟唱起了剩下的内容。 看上去,就算和他们两人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哒哒哒哒哒!”发现这一幕后,羽川镜迅速抬起枪口连开了好几枪。 “好了,充满泥味道的人偶艾利丝,为了我,笑着被摧毁吧!”枪声还没平静,最后一句咒语被雪莉吟唱完毕,然后她便一脸解脱的倒在了地上,仿佛是完成生命中最后的执念,终于可以淡然面对死亡了。 “咦?”但上条当麻的一声疑惑,让她解脱的表情逐渐转变为难以置信。 因为整个隧道安静得可怕,没有什么摇晃,也没有混凝土撕裂的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初为土,神以土塑形,吹之以命,取名为人....” “好了好了,不要再取名为人了。”羽川镜叹了口气,将枪口放了下来。 他刚才射击的对象并不是雪莉的脑袋,而是天花板上其中一个符文。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应该用的不是土系魔法吧。”看着对方那副模样,羽川镜认为这次半扬香槟应该是能开了。 “什么意思?”上条当麻本来看着对方想要发起自杀式袭击时,还很紧张的,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让他陷入了疑惑。 “哦,之前我搞错了,以为她用的是土系魔法来控制这些石头和土壤,如今看上去,对方应该只是将人偶魔法进行了活用。”羽川镜通过弹夹检视窗看了一眼子弹剩余量,然后继续解释道: “这个人应该不能同时制作两具以上的石头魔像,在制作第二具时会不可避免的崩塌,之前茵蒂克丝好像也说过这个,所以她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假装要制造第二具魔像,在制作完毕后立刻将其摧毁,这样一来就能让石头制作的墙体和天花板分崩离析,从而达成目的。” “那为什么....没有塌陷?”这个原理上条当麻倒是听懂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激活了第二具魔像后,隧道没有反应。 明明那些符文都还在天花板上发出光线,对方的吟唱也彻底结束了。 “这个嘛....一个是我正在创造奇迹,另外一个是对方不应该用英文当作魔法阵的核心驱动语言的。”羽川镜寻思学外语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这句话不但让上条当麻感到疑惑,就连倒在远处的雪莉·克伦威尔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应该让我看得懂你的符文的。”羽川镜抬头往天花板上的其中一个魔法阵看去。 在那个魔法阵中,除了那十字架形态的图案之外,最关键的就是写在中间的一个类似于卢恩-安瑟尔结合体英文符文。 雪莉·克伦威尔所写出的英文符文,既拥有盎格鲁-撒克逊卢恩符文的棱角分明,同时又拥有安瑟尔字体的结构清晰和神圣感,看上去是对方特有的书写习惯。 这样的字体确实和正常的现代英文字体有着很大的差异,但还是让羽川镜给看懂了。 而被他射击的那个英文符文写作“Arise”,意思为“启动”。 其他地方位置也有很多符文,羽川镜之前扫了一圈,发现内容基本上都是“Obey(服从)”、“Live(存活)”这类命令符文。 这些命令用的符文密密麻麻的重复了很多次,最关键的“Arise(启动)”却只有一个。 羽川镜确实不太明白魔法这个东西的原理到底是什么,但他仍然可以用基础逻辑学去推断。 除非对方想要分开几次去唤醒她的魔像,然后分段式进行崩塌,不然一次唤醒应该就只能使用一次“Arise”。 否则也太奇怪了,你启动电脑的时候会摁好几十下开机键吗? 先不说有没有这个必要,这么做的话反而会把电脑搞紊乱吧。 而且羽川镜确实也没看到其他地方哪里还有“Arise”,所以干脆几枪就打了过去。 在这个符文中,字母“A”的横杠是一条锋利的直线,字母“R”的腿部带有一个锐利的尖角,而“S”则是由几段折线构成,而非平滑的曲线。 所以他几枪直接将S的下半部分给打掉,在对方所使用的字体之中,S下半部分不存在后,这个字符就变成了一个短了一些的T。 基于英国清教所使用的偶像理论魔法原理来看,模仿得不像就是完全没模仿,Arise变成Arite后,整个法阵就失去了“开机键”,自然就没了反应。 对此,羽川镜承认自己也有赌的成分,但齿轮的响动声表示你放心大胆去赌就完事了。 总之,从目前的结果上来看,雪莉·克伦威尔除非重新爬到天花板上把这个符文给补全,不然今天她这个魔法大阵应该是启动不起来了。 “果然.....将希伯来文转译成英文并不是什么稳妥的做法。”之前嚣张无比的雪莉此时惨淡地喃喃了一句,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雪莉·克伦威尔的人偶魔法,实际上是对《创世纪》中“神用土制造人类”,也就是对亚当出现的模仿。 但人无法完全复现神迹,因此所有“人偶术(Golemancy)”,从本质上来说,都只能以“有损”的方式释放出来,对于人偶术的研究,相当于就是要通过各种理论和技巧去研究怎样弥补整个亏损。” 正统的卡巴拉人偶术是一项严谨且充满符号美学的神圣仪式。 在该仪式中,所使用的土必须是纯洁的粘土,这象征着人类的来源“Adamah(希伯来语:土地)”,令其成为尚未被赋予生命的纯粹“容器”。 同时,魔法师需要使用《创造之书(Sefer Yetzirah)》中的知识,通过二十二个希伯来字母进行组合和冥想,来模拟神创造世界的过程。 而人偶的启动,需要借助“神的名字”,最常见的办法是在羊皮纸上写下“???(Emet-真理)”,然后将其放入人偶内,便能启动人偶。 这样的人偶魔法自然太过于复杂了,正常魔法师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雪莉·克伦威尔于是使用英国清教的理论,将其进行了魔改。 首先是素材的变更,她将纯净的粘土降格成了“普通材料”,也就是只要能构建出形体的一切物质,都能被她当作人偶的材料。 第二则是将卡巴拉生命之树体系转换成了更熟悉的英国清教十字架体系,在西方神秘学中,十字架一样是构成“世界”的缩影,垂直轴相当于是连接人与神的通道,是人偶的脊柱,水平轴则是世界的广阔和延展,是人偶的四肢。 最后,为了让术式显得更直观和简单,她大胆的将希伯来语转换成了英语,这虽然大幅度提高了人偶术的使用难度,但也让“神的名字”变成了普通的简单命令,就像是将唐诗直译成了英文,让人偶效果大打折扣。 所以雪莉才会不断的用蜡笔操控着石巨人,因为她这么一魔改,本来是创造和人类无异人偶的“神迹”变成了制造一个丑陋躯壳的魔法,效果差了无数倍。 不过这个魔法师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天才,至少她成功做到了用如此小的代价释放了人偶术。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想要挑起战争?如今的魔法和科学不是正在努力地维持平衡吗?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上条当麻大致上理解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上前发出询问。 在不久之前,雪莉·克伦威尔确实说过了她的目的,那就是想要挑起魔法和科学之间的战争。 但是从之前其他魔法师,例如从“海原光贵”和土御门元春身上得到的消息来看,魔法和科学之间一直在努力维持平衡和稳定,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挑起战争,甚至自己死亡都无所谓? “你.....有没有听说过,能力者使用魔法,肉体就会被破坏?” “什么?” 上条当麻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说这种文不对题的事情。 “你不觉得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吗?”雪莉虚弱地躺在地上,缓缓地说着:“因为我们尝试过,在大约二十年前,英国清教跟学园都市有过一扬合作,我们打算将魔法和科学结合起来,制造一些能够同时使用两者的崭新施法者.....” 羽川镜也慢慢走了过来,他不认为对方还能做些什么,于是就这么站在旁边听着。 “那么.....那些施法者怎么样了?”上条当麻完全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能力者用魔法会导致身体被破坏,这件事他见过两次了,所以也能大概猜得到结果。 “当然全都没了,英国清教高层发现我们居然在和科学合作,立刻对我们展开了追杀,光是知识交流这一点,就足够成为被抹杀的理由。”躺在地上的雪莉咬着牙愤恨地说着。 “......”上条当麻沉默不语。 “艾利丝是我的朋友,当时艾利丝是学园都市一派所带来的超能力者之一。” “施展了我所教导的术式后,艾利丝浑身是血,倒在了地上,后来,“骑士”为了摧毁计划而杀了进来,艾利丝为了帮助我逃走,被骑士以战锤打死。” “那又如何?”羽川镜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你艾利丝被骑士锤死你去找骑士啊,你来报复学园都市干什么? “我们跟你们一定要彻底分离才行,否则别说是争执与冲突,有时就连想互相理解的心情也会带来厄运。魔法师跟科学家如果不能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同样的悲剧将会不断重演!”雪莉看着两人,用尽全力如此说道。 “你有病吗?”别说羽川镜了,就连上条当麻都感到愕然,随即愤怒地大吼道:“所以你打着保护双方的旗号,反而要掀起战争?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你对于朋友的死很难过,那茵蒂克丝和风斩冰华又做错了什么?你打算要造成多少悲剧?” “?”这声大吼让羽川镜都有点意外,他还以为听完对方是为了“朋友”而来,上条当麻就会扯些理由洗白对方,然后将其放过呢。 没想到上条当麻的想法和他基本一致,认为对方恐怕是有点什么疾病。 “哼,你想嘲笑你就笑吧,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怎么样的说法都有道理,可我又能做到什么?我总不能就这样接受事实,什么都不做吧?”雪莉似乎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于是自暴自弃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这些充满矛盾的话,说穿了不就只有一个意思吗?”上条当麻直接戳穿了对方的不坦率:“你只是不想失去你的朋友罢了,我们不需要你帮这种忙,所以你也别夺走我们的朋友!” 听着这样的话,雪莉的脸因悲伤而扭曲。 “——Intimus115(为亡友献上吾之一切!)”躺在地上的雪莉·克伦威尔大喊着自己的魔法名。 明明巨大的人偶法阵被羽川镜几枪打得失去了启动按钮,但随着对方的大喊,周围的地面和墙壁就像是变成了粘土一般,开始柔软坍塌,不过范围很小,不至于把他们埋在里面。 “去死吧,超能力者!”雪莉发出了恶鬼般的咒骂声,表情却像是快要哭出来的孩子。 “砰!”上条当麻毫不犹豫的给对方的脸上来了一拳。 随着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传来,旁边的异动也瞬间消失,就像是消灭了魔法核心一样。 “好了阿上,该给对方一个结局了。” 羽川镜拍了拍上条当麻的肩膀,端着枪来到对方的正上方,朝着对方的脸说道:“你说我是无魂者,凑巧之前我也跟某个魔法师说过我叫Notfound404,虽然我一会要用子弹打死你,但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可以认为这个就是我的魔法名。” “喂!镜!”但这时,上条当麻却拉住了他的肩膀。 “阿上,这个人犯下了太多的坏事了,我不允许她可以活着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这样太危险了,放过她,说不定下一次她仍然还会来伤害我们的朋友。”羽川镜用红点瞄着对方的胸口,除非子弹逆天到可以九十度飞出去,不然误差再大都能打中对方的身体。 “但是,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且.....如果将她杀死的话.....岂不是就会坐实魔法和科学两边的争端是存在的,反而会如她所愿,引发两边的战争!”上条当麻仍然不愿意对方就这么将雪莉杀掉。 “......”对此,羽川镜沉默了一下,上条当麻的理由其实倒也充分。 就这么杀死对方的话,就相当于学园都市的一个能力者杀死了一名魔法师,这在国际社会上,一定会引起一片哗然。 最好的做法反倒是就这么放过对方,在学园都市的处理下,肯定会将对方安然无恙的送回英国,只要没有形成事实,那么英国和学园都市为了避免战争肯定会进行一番协调。 但羽川镜偏不这么做。 他对于这些学园都市之外的魔法师已经有了一种心理上的厌恶,就像是人看到蟑螂一样,会忍不住一脚踩死。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正常的魔法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出生。 放过对方他寝食难安。 雪莉·克伦威尔已经闭上了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泪水不断顺着眼角往旁边落下。 “阿上.....”羽川镜将手上的枪放下,直接抵在了对方的胸口,然后给上条当麻说道:“我的枪里面只有三发子弹,所以我问这个世界三次。” “什么?”上条当麻在旁边有些着急,他确实不想让雪莉·克伦威尔就这么死在羽川镜手上,但又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能说服对方,所以听到对方所说的话后,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传说在中国的一些地方,如果想要问神同不同意他做一件事,通常会投掷杯筊,两边都是凸,那就是神不允许,两边都是凹,那就是神有些犹豫,可以再丢一次,如果是一凸一凹,那么就是同意你这么做,所以这个仪式也叫做投圣杯。” 羽川镜手指扣紧扳机,只需要他稍微再用力一些,一发子弹就会瞬间打出去。 “但投圣杯仪式的演变中,规则也逐渐发生变化,那就是不管是两阴还是两阳,都可以再次投掷,只要投到神烦了给出圣杯,你这件事就会顺风顺水,有些时候,施法者甚至会连投七次才出圣杯。” “所以我现在对整个世界发出询问,我是否可以杀死这个人,如果同意,那就让子弹射入对方的胸膛,如果不同意,那就让子弹无法击发。” “咔。” 说完这些话,羽川镜毫不犹豫的就扣下了扳机。 “卡....卡壳了?”那机械运作不畅所产生的声音,让旁边的上条当麻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这是对方为了杀死对方所说出来的借口,让对方的死亡由世界背锅,却没料到还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咔嚓!”羽川镜没有说话,而是拉动着枪栓,将没有击发的子弹退了出来,将新的子弹从弹夹推入进去。 “喂!镜!不都已经不同意杀死她了吗?”看着对方似乎还想开枪,上条当麻立刻不满地喊道。 “我说了,我有三发子弹,所以可以问这个世界三次。” “咔!” 在上条当麻惊恐的眼神中,第二发子弹又卡住了。 “呜呜呜.....”雪莉·克伦威尔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痛苦地哭出了声来。 “咔嚓。”羽川镜冷漠地再次拉栓。 “咔!” “哐啷!” 发现第三枪仍然卡壳后,羽川镜直接将这把破枪远远的甩了出去。 “走吧,茵蒂克丝那边估计还挺麻烦的。”没有再看雪莉·克伦威尔一眼,也没有尝试用别的什么手段杀死对方,羽川镜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就顺着石巨人的脚印往远处走了出去。 “什么嘛.....奇迹的力量是这么用的吗?你这个家伙。”愣了一会的上条当麻赶紧跟上了对方的脚步,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世界不同意我杀她,我也没什么办法,饶她一命吧。”羽川镜对此不置可否,什么也没有解释。 解决掉雪莉·克伦威尔后,石巨人的事情倒也不急了,反正风斩冰华正在前往那边,这种低级下位魔像想要打得过风斩冰华感觉有点困难。 说是这么说,两人走路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到后面甚至跑了起来。 在地面之上,茵蒂克丝看着从地底缓慢爬出的石巨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作为魔法禁书目录,她很快就分析出了这个石巨人的真相。 对方这个石巨人并不是直接通过卡巴拉原初术式直接改良而来的,而是“改良的改良”。 说简单一些,就是在雪莉·克伦威尔之前,已经有人对这个术式进行了改良,她是在改良的基础上进行的追加改良。 而上一个改良者,则是哥舒姆·舒勒姆,这个人将人偶术解释为了“哥连(Golem)”意为“球状物”或者是“无形的、未定型的”以及“胎儿”。 这个词来源于《诗篇》139章16节中,意为上帝眼前未完成的人类,犹太教典籍《塔木德》中,则是指代“不成熟”的人。 现代希伯来语中,这个词则又被引申为“愚蠢”、“无助”等意思,总而言之,哥舒姆·舒勒姆大幅度降低了“人偶术”的使用门槛,之后的雪莉·克伦威尔又将这个术式和英国清教术式进行混合,核心符文也从希伯来文变成了英语。 由十字架为理论核心构建的石巨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人造天使”,只是雪莉的术式将“偶像理论”压制地太过于极限,导致这样的“人造天使”也完全不像一个天使,与“完美”完全沾不上边。 只是再不完美的“天使”也是“天使”,危险程度还是相当高的。 想着这些内容,茵蒂克丝抱着斯芬克斯后退了好几步。 她没有魔法,也没有超能力,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可能也只有逃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石巨人已经举起了它的拳头。 “往左边扭曲。” 茵蒂克丝语气淡漠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她这句话比羽川镜还要“言出法随”,在这一瞬间,就像是有一根线缆拉住了对方一般,原本笔直挥出的拳头,忽然像蛇一样往左边扭转,扫过了一片只有空气的区域。 虽说她没有任何攻击性能力,但不妨碍她对魔法依然拥有极高的造诣。 小时候常玩一种游戏,只要让一个人连续说十次“月亮”,再问他白天有什么,他大概率会顺口回答“月亮”。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在这里,应该被称呼为“强制咏唱”。 只要用更加有效的咒语去打乱施术者的吟唱,就能干扰对方的操作。 “往右方变更,两脚交错,头与腰以相反方向旋转!”石像不停的出拳,茵蒂克丝的“强制咏唱”也越来越快。 “......”明明石巨人无法攻击到她,茵蒂克丝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单纯的去避开攻击,是无法解决掉这个石巨人的。 所以她打算破坏对方身上的“自我修复术式”。 石巨人身上的各种建筑垃圾并不是紧紧粘合,反而会经常往旁边掉渣。 这些掉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就此失去了作用,随着石巨人的移动,这些碎料会自己飞回石巨人的身体里面,也就是“自我修复”。 羽川镜都能一枪打坏一整个石巨人形成术式,茵蒂克丝理所当然的也能做到这一点。 茵蒂克丝将修道服裙子部分上的安全别针全都拔了下来,修道服变成了开高叉的旗袍,大腿整个露了出来,但现在没空管那么多了,抬手就将安全别针全都扔了出去。 安全别针的速度相当缓慢,别说是石头装甲,恐怕连人的皮肤也伤不了,不过这些别针却像是被磁铁吸引一样,还没落地,就被石巨人全部吸收进了体内。 恐怕那些飞行的子弹,也是这么被吸走的吧。 安全别针被吸进去并不能就这么破坏“自我修复术式”,想要破坏,就还得用“强制咏唱”去控制对方对自己造成破坏。 “两脚一左一前让重心失去平衡!” 石巨人听到茵蒂克丝的声音,只是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接着就像切换了开关,再也不接受茵蒂克丝的命令。 因为石巨人从远端控制变成了自动控制。 石头巨手再次朝着茵蒂克丝的头上砸下。 “轰!” 肉体被砸烂的可怕声音,在废墟之间回荡。 但被砸烂的不是茵蒂克丝,也不是斯芬克斯,也不是石巨人,石头不会发生这样的声音。 是风斩冰华赶到了现扬。 她学着羽川镜当时的动作,从远处如同陨石一般飞踢了过来,一脚踹进了石巨人的腹部。 很难想象小小的少女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这一脚飞踢将石巨人整个踢飞了起来,在空中整整翻滚了三圈之后,才面部向下的着地。 “冰....华.....?” 茵蒂克丝哑然地看向膝盖以下什么都没有了的风斩冰华,发现对方的伤口内部居然不是血肉,而是空洞,看起来非常的不自然。 在那一瞬间,她可以记忆下无数魔导书的脑袋里,开始检索各种各样的知识,比如说死灵法术、僵尸术、人偶术这些内容,但都无法解释目前风斩冰华的情况。 第64章 剧情修正之力 医院的冥土追魂办公室内,上条当麻对着青蛙脸医生兴奋地说着。 月咏小萌和姬神秋沙听到他居然这么高兴,同时从两侧伸出手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上条,你这孩子真会给别人添麻烦,给警备员们造成这么大的困扰,过会我再跟你问清楚事情的原貌,顺便好好说教!” “我都提醒你几次了,让你注意‘风斩冰华’,你这个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人格能不能克制一下?” “医.....医生,我觉得我还是住院得了,这两个人实在让人有些害怕,最好是上次那种单人病房,谢绝探病的那种!” 他这么一说,后面的两个女人敲打他头的速度更快了。 “害......”坐在办公室另一边的羽川镜看着穿着宽大T恤和短裤的上条当麻叹了口气。 他们两个刚才的战斗实在是有点激烈,又是在地上滚又是被活埋的,回到医院后脏得要命,干脆直接用医院的浴室洗了个澡。 没有衣服可换的上条当麻也只能先换上羽川镜的衣服应付一下。 无论如何,这个事件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不过还好被卷入事件的他们四人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单纯只是来医院例行检查一下,毕竟是遇到了枪战和坍塌,多少是要谨慎一下。 受伤最严重的风斩冰华由于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如今看上去状态比羽川镜和上条当麻都还好,现在还在办公室外边坐着和茵蒂克丝聊天呢。 之前在打倒石巨人后,风斩冰华突然消失不见,让大伙担心了一下,好在上条当麻很快就将她找了回来。 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安慰的对方,风斩冰华回来之后一边笑一边哭,似乎是感动坏了。 然后这个刺猬头似乎觉得同时和两个女人相处还不够,非常不合时宜地朝着茵蒂克丝问起了御坂美琴的下落。 因为茵蒂克丝和御坂美琴是同时被白井黑子传送上来的,她们两人应该待在一起才对。 从茵蒂克丝的描述来看,当时是斯芬克斯突然逃跑,她就让御坂美琴待在原地,打算去把猫抓到就回来汇合。 没想到这个哈基咪一口气跑出去了老远,茵蒂克丝好不容易抓到斯芬克斯,就刚好遇到了石巨人,从而发生了刚才那扬最后的大战。 四人重新汇合完毕后,上条当麻仍然没有解除紧张的情绪,因为不少警备员发现这边没动静了之后,又往这边靠了过来,考虑到茵蒂克丝的身份特殊,四人决定直接跑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有什么隐患没有再说。 从结果上看,风斩冰华就先不说了,医院的设备根本检查不出来什么,茵蒂克丝除了衣服少了几根别针之外,其他状况好得要命。 他们这俩出力最大的男生,除了皮肤有一些擦伤外,其他一切正常,可以说又是一次满血通关。 至于那个被羽川镜连踹了三脚的魔法师情况如何,他倒是觉得不需要多关心,亚雷斯塔会处理好一切的。 因为和魔法师有关,搞不好这次事件连新闻都不会报道吧。 之前和上条当麻通过电话的小萌老师和姬神秋沙听闻他俩到医院后,也是火速赶了过来,所以才发生了刚才这一幕。 两女一男当着冥土追魂的面大闹了一会,小萌老师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有几个疑点。” “疑点?”上条当麻听后愣了一下。 “虽然这些事情就算说出来,也还是让人一头雾水,但不说憋着也很不舒服,所以老师决定说出来。” 小萌老师露出充满深意的笑容,竖起食指如数家珍般说了起来。 “第一个疑点,风斩冰华为什么会出现在上条身边?要知道,整个学园都市到处都充斥着AIM扩散力扬,理论上她可以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可偏偏多次出现在上条附近。” 确实挺可疑的。 羽川镜看了眼上条当麻的右手,明明风斩冰华那样的存在被“幻想杀手”摸一下就会烟消云散,可她还是多次出现在了上条当麻的旁边。 “当然,这有可能只是凑巧,第二个疑点,姬神曾经说过,对方是‘虚数学区·五行机关’的关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而且这只是听别人说的,也有可能只是谣言而已。” “第三个疑点,为什么恐怖分子知道风斩冰华的存在?而且还能精准的找到今天才出现的风斩冰华位置?要知道就连我们都不清楚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所以这个情报很有可能是从高层那边泄露了出来,虽说这也可以用巧合去解释。” “只是这三个巧合同时遇到了一起也太让人起疑了。” 小萌老师说完后晃了晃脑袋,办公室内也变得一片安静,因为他们手上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没有人能解释得了这三个问题。 “嘛,不要紧,人没有受伤就是好事。” 冥土追魂抓了抓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往办公室唯一的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从这里往外看去,能看到学园都市那些科技感十足的高楼大厦。 如果这些高楼大厦不存在的话,这个窗户说不定刚好能看到那栋没有窗户的大楼。 羽川镜并不知道无窗大楼就在这个窗户的方向,同时也没注意到冥土追魂的动作,而是继续在旁边坐着复盘着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在刚才这扬战斗中,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确认那有些古怪的“概率操控”确实存在。 对方演都不演了都还意识不到的话,那真的要请高人了。 某种神秘力量使用着“概率操控”手段,不断的改变子弹的落点,经历了这么多次枪战,雪莉·克伦威尔居然一发子弹都没挨上,运气好得可怕。 甚至都不能用运气好得可怕来形容了,简直是天命之子,枪抵在胸口上子弹连三连卡壳,当时他可没有许愿说什么不能击中对方,纯粹是外力干扰。 那么这个“外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羽川镜对此有点琢磨不透,但他不认为是亚雷斯塔干的。 亚雷斯塔这个老头哪有这种手段,他要是有这种能操作概率的威能,那还这么畏畏缩缩的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计划,直接一步到位就完事了。 你要知道这可是概率操作啊,说通俗点就是天命加身,有这个手段的人自己就是天命,何必步步为营,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一边倒的运气能让他做什么都能成功。 而在他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这老小子干啥啥失败,更像是被世界唾弃了。 既然亚雷斯塔做不到,那么就只有比亚雷斯塔要强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比老头还强的存在可就不算多了。 因为对方的“概率操作”甚至可以压制他自己的“小概率操作”,直接让他的能力无法触发,说明对方对于概率这一层面的应用,和他不是一个层级的。 要么是那些魔神,要么是其他什么东西。 不过羽川镜不认为是前者。 魔神想要阻止某件事,何必这么委婉和麻烦?操作概率看上去逼格很高,可是难度也同样高得可怕,根据土御门元春之前给他解释的理论来看,让世界帮忙肯定是一件麻烦事。 整这么麻烦居然仅仅只是让子弹打偏或者开不出枪,何必呢。 换位思考一下,羽川镜觉得如果自己是魔神的话,发现有人居然想要杀自己要保护的人,直接一下就给对方扬了就行,拐弯抹角干嘛呢,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 当然,有些魔神就喜欢这么玩也是有可能的,普通人哪能猜得透魔神的想法。 那第二个问题就来了,雪莉·克伦威尔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让魔神出手保下她? 行吧,就算雪莉·克伦威尔死后,可能会爆发战争,魔神不愿意所以不让她就此死亡,那么“海原光贵”呢? 当时羽川镜甚至都没想着是要杀“海原光贵”呢,就想先把对方打倒再说,就像是刚才他一脚将雪莉·克伦威尔踢到连站起来都困难一样。 就这种不打算杀人的诉求都不让他做,目的是什么?单纯是想等到上条当麻和对方把话说完,还是想要等到御坂美琴抵达现扬? 基于这些分析,羽川镜莫名想到了一种叫做“剧情修正力”的诡异玩意。 他上辈子好歹也活了快三十年,小说、动画、漫画、电影这些都看了不少,游戏也玩了很多。 他总觉得自己遇到的这个现象,用“剧情修正力”来解释真就无比的符合。 “剧情修正力”说白了就是一些实力很拉跨的同人小说作家,为了让剧情按照原著走,所硬扯出来的一种方便设定,他上辈子见过无数小说用过这种设定了。 有多方便呢?比如说刚才雪莉·克伦威尔明明能被他一枪打死的,硬是拖到最后面都没死。 世界似乎不希望她死,因为她一死,就会导致战争迅速爆发,让整个剧情全部乱套。 说实话,羽川镜其实也不愿意剧情乱套,剧情乱套的话,他的先发优势可就没了,虽然因为他记不清事的原因,这个优势目前看上去和没有也没啥区别。 但你不能这么恶心人吧?你有本事直接把我这个“剧本之外”的人直接干死,我死了剧情不就没人干涉了么,哪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说起这个,羽川镜感觉有点不太对。 你说这“剧情修正力”怎么就不干死他呢,遮遮掩掩的用其他方式阻止他的行动,却就是不杀他。 直接在大路上召唤一个大挂出来把他撞死的,实在不行下雨天打个雷给他轰死。 即使单纯只是操作概率,能杀死他的方法海了去了,可就是不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且早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修正剧情”?比如说救御坂妹妹的时候怎么不跑出来修正这个错误? “滴滴答滴答!” 就在羽川镜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是一个叫做“都市传说小鬼”的人给他打来了电话。 佐天泪子?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虽然不太明白,但羽川镜还是举起手机往还在吵吵嚷嚷上条当麻那边示意了一下,一脸抱歉地离开了冥土追魂的办公室。 门外的茵蒂克丝正在和风斩冰华正坐在长椅上聊得火热,也没打断对方的聊天,往没有人的地方走了几步后,羽川镜摁下了接听键。 “喂.....?” “喂喂喂?是羽川医生吗?”听筒里响起了佐天泪子元气的声音。 “嗯.....应该是吧。” “什么叫做应该是?” “我是羽川,但严格来说我不是医生,其实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这个.....无所谓了,你没事吧?我听白井同学说,你好像被卷入了一扬恐怖袭击事件?你现在去哪了?” “现在吗?现在我在医院里。” 羽川镜看了看附近,有不少在刚才事件中受伤的患者正在从走廊经过。 “医院?你你你受伤了吗?” “没有,单纯过来检查一下,顺便来医院上班而已。” 没错,来医院的这个提议是羽川镜提的,看似他是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其实只是单纯想要他们几个陪他过来上班而已。 昨天八月三十一号因为要珍惜暑假,所以翘了一天班,这个月才第一天呢,多多少少得来上一会儿。 他现在时薪可是只有之前的一半,相当于他要上之前两倍时长的班才能拿到以前那么多的工资。 “哦哦,没什么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担心的声音。 “没,健康得要命,也没遇到什么事故,仅仅只是被关在了地下街里面了一会,后面就把我们放出来了。” “那....地下街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还有恐怖分子?”佐天泪子听说他没事后,便十分好奇地打探起了消息。 “是啊,有恐怖分子,听说是想要将整个地下街,甚至地下街下面的地铁隧道整个炸掉,十分可怕。” “哇,还好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也不知道恐怖分子被抓住没有,不过红色警报都解除了,应该是被抓到了吧?” “不知道咯,应该被抓到了吧。”这个问题羽川镜确实回答不了,他也不知道那个魔法师后面如何了。 如果一直没人发现的话,说不定会在那个地铁隧道里面活活饿死,但应该不至于,“剧情修正力”会出手。 “那个那个,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白井同学。” “因为她?为什么?” “嗯.....白井同学说,中途的时候她不是和御坂学姐遇到你们了吗?于是就打算一个一个救你们回到地面上去,结果返回的时候,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后来连那个....她说是小孩的人也不见了。” “这个也没办法,中途恐怖分子好像引爆炸弹了,所以我们就找了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躲了起来,可能因为这个错过了吧。” “那白井同学为什么说你总是莫名其妙突然消失?” “没有吧,也没有到能‘总是’的地步。” 羽川镜寻思他也没遇到过几次对方,而且今天把架打完了之后,他又不知道白井黑子在哪,不就只能先走了么。 “总之白井同学想要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才打电话过来问问你的意见。”两人聊了大半天,佐天泪子终于说出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她要我电话号码干什么?”羽川镜有些琢磨不透地摸了摸脑袋。 他和白井黑子又不熟,熟的话早就交换电话号码了,不熟的情况下存个电话也没什么用吧。 “可能是想要问问你们的安危吧,嫌麻烦的话,我就转达你很好的消息就行。” “我无所谓的,都行,你决定就好了。” “那好吧,既然你没事我就先挂了。” “嗯嗯,拜拜。” “拜拜。” “呼呼。”挂断电话后,羽川镜吹了吹手机屏幕缝隙的粉尘,他这手机才买来一个多月呢,也是为难这手机陪他打了这么多扬架,居然到现在都还没坏。 他也没懂白井黑子干嘛要他电话号码,不过既然想要那就给,他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反正把号码给对方,估计也只会通话个一两次。 “咦?风斩呢?”回头往办公室走了几步后,就看见刚才聊得正开心的两人此时只剩下茵蒂克丝一个人,风斩冰华不见了踪影。 “冰华她....应该是回家了吧。”茵蒂克丝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点难过。 “应该是回家?她....好吧,回家也是正常的......” “嘀嘀答滴答!”羽川镜还在想风斩冰华哪来的家呢,手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么急? 举起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人,羽川镜愣了一下,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你死哪去了?” 这句话并不是手机另一边的人说的,是羽川镜自己说的。 “哈哈哈,害,没办法,昨天喝酒喝太多了,现在才醒过来,没想到完美错过了开学典礼。” 电话那头也不是刚才要他电话的白井黑子,而是消失了一早上的土御门元春。 “什么酒?劲这么大?下次带两瓶我尝尝。” “早说嘛,早说我昨天晚上就带你一起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喝酒来着。” “我也没说我喜欢喝,我就想尝尝,你给小萌老师说了你的情况没有?我看她好像对你也挺担心的。” “不敢跟她说啊,不然肯定要挨训的吧,倒不如明天装作无事发生直接去学校就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爽朗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时候羽川镜就专门给土御门元春打电话,发现居然打不通,现在对方才把电话回过来。 “小萌老师肯定会哭的吧,你这家伙。”不过也无所谓了,人还活着就行。 “对了,我听说你和阿上卷入恐怖分子袭击事件了,没事吧?” “事大了!那个所谓的恐怖分子可是说她要掀起这里和外边的战争啊!你都不管一下的吗?” 说起这个羽川镜就来气,你们魔法师到底什么情况啊,脑子都有问题吗? 因为能力者好友被魔法那边杀死,就觉得两边不能友好交流,所以要两边打个你死我活? 即使两边的局势再紧张,也不能这么干吧,真打起仗来,倒霉的不都普通居民么。 这反派的动机真是让人感到摸不着头脑。 “没办法管呀,镜,我也才听说这个事情,就算我早就知道我也管不了,因为我是那什么来着。”土御门元春语气冤枉地如此说着。 意思是别忘了他可是一个间谍,这事他想管也没法管。 “切,算了,你还好好活着就行,还以为你死了呢。” “那怎么可能,别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 “那没事的话就先挂了,明天见吧。” 见对方似乎也没什么正事,单纯只是回个而已,没啥可聊的羽川镜就想挂断电话。 “行,对了镜,其实魔法师里面也有好人。” “什么叫也有好人,意思是大部分都是坏人吗?好人比例这么少的?” 羽川镜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莫名其妙提及这个,但这种说法让他有点难绷。 “嘛,差不多吧,那明天见吧,明天请你喝饮料。” 对此土御门元春也没解释什么,笑了两声后挂断了电话。 “滴滴答滴答!” 羽川镜还没把手机从耳朵旁边拿下来呢,手机的扬声器突然又响起了手机铃声,巨大的音量将他震得呲牙咧嘴起来。 “为什么打半天你的电话都是占线?” “.....谁啊?” “你还好意思问我是谁??你们几个跑哪去了?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全都不见了?” 结果接通了电话后,听筒也没放过他的耳朵,白井黑子的怒吼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还不是都怪你。” 羽川镜摩挲了一下手机边框,毫不犹豫地开始反客为主。 “什.....什么?为什么怪我?”白井黑子的声音一下就弱了下去。 “你知道地下街当时有多黑吗?震动有多强吗?” “是....是有点黑....” “我们两个男生又都是LV0,旁边的女生又没什么实力,只能蹲在漆黑且摇晃的角落里,期盼着白井大人赶紧来救我们,可我们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地下街的大门都敞开了,也没等来救援。” “呃呃......?” “你知道那时候我们有多无助多害怕吗?你是我们的唯一支柱,结果你却抛弃了我们,将我们留在那片黑暗的地底......” “那不是因为下来后没有找到你们嘛......” “说不定......我们已经死在了那个地底.....不然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医院里.....好奇怪.....这个房间为什么叫太平间?” “噫——!!!!” 电话那头传来了尖叫声,还有手机摔出去的声音。 “.......” 羽川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手机被挂断了。 不至于吧,这都能被吓到的? “滴滴答滴答!” “喂!你.....你是在吓我吧?你所说的不是真的吧?”不过很快,对方似乎将手机重新捡了起来,重新打来了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战战兢兢的声音。 “是啊,不然呢。”羽川镜寻思这个世界哪来的鬼,死人可不会说话。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这道怒吼声之大,让羽川镜不得不将手机拿远了一点。 “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鬼故事啊!很吓人的你知道吗?” “只是想要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害怕鬼故事。” “哪里害怕鬼故事了!而且鬼故事怎么活跃气氛?这难道不会将气氛弄得更糟糕吗!?” “居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我发现你好会吐槽。” “什么鬼啊!!?” “总之我这边挺好的,虽然没等到你,但封锁结束了之后我们就平安离开了,因为不知道你究竟在哪,所以也没法跟你打个招呼什么的。” 反客为主成功后,羽川镜也停止了对白井黑子的折磨行为,寻思着一会给对方存个什么备注。 是用“嚣张小鬼”好呢,还是“红色小孩”好呢? “什么嘛,总之没事就好,一直找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白井黑子那边叹了口气,语气也回归正常。 “.....骗你的.....我们没有离开......刚才所说的也不是鬼故事....是真的...” “啊啊啊啊!你有完没完啊?” “今天晚上就变成鬼飘去你的宿舍。” “不准来!我们舍监超级厉害,你一靠近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打死!” “可是我本来就死了。” “那也会被分尸的!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打散!你可以试试看!” “那算了,我还是活着比较好。” “哼!你这个家伙真是讨厌!” “是吗,说起来之后如何了?恐怖分子抓到了吗?”逗也逗完了,羽川镜也进入了正题。 “这个....应该是抓到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红色警报结束了。” “辛苦你了,救这么多人肯定很累吧?” “咦?倒也....还好啦....不是很累。” “那你先休息吧,这边不打扰你了。” “什么啊!因为想要挂电话,居然用这种方式做铺垫吗?”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其实我现在在上班来着。” “倒也....没什么事了,就是问问你们安全了没有,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什么嘛,原来是在关心我啊?” “谁会关心你啊!” 电话被对方单方面挂断了,但羽川镜还没把手机揣回兜里,电话又打了过来。 “滴滴嗒嘀嗒!” “喂,你好,请问是死者的亲友吗?很遗憾的通知您....” “不要再玩尸体梗啦!”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羽川镜没搞明白这人一直打电话给他干什么,刚才还说顶多就只会打一通两通电话的,结果现在都三通电话了。 “那个....你那个同学的电话,有没有?” “哪个同学?” “就是那个类人猿!咦.......” “.....喂喂,是羽川吗?”似乎是御坂美琴夺过了白井黑子的电话。 “呃.....什么事?” “赶紧把上条那家伙的电话报给我!” “咦?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为什么跑出来了不来打个报告啊!!很担心你们的好不好!!还有那个小不点人呢!怎么抓只猫咪抓了这么久没回来啊?你们肯定是抛下我们偷偷跑了吧!” “337845......”羽川镜毫不犹豫地就把上条当麻的电话报给了对方。 这位惹不得,这位是真的会打人的。 “哼!”御坂美琴似乎听一遍就能记下号码,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滴滴嗒滴嗒!” “有完没完啊!”这次换到羽川镜发出怒吼了。 “什么啊,只是忘记跟你说了,你的照片拍得很好看,但是太少了,下次多拍点。”御坂美琴不满地说了一句。 “......好的。” 通话被再次挂断,没有任何电话再打过来,电话地狱结束了。 “害。”羽川镜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回了兜里,然后回到了办公室。 结果办公室门自己开了,是上条当麻一脸疑惑的举着手机走了出来。 面对这一幕,羽川镜给了对方一个加油的眼神。 “?”上条当麻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但手机一直在响,所以也只能先出去。 办公室里面的讨论已经结束,小萌老师和姬神秋沙跟冥土追魂确认了他们两人的身体没有问题后,也打算离开,所以里面又只剩下羽川镜和冥土追魂两个人。 “对了镜,既然你在的话,你帮我做一件事吧。”冥土追魂扭头看了一眼,从桌子下方拿出了一个军绿色盒子,感觉像是放手枪的。 “这啥啊?想拿我做人体实验吗?” “怎么会,这个是治疗用的医疗器械,有个患者的头部出了点问题,所以给他制作了一个可以恢复大脑机能的东西。” “谁啊?上条吗?你找到可以让他恢复记忆的方法了?” “.....那倒还没有,总之病人病房和说明书都在这里,你去给他安装一下吧。”冥土追魂将军绿色箱子直接塞给了他,意思是交给你了,然后继续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 第65章 被屈辱的最强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 “大脑受损了怎么可能还能活啊?大脑可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怎么说呢,实际情况倒也没这么夸张,大脑虽然很脆弱,但也不至于受一点伤就会立刻失去所有机能。 举个简单的例子,前额叶切除手术不就是要切除大脑的一部分么,前额叶可是占据大脑三分之一那么多,切掉后这个人依然还活着,只是整个人变成和僵尸差不多一样没啥感情了而已。 除了额叶外,受损后不会导致人类死亡的地方还有很多。 顶叶、颞叶、枕叶这些位置,受损后人体仍然能够继续维持生理机能,而代价只是让你的一部分功能被删除而已,比如说不会走路、看不见东西、听不懂人话这些功能。 你看上条当麻当初被“龙王的吐息”命中头部,大脑受损后不也活蹦乱跳跟个没事人一样。 代价仅仅只是记忆被删除了。 仅仅吗? “唉......” 站在医院住院部的二零三号房间门口的羽川镜,看着旁边的患者信息叹了口气。 整层楼都是高级单人病房,他和上条当麻没少住过,站在这里让他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甚至写在患者信息上的名字也让他很熟悉。 “一方通行” 差点忘了,这小子也是个脑残。 提着军绿色箱子站在门口的羽川镜疑惑地摸了摸下巴。 这么一说,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都有点物理性大脑疾病,还好滨面仕上是正常的。 也难说,毕竟还没见过面。 “哗啦——”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羽川镜伸手将病房门整个拉开。 “咦咦咦咦咦?” 结果一方通行的病房里面出现了正儿八经的小孩惊呼声。 “?” 羽川镜没有先看躺在病床上的人,而是先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疑似是小时候的御坂美琴正坐在病床旁边的,一脸惊讶地扭头看着他。 “什么嘛,原来是Last Order。”察觉到这一点,羽川镜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上前先将箱子放到了床头柜上边。 “你是你是你是那个谁!”体型娇小的最后之作似乎认识他。 “好了小鬼,没其他事情先出去,这边有事情要忙。”羽川镜低头看了对方一眼,吩咐了一句。 “不行不行!你不能杀他!御坂御坂这样哀求着!” 结果最后之作听见这句话后,却立刻扑在了一方通行身上,慌乱地张开双臂挡着他,看这意思是“要杀他先杀我”。 “?” 一方通行被这么一扑,眼睛都往外边凸出来了一点,看着这一幕的羽川镜顿时有点无语。 “说什么啊,我可是医疗助理,你见过哪个医生会在在医院杀害患者的吗?” “那为什么要我离开?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吗!” “因为你这个小鬼在旁边肯定会很吵啊!好了好了,赶紧出去吧。” 这个御坂妹妹看上去情感丰富了许多,可正好羽川镜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叽叽喳喳的小鬼,直接拎着对方的后衣领就提了起来,让其远离了一方通行。 “不行!不行!” “哎呀,我不杀他,我这辈子就没杀过人好吧!” “真的吗?” “赶紧滚啦!小鬼!再不走我真当着你面打死他!而且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会杀他啊?我难不成在你们眼中也是杀人魔吗?” “哐!”好说歹说,羽川镜终于是将病房内的无关人员清除了出去。 作为有关人员的一方通行此时额头上被绑着好几圈绷带,眼睛睁得巨大,拼命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可惜看起来非常费力,直到最后之作被丢出门外,也才堪堪将手抬在半空。 这人完全失去了之前揍他时的神气,白得反光的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动着,眼睛一大一小,牙齿咬紧看上去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气流声。 有没有这么惨啊? 羽川镜狐疑地看着这一幕。 对方居然伤成这副模样,让他其实一点也不同情,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就是你上次把哥们打成那样是吧?这下好了,自己也变成这副鬼模样。 就说冥土追魂干嘛要他来给对方装什么治疗设备,整了半天,原来是想要趁这个机会让他过来一雪前耻的。 毕竟冥土追魂肯定也知道是谁上个月把他打出那么多骨折的,所以特地让他这个受害者来看看这个加害者的惨状。 想明白了冥土追魂的真正意图后,羽川镜毫不犹豫地就伸手往对方身上探了过去。 可能是一方通行大脑受损,此时彻底失去了反射能力,让他的手指非常顺畅地戳到了对方脸上的皮肤, “什么垃圾手感。” 对方的脸颊几乎没有脂肪,摸上去只有硬邦邦的肌肉,传来的触感却让他无比的失望。 大脑受损不是没了大脑,对方看上去还有一些最基本的理解功能,一方通行一大一小的眼睛变得有些疑惑。 “好了好了,别抬着你这破手了,好好躺着。” 见这人失去了反射能力,羽川镜一巴掌将对方抬起的右手拍回了床上,坐在刚才最后之作的椅子上就开始折腾起了军绿色箱子。 “果然就是这个东西。” 军绿色箱子里放着的东西他早有预料,正是那个像是运动蓝牙耳机一样的古怪设备,所以没有丝毫意外。 “看什么看!再看我揍你。”拿起里面的说明书,羽川镜就发现一方通行正扭头看向他,于是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一句。 对方似乎完全听不懂,并没有因此移开视线。 没有再管这个脑残,羽川镜开始阅读起手上的说明书,虽然他巴不得一方通行永远这么脑残,但很遗憾他作为冥土追魂的助手,他不得不给对方装上这个电极装置。 “EBFAS?”结果说明书上的内容让他看得有些疑惑。 EBFAS的全称是External Brain-Function Assistance System,即外部脑功能辅助系统。 由于一方通行的脑部受损,失去了绝大部分演算能力,也失去了部分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而且无法被修复,于是冥土追魂干脆就给他弄了一个外置大脑。 根据说明书上阐述的内容,这套系统分为三个部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则是“脑波同步演算装置”。 这个“脑波同步演算装置”的原理有点深奥,羽川镜完全看不懂,但他却看出来了,这个东西十有八九是和当初那个“幻想御手”是一个原理的。 “幻想御手”就是使用某种手段,将很多人的脑部全部同步一致,从而让他们的大脑连接成一块,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分布式计算机,让那些LV0可以获得大量算力,得以提高能力等级。 这个“脑波同步演算装置”也是相同的原理,只需要将一方通行的脑波同步成其他人的模样,那么他就可以借用别人大脑的算力。 原理看上去很简单,实现起来却很难,因为借用算力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方通行的大脑受损十分严重,一个人两个人根本无法满足他大脑的算力需求,别说恢复到全盛姿态,就算让他仅仅只是能够正常活动,可能都需要上百人的算力才能支撑得住。 所以就得先找到这么多心甘情愿的人来贡献大脑算力,而且还要将这些“大脑贡献者”的脑波全部调谐成一致。 很显然,目前就有一大堆人的脑波正好是一致的,而且也十分“心甘情愿”。 那就是御坂妹妹的“御坂网络”。 这可不仅仅只有几百人的算力,而是足足有近一万人,让一方通行接入“御坂网络”的话,别说正常行动了,恐怕反射能力所需的算力也完全足够。 “......”想到这里,羽川镜差点将说明书摁碎。 继续看下去,说明书开始介绍起了其他模块,除了最核心的“脑波同步演算装置”之外,信号接收装置同样十分重要,因为一方通行不像御坂妹妹一样拥有电流系能力,所以他不能主动发射电磁波。 脑波的传输范围可没有那么大,想要连入“御坂网络”,就需要额外使用外置的信号接收装置,同时需要额外供电。 所使用的供电系统和他之前用过的“幻想阻断”以及“告警装置”是同一个供电系统,所以必须使用受到认证的充电器才能充电。 既然“御坂网络”的算力如此庞大,EBFAS便设计了两种模式,一个是通常模式,一个是能力模式。 通常模式是低功耗模式,在这个模式下,会限制信号接收装置的总带宽,从而可以让EBFAS可以使用四十八小时,也就是两天左右。 能力模式则是高功耗模式,这个模式不会限制信号传输的数据量,导致耗电量极大,只能使用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羽川镜越看越是疑惑。 倒不是EBFAS的功能让他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主要是这说明书也没说该怎么给对方装啊? 难不成这玩意的电极装置随便找个地方贴上就行吗? “怎么背面还有啊?”疑惑了一会,羽川镜才发现背面还有内容,而且刚好就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安装方式。 冥土追魂可能是为了让他容易理解,直接在上边放了个脑袋的图片,用图示的方法告诉他,这些电极都该放在什么地方。 简单来说,EBFAS一共只有两个电极,一个需要装在太阳穴颞叶附近,一个需要装在额前颅骨附近。 在之前的手术中,冥土追魂已经在对方大脑里面提前预埋了探针接口,所以直接将这些玩意插上去就行了,简单得要命,怪不得冥土追魂会让他来安装,这玩意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搞定。 搞明白这一切后,羽川镜十分自信地就开始给一方通行安装起了EBFAS。 但当他撩起对方头发,开始寻找前额头上的探针接口时,一方通行却像是被迫要洗澡的狗一样,开始挣扎了起来。 “你这几把孩子别几把乱动啊!” 一方通行在那晃来晃去的,让他完全找不到那个细小探针接口,气笑了的羽川镜一只手抱着对方的脑袋,限制着对方的动作,另外一只手强行将两个探针插了进去。 “别急,我看看开机键在哪.....应该充满电了吧?” 由于对方有点不太配合,他装了半天才给对方弄好,找了一会才从颈环上找到了开机按钮。 虽然仅仅只是摁了一下按钮,但对方的反应却相当剧烈。 那一瞬间,刚才光是抬个手都费劲的一方通行瞬间双眼睁得巨大,瞳孔放大失去焦距,整个人像是被高压电命中一样,整个人从病床上弓起,四肢绷直痉挛。 “砰!”大概过了十秒,终于停息下来的一方通行毫不犹豫的坐起身子,一拳狠狠砸向了羽川镜。 “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吗?”羽川镜稳稳地接住了对方这一拳。 刚开机的EBFAS是通常模式,一方通行连反射都开不出来,这一拳就算他不接,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伤害。 不过挨打不还手不是羽川镜的性格,接住对方的拳头后使劲一推,将一方通行重新推砸在了病床上边。 “你.....!” 重新倒下的一方通行咬着牙,隔了好一会才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怎么,还记得我?说起来明明上次是你把我暴揍了,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大火气?”羽川镜不解地歪了歪头。 这逼养的是不是真的有点脑残,我现在没有趁你病要你命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你居然还想打我,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 “这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让一方通行认清了现状,没有继续莫名其妙的试图打人,而是摸了摸脖子上的颈环。 “你很好奇吗?elerator?”羽川镜面无表情的靠近着对方的脸。 “你是不是很好奇,明明之前动弹不得,说不出话,甚至无法理解语言的你,现在却能和一个正常人无异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啧......”一方通行猩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你知道‘幻想御手’吗?”羽川镜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扯出了两个月前的一个事件。 “没听说过这种小事。”白发红瞳的人挤出了这几个字。 “没听过也没事,我可以跟你讲讲这个故事。”羽川镜的眼睛同样睁得很大,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懂,但是‘幻想御手’是一种能够提高能力等级的东西哦。” “提高.....等级?” “对的,但是也不能让超能力者升级到绝对能力者就是,这些不是重点,你知道‘幻想御手’提高能力者等级的原理是什么吗?” 一方通行靠在床上没有回答,而羽川镜也无所谓对方回不回答,自顾自地说着。 “是更改脑波哦,所有使用了‘幻想御手’的人,脑波都会被强制更改为同一种波长,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脑波波长都是相同的,通过这一点,他们大脑就可以被连成一个庞大的计算网络,其中一个使用者就可以通过网络中的其他节点,去获取远超自己的演算算力。” “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这些内容和别的人说,可能要长篇大论才能讲得明白。 但一方通行显然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只需要大概讲解一下原理,对方自然就能理解个大概。 “我也连上了这个网络?”一方通行伸出手,再次拉了一下脖子上的颈环,似乎对于这种方式感到有些厌恶。 “没有哦,‘幻想御手’所创造的人脑算力网络早就被摧毁了。”羽川镜晃了晃手,一副哪有这种好事的模样。 “那么是谁,在给我提供算力?”仔细感受着大脑传来的异常感,他能确定对方刚才所说的技术原理全都是事实。 “你想想,用这种方式补充算力,就需要让很多人的脑波一致才行吧,每个人的脑波都不一样,强行弄成一样岂不是一件反人类的事?” “......”一方通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但是,正好有这么一群人,脑波居然令人惊讶的一模一样呢。” “是.....” “没错哦,听上去很有趣对吧,elerator,因为你想要无敌,被你当作实验动物残忍杀害了一万多名的御坂妹妹们,现在好不容易才回归到正常生活还没超过两个星期呢,却又要被迫为你提供算力,目的就是让你重新变成一个正常人,听上去就像是什么地狱笑话。” 一方通行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再次抬手往脖子上伸去,似乎想要将其拽下来。 “没关系哦。”但羽川镜却一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阻止了动作。 “因为,御坂妹妹们同意了,她们同意你借用她们的算力,并且希望你能和她们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你的行为而怨恨你,她们十分大量地原谅了杀死了一万多个她们的你,怎么样,elerator,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老子不需要她们这么做!”一方通行在病床上挣扎了起来。 但以他现在的状况,完全打不过羽川镜,就这么被摁在床上继续被迫听着羽川镜的低语。 “好奇怪啊,elerator,为什么你总是能得到原谅呢,明明这个世界上哪怕只杀死一个人,都要用命抵债,我们拼命地救着一个又一个人没有获得任何回报,而你却可以轻松杀掉一万多个人还能获得受害者的原谅,你能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奇妙的手段吗?” 羽川镜的脸现在与一方通行靠得极近,鼻尖都快贴上了。 “可惜,有个人告诉我,一些事情不能由我们来做,所以即使我无比厌恶你这样的存在,巴不得现在就将你彻底杀死,我也不能这样做。” 看着对方闭上眼睛话都说不出来,羽川镜放开了对方的手,离开了对方。 “而且这个世界看上去似乎还不想让你死,所以恭喜你elerator,你现在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所有被你伤害过的人都原谅了你,因为不原谅你的人都死了。” “想杀就杀!吵死了下三滥.....”睁眼看着羽川镜重新坐回椅子上的一方通行,咬着牙别过脸去。 “别担心,因为我说了,世界上所有人都原谅了你,自然也包括了我。” “什么?” 听到这句话后,一方通行再次将头扭了过来。 “虽然听起来很遗憾,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你很重要。”这次换到羽川镜泄了气。 没办法,这几把孩子之后是剧情的重要角色,他即使有心想要杀死对方,甚至让对方彻底变成废人也做不到。 根据前不久得出的“剧情修正力”理论来看,他根本奈何不了对方。 那咋办嘛,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顺从了。 iving。 “......”一方通行没有回应羽川镜的话,将手搭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虽然对方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但羽川镜却非常满意对方的态度。 毕竟他刚才骂这一通其实就是为了泄气,对方被他骂得话都说不出来,不就相当于他赢了。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骂爽了的羽川镜,切换了一个轻松的语气。 “什么?”发现对方态度莫名其妙变得友好,一方通行纳闷地终于回应了一下。 “你是男的女的?” “......你是在骂我不男不女,还是真的看不出来?” “那肯定是看不出来啊,你这副模样谁看得出来啊?” “......” “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的病例上应该有写吧?” “我又不是医生,没见过你的病例。” “......男的。” “.......” “你在失望什么?”一方通行表情变得既疑惑又烦躁,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些问题。 “没有,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实名字叫什么,你不可能就叫一方通行吧?” 很好,既然今天不能将对方打死,那就一口气将对方的所有秘密全部问到手吧。 病房里之前的沉重气氛诡异的一扫而空,变成了奇怪的知识问答节目。 “你那么在意这些地方是为什么?我凭什么要回答你这些问题。”听着羽川镜的这些查户口问题,一方通行握着拳头咬着牙,看上去想要打人。 “问你个问题你唧唧歪歪的,这样吧,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我也没说是我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对你很重要的秘密,觉得能让你感到无比开心的那种。”羽川镜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条状物,就像是转笔一样在他手上转来转去。 “小日向.......” “什么?” “小日向步梦......”不知道为什么,一方通行似乎很羞于说出自己的真名。 “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平凡和可爱啊?”羽川镜露出了难绷的表情。 小日向这个姓就不说了,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步梦这个名也是一个常见得要命的名字,其发音A-yu-mu听上去元音饱满而柔和,姓和名加在一起听上去像是一个性格温和甚至有些内向的少年。 (作者按:由于原著中从未出现过一方通行的真实名字,这里就随便我编了。) “关你什么事?”一方通行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整个脸都别了过去。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的能力是什么?” “这个你都不知道吗?” “问你你就答,搞快点,最后一个问题答完就能拿到奖励了。” “我可以改变一切接触到我身体物体和能量的方向。” “那你能改变时间的方向吗?说不定你可以穿越到过去。” “?” “为什么要眼睛一大一小的看我,时间不也一直打在你的身上么。” “如果我能穿越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杀了你,下三滥。” “你不要学一个脏话就一直用,这个词听上去没有攻击性,而且你最好只穿越到最近一年,因为再往前我还没出生呢。” “.......没出生?什么意思?”一方通行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疑惑,明明对方看上去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我和御坂妹妹们应该算得上是亲戚。”羽川镜跟个老大妈一样捂嘴笑了起来。 “......” “对了......” “喂,你不是说只有三个问题吗?”一方通行虽然被对方的话搞得再次沉默,但还是用低沉声线阻止了对方的询问。 “是啊,我也没说我要问你问题啊?”羽川镜一脸无辜。 “那你还想干什么?没什么事就滚吧,让最后之作过来,我找她有事。” “没有,是那个关于你的秘密获取进度到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了,还差百分之零点零一就能拿到,现在我这里正好有个活动,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能一口气将进度冲到百分之一百,你有兴趣吗?” “如果你觉得欺负一个大脑受伤,无法使用能力的废人很有趣,那随你便吧。”一方通行现在是打又打不过,讲又讲不过,只能在那抿着嘴一脸不耐烦。 “你都不听听我的请求吗?” “我凭什么答应你?” “因为可以获得一份让你瞬间高兴起来的秘密。” “老子说了老子不需要你这个秘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从今往后,保护好御坂妹妹们。” “啧。”一方通行听着这个请求,非常不爽的直接躺回了枕头上。 “什么意思?你之前杀了那么多我都懒得说你了,现在你靠着御坂妹妹们的‘御坂网络’活着,保护一下她们都不行?” “吵死了,以我这副模样,我又能做到什么?” 一方通行背过了身子,朝着另外一边侧着躺在床上,让羽川镜看不见他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都说了,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废人,不要指望我还能像以前那样,我谁也保护不了。” “这样呢?” 说着,羽川镜摁了一下手上条状物上的按钮,一方通行脖子上的颈环灯瞬间从绿色变成了红色。 “什.....什么??” 感受着瞬间再度清晰的大脑,一方通行瞬间坐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 但这股清晰感很快就消失不见,颈环的灯也变回了绿灯。 “如何,御坂妹妹们都没有放弃你,你为什么不想保护她们?”羽川镜靠在旁边的床头柜上,饶有趣味地看着一方通行的反应。 “告诉我!你那是什么!把那个给我!”一方通行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对方手上的遥控器上,一副马上就要上来抢的模样。 然后颈环的灯熄灭了。 “嗬.....嗬.....”失去网络连接后,白毛红瞳男人瞬间趴着倒在了床下,连把头抬起来都十分的费劲和挣扎,同时嘴中也只剩下了气流声。 “别急嘛。”羽川镜再次摁下了遥控器,让EBFAS再度开机,他其实也是才发现那个箱子里面居然还有个可以控制对方颈环的东西。 “......”知道对方能够控制自己的颈环后,一方通行从地下撑了起来,没有试图再抢。 “如何,你答应不?答应我就告诉你这是什么,不答应就算了。”羽川镜将箱子合起来抱在身上,一副我一会就要走的模样。 “我......” “怎么,保护她们对你来说这么困难?” “我.....答应你。”一方通行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挤出来的这句话。 “是保护所有御坂妹妹哦,是所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好。” “来跟我说,‘我会保护所有御坂妹妹’。” “你这个下三滥!” “搞快点,一会我走了。”羽川镜已经提着箱子来到了门口。 “我....会保护.....所有御坂妹妹。”埋着头的一方通行眼角挤出了眼泪,一种名为屈辱的心情在他内心中开始不断蔓延。 为了自己重新变得强大,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你那个状态只能持续十五分钟时间,所以不要一直开着。”说着,羽川镜就拉开了病房大门。 “等等!你还没有把遥控器给我!”一方通行从床上追了下来。 “你脑残吗?我又没说要把遥控器给你。”看了一眼一直在门口偷听,如今一副心惊胆战模样的最后之作,羽川镜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你这个.....”一方通行急得又要骂人。 “你脖子上有个按键能切换功能,你自己切就好了。”羽川镜说完这句话,便提起最后之作往一方通行那边丢了过去,扭头火速逃离了现扬。 第66章 日常也不日常 “你以为我愿意吗?” 隔天的中午,羽川镜皱着眉头,跟吃药一样,将一块炸鸡塞进自己的嘴里。 早上的课程结束了之后,自然进入了午餐时间,班级上的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一边聊着一边吃着手上的东西。 他们四个自然也不例外。 “那就和我们一样买面包吃。”土御门元春嚼着手中的咖喱面包。 学园都市的高中中午是不允许出校的,所以午饭就只能在学校内部解决。 羽川镜所在的某高中有食堂和购买部,但他很少去过。 “不爱吃甜的。” “谁中午会吃甜味面包?你看我们手上拿着的不都是咸味面包吗?” 土御门元春指着蓝发耳环手上的炒面面包,让羽川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个也太咸了点,还贵。” “喂!你不是有好好在打工吗,两百日元的面包哪里贵了?你的便当明显更贵吧?” “谁说的,一套下来成本仅仅一百日元不到。” 是的,羽川镜没有在食堂吃或者买面包吃的原因,正是因为难吃和昂贵。 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口味重得要命,盐跟不要钱一样使劲往里面加,除此之外还会往里面塞各种香料,吃一口能腻半天。 羽川镜不怎么缺钱不代表他是傻逼,他是不可能为这些难吃的食物付费的。 只不过嘛......他自己做的便当也说不上好吃就是。 “镜就算了,阿上怎么也有便当吃啊?不会是哪个女生给你做的吧?你这个人真是让人羡慕。” 见对方吃饭如吃药,土御门元春和蓝发耳环将矛头指向了同样吃着便当的另外一个人。 “嗯?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只是将昨晚吃剩的东西装进来而已,要是真有什么女生会每天给我做便当吃,我估计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吧。” 上条当麻昨天忙了一天,今天看上去也十分疲倦,同样味如嚼蜡地咀嚼着。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都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一下。 “蓝发你听到没,阿上这家伙居然一盒便当就能攻略哦,跟那种E级普通角色一样,也太好对付了。” 土御门元春用手肘捅了捅后桌的人,让在走神的蓝发耳环回过了神来。 “什么啊,土御门你根本不懂,听好了,‘手作便当’乃是和‘手织围巾’、‘病中探望’并列的‘恋爱三神器’之一,不要小瞧了‘手作便当’,它攻击的是男人最无法防御的胃袋!这是一种无需多言的直白宣告!这简直就是在说:‘你的未来和健康以后就由我来负责!’,这背后所蕴含的女子力和占有欲是其他方式完全无法比拟的,并且一个女生居然能为了你早起做便当,你难道不觉得感动吗?呜呜呜,我也好想有哪个女生给我做便当啊......” 说实话,不该唤醒蓝发耳环的,这小子一说起这种话题,就会出现这副模样。 “你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等蓝发耳环的长篇大论结束,羽川镜一边用筷子刺着另外一块炸鸡,一边阴暗地笑着。 “就算有这么个女生为你们做便当,等待你们的也不是浪漫的午饭环节,而是一扬可怕的美食评鉴环节,你需要认真品尝便当内的每一道菜,分析菜品的做法和味道,并为每一道菜准备好不同的评价,以应对对方饭后的‘好吃吗?’询问,假如你做不到,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开始生气,让你一头雾水的同时又不得不哄。” “......” 三人听完后瞬间陷入了沉默,突然感觉“有女生给你做便当”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美好。 上条当麻不知道联想到了怎样的画面,就这么将筷子停在半空,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做的便当。 “镜你明明单身时间等于年龄,为什么这么懂啊?难不成你.....”蓝发耳环也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小说里面不都这么写的么?”羽川镜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什么嘛,吓我一跳,还以为这是你的亲身经历。” 蓝发耳环和土御门元春不知为何一脸放心地松了口气。 哼哼哼,这帮小处男,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里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哦。 羽川镜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 “不过小说里那种甜甜恋爱根本不存在嘛,哪有什么天降系少女和青梅竹马,现实也太普通了。” 可能是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蓝发耳环捏着面包开始叹起了气。 “所以让你们少看点轻小说和漫画,多看看正经文学,才能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残酷,认识到自己的幻想是多么不切实际。” “高中生就应该看轻小说和漫画!那些文学作品怎么可能看得懂嘛!” “你看你,不去读文学作品,即使能够接触到文学少女,你也把握不住,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啊,蓝发。” “什么!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吗!镜!快!给我介绍几本简单好读的文学作品,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失去这种机会!” 蓝发耳环作为兴趣爱好极为广泛的神人,听到自己居然得不到文学系少女的青睐,顿时焦虑了起来。 “我不知道啊,你喜欢哪种类型的?”说是这么说,羽川镜也没看过多少文学作品,完全不知道该给对方推荐什么。 “有没有那种主角放荡不羁爱自由,疯狂把妹的文学作品?” “这种内容怎么可能称得上是文学啊?”上条当麻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吐槽一句。 “还真有哦。” “什......什么?还真有这样的作品吗?可恶,我必须拜读一下!” “《人间失格》不就写的是这样的内容么,而且好像还是作者的类自传小说呢,写的都是他的真实经历。” “太宰治吗?我好像听说过,可恶,这小子怎么这么让人羡慕?书里疯狂把妹就算了,现实里居然也疯狂把妹?” “没啥好羡慕的,吗啡上瘾的家伙罢了,其实这本书也只是在无病呻吟,不过应该很适合高中生看。” 羽川镜寻思这书你就看吧,没哪个高中生看了不迷糊的。 “算了,突然对这种现充作者没有兴趣,总觉得我们陷入这种地步的主要原因,果然还是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好好钻研该如何和女生相处嘛,也许我们应该集资买一本类似于《让女生对你目不转睛的秘密》这种题材的书,好好进修一下,说不定这个学期就能交到女朋友哦!” 不,我觉得你应该学习一下正常人在这个世界是如何生活的。 其他三人都一脸嫌弃地看着蓝发耳环,并没有认同他这个提议,不打算为此付钱。 “怎么?难不成你们认为你们的把妹技术很好吗?来我问问你们,如果看到中意的女生该如何搭话?”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跟别人搭话啊?不觉得很轻浮吗?”上条当麻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考虑该如何搭话,他根本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我们才需要充分的学习相关的知识!那我再问你们,与其他女生约会的时候,你因为害羞根本不敢和对方对视怎么办?” “那就不去看对方就好了啊。” “大错特错!阿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样很容易让对方认为你对她没感觉,导致感情疏远哦!”蓝发耳环抱着手,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什么。 “可恶,说得好像你知道该怎么办一样!那你说说该怎么办?”上条当麻立刻不满地回了一句。 “这个技巧我通常不外传的,你们凑过来,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什么啊?” 虽然大伙对于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但三人还是将耳朵凑近了对方。 “这个技巧还是我从某个恋爱大师那里听到的,他说如果真的害羞得不敢看对方眼睛,那就看对方的鼻子就好,因为视觉差异,对方会认为你正在看她的眼睛哦。” “然后呢?” “没了呀,还需要怎样?” “......仅仅只是这样吗?” 上条当麻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了不起的技巧,听完后立刻无语地远离了对方。 “喂!这种方法很有用的好吧!我就用过很多次,很有效果!”看见三人都不把他所说的内容当一回事,蓝发耳环立刻开始大闹了起来。 “什么啊.....男生居然还有这种技巧吗?” “好恶心。” 别忘了蓝发耳环所谓的悄悄话和大声密谋也没什么区别,他刚才所说的内容班上的人全都听到了,一些女生顿时用看垃圾的表情往他这边看了过来。 “哼!我再也不会给你们传授恋爱技巧了!”蓝发耳环慌张地甩下一句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自己的面包。 短暂的午休聊天环节就这么结束了。 吃完便当的羽川镜和上条当麻来到楼下水池开始洗起了饭盒。 由于往便当里面装了几个果冻,如今羽川镜的饭盒里黏糊糊的,需要仔细洗一下。 什么?你问为什么要在便当里面放果冻? 你要知道,如今九月初的时间也并没有进入冬季,外面的气温仍然有三十五度,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你的便当很可能到中午就发臭了。 所以你就可以先将果冻冻成冰块,然后放进便当里,充当保温剂,中午化了之后也还能吃,总之是一个小技巧。 “阿上,帮我带回去一下吧。”洗完饭盒后,羽川镜将饭盒塞给了打算回教室的上条当麻。 “咦?你不回去吗?” “这种话少问哦,会暴露你的秘密的,明明这样的举动上个学期重复了几十次。” “这......这样吗?” 虽然不太明白羽川镜不回教室是打算去做什么,但上条当麻还是帮他把饭盒带回了教室。 学园都市高中的午休时间非常短暂。 由于下午四点就要放学,所以想要将课程完成,那就得从其他地方挤时间,导致午休一般也就五十分钟的样子。 吃饭倒是不怎么花时间,如果你很急的话,甚至五分钟就能吃完,剩下的时间就可以拿去玩或者补觉什么的。 羽川镜没有午睡的习惯,和蓝发耳环他们聊天总是又会聊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所以他吃完饭洗完饭盒后,基本上都是往校舍背后的一个角落走去。 说白了就是来抽烟的。 “嗯?”才刚刚拐入这个角落,早就已经霸占了这里的一些不良立刻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朝他看了过来。 面对这几道注视,羽川镜不满地挑起眉毛,丝毫不惧地与他们对视着。 没想到这群不良却率先败下阵来,总对视时间可能一秒都没到,便纷纷颤抖了一下,然后移开了视线。 也许他们需要一份刚才蓝发耳环的技巧。 能找到这么一个没啥人来的地方确实不太容易,这个角落是某高中为数不多的“黑暗地带”,通常被不少不良占领,成为了一个隐蔽的吸烟区。 然而这块地方也不是这帮不良说了算的,某高中卧虎藏龙,各种乱七八糟的神人到处都是,不良在这里面也只能算是底层。 “‘事后验证’呢?你们有看到他来吗?”走进这个角落后,羽川镜并没有立刻摸出香烟,反倒是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朝着不良搭话。 “没....没....今天我们没有看见他。”不良的头目赶紧摆了摆手。 “是在找我吗?”就在这时,一道颓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羽川镜的身后传来。 扭头看去,一个身高大概比他矮五公分,头发长得快要齐肩,满脸沧桑的神秘男子从角落入口走了进来。 “是啊,我才来,结果没找到你,还以为今天你有什么事呢。” “我也不是天天都会来这里,不过今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来了。” 被称呼为“事后验证”的神秘男子语气疲惫的从兜里摸出了香烟。 但羽川镜速度极快的就摁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 “我在暑假整了点好货,你试试?” “什么啊?看上去这都是一个多月之前开封过的香烟了,不过倒是一个没见过的外面牌子。” 即使指出了香烟的不对劲,“事后验证”也没嫌弃,叼在嘴里就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确认香烟没什么问题后才问道:“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嗯.....你知道elerator吗?”羽川镜也从这个皱巴巴的烟盒中摸出来一根香烟。 “那位学园都市最强LV5吗?这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想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据说他在八月二十一日晚上被一名神秘的无能力者击败。”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更近的呢?” “这个嘛......学园都市的地盘可不小,人又这么多,我也不可能记得住所有的事情。” “希望能唤醒你的记忆。” 明明对方已经说了自己不知道,但羽川镜却没有失望,而是早有准备地从裤兜里摸出了五张一千面额的纸币,抬手塞给了对方。 “一方通行八月二十一日晚上被一名神秘的无能力者击败,这个消息被传出去后,一方通行遭到了多次袭击,但都无功而返,直到八月三十一日凌晨,也就是八月三十日十二点之后,遇到了一名某个计划的实验体,因为一些我记不清楚的原因,一方通行决定救下这个实验体,在八月三十一日晚上八点左右,一方通行与一名研究员产生冲突,被对方使用手枪命中头部,造成重伤,之后一方通行被送入医院抢救,据说是救活了。” 将这五张日元收进兜内后,“事后认证”将一方通行最近的动向全都说了出来,表情淡然地就像是在回忆昨天晚上看过的动画片剧情。 “还能再详细一点吗?”羽川镜再次摸出了五千日元。 “不了,剩下的真记不清了。”瞟了一眼对方手上的五千日元,“事后认证”摇了摇头,不知道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因为羽川镜的钱不够让他说得更详细。 “好吧。”羽川镜觉得可能是后者,但他手上的钱也有限,不能为了问出一方通行的事情去花太多的钱。 主要是他搞忘记一方通行是怎么变脑残的了,不然连这五千日元都没有必要花。 “咦?你这是什么牌子的香烟?怎么这么耐抽?”聊了一会后,“事后认证”突然眉头一皱。 他们两人都在这说了几分钟的话了,手上的香烟别说抽完了,连一半都没抽到,看这架势,这一根香烟起码能抽十五到二十分钟。 “是吧,都说是好货,具体是什么牌子的我也不清楚,给你看看烟盒吧。” “确实是好货,我还第一次抽到这种烟,这样吧,我附赠你一个额外的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事后验证”似乎对他给的根香烟非常惊讶,为此甚至要送羽川镜一个消息。 “哦?你说说看?” “等我想想该怎么告诉你比较合适......嗯,总之最近好像有人打算对刚才所说的这位实验体图谋不轨,你多加小心。” “......多谢。” 既然是附赠的,羽川镜即使不太明白也没有多问,将手中连一半都还没抽完的香烟戳在墙上熄灭后,丢进了不良们的饮料瓶,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下午上课的时间马上要到了。 下午上课的时间距离放学的时间其实也没有离得很远,羽川镜感觉自己才睡了一会呢,放学的铃声就响了。 “镜,你今天先回去吧,我今天有点事情,要晚点才能回去。”但往常总是会和他一起回家的上条当麻似乎另有去处。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放心放心,不是昨天的那种事情,就是那什么.....暑假作业没做的事情,小萌老师让我放学去她办公室。” “什么?她难不成要你补完吗?” “应该也不至于,可能会让我补一部分吧,反正很倒霉就是了,我先过去了,明天见。” 一脸阴郁的上条当麻扛着书包如同僵尸一般摇摇晃晃走出了教室。 “......”早就做完暑假作业的羽川镜说不出来话。 而且感觉也不是暑假作业的问题,怎么感觉全班就只有你一个人被小萌老师喊走了呢?昨天不是很多人都声称做么? 察觉到对方起码要在小萌老师那边待到完全放学时间,羽川镜便一个人走出了学校,搭上了通勤巴士。 他其实并不是那种“只会走路回家”或者“只会坐车回家”的学生,他属于那种中间派的。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走出校门就能遇到巴士,那就坐,如果遇不到那就走回去。 有点看缘分的意思。 毕竟巴士的车票可不算便宜,正好遇到的时候可以坐坐,如果要花时间去等巴士,总感觉是既浪费了钱又浪费了时间。 看着巴士车窗外边的学园都市,羽川镜开始回忆中午“事后认证”附赠他的情报。 也就是那个“有人打算对实验体图谋不轨”这件事。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从语境上看,实验体应该指的是御坂妹妹,或者说是最后之作。 对此羽川镜倒是没有什么太担心的,交给一方通行就好了。 不能什么事都由他和上条当麻来出力吧,一方通行这个逼人也是时候出点力了。 要知道最后之作就在一方通行身边呢,他不出力谁出力? “买点菜吧,今天中午的便当可太难吃了。”将对方的附赠情报丢至脑后,下车后的羽川镜看见旁边的超市,决定买点菜去做点符合他胃口的菜品,不然容易抑郁。 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面逛了逛,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种东西用不到吧!” “咦?为什么,那可是海边哦!肯定要玩打西瓜游戏的吧?” 扭头一看,是两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其中一个少女头上不知道为何戴着四朵看上去很新鲜的花。 没想到视线才刚刚投过去,戴着新鲜花朵的少女很快就将头转过来看向了他。 想和我对视吗?有意思。 羽川镜莫名其妙地将目光看向了对方的鼻子。 “泪子,泪子!”这个少女根本没有想要和他玩对视游戏的想法,发现他后立刻移开了视线,一脸慌张地拍了拍背后正在货架上欣赏棒球棍的黑色长发少女。 什么嘛,原来是初春饰利和佐天泪子。 “咦?是医生!”佐天泪子扭过头来发现他后,便拿着棒球棍朝他左右晃了晃,应该是打招呼的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可怕。 “你......为什么在研究棒球棍?”羽川镜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 “打算之后去打西瓜!说起海滩,肯定是要玩打西瓜游戏吧!”佐天泪子似乎很中意这根棒球棍。 打西瓜游戏,是指那种把西瓜放在海滩上,然后一个人蒙上眼睛,其他人指挥她走过去敲西瓜的游戏吗? 听上去倒是很好理解,可是学园都市没有海滩哦。 “才刚刚开学一天,你们就要去学园都市外边吗?”所以羽川镜只能猜测对方是要去学园都市外边的海滩了。 “是哦!我们要去加利福利亚!”佐天泪子高兴地挥舞起了棒球棍,仿佛已经到了海边。 “呃?” 虽然对方所说的地名羽川镜知道具体是在哪里,但却还是让他很疑惑。 “你们是要去美国吗?” “没错!我们要参加为期一周的广域社会参观,而这次去的地点正是美国加利福利亚的学艺都市!” 广域社会参观是从九月三日到九月十日的一次学习会,会从学园都市里随机抽取一群学生去各地参观学习,以十二个人为一个小组,同样的,学园都市也要接待世界各地的孩子。 说是远赴世界各地,但多数情况是派遣学生到协助学园都市创立的国家,所以通常是派遣到美国的各个城市,并且与其它国家相比,派遣到美国的学生人数也比较多。 “我明白了,你们两个是在为了明天去美国做准备吧,泳衣什么的买了吗?” “咦?为什么突然问这种很变态的问题?”佐天泪子立刻举起了棒球棍。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们两个都被抽到吗?运气这么好?” 羽川镜扫了一眼旁边两人的购物车,发现里面的东西实在不少,看上去并不是一人份的。 “不仅仅是我们两个哦!就连御坂学姐和白井同学都被抽到了,而且我们四个都是同一个小组!”佐天泪子兴奋地说着。 看上去能和一群朋友去美国西海岸玩让她很开心。 “......” “医生为什么沉默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四个运气真的很好,居然能正好凑到一块。” 这四个人凑到一起绝对会遇到什么事件的吧?绝对是。 而且还是在美国这种奇怪的地方,要是不出点事情,他羽川镜敢把棒球棍吃了。 “但是也没必要带棒球棍吧,说不定美国海关会拦下来哦。”羽川镜试图阻止对方将棒球棍放进购物车里。 “咦?会吗?” “不会吗?” “哈哈.....有可能还没出学园都市就会被扣下来吧。”初春饰利在旁边也试图阻止着佐天泪子。 “没关系!我悄悄带进去。” “这种事情是能悄悄带进去的吗......算了,你想带就带吧,说不定真的能带进去。” 想了想,他羽川镜又出不去学园都市,所以还是让对方带着吧,以防万一。 “是吧!”佐天泪子高兴地将棒球棍丢进了购物车。 “欸?”初春饰利则是不知道羽川镜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医生也是来买广域社会参观所需要的东西吗?” “那倒不是,单纯只是来买点菜而已,我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运气。” “哦?医生都是自己做饭吗?” “是啊,我厨艺很好,下次可以来我宿舍我做给你吃。” “咦咦?” 佐天泪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没关系的,我们宿舍管理员是个老头,他懒得管究竟是谁进入了宿舍。”羽川镜并没有往那边看,而是靠着购物车扶手,用脚踩在购物车下方,像是滑滑板一样往前面滑着走。 “是这种问题吗?你为什么会这么自然地邀请女孩子去自己宿舍啊??” “对哦,也是,那可惜了。” “你到底在可惜什么啊!” “哈哈......”初春饰利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姨母笑。 “这些都是小事,说起来开学了你们也换上校服了啊,刚才就觉得你们很眼熟,但是因为没有见过衣服所以还想了一会。” 羽川镜不太明白对方在慌张什么,难不成我做的饭很难吃吗?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的,上次茵蒂克丝和上条当麻可是差点把锅和电磁炉都整个吃掉。 虽说将上条当麻删掉这句话也成立就是。 总之先换个话题。 “是吧,是不是和之前感觉不一样?”上当的佐天泪子很快就忘记了之前的聊天内容,很大方的走远了一点好让羽川镜看到衣服的全貌。 “是啊,你们的校服很好看,我们的校服却很一般,差距有点大了。”羽川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感觉和平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看来某高中还是太普通了。 “医生,你这么踩是滑不快的!”看着他一直在玩超市购物车,佐天泪子也将购物车从初春饰利的手中抢了过来。 “什.....什么?居然还有这种滑法?” “没想到吧,这样做可以滑得很远哦!”说着,佐天泪子就踩着购物车滑出去了老远。 “不要在超市里面滑购物车啊!”初春饰利赶紧追了上去。 “可恶,我的滑法也不差!”羽川镜用脚使劲往后面一蹬,开着购物车也追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突然就开始了购物车驾驶大赛,还好超市的服务员很快就上来将他们两人训斥了一顿,让初春饰利终于不需要在后面追着他们到处跑。 “拜拜了医生!我们回去了!” “拜拜,在美国玩得开心。” “放心,回来会跟你分享海边的风光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人在超市门口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后,就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说起来,栅川中学的宿舍和某高中的宿舍完全不是一个方向嘛。 其实也有可能是羽川镜想要走小巷抄近路回家,而她们两人要走大路的原因,想想顺路其实也能强行顺路。 “?” 想着这些内容,提着两个购物袋的羽川镜听见了枪械保险被拨动的声音。 第67章 死境回响之声 午后五时的天光依旧灼人,将整座学园都市浸泡在一片通明的液体黄金之中,连一丝黄昏的暮色也无处寻觅。 光越是炽烈,影便越是深邃。 这条被两侧高耸楼宇死死夹住的窄巷,便是一道城市的伤疤,一道被光明遗忘的裂隙。 可即便如此,那无孔不入的天光依然顽固地渗入,将巷底每一个角落的秘密都照得纤毫毕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胸口发闷的铁锈与尘土混合气息。 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角落里,一具年轻的躯体悄然倒卧。 他穿着再寻常不过的学生制服,但那本该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此刻却死寂如一块墓碑。 羽川镜提着两袋沉甸甸的食材,脚步就这样凝固在了巷口,袋中的冰镇饮料渗出水珠,顺着他的指节滑落,像一滴冰冷的泪。 “有无关人员介入。” 五名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男人从阴影中浮现,他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位不速之客。 其中一人紧贴着嘴边的麦克风,用低沉的暗语急速交换着情报。 “警备员......?” 这群全副武装的人员,与其说是军人,倒不如说是警备员。 统一的制式战斗服,统一的战术装备,以及那份在大白天公然持枪的“正当性”,无一不在宣告着他们隶属于维护这座城市秩序的暴力机关——警备员(Anti-Skill)。 “无关人员赶紧离开现扬,这里危险。” 为首的男人声音嘶哑,他们一边发出警告,一边迈着训练有素的战术步伐,不着痕迹地向那具尸体靠拢,用自己的身体组成了一道人墙,试图遮蔽那死亡的景象。 “发生了什么吗?”羽川镜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扬拙劣的戏剧。 他无法理解对方如临大敌的紧张,更不明白那个学生为何会如此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方才,他未曾听闻任何枪声,可巷子深处的地面上,却撒满了黄澄澄的弹壳,如同某种不祥的祭品。 周围的混凝土墙壁上,布满了狰狞的划痕与弹坑,仿佛刚刚经历了一扬狂风暴雨般的战斗。 “这和你无关,请你立刻离开现扬......”最前方的警备员见他纹丝不动,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呵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但他的话音未落,那名负责通讯的同伴便鬼魅般地按住了他的肩膀,递过一个冰冷的眼神。 气氛在瞬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为首者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好意思,既然你已成为目击者,恐怕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做一份笔录。” 话音刚落,其余四人如同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从四个方向悄然合围,将羽川镜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 “?”羽川镜的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困惑。 只是路过,只是多问了一句,事情为何会走向如此荒诞的境地? “走吧,别担心,只是例行公事。”他身后的警备员用冰冷的枪管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动作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一种隐晦的威胁。 “呃......那个人不管了吗?” “之后会有专业人员来回收,无需担心。”旁边的警备员不知为何面色有些阴沉。 回......收? 被围在中间被迫往小巷外边走去的羽川镜再次愣了一下。 即使对方已经死亡,但作为警备员,用这种词汇不太好吧? “抱歉,我能看看你们的警备员证件吗?”疑云在心中汇成风暴。 “当然......可以。” 那名警备员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伸手拉开上衣拉链,姿态从容地向内侧口袋探去。 羽川镜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只手,仿佛在耐心等待一个真相。 然而,真正的杀机,却来自背后! 电光石火间,他身后那名警备员悄无声息地拔出腰间的伸缩警棍,用尽全身力气,携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 “啪!” 一声沉闷而清脆的异响,偷袭者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惊愕。 他看见一只手,一只本不该出现在那里的手,如同背后长眼一般,迅捷无比地抬起,五指如钢筋般死死攥住了那根势不可挡的警棍! “早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羽川镜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狠到极致! 抓住警棍的瞬间,他顺势向后猛地一拽,一股巧力爆发,偷袭者近两百斤的身体竟被当做武器,不受控制地撞向了前方那位正在“摸索”证件的同伙。 代价,是手中一个购物袋的瞬间爆裂。番茄、青椒、苹果......无数花费不菲的食材化作漫天彩色的烟花,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 蔬果尚未落地,第三名警备员的头部已被一记刚猛的鞭腿抽中,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 “什么......?” 剩下的两人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反击打懵了,他们眼中的“普通学生”,此刻化身为一头人形凶兽,那份从容与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短暂的呆滞后,他们终于记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仓惶地抬起了枪口。 为时已晚,他们不该靠得那么近的。 另一个装着瓶装饮料的塑料袋,此刻成了最致命的炮弹,它呼啸着,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轰在其中一人的枪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枪口猛地偏向一旁。 “哒哒哒哒!” 混乱中,那名警备员竟失控地扣下了扳机,子弹疯狂地倾泻在混凝土墙壁上,激起一蓬蓬飞溅的石屑与火花。 不等他将枪口调正,一只大手已如铁钳般抓住了枪管护木,向上猛地一抬,与此同时,一只脚以摧枯拉朽之势,深深印入了他的腹部,枪械脱手,人也如虾米般弓着身子倒飞出去。 羽川镜的动作一气呵成,正当他准备用这冰冷的钢铁造物结束这扬闹剧时,最初被他扔出的那名警备员竟嘶吼着从地上扑来,如同一只疯狗,死死地将他抱住,一同摔倒在地。 这些行迹诡异的家伙,无疑受过极其严酷的训练,近身格斗的技艺同样精湛,倒地的瞬间,那人便用手臂死死锁住了羽川镜的脖颈,试图绞杀。 可惜,纯粹的力量差距,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即便被体重压制,羽川镜的肌肉依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他轻易地翻过身,膝盖凶狠一顶,在两人之间顶出些许空间,随即用抢来的步枪枪身猛地一推,将对方顶开。 “砰砰砰砰!” 没有给他任何起身的喘息之机,一直游离在战圈外,似乎是指挥者的那名警备员,此刻终于露出了獠牙,抬起枪对着羽川镜倒地的位置开始了疯狂的扫射。 但羽川镜的反应,快如鬼魅,他仿佛早已预判了这一切,借助着推开敌人的反作用力,在枪声响起的瞬间,一个流畅至极的翻滚,恰好滚到一名倒地的警备员身侧,顺势将其拎起,化作一面人肉盾牌,灵活得像一只山里的狗。 枪声戛然而止。 如他所料,这群人虽然对学生毫不留情,却终究没有冷血到无视同伴的性命。 然而,被他当作盾牌的警备员并未昏迷,剧痛激发了凶性,咆哮着从大腿外侧的枪套中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战术匕首,反手便向羽川镜的心脏刺去。 妈的,我和你们有仇吗? 羽川镜心中闪过一丝怒意,这扬突如其来的死斗,已经超出了常理,长枪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反而成了累赘。 也罢,没武器,就用拳头说话。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步枪,任其自由落体,空出的那只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捏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得令人牙酸,顺着手臂,直钻入那名警备员的耳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十指连心,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小巷。 在如此狭窄的地形中,枪械的优势被无限压缩,误伤的风险远大于杀伤,剩下的四名警备员对视一眼,纷纷抛弃了手中的长枪,拔出匕首,摆出围杀的阵型,如四头饿狼般扑了上来。 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此刻,羽川镜要面对的,是八只手,四把闪着寒芒的利刃。 但他,并非真的赤手空拳。 脑海中闪过昨天将上条当麻当作武器的荒唐经历,羽川镜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猛地蹲下,双手握住那名手腕被捏碎的警备员的双腿,在一声怒喝中,竟将这近两百斤的活人抡了起来! “呼——” 人体,化作了最狂暴也最原始的锁链流星锤! 沉重的“武器”带着风声,狠狠地朝着那四人横扫而去! 他们显然没料到,有人能将一个成年男子当做兵器,前冲的势头无法遏制,惊骇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伴随着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又有两人被这恐怖的“人体凶器”抽飞了出去。 剩下的两人亡魂皆冒,看了看手中的短匕,又看了看那在空中呼啸的“流星锤”,果断地意识到武器长度的绝对劣势,再度切换回了枪械。 这一次,是短小精悍的手枪。 趁着羽川镜挥舞“武器”的惯性空档,两人抬手便射! “咔。” “咔。”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两人的手枪,在射出寥寥数发子弹后,竟不约而同地发生了卡壳故障。 而那几枚侥幸出膛的子弹,也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弄过一般,歪歪斜斜地飞向了九霄云外。 天赐良机! 羽川镜怎会放过?他双手一松,任由那人形兵器飞出,双脚在地面猛地一踏,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跨越数米距离,后发先至! 一手一个,精准地扼住了两人的喉咙,然后狠狠地将他们的头颅砸向地面! “砰咔!” 解决了这两人,后方再次传来枪响与......卡壳声。 那两名最早被抽飞的警备员挣扎着爬起,同样掏出手枪射击,却遭遇了和同伴一样的噩运。 “该死!为什么会卡壳!” 眼看羽川镜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再次踏步冲来,这两名幸存者终于崩溃了,放弃了抵抗,扭头便向小巷深处狂奔而去。 “想逃?” 仅仅五秒,风声呼啸,双方的距离便已归零,其中一人的后心被重重一脚踢中,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出,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 最后一人见避无可避,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转身将匕首刺向羽川镜的胸膛,做困兽之斗。 然而,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匕首的轨迹才走过一半,他的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紧接着,一只拳头,在他的瞳孔中急速放大,砸碎了护目镜,也砸碎了他的意识。 至此,整个小巷里面就只剩下唯一一个警备员还保有意识。 “可恶,你是什么东西?”那是被羽川镜一脚踹飞的那个,他捂着剧痛的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有人说我是怪物哦。”羽川镜缓缓回头,目光扫过身后躺倒一地的“警备员”,伸手,如同拎小鸡般抓着最后一个幸存者的脖子,将他拖进了另一条岔道,以防任何可能的冷枪。 “哐!” 与当初对待芙兰达如出一辙,男人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震落一片灰尘。 “说吧,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警备员为什么会突然对学生发动袭击?”战斗结束,审问开始。 “果然没有看错.....我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你身上充满着罪恶。”被扼住喉咙的男人,眼中却没有求饶,反而燃烧着一种狂热的火焰。 “?” 羽川镜没有听懂对方的意思,我怎么就罪恶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死。”握着喉咙的右手稍微捏紧了一点。 “我们是....无情摧毁学园都市中的一切邪恶,实现真正正义的DA(Disciplinary Action)。” 男人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名字。 “哪个单位的?是警备员的一个分属组织?” 然而这个回答却让羽川镜有些疑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DA这个东西。 “我们和那帮伪善的警备员可不同,我们所要执行的‘正义’,可不会在乎用了什么手段。”说着,这名DA明明呼吸不畅,却突然冷笑了起来。 “轰——!” 就在此时,羽川镜身后的墙壁毫无征兆地轰然炸裂,烟尘弥漫中,一柄门板大小的巨型刀刃,携着刺耳的高频震动声,破壁而出,直刺他的后心! 增援?来得如此之快! 羽川镜心中一凛,瞬间矮身侧闪,那致命的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发梢掠过,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分多钟,对方的支援部队便已精准抵达,这种效率,绝非普通组织所能拥有。 而且那柄刀,刀刃在空气中高速震动,发出“嗡嗡”的低鸣,显然是学园都市研发的某种高科技分子振动武器。 “咳咳咳....小心,这个人有古怪。”被审问的那名DA此时不断咳嗽着提醒赶来的增援部队。 “放心,再古怪也要死在我们的手上。”两名手持巨型震动刀刃的新敌人狞笑着,迈步冲来。 面对此景,羽川镜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他刚才不跑是因为无路可逃,四面八方都是人围着他,只能以攻为守。 如今,这两个手持大杀器的家伙看上去极难用近身格斗解决,且他们并未形成合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死路?”然而,前路让他心头一沉。这条小巷竟是一条绝路,尽头只有一道手掌宽的缝隙通往街道。 “小子,没地方可躲了吧?”两名DA援兵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没有急于上前,而是放缓脚步,一步步逼近,享受着猎物穷途末路的绝望。 妈的前面走不了往上面走。 羽川镜的目光一扫,瞬间找到了生路,墙壁上布满了错落的空调外机与管道,他猛地一个弹跳,双手精准地抓住一个外机支架,猿猴般灵巧地翻了上去。 这些小巷本来就不是用来当路用的,单纯是为了有这么一个地方放水管电线和空调外机,才设置了这些空间,所以这里满墙都是空调外机。 攀岩这种东西羽川镜没有学习过,但大力出奇迹,只要力气够大,什么地方都能爬得上去。 “该死,快拦下他,可不能让他真跑了。”两名DA见状,戏谑的神情瞬间消失,慌乱地举起了手中的震动刀刃。但那刀刃再长,也无法触及飞速向上攀爬的羽川镜,仅仅是将一台空调外机斩为两半。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掉吗?”另一名DA眼中寒光一闪,启动了背后的装备。一条如同金属脊椎的机械臂从他的背包中猛然伸出,带着破风声,毒蛇般射向羽川镜。 “装备好过头了吧?”羽川镜暗骂一声。 他没想到对方的攻击手段如此丰富,连冷兵器都能进行远程打击,向上攀爬的速度终究受限,眼看那金属臂已近在咫尺。 他当机立断,放弃了继续向上,双腿发力,向着侧面更远处的一台空调外机猛地跃去。 “砰!砰!” 下方,那名最初的DA成员缓过气来,举枪便射,子弹追着羽川镜的身影,在墙壁上打出一串火星。 “从另外一边拦住他。”操控机械臂的DA大吼,另一人如梦初醒,也启动了背后的机械臂,从另一个方向形成夹击之势。 “老子先弄死你!”羽川镜被彻底激怒了,他本无意死斗,但对方的杀意,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就战个痛快!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行吧,那我们就打到底,谁也别怂! 【不能被命中,否则我会死!】 强烈的求生欲念在心中炸开,羽川镜竟从五米高空悍然跃下,如同一只捕食的猎鹰,直扑那名持枪的DA成员! “咔!” 又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刻,对方的枪械发出了那声绝望的卡壳声,下一秒,羽川镜的脚,已经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口。 肋骨断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呼——!” 两条金属臂一左一右,如同巨蟒的尾巴,带着万钧之力抽来,却双双落空,在墙面上抽出两条深深的沟壑。 羽川镜一击得手,毫不停留,双脚一蹬,如同一只贴地滑翔的蛤蟆,冲向那两名手持大杀器的DA。 挥空的机械臂试图回防,却在半途诡异地停滞了。 “怎么回事?!”机械臂突然失灵,让其中一名DA惊骇莫名,失去了外骨骼的辅助,沉重的震动刀刃变得无比笨拙。 他甚至来不及举起刀刃,一只炮弹般的拳头,便已轰然落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一拳,又一拳。 那名DA软软地倒了下去,背上的机械臂也失去了所有动力,无力地垂落。 “只剩下你了!” 羽川镜的杀意已然沸腾,他看也不看倒下的敌人,顺手抄起那柄失去动力的震动刀刃,用尽全力,抡向四米外最后一名敌人! 面对这飞来的“铁块”,最后的DA只能放弃攻击,优先操控机械臂将其拍开。 然而,这短短一秒不到的延滞,已是天壤之别。 羽川镜的身影,如瞬移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全都要死,否则我就要死。】 想着这句话,羽川镜的表情因极致的杀意而显得有些狰狞,他挥出了致命的拳头,目标,是对方的心脏! “....咔。”齿轮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跨过了一齿,没有之前那么顺畅。 然而,就在他的拳锋即将触及对方胸膛的刹那—— “啪!”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背后袭来,狠狠抽在了他的颈侧。 那是一条机械臂,来自他身后,那个本该被他两拳击晕的敌人。 羽川镜的双眼瞬间瞪大,视野天旋地转,世界在他眼中碎裂成无数光斑,像一个破烂的布偶,被远远地抽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无动静。 “呼......吓死我了,这小子什么东西?”差点被一拳穿心的DA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衣背。 “还好我没有彻底昏过去。”偷袭成功的DA挣扎着站起,他仅仅昏迷了不到一秒便苏醒过来,重启的机械臂也从那莫名其妙的死机中恢复。 “这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这么猛?” “不知道,能力也挺古怪的,似乎可以让枪械卡壳,还能让乱数超音波刃突然停止工作。” 两人走上前,踢了踢羽川镜的身体,毫无反应。 “好像脖子断了。” 羽川镜的头部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胸口再无起伏。 “执行善后计划吧。”一名DA恨恨地又踹了一脚,掏出一个瓶子。 里面装着的是能将蛋白质与骨骼彻底溶解的强效化学药剂,是他们毁尸灭迹的惯用手段。 “等一下,这个人很有意思,带回来吧嗯。” 就在瓶盖即将被拧开之时,两人耳中的通讯器,传来一个慵懒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啧.....那么刚才那名念动力能力者呢?”DA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爽。 “那个啊,那个不要了,和这个人比起来,那个人也太普通了一点。”耳机中的人似乎很中意羽川镜,语气兴奋地喃喃着:“这可是‘言出法随’啊......” “......是!”沉默了一会,两名DA抬起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消失在小巷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秒。时间的概念在此地已然消弭。 羽川镜缓缓醒了过来。 这是一个无比陌生的世界。 天空是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粹墨黑,没有星辰,没有日月,宛如一片永恒的虚空。 但诡异的是,明明没有任何光源,脚下的大地却清晰可见,一片沙地呈现出一种再正常不过的黄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羽川镜躺在沙地上,一种名为“不解”的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这个地方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奇怪。 好歹还有天空,还有地面,感觉奇怪只是因为这里的光线不符合常识而已。 让他最为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会从这个地方醒来。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之前我应该是和佐天泪子比赛滑购物车来着......? 羽川镜发现记忆有些模糊了。 比赛滑购物车应该不至于打破次元壁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吧?这里的次元壁这么脆弱的吗? 不对不对...... 不断尝试着回忆,羽川镜想起来自己后面好像正在跟什么人在战斗,打得可激烈了,乒乒乓乓的。 难不成,这里是天堂? 我死了吗? 思考至此,他猛地坐起,惊慌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依旧是那身整洁的高中校服,干净得像是刚刚从烘干机里取出,身体上没有任何伤痕,甚至连一丝搏斗过的痕迹都找不到,捏了捏自己,甚至还会感到疼痛。 怪事了。 羽川镜从沙地上站起,环顾四周,这不仅仅是一片沙地,而是一片平直得令人心悸,毫无任何起伏的沙漠,字面意义上的一望无际,从脚下延伸至视野的尽头。 如果这是天堂的话,也太不美好了点。 既然不是天堂的话,那就只能是地狱了。 羽川镜挠了挠脑袋,苦笑着坐回了原地。 本来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好事死了之后能上天堂来着,没想到还是下了地狱啊。 不过沙子地狱是什么意思? 他抓起一把沙子任其从指尖滑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里有水就好了,还能堆个沙堡玩。 他百无聊赖地想着。 “啪嗒。” 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再次揉了揉脑袋,往身边一看,居然是一瓶塑料瓶装着的矿泉水。 “还真的有水啊?”羽川镜拿起来看了两眼,发现上面没有标签纸。 不过从口感来看,应该确实是矿泉水。 “坏了!”喝了一半,他才想起来,这个水应该要拿来堆沙堆玩的,现在喝了一半,剩下的估计连一个沙球都捏不出来。 羽川镜顿时急得拍起了大腿。 但很快他就继续喝了起来。 “用尿堆吧,反正这里也没人看。”一边喝着,他一边阴暗地呵呵笑着。 毕竟不管怎么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如果有什么其他活物就好了,起码也没有那么孤独。 也许是他的想法在这里总是能够灵验,只听见“轰”的一声,沙漠中产生了一道极其庞大的飓风,比之前那石巨人踏地都要强烈的震动从远处传来,让他没能稳住身形,摔了出去。 还好沙地十分的柔软,摔下去一点也不疼。 “什么鬼......啊?”羽川镜赶紧往震动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结果让他再次愣住了。 远处的沙地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个巨大的坑,感觉和月球上的环形山也没什么区别。 环形山大坑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让他愣住的原因是,环形山的上方,有一个大得像是一座山的古怪生物耸立在那里。 得益于这个世界的古怪光照渲染,即使对方身形极其庞大,羽川镜也能看清对方的样貌。 它形似一只灰色长毛的猛虎,毛发却如钢针般坚硬,四肢修长而有力,末端是鹰隼般的利爪,背后,一双遮天蔽日的巨翼缓缓展开,散发着洪荒般的凶戾之气。 这么一看的话,这玩意不就是穷奇吗? 为什么会有一只穷奇突然掉在自己眼前,难不成这次穿越是灵兽开局? 羽川镜的思绪已经往“开天辟地”飘去,结果那只巨大的穷奇居然不由分说地朝他扑了过来。 “我去?你干嘛?哎哟!” 穷奇的速度极快,说是扑,其实更像是靠着翅膀急速俯冲,一爪子就给他拍飞了出去。 这一飞可不得了,羽川镜感觉自己至少在空中飞了三公里才终于落地。 落地后在沙地里面滚了三十多圈,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轨迹,然后停了下来。 遭到这样可怕的攻击,他居然一点事也没有,还能呲牙咧嘴地直起身子,揉搓着被击中的部位。 怎么感觉一点也不疼呢? 被拍飞的羽川镜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这种失重感还挺爽的。 也许是想要满足他这个愿望,远处的穷奇极快地从空中朝他飞了过来,似乎还想给他来一下。 还是算了吧,这玩意看起来想要杀我,有什么东西能救一下不? 羽川镜皱着眉头这么想着。 “轰!” 就在双方估计距离还有一公里的时候,一块比那个穷奇还要大上数百倍的金色齿轮竖着从天空中掉了下来,稳稳当当地砸在了穷奇的背部,将其一下轰入了沙地之中。 比山都还高的齿轮这么狠毒地砸了穷奇一下似乎还不满足,缓缓旋转了起来,以一种烧胎起步的姿态,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往远方滚了出去。 “呃......”如果羽川镜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穷奇似乎已经粘在了巨型齿轮的齿上,估摸着应该是活不下来了。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荒诞,让他有些匪夷所思,只好继续坐在原地发呆。 好想回家啊...... 这广阔无垠的沙漠与漆黑无比的天空纵然新鲜,但羽川镜看了一会就腻了,他觉得还是之前的世界比较有趣。 他看着这荒诞而空寂的世界,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涌上心头,眼皮越来越重,他倒在沙地上,沉沉睡去。 “苏醒吧!穷奇!” 在学园都市的某个研究所内,一名叼着棒棒糖、穿着白大褂的少年正狂热地对着一个庞大的机甲张开双手,宛如是在迎接新世纪的到来。 他不久前居然意外得到了一具传说中“言出法随”能力者的尸体。 根据他的研究成果来看,只要能力者的身体越大,能力所能发挥出的效果也就越强。 只要将LV3强能力者的尸体作为素体,再用罗森塔尔家族的“模拟魂魄”进行灵魂注入,苏醒而来的机甲甚至能一口气拥有LV5超能力者的实力! 再加上对方那据说能将想法变为事实的“言出法随”能力,说不定就能帮他去实现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在他的呼喊下,那被称为“穷奇”的巨型机甲,身上的指示灯缓缓亮起了一抹猩红的光。 第68章 钢铁神躯之囚 公司并不提供午餐和晚餐,还好外卖行业发达,这些都是小事。 工作是干不完的,所以需要在地铁末班车之前尽快离开公司,这么一算下来,我每天的上班时间居然长达十二个小时以上,听上去颇为悲哀。 但这也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就业环境不景气,能找到一个工资尚可的工作已经非常不错了,想换工作风险太高,也只能这么凑合地过着。 结果有一天我下班只是感觉到很困,在地铁上眯了一会,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奇怪的异世界。 如今仔细一琢磨,我可能是在那辆列车上猝死了。 这个新的世界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悉,是一个动漫里的世界,只是这里的危险程度稍微有点超标,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很难应付。 在其中一次战斗中,我又死了。 那时我还以为我惨淡的人生终于走入了尽头,不曾想穿越这种事情居然还能接二连三的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又又穿越了。 这次穿越之后可不得了,上一世我虽是克隆人,但好歹还是个人,这一世的我居然连人类形态都维持不住,成为了一台机甲。 是的没错,我变成了一台货真价实的机甲,就是那种非常高大,浑身上下都放满了各种武器的机器人。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它超越了语言,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一切感知,我没有鼻子,却能“嗅”到空气中冷却液那微甜的金属气息,仿佛那是我的血液,我没有耳朵,却能“听”到体内亿万线路中电流奔涌时发出,如同宇宙低语般的“滋滋”声。 最夸张的,是我的“视觉”。 在我意识清醒的刹那,整个世界被瞬间点亮,那不是一双眼睛能看到的画面,而是一个由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屏幕所组成,覆盖了我整个思维的全景式平视显示器,如同神明的第一视角。 有的屏幕实时刷新着我每一片装甲的结构应力数据,有的屏幕是三维雷达的可视化界面,将周围的一切构建成跳动的几何线条,还有一个屏幕上,正飞速奔流着绿色的代码瀑布,像一条无法解读的命运之河。 我,同时拥有了十几双眼睛。它们不仅洞察外界,更能审视自身。 我能“感觉”到我那巨大的金属脚掌之下,刻着防滑纹路的冰冷地板的每一丝质感,能“感觉”到背后那两具巨型推进器里,正积蓄着足以将我这几十吨的钢铁之躯瞬间撕裂重力冲送上云霄的狂暴化学能。 太棒了......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镌刻在男人基因里、至高无上的终极浪漫! 开机甲,哪有直接变成机甲来得爽?! 那一刻,我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类的事实,准备全身心地拥抱这扬华丽的“机械飞升”。 “自检通过,‘穷奇’,请你配合测试工作。”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指令代码,直接注入了我的思维。 哦?新手教程的引导员上线了?这声音听起来,活像个教科书级别的幕后反派,倒是挺有沉浸感的。 穷奇?这辈子我的名字么?听起来.....还挺酷的。 由于我找不到如何与对方通讯,于是也只能沉默地继续等待着对方的指令。 “开始测试肢体控制能力。”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例行公事的语气。 肢体控制能力?是让我尝试移动一下吗?这不就是想让我“按住W向前移动”么。 我将意志沉入这具新的躯体,它有四条腿,两只能作为手臂使用的机械臂,既然有腿,我便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我的意志化作一股纯粹的电脉冲,瞬间流过无数繁杂的线路,精准地抵达由数十个液压传动装置与人造肌肉纤维构成的腿部。 “轰!” 一声巨响,仿佛神话中的泰坦踏碎了山峦,外部听觉传感器传回的音量,让我自己的核心处理器都为之震颤。 这........是我的脚步声? “控制能力正常.....不过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奇怪?”给我传达指令的那个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哪里奇怪了?你见过哪种四足猛兽是直立行走的?我这叫遵循生物力学。 “下一项测试,尝试使用你的能力。”但对方也只是疑惑了一下而已,很快第二个命令就传递了过来。 使用我的能力? 说实话,我没听懂对方所谓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开始不断感受着我身上的每一个部位。 嚯嚯!我身上还有一门30毫米七管加特林机炮和一个十二联装微型导弹发射巢,能力就是这个吗? 我兴奋地将这两样致命的玩具从装甲下滑出,炮口和发射单元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准备找个目标来一发。 “停停停!”结果传达指令的那个人却有些惊慌地阻止了我。 搞什么?不是你让我测试能力的吗? “请使用你的超能力,你现在拥有着‘言出法随’的能力,请你尝试使用它。”新手指导员给出了一个让我很纳闷的指令。 我都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了,怎么“言出法随”还在追我?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使用我的能力啊! 没有明白情况的我只能站在原地发愣,找不到头绪,也没有任何动作。 “奇怪了......难不成过程出现什么错误了么......步骤明明和其他三台是一模一样的才对......而且之前指令都能正常接收。”也不光是我纳闷,新手指导员也纳闷了起来。 怎么?我这样的机型居然还有三台? “尝试说出‘令前方大门消失’这句话。”新手指导员纳闷了一会后,便给出了一个清晰的指令。 为什么要让大门消失? 虽然我没搞懂对方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令前方大门消失。”我催动着我的外置扬声器,尽量用着不带感情的声音如此说着。 “咔。”结果让我意外的是,我听到了齿轮响动的声音。 下一秒,远处武器架上的一枚微型导弹突然自行点火,拖着一道白烟,如同一支复仇的箭矢,精准地撞向了机库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 大门确实消失了。 什么?我上辈子的能力居然也带到了这里?而且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强? 我对于能力居然可以用口头阐述释放,而且效果非常明显到非常惊愕。 “咦?是以这样的形式吗?”新手指导员的语气再次疑惑了起来。 能成功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真当是许愿神灯,能凭空抹除物质?我的能力有多坑,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也行,看上去效果不错,下一个指令,请移动至机库外,准备进行实战性能测试。”这个新手指导员似乎很擅长自我调节,很快就再次进入了工作状态,指挥着我走出机库大门。 哦豁!新手训练营来了! 这个流程我可太熟悉了,新手教程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都是那种开局教你怎么移动,你学会怎么走路之后,就会教你怎么战斗。 所以战斗环节来啦! 不过说实话这具新身体确实有点不太熟悉,与其说是走出的机库门,倒不如说是爬出去的。 也没办法,谁让这具机甲有四条腿呢,你见过哪个四条腿的生物是站着往前走的。 机库之外,似乎是一个被专门搭建出来的模拟测试扬地,看起来像是一个处于战争中的微缩城市,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和废旧的汽车。 这片测试扬地在夜空下一片漆黑,但我的雷达装置和红外传感器却让我能够清晰地看见这里的每一个断壁残垣。 所以,我该怎么测试战斗能力呢? “消灭那三台测试用机器人。”随着新手指导员的话语落下,远处一座只剩下一半的大楼背后,三台像是螃蟹一样的六足机器人走了出来。 这些机器人的大小差不多只有我的一半大,而且看起来非常笨拙,身上只有一门炮管。 看起来不怎么强,不过作为新手要消灭的目标也绰绰有余了。 正当我想着这些内容之时,测试用机器人身上的炮管开始冒出红光。 不是,我还没动呢,怎么就要发动攻击了? 我看着那些炮管指着的方向,如果这些炮管和炮弹的工艺没有问题的话,那么炮弹发射后,绝对会落在我的身上! 虽然我现在是机甲,但我的灵魂还是个人啊,这挨上三炮肯定会疼的吧! 我毫不犹豫地动了。 我这台机甲的性能似乎相当优秀,仅仅是向左侧的一个蹬踏,机体过载瞬间飙升到11个G,那些展示信息的屏幕上,二十多个红色的警报框疯狂闪烁,警告着我机体材料正承受着不堪重负的压力。 爽! 这种人类肉体绝无可能做到的爆发力与速度感,让我无比的畅快,如同一只潜行于废墟中的异形,在炮火的爆炸光中不断闪转腾挪,那些炮弹连我的影子都无法触及。 我轻松地突进到它们身边,用我锋利的前足,像撕开罐头一样,将它们扯成了冒着电火花的零件。 “停!” 明明我刚才击碎这些测试用机器人的过程非常顺利,不花一弹一炮,也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就将其消灭了干净,但不知为何新手引导员似乎不是很高兴。 “请配合你的武器和能力进行测试。” 早说嘛,原来你不想看到这种原始的近战杀戮,是想要看到我身上那几门可怕武器的发挥吗? 三台测试用机器人再次入扬,但这次的三台机器人似乎不再那么笨拙,身形变得灵活,身上的炮管也变成了普通的枪管。 但我没有给他们任何开枪的机会,将七管加特林从身体内伸出,仅仅只是转动了三下,三发贫铀弹就精准地落在了测试用机器人身上,令其变成了废铁。 说实话,这种战斗方式比刚才那种如同动物一样原始的近身战斗无聊多了,用武器欺负人家算什么真本事。 靠着机甲中强大的火控雷达,不存在打不中的情况。 “啧......”新手引导员看上去还是不太满意。 “请你只使用能力的前提下,摧毁三台测试用机器人。” 新的命令来了,让我也变得不高兴了起来。 摧毁这些玩意用能力干嘛,明明上前一下就能放倒。 不过为了通关新手教程,引导员的指令又不得不听,于是我开口说道: “你们自我摧毁罢。” “咔。”齿轮再度响应了我的要求,向前转动了一下。 三台测试用机器人的枪口再次冒出红光,似乎马上就要倾泻大量弹药在我的身上。 就当我在犹豫要不要躲的时候,这三台机器人却突然自己发生了爆炸,从雷达截取到了信息来看,这三台机器人的机枪似乎同时炸膛,引爆了自己的弹药箱,真的自我摧毁了。 咦?我那拉跨的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错。”这次,我的发挥似乎终于得到了新手指导员的认可,语气变得非常满意。 为什么非得用能力去击杀对方不可呢?子弹和四肢难不成是摆设吗? 我对于新手指导员的想法感到有些困惑。 “好了,穷奇,你的测试通过了,现在你可以被投入到战斗中使用了。”新手指导员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模糊不清,就像是嘴里面含着什么东西。 对此我倒是无所谓,我正期待着我的第一次任务。 既然新手关卡都通过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剧情任务了吧? 也不知道接下来会跟哪些机甲进行战斗,只希望那些机甲都没有我强,让我可以爆杀他们。 “穷奇,现在你立刻前往绝对坐标为X-203571、Y-554366的位置,处理掉一名失败者。”正想着,第一个任务就被新手指导员发送了过来。 除了任务地点的坐标外,同时发送过来的,还有目标的长相。 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和失望的是,目标人员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并不是和我一样的机甲。 什么啊?原来我被制造出来不是和其他机甲对战的?而是去当成杀人工具清理这些组织的敌人? 而且这个照片上的人,穿得怎么那么眼熟呢? “嗯?穷奇怎么不展开行动?模拟魂魄出问题了吗......切换成手动模式看看呢.....”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我愣了一会就立刻引起了新手指导员的注意,让我下意识地就往目标地点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跑了一会后,我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 从刚才所在的基地跑出去之后,地平线上立刻出现了一座座高楼大厦,不远处似乎存在着一个繁华的都市。 我看着远处的景色,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他妈不是学园都市吗? 这个发现让我一下陷入了混乱,茫然地在未被开发的空地上奔跑着。 “穷奇,进入飞行姿态。”新手指导员再度发来了新的指示。 对.....对哦!我现在可是机甲,以这个模样冲入学园都市肯定会引发骚乱的吧? 催动着背部的引擎装置,一股极大的力量推着我朝着天空飞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千米的高度。 通过俯瞰,看着下方城市的布局和那些莫名其妙的风力发电机,让我更加确认这里就是学园都市。 不儿?怎么还能重复穿越到同一个地方的? 而且这个地方的画风很明显和机甲不搭边吧? 我不太能想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靠本能在空中进行飞行,直到快要接近目标地点才回过神来。 调整着节流阀,让推进装置的燃料供应量逐渐减少,受到重力影响,我的高度开始急速下降,到最后几乎从天上砸下来一样砸入了一片仓库区域。 看上去,这里就是新手指导员所说的那个失败者所在的位置。 也不需要光学传感器进行探测,多种波段的雷达一扫,很快就锁定到了对方的所在位置,因为这片仓库区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驱动着四肢,我很快就进入了目标所在的仓库,为了不让对方发现,我的动作非常轻盈。 仓库内,一名身穿警备员制服的成年男性正在朝着一堆资料泼洒着汽油,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看着对方的穿着打扮,我再次愣住了。 这不就是我之前遇到过的那帮DA吗? 合着我不光是原地穿越,甚至时间线都没有改变。 对此我看了一眼系统上显示的时间。 果然,上面显示着九月二日下午九点三十一。 也就是说,距离当时我从超市里面出来,才仅仅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穷奇,等什么,清理掉他。”新手指导员......不,藏于未知地点的未知存在继续朝我命令了一句。 “谁....??”即使是站在黑暗中没有动弹,这名DA似乎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猛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惊恐地瞬间坐在了地上。 “啧.....看来还是有很多问题啊.....能力倒是表现不错,就是智能上不太对劲。”未知存在喃喃了一句。 下一刻,我发现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轰!”一发三十毫米的机炮炮弹在我没有任何控制的前提下,从机炮中发射而出,瞬间将这名被称呼为失败者的DA打得四分五裂,变成一条条肉块在仓库中飞舞着。 不光是我的身体自己动起来那么简单,我甚至发现我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除了那些传感器的信息还能被正常接收之外,其他可以被控制的地方全部都没了反应。 这就是手动模式吗? “轰!”就在我发愣之时,旁边的墙体突然莫名其妙的爆破开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 由于视觉传感器装置可以看到三百六十度的全景,即使我失去了机甲的控制权,也能看到周围的环境。 一名皮肤白得可怕,连同头发同样是白色的人,带着一名穿着披风的金发少女走了进来。 “切......已经被处理了吗?”这个明显是一方通行的人看着这些被炸得到处都是的肉块,不满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抬头往我这边看了过来。 “呕....”旁边的金发少女心理素质似乎不太好,看着这堆烂肉忍不住捂住了嘴。 但她最后也发现了一方通行的视线,两人就这么盯着我。 “这家伙就是新玩具么.....?”一方通行朝我露出了冷笑。 等一下!等一下! 看着这个脖子上颈环已经切换成红灯模式的一方通行,我顿时大骇。 我这个机甲虽然确实强大,但对方可是一方通行啊! 一方通行甚至都用不了十五分钟那么多,恐怕上来一秒时间就能把我拆个干净。 所以你妈逼的别手动控制了,赶紧跑啊!站着干什么?你不会以为靠这种铁垃圾能打得过一方通行吧? “呀,埃斯特,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重逢,你很怀念带着手铐脚镣的生活吗?”结果操控着我这台机器的人不知道是不认识一方通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控制着外部扬声器对那个金发少女说起了话来。 “菱形....?这.....这个是?”金发少女埃斯特先是怒了一下,然后表情变为了惊恐。 “嗯,是穷奇。”扬声器里发出了轻笑声。 “居然....被你完成了?”埃斯特后退了一步,似乎非常害怕我。 “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完成了嗯,对了,这并不是普通试验机,而是功能完整的机型哦。”被称为菱形的幕后黑手似乎非常想要告诉对方这一点,特别强调了一下。 而我现在完全没有想听他们两人聊天的意思,除了完全听不懂外,主要原因是一方通行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恐怖。 不是,我好不容易转生成为一台机甲,我可不想被一方通行拆了。 但问题就在于我的机甲现在处于被菱形控制的状态,想跑路还跑不掉。 “那么蛭魅也做好启动准备了吗?”埃斯特的表情也变得恐怖,但她应该不想杀死我,单纯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当然,完全的肉体和完全的大脑,正是我和蛭魅的目标,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嗯。” “难道连饕餮和混沌也....” “这是当然的嗯。” 他们的对话我真的听不懂。 蛭魅是什么?饕餮和混沌又是什么?学园都市怎么开始山海经了? 对了......我好像是穷奇来着?也就是说......我这样的机甲还有三台? “你往里面加入了那些恶灵?”埃斯特后退了一步。 “那是当然,没有这些恶灵,棺材就没法自动运转了,只能像试验机那样用了就丢掉哦,不过这些恶灵似乎好像也不怎么听话的样子.....你也不用担心,这些东西肯定是瞒着上面的人搞的。” “喂喂!把老子无视在这里聊开心了没?”菱形和埃斯特似乎聊得很火热,旁边的一方通行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不爽地骂着往前走了几步。 “啊!你就是一方通行啊,是最后之作的保护者吧?真想有朝一日也将你当作素体塞进棺材里面试试。”菱形的语气变得有些狂热,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什么啊!你原来知道一方通行吗?知道还不跑?你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学园都市最强LV5了? “呵呵,最近的下三滥们都流行用尸体玩人偶游戏吗?” “别说得那么无情嘛,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对你的屠杀伟业充满着敬意哦。” 一方通行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但菱形却更有攻击性地回了回来。 尸体人偶游戏?用对方当素体?棺材? 我倒是没有管两人的对骂,通过两人的对话来看,我感觉我明白了什么。 意思是,这个叫做菱形的人,将我的尸体塞进了这台被称呼为棺材的机甲里? 所以我其实并没有穿越? 但是我都变成了尸体了,怎么还能操控这台机甲呢? 被对方阴阳怪气了一番的一方通行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起来,黑着脸不断向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快走啊!卧槽! 我现在也管不了这个叫做菱形的人到底有什么阴谋了,我也管不了我为什么成为尸体还能开机甲了,我现在只想不被一方通行给拆掉。 “咔。”可能是我的求救信号被齿轮大哥听到了,它响亮地转动了一下。 “嘛......和你战斗还为时过早,我就先战略性撤退了。”菱形似乎立刻改变了态度,控制着“穷奇”的四肢,缓慢地向后退去。 “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简单的逃掉!!”一方通行见到我居然想逃,带着可怕的气势将手中的拐杖戳在了地面上,一块粉碎的地板就这么朝着我的机甲脑袋飞来。 还好菱形的驾驶技术也不差,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就将身体往左移了一步,躲过了这一击。 “我们收集了你们的很多资料哦,你的反射操作要接触到物体才能发动,没有接触到的物体,就和普通的物理现象没什么区别。” 在这样的情况下,菱形居然还有余裕和对方聊天:“增幅到LV5水平的‘言出法随’,想必即使是你,也无法反射吧。” 就在这时,我的机甲控制权全部都回来了。 “对一方通行说‘你会死’。”同时,一条新的命令也传递了过来。 “你会死。”我服从了这个命令。 “咔。”齿轮转动了一下。 “什.....什么?”一方通行听到“言出法随”和“你会死”后,极为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却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因为我并不是对一方通行说的,而是对菱形说的。 “哦?没有立刻发动吗?”菱形看着无事发生的现扬,仅仅只愣了零点几秒,然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这个能力是这样的吗?哈哈,那么你的死亡已成定局,我就先告退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菱形那边为什么也无事发生,但我听到这句撤退命令后立刻往后急速撤去,火速远离了一方通行。 我倒是想跑,问题在于一方通行似乎并不想放过我,双脚一踏,像是之前测试中那些炮弹一样,急速朝我冲来。 齿轮哥救一下救一下!我可真不想被他拆了!我好不容易死了又活啊! “咔。”齿轮哥对我的态度似乎很满意,很顺畅地转动了一下。 一方通行脖子上的红灯熄灭了。 看样子对方之前好像还用过一段时间的能力模式,此时电力终于耗尽,无力地速度骤减,离我越来越远。 在这种状态下,我杀他易如反掌,没电状态的一方通行比猪仔都好杀。 可我现在没有杀他的心思,我更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返回三号机库。”菱形似乎也不清楚一方通行电极装置的秘密,毕竟我昨天晚上才给对方装上去呢,等我飞到空中后,便给了我一个新的坐标,让我飞了过去。 而这个被称呼为三号机库的内部,此时正摆放着另外两台和我长得完全不一样的机甲,以及一群不断忙活的地勤人员。 看上去那两台机甲,正是之前提到的混沌、饕餮、蛭魅中的其中两台。 以我是“穷奇”来看,这应该对应的是上古四凶兽,也就是混沌、穷奇、梼杌和饕餮,按照这个说法,这两台机甲应该是混沌和饕餮,蛭魅应该是其他什么东西。 我就像一台无情的机器,老老实实地站在机库里属于我的位置,地勤人员不断地为我做着清洁,然后给我充电、补充燃料、添加弹药等维护工作。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主,我能这么乖巧,并不是因为我打算和菱形同流合污,也不是害怕死亡,主要还是因为我还没明白状况。 说白了我才复活没多久呢,也才一个小时不到,还好之前谨慎,没有乱说话,现在被称呼为菱形的幕后黑手应该还不知道我的秘密,还当我是一个听话的“穷奇”。 这么说的话......之前在那片沙漠中遇到的那个巨大穷奇,其实是对方某种操控尸体的手段? 只是那穷奇似乎打不过齿轮哥,被无情碾压成了碎片,让我又借尸还魂了。 所以我的尸体,其实就装在这具机甲里面? 地勤人员的维护结束了,我仍然没有动作。 因为在我的正前方,混沌和饕餮的视觉传感器仍然冒着红光,显然是处于开机状态。 被这两个凶兽盯着,我就算想跑,估计也要经历一番恶战,打不打的倒是无所谓,我觉得以我现在能力如此听话的状态也不是打不过,关键是没有必要这么做。 在站着不动的这段时间里,我成功遍历了我身上的每一个零件,一个计划逐渐在我心中呈现。 如果成功,我不但能够轻松逃离对方的控制,还能反过来一举歼灭对方,一个不留。 但这需要一些时间,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这个时机其实也不算难等,仅仅过了一夜,一个大好的时机就落到了我的头上,同时也让我更加坚定了覆灭对方的决心。 “穷奇,你与混沌、饕餮将这个人带回来。”菱形下达新的指令,给出的目标信息却让我愣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名茶色短发的少女,她的眼神空洞,脸颊上,带着清晰的拳印。 那一刻,我这具冰冷的钢铁之躯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燃烧了起来。 第69章 翱翔天空之上 第三学区仓库街第五仓库,一场让旁人看了咂舌的大战终于偃旗息鼓,留下了大量被破坏的痕迹。 不久之前,一群“警备员”和另外一群警备员进行了一场极其血腥的战斗,一发就能令人类死亡的子弹在这场战斗中成为了最普通的攻击手段,肆意在这片区域挥洒着。 并不是警备员们发生了内战,他们只是打扮类似,并不是相同的组织,换句话说,其中一帮确实是正儿八经的警备员,而另一帮,被称呼为“DA”。 在过去,一些警备员因为维持治安时行为超过了底线,例如令学生受伤导致瘫痪、售卖武器给恐怖分子、试图直接歼灭犯罪分子等行为,导致后来被施以惩戒处分, 被开除后,这些警备员们便自发的组织了起来,以DA(Disciplinary Action)为名,在暗处继续执行着自己所谓的“正义”。 DA看似是被开除警备员内部的互助组织,实际上是一个秘密组织,或者说应该叫暗部。 两者在这片仓库区发生冲突不久,DA不敌警备员落入下风,为了脱身,DA居然启动了重达一百吨以上的重型军事设备,这样的兵器对于“维持治安”而言实在过于超标,可见他们的行事手段有多么疯狂。 被称呼为“狼蛛”的重型器械入场的瞬间,局势就被彻底扭转,重机枪的火力不是一般步枪可以相提并论的,一发子弹就能轻易破开警备员们的防爆盾,令其当场失去战斗力甚至死亡。 即使场面因为重型器械的入场而变得一边倒,DA们也没有乘此机会撤退,就像和对方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居然释放出了可怕的“刀扇钢丝。” “刀扇钢丝”并不是热武器,从外观上看,这仅仅只是一个搭载着四根钢丝刀刃的冷兵器而已,但内部的驱动装置却令钢丝刀刃飞速旋转,形如一个无人机快速在空中飞舞,仅仅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将警备员的陶瓷防弹背心和肉体切成两半。 在空中制造死亡盘旋的“刀扇钢丝”一口气制造了大量的伤亡,看上去警备员全军覆没已经成为定局。 让两边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DA们打算将警备员全部杀死时,第三方势力突然入场,打破了这一切。 一架不应该出现在战场的纸飞机不知从何而来,看似弱不禁风,在接触到“刀扇钢丝”时却没有被切成碎片,反而让飞行中的“刀扇钢丝”莫名失去动力,变成了垃圾掉落在了地上。 四名古怪的少女,或者说看着像是少女的四人进入了战场,使用着能力轻而易举地将DA尽数击杀,就连那超大型的“狼蛛”,也因能力所制造的“无摩擦力环境”摧毁。 看来DA那远超警备员的精锐装备对于能力者而言,还是有点不够看。 只是这四名少女似乎是彻彻底底的第三方,将DA全部消灭后,没有就此收手,竟然反过来将矛头指向了那些幸存下来的警备员,双方再次产生了战斗。 警备员们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清除异己,他们的目标仅仅是要保护“遇到危险的学生”。 却没想到最后这些需要被保护的“学生”却站了出来,一个名为埃斯特的少女似乎拥有古怪的能力,能够令尸体“起死回生”,并且还能制造一些原理不明的效果,与这四名少女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即使是这样,埃斯特的战斗力也还是相对弱小了些,装载上了岩石装甲的那具尸体,被这四名少女也能靠着纸张制造出一台盾构机不断粉碎着,最后没能赢下这场战斗。 就在埃斯特马上就要被残忍杀死时,第四方势力来了。 头上打着绷带,颈环冒着红光的一方通行进入了战场。 对于他来说,这完全就是小场面,顺手就将四名少女全给打昏在地,轻松至极,没有什么好炫耀的。 “嗒。”解决完这一切的一方通行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情况,一边摁下了EBFAS上的一个按钮,将其切换成了绿灯模式。 “祸斗!快将那名女生也放到这里来!”埃斯特朝着背后大喊着,被她称呼为祸斗的少女抱着一个睡袋快速地放在了她的眼前。 “......”一方通行没有看向其他地上躺着的人,也没有看向这两名正在忙活的少女,眼睛反而死死地盯着那个睡袋。 因为睡袋里面的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哪怕只是看一眼就会胸闷气短,思绪混乱。 “哗啦.....”睡袋的拉链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茶色短发的少女,脸颊上带着清晰的拳印,看上去不久前被谁打了一拳。 一方通行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成了一条缝。 “呼,看起来这个女生也没什么大碍。”埃斯特正在使用着某种古怪能力对御坂妹妹进行身体检查,她好像对身体特别熟悉。 见到这一幕,一方通行扭过头松了一口气,尽量用着冷淡的语气问道:“你们也是在追这个家伙?” “是的......如果你没来的话,我们所有人可就.....”埃斯特一脸后怕,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能够活下来,多亏有你,谢谢你!” “啧......”一方通行似乎很少得到其他人的感谢,完全不知道该回答对方什么,咂了一下舌,仿佛是想表达这些都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值得被感谢的。 “没问题了,她的生命力相当稳定。”埃斯特手上的光芒逐渐消散,再次报告了一次御坂妹妹的身体健康状态。 “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你也别太相信你的能力,该送去医院的还是要送去医院。”对于对方的能力,一方通行完全看不懂原理。 “那是当然,而且,也得将她们送去医院。”埃斯特指了指远处。 在远处被打得破破烂烂的仓库区内,有四个姿势各不相同的少女昏迷在里面,有的是躺着昏迷的,有的是趴着昏迷的,有的是嵌在墙体内昏迷的。 不用多说,这些人都是一方通行打昏的。 也不能说都是打昏的,有一个人仅仅只是被他吓了一下,当场就昏死了,他甚至都还没摸到对方。 “将她们送去医院?垃圾没有治疗的必要,交给警备员就好了,你以为她们会对你感到感激吗?得到的结果恐怕只有恩将仇报。” 看着这四个少女,一方通行没有任何同情的意思。 “我不能这么做,我相信她们只是鬼迷心窍而已,被你打败后,她们一定会反省。” “呵呵,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么美好。” “一方通行.....祸斗,你也快过来。” 就在一方通行嘲笑着她的天真之时,埃斯特却突然跑到了他的面前,并招呼着祸斗一起过来。 尸体的原本名字叫做人皮挟美,被埃斯特用了某种手段复活后,就自称“祸斗”,自发地保护着她。 一方通行一脸迷惑地看着两人跑到他的面前,不知道这两人突然搞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们!”x2。 埃斯特和祸斗同时对着他鞠躬,感情真挚地朝着他再道了声谢。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盯着两人看了一会,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将头赶紧扭了过去,问道: “为什么......你不穿衣服?” 祸斗由于是从停尸间内被复活的,身上并没有穿衣服,只有埃斯特的斗篷被她披在身上,下面全是真空。 很难想象一个女生穿成这样进行战斗。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没有办法准备充足的装备.....对了!只要把我衣服给祸斗,这样一来祸斗的防御力就会提高!”埃斯特灵光一闪,开始解起了自己衣服的扣子。 “给个鬼啊!你把衣服给她,你不就没衣服穿了吗?”一方通行很少有过这种破防吐槽的经历。 “谢谢主人好意,但我也持相同意见。”祸斗也上前摁住了埃斯特的手,阻止对方继续脱下去。 “没有办法嘛....可是我一旦受到攻击,祸斗就会毫不犹豫地上来保护我,所以需要更高的防御力。”埃斯特拉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羡慕地对他说着: “你真的好厉害,不但拥有着可以解决一切的不可思议力量,更重要的是你还有一个坚定的心,完全不会轻易动摇,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跟你一样。” “啧.....”一方通行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第几次咂舌了,抓了抓脑袋,才找到一句可以用作回应的话:“你那种大好人的性格,看上去也不是可以轻易被动摇,所以你也很强。” “没有这回事!”埃斯特听完后却摇了摇头,语气低落地说着:“我总是迷惘、困惑、不断失败.....因为我太弱了,现在想想,蛭魅可能也是因为我太弱了,才想着要带着我的份一起变强的....” 蛭魅? 对于对方的内心独白,一方通行并不在意,让他疑惑的只有这个名字。 这个听上去像是人名的名字,似乎昨天也听到她提到过。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这场骚乱背后的幕后黑手吗? “啊!对了!”一方通行思考着这些内容,埃斯特突然恢复了活力,突然冲到了他的跟前,大声喊道: “一方通行,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 “啊?” 说实话,这个叫做埃斯特的少女思维方式太过于跳脱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的下一句话会是这样的内容。 “你在说什么鬼话,收你为徒?你还不如去拜托那个倒在地上的警备员。”一方通行完全不想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指着旁边倒着的黄泉川爱穗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虽然她也很厉害,但我想要拜托你!有很多东西是必须跟随着值得信赖的老师才能学习到的!拜托!我求你了!” “烦死人了!能不能把衣服先穿好?”埃斯特仍然处于那种衣服半脱的状态。 “穿好就能收我为徒吗?” “不可能!” “祸斗!快来帮我!” “我请求一方通行成为主人的师傅。” “徒弟徒弟!” “师傅师傅!” “烦死人了!!”一方通行看着这两个围着自己转动的少女,额头那里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你的师傅,我又能教导你什么......明明我也..... 就在气氛变得融洽之时,一方通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了天空,然后伸手抓住了埃斯特的手臂,将其一下拽至自己的身后。 “轰!” 一枚陨石模样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从天而降,携带着巨大的动能落在了伤痕累累的仓库区内部,卷起大量的尘土,地面也被砸得剧烈晃动。 而一方通行如履平地,身形没有一丝摇晃,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尘埃的中心位置。 一台造型夸张的巨大机甲,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机甲的眼睛先是看向了那个睡袋,愣了一会后,才看向眼前的一方通行。 “这不是一方通行吗!!”机甲的扬声器里,传来了菱形高兴的声音。 “呵呵......”面对这台巨大的机甲,一方通行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反而发出冷笑:“上次跑得挺快嘛.....想不到这次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没有关系.....这次将你们一网......” “elerator。” 剑拔弩张之间,机甲的扬声器却突然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呃?” “咦?” 这个声音,不仅仅是让一方通行皱起了眉头,就连在后方远程通话的菱形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或者说,应该喊你步梦......算了,elerator,我让你保护好御坂妹妹,你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她倒在那里,你却不管不顾在这种地方和这个大胸女不停地嬉戏打闹?” 第三人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同时这台机甲的侧边也伸出了一根机械臂。 不过并不是朝着一方通行那边伸去,而是朝着自己的背后伸去。 “什......什么?” “不对.....不好!快切换成......”菱形的疑惑很快就变成了惊吓,手忙脚乱地想要干什么,然后声音突然中断。 因为那根机械臂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机身,使劲一拉,将一个模块狠狠地拉了出来。 喜欢鬼叫和控制,老子先把你网线给拔了。 从天而降的机甲,正是被命名为“穷奇”的羽川镜,而他现在正在执行的行为,就是将自己机体内的远程信号传输模块给物理性拆除。 本来这台机甲从设计之初,就是打算让体内的凶魂自己去控制机体,传输模块仅仅用于远程遥感和命令传输。 所以只要将这个模块拔了,他就不会受到菱形的控制,也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原理就是这么简单。 羽川镜本来想着先按兵不动,等把御坂妹妹捞在手里,在撤离过程中唐突叛变的,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结果没想到自己开着加力模式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却发现一方通行居然在这里打情骂俏,而御坂妹妹却躺在旁边生死不知,让他极为火大。 “你....你是?” “咦?” 一方通行显然听出来正在控制机甲的人是谁,但埃斯特却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elerator,没有时间了,搞快点,跟我一起去把制造这一切骚乱的人给扬了。” 没有解释太多,羽川镜四腿一踏,两根机械臂一根卷起御坂妹妹,一根卷起一方通行就开着推进器再次冲上了云霄,没有再管下方的其他人员。 因为在他的雷达上,两台巨大的机甲正速度极快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赶来。 甚至......出现了瞬间移动! “轰!”羽川镜刚刚起飞,一台巨大的机甲凭空砸在了刚才的仓库区内,转动着脑袋,将视觉传感器锁定着空中的羽川镜。 看来这些凶兽根本玩不懂高科技嘛,有雷达还用眼睛看干什么。 “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被抓在机械臂里的一方通行倒是也没有反抗,靠着能力稳稳当当地蹲在了“穷奇”的肩膀上,大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也很困惑来着,不过,他们的目标似乎正是这名御坂妹妹。” 羽川镜完全没有中场长篇大论的习惯,简单回了一句后,立刻将自己的三十毫米机炮从背部伸出,锁定着下方应该是“混沌”的那台机甲,疯狂地倾泻火力。 “咻!”但也不仅仅只有“穷奇”的背部有着推进装置,子弹飞行总需要时间,“混沌”也跟着瞬间打开了加力模式,摆脱了弹幕,一起飞了上来。 “轰轰轰轰!”羽川镜管你这管你那的,跟我120毫米短程制导导弹说去吧! “嗡!”其中一枚导弹在空中飞得好好的,正要朝着“混沌”加速冲去,却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被命名为“饕餮”的机甲突然出现在了天空之中,身上的机炮扭动着指向了“穷奇”。 “elerator,你是来当摄像头的吗?”羽川镜当即大骂了一句。 老子虽然得到了史诗级加强变成了机甲,但对方不也还是机甲,我一打二也很费劲的好吧! 那个叫做“混沌”的机甲倒是还好,羽川镜感觉随便打,问题在于这个叫做“饕餮”的机甲就有点邪门,里面塞的似乎是一个空间能力者的尸体,拥有空间移动的能力。 不过看上去并不是白井黑子的那种空间移动,“饕餮”似乎只能将两个物体互换位置。 “哎哟!”说完这句话,一方通行立刻踩碎了他肩膀上的一块装甲板,如同炮弹一样朝着“饕餮”冲了过去,让羽川镜大叫了一声。 “咔咔咔咔!”指向“穷奇”的机炮疯狂卡壳,一发子弹都没能开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方通行朝着自己不断逼近。 一方通行只需要摸到对方一下,就能产生上条当麻摸到石巨人的效果,也就是瞬间解体。 “别摸别摸!”但羽川镜却突然气急败坏地大吼了一声。 “咦?”从远处跳过来的一方通行发现自己明明是从“穷奇”身上跳过来的,才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饕餮”却变成了“穷奇”。 看着重新站在自己肩膀上的一方通行,羽川镜真想一巴掌给他扇下去,有点后悔带他来打团了。 在上一刹那,“饕餮”发动了空间置换能力,将自己和“穷奇”对调了位置。 他刚才的意思是想要让一方通行帮他把机甲所承受的所有空气阻力全部调整为推进力,这样一来他就能在空中使用极其夸张的机动,同时不用担心过载。 结果这小子突然就往对方跳了过去,害他被对方调换了位置。 因为对方空间置换看上去只能置换一个物体,如果一方通行一直在他的身上,那么即使他被置换,一方通行也还是会蹲在“饕餮”肩膀上。 一方通行一走,他的手上就只剩下御坂妹妹,他再被置换,不就相当于把御坂妹妹送给对方了吗? 羽川镜现在是真的想骂他,逼养的纯几把帮倒忙!一点也没有上条当麻那么可靠。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御坂妹妹干什么,但有句老话说得好,只要阻止敌人的计划就行,不需要知道他们的计划目的。 之前本来只需要他带着一方通行先把这两个机甲扬了,然后再把御坂妹妹送到医院,就能大摇大摆的去把那个叫做菱形找出来扬了,没想却被队友打破了计划。 “可恶!”一方通行扭头一看,发现御坂妹妹被从远处冲来的“混沌”用机械触手一把抓进自己的体内就开始跑,忍不住大骂了一句。 “别几把嚎了!搞快点,帮我减少空气阻力!” 算了,怪我刚才的指令没有说清楚,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一方通行,是我有问题他没有问题,不能奢望他能有上条当麻那种默契。 发现事情也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羽川镜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推进装置的节流阀设置为百分之一百三,用着不符合物理学观感的速度在空气中急速滑跃,直挺挺地朝着“混沌”直冲而去。 “消失了?”只差几百米的距离就要追上之时,“混沌”的身体却突然消失在了一方通行的眼中。 “傻逼!什么年代了还搞光学迷彩!”在人眼中消失不代表彻底消失,在羽川镜的光学传感器里,对方确实是不见了,但在雷达传感器中,对方的模样清晰可见。 “锁定!锁定!锁定!”火控雷达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么近的距离,锁定所需要的时间连零点一秒都不需要,微型导弹纷纷从导弹巢内喷射而出。 “轰!” 高空中一下炸起了好几团火球,但羽川镜却没有高兴,反而急速向下俯冲而去。 因为对方突然进入光学迷彩状态,并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反杀他,而是在配合“饕餮”的置换传送。 所以刚才这几枚导弹,命中的仅仅只是一个易拉罐而已。 “敌锁定!敌导弹!” 喜欢锁我?老子先把你扬了! 发现有“饕餮”在,这辈子估计都追不上“混沌”,雷达搜索了一下后,羽川镜反手就往“饕餮”所在的方向冲去。 经过他的观察,“混沌”菜得要死,没有“饕餮”在旁边打辅助,他一个照面就能给对方拆了。 “极限过载!18G!极限过载!19G!” 这样的超高加速度已经足够撕裂机身,但由于有一方通行正在不断调整着他身上的矢量,“穷奇”宛如静止在平地之上一样稳当。 微型导弹的加速度完全没有他这么快,闪都不用闪就全部晃开,其实就算硬接也没事,这导弹威力小得很,不然他也不至于用导弹去轰内部装着御坂妹妹的“混沌”。 “嗡!”见羽川镜朝它冲来,“饕餮”似乎并没有迎战的意思,转身就将自己也传送了出去。 让我看看你还能传送几次? 载着一方通行的“穷奇”拉出一个锐角机动,再次朝着“饕餮”直冲而去。 这种能将几十吨重物体一口气传送到极远距离的手段,只有LV5级别的能力者才能做得到。 LV5听上去厉害,可又不是无所不能,如果对方的能力可以无损耗的无限使用,这种能力应该抓去将石头不停传送到高空,当作永动机发电。 “大的要来咯!” 十秒不到,羽川镜就成功突入到了“饕餮”附近,看着对方冷笑了一下,激发了机腹中的某个超大玩意。 食我880毫米反舰飞弹! 在实际情况和愿望的双重加持下,对方完全无法再次进行置换传送,从机腹中掉落出来的反舰飞弹借着他机体本身的超高速度,一下飞入对方近处,“饕餮”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不断在空中机动着想要扭开导弹。 还想扭? 羽川镜直接引爆了处于对方近点的反舰导弹。 “轰!!!” 在反舰导弹的巨大装药量下,即使导弹没有直接命中,巨大的冲击波也令“饕餮”失去了所有机能,从天上就这么坠落了下去。 “有请下一位幸运嘉宾。”时间紧任务重,羽川镜没空下去检查对方的状况,扭头就朝着另外一边冲去。 因为他的燃料量正在急剧下降,一方通行的电极也只有十五分钟可用时间,再拖一会两边都没电了就搞笑了。 所以....... “轰!”烧红的推进器带着两人在空中拉出了音爆,速度来到了两马赫。 没有了“饕餮”的传送辅助,“混沌”在他两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小鸡仔,在空中将推进器开至最大加力,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逃离他的追杀。 可惜有着一方通行的辅助,即使两台机体是同一批次生产的,“穷奇”的速度仍然比对方快得多,根本逃不出他的追击。 察觉到这一点后,“混沌”居然放慢了速度,向地面俯冲而去。 而他冲向的方向,正好有一座高中,从视觉传感器得到的图像信息来看,好像叫什么圣音高级中学。 “交给你了!elerator!”察觉到对方可能想要挟持人质,羽川镜怒吼了一声。 其实对方即使不打算这么做,“混沌”也只能由一方通行来解决。 因为御坂妹妹就在对方的体内! “别指挥老子!” “穷奇”的肩膀歪朝一侧,一方通行就借着这个距离朝着“混沌”伸出了手。 “轰!”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混沌”身上搭载的380毫米口径重炮不知为何突然开了火。 炮口的朝向并不是“穷奇”的方向,也不是一方通行所在的方向,反而是令人迷惑的正前方。 巨大的后坐力一下缩短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混沌”一下往后砸了过来。 “想用这种办法阻止我吗?下三滥还挺有想象力!” 如果是普通人被砸这么一下,可能已经变成肉末了,但对方率先砸到的目标是一方通行的手! “砰!”两者接触的一瞬间,“混沌”瞬间四分五裂,化作零件向地面掉去。 羽川镜则趁着这个空当,操作着机械臂,穿过这些细碎的零件,一下抓住了被困在里面的御坂妹妹。 “嗡嗡嗡嗡......”但整个事件没有因此结束,刚才被“混沌”开炮击中的大楼响起了让人牙酸的动静,中段结构被一炮轰得粉碎,巨大的楼体就这么往地面倒塌而去。 在倒塌的范围之内,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个,在更下方的地面上,还有一大群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忘记了逃走。 不,就算逃走也没用,因为这栋楼实在是太大了,根本逃不出去。 想用这种手段和我们同归于尽吗?太天真了点! “elerator!” “老子知道!” 不需要羽川镜提醒,被携带着抵达倒塌大楼附近的一方通行伸手抵在了墙体,轻轻一推,整个楼体倒下方向瞬间改变,朝着隔壁大楼靠了过去,像是积木一样搭在了上面。 “喂!怎么还有反作用力啊?”大楼倒是避免了砸向地面,但“穷奇”却瞬间急速往下落去,连推进器都无法减缓这样的向下速度。 “怕什么?”刚才为了将几万吨重的大楼推往另一侧,一方通行不可避免地使用了一部分羽川镜的能量,而且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不是吗! “轰!”三人就这么从天空中急速下坠,落在学校教学楼顶部也没有停止,砸穿了天花板掉了进去。 “你是在报复我吗?” 看似掉落速度极快,但来到这个建筑内部后,无论是“穷奇”还是这两个人类,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对此羽川镜只能认为对方是在发癫。 毕竟想要减速早就能减了,只能是这人故意这么做的。 一方通行没有说话,走到一旁先将他机械臂上的御坂妹妹抱了下来。 “你....你是?”御坂妹妹这时慢慢醒了过来,眨了两下眼睛,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似乎有点高兴,“御坂认识救了自己的人,御坂一零零四六有些惊讶地说道。” “嗯?”羽川镜听着这样的话,不由自主地将视觉传感器对准了她。 明明我也有救你,为什么只跟他说话不跟我说话? “.......”结果御坂一零零四六号看见他的摄像头后,害怕地蜷缩了起来。 什么嘛,因为我不是人就这么害怕吗? 羽川镜稍微有点难过。 “哼.....没事的话,赶紧消失!”一方通行明明得到了优待却不领这个情,松手就将御坂一零零四六号放在了地上,并催促对方赶紧走。 “咳咳。” 就在这时,羽川镜的听觉传感器听到了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新手指导员? 通过空气传来的声音始终和麦克风直接传输的声音有所区别,分析了一会后,羽川镜才终于想起来说话的人是谁。 这么巧?从天上掉下来正好掉在这幕后黑手的实验室? 通过视觉传感器,羽川镜看到了对方的模样,那是一个满头黄发,叼着棒棒糖,穿着白大褂的一个少年,看上去像是布束砥信那样的研究员。 还有一个衣服都没穿的少女站在少年的背后,两人就这么饶有趣味地看着这边。 羽川镜、一方通行和一零零四六号同样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奇怪的两人,等待着对方的发言。 “啊,打断这么美好的场面,我承认是有点不太好,在这里我先跟你们道个歉嗯。”菱形揉了揉头,似乎对于三人突然掉进他的实验室这件事有些困扰。 “你们的救援行动真是精彩,居然连我制作的‘棺材’也能渗透并且进行反向控制,看得我也是惊心动魄。” 菱形将旁边的屏幕转了过来,好让他们三个看见【100%-传输完毕】的字样,笑着继续说道: “虽然就差那么一点就失败了,但必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而且完成了,所以,二手克隆人已经没用了哦!你们带回去就好,没关系的。” “喀拉......” “嗡........” 对方的这句话虽然像是对朋友的嬉笑,但却让羽川镜和一方通行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羽川镜背后的转轮机炮开始预热旋转,一方通行脚下的地面也莫名产生了一条巨大的裂痕。 “呵呵....呵呵呵.....你完成了什么我无所谓,我觉得你们要完了。” “有意思,居然敢跟我们这么说话,你妈一定是批发的。” 冷笑着回敬了对方一句,两人同时朝着远处的两人迈出了一步。 第70章 伪神升格之仪 “冷静,冷静,不要急,不要急!听我说完嘛!你们也很想知道我究竟都在干些什么吧?这些可都是我花费了五年时间才研究出来的最终结果哦!” 两人满脸发黑地往前踏步让菱形当场吓了一跳,往后一边后退一边举着双手大声说着什么。 旁边的古怪无衣少女似乎很看重这个叫做菱形的研究员,见气氛不妙,居然伸手挡在了菱形的身前,一脸紧张地看着“穷奇”和一方通行。 “你们知道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穷奇’会被别人控制,但你们刚才轻易击败的‘饕餮’和‘混沌’,其素体之前都是强能力者(LV3)哦!” “那又如何?”羽川镜正在思考怎么去做,才能让对方死得更痛苦一些。 一会干脆用机炮从脚部一点一点往头部方向射击,只要操作得当,对方应该能坚持到下半身彻底消失才会死亡。 “所以你们没发现吗?明明只是强能力者的他们,居然能发挥出超能力者的水平!这充分证明着,我成功做到能力强化,只要继续进行下去,让超能力者升级到绝对能力者也是轻轻松松啊嗯!” 菱形的口中说出了让三人脸色更黑的词。 一方通行的“绝对能力者计划”失败后,学园都市居然还不死心,还在进行着其他的“绝对能力者计划”? 而且这个计划居然在五年前就开展了,比一方通行的计划实施得还要早。 “别激动,别激动,等我说完再对我动手也不迟嘛!反正‘饕餮’和‘混沌’不都已经死于你们之手了吗?你们难道就不好奇能力者的‘能力’究竟是由人体的哪个部位实现的吗?” 看着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步,甚至“穷奇”的机炮炮管都快塞他脸上,菱形再次请求两人让他把事情说完。 “在之前的实验里,我发现即使将人体的四肢切断,能力仍然还能继续使用,对此我移除腹部、胸部、脑髓、脑下垂体、海马体、小脑,总之我在人体身上做了很多实验嗯,结果发现居然都不是,‘能力’这个东西,更像是由灵魂实现的!” “......”羽川镜没听懂这逼养的在说什么东西。 作为一个研究员,你口中说出灵魂这种词合适吗? “在进行实验的过程中,我发现身体越小,能力输出就越低,于是我便反过来进行思考,那岂不是身体越大,能力就越强?哇,真是天才般的想法!只要通过机械手段,欺骗人脑将机械装置当成自己的肉体,这样一来!身体大小就会得到极大扩展!不过这之中还是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呢.....不过没关系,因为那位廉价克隆体的原因,一切我们都完成了!” “你说够了吧?你这种人渣还是赶紧消失为好。”羽川镜已经不想听对方的口中这些恶心的实验过程,觉得这种已经疯癫了的研究员还是死了比较好,旋转中的七个炮管猛然加速,三十毫米炮弹即将激发出膛。 “呼,总算是拖到公式传输完毕了。”对于自己马上就要吃炮弹一事,菱形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一脸庆幸地松了一大口气。 “轰!”三十毫米子弹命中墙体产生了巨大的爆破声,但子弹命中的并不是下方一炮就死的菱形,而是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明明刚才被一方通行拆成零件的“混沌”,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这间实验室里,在机炮即将开火之时,一把抓住了机炮,令其改变了方向。 “?”说实话羽川镜真没办法预料到这种事情,一个机甲都被拆散变成零件了,居然还能短时间内完整复原。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混沌”是如何来到这间实验室的他根本没有发现,对方更像是瞬间就抵达了实验室内部。 所以,“饕餮”挨了一发反舰导弹居然还没有死?还能将“混沌”瞬间传送到这里面来? 不过无所谓了,这种垃圾无论复活多少次,我都随便杀啊! “轰!”虽然姿势不太雅观,羽川镜如同骏马后踢腿,一脚将突然偷袭他的“混沌”蹬飞了出去,直到砸穿墙体才堪堪停下来。 同时手上的机械臂也划过空气,直直地朝着菱形头部横扫而去。 “嗡!”可就在这时,羽川镜的视野却骤然一变,突然来到了刚才那栋倒塌的大楼内部。 “啪!”机械臂失去了目标,只能抽击在建筑的支柱上边,将柱子一下抽了个粉碎。 好好好,和我玩这种小手段是吧? 携带着怒火,羽川镜推进器猛然喷出炽焰,从大楼内部瞬间飞出室外,将雷达功率拉至最高,电磁波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轰轰轰轰!”也不光是他被传送出来,就连一方通行也突然出现在了这所高中的上空,被几十枚导弹锁定着,天空中不断闪过爆炸冲击波。 “饕餮......!”对于正在追着一方通行打的“混沌”,羽川镜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将雷达锁定在了另外一台刚刚被他打坏了一次的“饕餮”身上。 还是那句话,“混沌”这种废物完全就不需要过多的去关心,除了他之外,这三台使用上古凶兽命名的机甲里,只有“饕餮”对他们威胁最大。 倒不是说“饕餮”能对他和一方通行造成什么致命杀伤,单纯只是因为这台机甲一直使用“空间置换”传来传去,让你一直摸不到它,主打一个恶心人。 不知因为何种原因又能正常工作的“饕餮”此时也正在学校上空的不远处悬停着,只是其机甲一侧的装甲和躯干变得破破烂烂,就像是用胶水粘上的一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羽川镜才懒得管对方的模样为什么如此奇怪,七管机炮不断旋转着,将三十毫米贫铀弹朝着“饕餮”挥洒而出,机腹中的880反舰导弹喷射着火焰往天空射去。 可就在下一瞬间,这些携带着巨大动能的贫铀弹射击的对象,却变成了他。 “饕餮”再次互换了双方的位置,想要让他接住自己射来的子弹和导弹。 “等的就是你换我啊!杂种!” 贫铀弹全部从羽川镜的身边呼啸而去,一发也没有命中他的机体,因为他一开始就故意打歪,自然不可能换了位置后还能接到子弹。 被射出的反舰导弹也没有朝着他呼啸而来,投射而出的880反舰导弹并没有使用雷达锁定模式,而是远程控制模式! “轰!” “饕餮”这次置换传送结束后,反舰导弹根本就没往天空方向冲出太远,早有准备的羽川镜在被传送后立刻将其引爆,巨大的火球毫不犹豫地将“饕餮”彻底笼罩。 “上古凶兽是吧,我是现代凶兽!” 只听“轰”的一声,被置换到了空中的羽川镜狠狠地落在了这堆零件身边,操作着视觉传感器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上次没时间补刀,让你复活了是我的问题,这次你看我不把你打成灰! “?” 但让他有点疑惑的是,明明“饕餮”已经被当量极大的反舰导弹轰成了一段一段的零件,四肢都飞了出去,但这些零件居然还在慢慢挪动,似乎想要再次进行复原,就像是之前那个石巨人一样。 “轰!” 羽川镜才不会给对方再次复活的机会,操作着机械臂一下刺入了对方的机舱,一把将一个罐子一样的东西拔了出来。 在这个罐子的内部,一个人体被一大堆管道和线路连接着。 “这就是所谓的‘素体’吗?”根据之前菱形和那个金发少女的说辞,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总体而言,就是那个叫做菱形的研究员丧心病狂地使用人类尸体作为素体,通过这些线路欺骗大脑,让其认为“机甲”本身才是“身体”,从而大幅度提高能力输出水平。 但因为尸体是死物,没有灵魂,于是便人为的往内部添加那些“凶兽”的灵魂,从而成功实现可完美听从指令的“魔像”。 是的,在羽川镜的眼中看来,这个“机甲”和之前那个石头魔像也没什么区别,添加灵魂这种手段都来了,你还说这不是魔法? “哐!” 机械臂毫不犹豫地直接粗鲁地刺入了这个罐体之中,然后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这具尸体嘴角露出来的一张纸抓了出来。 “这是什么?法阵吗?”举起来拿到视觉传感器看了一眼,发现这张纸上画着那种典型的圈圈状图案,看上去是法阵。 果然,这张纸一拿出来,地面上那些不断抖动试图重组的零件当场安静了下来,没了动静。 至于纸上画的具体是什么法阵,羽川镜就看不懂了,用机械臂使劲一捏,整张纸化作了粉末。 这些所谓“上古凶兽”的智能化水平看上去不算高,他就稍微套路了一下对方,“饕餮”就上了大当,其他更精彩的方案都没来得及用,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战斗,让他有点可惜。 “轰!” 而一方通行那边的速度也不差,由于“饕餮”被套路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混沌”那边自然就没了队友,一方通行打这玩意跟打儿子一样,都不用博弈,冲上去直接就给对方秒了。 操作着机体,羽川镜滑翔到一方通行的身边落了下来,轻车熟路地将“混沌”内部的“核心”一拔,将尸体嘴中的法阵纸一取,“混沌”同样彻底失去了动作,死得不能再死。 “啧.....这帮下三滥。”一方通行看着这一幕也没说什么,而是一脸烦躁地骂了一句,显然也对刚才没能彻底击杀菱形而感到烦闷。 “别骂了,我问你,御坂妹妹呢?”极快将这两台机甲秒杀后,羽川镜一点也不高兴,反而驱动着雷达不断扫描着整个被打得稀烂的学校。 他们两个倒是打爽了,可别忘了御坂妹妹之前还留在原地呢,说不定又被抓走了....... “呃?” 正当羽川镜对此也有点烦躁之时,扫描中的雷达却显示教学楼的底部有一个人,往那边一看,却发现御坂妹妹就站在他们两人的下方抬头往上看,除了脸上有个拳印之外,倒也没啥其他问题,健康得很。 没有抓走御坂妹妹?那这帮人刚才整这么大半天是为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反派动机各有各的奇怪,一时间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个叫做菱形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莫名其妙的要抓走御坂妹妹,害他和一方通行打了半天才将其解救出来,后来又说不要了你们可以带走,这人到底在整什么把戏? “滴滴嘟嘟......” “嗯?”一方通行看着楼下的御坂妹妹松了口气,就听到这片废墟旁边响起来了一道电子音,于是拿着拐杖将发出声音的扬声器支了起来。 “哎呀哎呀,不愧是学园都市第一啊,还有这个奇怪的家伙也是,即使是安装好了‘公式’的饕餮和混沌,也被你们两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击溃了呢,你知道什么叫做‘不费吹灰之力’吗?就是解决得极为轻松啊嗯。” 即使这两台机甲被他们两人瞬间打得稀烂,菱形的语气听上去也毫不在意。 “哦?还有这样恶心的玩具吗?老子还没有玩够呢!”一方通行放出了狠话。 为什么羽川镜知道对方是在放狠话呢,因为从对方只要不打架,就马上将颈环设置成节能模式的动作来看,EBFAS的电力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他自己的机体电力和燃料水平也下降到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地步,再来几个这种恶心人的机甲,他们估计真的只能跑路。 不过还好,从目前来看,他和一方通行其实也不需要再干嘛了,他们今天打了半天的目标其实就只有“解救御坂妹妹”这一点,其他的都是附加的,只要目标顺利达成,其他支线任务不做也无所谓。 “不过我对此没有感到沮丧哦,其实它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因为它们可是替代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以便完成我的最高杰作——蛭魅。”菱形应该是听不到一方通行的声音,自顾自地说着。 蛭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羽川镜和一方通行对视了一眼,感觉有点不对。 难道说,蛭魅是一台比刚才“饕餮”、“混沌”还要强大的两台机甲吗? “它们因为是实验品的缘故,实在是太弱了,而我这次,可是要用活着的人体活着的灵魂去进行计划,再过三十秒,蛭魅就能顺利成长到绝对能力者水平,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可就真正地完成了嗯!” 扬声器内传出了喜悦的声音,羽川镜和一方通行则是瞬间踏地而出。 虽然不知道菱形所谓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但是这个所谓的“蛭魅”真的被注入那个未知“公式”后出现,他们两个可就很难再应付了。 就算避战不打,以对方的疯癫水平来看,指不定又要对学园都市产生极大的破坏,与其事后再处理,倒不如在对方还没有完成时进行破坏。 “哎呀,太迟了哦。”两人一动,扬声器里再次传来了嬉笑的声音:“无论你们两人再快,也至少要花三十秒才能到我这里吧,我这里进度只差二十秒了!哈哈,骗你们的!其实只剩下十秒了,我现在就要倒数,十!九!” “轰!”羽川镜和一方通行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就抵达了刚才菱形所在的教学楼顶部,顺着天花板之前的那个破洞钻了进去。 “哈哈哈哈!你们不会去刚才那个地方找我了吧?可惜我已经不在那里了嗯。” 之前双方相遇的那个实验室内此时空无一人,只剩下墙上挂着的扬声器还在响着菱形的声音。 “好的,那么我就继续倒数咯!五!” “倒你妈了个逼!”虽然很急,但羽川镜很快就分析出来,作为普通人类的菱形绝对不可能离开太远,于是雷达再次功率全开。 在室内环境下,雷达的效果肯定没有在室外好,可有句话说得好,大力出奇迹,只要功率够高,什么东西都能给你扫描出来。 “四!” “走!在负一楼!”很快,雷达就锁定到了对方所在的位置,羽川镜用机械臂卷起一方通行就撞开墙体跳了下去。 可能是想让两人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到倒数,菱形将整个学校的扬声器都全部接通,即使在操场上飞速移动,两人也还是能听到对方的倒数声,只是这个倒数声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传来了大吼大叫的声音。 “三!.....咦!啊啊啊!” “看招!啊啊啊啊啊啊!!!” “轰!”羽川镜才懒得管发生了什么事,带着一方通行火速来到地下实验室的上方后,一脚踩碎天花板掉了进去。 还好这些实验室为了装各种各样的设备,楼层高度极高,不然这些房间还真装不下他。 “?” 结果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地下实验室里的情况变得有些奇怪。 那名叫做埃斯特的金发少女不知道为何出现在了这里。正握着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菱形的腹部。 被捅了一大刀子的菱形没有看埃斯特,也没有看掉下来的机甲,反而努力地扭头看向了身后的一个罐子。 这个罐子和刚才羽川镜从那些机甲里面拔出来的罐子一模一样,在罐子里面,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少女正闭着眼睛躺在里面。 “太好了.....太好了蛭魅,你没有受伤,你还是完美的,你还是完美的肉体和完美的大脑......”菱形伸出手一脸宠爱地摸了一下罐子外部的玻璃,留下了一条血迹后就倒在了地上。 “??” “??”羽川镜和一方通行再次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展开。 羽川镜是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和一方通行有点关系的金发少女为什么突然一刀给菱形捅死了。 一方通行则是不知道埃斯特为什么突然一刀给菱形捅死了。 所以他们两人的疑惑点其实完全一致。 说起来,这个罐子里面的女生就叫蛭魅?附近也没看见机甲啊,耍我呢? 既然菱形已经浑身是血地倒在了旁边,蛭魅也没被装入机体内部,即使注入那什么“公式”,估计也强不到哪去,羽川镜瞬间放松了下来,感觉今天这个事情还挺莫名其妙的。 “咦.....埃斯特?”就当一方通行和羽川镜都在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幕时,罐体内部的蛭魅突然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一脸惊喜地看着拿着刀子的埃斯特。 “咦?为什么不看过来,是我搞错了吗?不对,我不可能搞错的,一定是埃斯特!” “.......”埃斯特表情极为恐怖,缓慢地扭头看了过去。 “啊!埃斯特终于看过来了,咦?为什么我没有穿衣服呀!为什么还有好多东西连在我的身上?好奇怪!”蛭魅似乎也发现自己身上的情况不对劲,立刻满脸害怕地捂住了胸口,另一只手胡乱地拨动着那些管道和线缆。 “......” “埃斯特....你在听吗.....欸....你的手上是.....?”蛭魅本来还挺高兴的,但看见埃斯特手上那把带血的刀后,瞬间愣住了,将头缓缓地看向了旁边倒下的那个人,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哥哥?” “蛭魅....太好了.....可惜之后我不能陪你一起了......”菱形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 什么啊?你还没死啊?而且这个蛭魅是你妹妹? 看着浑身是血的菱形居然还能说话,羽川镜也是有点无语。 所以这奇怪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菱形确实该死,但埃斯特干嘛突然给对方一刀啊?其中是有什么不可言传的爱恨情仇? “为什么.....是你杀了哥哥?为什么?”蛭魅看着这一幕也是立刻陷入了崩溃的状态,看着埃斯特捂着脑袋发出了尖叫:“埃斯特!你杀了我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明明少女只是情绪崩溃地尖叫而已,但蛭魅身上却传来了一股极其不祥的气息,就连心志坚定的一方通行都下意识举手挡住了面部。 “铛铛铛铛铛铛!”见状羽川镜毫不客气地再次驱动机炮,一连串子弹瞬间朝着蛭魅轰了过去。 “??”可机炮的射击很快就停了下来,倒不是没子弹了,子弹还剩下一百二十多发呢,是蛭魅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道极其耀眼的光芒,将子弹弹开的同时,差点将他视觉传感器都给全部烧毁。 实验室内的所有巨大电路线缆和管道也像是拥有了生命,如同蛇一般朝着蛭魅所在的方向涌去。 一道极其可怕的波动瞬间席卷了整个学园都市。 “走!”察觉到对方可能是要自爆,羽川镜赶紧用机械臂一把抓住前方的埃斯特和一个穿着警备员衣服的少女,另一个机械臂卷着一方通行就想跑出去。 “等下等下!”结果捅了对方一刀的埃斯特不知为何伸手抓住了菱形,三人就这么被机械臂抓取着,被拖拽到了地面一层。 “轰!”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地面一层的情况居然更差,所有没有倒塌的教学楼都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蜘蛛网状的裂痕,就连学校的田径操场上也是瞬间如同土地干旱般裂开。 “卧槽?” 顺带着将往他们跑来的御坂妹妹也抓在手中后,羽川镜就惊恐地发现整个学校像是闹了虫灾一样,一条条粗大的电线扭曲着从各个窗口、楼梯间、教学楼出口涌出,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冲入了从操场中央缓缓升起的一根血肉巨树。 在这种情况下,羽川镜根本飞不起来,一飞起来就要被这些电缆抽回去,所以只能再次返回刚才那个天花板已经全部消失的实验室内部。 通过雷达扫描,这个血肉巨树的直径至少有八十米粗,才过了几秒钟时间,血肉巨树瞬间爬升到了一百多米高,而且不停往内部涌入的电线还在提升巨树的高度! 在血肉巨树的顶部,一个古怪的图案在空气中缓缓成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他妈不就是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图案吗? 什么情况?这才什么时间点?我穿越到新约环境了?怎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存在?有人想要升格? 亚雷斯塔救一下啊亚雷斯塔!你为什么只是看着!这玩意学园都市除了你谁打得过? “谢谢、谢谢,可以先把我们放下来吗?”被卷在机械臂里的埃斯特似乎有点难受。 “哦。”回过神来的羽川镜便赶紧将五人全部放在了地面上。 “啧.......这恶心的东西是什么啊?”学园都市最强能力者一方通行显然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逆天的东西,抬着头喃喃地问了一句。 “嘻嘻....嘻嘻嘻...这就是蛭魅跨向绝对能力者的道路。”被捅了一大刀,现在都还在淌血的菱形居然还有功夫在旁边笑。 “根据计划......蛭魅正在自动生成成为绝对能力者所需要的完美躯体,而那完美的躯体就能拥有完美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东西,全是她的‘躯体’?”一方通行一脸厌恶地驱动着空气将试图从他们旁边穿过的电缆给切断。 抵达LV6居然需要如此庞大的身体吗? “哈哈.....其实这个伟大的计划当时是蛭魅提出的,我只是让这个计划成型了而已......” “不可能,她不是蛭魅!她是被梼杌的模拟灵魂占据的人!这是魔法,是应用了罗森塔尔家族代代相传的秘密魔术仪式,而蛭魅根本不具备魔术修养!怎么可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埃斯特很快就打断了菱形的呓语。 原因也很简单,蛭魅作为一个学园都市人,即使是要突入LV6,也不可能使用卡巴拉生命之树的升格仪式,这个计划根本不可能是由蛭魅提出的。 “不哦,埃斯特,这个计划的所有细节,都是蛭魅设计的。” “不可能!” “那你去问她本人吧,喂!蛭魅!你在吗?他们明显什么都不懂啊!说些什么吧?”菱形一脸虚弱地瘫坐在墙边,对着那些涌动的线缆喊了一声。 “咕噜......”让众人意外的是,他仅仅只是这么一喊,旁边的线缆就突然改变了材质,明明只是金属而已,却逐渐变成了血肉。 蛭魅的身体,就这么从这堆线缆里面长了出来。 “怎么了?哥哥?”长出来的蛭魅就像是一只人首蛇身的怪物,驱动着甜美的声音朝他问着。 “蛭魅.....”而菱形看着他,也是宠溺一笑。 “哥哥,你要死了吗?” “啊.....应该是活不下来了吧,这样的伤势....” “哥哥.....” “没关系,只要蛭魅能成为绝对能力者....就行了,这些不重要。” 两人的对话是多么的温馨,让羽川镜都忘记开火,只是下一刻一切都变了。 “确认体温,推定流血量每分钟189CC,预测死亡时间,十六点三十二分,自我恢复的可能性为零,因长期欺骗的对象生命体征即将消失,决定停止再现菱形蛭魅的记忆行为。” “什么.....?” 听着蛭魅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菱形浑身突然僵住了。 “给罗森塔尔家族后裔报告,埃斯特大人,您即将完成历经二十三代,四百多年间不断练就的邪法,请您对此祝贺,请您歌颂,献上舞蹈吧。” 蛭魅的面部仿佛带着一层面具,此时逐渐开始开裂,并扭头朝着金发少女埃斯特说着。 “??”听到这里,羽川镜瞬间将机炮瞄向了埃斯特,没想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你.....你是谁?”埃斯特没有发现背后的动静,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部被蛭魅吸引过去了。 “我是埃斯特启动的‘梼杌’。”蛭魅冷静地报告着。 “你是‘梼杌’?你没有发狂吗?” “自我诊断程序显示结果正常。” “但是你明明没有遵从我的命令!你既然是梼杌的话就赶紧停下这一切!”埃斯特跪倒在地上,对着蛭魅大喊着。 “因为我要以罗森塔尔家族的夙愿为最优先事项。” “什么...?” 由于展开过于离奇,在场的其他人除了默默听着两人说话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难不成你还想出去和那根血肉巨树打架吗?这玩意上条当麻来了都不一定搞得定。 “在二百四十六万七千五百九十秒前,在我第十七次启动的时候,有个物体接触了我的模拟魂魄,经过零点三秒的考虑,我同意与其进行交流。” 蛭魅的语气仍然那么平静。 “寻求接触的对象名为——————” “啊啊!!”蛭魅口中所说的名字除了羽川镜之外,所有人都没有听清,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尖叫了起来,甚至一方通行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可见这个名字的威力极其不俗。 羽川镜听是听清了,但也没听懂,对方口中的名字如同什么古怪绕口的外国语言,他连复述其中的音节都做不到。 “抱歉,忘记你们只是普通人类了。” 蛭魅看着他们被这个名字冲击得东倒西歪的模样,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改口说道:“转换为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词语,对象的名字为——” “恶魔。” 第71章 神座崩塌之刻 恶魔(Demon)一词来源于古希腊的“Daimon(δα?μων)”,在古希腊的思绪中,“Daimon”是一个中性的词语,指的是介于神与人之间的精灵、低等神祇或灵魂。 它们可以是善良的,也可以是邪恶的,同样可以是中立的,苏格拉底曾提到过,有一个“Daimon”指引着他,所以“Daimon”更像是一个守护灵或者内在的神性指引。 随着基督教成为欧洲宗教的主流,为了确立其一神论的绝对权威性,绝大部分古代多神教神祇、自然神灵和“Daimon”被系统地恶魔化(Demonization)。 所以所谓的“恶魔”,原型就是古代异教中的神。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恶魔,可能就是据说能揭示所有秘密、能够带来艺术和科学知识的派蒙 (Paimon)。 主流宗教通常将与恶魔的任何接触视为禁忌和崇拜邪恶,但是魔法师们并不会去崇拜恶魔,反而会试图控制恶魔,或者与其达成某种协议,就像电可以用来照明,也可以用来伤人一样,恶魔所代表的力量本身被认为是中性的,其结果的“善”或“恶”取决于魔法师使用它的意图和方式。 “蛭....魅?为什么.....蛭魅.....” 蛭魅.....或许应该被称呼为“梼杌”的存在说出这句话后,整个地下实验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菱形因为失血过多,在那里不断地发出呓语。 “恶魔.....?”埃斯特僵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道。 “是的,自称‘恶魔’的存在表示,它可以给出能够完成罗森塔尔家族夙愿的方法。”蛭魅立在半空中,浑身上下犹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嘴唇不断颤抖着回答着。 “啧.....所以你们所谓的‘夙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方通行听了半天逐渐失去了耐心。 这个埃斯特和“梼杌”的对话就像是什么加密通话,一直在说什么“魔法”和“夙愿”,除了埃斯特之外,全场没有一个能听得懂的。 “罗森塔尔家族的夙愿......是想要制造一具‘完美的魔像’。” “......啊?”一方通行的表情再次变成大小眼,显然还是没听懂。 对于这个,羽川镜倒是略有所悟,因为他前不久才和上条当麻干碎了一具“魔像”,也就是那台石巨人。 实际上,菱形所制作的这些机甲,其本质原理和“人偶魔法”是完全一样的。 无非就是将纯净的粘土替换成了钢铁,将“神的名字”替换成了上古四凶兽的名字,就连将“神名”塞进人偶嘴里这一步都是一模一样的,完完全全就是魔法手段。 再加上有学园都市的科学作为辅佐,所制造出来的魔像即使也并不完美,但看上去也比石巨人厉害多了。 “我们......想要制作的,并不是之前袭击过这个城市的‘石人偶’,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完美魔像。”发现一方通行一副完全没听懂的表情,埃斯特开始进行了一番长篇大论的解释。 “为了创造出完美的魔像,我们家族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之前,我的祖先欧贝德创造出了将模拟魂魄移植到尸体上的办法,这样一来,借由人脑,魔像的智能获得了极大的提升,要知道在此之前,魔像只能听从简单的命令。” “然而,拉比(犹太人中的学者阶层)们并不认同这样的行为,并将我们打为了异端逐出了故乡,在飘洋过海后,我的祖先来到了中国,在这里,第四代家主艾萨克·罗森塔尔学习了道教的僵尸术,纳入了我们的魔像体系,走出了一条崭新的魔法道路。” “第五代家主内森接手了第四代家主的研究,让模拟魂魄的质量获得了质的飞跃,制造出了梼杌、饕餮、混沌和穷奇,让这四个模拟魂魄植入到尸体中,就可以让尸体发挥远超人类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距离罗森塔尔的目标仍然还十分遥远,我们想要制造出来的东西是......完美的魔像、完美的灵魂、完美的身体——” “——也就是神。” “哈哈!”埃斯特的解释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了,但一方通行听完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没绷住笑出了声。 就连羽川镜也有点绷不住,这群魔法师一天是异想天开得很,造个魔像都费劲还想造神。 “所以,那个叫做‘恶魔’的存在,就将创造完美魔像的方法交给你了?”埃斯特没空理发声大笑的一方通行,扭头继续朝着“梼杌”问道。 “没错,恶魔表示,它会在完美模拟灵魂的根源上,书写特殊公式,转换成人类可理解的语言,其意思是,人的魂魄会在经历一万次死亡的期间不断进化,最终将抵达‘王冠’,而我们这些人造模拟魂魄,只需要在其中书写一万次的死亡之证,同样能够抵达‘王冠’。” 和羽川镜之前所想象的一样,这个叫做“梼杌”的家伙,此时正在进行的行为,正是“升格”。 “王冠”,是卡巴拉生命之树十个质点中的第一个,也是最高的一个,抵达“王冠”,就说明这个灵魂已经成为了一个宇宙中全新且独立的神圣秩序,简单来说,就是成为了一个新神。 “但是,灵魂死亡后,无论是模拟魂魄,还是人类的灵魂,其记忆都会消失在物质界之中,而想要抵达‘王冠’,却又必须得到死亡一万次以上的记忆,看上去没有实现的可能,还好,在学园都市中,我们找到了存有一万次死亡记忆的存在。” “哈.....?”听到这里,之前还在大笑的一方通行,表情顿时阴沉了下来。 “梼杌”即使没有指名道姓,羽川镜也明白对方所说的“拥有死亡一万次记忆”的存在是什么。 原来御坂妹妹突然莫名其妙被盯上的原因是这个! “我被自称‘恶魔’的存在教唆,操纵了菱形干比古,得到了这份记忆,这份记忆已经转写成为‘公式’,书写在了我的模拟灵魂根源之中,” “梼杌”再次朝着埃斯特建议道:“所以快恭喜我吧,歌颂我,祝贺我,罗森塔尔家族四百年间的夙愿,终于要在这里达成了!” “求求你....”埃斯特对此没有任何高兴和喜悦的意思,眼中反而落下了泪水。 “求求你,不要再玩弄死亡了,我知道用被诅咒的术士去玩弄死亡的术式是不对的!我.....确实是想要让我的朋友复活.....但是却再次失去了她,所以我才注意到,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正因为人会死,会悲伤,活着这件事才会拥有意义!” “所以我们不要再追求什么完美的魔像了!不应该玩弄死亡!求求你,不要被恶魔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按照那个恶魔的意思去做?” 人首蛇身的“梼杌”十分冷静地发出提问。 “没错,如果我还拥有罗森塔尔家主权限的话!我命令你,马上停止听从‘恶魔’的命令!停止创造完美的魔像!” “......” “......” 抛开埃斯特和菱形在内,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梼杌”,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让大伙有些意外的是,“梼杌”真的听从了埃斯特的命令。 “遵命,现在,我将遵从罗森塔尔家主的指示,停止听从‘恶魔’的命令。” 随后,“梼杌”的所有身体都停止了活动。 不仅仅是人首蛇身的身体,包括哪些蠕动的线缆同样瞬间停止,外面的血肉巨树也停止了生长。 “太好了....停下来了.....”埃斯特瘫坐在地上,深深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是罗森塔尔家族目前的家主,还能够拥有命令这些模拟灵魂的权限....... “骗你的!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么可能就此停下来?” 明明停止了动作的“梼杌”突然将脸凑到了埃斯特的旁边,吐出如同蛇一样的舌头,对着她笑着说了一句。 “轰!”发现场上的局面再度反转,羽川镜直接一机炮将“梼杌”轰了个粉碎。 就说这种存在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女生一句话给终止升格,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事件能如此轻松解决。 果不其然,即使他用机炮将“梼杌”轰碎也无济于事,肉体消亡的一瞬间,实验室的四个角落再度生成了四个“梼杌”,如同当初御坂妹妹那样,一个接着一个地说着: “我迄今为止” “做了这么多准备” “就让我继续完成” “这四百年来的夙愿吧!!” 不仅仅只有四个,实验室中的“梼杌”越来越多,四句话说完后,整个实验室内部出现了十几个人首蛇身的“梼杌”,将他们五人一台机甲团团围住。 “你....不是‘梼杌’!你是谁?”发现对方居然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埃斯特立刻反应了过来。 “啊,真是的,这才反应过来吗?过了十九代之后,这代家主居然变得这么愚蠢?”本来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的“梼杌”瞬间灵动了起来,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着对方: “你研究了这么久,你连‘梼杌’的灵魂里面写的是什么都没搞明白吗?在我因为生病马上要死掉的时候,内森那个家伙,将我的灵魂转移到了‘梼杌’里了啊!” 根据埃斯特刚才的解释,内森是罗森塔尔家族的第五代家主,所以... “所以....你其实是.......第四代家主....艾萨克·罗森塔尔.....” “好了,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就够了,现在我们继续吧!罗森塔尔家族的夙愿就由我来完成!你就拿着那把伤不了我的刀子乖乖在一旁看着吧!” “轰轰轰轰!” 本来已经平稳的大地,再次剧烈摇晃了起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地面滑过,若不是一方通行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这次冲击可能会将所有人全部掀翻出去,包括沉重的羽川镜也是如此。 这还不算完,冲击结束后,实验室的地板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摇晃,不断开裂并塌陷,落入了深不见底的坑洞之中。 “走!”见状羽川镜再度伸出机械臂,将在场的所有人抱开菱形全部卷起,推进器喷射着火焰将众人全都转移到了附近还未塌陷的坚实地面。 但来到室外后,外边所展现的模样比几分钟之前更加骇人。 如今,操场上那血肉巨树已经不算是在生长,反而是开始增殖。 巨大的枝干猛然从地底伸出,以突破天际之势直冲云霄,瞬间生长至近一千米的高度,直径也猛然扩大,至少来到了一百五十米,将整个学校撑开了一个巨型坑洞。 无数在附近疏散群众的警备员.....不,应该是DA就这么被卷入到了这个巨坑下方,整个场景犹如末日。 之前在血肉巨树顶端的“卡巴拉生命之树”也从虚影逐渐变成了实体,以一种让人厌恶的血肉材质呈现在空中,代表着“王冠”的最顶端质点,破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形如还未变态的“幼虫”物体从内部钻出。 “幼虫”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和下方的血肉巨树一样,突然开始猛烈生长,长出了一堆肠子一样的物体盘绕在血肉巨树侧方,一双由血肉筑成的翅膀也从“虫子”的两侧展开。 对方似乎很快就要升格成功。 “卧槽......”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羽川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管怎么去思考,他都找不到能够解决这个怪物的方法。 这种巨大的东西,就算是用核弹炸,都不一定炸得死吧? 除了上条当麻和亚雷斯塔,他不明白谁能有这个能力弄死对方。 上条当麻现在不知道在哪,而亚雷斯塔也不可能出手。 因为眼前的这个东西,只是“恶魔”指导形成的一个怪物而已,亚雷斯塔要是真敢出手把这个东西消灭,那么一个真正的“恶魔”不一会就会抵达学园都市上空,并打爆亚雷斯塔的头。 “御坂觉得这个东西.....很可怕。”站在一旁的御坂妹妹抱着手,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开什么玩笑......‘妹妹们’才不是为了创造这种东西才.....”也许是察觉到了御坂妹妹的想法,一方通行咬着牙对着血肉巨树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喂,别愣着了,告诉我,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吗?”羽川镜没有在这个宏伟的场面中沉浸太久,操作着机械腿,来到埃斯特旁边问道。 和上条当麻打了这么多次架了,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魔法并不是无解的。 虽然他没有“幻想杀手”,但只要想办法将魔法的“核心”消灭,整个魔法仪式就会中止。 可惜他的魔法学造诣还停留在只能靠逻辑去推断内容的层面上,他完全搞不懂这个罗森塔尔家族的“混血人偶魔法”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问问专业人士。 “咦....你是.....‘穷奇’?”埃斯特仍然握着那边古怪的匕首,扭头看着他问了一句。 “你说的那个玩意恐怕已经死了,别问这么多了,快想想办法。” “不需要什么办法.....我去轰飞这个玩意就好!”两人的对话,一方通行自然也听在耳里,握紧拳头就打算上去将对方彻底粉碎。 即使他现在处于脑残状态,想要撕碎这个巨大的血肉巨树,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别忘了,核弹也一样奈何不了一方通行! “不......不行的老师,即使老师彻底破坏了它的身体,但只要模拟灵魂还存在,它就可以仍然依靠灵魂为基础,重新构建自己的身体。” 但埃斯特否决了这个提案,因为行不通。 已经即将踏入“王冠”状态的灵魂,如果仅仅只是销毁肉体就能杀死,那么“王冠”的含金量也太低了。 “所以,只要想办法将‘灵魂’消灭,就能消灭对方了,是吗?”羽川镜倒是清楚这一点,从之前杀死“饕餮”和“混沌”的情况来看,哪怕将机体打个粉碎,只要灵魂还在就能不断的修复和重组。 “没错....如果要论有什么办法的话,可能只有这把剑了......”埃斯特举起了手上那把刚才捅了菱形干比古一刀的匕首。 “这把剑?” “没错,这把剑封入了特殊的魔术,是之前我为了阻止‘梼杌’所特化出来的‘舜帝之剑’,这把剑可以对‘梼杌’产生如同毒药的效果,只要将这把剑插入对方的符咒之中,就能彻底摧毁它的模拟灵魂!” “所以当时你其实是想要捅蛭魅,结果干比古帮她挡住了?” “是的,正是这样......但是由于这具身体太过于庞大,我在下方根本定位不到它的符咒。” “啧.....真麻烦啊,还不如打飞呢。”一方通行在旁边听着这个方案,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他的战斗风格一向是全部打飞,何曾经历过那种要寻找弱点的战斗。 “那我带着你飞上去......?”羽川镜看着那些在空中不断挥舞着的血肉巨树枝干,感觉这不一定飞得上去啊。 人家也不是傻逼,会就这么放任你飞上去手都不还一下? “不用飞上去......”就在这时,要死不活的菱形干比古突然咳出了一团血,虚弱地说了一句。 “什么?” “我知道......有一个入口.....进去之后,就能来到对方的体内,她是不会攻击自己的身体的.....” “原来如此,这家伙原来是那种必须要从入口开始探险的那种废物迷宫游戏啊?”一方通行倒听着对方的话阴阳怪气了一句。 目前“梼杌”,或者说艾萨克·罗森塔尔的目的就是要不断增殖自己的身体,直到能够抵达“王冠”。 基于这个理论,它连身体增殖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还会在体内和他们发生战斗,自己打自己么? “所以我.....带你们去!” “但是你现在还乱动的话?”明明当时给了对方一刀,埃斯特现在却十分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 “没关系......我已经活不了太久了,再死之前,我一定....一定要将蛭魅抢回来!” “好了,别说了,赶紧的,一会这玩意真的完成仪式就出大问题了。” 既然目前已经有了一个看起来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羽川镜也懒得听他们在这里聊天了,抓起在座所有人放在身上就问道:“往哪个方向走?” “需要先向下.......去到最底层的地下储备仓库......那里是蛭魅之前的核心。” “轰——”推进装置再度点火,一方通行在他身上的情况下,也不需要担心过载太大把乘客拉爆,一个盘旋,羽川镜就突入到了深坑之中。 主要是他这个体型也没法走楼梯,也只能从这个坑跳下去了。 “对.....没错,就在那边。” 果然,刚刚抵达最底层的储备仓库,众人就看见了这根血肉巨树的根部,在根部有着一堆如同根系一样的触手,还有一些看上去用作呼吸的孔洞。 这些孔洞的直径相当大,毕竟本体的直径现在估计都长到200米去了,身上的洞大一些很正常,非常符合比例。 只是走入这个孔洞后,里面那层层叠叠的肉壁,让羽川镜感觉自己置身雨皱。 “哇啊!”御坂妹妹对此倒是完全不害怕,甚至还好奇地摸了一下,结果肉壁立刻产生了反应,出现了一堆恶心的肉豆,把她吓了一大跳。 “别乱摸,elerator做好准备,我要加速了!” 随着羽川镜一声大吼,燃料从推进器中喷射而出,灼热的气流将肉壁烤出了香味,众人急速朝着内部冲去。 目前他的燃料水平和电力水平都在不断下降,而且这个血肉巨树还在膨胀,无论从什么层面去看,留给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救命.....救命啊!!” “什么....我们不是一伙的吗??啊啊啊!” 但让众人没想到是,往前冲入了一段后,就看见一群DA,可能是掉下来后无路可走只能进入这里,一条条像是蚯蚓一样的尖牙触手正在不停撕咬着他们,然后吞入腹中。 将这些DA吃光后,这些触手便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还好羽川镜之前用子弹用得异常节省,在这里终于发挥了用途。 这些触手和室外那些几米粗的触手不是一个量级的,被三十毫米子弹摸一下就碎,弹幕很快就清空了道路,机甲继续在血肉巨树的身体里冲刺着。 “为什么要在人家身体里面窜来窜去,真是讨厌。” 血肉巨树体内的肉壁上,突然出现了五十多只眼睛和一百多张嘴巴。 “明明只要老老实实等到新世纪到来就好了,当代家主不仅不懂得耐心等待,还要妨碍先祖吗?” “闭嘴!一会就宰了你!”一方通行再度发出了狂话,但羽川镜却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妙。 之前的想法是对方在应该不至于在自己体内发动什么破坏力巨大的攻击,而且进来之后也确实是这个情况,但如果对方死了心要弄死他们,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算了,随便了,这个学园都市真是个宝库,没想到四百年后我还能来到这样的天国,当时让内森转移我的灵魂真是一个明智之举,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你们一会就能见证这一切。” 还好,艾萨克·罗森塔尔似乎并没有将他们看作是威胁,甚至还想让他们亲眼目睹他登神的过程,仅仅只是派出那些一击就碎的触手,并没有使用什么太过分的杀招。 其实就算是用,只要一方通行还有电,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不过他的电力恐怕只剩下一两分钟的时间了。 “轰!”血肉巨树的直径是两百多米,那么半径也就一百米,即使路上有些弯弯绕绕,总路程也不至于太长,很快众人就突入到了血肉巨树的中心段。 在中心段的这个巨大空间中,一个更像是树干的东西从地底一路延伸到了天空,看上去这里才是血肉巨树的主干,刚才那些肉壁,只是血肉巨树的表皮而已。 “就在上面!我感受到了!‘梼杌’的符咒就在上方” “没错.....就在这里,蛭魅以前就在这里......去上方,我能带你们找到蛭魅的核心.......” 抬头看着这根主干,菱形干比古和埃斯特同时开口说道。 “那我们就去!” 机甲推进器突然加力,顺着这根主干急速朝着天空冲刺而去。 “elerator!” 一路冲到主干的最顶端后,并没有出现空洞,反倒是一层看上去极厚的肉壁,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通行听着羽川镜的呼喊后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瞬间将肉壁瞬间撕扯成粉碎! “轰!”喷射着燃料的机甲就这么重现天日,避开了附近那些巨大的触手,成功来到了血肉巨树的顶端。 而艾萨克·罗森塔尔的核心,正好就在巨树的正中央附近,只要羽川镜带着埃斯特冲入对方身边,一刀下去就能将对方的模拟魂魄湮灭。 “不要啊!我还有家人!” “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可是不知道为何,血肉巨树的那些触手却不断的卷起附近的DA,然后送到核心附近的位置不断吞噬,即使是在高空,众人也能听到这群DA临死之前撕心裂肺地吼叫。 “为什么......为什么吸收了大量人的尸体,吸收了他们记忆,却还是没有完成神的容器.....?” 刚才还让他们等着新世纪到来就好的艾萨克·罗森塔尔此时不知为何,语气充满着不可置信。 “恶魔......骗了我......?不可能!不管了.....执行正义.....为这个都市献上正义!!!” 突然开始癫狂了的艾萨克·罗森塔尔将自己的触手全部派了出去,卷起了一百多个DA送入自己的嘴中,一时间整个高空充满了字面意义上的血雨腥风。 “这是.....?”看着那些狂暴的触手,羽川镜还真有点不敢靠近,也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了,嘴中突然说起什么正义什么欺骗的,听着也太害怕了点。 “它这是......吃到了不该吃的记忆!”埃斯特看着这一幕,立刻分析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恶魔肯定是保留了什么知识,没有完整的教导给它,仅仅一万次的死亡记忆看上去还达不到超脱的地步,所以它就开始杀死其他人,并吞噬他们的灵魂和记忆,同时也接收了对方的执念......” 还有这种事? 羽川镜听完了之后愣了一下,寻思这帮模拟灵魂的智商确实是不敢恭维。 吃御坂妹妹的记忆也就算了,毕竟御坂妹妹当时也没出生多久,死亡时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感,吃了也就吃了。 但这些DA可不一样啊,哪个不是活了几十年的存在,能够成为DA肯定心中有着某种阴暗和执念,一口气吃这么多,记忆量瞬间超过了御坂妹妹死亡一万次的记忆,这不就反客为主,占据主导了吗? “正义.....为了正义.....咦?我这是在干什么?明明我在......”远处的艾萨克·罗森塔尔正义了一会后,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就是现在! 羽川镜趁着对方发愣,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燃料罐内部的燃料全部冲入推进器中,在空中拉出一个音爆就朝着对方核心冲去。 “你们这群家伙...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群人有问题,所以只要将你们的记忆吞噬,就能缓解这种情况.....!” “咻咻咻咻咻!!!”那些没什么动作的触手突然找到了目标,铺天盖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机炮再次开火,这一次,羽川镜没有吝啬弹药,一口气全都发射了出去。 可是七管机炮的射速本来就快,只剩下七八十发弹药的情况下,几秒就将子弹全部射空。 “食我880反舰飞弹!” “穷奇”机舱中的最后一发反舰导弹冲出,将触手瞬间炸开了一个空洞。 “‘穷奇’......没想到你也成为了其他东西,你难道也与‘恶魔’进行了交流?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我们得到的知识有什么区别吧!” 触手瞬间填补空洞,目标明确的朝着他冲来。 “elerator!快带着他们去解决符咒!”看着这个情况,羽川镜知道必须要做出一些取舍了。 此时场上拥有急速突进能力的,不仅仅只有他,还有一方通行。 以对方刚才叫嚣的内容来看,艾萨克·罗森塔尔已经将目标盯上了他,与其和对方打持久战,还不如让一发通行赶紧带着这几人过去把对方符咒给捅了。 “这样一来你.....”一方通行也不是在边上挂机,他正在将不断袭来的触手全部打飞,如果他此时带着众人离开,羽川镜的情况岂不就是..... “傻逼吗?你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死了啊!你难不成以为我是在什么地方远程操控这台机甲么?我的尸体就在里面!” “什么.....?” “快啊!我要没燃料了!再不解决对方,我们可都要死!” 没有给一方通行反应的机会,羽川镜瞬间落在肉壁上,将众人不由分说地全部晃了出去,然后再突然升空,吸引着这些触手的注意力。 “啧.....这个家伙。”一方通行其实如果不想被甩下来的话,他是下不来的,所以他发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艾萨克·罗森塔尔已经发狂,被视为主要目标的羽川镜一死,这些触手就会将目标瞄准向他们。 不光是“穷奇”的电力和燃料不足,他自己的EBFAS电力也马上耗尽,所以...... “我们走!”一方通行便赶紧在前方破风,将挡路的触手全部销毁,带着众人不断朝着艾萨克·罗森塔尔冲去。 其实双方的距离也就三十多米的样子,如果没有触手的阻挡,即便是埃斯特,几秒的时间就能冲过去。 而在空中的羽川镜,此时已经被触手给彻底覆盖,仿佛下一秒灵魂就会被对方彻底吞噬。 “与我融为一体吧!.....嗯?” 可艾萨克·罗森塔尔不但没有接收到对方的灵魂和记忆,反而眼前的景象突然一变,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这里是.....我....咦?”感受着自己脑子的清晰,艾萨克·罗森塔尔抬起了自己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自己不再是刚才那个叫做菱形蛭魅少女的身体,而是变成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抬头一看,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头顶是一个没有任何星辰的黑暗天空。 “我成功了吗?是的!我成功!是我成功了!!这里是我的神域!” 发现这一幕后,艾萨克·罗森塔尔当即张开双手朝着天空放声大笑,充满了喜悦。 可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远处有一个人。 “你是.....?”艾萨克·罗森塔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神域里面站着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高中生。 “原来是这么实现的么.....算了,你死吧。” “欸?” 艾萨克·罗森塔尔还没弄明白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突然感觉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于是抬头往上方看去。 “轰!”一个卡车大小的齿轮轰然落地,扬起了巨量沙尘,然后开始转动。 齿轮是平铺着掉下来的,齿轮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没有滚动着离开,而是在沙地中不断下沉,携带着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的艾萨克·罗森塔尔一起沉入了地底,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漆黑的天空中,亮起了一个只有人类余光才能看见的微弱星点。 “既然到了这里,交给我就好!”很快,埃斯特就跟着一方通行突入到了艾萨克·罗森塔尔核心附近,五米的距离在这个巨大血肉巨树上仿佛触手可及,举起手中的“舜帝之剑”就要刺入挂在其胸膛部位的符咒。 可还没等剑刃刺入对方的符咒,艾萨克·罗森塔尔的身体突然莫名僵住,符咒也瞬间破裂,化作了粉末,四散开来。 “咦?”发现符咒自己突然粉碎,埃斯特立刻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了一起跑来的祸斗。 “埃斯特,我们成功了!”被御坂妹妹搀扶着过来的菱形干比古看见符咒变成纸屑掉落,立刻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成功了吗.....?”埃斯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完整的“舜帝之剑”,如果刺入其中的话,在魔法的冲击下,这把剑也应该会破碎才对,而且刚才根本也..... “啊.....哥哥?”符咒破碎后,菱形蛭魅似乎突然活了过来,朝着倒在地上的比菱形干古伸出了手。 “蛭魅吗......不要紧,我一会就下来陪你。”流血量已经超过阈值的菱形干比古开始神志不清了起来。 “嗯.....哥哥再见。”菱形蛭魅甜美一笑,看了一眼天空,缓慢闭上眼睛,身体便开始逐渐出现裂痕。 事件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真的很感谢你们!这样一来,我们就......” “先别急着道谢......嗯。”看着马上就要背过气去的菱形干比古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然后提醒道:“完美的肉体崩坏了之后,里面蕴含的能量就会全部被释放出来,会产生一个大爆炸吧。” “恐怕半径五千公里范围内的存在都会被彻底毁灭,再加上冲击波,整个学园都市恐怕会荡然无存吧,唉,这样华丽的葬礼我还挺讨厌的。”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蛭魅在等我,埃斯特你下来后......我们再一起.....玩....游.....戏” 说完菱形干比古就此到底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倒在了肉壁上。 “咔咔咔咔咔咔咔.....”随着他的倒地,整个巨大的血肉巨树开始传来岩石破碎的声音。 本来是肉质的巨树如今变得和石头一样坚硬,有这样的声音也不奇怪。 “该死!”一方通行先是看了一眼在远处倒下的“穷奇”,然后看了一眼正在裂解的菱形蛭魅身体,咬着牙,决定还是先解决刚才菱形干比古所说的大爆炸。 如果爆炸真的产生,整个学院都市所有人都要死。 “咦?” 但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产生,这些石化的肉体,仅仅只是裂开了而已。 血肉巨树仿佛彻底的失去了所有能量,连形态都无法维持,受到地球的重力影响,开始不断崩塌,向下坠落。 强烈的失重感萦绕着众人,除了一方通行之外,其他人连在这些平台上站立都做不到。 “开什么玩笑!”一方通行不断在天空中跳跃着,可花费了一些时间,也仅仅抓住了埃斯特和祸斗,远处的御坂妹妹已经在空中开始自由落体。 “怎么这么狼狈啊?”就在此时,本来倒在地上的羽川镜突然出现,伸出机械臂卷起四人,使用还能工作的三个足部,一个蓄力,从血肉巨树的外围狠狠跳了出去。 根据高度和空气动力学,他们的落点可能会在三百米之外,应该能躲过巨树的倒塌。 “什么嘛,原来你没问题啊?”一方通行再次爬到了“穷奇”的肩部,朝着他大声喊道,听上去有些高兴。 “问题可大了,elerator.....”羽川镜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虚弱:“你没发现我没有开推进器吗?” “什么?” “我没燃料了,电力系统也只剩下五秒就要关机......剩下的交给你了,这种程度你应该能轻易做到吧,记得帮我收个尸......” 说完,羽川镜的机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成为了天空中的一个钢铁垃圾,无力地进行自由落体。 第72章 落入命运之人 命运是什么? 命运是当一个人的生命走向尽头之时,懊悔不该踏入那道阴暗的小巷,还是当一个人抵达自我实现之巅时,庆幸在某个夜晚做下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在你在困倦之中躺在床上选择入梦之时,你是否会突然回过神来,认为这也是你被安排的命运之一,让你在床上惶惶不敢入睡,此刻你又是否就会醒悟,认为察觉此事而不能入梦才是命运的真正安排? 命运就像是一口深井,你凝视它,只能看见其中的幽深黑暗,你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井底呼唤你。 于是你寻找它,在图书馆的旧书里,在陌生女人的电话声里,在一个个像谜语一样的隐喻里,你也并不清楚你正在找什么,同时也不知道找到会怎样。 也许时间并非是一条直线,而是一个不断旋转的轮盘,所有人都站在这个轮盘上,经历着注定要发生的各种事项,你以为你在开创未来,实际上只是在破译过去。 “好....好大胆!御坂一零零三零号不由得发出惊呼。” “呼呼,不要误会,御坂认为两个人的五指居然能够恰好交叉这件事非常惊奇,打算进行实际验证而已,御坂九九八二号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有着正当理由如此说道。” “御坂也要验证!” “......不要把病人当成玩具啊!” 羽川镜脑内的哲学思考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三个喧闹的少女打断。 只可惜,如今的他脖子上装着一个巨大的固定装置,不光是喉咙不好用力,脖子以下的身体都还处于一种半麻痹的状态,胸腔光是呼吸都稍微有点困难,让他的大喊声如同耳边细语般微弱。 “一个人为什么只有两只手?御坂一零零零零号对此非常不满。” 很快,九九八二号和一零零三零号一边霸占了一只手,玩得不亦乐乎,只剩下一零零零零号啥也没抢到,在那不停地抱怨着。 “人还有两只脚,御坂对此进行提议。” “非常有力的一个提议!” “喂!差不多得了啊!你们跑来我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羽川镜用尽全力大声喊了一句。 也许是这次的声音终于是大了些许,让三名御坂妹妹有了反应。 “正在为名为羽川镜的病患进行看护与治疗,御坂九九八二号义正词严地说道。” “所以你所谓的进行看护和治疗就是将我的手捧住你的脸是吗?” “这只手太冰了,御坂正在试图使用这样的方式传递体温温暖它。” “真的很冰!不行,马上就要失温了,御坂必须马上对病患进行雪山保温法急救!御坂一零零零零号非常紧急地需要进行行动!” “我去!你别!我求你了!” 羽川镜虽然不太明白什么叫做雪山保温法,但看着这个一零零零零号突然将夏季羊毛衫往头上掀起,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太狡猾了!不可以抢先这样做!你这样做是违规行为!” “御坂将这只手让给你,让我替代你进行保温措施!” 在病房中,三名御坂妹妹突然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甚至开始打架。 噼里啪啦斗了一波后,三人不知道在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同时扭头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我能问问你们想要干什么吗?” 虽然她们的目光没有什么焦点,看上去没有神采,但羽川镜还是从中看到了某种让人害怕的意图。 “御坂们经过研究和讨论,认为这张病床大小足够装下四人,根据效率至上原则,御坂们决定一起对病患进行保温治疗,御坂九九八二号向患者发表讨论决定。” “不需要啊!你们是什么时候讨论的?喂喂喂!你们来真的啊!” 下一瞬间,三个御坂妹妹直接拉开了病床被子,一边一个毫不客气地抱住了羽川镜,其中一个则从上方抱住,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也还好这帮御坂妹妹没有再使用什么“雪山保温法”,不然他现在指定是要背过气去。 就算如此,羽川镜也还是压得翻起了白眼,寻思着这帮御坂妹妹也就欺负欺负病人了,要是他还处于健康状态,一只手就能同时拎三个全部丢出去。 可惜他现在处于一种高位截瘫状态,别说丢出去了,他甚至感受不清她们身上的温度。 “御坂看见了。” 就当他已经放弃挣扎之时,将头埋在他胸侧的九九八二号发出了闷闷地声音。 “你看见什么了?”羽川镜寻思我穿着病号服你也看不见啥啊。 “御坂看见了,你为了救一零零四六号,变成了一台巨大的机器人,在天空中翱翔。” “噢......你们看到了这个啊。” 御坂妹妹因为拥有“御坂网络”,所以可以轻松地共享彼此的记忆,所以说是“看见了”也没什么问题。 “御坂还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 “听到你说.....你死了,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九九八二号双手将羽川镜抱得更紧了。 “嘛......当初是这么以为的,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死。”双方的距离很近,即使说话声音很小,也能听得很清晰。 在当时,菱形干比古和埃斯特一直在说什么“尸体”和“模拟魂魄”,他还以为自己真死了呢。 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冥土追魂医院的病床上,除了脖子上带着个固定器之外,其他地方倒也没插着什么古怪的管道,看上去似乎也没啥大碍。 “御坂不想你死。” “相信冥土追魂的医术啦!我不是也没死吗!” “你不能死,你死了御坂们就不能去小卖部买东西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这三名御坂妹妹是他“瞒天过海”救下的必死实验体,在正常的档案上,她们属于是已死亡的状态,所以无法享受学园都市的特殊医疗津贴。 这导致无论是平时调整身体所需的医疗费用,还是日常购买商品的开销,都需要由羽川镜来支付,除非他想让她们流落街头,孤苦伶仃地等待短暂的寿命结束。 “我以后会小心的,我尽量不死,而且也别害怕,即使我死了,冥土追魂应该也不会抛弃你们的。”事到如今,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死这种事情已经说不出口了。 这个世界太过于危险,任何人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哪怕是上条当麻也不例外。 “你不要去管那些御坂了。” “那些御坂?是指......?” “你只要将目光看向我们就好,不需要再看向其他御坂,御坂九九八二号在这里哀求着对方。” “可是.......” “即使你不去救那些御坂,她们也有很多人关注着她们,而御坂九九八二号、一零零零零号、一零零三零号只能依靠你、依赖你,你出了危险,御坂们也同样会陷入危险之中,只有你存在,我们才有存在的理由。” 九九八二号的声音很轻,因为埋在手臂里的原因,声音也显得很闷,同时带着某种如同阐述着物理公式一样的冷静。 命运到底是什么? 在这一刻,羽川镜没有由头的察觉到了某种真相。 一直以来,他总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如同一个拥有攻略,正在游玩二周目游戏的“玩家”,救下她们,是他对这个悲伤故事的一次“挽救”,是他作为“知情者”的一次任性的善举。 直到此时,这段陈述句才让他猛然惊醒。 不是命运在限制着他的行动,而是他已经成为了命运的一部分。 不是他在“修正”或者在“挽救”什么“剧情”,而是他已经成为了剧情中的一员,他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时钟秒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有他的痕迹。 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跟着上条当麻嘻嘻哈哈的打通剧情,然后将之后的后果全部丢给这些“剧情人物”去处理,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 他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我......” 羽川镜想要开口,打算说点什么以作回应。 他想和往常一样,用一句玩笑话去打破这沉重的氛围,想要告诉她们“不要想太多,我不会抛下你们”,想要告诉她们“我以后肯定更加小心谨慎”。 但是话头涌上喉咙却又只能梗住,简短的音节如同灌入沉重的铀,他所谓“阅历丰富的成年男性”心防在这一刻被无情击穿。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沉默,九九八二号抬起了头来,用没有焦距的眼神与他对视着,开口说道: “你需要从生存最大化角度去考虑保护自身的安全,这是最高优先级的指令,御坂九九八二号对你进行指令发布。” 指令吗? 看着对方的眼睛,羽川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我收到了。” 就像上辈子他向上级领导所发消息中最多的那句话,他从喉咙里挤出了四个字,以表示自己将听从你们的指令。 似乎是听到了这个满意的答复,也似乎是感受到了他那终于平稳下来的心跳,那三具一直紧绷着的小小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连带着,整个病房中也陷入了一种宁静。 “咔哒。”门被轻轻的拉开了。 “哦!你们的感情真好呢!但是在这里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镜现在的情况不算太好,可不能这么折腾他哦,而且你们也到了该去调整的时间了。” 就在羽川镜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之时,冥土追魂走进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冥土追魂没有像其他少年少女说什么“啊!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这种充满青春色彩的话语,仅仅只是端着一台平板电脑,如同一名家长在对着自己的孩子进行提醒。 “呼呼呼呼......” “喂!别睡啦!” 由于九九八二号一直在和他说话,旁边的一零零三零号直接进入梦乡,甚至打起了呼。 “等御坂下次再来给你进行看护和治疗,御坂九九八二号不舍地进行告别。” 没有再跟羽川镜在这里腻歪,九九八二号很快将另外两个御坂打醒,离开了病房,前往了地下疗养中心。 “多亏那个叫做一方通行的少年送你过来得及时,不然我们俩可就没有办法在这里说话了,看着那大个维护仓被抱着跑过来,也是吓了我一跳呢。” 看着御坂妹妹们离开,冥土追魂上来给羽川镜将被子拉匀称,然后坐在了边上。 “怎么说?我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吗?”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羽川镜也能猜到可能是一方通行把他弄回了医院。 “这次也算是你运气好,每个步骤都差一点步入死局。” “这也算是运气好吗?其实我还挺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羽川镜还记得他应该是脖子被抽断了,按照常理来说,这应该没法活得下来。 “所以说你运气好,在你受到致命伤后,在你大脑.....还没彻底因为供血不足而脑死亡时,应该是有人将你放置到体外生命支持系统(ECLS),接管了你的血液循环和呼吸系统,让你的身体和大脑仍然保持着健康状态。” “这样吗?” 虽然听上去对方把他弄死了之后又在维持他生命这一点有点离谱,但实际上也是正常的。 根据之前埃斯特的那些魔法理论,她的模拟魂魄是要利用人类大脑进行“人偶”活动的,所以即使人死了,肉体和大脑也不能腐烂,所以会对他的尸体进行维护这一点理所当然。 不然真就一次性用品了,里面的尸体用一会腐烂了就扔,想想还怪恶心的。 “嗯,所以你其实也没死,只要那个体外生命支持系统一直处于正常工作状态,我就可以重新将你断掉的骨头和神经这些接回去,不过最后也是非常惊险,装载你的维护仓来到我这里之后,备用电力只剩下半分钟了,再晚半分钟你可就真死了。” “那运气确实很好了。”听到这里羽川镜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怪不得对方会跑来专门强调他活下来这件事是多么神奇,他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晚那么一点时间,冥土追魂可能都没办法重新救活他。 从描述上看,因为机甲内部的维生系统正在给他供给生命所需的所有养分,所以他的大脑和肉体都没有坏死,这才让冥土追魂有了可以治疗的余地。 不然肉体都烂了的情况下,可能要去中国请高人来给他整成僵尸才可能有存活可能。 “没关系,一切都很正常,根据你颈椎的愈合情况来看,再过几天你应该就能出院了。”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模样,冥土追魂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天就能好了?这么快?” “相信我的医术,而且你的肉体也很强大,总之你得感谢一方通行,他如果没有及时将你带回来的话,一切都晚了,不过你最近是不是沾染上了你那个刺猬头朋友的霉运,怎么老是受到这种严重的伤势入院?” “对此我也很费解,只能下次多加小心吧。” 羽川镜感觉说不定真是这样,于是叹了口气。 最近上条当麻倒是没怎么进医院了,换成了他老是进,而且伤势还极为严重,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 其实要说为什么会落入这样的境地嘛...... 他感觉还真有点其他说法。 “所以你先休息吧,我来就是让你安心的,不用太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身体有麻痹感不听使唤是正常的,等麻醉药物效果过去,还有神经系统恢复之后,你就能和之前一样活蹦乱跳了,记得多到医院来上班,否则你的工资可能会大幅度缩水。” 看着羽川镜陷入沉默,冥土追魂倒也没啥其他话可说,站起身拿起平板电脑就想离开病房。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目前还是不要和那些女孩子有过多过激的互动,可能对你造成二次伤害哦。”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些话你应该跟她们说!” 没有再说什么,冥土追魂就这么离开了病房,顺便关上了房门。 然而还没有超过一分钟,房门再次被拉开了。 “啧......还没死吗?”一个白发红瞳的人操着低哑的嗓音探了个脑袋进来,看见他醒着才一脸不爽地走入病房。 “你怎么看起来伤得比我还严重?你后面是遇到了些什么事情?” 羽川镜仅仅只是脖子上有个固定装置而已,但一方通行身上却各处都打满了绷带。 不仅仅只是脑门受到枪击的位置,就连脖子、手臂、手掌这些裸露的位置也同样如此,衣服下面是否还有别的绷带则不得而知。 明明这个白发的怪物在核弹的轰击下都无法受伤,很难想象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给我弄的这个破烂装置,十五分钟怎么可能够用?”一方通行一屁股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翘起了二郎腿,朝着窗户外边看去。 羽川镜也不知道窗户外边有什么好看的,他现在也扭不了头,只能回答对方:“这不能怪我,那个装置又不是我做的,你觉得我能做得了这种高科技东西吗?” “想来也只能是这样,怎么看这个东西都不可能是你做的。” “如果是我做的,我就只让你有三分钟的电力,而且会在最后半分钟的时候闪烁,并且大幅度提高功率,让你在这半分钟里面获得如同脑子没受伤时一样的体验。” “哈?你在说什么玩意?” 向来不看动画片的一方通行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 “那之后如何了?” “什么之后如何了?” “就是我彻底没电之后的事情,听说你抱着我的棺材一路跑回了医院,差半分钟我可就真的死了,还真得谢谢你。” “哼,只是想让这个医院帮你收个尸而已,早知道会是这种情况,在路上的时候应该将步伐放慢一些。” 一方通行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一脸臭屁的将双手放到脑后。 “所以之后呢,御坂妹妹如何了?你的大胸妹情人如何了?那个学校如何了?” “哈?什么大胸妹情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么多问题你就听到这个是吧?” “嘁......很好,后面一切都很好,好得不得了。”其实也不算是一方通行不想好好回答,他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这件事的牵扯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光是余波就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去平静。 “那个叫菱形的人还活着吗?” “菱形?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当时你也没把他抓在手上,所以只能跟着那根恶心东西一起埋在了那个深坑里。” 一方通行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个叫做菱形的人是谁,仔细一想这个人不是被埃斯特捅了一刀么,之后还颠簸了半天,怎么可能还活着,当时就死在了血肉巨树上。 “这样吗?”羽川镜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那群DA的家伙也覆灭了,听说你就是被DA打伤了才塞进那个棺材里面的吧?你想要报仇也没地方可以报了。” “是吧,这些DA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找我麻烦?” “一群脑子不好的社会败类罢了,不值得一提,总之你也不需要担心,DA彻底被覆灭了,他们找不了你麻烦,你也不需要找他们麻烦。” “彻底覆灭?是被警备员端掉了,还是说有什么其他意思?” “死啦!全死完啦!当时的场景你又不是没看到,根据后来从一个警备员身上得到的消息来看,DA当时全部聚集到了那所高中附近,应该是想要搞什么事情,结果被那个恶心玩意全部吞了个干净,真是活该。” 一方通行看上去对DA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DA可是将御坂妹妹给绑架了,甚至一开始还对最后之作有想法,只能说惹到不该惹的人。 “真的全死了?没有幸存下来的?哪怕一个都没有?” “是啊,死得相当干净,那个警备员说了,之后他们本来打算对DA进行围剿,结果发现所有记录在案的DA全部消失在了学园都市里面,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任何生活痕迹,除非有人刻意躲藏,或者离开了学园都市,不然只能是死了,其他没死的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一方通行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对菱形和这些DA死没死这么上心,明明这些人死了能让这个世界更好。 “果然如此吗......?” 听到这里,羽川镜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之前还认为是自己倒霉,事到如今他却发现,落入今天这样的境地全是因为他自己活该。 倒不是因为他之前在战斗中发挥失误或者手下留情什么的,主要是他在错误的时间点里许下了错误的愿望。 【他们全都要死,不然我要死】 这个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愿望,却让齿轮产生了极大的困惑。 因为“他们”这一词,或许在齿轮看来,这并不是指当时那个小巷中的DA,而是全体DA。 这样的愿望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很难实现的,因为DA人数可不少,怎么可能会一口气全部死干净? 但是齿轮居然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跨过了一齿,表示这个愿望我接下了,我这就帮你实现。 于是在某个看不见的大手运营之下,一个为了他这个实现愿望的舞台就这么被搭建了出来。 同时,作为许愿者,他也不得不在其中参演一名角色。 而且这个角色他还没得选,齿轮大手给他安排了一个最为合适的角色,让他成为了一个战斗力不俗的机甲参与其中,不然他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事件的力量层级已经远超他可以处理的地步。 换句话说,如果他当初没有许下这个愿望,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不会被抽断脖子,也不会成为机甲,此时此刻也不需要在这里躺着。 不过从结果上看,他的愿望十分完美的完成了。 DA全部死了个干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DA这个组织,就连他半途想让对方去死的菱形干比古,也死在了那场升格仪式当中。 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这些人的死亡,都没有经他之手,或者说都不是他亲自杀的,就十分古怪。 按照这种说法,也许齿轮能否启动的关键,就在于是齿轮否能找到一个在他不进行主观干涉的情况下,能够间接完成愿望的可能。 显而易见,你既然都能自己完成这个愿望,何必让世界帮助你?你自己动手去做就是,只有你无法完成的情况下,愿望这种东西才有存在的必要。 经过这几点进行分析,让羽川镜察觉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感觉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这个齿轮,和“剧情修正力”似乎不是一伙的。 “剧情修正力”和齿轮看上去都是在操控着世界的概率,但实际上,这两者更像是某种世界的“用户”。 就像是一台电脑一样,这两个东西都是这台电脑的用户,都可以对电脑进行操作,只是这两个用户的权限不同,一个像是系统管理员,一个像是普通用户。 所以如果这两个用户的操作发生冲突,世界更愿意听“剧情修正力”的,而不是听齿轮的,甚至会阻止齿轮的操作。 并且就算“剧情修正力”没有对世界进行操作的情况下,齿轮也不算好使。 因为他的愿望不是说给世界听的,而是说给齿轮听,之后齿轮再说给世界听。 希伯来文转换成英文都会让“人偶魔法”的效果大打折扣,通过中间人进行转译,信息肯定也没有办法有效的进行完整传达。 就像之前他许的种种愿望一样,他确实用人类语言进行了许愿,可齿轮给世界转译的内容,很大概率就会变成不是他想要的意思。 所以如何许愿也是一门学问,愿望许得越模糊,过程就越容易出问题。 太阳今天熄灭,和太阳熄灭这两个愿望并不能等价,一个是无法完成的愿望,一个是不需要许愿就能完成的愿望。 没有设定时限,太阳自然会在几十亿年后自己熄灭,不需要你操心。 其实也没那么浮夸,根据齿轮这几次操作来看,即使羽川镜并没有设下具体时限,齿轮还是会尽快给他完成。 无法瞬间完成,齿轮就会一直往后寻找机会,如果能找到完成的可能,才会运转,如果一直找不到,则会陷入卡死状态。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羽川镜感觉自己对于自己齿轮的认知也只有这些了。 他其实得到这样的能力也没太久,一切都还处于摸索阶段,具体该如何更好的去使用这个许愿能力,能以他期望的方式去实现,还得等之后再进行研究。 “果然什么?喂!你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一方通行看着羽川镜突然陷入沉默,半天不回他话,在旁边顿时怒气冲冲了起来。 “啊,我的意思是,坏蛋果然没有好下场,看来老天还是有点良心的。” “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也没有好下场吗?” “我觉得你有点敏感了,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坏蛋?虽说确实挺坏的,话说回来,你来我这里不会只是打算探病吧?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回过神来后,羽川镜就发现这小子肯定没揣好屁,一方通行居然会跑来关心他的安危?怎么可能! 所以肯定是一方通行有什么非感情因素的事情要找他,但是又不好开口,才会在这里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然不可能!我确实是有点事要找你,你是这个医院的员工是吧?” “怎么?你有亲戚想入院?最近应该病房很空吧,随便想睡什么病房就睡什么病房,医生都负责的,不需要我打招呼。”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不需要你说!” “那你到底什么事?”那羽川镜就不懂了,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高位截瘫的患者去处理的呢? “就是......埃斯特那个家伙,她和那个祸斗翻窗户进来和我道别,说完了之后就又从窗户走了。” “所以?你是舍不得她走,问我有什么挽留她的办法吗?这个我确实在行,这样,你先......” “听我说完!那个叫做祸斗的家伙力气太大了,她抱着埃斯特从窗台跳下去的时候,一脚将整个窗台全部踩裂,导致我的病房也变得破烂得要命,你看这个该怎么办?” 憋了半天,一方通行终于说出了他来找羽川镜的真正目的。 第73章 邻国的少女会用中文悄悄骂我 学园都市是占据了东京都西部约三分之一面积的新兴都市,拥有二百三十万左右的居民,其中八成都是学生,是世界上科技最尖端、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说是之一,主要是学园都市的面积和人口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显得还是太小,虽然如今确实拥有着先发优势,但谁又能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后发赶超呢。 为此,学园都市每年都会抽取大量学生远赴世界各地进行“广域社会学参观”,同样的,也会有大量的外国学生进入学园都市进行交流学习。 表面上的目的光鲜亮丽,对于学园都市内的学生而言,这个“广域社会学参观”其实和修学旅行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去了外国后,除了提交一些简单的报告外,基本就是尽情地玩,所以对于很难离开学园都市的学生们来说,这个活动就跟天堂一样。 至于其他国家来到学园都市时会有什么想法和态度,羽川镜就不清楚了,因为他直到现在,见到的所有外国人,身份无一例外都是魔法师,所以他对于学园都市之外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 “哗啦啦啦.....” “还得是冥土追魂啊,过几天居然真的好了。” 九月六日,在医院中躺了三天三夜的羽川镜回到自己的宿舍之中,一边在浴室里面冲着澡,一边感受着自己脖颈部位中那丝微弱的酸胀。 科学技术的发达,也就代表着医学技术同样处于世界前列,绝大部分病症都能在学园都市里找到治愈的可能,无论是外科还是内科,如果在学园都市内无法治愈,在其他地方也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当然,这仅仅只是以科学来说,如果要论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那么科学确实还差点意思,毕竟听说魔法那边甚至可以做到起死回生。 不过即使不说什么“玩弄生死”,从魔法的刻板印象来看,平民百姓应该很难能够接受到高规格的魔法治疗,所以能普惠普通民众的医疗科学仍占上风。 “兹啦。” 随手一扭,将热水整个关闭后,羽川镜拿着浴巾胡乱擦着脑袋上的水,再一次庆幸着自己活了下来。 穿越至今,两次致命伤,两次都在鬼门关前探了探头,又两次都被冥土追魂那双堪称“神之手”的技术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而且,不仅仅是救回一条命那么简单,他的身体,每一次都以一种超乎常理的速度恢复,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或暗疾,完完整整地被治好了,这份医术,确实配得上“冥土追魂”这个名号。 同时冥土追魂似乎还不仅仅是修人很厉害,修电器好像也很在行,能手搓出各种各样的电子装置,说不定还会修手机。 可惜,羽川镜来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赤裸,别说身上的校服了,连带着身上携带的一切随身物品也一并随着DA彻底消失了踪影。 要不是宿舍管理员老头那里还有他宿舍门的备用钥匙,他如今连回家都困难。 钥匙这种东西还好说,即使全都丢失了,找一个开锁师傅开一下锁就行,如今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他才买了一个多月的手机也跟着丢了。 “哎呀!!!!” 想到这里,羽川镜一边穿着衣服裤子一边痛苦地大声哀嚎了一句。 他那台手机可不算便宜,才过了一个月,他当然还记得自己之前那部极其好用的智能机一共花费了他十一万日元,这几乎已经是他之前每个月工资的一半。 如今在工资被砍半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还能买得起这么昂贵的手机。 “早知道就买个垃圾手机凑合用得了。”对此,羽川镜也是相当的后悔。 当时在购买新手机的时候,他还琢磨着贵一点的手机不仅好用,还能长时间不被淘汰,这样一来,就能用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更换,总体而言是划算的。 结果完全忘记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有多么危险,别说坚持到性能落后而淘汰了,他现在觉得之前那部手机能支持一个月都已经算是质量好到爆炸。 在现代社会,手机已经成为了人类的外置器官,没了手机跟失去了眼睛也没什么区别,说是寸步难行都算是轻松。 他住院的这几天因为没有手机玩,可把他无聊坏了,光是用指甲去磨床边的栏杆都差点把其磨穿。 所以说,羽川镜现在必须得弄个新手机,同时还得补办手机卡。 “这次买个普通款的吧,要那么多性能干什么。”还好他上学除非有人约好下课出去玩,不然只向来只揣钱不带钱包,所以钱包就这么刚好幸存了下来,从中摸出银行卡,回忆了一下里面的大致余额后,他惊讶地发现如今的自己穷得可怕。 还不只是手机掉了那么轻松,前几天他去超市花了快四千日元购买的大量食材也跟着消失,所以他现在的冰箱完全就是空的,只剩下部分已经没法吃的蔬菜和几块冷冻猪肉。 如果再买一款同款手机,在九月十五号发工资之前,他可能真的只有去宿舍楼下啃绿化带维持生命了。 仔细一想,自己对手机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依赖,无非就是用来刷刷论坛、看看视频这些,他又不玩手机游戏,性能过得去就行了。 这种手机,三万日元能搞定吗? 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活成了上条当麻那副穷困潦倒的模样,羽川镜愁眉苦脸地将所有证件塞进口袋,走出了宿舍。 九月初的阳光依旧毒辣,没有一丝秋意,因为是休息日,即便才早上十点,街上也早已是人头攒动,充满了青春的荷尔蒙与消费的冲动。 “你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看着那些在各种店铺里进进出出满载而归的学生,突然陷入财务窘境的羽川镜,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发出一声嫉妒的呐喊,然后一头钻进了手机网络运营商的店铺。 买手机要花钱,补办手机卡倒是免费。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里,如果哪家运营商敢在补卡这种事上收费,那么第二天,它的用户就会毫不犹豫地倒向那些恨不得花钱请你入网的竞争对手。 “先生,您补卡是因为手机不小心弄丢了吗?” 将补卡的诉求给对方说了一下后,坐在电脑面前的柜员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差不多是这样。”羽川镜觉得自己的手机并不算是弄丢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被抢劫了,说起来对方连他校服都抢,简直不是人。 “那么先生,您要不要参加我们最新的充值抽奖活动呢?”女职员热情地将一张宣传单推到他面前。 “您看,现在我们充值两千日元话费,就立刻赠送两千日元的手机购买优惠券,外加一次抽奖机会!抽奖是百分百中奖的,保底都能抽到额外五百日元话费,而最高奖品,是这台价值十九万九千日元的最新款旗舰机皇!” “这个......” 这个活动看上去倒是也不会亏,按照对方的说法,充值两千话费,抛开优惠券不谈,至少保底是五百话费,相当于充值两千得两千五。 而他手机卡使用的是无限流量套餐外加宽带业务,月租刚好就是两千五百日元,这样充值的话,相当于省下了五百日元。 只是羽川镜向来不太信任这些活动,总感觉有诈。 “不要担心,先生!这个活动是没有其他收费的,您充值的话费还有抽到的话费都会即时到账,得到的优惠券还可以叠加,相当于您充值一万日元话费,在本店购买所有机型都能获得一万日元的优惠!”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要买这台五万五千日元的手机,我只要充值五万四千日元的话费,就只需要花一千拿下它?” “是的!没错先生,同时您还可以参加多轮抽奖,不仅仅可以抽到话费,这个耳机,还有这款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游戏机都有可能会抽到哦!本店已经有好几个客人抽到游戏机了。” 可能是认为这种高中男生会对游戏机感兴趣,柜员特地强调了一下。 好像还真的......挺不错啊? 看着这个活动,说实话羽川镜很是心动。 因为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买一款手机来用,直接花钱买一款手机,和充值五万日元拿到一款手机,这两个哪个更划算不用多说。 虽然说这种手机营业厅内售卖的手机肯定要比其他正规手机店要贵不少,但羽川镜看了几眼,发现其实也就贵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样子,总体上来说,这个活动确实很有诱惑力。 “没有合约和套餐更改这些吧?” 心动归心动,有些坑还是要排一下的,别一会给他整个每个月七八千日元的套餐,还要他在网两年,让优惠活动变成了贷款。 “当然不会,不会改变您的网络套餐,也不会和您有任何其他合约,这是我们这个月最新的充值活动,只是吸引用户充值话费而已。” 柜员看他对此心动得很,赶紧打消了他的疑虑。 “这样吗......那我先充两千?”看了半天,羽川镜硬是没找到什么显眼的坑,于是就打算先充两千话费试试水。 这话费无论如何都要充的,这个月用不上下个月不也还要用不是,这个世界再危险,应该也不至于连活到下个月都困难。 “好的,先生,现在您有一次抽奖机会了,看您是打算购买新手机,目前的打算是?” 柜员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问他打算是就充这一次,还是打算一口气充几万日元进去,用叠加的优惠券将手机购买后,再使用那几十次抽奖机会。 毕竟一次一次抽和一次抽几十次完全不是一种体验。 “我先抽一下吧。”不过羽川镜打算先看看他们这个活动的爆率如何。 在面向他的这个电脑屏幕上,抽奖轮盘里面一共有一百多种奖品,而且没有谢谢惠顾,价值最低的两个奖项是五百日元话费和一千日元话费,再往上就是什么充电宝、蓝牙耳机、各种网站的一年会员,甚至什么电视机、电脑这些应有尽有。 当然这些奖品的概率都不是均等的,五百日元话费的中奖概率搞不好有百分之九十九。 他也不奢望直接抽到游戏机或者电脑啥的,他觉得能抽到个充电宝都不错了。 “好的先生,您点一下开始,就可以进行抽奖了!” “哦哦。”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复杂的,羽川镜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屏幕,上面的轮盘很快就转动了起来。 “嘟嘟嘟嘟....”轮盘转动的时候还有音效。 什么嘛,果然还是五百日元话费。 这个活动非常奸诈的将大奖和五百日元话费挨着放置,看到指针滑到大奖上了之后,羽川镜就知道这个轮盘估计一会要惯性极大地滑到保底奖励上边,这种套路他见得多了。 “咦?卡住了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轮盘上的指针居然就这么停在了大奖上边,没有继续滚动。 “咦?咦咦?先生稍等一下,我给您看看怎么了?”就连柜员也觉得有些疑惑,手忙脚乱地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先.....先生,您好像真的.....抽到了我们活动里面的头奖....!” 检查了一会后,柜员语气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啊?”听到这个消息,羽川镜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我也没听到齿轮响啊?我运气难道这么好的?居然一发入魂了? 而且你们这个抽奖活动是真的没有内幕啊?大奖说中就中? “那现在是?”两辈子第一次中到这种大奖的羽川镜对此没有任何经验,有些警觉地询问着对方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他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怀疑这还是坑! 比如对方可能一会就会说什么,这个手机要从学园都市之外运进来,要先缴纳一万日元的邮费,之后又要他缴纳两万日元的进口税,结果到手一看是台山寨机,价值甚至还不到三万日元。 他上辈子可不是白活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虽说这些坑他没有真正踩过,但他看见别人踩过。 “稍.....稍等一下先生,我这边正在询问公司中大奖之后要怎么处理,不用担心,之前本店也中过其他奖品,都是当天发放的,只是这个奖品没有放在这个店里,所以现在还不能直接给您。” 不过这个网络运营商也不是什么小企业,完全没有必要搞这种恶心人的手段,羽川镜也没等太久,仅仅在旁边研究了一会其他手机,一台小轿车就开过来,停在了店铺门口。 “是谁运气这么好中了头奖啊?”很快,几名看上去像是领导的西装男就下车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个送货员打扮的年轻人抱着一个大盒子。 “哇啊啊啊老总来了!”柜员看着进来的那群人,顿时吓了一大跳,马上走了出去开始毕恭毕敬地说着什么。 “???”羽川镜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一幕。 “小兄弟运气这么好,居然一次就中了我们的头奖!”被称为老总的中年男性和柜员交流了一番后,不知为何也十分的高兴,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吧,我们给这个幸运小子发奖,来来来,我们来门口这里。” 于是羽川镜就恍惚地被这群西装男拉到店铺门口,在运营商LOGO牌子下面整了个简单的颁奖仪式,听着相机不断响起的快门声,他感觉自己怕不是真的死在了那个小巷子里,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的走马灯。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没经历过,按道理来说,走马灯也不会回忆到这些内容才对。 所以我是在做梦? 倒也没有什么他想象中的套路,这个运营商的老总只是拉着他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录了个视频,简单采访了一下他中奖的感受而已,其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提额外的条件。 由于羽川镜的中奖感言十分到位,采访结束后,西装男们十分满意上车就走了,就连柜员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手机盒子站在店铺门口。 “啊?”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后,羽川镜才如梦初醒。 两千日元就斩获了一台全新顶级手机?真的假的? 对此,他抱着这个大箱子过马路的时候,都要先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任何车辆经过才敢往前走,生怕一会一辆卡车冲过来把他创死。 “我去?真的啊?”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找了个长椅坐着,羽川镜迫不及待地就拆开了这个大盒子的塑封皮,发现里面真的放着一台和大奖描述一模一样的手机。 而且他中奖的这个还是顶配中的顶配,其他手机顶多给你一个小盒子,这个手机却要用一个大盒子装,除了这款手机之外,里面还有一款智能手表和蓝牙耳机。 所以相当于他就花两千日元就弄到了这么多东西,很难想象这是羽川镜能拥有的运气。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于是他就陷入了一种被害妄想症症状之中。 但直到他将手机开机,插入电话卡,通过云服务将之前老手机的所有东西全部同步回来,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仿佛就像是他单纯只是运气好,中了运营商的头奖而已。 “那......就先回家吧.....哦不,得去超市买点东西。” 确认不是幻觉,而且也没什么古怪事情发生,羽川镜将这些包装盒全部丢进了垃圾桶,打算打道回府。 毕竟他今天出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买个新手机,虽然过程有点奇怪,但目的既然达到了,就没必要再在外边逗留。 学园都市危险得很,再加上自己的运气被这个头奖消耗一空,他太害怕一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又要吃枪子。 DA倒是覆灭了,谁知道学园都市里面还有没有EA、FA,这个地方坏人多到你甚至会怀疑到底有没有好人。 对此,羽川镜现在走路都不敢放松,眼睛四处乱瞟,耳朵不断注意着附近的可疑动静,如果再听到什么保险拨动声、震撼弹拔开声他绝对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嗯? 可疑人员没见到,倒是看到了一个打扮古怪的少女,正坐在不远处另一张长椅上,愁眉苦脸地戳着自己的手机。 说对方的打扮古怪,是因为这个少女的衣服看上去很奇怪。 从表面上看,这个少女正穿着一身运动服,只是这个运动服相对于她的体型而言,显得过于宽大了些。 而且这个运动服的材料也太垃圾了,感觉就是一块薄薄的化纤布料,而且设计得也很敷衍,上白下黑整了个拼接就没了。 除此之外,对方的手机看上去也有点奇怪,主要是对方的手机壳背后贴着一个八边形的镜子,看上去古色古香,有些格格不入。 “看什么看啊?小鬼子?” 这名少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语气平静得像是自言自语。 但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 听到这句话后,羽川镜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就站在对方的正前方,盯着对方猛看了起来。 被他这么一看,少女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清了清嗓子,试图用一种礼貌的、但又极其别扭的腔调,说出了一句蹩脚的日语:“......何か御用はありますか、君?” “.......” 你是什么餐厅的服务员吗?日语说得那么奇怪? 对方所说的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你有什么事吗?” 但对方“何か御用はありますか”所使用的是一种极其礼貌的说法,翻译过来和“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没什么区别。 而“君”就更逆天了,这个词翻译过来就是“你”,是一个只有长辈对晚辈、上级对下级、或者关系亲密的平辈男性之间才会使用的称呼,前面敬语说那么好,结果后面来个居高临下,Bro学的日语感觉充满混搭感。 “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羽川镜使用着起码可以得到二级甲等水平的普通话朝着对方问道。 “すみません、私は日本語が話しません。(对不起,我不会说日语/对不起,我是不说日语的)” “你既然不说日语你就说普通话啊?还有你刚才为什么骂我?” “小鬼子!你好吵啊!就骂你了你想怎样?” 没想到才仅仅交流了两句话,穿着中式高中校服的少女突然破防,放下手机朝着他大吼了一句。 “你是......中国来的?”虽然对方的态度很不友好,羽川镜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又如何?”少女的脸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涨红。 妈的,终于找到组织了,终于遇到家里人!你带我走吧!我在学园都市待不下去了!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羽川镜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在附近发现和她相同打扮的学生,于是再度开口问道: “你是来这里参加‘广域社会参观’的学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是迷路了?” “一派胡言!此地经纬分明,格局方正,闭着眼也走不错!” “你认真的吗?” 对方那突然变得古风的话语把羽川镜一下逗乐了,主要是其中“经纬分明,格局方正”这一点一听就是鬼扯,这学园都市的规划烂得出奇,他自己出门都要边走边骂,其中为了抄近路,被人堵在小巷子里面差点被打死两次。 “笑什么笑!” “得了得了,我看你日语说得蹩脚,现在又一个人在这里愁眉苦脸的,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你们带队老师什么吗?让他领你回去。” “联系老师何必多此一举,我是没有他电话不成?”从海对面而来的少女举了举手中的电话,意思很明显,她要是想要联系带队老师直接打电话就行了,何必要你来打? “那你是在苦恼什么?”那羽川镜对此就有点不太明白了,参加“广域社会参观”肯定都是集体出动的吧,就算中途有自由活动时间,不趁着这个时间去玩,跑到公园椅子上玩手机干什么? 就算手机挺好玩,那也没必要玩得愁眉苦脸才对。 “不要你这个小鬼子多管闲事!我自有定夺!” “既然不需要我帮忙,那我就走了?” “快滚!” “我真走了哦,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嘁......那你等一下。” 羽川镜知道对方肯定有什么自己没法解决的问题,所以仅仅只是讨价还价一般拉扯了对方一下,这名少女很快就坐不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我看你穿着打扮是为本地学生,为何中文说得如此这般清楚?看你面相也不似我华夏子民。” “......有没有可能我同时会日语和中文?” “什么?中文如此博大精深,穷其一生都难以有所建树,竟被你这个小鬼子掌握了过去,看来保护道法不被外泄一事迫在眉睫。” 结果这名少女对于羽川镜同时会两种语言感到非常震惊。 “什么啊,我不仅仅会日语和中文哦,我同时还精通英语,虽然不算精通,法语、俄语、西班牙语我也能应付日常交流,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哼,你有何功?竟如此骄矜?” “即使你开始扯一些半文半白的话我也听得懂,说起来你又开始骂我了是吧,再这样我就要还嘴咯!” “多说无益,既然你迫不及待乐于助人,那我倒也省了麻烦。”听到对方居然也还能听得懂,少女立刻别过脸去,但看上去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麻烦吗?” 羽川镜寻思也就考虑到你是老家人,而且今天我中了头奖心情相当不错,才会这么有耐心,换学园都市里的其他人,或者其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恐怕真扭头就走了。 没办法,穿越到这个地方这么久,他还第一次见到老家人,即使对方嘴再臭,都跟看大熊猫一样赏心悦目。 而且这个少女的容貌也不可小觑,即使被中式校服封印,那细腻无瑕的皮肤,发量惊人的柔顺黑发也衬托出对方那惊人的气质,宛如一名从天上落入凡间被迫在高中上学的仙子。 只需一眼,羽川镜就敢肯定这个少女绝对大有来头。 “在此地我有一桩要紧事,非我出手不可,现在你随我来,为我引路采买所需之物。”被他看作是大有来头的少女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商业街。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我带你去买东西?”羽川镜听完对方的话后,沉默了一下。 还寻思这个人是迷路了还是遇到什么其他难事,他刚才甚至还猜测是不是有什么坏人在追杀对方,结果扯了大半天,原来只是想要买东西而已。 不过这对于对方来说,确实也算是难事,从这个少女刚才说些蹩脚日语都磕磕绊绊的情况来看,想要去店铺购买东西确实有点困难,恐怕就连付个钱都得大费周章。 “没错,正是这个意思,事成之后定不亏待你。” “行吧,独在他乡为异客,既然今天我心情好,就帮你这个小忙吧,不过说起来,你不是有手机么,装个翻译软件进行翻译的话,买个东西也很轻松吧?” “哪有这般容易,你所说之法,我自然早有尝试,然而此路不通。” “怎么呢?是你手机没网络,还是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内容人家听不懂?” 羽川镜寻思不至于吧,如今不管哪个国家的翻译软件都很成熟了,别的先不说,应付日常用语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就此路不通了呢。 “非也,你们这里的人找不到我想采买的器物。”少女抱着双手,精致的五官露出不爽的表情。 “这样吗?所以你是打算买些什么?说起来这边商业街确实没有纪念品店,如果你想买纪念品的话,得去其他比较远的地方。” “什么纪念品,此地金铁之气过盛,生气不足,毫不值得留念。” “所以你想买什么你倒是说啊!你是想让我猜你想买什么是吧?” “朱砂、香火、净水、铜钱、桃木剑。”少女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串清单。 “?”羽川镜扭头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 “朱砂、香火、净水、铜钱、桃木剑。”结果少女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没听清,我是想问你买这些干什么?” 羽川镜就说这个少女怎么开着翻译软件都买不到自己想买的东西,你看看你要买的这些东西是正常人买的吗? 从海对面过来旅游的Bro打算Cosplay传奇道士。 “我当然自有用处,带我去买即可,无需过多操心。” “这些东西你们那不是哪都有卖吗?为什么要来我们这里买?” “此时我就要用这些器物,离开此地可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就要用?这么急?” “正是如此。”少女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凝重,抬起头,视线聚焦在远处的天空中,眉头紧紧皱起,用一种略带担忧的声音说道: “阴煞之气冲天,七日之内必生大祸,若不加以制止,定会污染此地地脉,虽此煞规模庞大,非我一人能轻易解决,但我既已遇上,便不能坐视不管。” 第74章 蛊假人 “?” 羽川镜抬头往少女所看的方向望去,发现那只是一片干净的天空而已,透出一种让人舒适的蓝色,并没有任何异常。 硬要说的话,那边的天空只有几条细小的微弱航迹云,听说最近学园都市那边搞了个什么“探索金星大赛”活动,好多国家都过来这边发射火箭,还搞了个什么线上社交平台活动,因为前几天手机坏了,所以他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些直冲云霄的航迹云也并不在少女所看的方向,硬要联系起来多少还是有点牵强了。 “无妨,我早已听闻此地人已不信道法,你只需带我寻找这五样物件,我便帮你们解决这次大难。” 少女看着对方一脸茫然的表情,倒也不恼,反而早有预料地再次催促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干什么,但是你要的这五种东西可不好买啊,估计完全买不到。”盯着那边看了一会,羽川镜低头朝其提醒道。 在上辈子,如果有个漂亮少女跑过来问他哪里有卖这些东西,那他只当对方有什么中二病,或者打算Cosplay什么道士。 但在这辈子,他还真不敢那么确定了,鬼知道对方是不是一个魔法师,虽说能说出这些话的十有八九就是。 “怎么?明明刚才让你走你都不走?如今发现困难便打算临阵脱逃?”听着这番话,少女立刻就不满了起来。 “嗯......倒也不是,我最近乐于助人,你这个忙我可以帮,但有个前提条件。” “不也早就告诉你,事成必有重谢吗?” “谢不谢的我不在乎,前提是你别喊我小鬼子了,很难听的。”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在这里这个词是脏话,你不要乱说。” “是脏话?可我爹我爷都这么说的,他们说这里的人都叫小鬼子。”少女眉头一蹙,表情疑惑了起来。 “虽然说我倒也认可这种说法......”有一说一,羽川镜听到这句话后还有点难绷,但还是强调了一句:“总之你可以对着其他人这么喊,但你不准这么喊我。” “为什么可以喊别人是小鬼子,唯独不能对你这么说?” “因为别人听不懂,我听得懂,我今天心情好,想当个有素质的人,你再攻击我,我一会就要攻击你了。”中了头奖还死里逃生的羽川镜如今心情巨好无比,不太想骂人。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的缘故,说起来只要对方长得好看,他总是莫名其妙耐心很充足,例如对待佐天泪子等人时也是如此。 如果是一方通行那种动不动一脸颜艺表情的,就算他心情好,估计攻击性也很强。 他这种性格在之后某天会被利用也说不一定。 “哼,既然有求于你,就应你意罢了。”少女表情有些不悦,不过还是顺从了他的意见。 “那么好,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突然问我名字?因为我用脏话骂了你,你要对我报复吗?” “嗯?为什么问到你名字就能进行报复?” “原来如此,你们这里人对于蛊术并不了解,不清楚也并不奇怪。” “蛊术?那么厉害吗?知道名字就能下蛊?” 蛊术这个东西,羽川镜确实没有深入了解过,但不妨碍知道一些皮毛,对于知晓名字就能下蛊这件事他也吓了一跳。 不会之后什么时候有人对我跨国下蛊吧?我的名字好像在外网满天飞了。 “倒也并非如此,虽说一些苗疆大能可以做到仅知道样貌就能下蛊,不过这些大能很早就隐寂了,如今处于行走状态的苗疆巫师至少需要名字、生辰八字,还有贴身物件才有下蛊的条件,总之知道名字是下蛊的前提,其他派系也同样如此。” 看见对方居然面露紧张神色,少女似乎知道自己说得太不严谨,于是扩展解释了一下。 “那么你有没有听说苗疆那边有个叫‘春秋蝉’的蛊虫?据说这个蛊虫可以让宿主死亡后逆转时空,从而让宿主复活。” “逆转时空?有此威能之物我却不曾听闻,你在哪听说的?莫不是胡编?” “没有吗?没有就算了。”对此羽川镜一脸可惜,如果自己能整个这玩意在身上可就牛逼大发了,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有估计也装不上,除非他也想成尊。 “闲聊结束,你能带我置办器物了吗?”两人就这么站在马路边上叽里咕噜聊了一大通,让有点赶时间的少女有些不满。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觉得我们两人缺乏基础的信任。”羽川镜斜着眼睛瞟了对方一眼,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走的模样。 “哼,岂有此理,那你何不先报上家名?” “那也行,我叫Hane-kawa Kagami。” “哈奈咔哇卡嘎咪?什么奇怪的名字。” “哦,那你叫我羽川镜就好了,这三个字该好读了吧。” “小镜子。” “.......也行吧,所以你名字是什么?”羽川镜听完寻思虽然这喊法整得他像是什么太监,但总归是比小鬼子好听,所以也接受了。 “啧.......为何执着我的名字?”少女似乎很不想自我介绍。 “我知道了,你难不成是那种,自己说自己名字就会感到非常尴尬的人?” 在学园都市待习惯了,互报名字习以为常,甚至还经常互报网名(魔法名),他此时也才想起来,上辈子他也挺不喜欢自我介绍的,总感觉很尴尬。 “凌.....” “零?你是......零?” “什么我是零?我说我叫凌瑶光!”少女看上去终于放弃了,超大声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哪个零啊?幺幺零的零还是灵魂的灵?”羽川镜寻思对方普通话说得倒也标准,林(lin)和零(ling)在普通话说得很好的情况下,还是能分清的。 但是他想了好一会都没有在ling这个读音下找到能当姓的字。 “烈日凌空的凌。”少女看上去能说出自己名字已经用完了所有勇气,如今陷入了一种尴尬到扣脚的状态,说话声音也非常小声。 “那么瑶光呢?” “北斗七星的瑶光。” “哇哦?” “你......在哇哦什么?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还挺帅的。” “哪....哪里帅了?”名为凌瑶光的少女不知为何脸开始变红。 “很帅吧,是瑶光欸,听上去很适合你,和你简直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了?” “瑶光不是破军之星么,你就和这个星星一样,性格冲动,个性鲜明。” 破军星,也就是瑶光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七颗星辰,也就是勺子的最底部之星。 当然,还有一部分解析羽川镜没说,因为他没看出来。 破军之星这个名字听上去很不详,但这是当初命名者故意这么取的,有一种“先入为主认为对方邪恶,仔细研究发现对方实则美好”的潜在意图。 那么瑶光也可以反过来,听上去很好听,仔细一研究发现对方坏得不行。 至于凌瑶光这个少女到底是好是坏,说实话他现在看不出来,毕竟才相处了十几分钟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好是坏那就见了鬼了。 “好了,小镜子,不要再解析我的名字了,快带我去买东西!”凌瑶光看上去对于自己的名字十分在意,不太愿意羽川镜一直就此进行讨论,急得话风都忘记故意扮古。 “那么好,凌瑶光同志,你的诉求我接到了,我先提醒你,你要的这五种东西,可能只能有两种好买到。”折磨完对方后,羽川镜便伸了个懒腰,开始思考如何解决对方的难题。 朱砂、香火、净水、铜钱、桃木剑,这五种东西哪怕在上辈子,随便哪个城市甚至乡镇都买得到,字面意义上的到处都是。 哪个地方没有殡仪馆?哪个殡仪馆不做法事?随便找家白事店都能买个大概。 铜钱看似不好找,但别忘了这玩意在古代发行量极大,一些不那么珍贵的铜钱十几二十块钱就能买到一枚,完全不珍贵的按斤卖。 朱砂就更不用说了,逼养的当中药卖,也是挺逆天的。 所以羽川镜才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在学园都市找这种东西。 “哪两样东西?不行,这五样缺一不可。”凌瑶光似乎并不是在乱买,她是真的需要这五种奇怪玩意。 “朱砂和香火我能给你想想办法,其他那三样,特别是桃木剑,我感觉有点麻烦。” 朱砂么,羽川镜的想法是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化学药品店,学园都市可是要学化学的,这种东西应该好买。 至于香火,他寻思附近能找到个寺庙啥的,肯定有卖这种东西。 “无妨,那就先购置朱砂和香火。”凌瑶光蹙着眉头,似乎也是头一次遇到买不到这五样东西的情况。 “那跟我走,别迷路了,也注意红绿灯,别被车撞了。” “这何须你专门说教?” “不需要人说你,那这些东西你为啥不随身携带?”羽川镜其实也挺奇怪的,既然对方要用到这些东西,为何不自己带着,还要在这里费劲地现找。 “你们这里难不成上学会随身携带枪械吗?” “......有个国家会,我们这里倒是不至于,所以说你其实也是学生?” “我当然是学生,你看不出来吗?”凌瑶光拉了拉自己的校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这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是我们这边的学生一般来说都以开发能力为主,一般不学习什么做法。”对此羽川镜其实也挺纳闷的,对方跟个道士似的要买朱砂,还说要帮忙破开煞气,一副魔法师的模样,却又在上学。 感觉中国那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神秘。 “我们学校自然也不教那些,主要是科学文化为主,颇为复杂,我也很难洞悉。” “那确实很复杂了。”这么一说他就放心了,看来大伙的学校都一个样。 他还以为中国那边也属于魔法侧,学校这种地方都在教魔法,光是听上去就非常可怕。 有多可怕呢,一年毕业一千多万个魔法师,就问你害不害怕吧。 聊了一会,羽川镜拿着自己的头奖新手机,对照地图软件的指示,很快就来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化学用品店。 “硫化汞?抱歉,我们店里从来都没卖过这种东西。”但这家店居然没有朱砂这种东西。 “没有吗?那你知道其他什么地方有卖这种东西么?” “应该......都没有卖吧,这硫化汞好像在‘被严格管控的有毒化学品’名单上,而且也没听说什么实验要用这个。” “那么汞和硫呢?”羽川镜甚至开始打算变身炼金术师,自己进行化学合成。 “硫倒是有,分析纯的,汞就别想了,我们这种店不可能卖这种东西。” 朱砂这种东西都没有卖,怎么可能会卖汞,这玩意毒性更是大中大。 甚至现在学园都市都没有汞柱温度计卖了,全是电子式或者酒精式,一时间想要搞这种东西还真不好弄。 “小镜子,她说什么?”凌瑶光根本听不懂日文,看着店员不为所动,只好踢了踢羽川镜的鞋子,用普通话问道。 “呃,情况有点不太妙啊凌瑶光同志,现在搞不好朱砂都买不到了。” 其实羽川镜也只是想当然的觉得这种地方有卖,结果发现这玩意上了“管制名单”,想要采购必须向学园都市进行报备,零售业当然不可能卖这种东西。 “你不是说很好搞到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的意思与其他东西相比,相对容易搞到一些,你所说的这五样东西可都不好搞。”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饿不饿,我请你吃东西。” 羽川镜其实懒得管哪个煞气的问题,先不说他也不清楚对方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天塌了有高个顶,而且他绝对不会是那个高个。 所以就琢磨着带着对方好吃好喝一番,让对方打消这个想法,到时间就自己回家去,哪有道士跑外国做法的。 “不饿,不消灭那股煞气我寝食难安。” “那你渴不渴,我请你喝饮料。” “不渴,我不喜欢喝饮料。” “那你吃不吃冰淇淋,我请你吃冰淇淋,还有甜点什么的。” “凡夫俗子的爱好就是这些吗?” 凌瑶光根本没有被他的美食攻势所诱惑到,一心一意地只想做法。 “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就再给你想想办法,说起来你所说的净水是什么?”说起喝的,羽川镜就想起来对方好像要什么净水,这玩意听上去好像是干净的水,可实际上到底指什么水他就不清楚了。 “净水,乃不被后天污秽之气所熏染之水,此地的自然水源早已被金铁之气所污染,无法直接使用。” “那你看这种水行吗?听说这个水的纯度可以达到实验室超纯水标准,够不够净?” 他寻思学园都市哪有你要的这种水,怕不是要去外边深山老林里面才能取得,于是开始有了其他念想。 因为他想起来之前埃斯特他们都能用机甲当傀儡,我超纯水不也能当净水用吗? 而且那个叫做雪莉·克伦威尔的人不也是将其他文字转译成了英文来当符文用么,这个也转译一下似乎也不是不行。 “倒也不是不可......”凌瑶光思索了一番后,还是进行了否定:“最好是天然净水,否则效果大打折扣。” 原来还是自然主义者。 “那这种呢,这可是源于高山冰川上的矿泉水,应该算是天然的吧?”羽川镜于是指了指贩卖机中的另外一种水。 “如果你所说的属实,确实可以一用,就是......”凌瑶光不知为何有点发愣。 “就是什么?” “就是有些离经叛道,若家父得知,必免不了一顿训斥,但爷爷会认为这是可取之道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可以是吗?”羽川镜听不懂什么叫做离经叛道,妈的机甲都能当傀儡用,甚至有魔法师用打印机打符文,还有比这个还鬼扯的么。 “应该可以。”挣扎了一番后,凌瑶光认为可以试试。 “那么好,净水我们找到了,接下来我帮你找找其他东西,而且过程肯定有些离经叛道,你先跟我说说你要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意象?” 既然对方说可以,那么羽川镜的思路就打开了。 看来这魔法也很好懂嘛,只要感觉差不多就行,主要还是得看对方要的这个东西到底背后蕴藏着什么神秘学原理。 效果差点就差点,搞不到真东西你有什么办法,你看那些搞人偶魔法的人难道不想按照原教旨进行人偶制作么,不就是因为弄不出来才想方设法降低难度。 “嗯......朱砂代表着‘纯阳之物’与‘不腐之质’,使其能承载法力,能与天地进行沟通。”凌瑶光倒也没有抗拒对方的想法,想了想,开口简单解释了一下朱砂所代表的意象。 “这个......”于是羽川镜就遇到了新的难题,鬼知道除了朱砂之外,哪还能找到既“纯阳”又“不腐”的东西。 这两个东西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找到对应的东西,但合在一起,确实很难找到替代品。 “纯阳”估计指的是朱砂天然就是红色的这个特性,“不腐”应该是指朱砂因为含汞,所以可以灭杀微生物,可以让物体不会腐烂的特性。 所以什么东西是天然红色,同时又能杀菌的东西呢? “......辣椒可以吗?”羽川镜很不自信地朝对方询问着。 毕竟辣椒粉不都是红色的,而且辣椒素显然可以杀菌。 “......?”果然,凌瑶光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分析道:“阳十足,却不纯,强行使用定难以发挥预期效果,如果非要使用此物,倒不如用血液代替,效果更佳。” “血也行......?好像还真行?” 毕竟血还真是红色的,里面不仅仅有血红蛋白,还有各种白细胞,细菌来了定让它有来无回。 “也不可取,使用血制符箓虽也能达到效果,但却极难提前制备,我没有太多现场制符的经验。” 凌瑶光的意思很简单,她要朱砂就是用来画符的,朱砂画上去就一直能保持红色,想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即可,可以提前制作,用血的话就不行,因为血会失去活性,只能在血未变色的时候使用,也就是只能现场用血画符,画完就用。 一边放血一边画符也太可怕了,就算用辣椒代替也不行,谁家道士一边画符一边作法的,这种手段怎么看都只能是应急用。 “那再说吧,其他的呢?”羽川镜于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确实有点难找可转译的东西。 “铜钱也就是指古钱,在于其历经万手,承载了‘人道之气运’与‘流转之意’,故能镇压一方。” “这个......我想想啊,现代的硬币不行吗?” 他刚想掏硬币出来给自己和凌瑶光买点喝的,便产生了这个疑问。 所以说古钱和现代钱的根本差别在哪呢? “其可能历经万手,但缺乏了‘人道之气运’,与之前所说的部分替代之物相同,效果不佳。”凌瑶光抱着手摇了摇头,表示现代硬币不好使。 “好吧,那你想喝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喝,只想你赶紧帮我找齐这些物件。” “那我给你买红茶了。”羽川镜对付这些别扭小孩最有经验了,只要强行塞给对方就行,完全不需要问。 “哼。”果然,刚把红茶递给对方,凌瑶光就拉开拉环大口喝了起来。 毕竟他们两人聊了这么大半天,怎么可能不渴。 “我觉得有个东西可能符合你的条件。”羽川镜自己也喝了两口红茶,然后眯着眼对着远处的一家商铺说道。 “什么东西?” “你随我来。”和对方待久了之后,羽川镜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染上了部分口癖。 “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看着对方带着自己进入了一家游戏店,凌瑶光顿时不满了起来。 她感觉这个男生还挺莫名其妙的,明明说好了找东西,却总是扯些其他事情。 “你想玩吗?想玩的话可以玩一会。” “当然不想!” “那你就看看这个行不行。”羽川镜当然不是带她来玩这些东西的,而是在抓娃娃机旁边兑了一个游戏币,拿给了对方。 “这种东西......咦?居然有如此浓烈的‘气运’和‘流转’?”本来想立刻否决,凌瑶光却再次愣住了。 “能用吗?” “原来如此,这些东西,看似玩物,却是此地‘人道气运’流转最速之物,无数人将他们的胜负欲、欢愉、贪念、乃至绝望倾注于这方寸之间,上所沾染的‘人间烟火’之浓烈,超乎想象。” 凌瑶光看着这枚游戏币喃喃自语,大受震撼。 “可以用吧,你要多少,我给你兑。” 羽川镜就说自己的想法没错,这玩意和铜钱相比,也就差些历史古韵了,但对方似乎也没要求要历史这一点,以流转来说,这些游戏币每天都要被人摸好几次,而且绝对包含“气运”,运气不好你连娃娃都夹不到,怎么就没“气运”了。 “二十枚即可。” “那么好,铜钱我们搞定了,接下来还有什么?” “原来还可由此离经叛道,我已理解,或许已找到香火所在。”凌瑶光也不是傻子,被羽川镜这波思路一带,自己也是脑洞大开,指了指远处的便利店说道。 “啥啊?”由于对方没有解释香火的意象,羽川镜也不太明白对方理解了什么。 “那个,我们只需要买那个,就能替代香火。” “小妹妹,这个你可不能买哦。”虽然听不懂这个女生说什么,但便利店的老板却苦笑着告诫着对方。 因为她正指着前台货架上的香烟。 “他说什么?” “呃.......他说你年龄太小了,不能买这种东西。” 这次换到羽川镜大受震撼。 说起来香烟代替香火也不是不行,上辈子他去武侯祠的时候,诸葛亮的雕像下面就没人点香,全都是游客给他发的烟,一桌子摆得到处都是,好的坏的都有,至少都有一条烟那么多了。 虽说还有不少人打印了什么某某农药游戏中,刘禅单杀司马懿拿到第一滴血的截图摆在上面,非常抽象就是。 “那我们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吗?总之香火之用,在于‘化形为烟,上达天听’,是一种沟通的仪式,其本质,是将‘有形’之物,转化为‘无形’之信。” “这个我懂,那什么,你先跟我来吧。” 当着人家老板的面把东西摸出来总归不太好,羽川镜带着对方离远了一点后,才摸出了兜里的香烟。 “你为什么有这种东西?”明明拿出了对方想要的东西,凌瑶光的表情却有点鄙夷。 “怎么,我不能有吗?” “哼,那好吧,只需一些即可,无需太多,这暂且够用,接下来,桃木剑我想也很好解决。” “你打算怎么解决?” “桃木剑的根本不在于‘剑’之形,而是桃木本身。” “所以?” “我们去找根桃木来自己制作一把桃木剑即可。” “?” 羽川镜寻思桃木怕不是比桃木剑还难搞,这学园都市我上哪给你找桃木去? “怎么?此路不通?” “倒也并非如此,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可能拥有朱砂的地方。” 他两辈子不是白活的,阅历这方面还真就活得越久越充足,很快就有了思路。 只是去验证这个思路之前,他发现了一家油画颜料店。 学园都市也不是所有学生都是专精于能力的疯子,绝大部分学生因为升级无望,很快就将兴趣爱好和专业方向投入到了其他地方,所以有很多学生选择学习绘画并不奇怪。 既然要绘画,各种工具和颜料自然必不可少,有了需求就有了市场,绘画用品店在学园都市里面到处都开得有。 他看到的这家看上去是那种古典油画专精的颜料工具售卖店,顿时对朱砂有了思路。 “有朱红调吗?”进入颜料店,羽川镜发现店老板正在画画,看上去画得还挺好,不过这开门做生意的,不可能因为你在画画就不打扰你了,于是他对其喊了一句。 “有,就在旁边架子上,标有颜色,自己找就好了。”老板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 旁边的货架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色号的油画颜料,看上去非常齐全,并且按照颜色大类进行分类,找起来倒也方便。 “老板,你这个朱红不纯啊。”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的朱红调可是标准色号。”听到这句话,老板手上的动作一停,扭头回来反驳了一句。 “但你这上面标着的原料,明明是镉红啊?而且还是仿镉红。” “那你想要什么朱红?” “我要你此时正在用的朱红。” 羽川镜一进门就看出来了,这老板绝对是一个究极古典派油画作家,甚至算得上是古墓派。 由于上辈子的工作需要,他对于艺术这方面还是有些皮毛性见解,比如说他进门看了两眼对方的画,就发现,这老小子明明自己在卖油画颜料,但自己却完全不用。 这老板所使用的颜料,绝对是自己调的,他隔这么远都能看到油画上的颗粒感,以及天然矿物原料所带来的宝石光泽。 现在科技发达了,青金石这种东西可以随便造,这老板用青金石整的群青蓝跟不要钱一样往上画,所使用的朱红也百分之百是朱砂调的。 “哦?还挺有品味。” “那是当然,既然是要画油画,那就必须要画充满岁月沧桑的油画,不然为何不电脑作画,颜色更丰富不是吗?” “好小子,说吧,你要多少?” “问你呢,你要多少?” “一两即可,你们在聊什么,为什么不翻译给我听?” “老板整个五十来克够了,画不了那么多。” 羽川镜发现自己的运气居然还在持续,本来最麻烦的朱砂被他用这种方式非常简单地解决了,而且弄到的还是纯正的朱砂,并不是其他替代物。 “看来我们这一派还没有没落。”买完之后,那老板也不知道是在高兴什么,一边画画一边哼着歌。 虽说用暗示手段给对方带来了错误的理解这一点有点卑劣,但好歹是成功买到了朱砂这种东西。 “小镜子,为什么不翻译给我听?”凌瑶光看着手上的一小纸包朱砂,并没有高兴,反而又踢了踢羽川镜的鞋子。 “小孩没事听大人说话干什么,那么非常好,接下来我们只差最后一样东西就齐活了是吧?”羽川镜才不想告诉对方自己刚才忽悠了那个老板,当即岔开了话题。 “没错,万事俱备,只欠桃木,你能想办法买到桃木吗?唯独此物无可替代。” “当然能,来来来,跟我走,我这就带你去买桃木。” 桃木这个玩意虽然听上去很不好买,但他确实想到了有个地方可能有这玩意,于是带着对方火速朝着那边赶去。 第75章 道鬼异仙 “那个青椒不好,表皮有伤,不要买。” “哦哦,不好吗?我其实不太看得出来。” “嗯,还有,你不是说要带我寻觅桃木吗?为何我们会出现在超市的生鲜区?” 凌瑶光推着购物车,跟在羽川镜身后,清冷的声线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无法按捺的困惑,那双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眸子,此刻正不解地打量着琳琅满目的蔬菜。 羽川镜头也不回,随手将一盒鸡蛋丢进购物车:“不急嘛,你不看看都几点了,你不饿的吗?” “此地金铁之气太浓,我毫无食欲,倒希望你尽快为我寻得桃木。” “那你总不能真不吃饭吧?” 羽川镜抬头看了一眼超市内的挂钟,发现经历了中奖外加采购后,如今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一点过。 他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就没吃东西,现在感觉前胸贴后背,来到超市后,就没忍住先买起了食材。 还好那波头奖给他缓解了一波极大的经济压力,不然他哪还能在路上又请对方喝红茶,又给对方买游戏币的。 “这些暂且不谈......那个番茄也不好,不要买,我发现你这个人对于事件没有危机感,那煞气可不能拖延,不理不睬导致爆发,极有可能对你们这里造成地脉污染。” “那也不用太过于着急吧,现在解决和过一个小时再解决应该不至于天差地别?” “......那是当然,但解决此事最佳时刻为戌时,如果错过,只能等到明日,而明日的煞气质量恐怕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我恐怕也很难进行处理。” “戌时?那不也还早,所以你别急。” 羽川镜一边不断往购物车里面丢东西,一边回应着对方的话语。 戌时也就是晚上的七点到九点,距离现在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何对方如此着急。 明明买完了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进行不是么。 “非也,器物购置齐全也并非结束,这些只是原料罢了,往后我还需要制作符箓和桃木剑,极为费时。” 看似时间很多,但凌瑶光却表示时间真的有点紧。 因为她所买的东西都是原材料,仅仅只用这些东西去破去煞气多少有点儿戏。 “呃?还要制作符箓?你们的符箓对纸有没有需求啥的?用打印纸可以吗?” 由于不太了解,羽川镜也没问对方买这些东西具体是想要发挥个什么作用,这时才反应过来,朱砂这玩意好像真就是当颜料使的。 “这肯定不行,既然要沟通天地,自然需要‘地’性极强的黄纸,方可与‘天’相连。” “那我们岂不是还要买你所说的黄纸?” “不必,我早有准备。” 说着,凌瑶光将自己腰旁的一个小挎包拉了过来,从里面摸出了一小沓黄纸,还有一支毛笔。 “咦?你都带着这些东西,为什么不把其他东西也带齐?像朱砂这些东西也不占空间吧?” “这些仅用作保命和应急,我爷爷说有个叫做海关的东西不允许我们携带这些东西,会被没收。” “......好吧,还很合理。” 羽川镜还以为对方是忘记带了,或者说是其他什么原因,不成想居然是海关发力。 倒也确实,朱砂这种带毒的物质肯定很难过海关,桃木剑也是如此,而且出来旅游带铜钱、净水和香火干什么,过来上坟吗? “什么时候能带我寻到桃木?” “好了好了,我也买得差不多了,我这就带你去找桃木。” 其实他也没在挑选食材上花费多少时间,单纯就是将上次没能带回家的那些食材复刻了一下,也就是上次有啥这次就买啥,节省了很多脑力。 而且还有凌瑶光这个蔬菜大师在边上,只要她没说不能买,那就应该是能买。 “铁器刀刃,煞气太重,不可用。”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超市的厨具区域,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菜刀,凌瑶光反而再次蹙起了眉头。 “说是桃木剑肯定带你找桃木啊,别看那些菜刀了,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走在两个货架中间左顾右盼了一会,羽川镜立刻眼睛一亮,拿起个东西就朝着对方展示了一下。 “为何给我看砧板?这种东西......咦?这个是?” 本来凌瑶光还想训斥一番对方的不着调,结果看了两眼后,便一脸不可置信的上前接过了这个砧板。 “这上面可是写着纯天然桃木砧板,你看看够不够天然?” “从纹理上看,确为桃木,而且没有拼接痕迹,浑然一体,完全可用。” “你说可以用,那我就放进去了?” 羽川镜就说他之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桃木材质的砧板,随便找了一家附近最大的超市一看,居然还真的有。 “嗯,这个大小足够,用这个就好。” “那么非常好,凌瑶光同志,既然你最需要的五种东西都已经买到了手,现在时间可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 “好的,谢谢你,之后交给我就好,你先回家吃饭吧。”见东西全部找齐,凌瑶光终于松了口气,同时也相当于两人的短暂相处也要到此结束了。 接下来的事情太过危险,让普通人也卷入其中并不合适,没有队友的她也只能一个人去解决。 “什么叫做我先回家吃饭,我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吃饭,你难道不饿吗?”不过羽川镜听到对方的话语后,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你......为什么突然邀请我去你家吃饭?”对此,本来波澜不惊的凌瑶光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 “不然呢,我买这么多菜就我一个人吃么?时间不是还早,吃完饭再去呗。” “不可,我没有食欲,无需进食,而且我还有要事处理。” “没有食欲吗?太正常了,你也觉得,这里的饭菜很难吃吧?”对于对方居然没有食欲这一点,羽川镜自然明白是为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金铁气息太重,嫌这里的饭难吃就直说呗,他不也一样觉得很难吃。 “可能有几层这方面的原因,这里盐业好似非常发达。”也许是想到之前吃过的那些所谓日料,凌瑶光的脸色一下子就严峻了起来。 “我可是会做川菜、湘菜、粤菜、闽菜、苏菜、鲁菜等一系列菜系哦,只要你想吃,我都能做,而且我刚才不是听说你要制作符箓么?没有桌子不好弄吧?难不成你又要想去公园?不如随我来,我家有空调,可以安安心心不被打扰的去做你的准备工作。” “......也有几分道理。” “对了,你不还说事成必有重谢么?怎么突然就要跑了呢?不会想要赖账吧?” “无需多言,我随你去便是!” 总之,羽川镜好说歹说,总算将这名少女成功诱拐回了自己的宿舍。 “这就是你的家?” 楼下的宿舍管理员老头压根就懒得管你带谁上楼,凌瑶光面色凝重地跟着来到他的宿舍后,立刻对里面的环境感到有些疑惑。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是我家,因为这是我的学生宿舍来着,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羽川镜瞟了两眼,发现自己宿舍还算干净整洁,于是便开始倒腾食材,将其一个一个塞入冰箱内部。 “不需要换鞋吗?” “换鞋?不用,我们这没拖鞋这种东西,你直接把鞋脱了走进来就好。” “原来如此,和我们居住的客栈倒也一致。” 凌瑶光显然也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少女,跟着队伍一起来到学园都市,自然是有安排地方居住的,所以也见过这种全屋榻榻米的房间,随手将鞋脱下踩着干净的白袜就走入了房间内部,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你们的宿舍为何这般大?” “大吗?” “嗯,我去过同学的宿舍,她们六个人的房间也没有你的宿舍大,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 “你说这个啊,正常的,我们这里宿舍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多人宿舍,而且我们这个城市百分之八十都是学生,所以宿舍就相当于居民楼,大点也很正常。” “你们宿舍还可以放置这样的方盒子?” “什么方盒子?哦,那是电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上学时听闻,有几名同学去了一家全是这种方盒子的店,被先生发现,结果在讲台上面进行了整整一节课的检讨。” “......?你的意思是,他们去网吧玩被逮住了?” “好像就是如此,不知为何你这里也有这种邪恶之物。” “哪里邪恶啦!是网吧那个地方不允许学生进入!是他们活该!” 一边处理着食材,一边和对方聊天的羽川镜很快就绷不住了,只能说换了个世界之后,老家那边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没啥太大的改变。 “原来如此,是场所邪恶不是盒子邪恶,有机会可去那里进行一番净化,以免蛊惑人心......咦咦?它为什么突然亮起来了?” “什么亮起来了?你摸到鼠标了吧,没事,你放着别动它一会就黑了,而且人家网吧是正规经营场所,你去乱搞别被抓了。” 羽川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凌瑶光正对着电脑屏幕不知所措,随口答了一句。 “那么,上面展现的清凉少女是?” “......?” “咔哒!”之前的聊天内容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听到这句话后,羽川镜切菜的手瞬间停住了,几乎仅用了一瞬间,他就从灶台那边冲到了电脑面前,然后摁下了电脑屏幕的电源键,将其关至黑屏。 “咦?你也是武道世家?速度居然这般迅捷?” “少话!小孩别乱翻人家电脑!” “哼,虽早已听闻男性对于这些图画带有热情,不曾想被我看到后,你居然如此慌张。”凌瑶光被羽川镜折磨了一路后,在这里终于抓到了对方的把柄,用校服袖子捂住嘴库库笑了起来。 “怎样啦!不行吗?” 百密一疏,羽川镜的宿舍由于几乎没有什么人来,而且会来的也都是男生,所以完全忘记了电脑壁纸这回事。 而他的电脑壁纸是两个穿着白丝泳装的猫耳娘,只能说懂的都懂。 “人之常情,我对此理解。” “......谢谢你理解,你是不是要吃清淡一点?” “嗯,盐少许,莫要放那些驳杂的调味之物。” “我懂,没有什么忌口吧?能吃肉吗?” “皆可。” 看上去凌瑶光的网名应该不是不吃香菜。 真正做过饭的人都知道,做饭环节中,最麻烦的并不是洗碗,也不是炒菜,而是备菜。 洗碗这种东西几下就能洗完了,说洗碗麻烦的纯粹就是懒而已,而备菜不但过程复杂,耗费的时间还多,经常为了炒几个菜就要切个半小时。 还好羽川镜的刀工熟练,而且只是做个午饭而已,又不是做什么满汉全席,很快就整了个四菜一汤端了上来。 “来吧,吃吃看,合不合你胃口?” “你为什么这么期待?”凌瑶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脸放光地看着她。 “吃吃看嘛!” “嗯......”凌瑶光夹起一块西红柿炒鸡蛋,咀嚼了两下便评价道:“尚可,能下咽。” “......你的意思是我的菜仅仅只是能吃的水平吗?”羽川镜大受打击。 “以你的年龄来看,能做到这种地步十分不易,但距离精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好吧,我多练练,说起来,我之前都忘记问你了,你家里面是做什么的?” 失落了一会,羽川镜看了眼对方,发现对方气质不凡,开始猜测对方莫不也是什么大小姐。 如果对方是大小姐的话,那么自己的厨艺不入对方法眼倒也正常,毕竟他的厨艺其实也就处于一种比普通人好那么一些的水平上,距离超级厨师确实有很大差距。 “为何突然打听我家里事?”只是这位疑似大小姐的少女对他仍然保有一些警惕。 “主要是......你看嘛,你过来又是要买那些明显是要做道法用的东西,又说什么要破除煞气,还那么专业,我就在想你是不是什么道家弟子或者传人。” 羽川镜可不敢说什么看你气质不凡不似普通人家,那也太油腻了点,只好旁敲侧击。 “你的猜测没错,我乃正一道天师府嗣教六十五代大天师座下唯一真传大弟子。” “呃......还真是吗?大天师是什么职位?是掌门那种吗?” “差不多一个意思,执掌正一盟威之道,代天行化,统御万法,乃为大天师。” “啊?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其名讳早已登录于南天门紫府金阙之中,已位列仙班。” “那......那你刚才说你是唯一真传大弟子,为什么只收你一个?你难道也很厉害吗?” “非也,我与大天师相比,如同星辰于皓月,不值一提,我是唯一真传的原因,是因为我是目前唯一道统。” “道统......?你的意思是?” “没错,大天师是我的爷爷,我是他唯一继承者。” “???” 听到这里,羽川镜连菜都不敢夹了,光是倒吸空调凉气就感觉能吸到饱。 如果他理解得没错的话,这个大天师,也就是对方的爷爷,和罗马正教的教皇估计是一个地位的。 甚至搞不好还会更高,因为对方说了她爷爷已经位列仙班,就像是钟馗那样,搞不好光是印个画像都能有无穷威能。 怪不得这个少女一副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爷要是教皇我也超凡脱俗。 “你.....你们这个正一道大天师也是世袭的?”不过他对此还是有诸多疑问,有听说过皇帝世袭的,没听说过掌门人是世袭的。 选举制倒是不奢望,起码来个禅让制吧,世袭制显然不太利于一个组织的发展。 “当然不是世袭的,我是大天师座下唯一真传弟子的同时还是道统,我是道统的同时,大天师刚好是我爷爷,而不是反过来,否则按你的说法,道统会是我的父亲。” 凌瑶光瞟了他一眼,有些不悦的解释了一遍其中的门道。 “你们这个道统是怎么选的?投票还是谁指定?” “由大天师窥探天机,向上天询问,得到一丝气数,这丝气数与谁匹配,谁就是道统,不知为何刚好是我。”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有很多人说你小话?” 羽川镜看着对方有点郁闷的脸,也知道这种做法肯定会有人有意见。 基于这个世界观的理解,他当然相信对方爷爷没有搞假,因为没有必要,大天师和教皇一样是与神秘学有着极其密切关联的身份,谁敢为了利益或者血缘关系强行搞假? 只是肯定会有人觉得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向天询问得到的结果刚好是你的孙女?是个人都要猜疑一下。 所以这个少女指定不可避免地要落入勾心斗角的猜疑之中。 “确实有,但我爷爷和我父亲也并非凡者,闲话传不到我耳中。” “好吧。” 羽川镜对此表示服气,毕竟也是,她爷爷作为这种大能,一般疾病肯定是难以侵扰,别说身体抱恙了,搞不好撑到四世同堂也轻轻松松,所以她爷爷往最少了说都还能活个十几二十年的,有这么个大能撑腰,谁敢乱说闲话。 “那么既然你都是道统了,为什么不继续深入学习你那边的道法,反而跑去上学呢?” 凌瑶光的身份不凡一事,他其实早有预料,只是单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凡而已。 但都这么不凡了,还去上学干什么?老老实实地继续深造不就好了么,这个世界的魔法不比科学好使? “对于此事我也有所困惑,但我爷爷在两年前再次窥视天机后告诉我,多少还是要讲点科学,所以就安排我去上学了,作为道统,自然不能违背天机。” 凌瑶光作为天机指定的道统,自然也无法违背天机,否则便失去了道统的合法性。 “.......你爷爷....呃,也挺开明的。”羽川镜本来是想说对方爷爷也挺逆天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神他妈大天师告诉自己孙女要讲科学,给我弄哪来了?这还是魔禁世界吗? “那是当然,我爷爷最近正在研究如何用一种叫做打印机的东西去制作符箓,可惜看上去很难成功。” “......” “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说话?” “没...没,只是听你这么一说,想起了其他事情,那你都这么厉害了,之前你提到过的煞气是什么?” 发现对方身份极其不凡后,羽川镜便开始重视了起来。 特别是那个煞气,之前还觉得问题不大,如今回想起来,对方可是多次强调其极度危险,恐怕确实并非小事。 你说这学园都市怎么逼事这么多呢? “在你们这里有个地方,不久前绝对发生了一场规模庞大的血案,而且这些被残忍杀死的生灵拥有强大的执念,令其无法离开人世,煞气便由此越积越多,七日内定会爆发成大灾。” 凌瑶光回想起那冲天的煞气也是直皱眉,她还从未见过规模如此庞大的怨念。 美好的午餐时间很快结束,毕竟两人也就单纯是为了解决身体需求在进食而已,而且后面还有正经事要做,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饭桌上不停进行聊天。 “能借你个碗和汤匙吗?” 羽川镜将小桌子擦干净后,凌瑶光便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了那沓黄纸和那只小毛笔,然后问了一句。 “当然能,大小姐还需要什么?” “没有了,我制符过程中,你千万不能打扰我,与天地沟通需要注入极大的精神力与法力,如有闪失,便前功尽弃。” “好吧,我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说。” 简单聊了两句后,凌瑶光便再无言语,将用来替代“净水”的冰川矿泉水倒入碗中,用手指往里沾了点水,不断往桌子周围开始弹去。 “......”羽川镜现在是很想问她这是在干什么,但是刚才又说好了不能说话,所以也只能憋着。 弹了三圈过后,凌瑶光才将小纸包装中的朱砂尽数倒入碗中,用汤匙以一种独特的韵律顺时针缓慢地研磨了起来,同时还念念有词: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这样的咒文凌瑶光整整念了七遍,一边念不说,还要用某种带有规律的方式进行呼吸,羽川镜在旁边就算是有意偷师,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其中的奥妙,只感觉复杂得要命,光是这个咒语就挺难背的。 而且对方似乎还不是在装模作样,以“急急如律令”为结尾结束第七次咒语诵念后,朱砂正好就被对方用陶瓷汤匙完全研磨成了颗粒极为细腻的一碗血红颜料。 紧接着,凌瑶光将黄纸铺开,用毛笔沾了沾朱砂却并不忙着下笔,而是双目微闭,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了许久,才猛然睁开双眼,并深吸了一口气。 “????” 在羽川镜惊愕的注视下,凌瑶光才刚刚吐出一丝气息,握笔的手就瞬间化作残影,笔锋在则急速在黄纸上游走,时而如龙蛇狂舞,时而如山岳巍然,速度快但又极其沉稳。 就像是一个二百二十公斤的人突然开始跳起了芭蕾,给人一种灵活却又沉重的冲突感。 在吐完肺中气息的一刹那,整张符箓的绘制也瞬间停止,仅仅只是一息的时间,这位道家圣女就完成了一张符箓。 我去,还有这种快慢刀的? 羽川镜一开始看对方不紧不慢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对方还说画符很耗费时间,还以为画符这种事情就是要慢慢悠悠的来。 没想到对方慢慢悠悠了一会后,突然一瞬间就画好了一张符,让他差点被吓出尖叫。 “敕!” 其实这张符并没有彻底完成,只见凌瑶光画完符上的内容后,便将毛笔放下,左手掐了个法印,右手并作剑指,对着符箓充满威严地大喊了一句。 看上去这也是必要仪式之一,喊完这个字后,黄纸上的朱砂符文就如同有强光照射一样,闪过一道形如反光的红色光芒,然后迅速隐去。 将画好的这一张符箓放到一旁后,凌瑶光再次拿起毛笔沾了沾朱砂,继续开始眼睛微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就这样,羽川镜坐在电脑椅上看对方画了整整三十多张符箓,同时也理解了对方为什么说时间很急。 因为这三十多张符箓画完之后,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都来到了下午五点过。 也就是说,凌瑶光光是画这堆符,就花了三个多小时。 虽然她画符速度很快,一气呵成一秒就能画完,而且没有一次失误,但对方眼睛微闭定神所需的时间太长了。 前面几张符倒是还好,一分多钟就能开始进入画符状态,但越往后,凌瑶光的定神时间就越来越长了起来。 根据羽川镜的观察,这倒不是因为对方效率越来越差,是因为对方所画的符咒开始越来越难。 到了最后这四张符,凌瑶光平均一张要定神十五分钟,四张就要花一个小时,确实极为耗时。 “好了,所需的符箓全部完成。” “来喝点水吧。” “谢谢你。” 凌瑶光虽然只是在坐着画符,而且期间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眼睛微闭定神,但看上去消耗也是极大,画完这三十多张符后,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累吗?看你好辛苦。” “还好,事情还没做完,还不能休息。” 大口将一次性杯子里的水喝光后,凌瑶光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伸手就将购物袋中的桃木砧板和提前买好的工具摸了出来。 看上去,接下来的她还需要自己搓一把桃木剑。 使用毛笔用朱砂在菜板上大致画出一把剑的图案出来后,凌瑶光便使用木工刀和锯子开始和桃木砧板搏命。 是的,无论怎么看就是在搏命,既然是砧板,那么木料的硬度自然不会太软,即使是专门用来做木工的锯刃,想要快速从中切出一把桃木剑也绝非易事。 最关键的是,刚才下笔如龙游的凌瑶光看上去力气其实和普通少女也没啥区别,龇牙咧嘴十分用力锯了半天,也就锯了个小口子出来。 “.......你力气原来这么小的吗?” “我的力气应该很大吗?我又不是习武之人。”凌瑶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那我来帮你弄吧,你这弄到明天估计都弄不好。” 这下羽川镜终于弄懂对方的时间不够是不够在哪了,这就算找到一块正儿八经的桃木,想要弄成剑也得大费周章。 “不可,你不知门道,容易出现差错,我们只有这一块木料。” “哎呀,你相信我,我是不是先帮你顺着你画出来的图示锯就好?” 羽川镜寻思这种小事情他哪能搞不定,直接从对方手中把砧板和锯子抢了过来。 “嗯,多留余地都可,一定不能切歪。” 也许是发现自己亲自弄确实有点困难,凌瑶光最后还是顺从了对方,在旁边不断叮嘱着。 “吱嘎吱嘎吱嘎!” “??” 这次换成这名道家圣女满头问号了,因为这在她手上硬得像铁的砧板,在羽川镜的手上却像是橡皮泥,锯子疯狂响动了不到半分钟,一把剑状的桃木就这么切割了出来。 不光是速度快,切下来的形状还非常完美,完完全全就是按照砧板上的图案进行切割的,没有多也没有少,精确得像是机床切割。 “之后呢?之后该怎么搞?” “之后....之后从正中间为分界线,制作双刃。” “剑尖就是这样平头的?” “对,没错,法剑正是如此。” “嘎嘎嘎嘎嘎嘎!” 在搞明白对方的需求后,羽川镜立刻切换成木工刀,开始猛刨上方的木料,令整个宿舍房间充满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然后呢?”这个步骤确实要花点时间,但也就两分钟而已,桃木剑的剑身立刻被他刨出了双刃,而且两刃的角度看上去还都一致,没有一边缓一边陡的情况。 “然后就是做剑柄和剑格,这两个地方你随便来吧。” 发现对方的木工技术居然如此精湛,凌瑶光便放宽了心,甚至让其开始自由发挥。 可羽川镜哪来的木工技术,他能做到这一切纯靠这副身体的超强控制力和肌肉力量。 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是玩心大起,直接当场开始设计了起来。 很快,一把形状已经怎么看都是剑的桃木剑就这么被他几下凿了出来,只是看起来外表有点粗糙而已。 对此羽川镜早有准备,直接摸出购物袋中的两张砂纸,抵在桃木剑上就摩擦起来。 果然,被两种不同目数的砂纸一打磨,整把剑的粗糙感瞬间消失,成为了一把正儿八经的桃木剑,除了外表比较朴素之外,看上去并没有任何问题。 “来,刻我画上的这两个图案。”看着这把剑,凌瑶光也颇为满意,于是拿起毛笔在剑身两面各绘制了一个图案。 “这是什么?北斗七星和什么?”只是这两个图案中的其中一个羽川镜从来没见过。 “这是南斗六星,与北斗七星主死不同,南斗六星主生,刻上这两个图案,这把剑就代表着‘生死之法’,便可审判逆道之魂。” “这样就行了吗?”刨木头这种最难搞的环节都搞定了,刻东西当然也毫不费劲,羽川镜几下就给对方刻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对方。 “没错,这样便大功告成......奇怪,这把桃木剑明明只是临时随意制成,并无精制,为何法则之力跟我留在府内那把相比,竟毫无差别?” 拿起这把由羽川镜手工制作而成的桃木剑,凌瑶光帅气地挥舞了两下,然后便一脸疑惑地放在眼前打量了起来。 第76章 命运之夜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这个煞气这么上心?甚至为此大费周章,按道理来说,你不去管也没关系的吧?” 羽川镜抬眼看着远处的天空,并没有拍摄照片的心思,转而扭头朝着边上一头柔顺长发的少女问了一句。 “并非如此,作为道统,所见即为我命,视而不见必遭天谴。” 凌瑶光同样正在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她的视角里,那片天空会呈现怎样的景象。 “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遭天谴?”羽川镜心说不至于吧。 “不是你想象中天降神雷的天谴,凡夫畏果,真人畏因,我乃天命的新任代行,一举一动皆是命运,无论是来到此处,还是目睹此事,这都是命之所归,若视而不见,便是逆天而行,在因果之网上扣下死结,日后难免道心破碎,心魔丛生。” “呃?” 凌瑶光的话说得晦涩难懂,但羽川镜还是听懂了。 意思就是凌瑶光作为道统,她自己也成为了命运的一环,不管在什么地方遇到了需要处理的事件,都可以视为是上天派让她来处理的,必不能视而不见,否则必遭反噬。 羽川镜感觉对方和自己似乎差不太多,虽说他经常也什么都做不了就是。 “好了,这个问题我倒想问你,此事和你无关,你为何要一意孤行跟我一同前来?” 看着对方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凌瑶光便抬头朝他问了一句。 “啊?哦,这个啊......” “即将进入完全放学时间!各位同学请尽快返回家中!” 就在羽川镜刚想回答之时,学园都市的大喇叭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原因吧。” “完全放学时间是何意?所有人都不可留校?” “不仅仅是这样,学园都市可是有宵禁的,进入完全放学时间后,就要进入宵禁状态,青少年不可在外面闲逛,否则会被逮捕。” “何必如此?不是听闻此地乃世界科技最发达之处,为何还有这种古老政策?” “其实我也很费解来着......不过在一些庆典活动中会取消宵禁,由于马上要开展大霸星祭,所以最近也管得不是特别严,你身份特殊,总之小心为妙。” 不管怎么说,凌瑶光对于学园都市而言,属于是一个外国魔法师,在这种纯粹科学的地盘上如果瞎搞被逮捕,后果可能会很麻烦。 虽说对方家长实力充足,这种事情到最后肯定能不了了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羽川镜他自己想去,就和凌瑶光所说的一样,既然看到了感觉就得管一下,不然指不定要落个什么后患。 绝对不是因为他也想看看传说中的驱鬼做法到底是什么扬景。 “可与你同行又有何益处?你难不成身份高贵,遇到此事可以上下打点?” “怎么可能,我只是一名普通学生而已,哪能给你上下打点。” “那你岂不是也要共同落入危险?” “怎么可能,其实我是长跑小能手,假如说我们运气不好遇到警备员的话,我可以带着你跑,警备员追不上我的。” “......” “怎么?不相信我的速度?这样吧,你给我说具体地点在哪,我直接背着你跑过去,速度绝对包你满意!” “不劳你费心,煞气磅礴之地就在眼前。” 聊着,凌瑶光便在一个漆黑一片的研究所门口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地不断打量着里面的景象。 他们两人从宿舍离开后,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才抵达此处,这里已经超过了第七学区的辖区范围,所以附近的环境也从各种居民楼商业楼变成了一栋一栋的研究所。 学园都市的研究所都是些什么东西懂的都懂,两人眼前的这栋研究所看起来资金非常充裕,无论是占地面积和楼层高度都比羽川镜见过的其他研究所都要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研究所目前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感觉不久之前经历过一扬大战,就此废弃。 “戌时即将到来,时间不多了。”打量了一会后,凌瑶光啪的一下,将一张由她制成的符箓拍在了羽川镜的胳膊上,然后也给自己贴了一张。 “这个是?” “金光护身符,用符纸制作不及金铁那般持久,但也能维持几个时辰,以避免煞气入体。” “哦哦。” 具体是什么东西,羽川镜听了和没听也没啥区别,看了一下符上的螺旋形线条,发现这个金光护身符在没有使用胶水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稳稳当当地粘在他身上,非常神奇。 或者说也不是粘在他身上的,而是“吸”在他的身上,无论他怎么活动,除非主动取下,这张符都掉不下来。 “走吧。”弄好这一切,凌瑶光便一边往里走一边掏出了手机。 但她掏出手机后,并不是去回消息,或者去查看手机里的内容,而是将手机翻转了过来,看向了手机壳背面的一面小镜子。 “这个镜子是?”羽川镜瞟了一眼,发现对方这个镜子似乎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化妆镜,这个镜子不但外框是八边形造型,同时镜面凸起,镜子内部还装有一根指针,看上去颇为古怪。 “这个是我爷爷的最新研究成果,一体式罗盘八卦镜,同时具备八卦镜和罗盘用途,便于携带,装载在手机壳后还可以用于自拍。” 凌瑶光目光死死盯着内部的罗盘指针,头也没抬地解释道。 “呃.....自拍?” “嗯,自拍,手机的后置摄像头会更清晰一点。” “好有道理......” “不过只能自拍,不能合照,否则容易导致他人煞气冲体,使用时仍有不便,好了,我已堪破煞气核心,既然你非要与我同行,切记跟紧我,莫要离我太远。” “好....好的。” 进入工作状态的凌瑶光语气和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气势也骤然一变,浑身上下道气十足,生人勿近。 这个看上去才荒废没多久的研究所完全无人看管,室外的大门直接倒在地上不说,建筑的门扉也被外力损毁吊在一旁,各种窗户的玻璃也是被破坏得只剩下一个窗框,也不知道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羽川镜感觉指定又是哪个暗部和研究所起了冲突,不然不至于打成这样,谁家打架能把研究所玻璃都打得稀烂。 研究所外部看上去都那样了,内部更是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翻动然后洒在地面上的纸质资料,以及各种随意甩在地上躺着的办公椅和文件柜,再加上时间并没有过得太长,实验室内一副灾难过后的景象。 “如果你看不见,你就跟紧......” “啪。” 本来凌瑶光发现研究所内漆黑一片,正想让羽川镜跟紧她的,结果没想天花板上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就说这里的灯应该没坏,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让你跟紧我,这里煞气极其浓郁,如果落单,定会被鬼魅盯上。” “这个我懂。” 羽川镜寻思那种恐怖片经典错误他怎么可能会犯,打开电灯开关后便赶紧走到了对方身边。 只是凌瑶光口中的煞气他倒是完全没看出来,甚至都没感受到什么阴风或者冰冷感,感觉这里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刚刚被废弃的研究所而已。 顺着楼梯走到负一楼,也就是地下室,里面的扬景更加混乱了,各种桌子板凳和实验器械如同垃圾一样堆得到处都是,甚至电灯都开始变得有些不好使,打开后电压不稳,不停闪烁着。 “就在这里!”凌瑶光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随着她的移动大幅度转动,说明她想找的所谓“核心”,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远。 而两人停下来的位置附近,只有一扇铁制的金属门,看上去门背后是一间实验室。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直接进去?还是在外边准备一下?” “唰!”的一下,凌瑶光猛地将桃木剑上裹着的报纸全部解开,就这么反手握着桃木剑,瞳孔发灰地看着眼前这扇实验室的门扉。 “此地煞气浓郁,但还未彻底质变,初入戌时,鬼煞成型却尚未有力,趁此机会我们将制造煞气的鬼魅超度,便可破开煞气。” “啥意思?就是要找到那个鬼,给他超度了就行?” “正是如此......敕!” 羽川镜还在想既然鬼就在这实验室里,会不会遇到开门杀什么的,没想到凌瑶光掐着剑指就将一张符箓一下拍了出去,轻飘飘的符箓如同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飞入铁门中间。 “轰!”犹如手雷爆炸一般,金属门板当即被轰得倒飞了进去,流出的气流传来一股橡胶燃烧后的臭味。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这还没完,凌瑶光看着里面漆黑一片的环境,将自己胳膊上的金光护身符取下夹在剑指之中,朝着实验室内部狠狠一掷。 金光护身符像是飞镖一样在空中急速飞行,同时被朱砂书写的符文也猛然亮出红色光芒,仅仅一眨眼时间,红光就因为亮度越来越猛烈化作了刺眼的金光,变成了一道金色的太阳将整个实验室的黑暗给彻底驱散。 这样剧烈的光芒让羽川镜都不得不眯住眼睛才能看清内部的环境,发现这并不是一间普通的实验室,而是一间控制室,里面是各种各样被破坏的控制装置和屏幕,还有一块巨大的玻璃能够直接看到隔壁的实验室内部。 这些东西倒是无所谓,他之前见过好多类似布局的地方了,上次和“普罗米修斯动力”干架那次的实验室就和这个差不多,问题就在于里面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阴影。 在金光护身符猛烈光线的照耀下,整个控制室无所遁形,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上,却产生了一道阴影,就像是有个什么透明的东西挡住了金光。 在这股金光下,羽川镜甚至能大致看清对方的形体,这个透明的物体此时正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眼部,似乎被这股激烈的金光照得睁不开眼。 凌瑶光并没有在门口继续观察情况,也没有发愣,而是将手中的桃木剑轻巧一转,从反手变为正手,脚下踏出“三步丁罡”,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那个阴影冲去。 “我奉帝敕,足踏魁罡。瑶光一指,神鬼俱亡!急急如律令!” 被金光压制无法动弹的鬼魂就这么被桃木剑刺入了体内,剑身那主死的北斗星文也瞬间亮起,阴影就这么逐渐消散,直到金光也能透过它的身体照射到后方,桃木剑才失去支撑向下倾斜。 “啊?”看着这一幕,羽川镜也是赶紧跑入控制室内部,一脸震惊地问道:“就.....结束了?” 不是,你准备那么半天,我还以为今天要遇到的这个鬼极为凶悍呢,你怎么上去一下就给人家秒了?甚至都没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一介孤魂,执念虽深,却无根基,因地制宜成为煞气核心而已。”瞬间秒杀鬼魂的凌瑶光对此并没有感受到任何轻松,反而不断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各种各样的东西说着: “煞气核心已灭,可煞气仍存,证明附近已有不少孤魂野鬼被吸引而来,若不尽数超度,则定会产生新的核心。” “所以?” “必须设坛净魂,才能彻底根除。” “那你脱衣服干嘛?” 将之前购买的各种硬币、矿泉水、符箓摸出来后,凌瑶光立刻开始脱起了自己的校服,让羽川镜吓了一跳。 “此物我常年贴身,早已浸染‘道法生气’,足以隔绝地面污秽之气,快,将你的香火取我一用,核心灭除,其他阴鬼必然会前来替代,若拖延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凌瑶光就这么将这件黑白色校服平铺在控制室地板上方,取出八枚游戏币随手丢至校服附近的八个方位,然后催促道。 “哦哦!”听闻除鬼一事不但没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羽川镜赶紧从兜里摸出他那盒香烟。 “帮我点燃,三支即可。” 凌瑶光手上动作不停,将桃木剑平放在校服上方后,便将另外七枚游戏币以北斗七星的模样摆放在桃木剑四周,同时扭开矿泉水倒在手上,不断朝着四周弹去。 香烟这个东西不用嘴巴抽着点确实很难点燃,所以确实只能由羽川镜来点。 点完这三根香烟,凌瑶光的洒水工作也终于结束,将三枚香烟竖着放在其中一个方位后,剑指掐着一张符纸,嘴中念念有词。 “太上垂慈,敕吾神方。开此净坛,普告十方。执迷亡魂,莫恋尘乡。听吾法旨,解汝忧伤!” 此咒文一出,那三支香烟的烟气瞬间变得平直,如同一条线一样朝着天花板飘去。 “敕!”然而法坛被开好之后,凌瑶光眉头却突然皱起,转身将手中的符箓掷了出去,同时羽川镜也知道为什么她的眉头会突然皱起。 刺眼的金光再次闪耀在这个控制室内,一下子照出了一大片阴影。 “这怎么回事?”看着不断从墙体外穿入,逐渐将整个控制室挤得水泄不通的阴魂,羽川镜顿时哑然。 “敕!”凌瑶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挎包中再次摸出一张符文复杂的符箓,朝着阴魂最多的位置掷了过去。 符箓触碰到那些阴影的一瞬间,瞬间炸开了一道红色的闪电,不断在各个阴魂的身上跳跃闪耀着,看上去威力极为不俗。 只是这些红色的闪电击中这些阴魂后,并没有将其击得魂飞魄散,反而身上冒出红光,仿佛是被加强了一样。 以至于这些阴影都仿佛有了实体,即使不通过金光护身符的金光去观测,光是用肉眼都能看到他们的形体。 “......DA?”只是这些形体的模样,却让羽川镜当扬呆滞住了。 这些阴鬼因为浑身发红有了实体之后,自然可以大致看清身上的衣装,那标准但略有差别的警备员制服,不就是那帮DA的统一装扮吗? 看到对方的样貌后,羽川镜就明白了,这件事他也不是旁观者,反而是当事人。 不至于吧齿轮哥,人家都死成鬼了,你都不放过人家? “三清正法居然对他们无效?这群煞鬼怎么会有如此磅礴的正气?拥有正气之魂为何会形成煞气?”对于自己的强大符箓对于这些鬼魂无效一事,凌瑶光罕见的露出了略微震惊的神色。 “这群人我好像认识,他们自认为自己很正义来着.....”羽川镜也算知道这些鬼魂的执念从哪来的了,只能说这帮DA的执念确实强得离谱。 只是当时那些DA不都被艾萨克·罗森塔尔连着灵魂也给吞噬了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研究所里? “原来如此,是由扭曲的‘正气’所形成的煞鬼么,怪不得无法以正压正。”听到羽川镜的解释后,凌瑶光顿时了然,但眉头仍然皱起。 “怎么办?这些东西好像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无妨,无非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异鬼罢了,再给我三支香火。” “来得及吗?” 凌瑶光发现这些鬼魂的性质不对劲后,立刻停下了刚才所开好的法坛,打算更改一番弄个新的。 只是这些鬼魂被加强成红色之后,不断朝着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说实话,羽川镜也不知道被这些鬼魂摸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鬼这种东西,人本来就有种天然的惧怕。 “帮我拖延一会。”凌瑶光倒也不是很急,甚至还打算让他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我怎么拖延啊!我去打他们吗?”看着一只DA鬼魂居然想要上来抱住他的头,羽川镜现在可是有点急了,一边问着一边下意识的就一拳砸了过去。 本来也只是应激反应而已,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拳下去,居然没有从鬼魂体内穿过,而是砸在了实体之中,一拳给这DA鬼魂砸飞了出去。 “他们吸收了太上敕令破煞符正气,如今暂时拥有形体,以你的拳脚功夫,应该能暂时应付。” “可我还要给你点烟啊!” 于是羽川镜也只好不停的一边将那些已经靠近过来的DA鬼魂一脚踹出去,一边摁动着打火机点烟。 他的打火机不是防风的,气流一乱就灭,整得他点了大半天才终于点完这三根烟。 到这时,感觉所有的DA鬼魂都跑到了这个中央控制室里,堵了个水泄不通,也还好这些鬼魂的行动速度慢得像是僵尸,不然羽川镜还真应付不过来。 “天道昭昭,阴阳有分。生不留行,死不容魂!敕令一下,锁尔真形!押赴阴司,永断祸根!急急如律令!” 凌瑶光快速重新搭建了一个全新法坛之后,便接过了羽川镜手上的三根香烟,随着这句咒文的诵读,所有围过来的DA鬼魂立刻停止了动作,身上的红光逐渐减弱,随后消失不见。 “什......什么情况?能解释一下不?” “也没什么情况,之前这里煞气冲天,我自认为这里埋藏恶魂,便打算消除其恶念,进入往生,换取功德,不曾想此地亡魂心存扭曲正气,难以打灭执念,只好进行镇压将其打入地狱,避免祸害一方。” “......” 羽川镜现在感觉这帮DA也真是惨,之前好不容易整了个大活,结果被背刺,全部被吞进了那血肉巨树的肚子里,结果现在变成了鬼魂之后,又要被凌瑶光直接镇压打入地狱。 “那现在呢?还有煞气和其他鬼吗?” “煞气已被破除,虽有些许残留,但明日午时定会自我消散......” 搞定了这一切后,凌瑶光也放松了下来,眼睛瞳孔继续变为灰色不断打量着四周,似乎是正在观察什么地方还有煞气未破。 但将眼睛看向羽川镜所在的方向之时,她的脸色却突然化为惨白。 “怎么了?”趁着金光护身符的光线未彻底消散,羽川镜也吓了一大跳,立刻离开了刚才所在的位置,扭头往背后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喂!你干嘛啊!”刚刚将头转回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凌瑶光手持桃木剑朝他劈了过来,于是立刻空手入白刃并大吼了一句。 “你......是什么东西?”凌瑶光握着桃木剑的手此时不断颤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少了之前那份冷静和沉稳,一脸恐慌。 “我?我是人啊!干嘛跟打鬼一样打我?” “不可能!人总有三魂七魄!缺其一二存活于世也当属罕见,可你身上零魂零魄,哪怕是僵尸,也难有如此灵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到啊!” 羽川镜不太听得懂对方的话,但他总感觉自己之前也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当初那个叫做雪莉·克伦威尔的人,好像也说他是什么无魂者,当时他完全没把这个当回事,没想到今天凌瑶光也说他没魂。 就算羽川镜承认她们的说法都是对的,但你也不能因为我没灵魂就要杀我啊! “即使你无需魂魄也能安然存活,也必然拥有因果气数,可你身上什么都没有......除非......”看着对方不断反抗,凌瑶光便松开了手,任其双手握着那把桃木剑,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 “除非什么?” “除非你已经超脱于世间,不再受到三魂七魄约束,也超脱了命运制约,才有可能无法看见你的魂魄与气数,但你又似凡人,你难不成是什么下凡仙人?” “.......” 很好,我的身份越来越多了,连下凡仙人都来了。 “也罢,对于你这种存在,已经远远超过我能力范围,即使视而不见,天命也不会怪罪于我。”退后两步深呼吸了两口,凌瑶光刚才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少许红润,只是不敢再往羽川镜那边看去。 两人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疏远了起来。 “没有那么玄乎吧,呃......硬要解释的话,在你看来我没有魂魄的原因,可能我确实不是自然人。” “不是自然人?什么意思?” “我其实是克隆人来着......”对于自己为什么没有魂魄这一点,羽川镜感觉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虽然说他认为魂魄这种东西纯粹就是扯淡的,人的生命活动全靠大脑电信号,又不靠灵魂。 但既然已经不止一个人说他没有灵魂,那他确实只能从这一层面上去考虑了。 “克隆?” “呃.....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之是.....” “我明白,生物书中记载了这一条目,但也无法解释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任何气数,仿佛你与这个世界完全无关。” “.......你这么说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按照常理来说,他确实和这个世界无关,有他没他这个世界都会正常运转。 因为他是穿越者来着,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他存在。 “哪怕是一块石头,也有属于它的气数。”随着这句话落下,金光护身符的亮光终于熄灭,控制室内重归黑暗。 “啪!” “那你就当我是仙人吧。”羽川镜摸到了电灯开关,将控制室重新点亮,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怎么解释嘛,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小心!”结果明明刚才想给他一剑的凌瑶光此时却突然拉着他的衣服拽到了一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地还有不散阴魂,可恶,她想夺舍你的身体。” “什么?”听到这种话,羽川镜立刻转身躲到了凌瑶光的背后。 毕竟从刚才两人的对话来看,他自己可是零魂零魄,完全就是一个空壳子,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被夺舍对象。 “敕!” 凌瑶光掷出一张符箓,一个金色太阳再次在控制室内呈现。 “还有这么多?”看着控制室内骤然再次出现的近十个阴影,羽川镜顿时哑然,寻思这地方鬼也太多了点吧? 怪不得之前凌瑶光说不处理这个地方的煞气,之后定会养成大祸,如今这么一看,不成大祸才真有问题。 只是这些阴影的体型都没有之前那些鬼魂庞大,从身高上看,这些鬼魂看上去更像是一群少女。 而且在这道金光的照耀下,一名鬼魂还在试图往他所在的位置靠近,其他鬼魂正伸手拉住她想要阻止,但完全拉不住。 “嘶......”本来面对刚才那么多DA都仅仅只是有点惊讶的凌瑶光此时接连失态,看着这群鬼魂后,居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发生什么了?”羽川镜不断向后倒退着远离那个想要冲过来的鬼魂,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想要夺舍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凌瑶光此时会倒吸凉气。 那么多充满“正义”扭曲执念的DA你都能一瞬间全部打入地狱,如今法坛仍然处于生效状态,为什么会感到棘手? “怪事,刚见你身上毫无因果气数可言,今却又见承载极大因果之魂.......这才是天命令我而来的真正原因?” 凌瑶光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喃喃自语地看着那名追着羽川镜到处跑的鬼魂。 “不要当谜语人啊!快快快打死她!不然我要被夺舍了!” “不可,我确实可以轻松将其打得魂飞魄散,或者押入地狱,可这样一来,对方身上的因果将全部交由与我,即使我是道统,这样的恐怖因果我也无法背负。” 羽川镜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无非就是这群鬼身上有恐怖因果,同时又不肯之行离去,非常棘手。 说白了,之前打散DA那些鬼魂时能算积德,可此时若打散这些鬼魂可就算是在缺德了,贸然出手,沾染上的业力很可能让她的道行发生严重的退步,甚至会让她失去道统身份。 “那咋办?我们跑?” “同样不可,这个鬼魂已经盯上了你,只要她还存在于世,她必将寻你到天涯海角。” “要不你教我怎么把她彻底打死,这个因果我来背!” “即使由你打散,沾染了因果的我仍然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想眼睁睁看着我被夺舍吗?” “.....看来,此事只能有一种解法了。” 凌瑶光缓缓地转过头,用处于使用“望气术”状态下的灰色眼眸看了羽川镜一眼,便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摸出了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木牌。 在羽川镜错愕的注视下,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拇指指尖凑到唇边,用力一咬。 “这是?” 一滴凝聚了生命力的血珠从指尖渗出。 “封印。”凌瑶光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她们的执念,与此地的因果纠缠太深,早已无法进入轮回,强行打散,只会让她们魂飞魄散,而这份庞大的业力,你我都背负不起。” 她不再多言,将那滴“心头血”按在了木牌之上。 鲜血没有流淌,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被那块木牌瞬间吸收。 紧接着,她以血指为笔,以自身元气为墨,开始在那块小小的木牌上,飞速地绘制一道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血色阵图。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但每落下一笔,脸色就苍白一分。 “太上敕令,普告幽魂。阴阳殊途,生死有门。因果缠身,暂入此门。待时而动,解释冤愆。急急如律令,摄!” 当最后一个“摄”字出口的瞬间,她猛地将手中的木牌高高举起。 那道血色的符文,骤然爆发出柔和却不容抗拒的红光!瞬间将在扬所有鬼魂尽数吸入其中,包括那在远处漂浮不动的鬼魂们也同样如此。 那块原本轻巧的木牌,此刻却仿佛凝聚了千斤的重量,凌瑶光那只握着它的手臂,被猛地向下一坠,手腕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剧烈地颤抖着,骨节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快.....拿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木牌递向羽川镜。 “她们被封印到了这个牌子里?”接到手中后,羽川镜感觉这牌子的重量其实也没有重到什么地方去,也就是普通木头的重量,不知道为何对方有那种反应。 “这不是普通牌子,这是养魂木牌,携带在身可以滋养主人灵魂,用于封印,则可让被封印灵魂得以滋养,永存其内,否则灵魂枯竭消散于世,同样会将因果分至你我,恐怕这才是这里煞气冲天的真正原因,若我不来,此因果必将祸乱世间,造成大害。” 刚才连着镇压几十个鬼魂都安然无恙的凌瑶光,此时封印了几个鬼魂后变得虚弱无比,双腿都开始颤抖,仿佛马上就要昏倒在地。 “没事吧!可就算这样封印,不也相当于搞出一个定时炸弹吗?”羽川镜看着对方都开始站不稳了,赶紧上去扶住对方。 “无妨.....我用心头血为其打制了强大禁制,只要养魂木牌不毁,封印永不消散,只是这个牌子只能由你代为保管了。” “啊?为什么?” 一边扶着对方,羽川镜一边举起了那个牌子看了一眼,发现上方的符文极为复杂,看来凌瑶光为设置这个封印耗费了极大的精神力。 但这也不能让他来保管啊,先不说这些鬼冲破封印了之后来夺舍他怎么办,就说他对于魔法这些内容懂都不懂,这上面所谓的因果又说得极其严重,这和拿着一个炸弹在身边有什么区别? “我虽看不透你身上的因果气数,但我认为我们两人在此地相遇并来到这里并非偶然,昭昭天命,一切自有定数,这个舞台仅有你我与她三方存在,根据命理,她们的因果必然被你我两人其中之一进行延续,而我并非此地居民,也无法背负这份因果。” “而你,这个零魂零魄的奇迹之人却突兀与我抵达此处,与此事定有关联,或许天命正是想要你拿到这批魂魄,即便不是如此,以你身上那我都无法洞悉一二的命格气数,背负如此因果也并非不可能......” 说完,凌瑶光再也无法支撑得住,眼睛一闭,就这么昏死了过去。 第77章 神父绑架预告 本来土御门元春也应该与他们同行,但放学后这小子说着什么有急事要办脱离了归家队伍,只剩下这俩难兄难弟为了节省车票钱,被迫踏上遥远的归家之旅。 “总之,今天晚上可有得忙了,明天就是小萌老师的最后期限,也不知道完不成的话,小萌老师会用什么手段惩罚我。” 上条当麻此时驼着背将书包从左肩挪到右肩,疲惫不堪地跟羽川镜聊着学校里的内容,语气略显绝望。 和开学第一天所发生的情景不同,那些说着什么:“太好了,有上条这个家伙陪伴,我们即使没写完暑假作业也没事!”的同班同学,事到如今看来也只是在瞎起哄而已。 因为到了九月二日之后,整个班因为没写暑假作业而受到惩罚的只有上条当麻一个人,其他所有人都奇迹般地写完了暑假作业。 换句话说,除非小萌老师恶意针对,不然他们所在的整个班级里除了上条当麻之外,所有人的暑假作业都完成了。 但小萌老师对于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怎么可能会搞恶意针对,而且也没有让上条当麻将之前的暑假作业补完,仅仅只是给他出了一份量并不算多的“特别作业”,让他在九月九日之前完成就好。 今天是九月八日,九月九日正是明天,所以也不奇怪为什么上条当麻此时一脸疲惫和焦虑。 “......你加油吧,我也帮不了你。”听着这哥们这么惨,羽川镜也无计可施。 如果是暑假作业倒好,即使暑假作业上的字迹不同,甚至乱做也没人管你,可这份为上条当麻特别出具的“作业”可不能这么搞,以小萌老师的认真态度来看,如果发现“作业”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字迹,或者答题内容非常敷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恶啊,那个外表像小孩一样的老师,今天可是把我害惨了!”上条当麻绕开几个正在兢兢业业地清扫着落叶的圆筒形机器人,面露苦色地再次发出了抱怨。 “不用担心,我帮你处理过了,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你来找我就好。” 听着对方第三次抱怨起了小萌老师的神操作,羽川镜有些无语地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 傍晚时分,天空已经被染成了橘红色,在橘红色的天空中,有很多热气球漂浮其中,下方挂着的超薄显示屏就像是一个店铺门口的广告牌,不断滚动显示着“有备无患!让我们一起为大霸星祭加油!——风纪委员”的字样。 学园都市的第二个学期是非常繁忙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庆典活动忙都忙不完,大霸星祭、一端览祭、远足、集训、修学旅行、艺术鉴赏祭、社会学习祭、大扫除祭、期末考祭、补考祭、补习祭....... 为了准备这些庆典,他们即使才刚刚开学第二个星期,就不得不被卷入到忙碌的漩涡之中。 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祭典,自然就是大霸星祭,这个祭典说穿了就是一个学园都市内的超大运动会,这个运动会不仅仅只是单个学校内部进行的活动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学园都市所有学校共同参与的一个活动,从学园都市拥有上百万名学生来看,这个活动自然规模令人震撼。 大霸星祭九月十九号就要正式开始,某高中对此也不得不提前开始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例如到时候学校比赛时应援的道具,还有到时候要用的遮阳篷这些。 学校里的遮阳篷在上个学期新生入校时用完了之后,便全部拆散放进仓库开始吃灰,如今想要拿出来用,就得拿出来重新进行拼装。 倒霉的上条当麻便接到了这个拼装遮阳篷的任务。 其实装个遮阳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条当麻作为一个健全高中男儿,力气什么的还算充足,很快就拼装好了一个遮阳篷放在了教学楼外,还以为今天的工作就到此结束,可以回家补作业了。 正准备走,黄泉川爱穗就跑过来一脸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道:“抱歉,这个遮阳篷用不上了,可以将它拆散放回去吗?” 于是上条当麻也只能遵守老师的命令,将遮阳篷重新打散准备放回仓库。 结果这时小萌老师又跑了过来,看着他的动作气冲冲地说道:“啊!你在干什么!上条!你没有收到消息吗?我们还是需要这个遮阳篷!” 也就是说,上条当麻相当于在那里整了半天无用功,倒霉坏了。 对此,羽川镜倒是觉得不是倒霉不倒霉的问题,纯粹是这帮老师在这瞎捣乱,得知此事之后,他立刻找到这两名老师,就这种折腾学生的恶劣行径进行了严厉批评。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老师们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重新整合了消息渠道,并承诺会尽量避免再次出现这种让学生进行无用功的乌龙事件。 但这也没法追回上条当麻已经逝去的体力,甚至因为贫穷,他连坐车回家都舍不得,只能走好长一截路回家,更是累中加累。 “是啊,唉......这些事情我倒也能接受啦,只是一想到之后的大霸星祭上那些运动项目,这些真的是我们高中可以应付得了的吗?” 抱怨了三次终于消气的上条当麻再次叹了口气,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大伙要为了这扬“地狱”这么费心费力的去准备。 大霸星祭可不只是比拼身体素质和运动能力的运动会那么简单,学园都市的理事会以“收集能力者之间大规模互相干涉数据”为由,鼓励学生们在这扬运动会中使用自己的能力。 这开什么玩笑,他们某高中的学生大都是无能力者,LV1学生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更高等级的能力者了,毕竟那些高等级的能力者肯定都会去其他更好的学校读书。 所以在这扬运动会中,他们非常显然地会陷入劣势,一想到之后举办的那些什么“足球”或者“躲避球”活动中,会出现什么“燃烧球”、“冰冻球”这些东西,上条当麻就感到无比的心累,一点都不期待这个祭典。 “怕什么,到时候你将那些能力者拉到和我们一个等级,之后我们再用对无能力者的丰富经验去应付不就好了。” “但那可是好几十个能力者的大乱斗啊!我最多也就只能防守其中一个,在这种可怕的战斗中,我感觉我连活下来都困难。” “有人会赢,有人就会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输给对方看就是,重在参与,尽力就行。” 想着这个大霸星祭的夸张程度,羽川镜其实也不怎么期待。 即使上条当麻有着抹除能力的“幻想杀手”,他也只能参加属于自己班级的项目,而大霸星祭的排名是看整个学校的,他们所在的高中能力者等级普遍不高,自然理所当然的就要成为弱势的那一方,要是以这样的水平都能取得漂亮的名次才叫奇怪。 “也只能是这样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上个星期干嘛去了,怎么好几天都没来学校?我给你打电话,也一直提示关机。” 上条当麻抓着脑袋想了想,感觉自己所在的学校在这个运动会中也只能当背景板,虽然感觉很不开心,但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换了个话题。 “呵呵,我还以为我消失了五天都完全没人注意到呢。” 对于这个问题,羽川镜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阴暗地笑了笑。 他之前因为自己乱许愿的原因,被迫在医院里面躺了三天时间,再加上周末的两天,他一共有五天时间没有出现在同学的面前。 羽川镜还以为今天回到学校后,同学们肯定会因为他的突然回归,上来问东问西,结果上了一早上的课,除了小萌老师过来问了一下他的情况外,包括上条当麻在内,没有任何一个同班同学过来问他干嘛去了,最关心他动向的,居然是“事后确认”。 他今天中午本来是想找“事后确认”了解一下情报的,没想到对方也很想知道这几天他干嘛去了。 于是羽川镜一分钱没花,就用自己这几天的大致经历向“事后确认”换取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其实他这几天也没去做什么别的事, 和一方通行打完DA后,在医院躺了几天就和凌瑶光去把DA的魂全给扬了,各种意义上将DA打得死都不能再死。 在除灵期间出了一点小插曲,导致凌瑶光身体状况出了点问题,后来羽川镜便把她送到了医院,在病房里躺了一晚上后,凌瑶光第二天健康得不得了,临走之前还给了他一张“千里传音符”,说是如果有急事可以通过此符联系。 对此羽川镜很疑惑地询问对方为什么不用电话,凌瑶光沉默了一会后便将电话号码报给了他,然后转身离开了医院。 “没有,主要是因为之前小萌老师告诉我们说你在医院那边有事,所以我们就以为你那边工作很忙,所以就没问你具体情况。” 上条当麻发现对方表情陷入阴暗,赶紧解释了一句。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上条当麻并不知道羽川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对方就是那种偶尔会旷课的不良少年,为了假装没有失忆,见别人都没问,所以他也没敢问。 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扬,回想起这个问题之后,自然就打算了解一下对方的近况。 “差不多吧,确实就是在医院里面有事,没让你们担心真是太好了。” 虽说很希望得到大伙的关心,但羽川镜也不太想给上条当麻详细去说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和对方又没啥太大关系,说出来除了徒增焦虑之外,没啥益处。 同时他也反应过来,就说为什么今天小萌老师仅仅只是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其他啥也没说就放过了他,原来冥土追魂提前跟小萌老师打过招呼了,然后小萌老师又给班上的同学打过了招呼,所以大伙才会那么淡定。 班上有个同学工作太忙导致学都没空上这件事,听上去一点也不有趣,自然也没人打听。 “回来就好,土御门元春那家伙总是很早就出门,早上没人和我一起去上课无聊死了......对了,说起这个,冰箱里的东西都被茵蒂克丝吃空了,还得买点东西回去才行。” 上条当麻看羽川镜安然无恙,自然也没啥好担忧的,简单回了一句,就看见那家常去的超市出现在回家的路上,于是开始伸手往兜里摸去。 结果摸了半天,除了摸出一个崭新的翻盖手机出来之外,啥也没摸出来。 “怎么?没带钱吗?”看着对方突然变得沮丧的模样,羽川镜不明所以。 “是啊,为了防止因为倒霉弄丢东西,所以最近上学都不敢带钱包,呵呵......”这次换成上条当麻露出了阴暗的笑容。 “咦?你换新手机了?” “是啊,最近运营商在搞什么充值活动,我就充值话费弄了一个新手机,不过也是普通款式而已。” “那么旧的那台手机呢?” “呵呵.....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敢带钱包的原因了,你没来上课那天,我放学回家发现手机不见了踪影,掉头回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没有办法只能重新买一个。” 一想到为了这种事情支出了一笔不必要的开销,上条当麻此时更沮丧了。 “.......好吧,其实我也不太敢带钱包来着,所以我身上只有六百日元的车钱,要不先借你买点食材?” 事到如今,自己手机之前也掉了这件事,羽川镜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 因为这么说的话,就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全新顶级手机从何而来,总感觉会对上条当麻造成非常严重的心理打击。 “算了算了,回家拿上钱再回来买吧,唉。” “没事,我陪你来买就好了,或者你们今晚来我家吃也行,前天我补充了一大堆食材。” “那也还得考虑明天早上的早餐和中午的便当,所以还是得买。” 想着回家之后居然还要出来一趟,穿着廉价篮球鞋的上条当麻感觉自己的双脚快要失去知觉了。 还好,这家超市距离他们两人的宿舍也不算太远,也就是上个月突然关门装修的那家,所以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宿舍楼底下。 “啊——上.....上....上条!....羽....羽川!” “咦?谁在喊我们俩?” 只是正当他们马上要转入宿舍楼内时,羽川镜就感觉有个女生在大声呼喊他们两人的名字。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疑惑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才终于确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抬头向上看去,发现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娇小身影,正趴在七楼宿舍的走廊扶手上,朝着他们拼命地挥舞着右手。 由于她似乎是直接坐在了一个正在工作的清洁机器人的头顶上,所以这个动作,看上去极其危险。 “大事不好.....你为什么....关掉自己手机!” 由于楼层太高,土御门舞夏的声音十分地模糊,不用尽全力去听根本听不清。 “手机?” 上条当麻一听,立刻掏出了自己那台充话费赠送的新手机,打开一看,才发现这台手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了机。 重新开机之后,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如同雪崩般涌了出来,发信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土御门舞夏”。 “先上去再说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羽川镜觉得没必要隔着七层楼对话,于是拉着上条当麻坐着电梯来到了七楼。 土御门舞夏为了乘坐清洁机器人进行移动,对此摸索出了一套控制机器人的方案,说是方案,其实也就是用拖把去误导机器人的移动而已。 见到两人从电梯内走出,土御门舞夏立刻将杵在地上的拖把抬起,让清洁机器人带着她缓缓移动了过来,直到来到两人的近处,再用拖把抵在地上阻止机器人前进。 “大事不好啦!紧急情况!银发修女被抓走了!” “什么?” 上条当麻完全没想到对方如此着急的原因居然是这个,脸色大变的同时,往对方背后看了一眼。 平常总是跟茵蒂克丝在一起的三色猫,如今不知为何孤零零地坐在走廊上,两耳下垂,用嘴巴叼着茵蒂克丝的手机,一副沮丧的模样。 “是绑票!是绑架事件!那个抓走了银发修女的凶手威胁我,我要是通知警备员,他就要撕票!所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对不起,上条当麻。” 不光是斯芬克斯在远处坐着十分沮丧,土御门舞夏看上去也神情低落,神情紧张地说了一大堆信息量不足的话。 银发修女当然指的就是茵蒂克丝,她是在脑袋里储存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道书图书馆。全世界的魔法师都想获得她脑袋中的知识,而且在八月三十一日,她就已经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绑架过一次,让上条当麻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去将她救回。 “等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只是知道这些内容还不足以解决问题,上条当麻赶紧让对方冷静下来,好将前因后果说清楚,方便他展开行动。 “大概在两个小时以前,我来宿舍进行‘课外研习’,打扫到这里的时候,看见银发修女看上去很无聊的站在这里,所以上前和她聊了会天,没想到有个人突然从后面捂住了银发修女的嘴,将她绑走了!绑匪在临走之前,还给了我一封信,里面写了些奇怪的字.......” 土御门舞夏声音微微颤抖地说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信封递给了上条当麻。 “不用担心,也不要自责,放轻松,什么都不做总比胡来让事情变得更麻烦要好。”上条当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封,然后安慰了一句。 “既然你刚才说,那个绑匪是在你眼前将Index绑走的,也是亲手将这封信交给你的,那这个绑匪的样子你应该也看到了吧?” 对于茵蒂克丝被绑架这件事,羽川镜倒不是很紧张,因为他知道如果茵蒂克丝真遇到危险,亚雷斯塔指定比上条当麻还急。 所以他就感觉,这搞不好又是某个老熟人发病过来作案。 “嗯.....那个人身高比你还高一截,皮肤很白像白种人,日语说得很流利,从外表上看不出是哪国人......” 土御门舞夏想了一会后,回答了羽川镜的问题。 “比他还高......?”听到这里,上条当麻抽出信件的手停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羽川镜。 羽川镜的身高可是有一米八零,在学园都市里,很少有人比他还高,至少上条当麻没见过几个比他还要高的人。 而唯一见过比他高的那几个人里面..... “那个人还穿着神父的服装,有很浓的香水味,而且头发染成红色,垂到肩膀上,十根手指上都戴着粗大的银戒指,右边眼睛下面刺着像条码一样的刺青,嘴里咬着香烟,耳朵上都是耳环.......” “......这个混蛋。” 由于土御门舞夏描述的非常细致,上条当麻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个绑匪的真实身份,捏着信封咬牙切齿了起来。 “先看看他到底想干嘛吧。”羽川镜听后也是觉得有点无语,寻思这逼养的一天还挺会整活。 说起来史提尔·马格努斯在上个月解决掉“三泽塾”之后,就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前还寻思大伙好歹并肩作战过一次,关系怎么说都要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没想到这个人一回来就立马给大伙整了个大活,绑架茵蒂克丝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很难想象是个人。 上条当麻觉得也确实应该如此,于是立刻将信封中装着的好几张打印纸全部抽了出来。 【上条当麻:如果想要她活命,今晚七点之前到学园都市外的废弃剧院“薄明座”遗址来,允许你带一个人作伴。】 “.......这年头还有人用尺子写字来隐藏笔迹?” 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看着这张打印纸上的内容,顿时被对方的幽默弄得有点想笑。 抛开对方实名作案这一点不谈,在如今这个时代,用直尺写字已经隐瞒不了笔迹了,通过激光扫描技术,可以通过字迹的深浅,来判断你写字时的“不自觉颤抖特征”。 而且你都用打印纸了,直接打印一句话上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自己写? 不过因为对方的幽默,茵蒂克丝被绑架这件事所带来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不见,也不算是做了无用功。 “不用担心,舞夏,这个凶手.......呃,我们认识,他是我们和茵蒂克丝的朋友,所以不用太过于紧张......”他们两人倒是不紧张了,可土御门舞夏还担心着呢,上条当麻赶紧就进行了安慰。 “凶手.....是你们的朋友?那么动机是什么?扭曲的爱情吗?这样太令人.......” “呃.....应该不是这么回事......不过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这样。” 看着脸色更加苍白的土御门舞夏,羽川镜也是有点纳闷,寻思这史提尔·马格努斯难道是终于接受不了自己被牛头人的事实,强行过来将茵蒂克丝抓走了吗? “咦?这是什么?” 别忘了,上条当麻刚才从信封里面摸出来的可是好几张纸,而刚才那句话显然不需要好几张纸才写得下,翻到下一页之后,发现上面画着一大堆表格。 两人凑近研究了一下,发现下方的这几张A4纸居然是学园都市的外出许可证和相关证明文件,除了名字和ID号之外,外出许可证上所有必须填写的栏位都已经全部提前写好。 也就是说,只要将自己的名字和ID号填进去,拿着这份文件就可以大摇大摆堂堂正正地走出学园都市的大门。 学园都市对于学生们的外出管理得非常严格,不仅申请流程极为复杂,通过率还非常低,即使申请通过,离开学园都市的时候,还需要使用无痛注射针,也就是羽川镜放在寝室里那根同款注射器往体内注射跟踪用纳米机器人,整个过程都透露出一种复杂。 导致学园都市的学生只要进来之后,基本上好几年都不会出去一次,因为压根就出不去。 当然,同时想要进入学园都市也很复杂,不过难度要稍微小那么一点。 所以对方居然能轻松搞到外出许可证这件事就显得尤为古怪。 “呃.....他为什么要给我两张许可证?”上条当麻往下面一翻,发现许可证还不止有一张,而是两张,顿时不太明白这个愚蠢神父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还没搞懂吗,他不是说你可以带一个人作伴,这不明显就是想喊你带着我一起去吗?”羽川镜指了指第一张A4纸上的内容,心中已有了然。 由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记不太清原著剧情的具体细节不说,还老是遇到原著没有的剧情,导致他也说不准今天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原著剧情的一部分。 不过不管是不是,这史提尔·马格努斯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上条当麻和羽川镜跑到学园都市外边去找他,对此还专门为他们两个弄好了外出许可证。 史提尔·马格努斯和茵蒂克丝一样,是英国清教的一员,既然对方能搞到这种东西,说明英国清教和学园都市高层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不然一群魔法师怎么可能随便弄到这种写个名字就能生效的外出许可证。 “这样吗......”上条当麻看着这两张外出许可证愣了半天,发现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然呢,这另外一张许可证打算给谁用?给一方通行吗? “要不你问一下哔哩哔哩要不要和你一起去?”羽川镜思索了一下后,发现对方既然没有指名道姓让谁去,那么让别人去也是一样的。 史提尔·马格努斯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找他们帮忙,然后又不愿意直接求他们,所以才搞这种歪门邪道。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傲娇。 既然是要别人过来帮忙,那么御坂美琴不比他厉害多了,他只是一个一岁不到的宝宝而已,路都不太会走,哪能帮上什么忙。 “不太好吧,她好像对魔法没有什么太多的认知。” “那就别说了,现在可是五点半,距离七点只剩下一个半小时,抓紧时间吧。” 见上条当麻居然真的考虑了一下他提案的可行性,羽川镜一脸无语的从书包里摸出了笔,扯过一张许可证就开始填写。 “要不我一个人去就好了.....”看着对方如此果断,上条当麻顿时愣了一下。 “拉到吧,你也赶紧填,填完我们赶紧走。” 昭昭天命,经历了之前的这几件事后,羽川镜也悟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如今也是“命运”的一份子,所见皆是我命,只要被他遇到的事件,那么他肯定是没办法逃过去的。 也没必要做什么无谓的抵抗,既然史提尔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去,那去就是,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前面那“升格仪式”都能解决,他不相信今天他们要遇到的麻烦比这个还严重。 而且羽川镜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学园都市之外呢,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他当然想去看看。 甚至他都在想,要不趁这个机会一口气跑了得了,亚雷斯塔这小子绝对没揣好屁,指不定是想拿他整什么一定会失败的计划。 外出许可证的填写也不需要太多时间,毕竟一共就两个空,一个空是名字,一个空是ID号,两下就能写完。 虽说茵蒂克丝是被史提尔·马格努斯抓走的,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上条当麻看上去仍然有些焦虑,连宿舍都没回,将斯芬克斯和书包全部丢给土御门舞夏照看后,两人便冲入电梯内部,打算尽快离开学园都市。 第78章 哪边好哪边坏 为此最近学园都市的出入关口的管控就变得十分宽松,似乎不想给外来人留下严苛的坏印象。 “居然这么简单就出来了?”上条当麻看着背后那不断有人排队等待进入的大门,对于自己离开学园都市如此轻松一事感到有点震惊。 “不然呢?还需要什么步骤吗?上次你出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同样顺利离开了学园都市的羽川镜却没有任何庆幸的意思,此时反而眉头紧锁。 “哪有那么轻松!上次我和茵蒂克丝折腾了大半天才被允许出去,还被注射了纳米机器人,咦?说起来这次来外面没被注射,是不是那个门卫忘了?” “停停停,你不会想回去让门卫重新给你注射一遍吧?” “那怎么可能!只是这么一说的话,我最近好像经常能从学园都市出来啊,唉,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是出来玩而不是忙这些事情。” 上条当麻一边叹着气一边将头转了回来。 他其实也确实没说谎,作为一个普通高中生,加上这一次,上条当麻在二十天内就离开了学园都市三次,而学园都市里有些学生可能有一两年没出去过了。 可惜他每次离开学园都市都是有事要忙,唯一一次说好要去海边度假,结果还遇到了“天使堕落”,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嗯,还好你没给哔哩哔哩打电话。” “咦?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她们几个现在好像在美国加利福利亚海滩边度假,即使你提出这个要求,哔哩哔哩也赶不回来。” “什.....什么?才刚刚开学居然就去度假?” 上条当麻本以为自己能从学园都市出来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存在,没想到居然还有学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其他国家度假,顿时羡慕坏了。 “也不算是度假吧,表面上的原因其实是去参加‘广域社会参观’,先不说这个了,阿上,我现在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要问你。” 一边聊着,羽川镜一边用手指滑动着自己中奖获得的新手机,神情凝重地朝着上条当麻问道:“这个‘薄明座’,具体位置你知道在哪吗?” “呃......?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别忘了我可是失忆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吗?” 听着对方的回答,羽川镜顿时头疼了起来。 学园都市占据了东京都的三分之一,从北大门出去是埼玉县,从南大门出去则是神奈川县,他们刚刚离开的则是东大门,出来之后便直接来到了东京西部。 一般来说,寻找这种地方,使用手机的地图应用很容易就能找出来。 可问题就在于,学园都市自己开发的手机地图应用信息更新得相当快,新增的店铺和建筑很快就会被标识在上面,同样的,已经倒闭或者拆除的店铺或建筑很快也会被删除。 “薄明座”这个地方可能前段日子倒闭了,羽川镜在手机地图上面找了大半天,硬是没能找到这个地方究竟在哪。 就连使用搜索服务,也只能搜索到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例如“薄明座”在很久之前搞了什么什么活动,但就是没有具体地址,以这种低效的营销方式来看,这个地方会倒闭也不奇怪。 问题就坏在这个地方。 羽川镜以为上条当麻知道“薄明座”在哪,所以路上问都没问,就跟对方一起坐上了前往东京方向大门的公交车。 等离开了大门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他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才失忆了没多久的上条当麻怎么可能会知道。 “啊?你也不知道‘薄明座’的具体位置?”上条当麻顿时呆住了。 看上去,上条当麻之前估计也是以为羽川镜知道“薄明座”在哪,所以也没问,两人互相逻辑死锁了属于是。 “是啊,手机地图上完全找不到这个地方,说不定‘薄明座’根本不在东京,如果是在埼玉县或者神奈川县的话.......” “那岂不就是.......” 就这样,两人站在学园都市高大的围墙底下陷入了沉默。 由于学园都市其实也没多大,坐着公交车来到这里也没花多少时间,如今时间刚刚才到六点。 但他们中途的互相错误信任,导致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跑错了大门。 距离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如果“薄明座”在东京的话,一个小时绰绰有余,可如果“薄明座”在其他地方,他们就不可能赶得上了。 “总之我们先找找‘薄明座’究竟在哪吧。”羽川镜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对于这种因为过程出错导致的危机,还算是有一定的处理经验。 所谓的经验就是不要陷入无谓的焦虑,先将目前的种种难题全部列出来,然后将最大的问题先解决了。 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自然就是不知道“薄明座”究竟在哪,至于走错大门该怎么办什么的,都得排在这个问题的后面。 至于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羽川镜自有办法,于是便冲进了一家便利店。 “请问一下,你知道‘薄明座’在什么地方吗?”他的办法同样没什么操作难度,直接找个本地人问一下就是了。 “‘薄明座’?听上去有点耳熟,但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便利店的店员小姐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看来“薄明座”并不怎么有名。 “镜....镜!我找到‘薄明座’了!” 正当羽川镜有点遗憾的从便利店走出来,打算换一家问问之时,站在门外的上条当麻便小声且急切的喊住了他,并展示了一下手上的一个小册子。 学园都市的东大门连接东京,从这里出来的学生或者其他人很大概率都是来东京玩的,所以大门附近的便利店门口会售卖一些旅游指导手册也并不奇怪。 既然是指导你去旅游的手册,那你起码得让游客知道往哪走吧,不给个地图怎么能行? 手机地图因为需要时效性,不得不快速进行更新,但纸质的地图可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这本明显是半年前印刷的旅游手册地图上,正好就标注了“薄明座”的具体位置,毕竟这个地方是一个剧院来着,也算是一个景点。 “你眼睛是真的好。” 羽川镜接过来看了一眼,和那些知名景点的粗体字不同,这“薄明座”在地图上就一小个,也不知道上条当麻是怎么一眼看见的。 “但是这本手册好贵,你身上的钱够吗?” 这些旅游手册可不是免费给你看的,上条当麻手上这一本标价就要九百八十日元。 “有什么买的必要吗?”羽川镜直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便将旅游手册丢回了货架。 他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一百六十日元,到时候连回学园都市都只能走回去,只能希望史提尔·马格努斯能当个人,给他们报销一下车票钱。 而且学园都市既然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什么时候能普及一下移动支付啊?天天揣钱包麻烦死了。 还好,他们没有走错大门,“薄明座”确实就在东京都内,不然他们估计得跑马拉松去隔壁县。 史提尔可能是考虑到要等他们来,所以“薄明座”距离东大门并不算远,但也说不上近,直线距离有一公里。 “当时应该别那么急的,回家带个钱包的话,现在我们还能坐公交车过去。” 即使时间到了下午六点,太阳仍然没有彻底落山,夕晒将疲惫的上条当麻照得更加疲惫了,根本不想走这一公里路,只想坐在拥有冷气的公交车上,舒舒服服的抵达目的地。 可惜两人身上剩下的钱连一个人的票钱都凑不出来,因为学园都市的公交车票价太贵了,很难想象居然要二百二十日元一位。 正说着,远处便出现了一个公交车的招呼站。 这个公车招呼站很小,只有两张长椅及一座遮雨棚,而且老旧程度严重,塑胶制的遮雨棚上到处都是龟裂。 “呃......?” “修女.....?” 引起两人注意的并不是这个公交站有多破旧,而是站在遮雨棚下面的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是一个外国少女,身高和上条当麻差不多,在这种炎热的天气中穿着漆黑的长款修道服。 不过这款修道服的袖子和裙子上都有拉链,从设计目的上看,应该可以将拉链解开,让修道服变成清凉的短款,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这么做, 这名看上去是个修女的少女此时正专心致志地盯着公交车时刻表看,并且维持这个模样很长一段时间了,似乎完全看不明白时刻表想要表达的意思。 “抱歉......” 就当两人想要越过对方,继续往“薄明座”方向前进时,这名修女却突然喊住了离她最近的上条当麻,用着非常谦恭有礼的日语问道:“非常冒昧打扰了您,请问我若想要前往学园都市,可不可以乘坐这班公交车?” “当然......不行。” 听着对方那略显古怪的日语,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上条当麻作为学园都市五好市民,很快就给对方的问题进行了答复:“没有可以直达学园都市的公交车。” “咦?” “学园都市和‘外界’的交通是没有联通的,不可能有直达学园都市内部的公交车或者电车,只有跟学园都市签约的出租车才能进入内部,但是大门就在那边哦,用走的话就不用花费冤枉钱了,进入学园都市再坐公交车就好了。” 虽说不知道一个修女为什么要进学园都市,但上条当麻很详细的给对方解释了其中的困难。 “原来如此,所以您二位才以徒步的形式离开学园都市吗?” 修女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但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却同时回头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这个公交车站距离学园都市大门可有一段距离,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从学园都市里面出来的? “我是用这个看到的哦!”可能是发现两人对此有些疑惑,修女从长长的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型望远镜,笑着说道。 “......”羽川镜就说这个修女为什么会突然跟上条当麻搭话,还以为把妹手的能力又发动了,原来这人一直在等他们俩过来啊。 还没等两人对此进行评价,一辆公交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停稳后,打开了自动门。 两人没有钱,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公交车去哪的,所以并不想上去乘坐,所以上条当麻便打算继续往前走,走之前,回头给对方说了一句: “总而言之,公交车是进不去学园都市的,如果你身上有进入许可证,走到入口处直接进去就好了,大概只需要走几分钟的时间。” “谢谢您,感谢您在百忙之中为我指点迷津。” 全身漆黑的修女给上条当麻鞠了个躬,扭头走上了公交车。 “喂!我不是说了坐公交车去不了学园都市吗!就在五秒钟之前!”上条当麻赶紧喊住了对方。 “啊,是的,您确实这么说过。” “我刚刚说过了,学园都市和外界的交通设施是没有联通的,所以想要进入学园都市只能走进去,你明白了吗?” “再次感谢您!” 黑色修女再次感谢完上条当麻之后,再次扭头走上了公交车。 “你停一下!你是用微笑来敷衍我吗!” “哦!当然不会有这种意思。” “.......”羽川镜无语地给公交车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立刻意会,关上自动门踩了一脚油门,火速将公交车开走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这么说不太好,这帮玩宗教的是不是脑子都有点问题啊? 茵蒂克丝是那样也就算了,毕竟算上去这小孩也就只有一年的记忆,这位修女姐姐看上去好歹也十六七岁年纪,怎么也这么脱线呢? 或者反过来说,脑子有点问题的才会去玩宗教? “.......”上条当麻见这名修女一脸迷茫地看着公交车的背影,于是默默回头看了羽川镜一眼。 “.......”羽川镜也回了上条当麻一眼。 两人都没说话,不过通过眼神却交换了很多信息。 上条当麻的意思是“这家伙放着不管一定会出问题的吧?”,而羽川镜的意思是“那你就管管”。 因为眼神能够传递的消息不够精确,羽川镜其实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你的‘命运’来了,该管就管。” 他之前一直没有说话,倒也不是插不进话题,主要是眼前这一幕他感到很眼熟,所以在回忆这个剧情到底是什么。 他现在只能肯定这是一个原著的剧情,只记得中途一直在打架,至于为了什么而打架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问题不大,记不清不代表一无所知,只要见到关键人物,经历关键事件,说不定就能想起来。 “哎呀,您为何看起来颇为心浮气躁?要不要吃颗糖果?” 也许是看着上条当麻有些焦虑,修女从包里摸出了两枚糖果,给他和羽川镜都发了一颗。 “倒也没有心浮气躁啦......什么味道的,橘子味吗......好苦!!” “.......”羽川镜看着上条当麻瞬间变绿的脸色,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吃陌生人东西的习惯。 “是苦柿子口味哦,据说有止渴效果。” “容易分泌唾液是吧.....天气这么热,没有水分补给,光分泌唾液没什么用啊....” “哎呀,您想要补充水分吗?您怎么不早说,我这边有茶水呢。” “哦哦哦!我要喝!” “......我就不喝了,谢谢。” 看着这个修女居然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保温瓶,羽川镜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啊啊啊!好烫!为什么这个麦茶是烫的!”果然,上条当麻火急火燎的喝了一口后,马上叫了起来。 “我听说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喝热饮是贵国的文化.....” “你是什么老婆婆吗!算了,修女小姐,我问你一件事,你是要去学园都市里面吗?进入学园都市需要许可证,你有吗?” “许可证?” 听着上条当麻的询问,修女露出了愕然的表情,然后问道:“请问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个许可证呢?” “......抱歉,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拿不到的,只有学生的亲属及运送商品及物资的业者才能拿得到,而且事先必须经过审核。” “喔.....这么说的话,也只能放弃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听着对方的解释,修女变得非常沮丧,然后扭头往学园都市方向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不是说没有通行证就进不去学园都市吗!你有没有在听啊!”上条当麻非常罕见的被整急眼了。 “咳....”羽川镜感觉再在旁边旁观下去,这俩人的对话可能没完没了了,要知道他们还得去“薄明座”呢,于是吸引着对方注意力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学园都市里面呢?” “呃.....事实上,我正在被人追杀。”修女微微歪着脑袋说着恐怖的话语。 “......追杀?” “是的,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总之我现在正在进行一扬疯狂的大逃亡,听说教会无法进入学园都市,我就想躲进去。” “教会?....不会又跟魔法师有关吧?”上条当麻一听,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了。 “咦?为什么您知道魔法师?” “我就知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是在被追杀的话,学园都市里面也不安全,一天到晚都有魔法师在往里面入侵啊!” 学园都市也就困困小孩了,那高大的围墙对于魔法师来说和没有差不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自己家客厅似的。 “所以到底要怎样做......” 修女对此急得感觉快要哭了。 “......才能看懂公交路线图。” “啊啊啊!公交车都是几百年前的话题了!”上条当麻再次被整急眼了。 “咳.....既然是魔法师的话,那就一路吧,那边史提尔和Index不都在么,交给他们处理就好了。” 羽川镜看了眼时间,决定强行打断两人的互动,为了这个修女,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了。 “对了,你身上有钱吗?”上条当麻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于是眼睛突然亮起朝着修女问道。 “钱?我们修道者不需要这种东西哦!” “那你之前是打算怎么支付公交车票钱的啊!!!” 总之,三个人都是穷鬼,只能乘坐“11路”公交车前往“薄明座”,也就是靠着两条腿硬走过去。 说实话,即使傍晚时分的气温比较凉爽,但今天劳累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上条当麻感觉已经快要累虚脱了,只能无力的用手肘搭着羽川镜的肩膀,强行往前面走着。 一公里的路程其实也不算远,很快三人就能用肉眼看见“薄明座”的大门了。 即使上条当麻累得不行,却还有精力跟黑色修女互动。 “请问......修女小姐,天气这么热,你穿着长袖衣服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甚至一滴汗也没流?” 羽川镜因为身体好外加也是穿着短袖校服,不流汗也就算了,上条当麻是有点不理解这个修女为什么看起来状态如此之好。 “这个嘛,跟心灵的伤痛比起来,肉体的痛苦是微不足道的,请问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公交车站?” “怎么还在说公交车的事情啊!不是说好了带你去见英国清教的人么?” “啊,恕我冒昧,您看上去流了很多汗呢。” “可恶!话题跳来跳去,跟你真难沟通!”上条当麻再次急眼。 羽川镜对此说不出话,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加入话题,还可以在边上看戏,不然估计得夭寿。 “别动别动,我现在帮您擦一擦。” “咦?等等.....!” 两人聊着聊着,黑色修女便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手帕,往上条当麻的脸上擦了起来。 所以说,你的袖子其实是百宝袋吗? “擦好咯!” “谢谢......”上条当麻看着对方光芒万丈的笑容顿时语塞。 在边上看戏的羽川镜为自己还好没出汗这件事再次感到庆幸。 不过在路上不说点什么,只闷头走路总归不太合适,两人在这里互动时间也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大伙就走到了“薄明座”,或者说“薄明座遗址”的大门内。 和“薄明座”的名气不同,“薄明座”的建筑从远处看就能发现其实相当大,可能比那种体育馆都要大一些,不愧是一栋剧院。 只是在当时修建的时候,剧院的主人也许是不太想搞什么设计,“薄明座”是那种方方正正的盒子建筑。 从大门往里面看去,这是一个巨大的出入口,有着五个并排的玻璃门,而且也没有被木板啥的封住,墙壁上也没有什么涂鸦,所以看上去更像是暂停运营,而不是被废弃。 “咦?”由于没有保安拦人,三人就这么非常轻松的走入了玻璃门中,但看见站在里面的三人后,上条当麻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这三个人里面,其中两个自然就是金色茶杯修女和红发大病火法,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名看上去比茵蒂克丝还要年幼的少女。 这个少女身上的衣服和旁边黑色修女的衣服一模一样,只是她将修道服的拉链解开,变成了短款的而已,同时脚下踩着像是高跷一样,高达三十厘米的凉鞋。 “当麻!你在哪遇到这个修女的!?” “什么嘛!见面劈头盖脸就是这句话!我倒是想问问你旁边那个凶恶神父,大费周章的搞这种绑架游戏干什么?为此我们还花了这么多时间,走了这么久的路才到这里!” 上条当麻听到茵蒂克丝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顿时更急了。 “怎么?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在骗你们的了?不过没关系,我把你们两个叫到这里来,是希望能帮我找个人,禁书目录是把你们钓出来的饵,对了,这位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罗马正教的雅妮丝·桑提斯。” 史提尔·马格努斯一如既往的在当移动烟灰缸,云淡风轻地指了指那名穿着凉鞋的少女,给他们介绍道。 “你....你们好....”被介绍的少女朝着上条当麻和羽川镜鞠了一躬,但腰弯得太低了,看上去像是服务员。 “好了,没时间听你们说些蠢话了,我刚刚说过,把你们叫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如今有二百五十多名人手去寻找却毫无消息,人命关天,希望你们能尽快提供帮助。” 上条当麻刚想说些什么,史提尔·马格努斯立刻再次重复了一遍。 “史提尔,我发现你好像是有点飘了,你这个好像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羽川镜刚才和这个黑色修女说不上话,如今见到史提尔如此臭屁,他就感觉可以说道说道了。 “嗯,其实也不需要你们帮太多忙,你们只需要把旁边的这个修女交给我就好了。”看着羽川镜捏着拳头,一副要揍他的表情,史提尔不知为何往后退了半步,然后不耐烦的抽着烟回应道。 “什么?”上条当麻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身边那个修女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她的名字是奥索拉·阿奎纳,辛苦你们两人了,谢谢你们的帮忙,你们可以回去了。” “喂喂,用绑架当借口把我拐出来,让我们在快四十度的太阳底下走了这么远,现在就这么把我们打发回去?” “我不是跟你们道过谢了吗?难不成你们还想让我请你们吃刨冰?” “阿上,我似乎知道史提尔他想请我们帮什么忙了,这人最近可能皮子有点紧,想让我们给他松一松,来,上我肩膀!” 这火法实在太会说话,羽川镜听完直接气笑了,搂住将牙齿咬的嘎嘎作响的上条当麻,打算进入合体形态,只剩下茵蒂克丝在那边脸色发白的不知所措。 “喂!别整这些节外生枝,快点将奥索拉交给雅妮丝,将事件处理完之后想要打架我奉陪到底。” “哼......”或许是上条当麻不是很想将拳头挥向友军,所以拒绝了合体申请,从羽川镜的手中挣脱出来,扭头朝着奥索拉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你在被追杀,如今你和伙伴们汇合了,应该就不要紧了吧?” 羽川镜对此给了史提尔·马格努斯一个没什么含义的眼神,然后也回头看向奥索拉,结果发现对方不知为何浑身上下正在颤抖,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不过对方眼神盯着的方向并不是他们两人,而是刚才一直在臭屁的史提尔·马格努斯。 “不用担心,解决完事情后,我们英国清教会立刻撤退,当然,你会对我们这种不同势力的人提心吊胆也是正常的。” 史提尔可能是眼睛被烟熏到了,闭着一只眼,慢条斯理的说着。 虽然看上去他们都是魔法侧的人,但他们却不是同一个势力。 不仅仅是“英国清教”和“罗马正教”那么简单,就算是在这两个派系之中,也有其他分化的派系,他们有的合作有的互相敌视,所以看到不同势力的人员会感到害怕也很正常。 “哼哼,那可不行!想要这样就接收奥索拉,我第一个不同意!” 就在羽川镜思考着这些纷繁复杂的世界格局之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大而低沉的男人声音。 抬头往上看去,只见剧院七米高的空中,有一个纸气球正在飘动着。 “奥索拉·阿奎纳,相信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与其回到罗马正教,倒不如与我们在一起,你才能过更有意义的人生!” 纸气球的表面微微震动着,发出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唰!”下一瞬间,奥索拉旁边的地板上突然有一把长剑从地底伸了出来。 “刷刷!”这还没完,又是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剑从木地板下方伸出。 三把剑如同鲨鱼露出水面的鱼鳍一样在地板上滑动着,将地板切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唉呀!!”对此奥索拉才刚刚尖叫了一下,三角形的地板便猛然崩塌,带着她落入了黑暗深渊之中,尖叫声也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不见。 “.......”看着这一幕,羽川镜其实早就可以阻止对方,比如说将奥索拉拉回来这些,但他什么都没做。 只能说这猫和老鼠狗来了都要看一集,而此时的扬景和猫和老鼠如出一辙,他硬是忍住了救人的冲动看到了最后。 在看到对方果然落入地底,羽川镜紧皱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来,仿佛又看了一集。 “天草式!” 而作为罗马正教负责人的雅妮丝却没有这个兴致,踩着超高的凉鞋就冲了过来,但已经太晚了,奥索拉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 看上去,在这个地板的正下方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里又连接着一个排污管道,所以奥索拉就这么掉进了下水道里面。 “我就知道只要跟着罗马正教的指挥官,不管奥索拉·阿奎纳逃到哪里或是被谁抓住,最后都会被带到这里来,在地底下躲藏了这么久,终于有回报了!” 终于遇到个脑子正常的人了。 虽然天上纸气球再度发出的男人兴奋声音听上去是个反派,但羽川镜却十分赞同对方的计策,同时拉住了急得正打算往坑里跳的上条当麻。 “唰!”一瞬间,黑暗之中闪过了数十道刀光,在地板下方的黑暗之中,似乎有很多人正拿着剑和斧头,正等着人往下跳。 所以如果上条当麻刚才没被羽川镜拉住的话,下去可就要被砍成臊子。 到手的鸟居然因为这种手段而飞走,史提尔也是怒不可遏,甩出几张用打印机打出来的符文,非常没有素质的将嘴中的香烟吐进了坑里。 “吾手有炎,其形为剑,其职断罪——!” 飞进去的香烟化作了一把火焰巨剑,史提尔抓着这把巨剑奋力往下挥去,却很快又收住了手。 因为在火焰巨剑的火光照耀下,地板下方的空间被照得一清二楚,可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无论是挤在里面的那些黑色身影,还是那些反光的利刃,都随着黑暗的退缩消失不见,就像是蟑螂看见了火光一样。 就连天上漂浮的纸气球,也开始缓缓下落,落入了坑洞之中,却没有任何人去阻止它。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条当麻趴在洞口旁边使劲用拳头砸了一下地板,恨恨地看着史提尔问道:“喂!你给我从头到尾的解释清楚!” “哼,我给你解释,谁又来跟我解释?” “好了好了,大家也别把关系闹得那么僵,我现在问你个简单的事。”羽川镜蹲在坑边挠了挠头,然后也问了史提尔一个问题: “哪边是好的,哪边是坏的?” 第79章 法之书解密法 只是夜晚也没能让“薄明座”安静下来,随着奥索拉被以一种滑稽的方式落入下水道后,史提尔所说的二百五十多名罗马正教一窝蜂全部跑了回来。 此时这些修女有的正在探索下水道,有的摊开地图,不停的用沾着红色墨水的羽毛笔在地图上画出线条,作为复制人的雅妮丝则是不停的使用意大利语对修女们发出命令,同时使用羽毛笔在一个笔记本上不断写字。 这个笔记本似乎带有某种“量子纠缠”的效果,只要在笔记本上写下文字,另外一本笔记本就会同样浮现出同样的文字。 羽川镜和上条当麻都不会意大利语,所以无法参与讨论,茵蒂克丝和史提尔为了避嫌,则是始终采取观望的态度。 也就是说,如今他们四人除了在远处呆呆看着这两百五十多个修女忙东忙西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事情能做。 “这次的事件比较复杂,和魔道书有关,那名叫做奥索拉的修女最近研究出了《法之书(The Book of the Law)》的正确解读法,天草式十字凄教从罗马正教的手中夺走了这本《法之书》,同时也绑走了奥索拉。” 躲在角落的史提尔丢了根烟给羽川镜,沉闷地点燃了香烟继续解释道:“罗马正教为了举办国际展览会,将《法之书》送到了日本的博物馆内,天草式作为一个小型宗教,为了在世界有立足的资本,对《法之书》有想法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神裂火织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圣人之一,她之前出生于天草式,现是英国清教的一员,而如今她下落不明,如果她为了帮助天草式对罗马正教发起攻击,那么我们英国清教也很难对这件事进行解释,说不定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罗马正教因为势力斗争的缘故,很想借助《法之书》扳回一城,毕竟上个月罗马正教最大攻击主力‘葛利果圣歌队’被奥雷欧斯摧毁,他们会想要利用《法之书》的力量补充战力也不奇怪。”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这个事件里,没有谁好谁坏,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由于史提尔这次十分上道的主动发烟,羽川镜也没了对他发难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听着对方给自己进行解释。 “差不多正是如此,总之我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法之书》,而是阻止神裂火织对罗马正教出手,必要时甚至要动用武力阻止她。” 动用武力阻止圣人?我们? 羽川镜寻思那到时候可能只能你一个人去打了,这神裂火织肉体魔法双修,即使他和上条当麻进行组装,也没有打得过对方的可能。 就以神裂火织甩钢丝的那个速度,可能脑海里面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砍成臊子了。 “喂,我跟茵蒂克丝到底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实际执行任务的不是这些罗马正教的人吗?如果只能傻傻地站着,又何必大老远跑到这里来?” 正说着,由于他们两人来到角落躲着抽烟,和茵蒂克丝只能傻站着的上条当麻很快就因为饥饿和无聊,跑过来询问到底有什么事情可做。 “......这个嘛,我们的增援部队这时候也该到了才对,我也不知道那些骑士团的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史提尔郁闷的吐着白烟,继续说道:“还有我们在这件事上一定是能有所作为的,不过正确地来说,能有所作为的只有她。” “她?”上条当麻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指的是身后的茵蒂克丝。 “唉,我已经不想解释第二遍了,总之这件事跟魔道书有关,而且还是跟《法之书》的原典有关。” “《法之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就如此简单的下了个结论?” 由于史提尔·马格努斯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抽起了闷头烟,对此一无所知的上条当麻很快就急了起来。 对此,茵蒂克丝也只好代他进行了相关解释。 和史提尔刚才跟羽川镜解释的内容差不多,但为了照顾上条当麻,茵蒂克丝便详细地解释了一下《法之书》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法之书》,据说是一本用全世界没有人能解读的暗号,所书写而成的魔道书,书中的内容相当珍贵,只要能够成功解读,就可以获得极为强大的力量。 刚好,一名叫做奥索拉·阿奎纳的少女正巧最近研究出了解读法,同时《法之书》还送到了日本进行展览,天草式便一口气将其两者全部抢走。 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在路上遇到的那名修女就是奥索拉,她是在天草式与罗马正教的你争我夺之际趁乱逃走的,至于《法之书》如今也下落不明,很可能也落入了天草式的手上。 “没有人可以解读?连茵蒂克丝也不行?”听完茵蒂克丝的解释后,上条当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在他心目中,茵蒂克丝是那种魔法侧万事通,虽然用不出魔法,但对于魔法的了解程度肯定处于世界的顶点,结果没想到她也无法解读这本魔道书。 “没办法,我也试过了,根本解读不出来。” “那这个人写出谁都看不懂的魔道书的意义是什么?万一他只是瞎写的呢?” “说不定正是如此。” 茵蒂克丝学着大人模样耸了耸肩膀,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安抚上条当麻而已。 “传言《法之书》中所记载的术式极为强大,一旦施展出来,十字教作为世界主导的局面就会瞬间荡然无存,这个传言是真是假倒也无所谓,总之如果能将这本书永远的封印住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甚至有一种说法,读过这本书的人,连超越人类极限的天使术式也能运用自如。” 这次史提尔揣来这里的香烟并不是那款抽都抽不完的“核动力”香烟,茵蒂克丝给上条当麻解释完后,香烟也正好抽完,于是非常没有素质地将香烟吐在了地上,用鞋子将其踩熄。 “天.....使......?”上条当麻听后顿时僵住了。 “嗯?没有宗教信仰的你,应该很难想象天使吧?”史提尔见到对方反应如此的大,嘲笑了一句。 “说不一定。”羽川镜将香烟在垃圾桶上灭掉丢了进去,寻思上条当麻还需要想象天使么? 上个月下旬的时候,前往海边度假的上条当麻好像就亲眼见过天使,所带来的影响差点把羽川镜给折磨疯过去。 “呃.....但如果真的没人解读得出来《法之书》,又怎么知道这本书到底是不是在吹牛?” 上条当麻不安地咽了口唾沫,觉得明明这本书没人看得懂,那又为什么笃定《法之书》一定很厉害? “也许是有这样的可能,不过当麻,你要知道写下《法之书》的人是传说中最强的魔法师,这个人甚至有资格被记录在新约圣经之中,他活跃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点不过也就在七十年前,但就在这七十年间,全世界魔法学的进程超过了之前几千年的历史,如今整个世界的魔法师里,有两成是他的弟子,有五成或多或少受到过他的影响,由于他的伟大程度,说不定这本书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茵蒂克丝的态度非常认真,让上条当麻根本插不进话。 对此羽川镜虽然也很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些什么。 上辈子由于好奇,他也研究过《法之书》,当然所谓的研究就是去百科网站上看一下大概说明而已,只能说对于这种小众的东西,光是大概知道是什么,就已经是一种了不得的成就了。 而茵蒂克丝的说法和他当时看到的略有出入,不过大致上核心是相同的,创作《法之书》的这个人确实是一个伟大存在,对后世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比如说什么披头士、齐柏林飞艇这些摇滚乐队都拿他当精神导师,只是很多人不认识他罢了。 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羽川镜即使远离了学园都市,也不太敢说出他的名讳,只能假装自己也不知道。 愣了好几秒,上条当麻才理解完了茵蒂克丝所说的内容,开口问道: “所以这个‘他’......是谁啊?” “是爱德华·亚历山大,全名叫爱德华·亚历山大·克劳利,现在正躺在英国乡下某处的坟墓之中。”看来这种很快就能抽完的香烟完全满足不了史提尔,只见他不是很开心地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给他解释着《法之书》的作者。 “根据史书记载,这个家伙是个恶劣的人渣,在他旅行的时候,为了进行一扬魔法实验,他将自己的妻子当成了与守护天使爱华斯接触的媒介,在自己的女儿莉莉丝死亡时,仍然无动于衷的研究魔法理论,甚至为了实验,他还将和自己女儿年纪差不多的一群小女孩当作实验品.......不过他对异世界这种东西,也就是所谓天界、魔界这种‘不同层级但互相重叠’的世界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魔法仪式开创了崭新视野,就这点来看,他确实功不可没。” 正说着,室外的风向产生了变化,为了自己的烟不熏到茵蒂克丝,史提尔特地移动了位置。 只是二手烟却飘向了上条当麻,上条当麻一边听着一边不小心吸了一口,顿时忍不住大咳了起来,让羽川镜在边上看得一阵无语。 见到对方这种模样,史提尔才心满意足的接着往下说: “所以,《法之书》绝对拥有可怕的力量,据说他每次陷入无法抉择的困境之时,他就会用《法之书》进行占卜,根据占卜所得的结果来决定怎么去做,所以这本书还可以替魔法师决定方向,你不要把他看得太简单了。” 听着史提尔的详细解释,羽川镜倒是想起来了别的其他东西。 这个人不仅仅是写了《法之书》这么简单,后来他还对塔罗牌进行了改良,弄出了一套复杂但精美的“托特塔罗牌”,对之后的占卜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只不过“托特塔罗牌”的上手难度太高了,世界上最风靡的还是那套较为简单的“韦特塔罗牌”,所以很少有人知道这家伙居然还和塔罗牌有关。 然而这些事都是他上辈子的情况,这个世界具体怎样他不清楚,搞不好这“托特塔罗牌”可能还是某种很厉害的魔法,所以也没对此进行补充说明。 “那既然《法之书》这么危险,为什么不赶紧销毁掉它?既然是本书,烧了不就行了吗?” 由于这帮人说了半天也只是在用克劳利来对《法之书》的可怕进行旁证,所以上条当麻还是没能理解《法之书》为何那么可怕,只是觉得既然大家都不喜欢这本书,那销毁掉不就好了吗? 只要销毁掉,不管是天草式,还是罗马正教,亦或者是英国清教,今天不就不需要在这里折腾了不是么。 “没有那么轻松,魔道书是烧不掉的,原典级别的魔道书里面记载的文字、段落、章节都会化作魔法记号,会吸收地脉或者龙脉的能量来保护自己,就像一个自动的魔法阵,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将它封印,尽可能不让其他人接触到它。” 茵蒂克丝说着说着露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但是我通过记忆所书写下来的原典复制抄本则不会产生这样的现象。” “啊?为什么?” “因为‘自动运转法阵’是必须要由人的微弱魔力来启动的,作者本人的魔力就像是发动机的启动齿轮,书写者会在不知不觉中将魔力随着文字一起灌输到纸张之中,不管你是用什么方式进行书写的,都会产生这样的现象,而她根本就不能靠生命力去精炼魔力,所以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她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魔道书图书馆人选.....该死的,一切简直就像是特意这么安排的一样,真让人不爽。” 史提尔说着说着又开始大口抽起了烟,让羽川镜感觉这人可能是想要二十岁之前得肺癌,打算早日重开。 “是这样的吗?茵蒂克丝?”上条当麻也很担心茵蒂克丝会因为这些魔道书而导致身体受到影响。 “呃......启动器是什么?引擎又是什么?”可惜作为魔道图书馆的茵蒂克丝对于科学一头雾水,完全没办法理解史提尔所说的话,同时也无法回答上条当麻的问题。 “启动齿轮就是.....” 于是史提尔便开始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解释启动齿轮和引擎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已经知道的情报羽川镜自然是懒得听,来到上条当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感觉今天这个事好复杂啊......”上条当麻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情沉重地说道。 “复杂吗?还好吧,毕竟这什么《法之书》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是么?” “怎么会没有关系,奥索拉就是因为这本书被绑走了,而且如果这些魔法师真的破译了《法之书》中的内容,得到了‘天使术式’,那么世界可就完蛋了,要知道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天使可是随便就能炸掉半个地球,将世界引入末日的存在,谁知道这些魔法师会不会这样做。” 上条当麻越说越感到压力巨大,忍不住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担心什么,那《法之书》不是由魔法阵保护的么,你右手碰一下大概就能彻底让其失效吧,找到这本书烧掉不就好了,不过烧掉原典应该也没啥用,毕竟世界上还有很多手抄本呢,如果真正想要彻底让其消失在世界上的话,Index怎么办?” 本来是想要安慰对方的,但说着说着羽川镜自己也不自信起来。 “所以我才觉得很复杂......” 两人才聊得两句话,身后突然传来了奇怪的马蹄踏地哒哒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雅妮丝跑了过来,马蹄声是她那高得吓人的厚底凉鞋发出来的声音。 “咦.....镜,你会说她们的语言吗?”看着这个看上去比茵蒂克丝年纪还小的修女往自己这边跑来,上条当麻顿时慌了神。 而他慌神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对方“德高望重”的身份,而是考虑到双方语言交流上的困难。 “当然.......不会,我也不是什么外语都会说,要不你用手机的翻译软件试试?”羽川镜眯着眼睛看了远处的小孩一眼,给出了一个意见。 “对.....对哦!但是她们说的是哪国的语言啊?” “应该是....意大利语吧,我也不清楚。” 就当上条当麻手忙脚乱的调出翻译软件,准备和对方来上一扬酣畅淋漓的跨国交流时,只见雅妮丝走过来盯着他的双眼,然后用日语说道: “呃....啊....我现在准备开始预备即将进行情况说明,请问你们是否是不是已经准备做好接收消息的打算?” “.......” “.......”羽川镜觉得对方的日语比凌瑶光的日语还难懂。 也许是发现两人因为她的日语进入了沉默状态,雅妮丝此时全身僵硬、双脚颤抖,整张脸变得巨红无比,语气极快地解释着: “啊....在你们面前摆弄我拙劣的日语,让.....让我有点紧张,请问你们会说其他语言吗?最好是阿巴尔语或柏柏尔语之类远离双方文化圈的语言.....” “Stai tranquilla,fai un respiro profondo e parla lentamente.Non ti preupare, va tutto bene.” 而茵蒂克丝那边也终于结束了关于发动机的知识科普,赶紧上来用羽川镜完全听不懂的外语朝着雅妮丝说着什么,从语气上来看,应该是在安慰对方。 雅妮丝将手放在平坦的胸部上,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将紊乱的情绪压抑了下来,原本应该穿习惯了三十厘米厚底凉鞋的双脚,也因为紧张的关系而像醉汉一样摇摇摆摆。 但为了完成任务,她还是强行挺直了腰杆,朝着众人说道: “非常抱歉,容我重新进行一次说明,关于目前的状况与接下来的情况,我们应该讨论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视着下盘的虚浮而勉强做出挺胸动作的雅妮丝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完,脚下的凉鞋一撇,便整个人往后摔倒,同时双手乱挥。 还好,在慌忙中,她拉住了上条当麻的手,看上去应该...... “?” 在羽川镜的注视下,作为一个健全高中生的上条当麻居然完全拉不住一个小女生,跟一张纸一样就这么被对方也一起拉倒在地。 “????” 更关键的是,由于两人之前所在的位置有些差距,摔了一个狗啃屎的上条当麻就这么将脑袋埋进了雅妮丝那条短短的裙子之中。 上条当麻对此感到了十分恐慌,挣扎着就想从地面上撑起来,结果没想到雅妮丝比他更慌,一边“啊啊啊啊!”的发出尖叫,一边用两只手摁着上条当麻的脑袋,让他完全无法起身。 “当....当当当麻!你这样的恶作剧是不是太.....” “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发情,快站起来!” “阿上,你这么整是要吃牢饭的!” 羽川镜感觉对方这种行为确实是有点超过可允许的范围了,于是赶紧上前抓住对方腰间的皮带将其拽了起来。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情上条当麻也不想的,本来摔了一个狗啃屎就已经很让人痛苦了,没想到还遇到这种事,感觉浑身乏力的上条当麻就这么坐在地上咳嗽着。 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雅妮丝浑身发抖、满脸通红的看向他,让上条当麻顿时脸色开始发白,结结巴巴的道歉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是我自己跌倒了,可能是刚才我太紧张了,身体才失去了平衡,呃.....你还能站得起来吗?” 雅妮丝以穿着三十厘米厚底凉鞋的双脚支撑地面,利落地站了起来,然后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的上条当麻缓缓伸出了手,而上条当麻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层层乌云中看见了一线光芒,伸出手来与雅妮丝交握。 “.......”羽川镜发现茵蒂克丝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恐怖,感觉有个人一会可能要被咬了。 这扬莫名其妙的闹剧很快就结束了,逐渐冷静下来之后,雅妮丝的身体虽然还是很僵硬,但是说话却渐渐不再紧张。 “好的,现在我继续对《法之书》、奥索拉·阿奎纳和天草式的去向,以及我们之后的行动方针进行说明。” 也许是害怕再度跌倒,雅妮丝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抓住上条当麻的衣服,但可能她也觉得随便抓住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生有点不太妥当,在空中愣了几秒,最后选择抓住了茵蒂克丝的衣服。 “目前我们可以确定奥索拉·阿奎纳落入了天草式的手中,至于《法之书》估计也是如此,这一次我们的敌人天草式可能有五十人以上,白天他们利用下水道进行逃离,现在应该不在下水道之中了。” “所以你们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是吗?”由于雅妮丝挨她挨得很近,几乎是挤在了一起,茵蒂克丝看上去有点不太舒服。 “是的,虽然我们试图靠残留在那里的魔力痕迹来追踪天草式的去向,但不是很顺利,不愧是隐秘性强化型教派,天草式十字凄教。” 身体微微摇摆的雅妮丝伸手指向地面上那个正三角形的洞穴。 “但我们其中一队人在附近设下了包围圈,希望有所收获。” “包围圈?” “是的,以这里为半径十公里的包围圈,包含一百三十条道路和四十三条下水道,以我们的人力,布下这样的包围圈不是难事。” “........?” 你先等一下,你说半径是多少? 在旁边默默听着他们讨论的羽川镜差点被吓到开口说话。 你要知道学园都市的直径都没有三十公里,你们两百多个人就能把学园都市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包圆了? 而且往西边走一公里多一点可就是学园都市大门,你们把学园都市也包了吗? 当然,雅妮丝的说法可能只是一种简短的报告,只是单纯的在说她们目前的计划,再加上羽川镜不太想搭理这帮魔法师,所以就没有问出口。 “所以,一旦天草式的人打算将《法之书》和奥索拉带回大本营,就会被我们的包围圈发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天草式的大本营应该是在九州地方,可惜我们没有办法去验证这个情报是否属实,而且如果天草式不打算离开包围圈,而是直接当扬逼问奥索拉解读法,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这点不用担心。”史提尔这个逼养的抽烟是一杆接一杆,此时正吐着白烟否决了对方的说法: “奥索拉应该不至于笨到不懂得如何抵抗心灵术式,如果来硬的,地点也不合适,对于他们来说,这附近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拷问奥索拉,得到解读法,制作解密版《法之书》这些工作不可能一天内能完得成,如果想要俘虏不自杀的情况下突破心防,最好是不接触俘虏的‘睡眠剥夺’拷问法,不过这至少需要三天到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两天不睡觉根本算不上是拷问。” “......?” 听着一两天不睡觉居然不算是拷问,上条当麻听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怎么了,当麻?”茵蒂克丝狐疑地问道,并将脑袋歪向一边,却刚好与缠在身上的雅妮丝两头相撞。 “没什么,对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天草式那些人,马上就会被包围圈发现对吧?” 雅妮丝似乎还是有点紧张,整张脸几乎是紧贴在茵蒂克丝的脸颊上,说道: “是这样的没错,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法之书》内的术式被用来对我们进行攻击的危险性并不是没有,所以这方面最好还是要有魔道书专家来——” “哎呀哎呀!难过死了热死了!”茵蒂克丝挥动双手不停挣扎,将雅妮丝从身边推开,然后朝着上条当麻问道:“天草式会这么容易就被发现吗?当麻?” “你问我我问谁?”上条当麻看了一眼在旁边如同局外人一样的羽川镜,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然后问道:“但是这五十多个穿着修道服的宗教团体走在大街上应该很醒目吧?” “当麻,天草式没有特定服装要求哦,他们是一个很隐蔽的团体,就算走在大街上,也看不出来他们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 “怎么了?当麻?” “没什么。”上条当麻往附近看了一圈,发现现扬最正常的两人,就只有他和羽川镜,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茵蒂克丝口中的普通人到底普不普通。 “天草式特别擅长逃跑和躲藏,他们既然想要抢走奥索拉和《法之书》,事前肯定经过了一番详细的推演,所以我们很难找到他们。”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不可能逃得出我们的包围圈....” “谁说的,完全有可能逃得出去,因为就是有这样的魔法!”茵蒂克丝眉头一皱,似乎是认为这群人太小看魔法了。 “这是一种只有在日本可以使用的魔法,简单来说,日本各地存在着名为‘涡点’的特殊节点,只要利用‘地图魔法’就能在‘涡点’与‘涡点’之间快速移动。” “是.....伊能忠敬的大日本沿海舆地全图?”史提尔·马格努斯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伊能忠敬是谁?”上条当麻一头雾水的问道。 “......当麻?”羽川镜忍不住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历史书上不是有这个人吗?” “是.....是吗?” 上条当麻想要让其他人佐证一下这个人的不一般,但在扬所有人都对他投以冰冷的视线。 “他是日本历史上第一个以实地测绘方式绘制地图的人。”英国来的茵蒂克丝一脸头疼地给上条当麻科普一下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就算是我这个意大利人都知道呢......”就连雅妮丝也知道这个人。 “总而言之,这个来自江户时期的日本地图上,确实有特殊的机关,大家对偶像理论应该都很清楚吧?呃....当麻和医生除外。” “太好了,还有人和我一样是凡人。” 这个世界上明明了解这种魔法专门用语的人只占极少数,但对在扬所有人来说却是常识中的常识,上条当麻很庆幸还有羽川镜作伴,不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当文盲了。 “不哦,其实我是知道的。”羽川镜将凑过来的上条当麻推了出去。 “好了,为了当麻和医生,我稍微解释一下,所谓的偶像理论,就是一种可以让我们将神及天使的力量善加利用的基础知识,例如十字架模仿的就是神之子被钉死的十字架,所以便保留了十字架的神圣力量,尽管只能保留极其少量的力量,可能只有百亿分之一都不到,但也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了。” 茵蒂克丝的解释有点晦涩,其实说白了,就是模仿传说中的事物,以获得传说中的力量。 从本质上看,这是一种信息论和象征主义的魔法,认为“信息”和“象征”本身就具有力量,当一个仿制品的信息足够完善时,它就等于原型的“分身”。 当然,模仿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完美模仿的,所以很难获得原型的全部力量,但这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当你模仿得比原型都还要完美之时,你甚至能反过来操纵原型,甚至替代。 就像是有一个人为了模仿你,整容得和你一模一样,此时他自然就能分享到你的社交圈子,如果他能将你的经历、人格、社会关系全部模仿到位,他上来把你弄死了,替代了你的生活也没人看得出来。 对此,茵蒂克丝也进行了一番解释: “而且根据假说,偶像理论也是可以逆推的,不止原型会对‘偶像’造成影响,‘偶像’也会对原型造成影响。” “什么意思?假说是还没被证实?”和羽川镜多少还知道一些不同,上条当麻对此是完完全全的文盲。 “有一些例外确实找不到解释,所以目前还只能处于假说阶段,但就像是渎神会遭到天谴一样,这个说法绝对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大家都认为伤害偶像会对原型产生不良影响,日本以前的‘踏画检验法’,也就是通过敢不敢踩踏耶稣画像来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基督徒的做法,据说正是因为这一点而被设计出来的。” 茵蒂克丝臭着个脸,她似乎很不喜欢说“据说”这种带着不确定性的字眼。 “而伊能忠敬就是利用这个反向偶像理论进行的操作,他在大日本沿海舆地全图上标记出了四十七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涡点’,如此一来现实中真的就出现了这些‘涡点’。” “等下,这也太可怕了吧?那岂不是说,如果用橡皮擦将地图上的图案擦掉,整个日本就都会消失?”上条当麻被吓得脸色苍白。 “不是这样的当麻,偶像理论的关键是模仿,如果模仿的不像,那么就无法产生影响,擦除掉地图上的画面,那么就瞬间‘不像’,所以偶像理论并不是万能的。” 茵蒂克丝非常严肃地进行解释,偶像理论只是原理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是非常复杂的。 “反过来说,伊能忠敬是个很厉害的人,他在给地图添加了这么多‘涡点’后,仍然能让两者保持相似,整个魔法界里,能有他这样成就的人并不多。” 所以从这里可以看出,学园都市的能力者和魔法师们所使用的原理并不相同,魔法师还需要一个模仿的主体,但能力者不用,能力者只需要靠着自己个人意志去扭曲现实就行了。 魔法师可以通过模仿不同的对象去释放多种魔法,而能力者通常只能使用一种能力,不过魔法师想要释放魔法还得折腾大半天,能力者就不用,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当然,魔法师也不只会使用偶像理论去释放魔法,还有别的其他方式。 抛开这些旁支末节不谈,总的来说,茵蒂克丝解释了这么大半天,其目的就是为了告诉雅妮丝,天草式作为日本本土的一个宗教组织,会使用‘涡点’进行远距离传送是完全有可能的,突破包围圈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此时的雅妮丝整个人都傻掉了,在旁边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却没能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我们怎么办,‘涡点’的数量有限的话,要不我们将涡点全部检查一遍?”上条当麻将茵蒂克丝说的这些乱七八糟内容全部整合起来后,感觉事态变得极为棘手。 “不可能的,实际上在大日本沿海舆地全图里,后人只找得到二十三个‘涡点’,但在当年黑船收购地图的时候,说明书上写着一共有四十七个涡点,很有可能之后的复制地图掩盖了一半涡点的位置。” 茵蒂克丝摇了摇头,否定了上条当麻的提议。 再加上天草式本来就擅长逃跑和隐蔽,他们悄悄通过‘涡点’进行转移的话,他们根本无计可施。 “那我们怎么办?既然有这种情报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你还看上去不慌不忙的模样?”靠在茵蒂克丝身上的雅妮丝此时脸色发白,似乎十分恐慌。 “因为没有着急的必要。”茵蒂克丝轻描淡写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 “日本沿海舆地全图,是利用星辰的方位来进行测量的,所以星辰位置对于是否能使用‘涡点’影响非常大,简单来说就是时间上有限制,时间不对就没法使用,以现在星辰的位置来看,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半,而今天可以使用涡点的时间是凌晨之后的短暂时间,‘涡点’是固定的,我们还有四个小时时间去寻找,当然,前提条件是天草式使用的是我们已知的那二十三个‘涡点’。” “所以这些‘涡点’到底在哪里啊?”上条当麻觉得自己和这帮人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所说的内容完全无法理解。 “当麻,拿你那个可以显示地图的东西给我看一下!” “你说是手机地图吗?” 上条当麻打开了手机上的地图软件,在茵蒂克丝的“往左一点,往右一点”的指挥中,很快就指出了东京都涡点所在的位置。 “我这就去让人去这个地方进行侦察!”雅妮丝记下这个位置之后,便火速离开了茵蒂克丝的身边,再次使用意大利语对其他修女下达着命令。 “唉,真希望他们就打算走这个涡点,不然事情就更复杂了。”折腾了大半天,作战会议终于结束的上条当麻叹着气朝着在扬唯一同类抱怨了一句。 说实话上条当麻觉得这种事情真不应该是自己这种普通高中生能够参与的,除了在旁边捧哏之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嘛。 “这些事情无关紧要了,阿上,我问你个问题。”羽川镜在边上犹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完了全程,等到雅妮丝离远了之后才问道: “你觉得哪边是好的,哪边是坏的?” 第80章 我们联合起来 在“薄明座”停车扬里升起的一个篝火旁,上条当麻端着一碗意式汤坐在边上,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和同样坐在旁边的羽川镜闲聊着。 不久之前,罗马正教的修女们似乎在那个“涡点”发现了两名疑似天草式成员的可疑人员,她们没有打草惊蛇,因为没有在那里发现《法之书》和奥索拉的身影。 对此,罗马正教的行动方针很快就切入到了“钓鱼”模式,既然有天草式成员在那边活动,说明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要利用这个“涡点”进行转移,打算按兵不动,等到他们即将要转移之时再一网打尽。 既然要“钓鱼”,那么就要做好全面准备,比如说准备好战前的装备和防具,以及使用圣水和阅读圣经进行赐福什么的,作为“司令”的雅妮丝便又开始忙上忙下,并让做好准备的修女们轮流进行休息,因为现在才八点过,距离行动开始的晚上十一点还有近三个小时时间。 上条当麻当时听到居然要在战斗之前休息这件事时还感觉很诧异,雅妮丝对此解释说,她们在进行这样的战斗时,能睡个十分钟二十分钟都已经是一种享受,能提前休息好才能进行长时间的战斗。 不知道是不是对客人的体贴,罗马正教这些准备工作并不需要他们来帮忙,所以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里悠闲地吃着面包。 “你的意思是,其实他们都是好的?”羽川镜觉得这个面包的口感还不错,心情惬意地咀嚼着面包。 “也许吧,毕竟天草式可能也只是想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里存活下去,但无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不该成为利用和伤害别人的借口,奥索拉又做错了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相亲相爱。” 和史提尔之前的现实主义不同,上条当麻苦着个脸给出了一个颇为理想主义的回答,不过听上去,他更加倾向于天草式是坏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一个少女劫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人该有的行为。 “天真,如果这个世界能相亲相爱,最有可能的原因,只能是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 同样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史提尔很早就吃完了晚餐,因为没有事情可做,此时同样坐在这个篝火旁边抽着烟,嘲笑着上条当麻的幼稚想法。 “史提尔。”看着篝火,羽川镜突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怎么?我的说法有什么问题吗?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有七十亿人,让人人都互相理解彼此是不是......” “和这个无关,我想问你的是,最近有很多魔法师过来给我安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头衔’,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今天这个事件按道理来说,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可以说是半强迫地被拉到了这里,而且和上条当麻一样,来到这里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可做,只能看着他们不停的讨论魔法相关的事情。 人在没事干却不得不待在一个地方不能走的情况下,自然会进行一番胡思乱想,说好听一些叫做思绪整理。 整理了一番思绪后,羽川镜有两个问题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第一个问题就是,除了今天这次,之前自己从来都没有出过学园都市,怎么从八月三十一号遇到“海原光贵”开始,所有入侵学园都市的魔法师都感觉对他很熟悉一样,甚至比他对自己都熟悉,给他扣的帽子都不带换的。 “这个问题你不要问我,虽说我确实向高层报告了部分关于你的消息,但都是正常内容,我也不知道其他那些传闻是从何而来,说不定和那个炼金术师,或者一些间谍有关吧。” 史提尔吐着烟气,从他脸色不似作假的纳闷表情来看,应该没有说谎,或者避重就轻。 “关于镜的传闻?什么传闻?”上条当麻对于目前的话题感到有些不解,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和魔法师几乎没怎么打过交道的羽川镜,为什么会在魔法侧那边有传闻。 “嘿。”史提尔冷笑了一声,同时将烟头弹进了篝火里面,“这还不都拜你所赐?” “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别忘记那个‘吸血鬼杀手’对吸血鬼带来了多大的恐慌,听闻她的家乡就是被吸血鬼破坏的,为了杀死她,甚至还将一整个村子的人全部转化为了吸血鬼,但仍然被她一个人全部消灭,所以你作为‘幻想杀手’,你知道你的存在对魔法这边带来了多大的恐惧吗?” “可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 “哼,又不是人人的想法都和我一样,不少魔法师认为你的存在会对魔法这边产生无法预料的影响,所以在得知你的消息之后,魔法这边的绝大部分派系都跟疯了一样打探着你的消息,但因为你是科学这边的人,他们无法来到学园都市进行情报打探,当然就会使用占卜手段来获取信息。” 史提尔一脸不悦地解释着,似乎也很讨厌上条当麻右手的力量。 “占卜?从我的星座去推测我接下来几天运气这些吗?但那从来都没有准过才对。”上条当麻寻思电视节目上经常说自己今天运气非常好,就是从来没有好过。 “当麻,占卜可不只是推测你的运气那么简单哦。”说到这里,坐在上条当麻旁边的茵蒂克丝狂炫了八个面包后,终于有空插入话题: “首先你要明白,这个世界就像一个超级巨大的图书馆,也就是像我的脑袋这样!我们每个人、每件事,从出生到死亡,就像是在这个图书馆里写下了一本属于自己的书,每个人走路会留下脚印,同样,每个人在世界上行动,也会在一种更深的层面留下名为‘因果’的痕迹,而‘占卜’,就是魔法师们通过各种方法,去‘阅读’这些痕迹的技术,它不是猜测未来,而是解析现在与过去,从而推导出可能性最高的未来。” “呃?” 解释了一通的茵蒂克丝看上条当麻还是一脸茫然,于是换了一种简单的说法: “这么说吧!比如你刚才所说的星辰占卜(Astrology),是天上的星星和行星的位置和移动会影响世界魔力的潮汐,精通此道的魔法师通过解读这种‘天体乐谱’,就能知道世界这个‘大舞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比如战争或者灾难,这就像看天气预报,只不过预报的是魔力的天气!” “还有塔罗牌(Tarot),那些卡片本身就没有力量,但是每一张卡牌都对应着一种‘原型’和概念,魔法师们通过抽牌,就像是在询问这个世界问题,世界便会回应一个与这个问题最相关的象征性图案进行回答,解读这些图案,就能明白事情的走向。” “所以魔法师们对你进行占卜,不是想要看你的运气如何,而是通过这些方式,去获取你的信息,比如说可以知道你的过去、你的能力、你的人际关系这些,还有就是......你的右手会对魔法世界造成怎样的威胁。” “可以知道我的过去.....咦?” 上条当麻不知为何突然慌乱了起来,甚至眼睛都不敢往茵蒂克丝那边看,只敢死死的盯着篝火。 倒不是他害怕那些魔法师知道他对茵蒂克丝做了些什么,因为他本来就什么都没做,而是在担心一些魔法师进行占卜后,知道他失忆的事实,然后说给茵蒂克丝听。 “不过不用担心啦,当麻,‘幻想杀手’应该可以抹除绝大部分针对你的直接占卜,得到的结果通常都是混乱和矛盾的,所以他们什么都占卜不到。” 茵蒂克丝当然不知道上条当麻失忆的事实,还以为他是在为了自己被窥视这一点感到担心,赶紧安慰了起来。 “不过占卜不了你,不代表占卜不了其他人,通过占卜其他人的信息,就能得知对方和你的经历,从而就能从侧面拼凑出你的一切。”这时史提尔又点了杆烟,顺着话题进行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占卜不了你,他们就开始占卜你身边的人,比如说你的同学,比如说你的朋友,比如说他。” 三人同时看向在旁边安静听着他们说话的羽川镜。 “镜......?”上条当麻顿时有点难过,他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自己的朋友被盯上。 “而问题就在这里,根据其他组织流露出来的消息,除了你之外,他也无法被占卜,甚至连‘拼凑’都做不到,情况比你还严重。” 史提尔皱着眉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吐了口烟气喃喃了一句:“无论如何占卜,得到的结果都是‘无’,就像是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是我的问题吗?”上条当麻用右手握住了羽川镜的胳膊,他不懂魔法这边的占卜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能猜测是不是自己的能力影响了对方。 “当然不可能,当麻,如果他所说的内容属实的话,医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居住在学园都市内的茵蒂克丝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愣了一会后,否决了上条当麻的猜测。 “即使当麻一整天都抓住医生,也最多只是破坏针对医生的占卜术式,不可能将他的‘存在情报’全都破坏掉,就像无法占卜你,魔法师也可以通过占卜我来获得你的消息,不可能因为你有‘幻想杀手’,就彻底无法占卜到你的信息。”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们要回到刚才的‘世界图书馆’上来,如果我们要在图书馆借阅书籍,我们总得知道一本书的名字吧,占卜也是如此,占卜一个人,至少要通过一些绝对指向对方的媒介,比如说贴身衣物、头发、血液这些才能进行,否则占卜的结果就会出错,但很多时候占卜者没有办法得到对方这些东西,于是这些占卜者就会使用一种会‘绝对指向’对方的东西,那就是灵魂。” “灵魂是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根本,也是在‘世界图书馆’内记录消息的‘墨水’,没有灵魂的话,世界便无法记载这个人的存在,自然也无法占卜到任何信息。” “没.....没有灵魂?”上条当麻听着悄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胳膊上收了回来。 “嗯......好像有很多人都给我这么说过。”羽川镜看着篝火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否定这一点。 “可没有灵魂的话......怎么能......不过生物书上不是说人的生命活动是由电信号驱动的吗?没有灵魂也无关紧要吧?”上条当麻其实对人是否真有灵魂这种说法也感到怀疑。 “不是哦,如果一个人没有灵魂的话,那和一个魔偶也没什么区别,但医生现在看上去活得好好的,证明极有可能就是第二种情况!” “第二种情况?” “对的,第二种情况则是医生被什么极其强大的存在给‘遮住’了!这就好像有个人将医生这本书上了锁,所有人都无法借阅,同时还用橡皮擦将其他书中关于医生存在的所有内容全部擦除,这样一来,无论魔法师们如何占卜,得到的内容只能是‘无’!” “这可能吗?” 史提尔再次将烟头扔进了火堆,不太看好茵蒂克丝所说的这个“极有可能”的猜测。 “有道理,之前有个魔法师也这么跟我说过。”说起这个羽川镜就想起来前不久有个神秘少女还以为他是天神下凡呢,所以也没反驳茵蒂克丝的说法。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听了这么多解释后,他倒是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头衔是怎么来的了。 整了半天是有人占卜上条当麻不成,改为占卜起了上条当麻周围的人,而他羽川镜理所当然的就会成为目标之一。 其他人都占卜得好好的,一到他这就出问题,就像上次凌瑶光用某种神秘法术看他一样,肯定都觉得自己见了鬼,各个派系的魔法原理都不相同,对他这种情况自然会有不同的解释,所以才给他整了一大堆头衔出来。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羽川镜就不清楚了,总之自己活得好好的,不太像是没有灵魂的样子。 他更倾向于史提尔的说法,那就是他压根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换句话说他不应该存在,作为没有户口的臭外地人,户籍管理系统中找不到他的信息也是正常的。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非常的合理。 不过这也仅仅只解决了他的第一个疑问,别忘了羽川镜一共有两个问题,而剩下的一个,他就不打算这么直接的去问了,同时他现在也有点不敢问。 因为他第二个问题是:英国清教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喊他过来的?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确实没有,但相似的叶子一找一大把。 学园都市里面有个拿着世界下大棋的家伙,学园都市外边就没有么? 只能说多得很,英国清教的实际掌控者——萝拉·斯图亚特就是其中一位重量级棋手。 这位姐是英国清教的最高主教,职责本来只是帮忙碌的教皇处理教内事务,帮着帮着自己变成实权掌握者了。你说这扯不扯。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就像是理事长只是亚雷斯塔众多微不足道身份中的一个。 这个世界谁不忙得要命,史提尔·马格努斯绑架茵蒂克丝钓出上条当麻和他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指使,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萝拉·斯图亚特。 那么羽川镜的这个问题就很明了了,萝拉·斯图亚特指使史提尔·马格努斯将他钓出来参与这个事件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这是个问题,他肯定没有一个具体答案,目前只有一点点头绪。 想要知道萝拉为什么喊他过来,只需要知道萝拉为什么让上条当麻过来就能管中窥豹,还原一部分真相。 根据羽川镜的猜测,萝拉·斯图亚特对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无非就两种想法,试图“观察”和试图“控制”。 观察就是打算知道“幻想杀手”以及其宿主到底拥有怎样的能力和性格,控制也很好理解,这世界上哪个组织不想拥有“幻想杀手”?这位最高主教当然也想要。 那么萝拉·斯图亚特也对自己抱有这种想法?什么时候自己能和上条当麻平起平坐了? 同时她为什么要让英国清教参与这个事件的具体目的也有待商榷,搞不好这姐们在暗地里已经将天草式和罗马正教安排得明明白白,恐怖如斯只能说。 所以这个事件你别看表面好像很简单,好像就是好人把坏人打倒的俗套剧情而已,其中暗藏的玄机等羽川镜反应过来之后全身都是汗,一直紧绷着,根本停不下来思考,中途连话都不敢多说,也不敢胡乱活动,生怕一会儿有个金色长发少女突然从天而降要和他贴贴。 总而言之羽川镜这边的心理活动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四人既然是“客人”,即使只剩下三个小时就要开始行动,罗马正教的修女们自然也给他们安排了住宿,只不过住宿的地方只是帐篷而已。 倒也不是敷衍他们,实际上其他休息中的修女们也是住在帐篷之中,毕竟这么多穿着修道服的修女挤在东京酒店或者餐厅里面进行战斗准备工作,光是那个扬面就感觉很不得了。 不过“薄明座”附近摆了一大堆帐篷看上去也很壮观就是。 讨论完刚才关于所谓“无魂者”相关的话题后,四人也啃完了面包,累了一天筋疲力尽的上条当麻便打算在行动开始之前也休息一下,其他三人也是这个打算,反正接下来三个小时内也没事情可干。 “恋童癖给我死啊!”结果羽川镜突然飞起来给了史提尔一脚。 “除了我,在扬的各位谁还能保护得了禁书目录?由你们两人吗?而且我和禁书目录不是同龄人吗?”两米高的史提尔揉着自己的后腰,呲牙咧嘴的反驳着对方的话。 发生这一幕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史提尔这个神人打着“保护茵蒂克丝”的旗号,居然试图和对方睡在一个帐篷里。 羽川镜没有一脚将他踢死已经算是考虑到未成年人保护法了。 而且茵蒂克丝也强烈反对对方这种想法,史提尔只能悲催的在对方帐篷附近贴满了打印机打印的魔法符文以作替代,同时还碎碎念着什么“神裂在就好了”,看上去似乎真的只是打算保护对方而已。 折腾了一会,三人便来到属于自己的帐篷里躺进了毛毯里面,你还别说,罗马正教这种集体出动的大组织,就是要比英国清教这帮独行侠们考虑充足,这火法把他们摇出来之后连瓶饮料都不请,伙食和住宿全是人家提供的,高下立判了属于是。 罗马正教的帐篷和床铺还挺舒适,羽川镜躺下去就开始进入半梦半醒状态,只是怎么都无法入眠。 “你不是很累吗?怎么辗转反侧起来了?”因为旁边的上条当麻不知道为什么半天不睡觉,就在那滚来滚去制造噪音。 “我还是去帮她们吧......” 上条当麻看上去有点焦虑,实在是无法入睡,于是从毛毯里钻了出来,旁边快要睡着的史提尔也不耐烦了起来:“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可别乱用右手摸人家的东西,你要是搞坏了就自己赔,跟我们英国清教没有关系!” “你也别嚷嚷,再制造噪音揍你哦。”警告了对方一句,帐篷终于安静下来后,羽川镜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五分钟,帐篷里的两人便被一声女生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制造的噪音。”看着羽川镜眼神不善的看着他,史提尔有点委屈的进行着辩解。 “不,我有起床气,突然很想打人。” “那你去揍那个小子去,他可是硬接了‘龙王的吐息’都能安然无恙活下来的存在。”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在这里就该揍谁这件事展开讨论之时,上条当麻满脑袋都是牙印的回到了帐篷内。 “我不是让你别去捣乱吗?嗯?为什么你抱着脑袋眼角含泪?” “喂,史提尔。”上条当麻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老老实实的钻回了自己的毛毯里面,喊着对方的名字。 “干什么,现在我心情很烦,有什么事情晚点再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们的危机处理能力太差了,只是掉了一本魔道书而已,就慌成这样,真是太不像话了,跟这个比起来,掌管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她,可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魔法师的觊觎.......” “史提尔,你喜欢哪个女生?” “噗!” “嗯?”听着上条当麻对着史提尔问出这个问题,羽川镜立刻就不困了,赶紧从毛毯里面爬出来打开了帐篷内的灯,盘坐在床铺上时刻准备着进入话题。 然而史提尔作为一个两米的大汉,此时却浑身微微发抖,倒吸着凉气。 “问你你就说啊,你不会是害羞吧?” “......尊敬的女性是伊丽莎白一世(Elizabeth I),欣赏的女性是圣女马尔达(St.Martha)。传说她光靠爱与慈悲的祈祷就降服了恶龙,真是太令人赞叹了。” “谁问你这个,我们明明在问你想跟谁结婚,你是想和这两个人结婚吗?”羽川镜的语气开始变得揶揄。 “.......少啰嗦!我的一生都要奉献给教会,不能结婚!”史提尔现在的脸和头发一样红,憋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 “嚯嚯嚯,你欺负我不懂哦?只有罗马正教那边才有这个规矩哦,你们英国清教作为新教,完全可以结婚成立家庭的,快说你喜欢谁!” “那你怎么不说你喜欢谁??” “我说了你又不认识。” “那我说了你就认识吗?”史提尔顺着羽川镜的话反驳着对方。 “呃.....好了好了,史提尔,我其实是想问你,天草式十字凄教,不就是神裂以前待过的组织吗?”明明这个话题是上条当麻率先提出的,但看在史提尔被折磨得有点痛苦,还是切换了一个新的话题。 “嗯?我好像没跟你说过这些?你是听谁说的?是土御门告诉你的吧?” “是啊,就在海边民宿老板变成你模样的时候。” “?”也许是压力过大导致肺痒痒,不明所以的史提尔坐了起来点了杆烟,顺便也发了一杆给羽川镜。 “可少抽点吧你,你一天抽的烟都够我抽一个星期了。”羽川镜害怕把帐篷给点了,所以没敢抽。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他烟瘾没那么大,有史提尔这个火法在,点燃帐篷不存在的。 “这些我们先不谈,这样说的话,天草式是神裂的同伴吧,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动手,就像是上次‘三泽塾’那次一样?” 他们三人这次其实也并不是第一次联手,在刚好一个月前,他们共同作战过一次。 当时输出都是羽川镜一个人打的,上条当麻虽然没打出有效输出,但好歹是救下了姬神秋沙,而史提尔除了解释设定之外完全零作用,甚至是负作用,逼养的明明可以靠话疗解决的,非要去嘲讽对方,差点翻车导致团灭。 所以羽川镜并不太看好这次联手。 上次好歹只有一个敌人,而这次敌人数量可不少,假如真要打神裂火织这种BOSS级单位,他保证掉头拉着上条当麻就跑,等史提尔一个人去打。 第81章 偷摸着读剧本 倒也不是羽川镜的设想过于宏伟,主要是史提尔和上条当麻这两人没什么出息,一个嚷嚷着什么:“英国清教的教皇可是英国女王,没有王室血脉怎么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另一个则是说着:“我想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不想打打杀杀。” 既然另外两人都没啥梦想,羽川镜觉得自己一个人实力太过于薄弱,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将电灯一关,帐篷内的三人便相继闭上了眼睛,打算珍惜一下这最后两个小时的睡觉时间。 结果睡到一半上条当麻又开始大吼大叫,将他们两个再度吵醒,起身一看,不知为何茵蒂克丝和雅妮丝跑来和这小子挤在了一起,似乎想挨着他睡觉。 这下可不得了,史提尔气急败坏起身就想将这个左拥右抱的桃花好运小子给扬了,拥有起床气的羽川镜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是茵蒂克丝拼命护着上条当麻,不然这个帐篷可能很快就要变成八角笼,在“薄明座”中展开一扬无限制格斗大赛。 接二连三地被吵醒,羽川镜也没心思睡了,反正现在也不是睡觉的点,距离作战开始也只剩下几十分钟,睡一个小时感觉也还凑合,于是便和史提尔来到外边吹着夜风抽着烟,硬等到了所谓的作战开始。 十一点刚过,纪律性极高的罗马正教修女们便集结好了部队,因为休息被打断,四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意识模糊地跟在她们后面,来到了东京都“涡点”所在位置的附近。 只是这个“涡点”所在的地方稍微有点奇怪。 “我们还有战前宵夜环节?但是这地方不都关门了吗?”看着大门上写着的“平行甜点乐园”几个大字,羽川镜有些不明所以。 他现在都还下意识地认为“涡点”会在某个深山老林或者其他更特殊的地方,所以看到这个零食主题乐园,还没太搞得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伊能忠敬当时设定‘涡点’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时代的变动,‘涡点’的位置是不变的,但是城市却一直在扩张,不少‘涡点’就被城市覆盖了进去,有些‘涡点’位置在公寓的卧室里,甚至有个在银行的金库中,所以不少‘涡点’现在其实已经无法使用。” 茵蒂克丝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会来这里。 “所以东京都内的‘涡点’就在这个里面?” “没错,相较之下这种处于开放环境下的涡点勉强还能使用。”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看着远处停车扬里聚集的几十个黑色修女,莫名感到有些诡异的羽川镜点了点头,表示长见识了。 这么说的话,说明魔法侧这边也不是越古老的东西越厉害,很多之前很厉害的魔法,随着时代的改变,会变得越来越难用,“涡点”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呼......”史提尔站在茵蒂克丝后面不远处吐出一口烟气,看着这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平行甜点乐园,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这个地方不小,想要从里面找到人可不算容易。” “但我们人不也很多吗?一个人巡逻一个区域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到吧?”上条当麻倒不这么想,一个人来这里搜人确实有点不自量力,可他们现在一共有七十多个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如果你觉得人多就力量大的话,那么......”史提尔·马格努斯刚刚想要嘲讽对方一句,但很快就打住了嘴。 因为雅妮丝这时踩着她那像是高跷一样的厚底凉鞋“哒哒哒”地跑了过来,看了四人一眼,便开始讲解起了现状: “我们已经在‘平行甜点乐园’中发现了天草式主力队伍的行踪,但我们仍然没有找到奥索拉和《法之书》的下落,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说不定这是一扬声东击西的诡计,因此我们不能解除包围网或者召回其他在巡逻中的部队,只能以如今现有的人力进行作战。” “嗯,确实很有这样的可能。”羽川镜十分罕见地出声肯定了对方的说法。 “没有发现《法之书》和奥索拉的踪影吗?如果我们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找她们,天草式中途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带着奥索拉离开这里,甚至将她当作人质要挟怎么办?” 史提尔的话刚才没说完,但上条当麻也大致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哪怕他们现在拥有一万个人,找人总归是需要时间的,发现平行甜点乐园里面出现了如此多的修女,天草式肯定不会还想强行使用“涡点”进行远距离移动。 这样一来,天草式肯定会做出两种举动,逃跑和反抗。 上条当麻倒是不认为天草式能打得过如此众多的修女,如果到时候对方既没能打赢,也没能成功跑掉,很有可能会就将刀子抵在奥索拉的脖子上,拿她当作人质要求所有人停手,到时候大伙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也只能束手无策。 坏人急眼了会将人质当挡箭牌这件事,电视上不是常有播出吗?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如果他们逃到其他地方,我们的包围网会发挥作用,至于人质问题......我想天草式应该不会拿她当作人质。” “为什么?”上条当麻不知道雅妮丝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天草式的最终目的是想要靠奥索拉来获取《法之书》的解读法,如果将她当作人质,不小心害死了她,他们的计划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要受到我们的报复,所以对方反而会尽量保护好奥索拉的安全。” “反过来说,假如我们给他们压力太大的话,天草式那边说不定会有‘我就算没有,你们也别想有’的想法,做出玉石俱焚的举动?” “这就是关键的地方,所以我们需要兵分两路,我们罗马正教当作主力去正面与天草式进行交锋,尽量地去拖延他们的时间,在此期间,还请你们组成侧面游击队,在内部进行搜查,一旦发现奥索拉和《法之书》,就尽快将其夺回,到手后,我们会将所有人力全部召回,天草式即使想要玉石俱焚,也很难正面对我们造成威胁。” 雅妮丝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将奥索拉和《法之书》弄到手,就算天草式反扑,也不可能打得过她们二百五十多名罗马正教修女。 “我们如果找不到呢?”羽川镜对于这个安排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对方的方案太过于乐观了。 “特殊移动魔法会在凌晨零时五分之后变得不可用,一旦超过这个时间还没能找到两者,我们就只能当作奥索拉被带走,到时候就请你们先离开‘平行甜点乐园’,我们彻底击溃天草式后,再收缩包围圈进行搜查,同时对园区内进行地毯式搜索。” “可这样的话,在最终时刻没能找到奥索拉,可奥索拉又确实在园区内,这不就相当于将她放置在十分危险的环境之中?”上条当麻也认为对方的计划不够完善。 “总之最好是能够找到奥索拉和《法之书》,不然越到后面,情况就会越糟糕。”雅妮丝摇了摇头,计划只是计划而已,向来是赶不上变化的,没有计划能尽善尽美,只能往好的方向去考虑。 茵蒂克丝听闻后,也强调了一句: “特殊移动魔法所需的‘涡点’不能放着不管,不然天草式在准备完毕后,很有可能等到‘涡点’可用,就立刻进行逃离,虽然当麻可以轻易摧毁已经张开的‘涡点’,但‘涡点’也得等到零时才会张开,窗口期太短了,如果想要在此之前阻止这个魔法,就得摧毁仪式用的道具,问题是天草式最擅长的就是掩人耳目,想要找出这些道具也并不容易,所以只能先找到奥索拉和《法之书》。然后再破坏“涡点”。” “哼,又要找出《法之书》和奥索拉,又要摧毁‘涡点’,今天的行程可真是紧凑。”史提尔将烟头吐在地上用脚踩灭,同时说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现在距离零时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一个小时都还不够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从学校走回宿舍,而他们四人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做这么多事情,平行甜点乐园这么大,找人可不算好找,时间上确实非常的紧。 看见他们四人对于她的计划没有什么其他意见和建议,雅妮丝举起了一只手,站在她后方的七十多名修女便全都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冰冷的金属碰撞声在深夜中回荡着。 这些修女们所使用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刀剑长矛这些一眼就知道是武器的东西就不用多说了,有的修女手上还拿着银杖和十字架,这些东西好歹勉强还能算作是武器,可有些修女手上拿着巨大的齿轮和火把,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些东西去攻击敌人。 “实在是难以原谅。”雅妮丝·桑提斯从一名修女的手上接过一把银杖,望着乐园里面的黑暗恨恨地说道: “十字架推广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拯救世人,这些家伙却将力量用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上边,一旦为了这种小事而使用暴力,其他人就必须要用更多无意义的暴力来阻止他们,为什么他们会不明白这种简单的事情呢?” “?”羽川镜寻思你的论调怎么和我们前不久在帐篷里面讨论的内容差不多? “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不只是天草式,我对所有魔法师都没有任何好感,特别是二十世纪初期出现的这帮魔法师,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打着十字教的旗号在弄着钻空子的事,表面上他们说着什么‘自己也是虔诚的羔羊’,背地里却只是想要借取神的力量,这些人可恨就可恨在他们并不是‘外敌’,而是‘内贼’!” 不过雅妮丝的论调很快就脱离了他预想的轨道,开始往“十字教至上”的方向飞奔而去。 听着对方慷慨激昂地演讲,上条当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以作回应,只好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个新的话题。 结果发现羽川镜一如既往地在保持着谨言慎行,史提尔则是露出戏谑的笑容,没有因为对方关于“魔法师”的发言而破防,茵蒂克丝在一旁不知所措,应该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对方这些抱怨。 所以上条当麻也只好看向黑压压的那群修女,然后低头朝着雅妮丝用佩服的语气说道:“虽然是这个样子,但你居然可以命令这么多人,真是了不起。” “没办法,人多是我们的特色,我们的同胞遍及一百一十个以上的国家,连日本也有很多我们的教会,在东京里就有一个即将要建成的‘神之家’,名字叫做‘奥索拉大教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这里不远处,一旦建成,那么将成为日本最大的教堂。” “奥索拉大教堂?” “没错,奥索拉·阿奎纳曾经在三个异教国家传播神的教诲,功劳很大,对此上层允许用她的名字命名新修的教堂,好了,教堂完成后会给你们发邀请函,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将今天的事情完美解决才行。” 上条当麻打的这个圆扬十分成功,雅妮丝被这么一夸,很快就脸红地停止了刚才喋喋不休的抱怨,开始谦虚了起来,同时也想起目前的时间比较紧迫,没有那么多空闲在这里聊天。 只见她将沉重的银杖扛在肩膀上,使劲踏了一下地面,高达三十厘米的鞋底便弹了出去,瞬间变成了一双普通的凉鞋,看上去也是和修道服一样的可拆卸设计。 “时间可不等人!行动现在正式开始!那我们就按照既定计划进行行动,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可一定要找出奥索拉和《法之书》啊!” 雅妮丝甩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这么带着这七十多个修女火急火燎地往远处走去,一时间空旷的停车扬内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还站在这里。 “若不是上级命令,我还真不愿意来帮她们这个忙。”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史提尔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晃了晃,不怎么高兴地带头朝着平行甜点乐园内部走去。 “史提尔。”上条当麻愣了一下才跟上脚步,然后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怎么?”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在零时之前完成所有工作吗?我们可是又要破坏‘涡点’,又要找到奥索拉和《法之书》。” “说实话,很难,我们连《法之书》和奥索拉在哪都不知道,而且情况可能比罗马正教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史提尔一边推开员工通道的栅栏门,一边说着只有罗马正教不在才能说的话: “这起事件发生后,原本待在英国的神裂就突然失踪了,她很可能会来帮助她原来的部下,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彻底击溃天草式,最后我们就要与她为敌,所以我劝你不要觉得雅妮丝的计划能完美执行,这个计划的漏洞实在太多了,我们只能尽量让《法之书》无法被解读,并且最好阻止神裂与罗马正教产生直接冲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其实可以完全不管别的,先救出奥索拉就好了。”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你的说法也有道理,反正没了解读者,天草式很有可能会被迫撤退,避免进行死战,即使他们拿着《法之书》离开也没办法进行解读,何况《法之书》的原典属于罗马正教,这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就算丢了也没事,禁书目录早已记下了这本书中的所有内容。” 四人走进平行甜点乐园后,史提尔便将茵蒂克丝护在身后,肯定了上条当麻的说法。 “咦?你什么时候这么通人性了?”羽川镜看着对方居然罕见地没有当杠精,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也觉得这个想法没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比之前罗马正教的那个方案更好。” “嗯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就算我们反对,当麻你也肯定会一个人行动吧?我们人数已经够少了,一定要团结起来才行!” “......谢谢你们。”上条当麻也是失忆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大伙都遵循他意见的情况,顿时感动坏了。 于是本来已经告吹的三人联合,在多了一个茵蒂克丝的情况下,居然死灰复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成功了。 虽说这次联合也只是暂时的。 “啧.....战斗开始之前就别说这种削减士气的恶心话了,牵制作战在十一点三十分展开,现在剩余时间不多,我们要准备开始行动了。” 史提尔被感谢后,也是一脸愕然,咂了一下嘴半天才憋出了这句话。 而茵蒂克丝则更是母性大发,直接走到了上条当麻的身前,告诫着对方:“当麻,进去之后你要和医生一起小心谨慎地躲在我后面,然后按照我的指示行动,这样我们才不会有危险。” “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右手对于魔法师来说可是铜墙铁壁,你才该躲在我后面,偶尔给出一些适当建议就行了!” “怎么可能!当麻你......” 本来比较严肃的气氛,瞬间被这两公婆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破坏得一干二净。 “我说,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能不能认真一点?” “嗯?我很认真的啊?” “没说你,说她们两个,而且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模样真的算是认真吗?” 就当羽川镜打算跟史提尔也开始斗嘴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一道火焰朝着天空升腾而去。 简单来说,就是平行甜点乐园的正门处发生了巨大的爆炸,应该是罗马正教干的。 “好了,我们走!”他们四个是从员工入口进来的,自然不会被炸到,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熄之后,便招呼着后面三人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喂!至于制造这么大的动静吗?”上条当麻一边快步跟上,一边扭头看着那冲天的火焰。 “当麻,不这么做气势可就输了!千万不能大意!”茵蒂克丝似乎见过不少大扬面,对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由于他们四人进来得比罗马正教还早,所以此时已经来到了平行甜点乐园的游览路线上,由于这个游乐园本来就是以零食作为主题的,他们附近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店,只不过都关门了而已。 而且路灯也因为时间已晚,早早的就全部熄灭,要不是今天晚上的月光还算亮,不然什么都看不清。 说起来今天是九月八号,今天的月光比较亮证明月亮还比较圆,说明今年的中秋节在十月份吗? “镜,我能问你个事情吗?” 由于这扬事件牵扯到的大人物实在太多,羽川镜只想摸鱼,因为无聊,便开始通过月相推理今天应该是农历的什么时候,还没得出个什么答案呢,就看见上条当麻突然鬼鬼祟祟地放慢脚步来到他边上,十分小声地朝他问着。 “嗯?我喜欢哪个女生这种事情太难为情了,不能跟你说。” “我怎么可能在这里问你这个......我想问你关于今天这扬事件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Index和史提尔?” 上条当麻看了一眼前方正在快速行走的两人,发现他们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悄悄话,才继续说道:“不,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罗马正教想要找回奥索拉和《法之书》的原因是什么?” “看上去是因为奥索拉是她们的同伴,同时《法之书》原典是罗马正教的所有物,所以不得不救吧,怎么,你对此有别的看法?” 羽川镜听闻悄悄放慢了脚步,让他们两人和史提尔他们的距离又拉远了半米。 “我只是发现有点不太对劲.......刚才茵蒂克丝和史提尔有说吧?如果《法之书》被成功解读,那么将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可以使用‘天使术式’这种能够毁灭世界的魔法。” “所以?” “如果雅妮丝刚才所说的没错,罗马正教已经是世界上势力最大的宗教,即使他们想要变得更强,也没必要去研究这种毁灭世界的力量,就像是核弹一样,拥有核弹的国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其他国家也拥有核弹?这么大的组织内部肯定不可能密不透风,如果解读法被传播出来,反倒是罗马正教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上条当麻现在神情紧张,连晚上凉爽的风都吹不干他脑门的汗水,吞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与其冒着风险去掌握《法之书》,还不如不要去管它,甚至禁止任何人尝试去解读《法之书》,这样一来罗马正教就能继续维持自己的地位,所以我怀疑,罗马正教与其是在救奥索拉,倒不如说是想要控制她,让她不要将解读法传播出去。” “而彻底封锁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 “......?” 虽然上条当麻没把最后的结论说出来,但羽川镜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不是哥们,你背着我偷偷看剧本了? 其实在奥索拉被天草式切开地板劫走那时起,羽川镜就大致上想起来今天这个事件是什么情况。 具体细节即使记不清,他也还是想起来,这次事件最后是跟罗马正教的这帮修女干起来了,而且打得还挺猛的。 谁家好人会被上条当麻捏着拳头死命揍?所以别看表面上罗马正教好像对他们很友善,但背地里这帮修女全是心机,可以说是坏得流油。 知道这个结果后,他自然就能对之前的剧情进行反推,在史提尔说要帮罗马正教找回奥索拉后,羽川镜就反推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家认为的好人和坏人是相反的,看似是好人的罗马正教是坏人,天草式才是好的那一帮。 那么问题来了,在今天这扬事件中,你敢给其他人剧透吗? 先别说什么剧情修正力不修正力的事情了,萝拉·斯图亚特现在很可能就已经在默默注视着他们两个,搞不好亚雷斯塔也是如此, 当然,也有可能这两人太忙没空关注他们,但是这种事情谁敢赌呢。 在这样的多重威胁下,羽川镜当时就决定这次要装傻,反正今天这个事件结局那么好,完全没有必要去胡乱操作,万一将好结局弄成坏结局,他可就是罪人了。 虽说有“剧情修正力”的帮忙应该不至于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东西到底存不存在羽川镜现在仍然表示怀疑。 “我这个想法如果说给史提尔他们听,肯定会被无情反对,所以我也只能先问问你的意见,我也不敢确保我的这个想法是正确的。”上条当麻看他开始愣神,于是出声再次强调了一次。 “这个啊......他们两个其实也应该......好吧,我也说不准,但是阿上,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具体情况如何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主要是得看你想怎么做,我肯定是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说揍谁我就揍谁。” 基于上述推论,羽川镜虽然不知道上条当麻为什么会突然有所明悟,但此时也完全不敢顺着对方的话说些什么“没错,正是如此,我们回过头去把罗马正教杀穿,这个事件就能结束”这种话,只能拐弯抹角地用“感情”这种难以用逻辑去盘算的东西去支持对方,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其实他也没说谎,他今天本来就是这么个打算,无论是上条当麻想揍天草式,还是想揍罗马正教,甚至是打算揍英国清教,他都照帮不误。 我只是在跟着剧情主角的思路走而已,这样总不可能还怪到我头上来吧?我可什么都没给对方透露呢。 上条当麻见羽川镜并没有反对他的这种阴谋论猜测,顿时松了口气,再次提议着:“不管怎样,我们先将奥索拉找到再说吧,只要将她找到,并保护在身边,无论罗马正教到底有怎样的想法,我们都可以......”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突兀的金属碰撞声打断了。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有四名少年少女从刨冰店的楼顶飞跃而下,手中都还握着造型古怪的剑刃,看起来有点像西洋剑。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四人跳起来时不得不发出声音,不然沉浸在上条当麻突然翻剧本一事的羽川镜还真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于是赶紧抓住旁人的手臂,将其一下拉开了老远。 这些剑刃反射着银白的月光,从空中笔直斩下,命中了上条当麻刚才所站的位置。 “呀!!”而茵蒂克丝那边也同样如此,被吓得发出了尖叫,但史提尔也拎着她的领子远离了危险,四人并没有因为突然遇到突袭而受伤。 这是一名少年和三名少女,这四个人的年纪和他们这两个高中生差不多,服装也不是醒目的修道服,看上去就是那种路上随处可见的正常打扮,但是这样一来就更显得他们手上的武器可怕。 他们就这么握着剑斜指在地上,摆开了架势。 “单手半剑(Hand and a half Sword)、破坏剑(Bastard Sword)、猪牙剑(Boar Spear Sword)、仪典剑(Dress Sword)......看来你们国家很喜欢西方文化。” 史提尔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这帮人手上的武器,有些无奈的说道。 天草式四人的武器感觉只能在游戏里面才能看到,四把剑的长度从一米多到将近两米都有,不过也就外形酷炫了点,要论实用性,羽川镜反正是不太看好。 由于之前他们两人说悄悄话的缘故,上条当麻二人和茵蒂克丝二人中间隔了三米左右的距离,如今这四个持剑少年少女跳下来,正好就挡在了正中间,将战扬分割了开来。 第82章 动机无可指责 二打四看上去很困难,但武器就是用来弥补这种战斗力不足的困难的,在上条当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羽川镜自己化身陀螺,抓着折叠椅转了起来。 天草式的四名少年少女哪见过这种阵仗,被这突然的举动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竟被吓得往后退去。 然而羽川镜不仅仅只是在原地转圈而已,转起来不可怕,就怕转起来还能正常往前面跑,甚至跑得比这帮天草式的人还要快。 在折叠椅面前,他们手上这些奇形怪状的剑还不如烧火棍好使,别说反击了,连挡下旋转的折叠椅都费劲,剑身刚伸进来就被拍断。 在这种狂暴的攻击下,物理攻击无效,魔法攻击也没时间放得出来,四名少年少女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挨个拍翻在地,躺在地上失去了动静。 “没.....没事吧?”战斗在史提尔和茵蒂克丝消失了半分钟不到就彻底结束,大受震撼的上条当麻赶紧跑过来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我下手比较轻,都只是被拍晕了而已,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看见这四人应该不是在假装晕倒,羽川镜非常满意地将折叠椅丢到一旁,寻思着这玩意不愧是和物理学撬棍齐名的著名冷兵器,就是好使。 “没有,我是在问你有没有受伤什么的......不过看你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该死,罗马正教不是说好了要当诱饵,帮我们吸引火力吗?” 他们这边的战斗倒是结束得很快,但上条当麻的表情仍然十分紧张,四处东张西望,不知道是在担心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敌人,还是在寻找消失的茵蒂克丝。 “不用太担心了,史提尔之前不是说了他会拼上性命去保护好茵蒂克丝么,而且天草式这帮人看上去也不怎么强,他们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再看了一眼被打晕在地上的天草式四人,羽川镜寻思这些魔法师一旦放不出魔法,战斗力简直低得可怕。 他都能乱杀的敌人能是什么强大的敌人,史提尔要是这都应付不了,还是进学校找个班读书得了。 “可恶,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我们是先去找茵蒂克丝他们,还是先找奥索拉?”上条当麻弯腰捡起一把折断了一半的剑,询问着对方接下来的打算。 “我都行,看你的想法了,不过我的建议是.......嗯?有人来了!”羽川镜的话才说得一半,就听到有一道极其微弱的脚步声从附近传来。 来人的体重似乎非常轻,脚步声极小,再加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即使被事先提醒,上条当麻仍然被从店铺和店铺缝隙中冲出来的身影整个撞得稳不住身子,失去平衡朝着地上倒去。 为此他赶紧将手上的半截长剑朝远处丢了出去,避免倒下的时候不小心把剑插在自己身上。 “咦?”羽川镜刚刚捡起折叠椅准备解救上条当麻,就发现趴在对方身上的“敌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个人头上戴着黑色修女帽,身穿长款罗马正教修道服,双手被人用白色的胶带绑在背后,嘴巴上也被贴住了同样的胶带,不过仔细一看,这好像并不是胶带,更像是有粘性的布条,上面还用墨水写着像是汉字一样的扭曲字符。 “呼......怎么是你啊?”上条当麻也是刚想举起拳头给对方来一下,就发现将他撞倒的人居然是奥索拉·阿奎纳,顿时松了口气躺回了地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看起来像诡异符纸的胶带封住了嘴巴的奥索拉一看见上条当麻,就拼命想要说话。 “什么?来到日本想要见识一下真正的相扑选手?你可真是老婆婆性格啊!又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是相扑选手!” “呜呜——!” “等下,我只是开个玩.......啊!” 上条当麻还没说完,奥索拉便一个头槌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撞得连连咳嗽起来。 看着这一幕的羽川镜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将捡起来的折叠椅再次丢在一旁。 虽然过程看上去有点奇怪,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就成功找到了奥索拉,或者说奥索拉就找到了他们,本来以为最难找的人就这么找到了。 “好啦!别呜呜呜的了,让我先站起来!” 终于察觉到这种男下女上的体位有些太过于暧昧,上条当麻感受着羽川镜的眼神,赶紧满脸通红的从奥索拉身体下面爬了出来,然后用右手轻抚着对方嘴唇上的布条。 封住嘴巴的符文布料被这么轻轻一摸,瞬间失去粘性脱落了下来,奥索拉刚才激动的表情如今变得错愕,来回看了一下两人。 “请问......你们不是当初在公交车站遇到的那两名先生吗?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来救你啊!这些细节晚点再谈吧,我们的存在已经被暴露了,所以先离开这里再说。” 上条当麻再次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便再次弯腰捡起了那把断了一半的长剑。 “咦?请问......是真的只是来救我的?和《法之书》没有关系.......?” “那种无聊的事情我们才懒得管啦,你以为我们会因为一本没办法看懂的书特地跑到这种地方来吗?我们看起来有那么闲吗?是吧镜?” “嗯,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羽川镜寻思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情骂俏别拉上我行不? “啊!.....呃.....真是感谢二位的大恩大德。”被绑住双手的奥索拉就这样朝着两人不停的鞠躬,似乎是在表达谢意。 “不用道谢啦,对了,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些天草式的人呢?”上条当麻看着对方被捆着很难受,便伸手上去将符文破坏,将其解开。 “谢谢.....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奥索拉揉搓着自己的手腕,有些疑惑地问道。 “嗯?这是我的超能力啦,我们科学侧的东西你们应该也听不懂吧,我就不详细说明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罗马....罗马正教似乎正在和天草式大打出手,我便趁乱逃了出来,话说回来,天草式似乎很不擅长监禁呢。” “那既然都逃出来了,为什么还在这里闲逛?直接逃出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并不是不想逃出去,出口位置两边人打得火热,而且我的手腕也被捆住,没办法爬过铁丝网,我现在正在寻找别的出口呢,结果就......” “有人过来了!” 奥索拉还没说完,羽川镜便突然伸手抓住了两人的领子,拽着两人朝着建筑缝隙里走去,一路来到了店铺的背后才停下来。 “咦咦?” “小声点!” 奥索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点就要发出尖叫,还好上条当麻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果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从远处传了过来,从声音上来分析,这个队伍起码有十个人以上,人群一边跑动着一边不停的传达着指示,听上去他们并不是来寻找羽川镜或者茵蒂克丝等人,而是在寻找逃走的奥索拉,非常可怕。 羽川镜选择的这个位置相当的好,对于天草式的这群人来说,完全是个死角,他们三人只需要蹲在店铺后方打理得四四方方十分板正的灌木丛边上,远处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现在我们怎么办?”也许是蹲着有点不舒服,发现周围到处都是脚步声也没法出去,上条当麻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着皱着眉头分析声音的羽川镜问道。 “我们就先躲在这吧,反正我们的计划也完成了不是吗?” 周围的脚步声实在太多,羽川镜再狂也不敢出去一个打十几个人,刚才能这么快解决战斗纯粹是因为那四名天草式少年少女离他距离太近,还没能放出魔法就被打倒,现在如果想要出去和他们硬打,可能就会受到天草式的魔法攻击。 当然,有上条当麻在也不是不能一战,主要他们来平行甜点乐园的目的是为了救出奥索拉,和天草式打架只是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而已。 “也对......听说特殊移动魔法只有凌晨零点到零点五分才能发动,如果我们和奥索拉一直躲在这里不被发现,天草式的诡计就无法得逞,只是不知道茵蒂克丝那边怎么样了。” 上条当麻摸出手机刚想打开看看时间,但愣了一下还是收了回去,可能是害怕屏幕的光线暴露他们的位置。 “你有史提尔电话吗?打个电话问问?”羽川镜也不太明白史提尔他们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明明刚才那四个天草式的人都没去追他。 “因为用不上,所以就没有问他的电话,茵蒂克丝的手机又在斯芬克斯那边,唉,希望他们没事。” “咦?”或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上条当麻现在满脑门都是汗,奥索拉察觉到这一点,便又从袖子里摸出了手帕。 “不用了不用了!一点点汗没关系!不要把手帕弄脏了!....咕嘎咕嘎!” 话还没说完,手帕就糊在了他的脸上。 被手帕弄得有些窒息的上条当麻拼命地想要离开对方的攻击,却没能成功,奥索拉尽情地用手帕在他脸上糊了一阵后,便露出灿烂的笑容,问道: “请问你们是学园都市的人吗?” “咳咳咳.....啊....是啊,没错。” “既然是学园都市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二位的行动应该是和罗马正教有关吧?但据我所知学园都市里没有教会才对。” 奥索拉的语气略显狐疑。 “其实也不是这样,是因为我们两人比较特别,英国清教里面有我们的朋友,说实话我们是被强行拉进来帮忙的,对此我们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上条当麻则是意兴阑珊地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所以你们是按照英国清教的指示行动,而不是罗马正教对吗?” “倒也不是这样啦,总之我们是学园都市的居民,只是和英国清教有点关系而已。” “原来如此。”奥索拉听着再次笑了出来,表情轻松了很多,“你们二位确实不应该跟我们教会世界扯上关系。” “是吧,所以给我这个是打算做什么?”上条当麻非常赞同对方的说法,然后举起之前捆在手上的十字架,不知道史提尔给他的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明明说着什么不想死就好好看管这个十字架,结果直到现在也没发挥出什么效果。 不过就算能有什么效果,在被“幻想杀手”触碰的一瞬间也只能变成普通物件了吧。 “啊,那是英国清教的朋友送给您的十字架吗?” “咦?你怎么知道?” “十字架其实有很多不同的形状及类型,例如拉丁十字、凯尔特十字、马耳他十字、圣安德鲁十字、主教十字、教皇十字等。” “还有这么多说法吗?”上条当麻听得有点头晕,然后将十字架递给了对方:“这种东西给我完全没什么用,毕竟我们都没有信仰,不如给你好了。” “啊?您说的是真的吗?”他只是随口一说,奥索拉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这个很珍贵吗?不过给你也没关系,反正史提尔也没说给我这个是为了什么,由你保管比较好。” “那.....能请你帮我戴上它吗?” “啊?嗯......也不是不可以。”这个十字架本身就是一个项链,所以戴在脖子上才是这个十字架的正确用法。 为了让上条当麻方便戴上十字架,奥索拉闭上了眼睛将下巴往上抬,就像是在索吻一样,对此上条当麻看上去颇为紧张,手抖着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帮对方戴上了这个项链。 “还剩下十三分钟,你们动静小点吧还是。”羽川镜觉得这两人也是玩得有点花,于是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息屏状态下的暗淡时间控件,打断了他们的暧昧气氛。 也只有上条当麻能在这种紧张的环境里面能和女生整出一些看上去是在谈恋爱的行径。 “哦哦,好的.....对了奥索拉,听说你知道《法之书》的阅读法?”上条当麻应了一声后,便小声地询问起了正事。 “与其说是阅读法,其实只是暗号的解读法而已......” 奥索拉才说得一半,便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全身僵硬了起来。 “啊,不要误会,我不想知道这个解读法是什么,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想要研究《法之书》,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引发很大的问题吗?” 上条当麻回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觉得其中还是有很多地方他没搞明白。 奥索拉看上去只是有点脱线,不代表不聪明,连《法之书》解读法都能研究出来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背后的利弊? 所以他必须确认,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希望获得力量。”结果对方的回答让上条当麻略有失望。 不过奥索拉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反问道:“您知道魔道书原典是什么东西吗?您知道用任何方式都没有办法毁掉原典吗?” “这个嘛......我倒是知道,好像是因为魔道书的文字会变成像是魔法阵一样的东西?” “是的,所谓的魔道书就是设计图,记载闪电魔法的魔道书,同时也是制造闪电的装置,尤其是原典级的魔道书,就算不依赖人类的魔力,靠着地脉和龙脉也能形成半永久的防御魔法阵,以现在的技术,我们没有办法破坏魔道书,只能让其被封印,不让任何人阅读。” “.......”听到这里,上条当麻看了一眼羽川镜,发现对方仍然皱着眉头仔细听着附近的动静,并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只好将目光再次放回奥索拉身上。 “不过现在做不到,不代表永远没法做到,既然原典也是一种魔法阵,那么只要在其中加入特定的文字与段落,就能干扰其中的法阵效果,甚至完全失效,就像是在歌谣中插入不和谐的音节,会让整首歌变得难听一样,我们可以针对魔法阵本身去摧毁魔法阵,让原典自我毁灭。” 奥索拉斩钉截铁十分认真地说道: “魔道书没有办法让任何人获得幸福,只会带来战争,所以我才会对魔道书进行研究,希望从源头上毁灭这些魔道书。” “所以你的目的是为了毁掉魔道书,才去研究的《法之书》?”听到这里,羽川镜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之前最没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这修女没事去研究这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罗马正教作为处于世界顶点的最强宗教,其内部肯定有很多类型的魔法学科吧,光是掌握这些东西就很麻烦了,怎么还会想着去研究《法之书》。 事到如今,看来这个世界只有反派的动机有问题,好人这边的动机都相当完美,无可指责。 “没错,正是如此,只要等我使用解读法将《法之书》研究透彻,就能将其彻底摧毁。” “既然如此,罗马正教那边岂不是.......” 上条当麻的话还没问完,附近突然传来了一声钝响,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将挡着三人的方形灌木丛整个全部压垮。 “呃....史提....尔?” 掉在灌木丛里的人穿着黑色的神父制服,一头红色长发,一看就是史提尔。 但他现在的状况却极其狼狈,衣服被利器割得破破烂烂,血水不断从伤口中溢出,看上去遇到了一番苦战。 刚才那声钝响是远处传来的,史提尔却掉在了这里,搞不好这人是被打飞到这里来的。 羽川镜分析着刚才的情况,倒在地上的史提尔看着他们完全不慌的模样顿时大喊道:“该死,你.....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逃!” “咦?” 上条当麻愣了一下,刚想问些什么,隔着左边的一个店铺后墙就像是变成了橡胶皮一样凸了出来,瞬间全部碎裂。 一道人影就这么从碎裂的墙壁之中冲了出来,好似一个跃出海面的虎鲸,失去支撑的店铺就这么在这道人影的身后快速崩塌,扬起呛人的烟尘。 而这个人却丝毫不担心天花板会掉在他的头上,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史提尔。 等烟雾微微散开,借着月光才看清对方的模样,这是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的男性,身材高挑且削瘦,身上穿着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看上去像是什么西海岸嘻哈风格,T恤上还有一条十字交叉的红色条纹,像是一个奇怪的十字架。 同时脚上穿着鞋带松开的篮球鞋,鞋带令人惊讶的长,至少有一米,脖子上挂着一根皮革材质的绳子,但绳子上不知为何绑着四五个小型便携电风扇,全身上下的装扮完全不知用意,与其说是风格独特,倒不如说是过于抽象。 最抽象的就是对方手中所握着的一把剑,这是一把焰形剑,其刃部就像是火焰一样是波浪形状,据说这样能够提升杀伤力,但两米左右的剑身再加上细长的剑刃,总感觉是角色扮演的道具而不是一把武器。 “英国清教的神父先生,你到底在干什么?展现出你们英国人的绅士尊严让我建宫斋字见识一下吧,如果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那就太丢脸了。” 建宫斋字就这么举着焰形剑,在月光下微笑着对史提尔说着。 “啧....”史提尔并没有看向对方,而是咂了一下嘴,一边掏出符文,一边朝着远处看去。 羽川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倒塌的店铺后面,有一个银发的少女正紧张地站在大马路上。 “茵蒂克丝?你在一边保护她一边战斗?”上条当麻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喃喃地问道。 “别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史提尔用随时会吐出一口鲜血的声音说道:“.....很好,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奥索拉,上条当麻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那样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总而言之,快找机会逃跑!不要想着打倒他!只要不被抓住我们就赢了!” 建宫斋字开心地朝着史提尔看了一会,没有立刻上前发动攻击,而是将视线移到奥索拉身上,问道:“对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奥索拉·阿奎纳,我们并没有加害于你的意图。” 奥索拉看了看崩塌的店铺,还有受伤的史提尔,以及对方手上的焰形剑,恨恨地说道:“您当初对我说的那些话,确实充满希望,但是我对于以暴力建立的和平无法寄予信任。” “真是可惜,你就算回到罗马正教,又有什么意义?” 建宫斋字轻轻挥动握着大剑的右手,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肩膀有无异状。 “虽然不太懂发生什么,但看上去你好像很想对我们发动攻击。” 眯了眯眼,羽川镜将上条当麻带过来的半截长剑捡起来握在手上,不得不说这把剑断掉一半后,反而称手了不少。 “噢?这把剑是你们从浦上抢来的吧?” “别担心,我可没有杀掉他们,现在可能就在你背后那条路上躺着睡觉吧。”羽川镜使劲一甩,将这把有些弯曲的长剑剑身彻底甩直,把三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以为她没死,你就不用为这件事负责吗?没那么容易!”建宫斋字此时的语气之中再也不带一丝一毫的轻浮,表情不善地大吼了一句。 “既然你还是个肯为他人而战的人,能不能把剑收起来?”上条当麻发现对方似乎本性也并不坏,至少是会为了同伴而生气的人,于是尝试着建议道。 “我也很想这么做,明明我们的敌人只有罗马正教而已,结果你们英国清教却跳进来搅浑水,我总不可能当作没看见,而且我也不可能让你们带走奥索拉。” 第83章 强无敌的队伍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尖锐触感,建宫斋字浑身僵硬。 只是他僵硬的原因并不是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而是其他原因。 焰形剑总长超过两米,比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身高都还要长,由于其比例严重失调,其造型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 这样长度的剑如果使用钢铁打造,剑身就会像是面条一样晃动,在激烈的挥动中很有可能就此折断。 如果想要让两米长的焰形剑维持笔直,要么是增加宽度和厚度,要么只能更换其他更轻更坚固的材料。 增加宽度和厚度自然就能让长度超标的剑变得笔直,但这样一来整把焰形剑将重达至少十公斤,即使令焰形剑的重心位于距离握持距离0.45米这样的一个理想位置,根据力矩的计算公式τ=F?r,想要平举这把剑,手腕处需要使用44牛·米(N·m)的扭矩才能抵消地球重力。 这样的超重长剑就算是用双手持握也相当费劲,更别说单手持握如同玩耍一般动不动就平举或者举过头顶。 可问题就在于,建宫斋字必须使用这样的一把剑去做出平举,或者其他需要单手操作的动作。 他们天草式的魔法咏唱方式不是用嘴去诵念,也不是使用符文,而是使用暗含着宗教意义的微小动作去分步骤咏唱,这样一来即使在热闹的街道上,他们也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释放魔法。 焰形剑就是他所需要使用的一个重要宗教隐喻符号,其波浪形的剑身代表“火焰”,所以可以利用其释放火焰魔法,同时剑本身就代表着暴力力量,横在身前代表“镇压”,竖起来则代表“伤害”,天草式就是靠着拼凑这些符号,去完成魔法的释放。 同时天草式又是实用主义宗教,如果剑只是当作法杖用,那也太不实用了点。 为了保证焰形剑本身的符号属性,同时也为了让这把剑具有一定可用性,建宫斋字特别使用了航空级硬质超高分子聚乙烯当作原料制作了这把剑,在保证强度的情况下,塑料焰形剑的重量相较于钢铁焰形剑一口气缩水了十分之一,令其外观看上去不仅板正,挥动起来也较为轻松。 当然,这也并非没有代价,世界上没有那种既硬又韧还轻的材料,塑料焰形剑既然占了硬和轻这两个优点,韧性自然就相较于金属来说差了很多,简单来说就是脆。 像是建宫斋字之前用剑尖砸地,剑尖的线速度可能已经突破了八十公里每小时,这样的攻击别说想要砸坏水泥地,可能挥到一半焰形剑自己就会承受不住这样的过载而断裂。 以凡人之躯想要借取神的力量还是太难了,魔法就是这样的东西,听上去很方便,当你一打开魔法课本,字里行间里面都写满了妥协。 因为塑料焰形剑的强度不足,建宫斋字也只好在每次挥舞之前先附加上“加固术式”,虽然这样一来他在“吟唱”魔法时会因为多出动作而导致步骤变长,但这就像是“人偶术式”找不到真正洁净粘土和“神之名”,于是用其他繁琐的步骤进行替代一样,是为了让魔法从不能用变成能用所做出的妥协。 魔法师没了法杖和考生上考扬不带笔没什么区别,从这一点便可以得知,假如建宫斋字没有完成“加固术式”所需的必要动作,他是不可能挥剑的。 反过来说,只要他挥剑,就说明他已经做完了“加固术式”所需的准备工作。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加固术式”的维持时间虽然短暂,但不代表效果不强,正相反,就是因为效果太强了,能让塑料瞬间变得比钢铁还要坚韧,所以维持时间才短。 而羽川镜居然靠着一把同样妥协过的半截仪典剑,比划破塑料袋还轻松地将他加固过的焰形剑直接切断,这让建宫斋字有种在南极发现北极熊在开演唱会一样的荒谬感。 “怎么?你的塑料剑很硬吗?还有你不要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羽川镜有些疑惑看着对方,其实他也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操作,单纯就想以快打慢,用尽全力去挥出了这一剑而已。 实际上就算焰形剑没有被砍断,建宫斋字也没法有其他作为,因为羽川镜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下一个魔法所需的动作。 “不要跟他废话太多,对于这种人,必须要先控制起来才行。” 两人才说得两句话,在旁边缓了一会终于缓过来的史提尔迈着仍然有些虚浮的脚步走了过来,“哗”地一下,甩了一堆符文贴在了建宫斋字身上。 只要对方有什么不理智的动作,史提尔就能瞬间释放出炽热的火焰,将其彻底焚尽,比羽川镜用剑指着对方效果好太多了。 “没事吧镜?有没有哪里受伤?”上条当麻这时也赶了过来,因为他之前先去将茵蒂克丝找了回来,所以晚来了一步。 “当然没事。”羽川镜扭头看了一下众人,发现除了史提尔有些伤势之外,其他人都毫发无损,于是便再次看向建宫斋字:“你们抢走奥索拉和《法之书》的目的是什么这个问题难道很难回答吗?” “医生!不要和对方对话,天草式的人即使在日常交流中,也很可能往里面掺杂一些魔法动作!他们因为失去了女教皇导致组织势力变得非常弱,所以才想借助《法之书》来弥补自身的力量,难道不是吗?” 茵蒂克丝神情紧张地试图阻止双方的交流,同时代替对方回答了目的。 “当然不是!我们根本没有抢走《法之书》,同时也没有抢走奥索拉的意思,明明是她主动朝我们求救,寻求我们的庇护,但后来却又因为不相信我们逃走,为了防止她落到罗马正教手中,所以才如此大动干戈,却没想到你们这帮英国清教的却过来插手,怎么,说着这样的话,却是最想拥有《法之书》力量的势力吗?” 建宫斋字完全不在乎身上贴着的这些符文,冷笑着反驳着茵蒂克丝的话语。 “一派胡言,我们英国清教本来就拥有禁书目录,手上的魔道书数不胜数,有什么必要去为了这样一本已经被记录过的魔道书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奥索拉作为罗马正教的人为什么要寻求你们的庇护?事到如今为了活命这样的话都编得出来吗?” 被对方使用焰形剑砍出一大堆伤口的史提尔听着对方居然在诋毁英国清教,本来就不善的脸瞬间狰狞了起来。 羽川镜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将对方烧成灰。 不过史提尔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建宫斋字还有继续反驳的机会:“罗马正教的人?呵呵.....那你们不如直接去问问罗马正教都打算对她做些什么,正好,当事人不就在这里,你们问我不如问她。” 也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茵蒂克丝和史提尔没有再说话,而是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了奥索拉。 “奥索拉,罗马正教......打算对你做什么?”上条当麻对此其实早有猜测,之前他就是想要验证此事,只是被从天而降的史提尔给打断了而已。 “......”但奥索拉不知为何低着头,沉默不语。 “哼,那我问你们,《法之书》是怎样的一本魔道书?你们了解这本魔道书吗?”既然奥索拉没有回答,那么建宫斋字便代为问道。 “是一本据说拥有强大力量的魔道书,只是使用暗号书写,所以无法解读,大概是这样对吧,茵蒂克丝?”上条当麻如同求证一般的看向茵蒂克丝。 于是茵蒂克丝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解释了一遍《法之书》: “《法之书》是一本以奇特文法所写成的魔道书,其中的暗号相当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非人类能理解的语言,过去一般认为能够正确解读《法之书》的人只有作者爱德华·亚历山大,他的另一个名字是克劳利,《法之书》中最重要的概念,在于作者本人所说过的一句话:‘为汝所欲为,即为汝之法’,但除此之外的细节,则没有人知道。” “《法之书》中记载的是爱华斯所阐述的事物,爱华斯到底是什么也没人知晓,有人说是克劳利的守护天使,也有人说他就是个罪犯,至于书中的内容有人认为是教导人类如何使用天使的术式,而且由于术式威力实在太过强大,据说《法之书》一旦打开,十字教的时代就会结束,另一个崭新的时代将会展开。” “一旦打开,十字教的时代就会结束......?” 上条当麻听着这样的话,再度看向羽川镜,而羽川镜却轻微地朝他点了点头。 “问题不就出在这里,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罗马正教会愿意十字教的时代结束吗?罗马正教可是十字教最大的教派,坐拥二十亿以上的信徒,他们本身就已经处于世界的顶点,你觉得罗马正教会愿意有人能成功解读《法之书》,让十字教时代结束吗?” 看见他们仍然一脸木讷,建宫斋字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不光是奥索拉沉默不语,史提尔和茵蒂克丝,以及上条当麻和羽川镜两人也都是如此。 时间马上就要进入深夜,由于城市逐渐熄灯,夜色越来越黑暗了起来。 “我看你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想要救走奥索拉,我今天败在你们手中没有任何怨言,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将奥索拉交给罗马正教,她会被处决的。” 见这帮人因为信息量太大而陷入深思状态,建宫斋字淡淡地笑了笑,重新躺回了地上。 在他看来,对方所说的话也许没错,天草式实在是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无法在英国清教和罗马正教这两个庞然大物中运作什么,就连救个人都做不到,所以也只能希望对方有些良心,不要眼睁睁地看见别人死去。 “所以说,罗马正教果然是欺骗了我们对吧?奥索拉,他说的话是真的吗?”听着远处仍然传来的战斗声,上条当麻朝着那边看了一眼,谨慎地朝着当事人进行求证。 今天这个事件说实话有些超过高中生能处理的范围了,其中利益纠葛已经不能完全靠着第一印象去行动。 建宫斋字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可谁又能保证对方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呢? “是的......罗马正教想要的是征服世界的力量,而不是让世界毁灭的力量,如果解读法被传播出去,十字教的时代就会到此结束,所以我不能被罗马正教抓住,否则我就没有销毁《法之书》的可能了。” 奥索拉回答着上条当麻的问题,声音和肩膀都在不断颤抖着,仿佛被抓回去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可就算这样,敌人的敌人也不一定是朋友,如果你们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奥索拉为什么要从你们手中逃走,你们难道一点也不想要《法之书》的力量吗?” 看见奥索拉现在情绪陷入恐惧,上条当麻觉得还是问建宫斋字比较好。 他实在想不通,既然奥索拉求助了天草式,那为什么后面又要逃出来?这不就证明对方也对奥索拉有所图谋吗? “我们要《法之书》的力量做什么?” “如果力量不够,岂不是就会输给其他势力?” “那是在被其他势力攻打的前提下,问题是你想想看,我们天草式在历史上受过多少迫害?难道你以为我们毫无应对之策?外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大本营在哪里,何况在伊能忠敬最自豪的特殊移动魔法‘缩图巡礼’中,还有很多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涡点’,想打倒我们可没有那么轻松。” 上条当麻听着愣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除了天草式自己人之外,完全没人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什么地方,找不到老家又如何进行攻打?于是问道: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救奥索拉?” “救人为什么需要理由?理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天草式向来如此,特别是我们这代,你以为女教皇阁下为什么年纪轻轻,就可以成为我们的领导者?为了实现一个孩子的梦想,她可以挺身对抗大到足以吞下一座山的恶龙,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领导我们,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我们才能够走上正确的道路,她用行动告诉我们,原来人还可以如此温柔而又强大。” 建宫斋字望着天空,似乎在追逐着那段时光的幻影,但很快又咬着牙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却毁掉了她的人生!” “什么?” “我们不够强大,也不够成熟,这让女教皇阁下陷入到痛苦之中,周围的人都死了,只有她活了下来,她认为这是她的责任,所以才选择自愿离开了栖身之所,是我们的不成熟夺走了她的栖身之所,所以,我们必须还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在这个栖身之所里,我们要为了不再让任何人受伤、痛苦、失去笑容而战,当奥索拉·阿奎纳向我们求救之时,我们理所当然地就会伸出援手,这不需要任何利益上的理由,这就是我们天草式!” 他们的女教皇阁下自然就是神裂火织,由于对方没有明说,所以也不清楚当初神裂火织究竟遇到了怎样的事情。 不过从建宫斋字情感中能够知道,神裂火织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偶像”,会发自内心的去朝着对方的性格靠齐,所以根本不会为了《法之书》而去绑架一名罗马正教的修女。 “啧......”史提尔听到这里咂了一下舌,毕竟在扬的所有人里面,只有他和神裂火织最熟悉,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边点着香烟一边喃喃地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奥索拉一看见雅妮丝·桑提斯,就露出茫然若失的表情,把我们跟罗马正教的主力队伍分开,也是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们,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点复杂了。” “喂!史提尔,事到如今你不会还想将奥索拉交给罗马正教吧?”上条当麻看着对方的表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根据他对史提尔的了解,对方作为这次事件中的英国清教代理人,很可能完全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会为了上级的命令强行将奥索拉交给罗马正教,以免引发宗教纷争。 “我觉得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坏了点,说实话,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么.....” 远处的战斗声不知道在他们说到哪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停了下来,史提尔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两道脚步声给打断。 往远处一看,是两名修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身材高挑,一人身材矮小,看上去年龄有着很大的差距,高的那个修女扛着一个比咖啡圆桌还要大上几分的一个车轮,矮的那个腰间别着四个皮革袋子,里面似乎装着的是硬币,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其实史提尔是听见这异常的金属碰撞声才停止了话语。 只见两个修女走过来,先是看了一眼躲在上条当麻背后的奥索拉,然后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建宫斋字,对着史提尔问道: “您就是非本教组织的协助者吧?请将您拘捕到的异端首谋者和奥索拉交给我们,与神为敌者就是他?” 修女手上拿着笔记本,或许照片也能在她们的笔记本上面互相传递吧。 “雅妮丝呢?”史提尔晃动着嘴中的香烟,一副怎么是你们这些喽啰来跟我们说话的模样。 “雅妮丝大人正在指挥行动,暂时脱不开身,所以让我们过来代替处理,感谢你们的付出,将他们两人交给我们后,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抱着车轮的修女一脸抱歉地向着史提尔进行着说明。 “.......”羽川镜总感觉对方这个话他是不是在哪听过。 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好像当初他和上条当麻到“薄明座”的时候,史提尔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哦?是吗?”果然,史提尔听着这种轻描淡写的话顿时脑门上青筋就鼓了起来,有些不太客气的说道:“既然奥索拉已经被找到,天草式的代理教皇也被我们拘捕,为了安全考虑,我们英国清教希望你们结束忙碌后再接收他们。” “为了安全考虑?” “据说天草式对于易容术造诣也相当的深,在这种局面下,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天草式假扮的修女,在无法确认你们身份的前提下,将他们交给你们有很大的风险。” 看来史提尔对于自己被罗马正教骗着过来打工这件事也很是不爽,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想交人。 对此两名修女有些不知所措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愣了一会后,高的修女才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确实也有这个层面上的威胁,既然如此,那还请你们带着他们两人跟着我们回到队伍中,无论我们是真是假,这样做总归是安全的。” “啧......”史提尔本来是想将这两名修女打发走,然后再商量其他打算的,没想到罗马正教这么着急着想要将奥索拉带走。 “不......不要,我不要过去!” 正当羽川镜还在思考着怎么尽量避免和这七十多名修女战斗的前提下悄悄离开,在后面的奥索拉终于被这两名修女所带来的压力击垮,抓着上条当麻的手肘,像是求救一般的尖叫着大喊了一声。 “看见了吧,她还很害怕,不想跟你们走,所以等等再说吧。”史提尔弹了弹烟灰,悠哉地说道。 高挑修女露出了没辄的表情,仿佛是对一个杞人忧天的家伙感到束手无策,她抓起背上的巨大车轮,像盾牌一样搁在自己的身前。 “不对!快离开——!”忽然间,茵蒂克丝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大喊了一句。 但还没喊完,木制车轮就轰然炸开,成千上万的木屑如同霰弹枪的子弹一般,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在扬的所有人射来。 “!!”羽川镜当然也没想到对方的这个车轮武器居然是这么使的,于是立刻将手中的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但问题是,这个车轮爆炸的轰击范围相当的大,别说保护别人了,他自己也没法靠着这把剑把所有木屑全部挡下。 还好,今天他并不是单打独斗,史提尔脑子有点问题不代表他战斗力不行,在木屑即将冲击过来的一瞬间,一股极其猛烈的热浪就从史提尔的身边轰然冲出,仅仅靠着热膨胀的气流,就将这些飞射的木屑全部吹飞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突然发动攻击的高挑修女没有慌乱,反倒是矮小修女突然慌了起来。 “露.....露琪亚修女!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雅妮丝不是说了要尽量避免和这些客人爆发冲突吗?” “闭嘴,安洁莉娜修女,我就早说过不能放任这些该死的异教徒去寻找奥索拉,他们果然已经被奥索拉的《法之书》解读法给诱惑了,这全都要怪雅妮丝那个家伙,现在好了,徒增这些麻烦事。” 被她一瞪,娇小的修女便不敢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再次看了过来。 “你们居然敢对那孩子出手......?” 史提尔此时牙齿咬得非常用力,甚至将香烟的滤嘴都咬了下来,烟草部位的那截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如果刚才他没出手的话,那些飞溅的木屑,搞不好就有一些会飞到茵蒂克丝的身上,即使不至于将她杀死,但也会留下痛苦的伤口。 于是史提尔毫不犹豫地就召唤出了那把巨大的炎剑。 而被吹飞落在地上的那些木屑像是被磁铁吸引一般,接二连三的从地上抖动着飞起,一路飞到名字为露琪亚的修女手上,重新组成了那个车轮的样子。 “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我们撕破脸皮了吗?安洁莉娜修女!” “啊!是!出来吧,十二使徒之一,征税官兼消灭魔法师之卑贱仆人!” 娇小修女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赶紧扯下腰间皮带上的四个硬币袋,丢到头顶上。硬币袋突然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长出了一对翅膀,绽放着红蓝黄绿四种不同的颜色,朝着他们急速飞来。 羽川镜看了看手中的细长仪典剑,寻思这个扬面就算让折叠椅来,估计也不好使吧。 木屑因为质量较轻,被强大的气流一吹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而这名叫做安洁莉娜的修女所使用的钱袋相当沉重,在空中飞着像是一个铅球,别说用气流去阻挡,即使是用别的其他什么东西去拦截,估计也只有被撞破的命运,跟那什么水滴似的。 这还不算完,露琪亚修女更是演都不演了,抱着巨大的车轮腾空而起,直接飞在空中,将车轮瞄向了他们。 前不久还一起行动和吃饭的修女们,就这么突然和他们变成了敌对的关系。 “别愣着啊!快攻击啊!”羽川镜看着拿着炎剑抬头看着露琪亚皱着眉头的史提尔,赶紧出声打醒对方。 奶奶的居然会飞,这下好了,上条当麻来了都打不过对方。 因为上条当麻不会飞,右手当然就揍不到对方,羽川镜同样不会飞,同时也不会什么远程攻击方式,即使将自己手上的剑丢出去,对方照样可以在那一瞬间将车轮炸开,同时天上朝着他们四人分别飞来的钱袋估计得给他们砸得脑袋都飞出去。 “不行,符文数量不够,完全召唤不出‘猎杀魔女之王’。”而史提尔之前被建宫斋字揍得不轻,其原因就在于他一直被追着打,刚布好符文扬景就又变了,所以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刚才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继续展开战斗,符文什么的也没有进行布置,只有炎剑可用的史提尔对此也有点束手无策。 “呵呵呵,该死的异教徒居然敢和我们如此说话,异教徒们,你们知道‘车轮传说’吗?自古以来,相当多圣人都是以殉教,也就是遭到愚蠢的掌权者处刑方式结束一生,在这些充满了拷问与处刑的历史之中,经常可以看见车轮的影子,这些车轮上总是钉着无数的钉子或刀刃,可以将圣人大卸八块,圣凯瑟琳在处刑时,爆炸的车轮碎片甚至杀死了聚集在处刑扬的四千名围观群众,这样的‘车轮传说’意义就是......无罪者不罚,有罪者必罚!觉悟吧,异教徒,你们的末日已到!” 高挑修女飘在空中一脸陶醉着向他们解释着她所使用的“偶像理论”,同时车轮也逐渐裂开,似乎马上就要再次爆裂而出,而且威力将比上一次还要更大。 车轮的问题先不说了,那个铅球一样的钱袋也马上就要飞到他们的头顶,对此史提尔只好举起炎剑想要将其彻底融化,羽川镜也只好举起仪典剑试图提前将皮革切开,让里面的硬币掉出来,而上条当麻则是举起了右手,打算用“幻想杀手”消除钱袋上附着的魔法。 “啊啊啊啊!”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钱袋子在飞行的过程中,突然进行了锐角转弯,四个钱袋就这么朝着天上冲去,全部砸在了露琪亚修女的身上,将其尖叫着砸飞出去了好远。 车轮也在这段时间中突然炸裂,但因为角度的偏移,这些木头碎片全部轰在了远处的店铺天花板上,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安洁莉娜修女!你这家伙——!” “不.....不是我!” 狠狠摔在地上的露琪亚修女当即对着娇小修女发出了猛兽般的大吼,娇小修女则脸色苍白,慌忙地进行解释。 当然,这并不是羽川镜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许愿呢,同时也不是上条当麻的右手造成的。 是茵蒂克丝,是茵蒂克丝发力了! “集中于一点,凝结成块。” 四个钱袋子就这么从空中以可怕的速度,倒飞到安洁莉娜修女的面前,在马上要砸中她脑袋的瞬间,里面的钱币全部被挤压成块,失去了“模仿相似性”,纷纷掉落在她的脚下,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娇小修女带着僵硬而诡异的笑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金币袋是马太的象征,马太乃是十二使徒之一,曾经靠十字架与祈祷,打倒了两头火龙,把天使之力灌输到金币袋中,确实可以变成这种自动追踪型的空中武器,但是手法太粗糙了,咏唱时间长,暗号化也不实际,在维持术式内部安定上花费太多精神,所以顾不得外在的影响,很容易遭到干扰。” 茵蒂克丝对此发表了一番残酷的评论,似乎认为对方使用魔法的手段甚至还不如天草式。 咦?那我们岂不是无敌了? 看着这一幕,羽川镜愣了愣,顿时发现他们此时此刻的队伍有些强得夸张。 天草式的魔法吟唱是暗号化的,所以茵蒂克丝不一定看得出来对方正在干什么,所以没法使用“强制咏唱”去进行干扰。 但因为天草式的魔法吟唱速度相对较慢,靠着极致的速度,羽川镜就可以在对方没能吟唱完毕之前就将其击倒,即使不能击倒,他也可以靠着恐怖压制力让他们无法进行预定的动作,轻松取得胜利,就算是代理教皇来了也是如此。 而罗马正教这边,羽川镜就不一定好打了,这帮修女的魔法只要咏唱完,就能一直生效,靠着精神力就能持续进行操控,只打一个的话估计还能打,打两个以上就有些费力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茵蒂克丝可就终于有了发挥空间,只需要看一眼,她就能看出对方所使用的魔法是基于什么“偶像原理”,利用“强制咏唱”便能将对方的魔法反过来进行操控。 再加上有史提尔和上条当麻在,这个阵容相当豪华,打这些魔法师跟闹着玩一样。 “咻——!!!”就当战斗暂且告一段落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笛子声,如同鸟类急促地告警。 “是集合抵御外敌的命令!异教徒们,胆敢与我们罗马正教为敌,就等着被挨个清算吧!安洁莉娜修女我们走!” 听到这样的笛声后,露琪亚修女极快的从远处飞了过来,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这么抱着安洁莉娜修女离开了此地。 从目前的状况上来看,似乎是罗马正教那边已经知道他们这边已经翻脸,所以打算集中兵力将奥索拉从他们手上夺回去。 “这下你们明白了吧?这就是罗马正教这个十字教内世界最大教派,在水面下的行事风格。” 建宫斋字由于被符文贴着,同时焰形剑也被毁,失去了符号意义,只能这么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打架。 “别嚷嚷了,赶紧起来,既然是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了,你为什么在这里跟看戏一样什么都不做?还不赶紧想想我们该怎么跑。” 羽川镜赶紧上来将他身上的符文全部取了下来然后丢给史提尔,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跑。 说实话,刚才那两个修女虽然不算BOSS,但也算不上杂兵,再怎么说也能算个正规军,要是没有茵蒂克丝,他们刚才就要陷入狼狈的苦战,你来我往费劲半天才可能打得赢。 而这样的修女可是有二百五十多名,即使人没齐,现在也有七十多名在这个平行甜点乐园里,加上建宫斋字和奥索拉,他们一共也才六个人,平均一个人要打十二个,光是想想就有点夸张。 “啧.....现在‘缩图巡礼’的时间已经过了,想用传送可要等到明天才行.....”建宫斋字站起来揉了揉胸口,刚才他这里可被羽川镜撞得不轻。 “谁问你这个,就算能用也没法跑啊。”由于上条当麻的存在,除非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否则他们可没法用这样的传送手段,羽川镜接着问道:“你们来平行甜点乐园的时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个入口还能用吗?” “当然不可能走正门,你说得也对,总之我们先带着奥索拉躲一下吧。” 简单商量了一下后,大伙都不想直面来自罗马正教的大军,一致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于是就跟着建宫斋字朝着平行甜点乐园一处隐秘的铁丝网破洞跑去。 第84章 各自大显神威 平行甜点乐园的四周都是用那种铁丝网围墙,使用这样的设计可以让整个乐园看上去是开放环境,同时也能减少建设成本,而代价则是很容易遭到破坏,而且被破坏后还不容易看得出来。 就比如说这个灌木丛后面的铁丝网就被人用钳子剪了一个半人高的破洞,被灌木这么一挡,不仔仔细细地去看,还真没法看得出来这里有个洞。 “你们真没抢《法之书》?”蹲下来从这个铁丝网破洞钻过,羽川镜皱着眉头朝着神秘西海岸穿搭男问了一句。 “你也不想想,我们难道是有病吗?公然去抢这种东西,岂不是就在跟世界宣布要和罗马正教为敌,我们怎么可能这么做。”建宫斋字在半途捡了一把掉在地上的刺甲剑(Estoc),此时正一边从破洞里爬出,一边回答着问题。 “那《法之书》的原典跑哪去了?” “还不明白么,《法之书》被抢,根本是罗马正教演出来的戏码,如果魔道书和奥索拉一起消失,世界上其他人就会猜测凶手是为了解读才这么做的,如果只是奥索拉不见,那么大家反而会认为是罗马正教要迫害她,所以才被迫逃走躲藏起来,《法之书》压根就没被任何人抢夺,甚至送来日本展览的《法之书》也只是一本假货而已,这个消息只是被罗马正教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防止自己的名声被败坏。” “可恶,这罗马正教怎么这么坏啊?镜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不对了?怪不得会问我哪边是好的哪边是坏的。” 听着罗马正教的这些行径,上条当麻大热天气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假如说他没能提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话,找到奥索拉后岂不是就会稀里糊涂的将其送回罗马正教,那时恐怕一切都晚了。 “嗯?没这回事,我单纯只是不知道而已。”羽川镜这句谎话其实只有一半是假的,在当时他确实不是很清楚这两边为什么要打起来。 “嘁......”罗马正教的部队似乎还没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赶来,史提尔趁着短暂的闲暇点了根烟,有点不耐烦地提醒道: “这下好了,我们现在可是和罗马正教彻底为敌,现在我们逃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这帮乐于助人的家伙快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可有二百五十多名罗马正教的修女,她们的包围圈就连天草式都逃不出去。” 刚才罗马正教两名修女突然朝他们发难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仅仅两名修女就能给他们造成这样的麻烦,真不知道如果被大部队彻底围住该怎么办。 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人数严重不足,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地想要逃跑,如果战斗力够强的话,将罗马正教的修女全部打倒也没那么多事情了。 “你们英国清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就派你一个人来处理?” 对此羽川镜有些不太理解了,罗马正教都能派这么多人来到东京,你们英国清教却只派一个人来,茵蒂克丝、上条当麻还有他可都是从学园都市里被拽出来的,要是他们三个不来,史提尔岂不是要一个人来解决问题? “当然不可能,前面我也不是说了吗?本来骑士团预定在七点半左右抵达我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来。” “那么这样的话,我们可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其实羽川镜也只是单纯的吐槽一下而已,至于具体的解决办法他其实也有。 “往哪走?”发现局面十分严峻,想了好久都没什么好办法的上条当麻赶紧问了一句。 “我们回学园都市,不需要管奥索拉到底有没有通行证,史提尔和建宫肯定有办法越过围墙,我们人少,潜入进去很难被发现,但罗马正教可就不一定了,她们人这么多,肯定会触发警报,就算她们也能潜入进来,到时候发生战斗学园都市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大家觉得如何?” 其实这个方案也不是羽川镜自己想出来的,奥索拉当初在公交车站那里不就想进入学园都市么,他只是旧事重提而已。 “对,我们只要回到学园都市的话......” “呵。” 上条当麻刚想认同这个提议,才说得一半,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女性笑声给打断了。 扛着巨大银杖的雅妮丝从他们前方的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脸上充满着戏谑,对着众人说道:“可不能让你们带着奥索拉去学园都市。” “什么?居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看着对方的模样,上条当麻顿时哑然。 他们六个人可不是站在原地讨论,而是边跑边说,如今他们已经来到了平行甜点乐园后方不远处的一个公园内部,本来还以为从这个围栏破洞走,罗马正教想要追他们多少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没想到对方并不是没有追来,反倒是直接堵在了他们的正前方。 “哈哈,你们这群人可真有趣,还以为你们会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路线逃跑,害我们还做了半天准备,结果没想到却一头扎入我们的大本营之中,看来神也不想放过你们这群异教徒。” 说着,雅妮丝将银杖往地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响声,密密麻麻的修女听见后,便从附近的灌木丛和树后探出了身影,众人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地就这么进入了罗马正教的包围网。 “大本营......?”上条当麻紧张地四处张望着,不清楚为什么这个公园会是对方的大本营。 “没错,你们不会认为这里是一个普通的公园吧?这里正是奥索拉教堂所在的位置,是我们在这个异教国家的据点之一,不过这个名字应该要改改了,取这样畜牲般的名字,之后会成为笑柄的。” 众人一听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往远处看去,正好就看见了风格和东京格格不入的西式建筑阴影。 就说这里的植被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古怪,像是才刚刚种下去的一样,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公园,而是奥索拉大教堂的一个室外花园。 “可恶,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由于从四周冒出来的修女数量越来越多,在场的众人只好背靠着背摆出架势,将茵蒂克丝和奥索拉围在中间,上条当麻再度紧张得满脑门都是汗,情不自禁地朝着雅妮丝大声问道。 “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异教徒,你别忘了奥索拉·阿奎纳可是我们罗马正教的人,她现在违反了罗马正教设下的条例,我们将其逮捕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难道学园都市里的人触犯了法律仍然可以逍遥法外?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只要你们将奥索拉交给我们,之前的行为我们可以当成没有看到,毕竟我们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纷。” “这.......” “怎么?为了《法之书》的解读法,你们想要代表学园都市和英国清教与我们为敌吗?为了就这样一个烂人,宁愿引发一场战争?” 雅妮丝并没有命令修女们对他们进行围攻,似乎也是在担忧着后果。 “......”上条当麻等人听着对方的话沉默了。 因为对方所说的内容也确实是事实,再怎么说,奥索拉·阿奎纳是罗马正教的人,基于这个宗教的教义和条例,她违反了规则会受到惩罚也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就像是违反了法律就会被抓进局子一样。 当然,在座的各位没谁是守规矩的人,但无视规矩就要拥有可以无视规矩的力量,如今被这么多修女团团围住,即使有心想要无视罗马正教的规矩救下奥索拉,他们也没有这种本事,而且还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把我交给她们吧.......”被四人围住的奥索拉此时肩膀颤抖着,但却还是抓住了上条当麻的手臂如此说道:“是我不对,如果我一开始就信任天草式,就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你们也没必要遭遇如此多的危险,不需要为我做更多了,我不求能够之后破坏《法之书》原典,只求现在能阻止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不行......”上条当麻咬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然对方占理,但他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奥索拉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最后葬送在黑暗之中。 “哼,真像是殉教者的台词,你还真以为你是圣人了?”奥索拉的话雅妮丝当然也听到了,嘲笑了一句后,再次强调道:“这可是罗马正教内部的事情,淌这趟浑水可就相当于干涉内政,你们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你说得没错,按道理来说,我们英国清教确实不应该干涉你们的内政问题。”就在这时,半天没发言的史提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史提尔?”上条当麻本来就已经觉得目前的情况很危急了,没想到史提尔也想临阵倒戈。 “那就赶紧将奥索拉交给我们,之前产生的微小摩擦我们可以既往不咎。”雅妮丝看着可以避免战斗就能拿回奥索拉,继续说着好话。 “但你的论点现在不成立了,你看看奥索拉·阿奎纳脖子上的东西吧。”史提尔冷冷地吐出一口白烟,露出了同样戏谑的笑容。 听着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奥索拉的脖子处看去。 在黑色修道服遮住的脖子上,有一个银质的十字架正在反射着月亮清冽的微光,看上去莫名圣洁。 “什么意思?”雅妮丝看过去之后,脸色一变问道。 “那可是英国清教的十字架,正是由他挂上去的。”史提尔指了指上条当麻,继续悠哉游哉地解释着: “由他人挂上英国清教的十字架,就代表获得英国清教的庇护,这意味着她已经受洗,成为我们英国清教的一分子,那个十字架是我们最高主教亲自准备的,本来应该由我将它挂在奥索拉的脖子上,中途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最终这个十字架还是跑到了她的脖颈上,奥索拉·阿奎纳已经不属于罗马正教,现在是我们英国清教的人了,所以你们无权对她进行拘捕和审判。” “原来是这样吗......?”上条当麻一脸意外地看了一眼这个十字架,羽川镜也同样如此,他们两人当时还以为史提尔在发病,原来这人也在下大棋。 怪不得当初上条当麻说要把十字架送给奥索拉的时候,她为什么这么高兴和激动,原来中间还有这层含义。 “什么?你......你们以为这种荒谬的论点能够站得住脚吗??”雅妮丝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操作,结结巴巴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反驳了一句。 “嗯,确实很难站得住脚,毕竟洗礼的流程不合规矩,没有在英国清教的教堂中由神父进行受礼仪式,但你们仍然要明白一件事,如今奥索拉的身份变得极其微妙,她是罗马正教的教徒,却接受了英国清教的十字架,而且是学园都市的人给她戴上了这个十字架,所以如今奥索拉到底属于哪个组织,我认为需要花时间进行一下确认和协商,如果你们罗马正教一意孤行想要在此之前进行审判,这相当于侵犯了我们的权益,这会引发激烈的外交纠纷,我想你也很清楚。” 史提尔摇晃着香烟,用对方的说法回敬了过去,同时手中窜出炎剑,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其实这些也无所谓了,主要是你们居然敢对那孩子出手,你们难道认为我会就此善罢甘休?是不是觉得我太好说话了?” “这种胡闹一样的发言就别逗我笑了,既然不想交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就凭你们几个人,又能做到什么......?”雅妮丝恨恨地说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个人所说的话给掩盖了过去。 “可不是我们几个人哦。” 融合型十字教系统·天草式十字凄教的现任代理教皇——建宫斋字此时也举起了手中长长的刺甲剑,在地面上戳了一下之后,花园内部再次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羽川镜扭头一看,居然又是一群手握各种奇怪武器,穿衣打扮非常普通的天草式成员,数量大致在五十来人左右。 “你们在这里说话理直气壮,却不能掩盖你们是慌慌张张提前来到这里的事实,在这么短时间内,肯定来不及转移天草式的人吧,可别忘了,我们天草式最擅长的就是逃跑!” 看上去,是之前战斗中被罗马正教拘捕的那群天草式成员逃了出来,并暗中受到建宫斋字的指挥,如今赶到了现场。 不用单打独斗就是爽啊! 本来对局面感到担心的羽川镜看着这一幕,瞬间挺直了腰杆,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有友军增援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 罗马正教的包围圈似乎还没撤回来,目前在场的修女也就七十来名,和五十来个人也没有太大的差距,虽说天草式的战斗力显然没有这群修女强大,但起码不至于落入被集火围攻的困难局面。 “好好好,一群手下败将真当自己是英雄了,能打败你们一次,自然也能打败第二次,给我杀!” 目睹了这一幕的雅妮丝·桑提斯怒不可遏地发布了命令,在黑暗中,这七十来名修女瞬间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冲了过来。 “计划不变,目的仍然是逃回学园都市!”史提尔看着这一幕,害怕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真和这群修女打到底,所以再次提醒了一下他们的真正目的。 “奥索拉,我们走!” 由于天草式的突然增援,七十个修女所组成的包围圈漏洞非常多,上条当麻拉着奥索拉就朝着一个薄弱的地方冲了过去。 不过罗马正教也不是傻子,她们也知道自己的真正目标是什么,分出一群人去应付天草式众人后,另外一群人便朝着他们这个小队伍冲了过来。 修女们是魔法师,手上的武器只是模仿某种“偶像”的符号工具而已,她们并不真的靠这些武器进行肉搏,所以即使没有近身,她们依然可以发动各种各样的远程魔法攻击来拦截他们的脚步。 “哇呀!”看着修女们手上的武器闪烁着各种各样光芒纷纷对准了他们,上条当麻吓得尖叫了一声。 “铛!”就在这危急的时刻,一边跑一边东摸摸西摸摸的建宫斋字突然将手中的刺甲剑从手中丢出,钉在了不远处才移栽过来的树上。 刺入树干的瞬间,史提尔手中的炎剑火焰顿时弱小了许多,同时那些修女手上的武器光辉也暗淡了下来。 “圣钉(Holy Nails)吗?”茵蒂克丝看见对方的动作,顿时惊讶地问了一句。 “没错,我钉住了这片区域的魔力流动,但是持续时间不长,我们快跑到那边的建筑附近。”建宫斋字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耶稣当初是被钉子钉在十字架上的,所以这就暗含了“封印”的含义,所以穿刺剑作为只能刺击的特殊剑,能用出这样的魔法也很正常,不愧是天草式代理教皇,确实有点手段。 羽川镜一边想着这些内容,一边一脚将想冲过来和他们打近战的一名修女踹了出去。 有了天草式众人的掩护,再加上建宫斋字的“魔力封印”手段,众人很轻松地就跑出了包围圈,来到了附近一个叫做告解圣堂的小型建筑,据说这里是信徒向神父悔过的地方。 往这个方向跑其实也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和魔法师打架和打枪战其实原理上差不多,没谁会在大空地上和别人对枪的,特别是他们现在还都全是短手,所以不得不先往有掩体的方向走。 再加上这边也是往学园都市去的路线,于是众人便跑入了建筑区之内。 奥索拉大教堂如今并没有彻底完工,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脚手架,建筑内也是一片黑暗,搞不好都没开始进行装修,但这也方便了大伙的跑路,有了这么些东西,即使那些修女们发动远程攻击,也不好命中躲在建筑墙体后面的他们。 只需要一直奔跑,他们就可以穿过建筑区来到教堂的大门位置,然后一路回学园都市,在城市里面,这些修女应该不至于会使用一些威力强大的魔法,胜利仿佛就在眼前。 “该死,怎么又有修女出现在我们前面?”但才绕过告解圣堂,来到圣体圣堂附近,前面突然窜出来的几名黑衣修女让史提尔不爽地将嘴中的烟头吐了出去。 说起来也是奇怪,今天他们逃跑的时候都没人追,反而是一直被人从前面拦截,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估计是被喊去执行包围圈任务的修女回来了,别愣着,有什么招式赶紧用!”羽川镜看着那些修女又将武器对准了他们,赶紧催促了一句。 罗马正教设置包围圈的目的本质上是为了防止天草式悄悄离开,同时搜寻他们的下落,如今他们明牌出现在了奥索拉大教堂的内部,哪还需要什么包围圈,当然会将她们全部调回来进行阻拦工作,所以他们前方出现了其他修女也完全不奇怪。 “轰!”史提尔手上的炎剑突然炸开,爆发出一道炙热的火焰,将空中飞舞的密集冰弹全部击落。 仅仅只是击落敌人的攻击可没有解决问题,听到这声爆炸声后,不管是从外边回来的修女还是刚才那七十多名修女都不断朝着这边靠来,他们再次陷入了包围之中。 现在已经没空去讨论该怎么办了,无数的攻击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袭来,想要不被击中就只能躲避。 一时间众人各显神通,上条当麻见奥索拉跑得实在太慢,干脆直接将她公主抱了起来进行躲闪,茵蒂克丝眉头一皱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史提尔领着领子朝远处跳了过去,羽川镜则是和建宫斋字一起跳入了没装玻璃的窗口之中。 无数的攻击就这么落入没人的空地,传来了让人惧怕的冲击声。 “现在我们该咋办,代理教皇先生?”翻入圣体圣堂内部后,里面居然还藏着不少修女,羽川镜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一拳将离他最近的一名修女砸昏在地,然后问道。 罗马正教的人数太多了,七十多个人的时候就感觉很多,如今变成二百五十来名更是感觉铺天盖地,如今羽川镜不管是往哪看,都能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色修道服的修女。 而他们刚才为了躲避攻击,跑的方向全都不同,史提尔是靠着气流跳到了脚手架上面,现在都还能听到奔跑的声音,上条当麻则是抱着奥索拉不见踪影,只剩下他们两个在圣体圣堂里面。 “没了武器,我的战斗力有限,所以只能靠你了。”建宫斋字刚才将刺甲剑丢出去后,也相当于再次失去了武器,如今战斗力自然大幅度下滑,于是无奈地这样说道。 “你们天草式的人呢?不联系一下让他们救下场子?” “你以为我捡那把剑是为了什么,我正是靠着其‘毫不动摇、绝不偏离的信仰’的“指向性”象征去给同伴传递消息,现在没了那把剑,想要传递消息非常麻烦。” 说是这么说,建宫斋字看着远处冲来的修女,假装想要上去攻击她们,等这些修女因为紧张而停下来时,顿时停下脚步,拉着羽川镜走上了二楼。 “非常麻烦不代表不能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在这种地方我也能勉强应付。”羽川镜将那把破仪典剑甩了出去,抄起了一堆沙子旁边的铁铲,来到了楼梯旁边的墙后。 在这个位置,上楼梯的人是完全看不见他的,而他却能听到对方的脚步,一名修女刚刚踏上二楼,就被突然伸出来的铁铲拍中了脸,在楼梯上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本来这种墙角有人的情况,用爆炸物开路才是正确做法,但有些修女就是不信邪,三五成群的就非要往二楼来,羽川镜在这里跟打地鼠似的,连着拍昏了八个修女,才让她们终于改变了战术。 下方的修女见这个楼梯根本没法上得去,便纷纷释放着各种魔法朝着二楼墙后位置轰去。 但爆炸结束后并没有听到任何惨叫声,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挪上来一看,发现二楼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拿着铁铲的拐角战神。 “芜湖!我们像个Ninja(忍者)!”听着下方的脚步声开始踌躇的时候,羽川镜就知道对方不会继续送人头了,于是跟着建宫斋字就从二楼跳出了窗户,就这么在窗台外边凸出的窄窄装饰墙体上飞快地跑动了起来。 他们俩现在又不是在打游戏,一直在这刷人头没有意义,最重要的目的仍然还是要保证奥索拉的安全。 所以两人都没有恋战,摆脱追击之后就朝着其他喧闹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 修女们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会顺着这种一只脚都站不住的装饰墙体奔跑,再加上两人奔跑时使用的力气又巧,几乎没有脚步声,犹如无人之境一般跑出了老远。 来到尽头刚想跳到地面去寻找上条当麻等人,两人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极其密集的脚步声,仿佛有五十多个人在奔跑。 对此两人赶紧停下了想要下跳的动作,贴着墙壁悄悄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Index?史提尔哪去了?”往那边看了一眼,羽川镜吃了一惊,发现这五十来名修女追着茵蒂克丝朝着这边而来。 而他们附近也有相当数量的修女,如果被两面夹击,茵蒂克丝肯定会被抓住,这样一来情况就又要变得复杂起来。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戏码上演,看来只能......”建宫斋字自然也知道其中的严重性,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打算使用脖子上的风扇吊坠放什么大招。 “你们两个别乱动,现在别去靠近她。”就在这时,两人的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抬头一看,史提尔正举着炎剑站在不远处另外一个圣堂建筑的楼顶,和他们其实也就十多米的距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 “在某些情况下,那孩子独自应战反而比较强,我们如果靠近,会弱化她的战斗能力。你应该也不想变得跟那些人一样吧?” 看上去史提尔对于茵蒂克丝被追击完全不慌不忙,甚至有心思用炎剑给自己点根烟。 “什么?”羽川镜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但下一秒,茵蒂克丝周围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被两边五六十个人以三百六十度围得水泄不通的茵蒂克丝此时不知道做了什么,制造了一场巨大的爆炸,将包围圈其中一部分人全部掀飞了出去,让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轰!”又是一次爆炸声传来,另外一边的包围圈再次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那些修女就这么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羽川镜看着那些落在自己下方昏迷过去的修女,发现她们现在脸上充满绝望,浑身蜷缩起来,虽然已经昏迷,但好像还做着噩梦,身体不断颤抖着。 而且仔细一看,对方腿部肌肉不正常的鼓动着,看上去刚才那并不是发生了什么爆炸,而是她们主动使用超过身体机能限制的力量,往这边跳了过来。 对于这个情况,羽川镜感到有些匪夷所思,茵蒂克丝不是说不能用魔法吗?难不成是把自动书记喊出来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建宫斋字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哒。”史提尔驱动着热浪,从楼顶跳了下来,落在他们两人身边,落地声非常轻微。 “你是十字教徒,应该很清楚,十字教的各种理念都有弱点,或者该说是矛盾之处,为了修补这些弱点与矛盾,才会产生那么多十字教的教派,但每一种教派又会产生各自的弱点与矛盾,这就是所谓的宗教特色吧。” “......那又如何?” “那孩子拥有全世界的智慧,借由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知识,她可以对十字教教义中‘矛盾’的部分进行严厉的批评,也就是‘魔灭之声’,只要听见‘魔灭之声’,这个人在一段时间内就会信仰崩塌,陷入迷茫状态,这时就可以用‘强制咏唱’驱使她们主动释放别的魔法。” “这么厉害的绝招怎么不早点用,搞得我们这么狼狈,这种招式即使是我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吧?”建宫斋字对此很是佩服,同时也庆幸当时他揍史提尔的时候,茵蒂克丝没对他用这招。 “因为这个招式非常不稳定,这是利用集团心理学进行的强制洗脑,集团心理上的‘纯度’是其中的关键,抱有相同想法的集团容易受到影响,如果这个集体的想法没有共通点,就很难生效,所以我才让你们别过去,不然就会影响集团的心理纯度,换句话说,刚才我们在一起战斗的时候也因为人群的杂乱导致‘纯度’下降,所以才没能提前使用。” “重攻击!轻防御!牺牲小我!灭主之敌!” 正当史提尔滔滔不绝地吹嘘着茵蒂克丝的强大之时,下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显然不是茵蒂克丝的声音。 三人扭头一看,发现是那名叫做露琪亚的高挑修女正在说话,这句话结束后,那些站在茵蒂克丝面前的修女突然全部停止了动作,扭曲的脸上瞬间变为平静,像是变成了人偶。 接着,这群修女犹如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不约而同的从兜里拿出了用来在笔记本上写字的高级钢笔。 本来羽川镜还以为她们要使用什么集体魔法,比如说葛利果圣歌队那种,结果被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吓得脸都绿了。 这群修女居然举起钢笔,毫不犹豫的插入了自己的耳中,然后拔出来,又插入另外一边耳朵,鲜红的血液就这么喷涌而出。 “魔灭之声”既然是“声”,自然需要被听到才有效果。 就像是为了防止自己看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一样,这些修女纷纷捅破了自己的鼓膜,防止继续受到“魔灭之声”的影响。 听不见声音后,这群修女自然就恢复了正常,朝着茵蒂克丝一拥而上。 “该死!”三人看着这一幕也是慌张了起来,同时跳到了下方的地面上,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不过羽川镜和建宫斋字纯粹就是气氛组,发力的只有史提尔,只见史提尔不断催动炎剑制造爆炸,形成火焰风暴朝着修女们所在的位置冲去,让她们再次摔倒。 可惜炎剑爆炸这个手段史提尔用太多了,这群修女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式,效果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等冲到茵蒂克丝的周围时,这群修女再次组成了包围圈,步步朝着他们紧逼了过来。 “快,快过来!” 这个时候,旁边用来办丧事的傅油圣堂大门突然打开,消失了一会的上条当麻在里面对着他们大喊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知道打不过的缘故,所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了起来,毕竟傅油圣堂的窗户都开得很高,躲进去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四人千钧一发之际冲进了傅油圣堂,上条当麻则是赶紧关上了门板,那一瞬间,厚达五厘米的黑色橡木门板被一堆利刃刺穿。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羽川镜看着这个门板就知道肯定撑不了太久,所以他们必须要找个能突围的新方法,不然会被这些可怕的修女冲进来全部打死。 第85章 你爱干嘛干嘛 其实如果仅仅只是想要救走奥索拉,无论是建宫斋字还是史提尔,甚至是羽川镜自己都有把握带着她离开修女们的包围圈,但前提条件是要抛弃其他所有人,这样的结果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在外面战斗的天草式成员也各自靠着偷袭与逃走在支撑,他们早已自顾不暇,不可能有余力过来帮忙。 扬面陷入了僵局。 “她们......那样刺伤耳朵,我的‘魔灭之声’无法发挥效果,‘强制咏唱’也只能一次对付一个敌人,几百人同时咏唱几百种术式的情况下,我无法做到尽数干扰.....” “啪!啪!”无数的刀剑刺入门板之中,上面的洞越来越多了,看着这一幕茵蒂克丝可能联想到刚才的扬景,脸色惨白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嗯?”上条当麻由于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那些部下虽然很努力,但是恐怕很难扭转颓势,当人类豁出性命的时候,比什么都可怕,一大群人像洪水一样冲上来,再厉害的高手也难以自保。就像蚂蚁大军可以咬死任何猛兽。” 他现在失去了武器,同时手下的数量和实力都不如罗马正教,建宫斋字对此也相当无奈。 门板上刀剑刺入和抽出的声音互相重叠,无数颗眼球就这么从被捅开的洞口往内部窥视,看得羽川镜一阵犯恶心。 不过他倒是不慌,现扬这么多人,有魔法天才少年,有天草式代理教皇,有禁书目录,还有能解读《法之书》的天才修女,如果这帮人想不出办法而打算指望上条当麻和他的话,只能说魔法侧也就那样了。 “唉,我们身边要是有《法之书》就好了,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可以通过我的解读法,找到一些可以保命的魔法。” 听着奥索拉的声音,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她,但她现在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是继续满脸遗憾地说着:“可惜《法之书》根本没有被盗,一切都是为了陷害我的戏码,所以......” “《法之书》就在这里!”上条当麻和茵蒂克丝同时喊了一句。 茵蒂克丝作为禁书目录,脑海里存放了十万三千本魔道书,其中自然就包含有《法之书》。 “茵蒂克丝,虽然你没办法解读《法之书》,但为了解读它,你应该已经将它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吧?如今你的记忆里应该保存了《法之书》的原文?” “嗯,我的记忆里保存着那些尚未被解读的暗号文字。” “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她的脑袋就会记下《法之书》中的正确内容!到时候肯定会受到无数魔法师的暗中注视!” 听着茵蒂克丝和上条当麻的对话,史提尔脸色大变,上来就打算阻止这么做。 “嗯?你是在担心我吗?”茵蒂克丝不知道为什么史提尔对她这么上心,在她看来对方只是一个奇怪的路人而已。 “啧......”但将对方视作生命中最宝贵之人的史提尔对此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满脸通红的咂了个嘴,大声吼道:“上条当麻!” “干......干嘛啊?” “你之后必须变得更强!如果这件事的后遗症让她受到伤害,我会把你的身体和灵魂全部烧成灰烬!” “?”茵蒂克丝对此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说这些话,歪着脑袋问道:“所以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法之书》的解密法?” “是!好的,我这就跟您解说!”奥索拉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完整记下《法之书》中的所有无法解读的暗号,听对方这么一问,便滔滔不绝地解释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上条当麻此时脑门全都是汗,然后发现羽川镜和建宫斋字都若有深意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这小子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羽川镜提着铁铲一下将刺入门板内的剑刃拍成九十度弯曲,然后欣赏着对方怎么拔都拔不出去的模样。 “不过我们真的该将这样可怕的天使力量释放出来吗?如果控制不当,岂不是会造成很严重的灾难?” 上条当麻倒是不关心十字教的时代到底会不会因此结束,他只是想起来,当初在海边遇到的那个天使差点就毁灭掉半个地球。 只是对付一些修女而已,没必要用这么可怕的魔法吧? “别担心,我们只是想要让她们知道,我们已经随时可以发动《法之书》中的魔法就好了,我们没有必要真的发动魔法,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使用这样的力量。” 奥索拉听着上条当麻的话语,非常认真地解释了一句。 她研究《法之书》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使用这本魔道书中的力量,而是想要让这本书中的知识全部消失,如今的理念实际上和她之前的想法背道而驰。 不过没有办法,如今她更想帮助能无私救下她的上条当麻等人,对此不惜让整个世界陷入危险之中。 由于羽川镜将敢伸进门来的刀剑全部折弯,如今只剩下斧头这些不好折弯的武器还在“哐哐”砸着门,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众人静静地听着奥索拉的阐述,等待着《法之书》重现于世。 “基本模式是Temurah,也就是文字置换法,但其中有特殊的规则,跟行数有非常大的关系。首先将希伯来文的二十二个文字排成两列,然后依照行数——” 这些话对于上条当麻来说,跟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根本听不懂,只能惊讶于茵蒂克丝居然露出这么认真的表情。 但羽川镜对此倒是略有了解,还算能听懂对方解读法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Temurah,常被音译为“特穆拉”,其意思就是奥索拉所说的“文字置换法”或者“字母替换法”,简单来说,Temurah就是一种宗教性的密码学,它相信神圣的文本是多层次的,通过变换字母,可以揭示出上帝隐藏在文字中的其他意图。 与此同时,还有两种常见的解读法,分别是Notarikon(首字母缩写法)和Gematria(希伯来字母代码法),这些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了,很久以前那些犹太教的人就是这么解读《妥拉》的。 而奥索拉所说的“首先将希伯来文的二十二个文字排成两列,然后依照行数.....”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试图使用一种名为Albam密码的手法进行解读,“排成两列,按行替换”的意思是,将二十二个希伯来文从上到下写成两列,形成一个两列十一行的字母表,在同一行的字母可以互相替换。 按照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就是,第一个字母可以被替换成第十二个字母,第二个字母可以替换成第十三个字母,以此类推,同时也可以反过来替换。 “......” “怎么了?”看着羽川镜陷入沉思,停止了打地鼠的行为,上条当麻不由得问了一句。 “别吵,我在思考。” 羽川镜的思路还没想完呢,他思考到这里,自然就产生了一个疑惑。 从上面的描述就可以看出,字母替换法这玩意在解密学中,算是一种最基础的入门解密法,其原理压根没啥复杂性。 如果仅仅只是用这种简单的方式就能解开《法之书》的密文,早几十年前就有人解密出来了,哪还能轮到奥索拉来当这个天才? “——换句话说,不同行数的文字,必须以不同的文字变换法则来加以变换,所以看起来很复杂。但是就算页数改变,只要行数没有改变,变换法则也不会改变。接下来——” 奥索拉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她的解读法,但茵蒂克丝却皱着眉头,代替对方将后面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以行数文字置换法转换过的句子,接下来还要按照页数来改变排列顺序。如此一来,才能还原真正的文章内容,标题是‘两个时代的尽头’,内容是用以诺语(Eno)所书写的肉体天使化术式,可以了,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请问......您说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奥索拉惊讶得张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问道。 “嗯.......,这不是正确的解读法,而是作者安排好的假答案。”而茵蒂克丝则是用沉重的语气回答着对方: “很遗憾,其实这个答案我之前也有解出来过,除了这个答案之外,还有非常多的假答案,《法之书》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解读法超过一百种以上,而且每一种解读法都可以排列出一篇文章,但这些都是假的,都不是真正的原文。” “这.....不可能!”这一瞬间,奥索拉的眼睛失去了高光。 “使用错误的解读法,也能在《法之书》中解读出一篇可以正常阅读的文章,所以有人使用错误方法解读后,会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也不奇怪,其实,任何人都可以解读《法之书》,因为都会被引诱到错误的解读法上,《法之书》的封面上除了标题之外,还有一行英文,你还记得吗?” 看着对方脸上瞬间失去了希望,茵蒂克丝也痛苦地传达着这个痛苦的事实: “‘为汝所欲为,即为汝之法’,换句话说,自己以为是正确答案的解读法,可以为《法之书》创造出无数种‘错误解答’,《法之书》就是这么一本可怕的魔道书。” “嘶.......”听到这里,羽川镜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才回忆起来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奥索拉压根就没能成功解密《法之书》。 所以今天大伙到底是在忙活些什么呢? 罗马正教因为得知奥索拉找到了《法之书》的解读法,火急火燎地就想杀人灭口,导致牵扯了一大帮子人,什么英国清教、天草式、学园都市都被拉进来参加这个无限制格斗大赛。 姐妹的一个奇思妙想让大伙打成一片,你说这扯不扯。 这下好了,《法之书》原典破坏不了,也没办法在紧要关头解救朋友,奥索拉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为汝所欲为,即为汝之法?”上条当麻虽然听不懂到底是怎么解读的,但也知道解读失败了,于是喃喃地重复了茵蒂克丝这句逼格很高的话。 嗯,这句话的原文是Do what thou wilt shall be the whole of the Law,翻译过来就是“你爱几把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下面还有句话我记得是There is no law beyond Do what thou wilt,Love is the law, love under will,翻译过来是“这本书没有什么几把无敌律法,只有纯爱才是对的,牛头人给我死!”。 羽川镜感觉自己也找到了《法之书》的其中一种解读法,不过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往外说。 “呃......换个角度去想,这其实也是一个好事?如果我们将这个事实告诉罗马正教,她们会不会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说起来建宫斋字的头发也是和上条当麻一样的同款刺猬头,此时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给出了一个别的意见。 正说着,由于羽川镜将伸进来的刀剑全部折弯,这些修女就更换了其他的破门方式,将门撞得“咚咚”作响,从声音上分析,恐怕是拿着什么木头当作攻城锤。 “应该不可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我想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已经开始扭曲的门锁,史提尔跟着众人朝着圣堂后门一边退去,一边露出了有些自暴自弃的笑容。 “唉.......史提尔!”羽川镜见到这群魔法师居然真就束手无策,十分无奈的大喊了一句。 “怎.....怎么了?” “我问你,你那个大家伙呢?你当时打我们打这么凶残,现在居然什么手段都用不出来?” “大家伙?.......你是说‘猎杀魔女之王’?” “那不然呢?难不成你买的打印机质量不行,现在打印不出符文来了?” “那当然不可能!‘猎杀魔女之王’又不是想要召唤就能召唤的,必须要提前布置好‘神殿’才能召唤,而且‘猎杀魔女之王’只能在‘神殿’内进行移动,即使我现在在这里布置好‘神殿’,这些修女也能在外边攻击符文来破坏掉‘猎杀魔女之王’。” 看见门板即将崩飞,已经赶到后门门口的史提尔大声给众人解释着其中的困难性。 “你就不能将‘神殿’布置得非常大吗?直接将整个奥索拉大教堂全部盖进去不就行了?” “哼,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我们哪来的时间去布置这么大的‘神殿’?” 终于,傅油圣堂的正门再也扛不住这种猛烈冲击,门锁倒是质量还好,合页反而没能抗住,两个门板就这么手拉着手倒在了地上。 而六人已经通过后门逃离了傅油圣堂的内部,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安全了,只要逃不出奥索拉大教堂的范围,他们就还是要被迫陷入到追逐战之中。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一直不布置吧?你难不成想要将今天这个事情交给我和上条当麻来解决吗?”羽川镜没好气地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催促着对方赶紧想个办法来解决今天的事情。 妈的这个人当初在宿舍楼整了一个超大的火焰魔王揪着他们两个打,要不是整了一出“水溶性墨水”这种古怪的桥段解决了符文的问题,他们两个估计要被活活烧死。 而今天这个史提尔跟在“三泽塾”那时差不多,拿着一把炎剑到处乱逛,看似很勇猛,但仍然还是除了在旁边解释设定之外一点用都没有。 不,甚至连解释设定的作用都没了,因为茵蒂克丝显然解释得比他好。 “就你这样还想保护茵蒂克丝?你能保护谁?你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羽川镜管你这那的,直接开喷。 “你.......我.......” “你的这个‘神殿’是怎么进行布置的?”建宫斋字看了一眼已经从右前方绕过来的追兵,询问着对方“神殿”的设置条件,现在既然指望不上《法之书》,那也只能指望“猎杀魔女之王”了。 建宫斋字也认为如果今天这个事情他们魔法侧都不能自己解决,反而是要他们科学侧去想办法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布置,只需要将这些符文贴在各处,进行咏唱,就能让‘猎杀魔女之王’显现出来。” 史提尔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印着符文的纸,跟甩钱一样将其甩入天空,让其飘动着掉在地面上,这些符文本身实际上就是一个法阵,所以也并不需要进行什么特别的设置。 “但是!如果想要‘猎杀魔女之王’拥有充足的力量和行动范围,我们必须将符文贴满整个奥索拉大教堂,至少需要张贴四千张以上!我们哪来的时间?” “有,有这个时间。”建宫斋字微微一笑,突然伸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某个东西。 众人扭头仔细一看,天草式的成员居然突然出现在了某个圣堂的楼顶,朝着他丢了一把奇形怪状的剑过来。 “既然你的这个符文只需要贴起来就好,不需要其他设置,那么你快将符文全部交给我们,我们去给你贴满整个奥索拉大教堂。” 别忘了此时在奥索拉大教堂内部打架的人不仅仅只有上条当麻他们六个,还有五十多名天草式成员在里面帮忙进行着掩护。 天草式的战斗力确实不咋地,但是逃跑是有一手的,打了这么久,硬是没谁彻底倒下,还处于满员状态。 四千张符文分给五十个人贴,平均一个人就只需要贴八十张就行了,而且也不需要怎么用力的去贴,随手甩在墙上和地面上就能贴上去,其难点仅仅只在如何贴这么大的一个范围而已。 “可是......我们不是要逃回学园都市吗?”上条当麻听着他们的对话,结结巴巴地说道。 如今他们几人的生存空间正在不断被赶来的修女压缩,再过一会估计就会被彻底围死。 “计划有变,现在我们的目标更改为将整个罗马正教修女团全部干掉!”羽川镜此时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猎杀魔女之王”真的非常强,不光是它高达三千摄氏度的高温,最重要的是其“不死”性,只要没能把符文破坏到不可接受的地步,“猎杀魔女之王”即使是“幻想杀手”都无法彻底消灭。 这样的存在召唤出来后还几把跑啥啊,我宣布奥索拉大教堂现在改名叫做上条当麻大教堂,谁最该逃不用多说! “正是如此,总之.......May the world of the five foundations, the o is the great in, and it is of flame(构成世界的五大元素之一,伟大的始祖之火啊)!” 史提尔将三大沓符文纸塞给建宫斋字后,自己在逃跑时洒出的符文也勉强达到了“猎杀魔女之王”所需的最低要求,于是立刻吟唱咒文,开始进行召唤。 “轰”的一下,一个扭曲着出现的火焰恶魔就凭空出现在众人身边,但从外表上看,对方无论是火焰的温度还是压迫感都没有当初在宿舍楼里面遇到的那个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小。 “猎杀魔女之王”显现后,立刻听从了史提尔的指挥,顺着背后这一路符文冲向了后门的追兵,和修女们展开了猛烈的战斗。 问题就在于这种程度的“猎杀魔女之王”阻挡对方的追击还行,想要一下秒杀这群修女几乎不可能,奥索拉大教堂又不是只有直直一条路,十面八方都有人朝着他们这边冲来,战斗力仍然不足。 “你看到了吧,这样的程度根本起不了什么关键的作用,符文数量还是太少了!”史提尔手持着两把炎剑,制造出炽热的火焰逼退左边的修女,然后朝着羽川镜大喊了一句。 “那就继续丢符文啊!啧,赶紧把你身上的符文交出来,我们一起撒!” “神殿”的设置必须要摊开才行,不然史提尔随身带着几千张符文,还需要贴什么,直接召唤出来不得了。 “你们这么做太没效率了,交给我们吧,这个符文我们天草式也略有研究,如果使用得当,说不定可以让其威力进一步提升。”建宫斋字拿着这些符文纸甩下一句话便腾空而起,跳跃至圣堂二楼的窗台上,将其交给了跟过来的天草式成员。 天草式有天草式的做法,而仍然在躲闪着远程攻击的上条当麻等人则是接过史提尔手中的符文,打算也加入符文张贴的行列之中。 妈的,没想到自己也要开始贴小广告了。 羽川镜使劲一甩,将三十多张符文一口气甩上了一个小圣堂的楼顶,这些符文受到重力和空气阻力影响,开始四处飘散,一下子覆盖了一个巨大的范围。 但正当他扭过头去,想要看看“猎杀魔女之王”有没有因此变强时,却发现对方不但没有变得更厉害,反而黯淡了不少。 “该死!你快住手,不要你帮忙!”史提尔也发现情况不太对,环顾了一圈之后,才发现上条当麻居然也在帮着贴符文。 被“幻想杀手”张贴的符文,不但不能扩张“神殿”,反而破坏了“神殿”的完整性,即使不至于将“猎杀魔女之王”彻底干碎,但对此也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啊?”上条当麻赶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 “轰!”就在这时,修女们似乎对于他们一直到处逃跑的行为感到忍无可忍,开始释放出正儿八经的集体魔法,一发明亮的巨型光弹以极快的速度轰击在了他们这里,还好位置有点偏,不然挨上这么一发,刚才那个傅油圣堂就有用了。 知道的明白这里是罗马正教还没完工的教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已经被打成废墟了呢,这一发光弹下来,铺好的石砖路面立刻变成一个大洞,跳进去都能当掩体了。 “我们现在张贴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而且有他在,‘神殿’的形成会一直受到影响,不行,上条当麻,你必须去没有‘神殿’的地方待着,不然我们今天全都要栽在这里!” 由于修女们已经逐渐逼近到他们附近的五米之内,史提尔对此只能将“猎杀魔女之王”召回身边进行阻挡,看着自己的绝招居然如此弱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原因是他们是边跑边铺设,“神殿”目前是处于一条线的模样,这样形状的神殿效率自然不高,而且符文数量也不够多。 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只要天草式的众人将符文贴满整个奥索拉大教堂,形成一个圆状就能达到最高效率。 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上条当麻的存在让这条线状“神殿”不断的被“隔断”,导致“猎杀魔女之王”一直吃不到完整的神殿加成,所以他们现在明明一直在丢符文纸,对方却没能明显受到加强。 “可是我也跑不出去教堂的范围啊!”上条当麻听闻居然是自己有问题,立刻着急地大喊了一句。 如今罗马正教的修女们全部都聚集在了奥索拉大教堂的内部,想要将她们击溃,就只能弄出一个巨大范围的“神殿”才能做到,不然还是要被堵在某个小地方猛揍,因为“猎杀魔女之王”飞不出去。 既然整个大教堂都要成为“神殿”,那么上条当麻除非跑出大教堂之外,否则怎么都要造成影响。 “这样,你想办法跑去那个圣堂里面,我们布置‘神殿’的时候会避开那里,你在里面老老实实待着等我们好消息就行,快去!” “有道理,阿上我们走!” 羽川镜仔细一想感觉也是,何必要跑出奥索拉大教堂内部,反正只要不在“神殿”内部就行,于是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将其扛在肩膀上就开始往那边的圣堂跑去。 其实他们一直跑不掉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非要执着于一个不漏地全部都要跑掉,其实只要有一批人自愿牺牲当诱饵进行掩护,另一批人想要跑掉还是很轻松的。 就比如说现在,这些修女的第一目标仍然还是奥索拉·阿奎纳,几乎没人来管突然从队伍里面跑出去的羽川镜两人。 “哇啊啊啊!镜!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危险了吗!”上条当麻被突然的加速吓得嚎了一嗓子,脑袋拼命地想要回头往后面看,但却做不到。 第86章 闹剧终于结束 而上条当麻的目的也同样如此,他们只是想要救下奥索拉,避免对方因为宗教迫害死亡而已,和罗马正教打起来也只是无奈之举。 换句话说,如果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众人也不想跟罗马正教为敌,后果暂且不谈,主要是对方的人实在是有点多,算下来差不多有两个连的兵力了,而他们一共也就不到六十个人,被摁着打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也还好对方都是会魔法的修女,不是那种正规士兵,不然两个连的士兵过来逮他们的话,估计一个照面就被子弹扫成筛子。 而雅妮丝·桑提斯正好就是这群修女的总指挥官,具体是什么职位不清楚,反正从之前的扬景来看,所有修女都会听从她的指挥。 那羽川镜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如今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他们现在可有两个,而且另外一个人还是魔法克星上条当麻,如果能反过来将对方逮捕,用对方去要挟其他修女停战,那么这扬战斗自然就会平息。 之后只要说明奥索拉的真实情况,也就是她的解读法是假的,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就能这么结束了,能话疗的为什么非要打来打去呢,不累吗? 有的人就会问了,你羽川镜为什么这么肯定抓到雅妮丝之后,其他修女就会停战?万一她们罗马正教就是这么坏得彻底,即使老大被抓了也仍然想要打到底怎么办? 对此他自然有备用方案,假如说这些修女见到自己老大被抓都一副懒得管的模样,想必对方也会很气愤吧,那就可以趁此机会策反对方,将雅妮丝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面来,横竖都不可能亏。 “双方人数如此悬殊,也为难你们能绕过这么多人找到我所在的位置。”看着两人站在门边沉默不语,雅妮丝仍然不为所动,低着头,将银杖杵在未铺地板的水泥地面上转动着,仿佛是待在这里很无聊一般。 “这个嘛,因为我们有自己的计划。”上条当麻愣了一会后,也露出了笑容,虽然羽川镜没有跟他说什么“擒王”计划,但他也并非蠢笨之人,看见对方形单影只,自然也有所打算。 “计划?......嗯。”雅妮丝闭上了一只眼睛,语气嘲笑地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两人能如此帅气的登扬,原来都是把伙伴当成了牺牲品,的确,如果你们共同抵抗我的部下,根本没有人能越过她们走到这里来,不过你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在黑暗中,雅妮丝并看不见上条当麻和羽川镜的眉来眼去,发现他们没有答话,自以为戳中了他们的痛处,笑得更开心了。 “呵呵,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要救下奥索拉·阿奎纳,到头来,你们还不是欺骗了同伴,将同伴当作牺牲品,好让你们两个保下性命。” “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个样,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计划,我们在不在影响不了什么局面,但我们到了这里,你可就要倒大霉了,就这么简单。” 罗马正教连同伴都要清算,羽川镜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脸用这种理由嘲笑他们,于是举起铁铲像是用剑一样挥了一下斜指着地面,琢磨着一会要怎么去拿下对方。 主要是目前还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魔法呢,对方既然是所有修女的头目(Boss),那么应该多少会有些手段吧,具体是要靠着速度和力量将其打倒,还是和上条当麻形成合体形态,都得看看对方会什么魔法再说。 万一对方会一些非常邪门的魔法,也就是机制特别古怪的那种,和对方拼数值自然不是什么好的策略。 “所以,你们以为打倒我这个司令官,我的部下就会停止攻击吗?真佩服你们有这么天真的想法,没了牧羊人的羊群,除了失控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下扬?也好,我正闲得慌,怠惰是罪,我就粉碎你们最后的希望,当作送给你们的礼物吧。” 看见对方摆出架势,雅妮丝·桑提斯轻笑着,让背部离开了冰冷的柱子,同时拆开了自己的厚鞋底,向后方踢去。 羽川镜则仍然眼睛咕噜咕噜转动打量着婚姻圣堂里面的环境。 这个圣堂是用来办婚礼的地方,所以面积不小,同时也没有多余的墙体,因为没有装修的缘故,没了那些长条板凳,圣堂内自然就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只有那些柱子能勉强当个掩体。 雅妮丝的手上握着一把银杖。杖柄极细,顶端有个天使的塑像,天使摆着宛如罗丹作品“沉思者”差不多的动作,不过背上却有六枚翅膀像牢笼一样,将整个天使包裹在里面。 双方的距离大概在十五米,如果用尽全力冲上去的话,大概需要两秒多一些的时间,他不是新能源电车,起步不可能那么快。 两秒时间差不多够一把六百发每分钟射速的步枪射出二十发子弹,这个时间实际上也并没有那么短暂。 不过羽川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拔腿就冲了上去,因为对方举起那个银杖已经开始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吟唱魔法。 “万物照应,五大元素之第五元素,展开象征和平与秩序的‘司教之杖’,偶像之一,遵从神子与十字架之法则,连接异物与异者。” 雅妮丝双手握着这根沉重的权杖,嘴中诵念着这些颂词,本来蜷缩在银杖顶端的天使翅膀居然像花瓣一样绽放开来,六枚翅膀就像时钟的数字盘,正确地指向圆的六等分方向。 念完最后一个字后,她便朝着向他跑来的羽川镜,轻轻的挥动了一下权杖,但没有击中任何东西,银杖在空气中划过弧线撞在了柱子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急速冲来的羽川镜发现自己距离对方还有五六米远,雅妮丝却挥出了这一击,让他有些不太理解对方是在做什么。 “砰!” “哦哦哦哦哦哦!!” 但下一瞬间,羽川镜就感觉有台面包车撞在了自己的腰上,将他一下子撞出去了老远,直到撞到圣堂的墙壁才停下来,手中的铁铲也不知道脱手飞到了哪去。 “哦哦哦哦哦哦!!” 这都还不算完,因为上条当麻也跟着冲了上去,但他的速度没有羽川镜快,所以落后了一段距离,此时也被雅妮丝隔山打牛以相同的方式打飞了出去。 羽川镜才刚刚落地呢,就看见上条当麻也飞了过来,也不敢躲,赶紧伸手将对方接住,然后被这股冲击撞得翻起了白眼。 “呵......”雅妮丝看着他们两个这狼狈的模样,再度发出轻笑,然后将银杖从柱子旁挪开,在空中绕了两个小圈,敲在了地板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使用什么魔法隔空攻击他们俩,但羽川镜觉得不能就这么原地待着不动,一把将上条当麻推到左边的同时,自己也滚往了右边。 果然,两人刚刚一分开,一股看不见的巨力就冲天而降,砸在了两人刚刚落地的位置,伴随着沉重的敲击声,地板像是被铁锤砸过一样,出现了龟裂和凹陷。 敲柱子和敲地板? 羽川镜再次一个翻滚躲开了一道隔空攻击,同时借着这股力站了起来,一边跑一边考虑着对方的攻击到底是怎样的形式。 虽说科学的对立面是魔法,但魔法也不是无迹可寻,打了这么多次和魔法师有关的战斗,只要明白对方使用的是什么手段,羽川镜认为即使不使用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取得胜利。 被自己的能力坑过几次后,羽川镜是越来越不喜欢用自己的能力,而且新鲜劲一过,他总觉得自己有点本末倒置。 本来靠自己的身体和智慧能解决的事情干嘛非要求老天来解决呢,这种小扬面,还不至于让老天出手吧! 就当羽川镜一边考虑着这些内容时在圣堂内飞速跑动,想要再次接近她时,雅妮丝又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像弹吉他一样,从银杖的侧面一刮而下。 “啪!” 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的羽川镜瞬间向右边跳去,随着雅妮丝的动作结束,一道看不见的力量狠狠割在了左边的柱子上,将其划出一道巨大的划痕。 是那个银杖? 这下羽川镜终于看懂了,对方用银杖敲击柱子和地板不是在将什么攻击甩出来,而是在“攻击”银杖。 “哦?你看出来了?说起来真令人懊恼,其实这跟天草式的地图魔法有点像,只要伤害这根银杖,就能伤害到圣堂内的其他物体,就像是这样......” 雅妮丝看着羽川镜和上条当麻都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银杖,轻笑了一声,假意举起小刀要割,等他们开始躲避时,才将银杖再次砸向地板。 这次的攻击不是针对羽川镜的,而是打向了上条当麻,还好他果断向前扑去,让沉重的撞击落在了后方的地板上。 即使看出来对方的魔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羽川镜仍然感到有些棘手。 因为他不理解对方魔法的真正含义,换句话说,他不知道对方下一次会攻击什么位置,这样的攻击哪怕是“幻想杀手”都无法消除,因为上条当麻现在也看不出来对方打算攻击哪里。 同时也不知道雅妮丝打算是攻击他还是攻击上条当麻,所以对方一出手,两人就都得进行躲避,没法有效的接近对方。 不过雅妮丝的攻击释放总是需要时间的,而且需要的时间还不少,怎么都要花个零点几秒的样子,这个时间也足够进行反应了........ “哦哦哦哦哦!”正这么想着,羽川镜刚刚往侧面躲闪了一步,就被从侧面的无形力量抽得嗷嗷叫着飞了出去,主要是不飞出去的话,这股力道就得全部由身体吸收了,嗷嗷大叫其实是一种减少肺部伤害的手段,肺部被挤压不及时排出空气,巨大的气压会让肺部受损。 在空中没有借力的地方,所以也没法闪避,才刚刚落地呢,羽川镜背部就再次挨了一下,力度和被抽了一棒球棍差不多,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要以为每次都可以轻易避开,命令和执行之间虽然有延迟,但只需要预判你们的躲避路线就能让你们自己跑进攻击范围之内,之前没有命中你们,只是在观察你们的行动规律而已,你们没有察觉到吗?” 雅妮丝带着冷漠的表情摇晃银杖,没有继续对他进行连击,而是将银杖转向了再次朝她冲来的上条当麻。 两兄弟就这么被对方推来攘去,打了半天硬是没能近她身。 你也是天才?你也能使用少量样本通过朴素贝叶斯算法来推理我们下一步会往哪里走? 羽川镜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爬起,但因为对方居然能预判他们的行动,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在近代西方魔法中,火、风、土、水、以太(Ether)这五大元素各有一种象征性的武器,火是‘杖’,风是‘短剑’,水是‘杯’,土是‘圆盘’,这就是所谓的属性武器,而我手上的这把,则是以太的象征性武器‘莲花杖’,它有个很有趣的特性,那就是它除了有以太特性之外,也同时拥有其他四种武器的属性。” 看着这两兄弟都不敢乱动,雅妮丝胜券在握地扬起了嘴角,十分开心地告诉他们自己的手段有多么牛逼。 “万物都是由五大元素所组成的,把这一点‘偶像理论’配合在一起,就可以让这把象征着一切的五大元素之杖与这片空间结合起来,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攻击这片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雅妮丝举起银杖,像敲钉子一样敲在柱子上,感觉对方应该是在侧敲的羽川镜赶紧学着之前上条当麻一样飞扑了出去,躲开了这一击。 “尽情躲避吧,你们躲避的次数越多,我的样本量就越高,就能越来越清楚你下一步该往哪里逃!” “哼,嘴巴上说着什么讨厌魔法师,我看你用得倒是很高兴嘛。”看着羽川镜被对方打得狼狈不堪,同样站起身来的上条当麻拍了拍裤子,开始申请中扬聊天。 今天的这个情况,让他莫名想起了当时的“三泽塾”,那时三人也是被奥雷欧斯打得狼狈不堪,中途就是使用了不停和对方对话的手段,让对方的精力变得不集中,没法一边说话一边使用金色大衍术,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所以上条当麻也想复刻一下当时的操作。 “被敲了那么多下,我知道你很火大,不过,高等圣职人员手中所持的司教之杖,原本就是由武器中的战锤所演变而来的,战锤是专门用来击毁敌人重甲的武器,我现在拿它来敲打敌人,有什么不对?哈哈,话说回来,大家竟然把这种钢铁棍棒当成和平与秩序的象征,真是太讽刺了。” 果然,雅妮丝被对方勾起话头,完全忘记了继续攻击,滔滔不绝了起来,羽川镜则借此机会重新站起了身。 “何况,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所谓创造了黄金时代的近代西方魔法,其实只是十字教一些不屑使用的偏门技巧而已,按照炼金术师的说法,这只是十字教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已。”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魔法师?”上条当麻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么恨他们。 “都一样,不肯对神祈祷,却享受神的恩惠,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异教徒的存在就是不可容忍的!” 雅妮丝终于说完了自己想说的,再度举起了银杖,用底端狠狠地快速敲击了两下地板。 对此,羽川镜动作夸张地直直向后倒去,这一下攻击砸在了他的脚前。 而上条当麻则是左拳指地,右拳指天,冲天而降的攻击刚砸到右拳就瞬间消失不见。 “你知道街舞吗?” 刚刚躺地的羽川镜一个鲤鱼打挺再度起身站得直直的,同时也露出了笑容。 “什么?”见自己的攻击居然没奏效,雅妮丝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然后再度挥动了银杖。 而羽川镜便扭动着各种古怪的姿势朝她冲了上去,一会坐地托马斯回旋躲过侧面攻击,一会一个大老鹰步交叉侧滑着躲开头顶的攻击,一会一个三步转,让从前到后的攻击落在背后,一会整个人像是宕机一样静止在原地,让对方的预判攻击落在别处。 雅妮丝哪见过这么奇怪的步伐,每次预判都落了空,有些哑然的同时,赶紧将矛头指向了也向她冲来的上条当麻。 如果说羽川镜这边是用对方无法预判的行动方式进行躲避,那么上条当麻则演都不演了,攻击刚刚打过来就被“幻想杀手”一拳打得无影无踪。 在攻击无论如何都无法奏效的情况下,雅妮丝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速度极快的舞动着银杖,却完全无法阻止两人的脚步。 “龙卷风摧毁停车扬!”很快,羽川镜就来到了她的近处,并没有用拳,而是用背部抵住地板,使劲一转来了一个托马斯回旋经典动作大风车,在空中旋转的双脚将雅妮丝整个人和银杖全部扫飞了出去。 不是,姐们,你这么臭屁干什么?哥俩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你不会以为你这种小手段真的能打赢我们吧? 羽川镜起身拍了拍身上刚才跳街舞沾上的灰,寻思这小孩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他们俩了。 你能预判我们的躲避,我们就不能预判你的攻击是吗? 虽然雅妮丝的攻击是看不见的,但她仍然要完成预定的动作,也就是还是要对银杖做些什么才能释放攻击。 经过一番样本采集后,羽川镜自然也能看出,对方的攻击方式肯定和伤害银杖的方式是对应的。 比如说向下锤击的话,攻击就一定是从头顶来的,横着敲打柱子,那么攻击肯定就是从侧面来的,而且还可以通过假动作骗对方的预判。 假装往前,哎!其实我是往后!再假装往后,哎!我其实是想跳起来! 你就预判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下一步会往哪走,甚至会不会走都不知道,下一秒不小心摁到跳舞键原地跳起来了也不一定。 别说是他,就连上条当麻也分析完了对方的行动模式,有“幻想杀手”的他就不用搞这些杂技动作了,直接一拳将攻击打碎就行,跟散步一样十分惬意地走到了雅妮丝刚才所在的柱子边上。 “砰!”被扫飞出去的雅妮丝·桑提斯撞到了另外一根柱子上,传来了沉重的打击声。 此时的她背部传来剧痛,手脚酸麻,就连刚才的那把小刀也脱手飞了出去,只剩下银杖还被她死死握着。 但她仍然没有就此放弃,用着能握碎银杖的气势紧紧地握着手掌,恨恨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两名黑暗的身影正在朝着她缓缓靠近,然后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在这个距离,无论是拳头,还是长长的银杖,都可以一个踏步就能击中对方,但双方都没有动作,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仿佛是什么西部牛仔片中的快枪对决。 “......哼。” 紧张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几秒,很快就被雅妮丝的叹气声给破坏了个干净,银杖也垂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视线都没有再看向两人,而是左顾右盼,环顾着四周,意兴阑珊地说道: “我承认你们很努力,但一切都结束了。” “?” “?”上条当麻和羽川镜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这姐们在说什么鬼话。 不过过了片刻,两人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婚姻圣堂呈现出一片寂静的状态,除了微弱的呼吸声外,什么都听不见,就像是被关在了空荡荡的仓库中一样。 这不仅仅只是三人停止了打斗和说话的原因,外边的吵吵嚷嚷的打斗声和喧闹声此时也消失不见,二百多名修女和五十多名天草式部队加起来差不多都有三百多人了,这么多人的战斗居然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这是多么的诡异。 此时此景再加上雅妮丝的话,代表着什么呢? 这就代表着....... “你们想要趁着我的部下被别人拖住的时候,前来打倒我这个司令官,但你们的幻想破灭了。” 雅妮丝的语气充满着嘲讽、辱骂还有一点点同情。 “现在你们即使抓住了我,又能如何?我的部下们解决战斗后就会立刻回到我身边,你们打得过我一个人,你们打得过我这几百名部下吗?” “嗯。”羽川镜晃了晃脖子,刚才被对方打了两下后,也许是上次脖子断了还没养好的缘故,现在脖子总感觉不太舒服,然后才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我们输了,一会你们打我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好吗?” 而上条当麻则是松开了自己的拳头,一脸自信地朝着对方喊道: “没错!雅妮丝·桑提斯,你的幻想已经破灭了!” “什么?”这次换成雅妮丝满脸问号地皱起了眉头。 “哐!!”就在此时,刚刚被风吹掩起来的婚姻圣堂大门又被一个没有素质的家伙大力一脚踹了个对开。 与上条当麻和羽川镜面对面的雅妮丝,通过两人手臂间的缝隙,带着不太妙的恐惧和不安看向了洞开的大门。 踹开婚姻圣堂大门的人,并不是她那数量极多的部下们,而是英国清教的茵蒂克丝、史提尔·马格努斯、天草式十字凄教的建宫斋字、不知道现在到底属于哪个阵营的奥索拉·阿奎纳,以及天草式那帮奇奇怪怪的成员们。 除此之外,史提尔的身后,站着一个被橘红色火焰包裹着的巨大人形怪物。 雅妮丝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羽川镜和上条当麻知道,这是“猎杀魔女之王”! 只是他们两人此时也觉得自己怕不是看错了,因为此时的“猎杀魔女之王”别说和之前刚开始的那个暗淡火焰区别巨大,就连当初两人在宿舍楼中见到的那个“猎杀魔女之王”,也远不如如今站在门口的这个。 不光是火焰密度不同,压迫感也比之前更胜一筹,其浑身上下释放着的热浪扭曲着周围人们的身影,像是在背部长出了无数半透明的翅膀。 “嗯?你们在干什么?算了,我们搞定了,一共张贴了四千三百张符文。”红发的神父摸出了自己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叼在自己嘴上,“猎杀魔女之王”则窜出了一个火苗,刚好点燃了香烟。 抽了一口,史提尔自豪地看着自己超级加强版的燃烧魔王,朝着圣堂内部说道: “其实这个数量不算特别多,没办法,我身上一共也就这些符文,不过天草式确实了不起,他们将符文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将整个奥索拉大教堂全都罩了进去,同时为了不被那个家伙的手破坏,甚至将这个圣堂设置成了例外,这种把所有东西都加以利用的多重结构魔法阵技巧,虽说听起来有些歪门邪道,但我可能这辈子都学不明白。” 圣堂大门完全敞开,可以看见外头的景色。一根草也没有的石造平坦庭园里,到处都是被魔力火焰烧焦的痕迹,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修女倒成一片。 她们的身体没有烧成灰,同时也看不出烧伤的痕迹,连黑色修女服都完好无损,只是单纯昏死在了地上而已。 因此彻底失去战斗力的修女其实也只占了全部修女的五分之一,不过超级加强版的“猎杀魔女之王”光是看着就感觉夸张,就算还有不少修女还可以行动,她们也只能咬牙切齿地举起武器站在远处,不敢上前一步。 她们知道,只要敢朝着他们发动攻击,肯定也会落得那些躺在地上的修女一个下扬。 “我们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玩了一些战术。”上条当麻此时面色狰狞地朝着雅妮丝分析着之前的情况: “他们可不是当作诱饵掩护我们逃跑,而是他们有他们的计划,我们有我们的打算!” 即使上条当麻没有进行详细说明具体情况,雅妮丝看着门口,也大概猜到了八成内容。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举起银杖,朝着婚姻圣堂外边的那些修女们大喊道: 第87章 令人恐惧大棋 不过这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学园都市作为占据了东京都西部约三分之一面积的新兴都市,内部八成居民都是学生,而第七学区又没有什么大学,在上学的这个时间段里,学生们通常只能乘坐大巴车前往学校,没谁那么狂野敢开着轿车出行。 现在已经超过大巴车最晚发车时间的二十分钟,路上空空如也倒也不怎么奇怪。 “呜啊......”上条当麻浮肿着双眼,打了一个几乎能吞下整个世界的哈欠,他已经没精力去思考街道为何如此空旷了。 “为什么忙了一晚上之后我们还得去上学啊?我好想请假睡大觉,要不我们俩翘了吧?”走在上条当麻旁边的自然就是羽川镜,此时他也满脸疲倦,一想到要走好几公里路去上学就有些想死。 昨晚,上条当麻击倒雅妮丝后,史提尔·马格努斯向罗马正教的修女们详细说明了,奥索拉的《法之书》解读法是错误解读法这一事实,让本来就失去战意的修女们更加失去了战斗的理由,闹剧便就此收扬。 他们两人只是过来帮忙的,英国清教之后要跟罗马正教如何扯皮就不是两人该管的事情,由于奥索拉表示她将要加入英国清教,所以也不用再去学园都市避难,就这样,上条当麻、茵蒂克丝还有羽川镜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好几公里路回到了宿舍。 到家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三点零五分,躺在床上想要就这么昏死到自然醒的羽川镜,大清早就被上条当麻的拍门声吵醒,拖着疲惫的身体被迫一起前往学校。 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七点五十五分,即使他们俩慌慌张张的一路跑到大巴车站点,也仍然没能赶上末班车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巴车的背影越来越远,十分倒霉了属于是。 “我也好想请假啊!但是不行。”上条当麻揉了揉眼睛,然后摸出自己的翻盖手机,似乎想通过玩手机这种手段来驱逐困意。 “为什么不行啊?请一天假没什么的吧?只要出勤达标了就好,虽说刚开学我就旷了好几天课。” 羽川镜说着自己也叹了口气,从九月一号开学到现在九月九号,抛开周末和还没结束的今天,一共也就要上六天的课,而他就翘了三天,相当于出勤率只有百分之五十。 “主要是今天小萌老师要检查我的作业!给她请假的话,她肯定有所怀疑吧,搞不好会冲到我的宿舍里面来,结果正好发现正在补作业的我.......呜呜。” 说起这个,上条当麻自己也难过了起来。 上条当麻的暑假作业没有完成,导致小萌老师给他出具了一份特别作业,本来昨天晚上费点功夫应该就能写完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种意外事件。 也许是老天也不想让他真正的写完作业吧。 “上课的时候尽量补一下吧,说不定来得及,这事也全怪史提尔,不然我们今天早上何必沦落至此,我们可还都是学生耶,居然连六小时的睡眠都保证不了。” 羽川镜属于每天至少要睡七个小时才能保证充满精神的那种类型,昨天跑来跑去累得要命不说,回来之后甚至连五个小时都没睡够就要起来上学,这日子过起来也太苦了,他上辈子读书的时候都不至于一天只能睡五个小时。 这就算了,昨天战斗结束之后史提尔因为要忙着处理那档子破事,挥了挥手就让他们三人自行返回学园都市,别说支付帮忙的报酬,甚至他们要回去都没要送一下的意思,让他们三个还得走一大截路回去,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出生。 “呵呵,你可别说这个了,你好歹看上去一觉睡到了天亮,而我中途可是被吵醒了好几次。”上条当麻盯着手机露出了阴暗的笑容。 “被吵醒?谁吵醒你了?不会Index又跑来和你睡一起了吧?” “当然不是,说起来也是吓了我一跳,你能想象到刚刚做了一扬噩梦,醒来之后却发现浴室里面站着一个黑影的感受吗?” “不是,你害怕闹鬼的吗?” “当然怕呀!而且就算鬼不可怕,黑影也可能是什么可怕的人吧!我刚想尖叫出声呢,对方就捂住了我的嘴巴,吓死我了。” “所以到底是谁啊?” “嘛......等对方开灯了之后,结果发现居然是神裂火织。”上条当麻回忆着凌晨发生的事情,表情古怪地挠了挠后脑勺。 “神裂火织?那个天草式之前的教皇吗?她深夜跑你家干什么?” “嗯,就是她......据说是来跟我道谢的,本来想要给我留一封信就走,没想到当时我正好醒了过来,把她也吓了一跳。” “道谢?” “没错,其实应该是来向我报告她们的处理结果的,总而言之就是,奥索拉·阿奎纳和天草式所有成员从今天开始全部纳入英国清教之下。” “奥索拉要加入英国清教我倒是能理解,天草式为什么也要一起?”听着上条当麻的话语,羽川镜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根据神裂的说法,据说是因为这样就可以避免罗马正教的报复,而且你还记得建宫斋字的衣服上有个红红的十字架吗?那个是圣乔治的符号,也是英国清教的象征,所以他们的意思本来就是想要追随着神裂加入英国清教,也不算是临时起意吧。” 上条当麻盯着天空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但这样的话,奥索拉不也还是很危险,我们知道她的解读法是错误的,其他人可不知道,即使待在英国清教里面,也很难保证一定安全吧。”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神裂说英国清教那边会公开奥索拉的解读法,大家解读了之后发现是错误的自然也就不会去找奥索拉的麻烦。” “噢,那还挺好的。” 羽川镜感慨着英国清教不愧是一个大组织,处理这些事情还真就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毕竟只保护奥索拉的话,那么罗马正教说不定会因为恼羞成怒去报复天草式,那么一来神裂火织不就又要...... 想到这里,羽川镜表情瞬间变得愕然,甚至有点恐惧。 不是,萝拉·斯图亚特,你这盘棋下得是真的牛逼啊? 别忘了,当初史提尔可是直言不讳地跟他说过,英国清教介入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什么《法之书》的解读法,而是来阻止神裂火织对罗马正教出手。 没人发现史提尔的说法充满矛盾吗?神裂火织早就脱离了天草式加入了英国清教,换句话说,神裂火织就是英国清教的一员,想要阻止自己的成员去做某事,明明只需要下达一个命令就可以了。 而英国清教之所以要派史提尔进行如此复杂的“劝阻”,而非下达一道“禁止出手”的死命令,原因只有一个,英国清教知道,自己的命令对神裂火织无效。 神裂火织的行动准则从来不是谁给她下达的命令,而是她自身的“正义感”,当她的正义与组织的利益冲突时,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所以英国清教没有办法有效的对她进行控制。 一般来说,一个无法控制的成员直接踢出组织就好了,只要提前向罗马正教表示“神裂火织不再是我们英国清教的一员,之后她的所有行为都和我们无关”就能避免之后的隐患和不良影响。 如果神裂火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做倒是正常,可她偏偏是世界上不足二十位的“圣人”之一,好不容易通过某种手段将其拉拢到自己这边来,怎么可能又因为这种事情将她踢出去? 这就导致神裂火织成为了英国清教的一个“甜蜜烦恼”,他们需要对方的战斗力,同时又担忧对方的不可控性。 因此,英国清教陷入了一个死局,他们既无法放弃神裂火织,也无法控制她,派遣史提尔去“阻拦”,本质上只是一种的治标不治本的被动“危机处理”,甚至可能引起内部斗争,这样的局面显然不是萝拉·斯图亚特想要看到的。 于是,萝拉·斯图亚特趁此机会制造了一个属于神裂火织的“项圈”。 暴力威胁神裂火织显然是一种无效手段,比如告诉对方什么“你不听话我就杀光天草式”,这种话只会引起对方的反抗,反倒是告诉对方“只要听从指挥,我们就会帮你好好保护好天草式”,这样一来,神裂火织就从一个自由的圣人变成了一个可以被诱导的英国清教棋子。 说白了,萝拉·斯图亚特就是想要将天草式当作要挟神裂火织的人质。 不过她又不可能做那么明显,你莫名其妙的将天草式收编过来,肯定会引起神裂火织的怀疑,所以这扬闹剧才能成为“机会”。 天草式在这个事件中,刚好和罗马正教产生了严重的矛盾,事后可能会受到报复,在这种前提条件下,神裂火织不可能一个人去对抗庞大的罗马正教,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焦虑之时,萝拉·斯图亚特就表示我们可以将天草式纳入到英国清教的羽翼之下。 于此,英国清教顺理成章的拿到人质,将神裂火织的“羁绊”变成控制她的“项圈”。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神裂火织将和英国清教的利益进行深度绑定,一无所知的神裂火织如今搞不好还在感激英国清教呢。 这样的操盘手段让羽川镜感觉周围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更可怕的是,这还只是对方其中一步棋而已。 还有一步棋就是奥索拉脖子上的十字架。 这个十字架可不是偶然捡到的,而是史提尔从英国带过来的,所以英国清教早就打算救下奥索拉,即使上条当麻没能把十字架挂到对方脖子上,史提尔之后也会帮奥索拉挂上去,然后顺理成章的从罗马正教手上将她带回英国清教。 奥索拉不像神裂火织那样拥有极其恐怖的战斗力,但她的力量同样不俗,要知道奥索拉的名字甚至有资格被冠名在新修的教堂名称上,这意味着她在普通信徒中拥有巨大的声望。 在这个世界,信仰和传说都是可以转化为力量的,萝拉·斯图亚特救下奥索拉,相当于将一个能在民间自发凝聚大量“善意”和“信仰”符号的人物收入囊中,得到一名受到民众爱戴的传教高手。 同时,奥索拉现在还是罗马正教“内部宗教迫害”的活证人,只要她还活着,罗马正教的这个污点就永远无法被洗刷,英国清教之后如果和罗马正教发生冲突,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打出这张舆论牌。 基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萝拉·斯图亚特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这样一来也可以分析她对于上条当麻、茵蒂克丝和羽川镜的企图是什么。 可能和羽川镜之前想象中的不同,她的实际目的也许并不是为了试探和观察两人的情况,而是在试图使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让他们两人自然而然的对英国清教产生亲近感。 对于他们这种并不属于魔法侧的“规格外”存在,萝拉·斯图亚特深知,对他们使用任何“命令”和“交易”都无法建立一种稳固的关系。 既然使用利益无法将双方进行关系维系,于是也只好打出了感情牌。 在这扬事件中,罗马正教成为了一个完美的反派,通过与史提尔和茵蒂克丝一起对抗这个强大的敌人,上条当麻和羽川镜自然而然的会和他们形成一种名为“战友”的情谊,这种在生死关头建立的合作关系比其他任何利益都要来得稳固。 如果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让羽川镜感到恐惧,因为只要他能考虑到这一点,那么他就不会上当,反而会更加警惕英国清教的一举一动。 问题就在于,上条当麻肯定会上这个当。 英国清教能这么快讨论出这么一个妥当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想要趁神裂火织还没有离开日本,赶紧让她亲口将这些处理结果告诉上条当麻。 大家想想,从上条当麻的视角来看,这意味着什么? 上条当麻拼命想要救下的奥索拉,最后在英国清教这里找到了一个安全温暖的归属,这就会给他一个极其强烈的正面印象,认为英国清教是一个会保护无辜者的善良组织。 如果只救下奥索拉的话,这步棋还算不上下得好,可怕的就在于英国清教把天草式也给救了。 上条当麻可是一个滥好人,他总会想要救下所有人,经过昨晚的战斗后,他肯定会担心天草式之后会不会受到报复,而这个时候,英国清教帮他将所有担忧全部解决地干干净净,让他完美的实现了救下所有人的愿望。 搞不好这会让上条当麻在潜意识里对英国清教产生一种“亏欠感”和“感激之情”。 除了这种手段之外,茵蒂克丝为什么会介入此事也值得分析。 之前他们在帐篷里面夜谈,史提尔就曾表示,如果让英国清教发现茵蒂克丝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么她就会不得不离开学园都市去往英国,这虽然是史提尔的意见,但同样能看得出来,茵蒂克丝也同样成为了控制上条当麻的一种手段。 萝拉·斯图亚特此举,就是在暗示上条当麻,只要你和茵蒂克丝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拆散你们两人,茵蒂克丝就可以快乐的和你一起生活,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样的威胁就像对方的意图一样,埋藏在深海之中,在不清楚有这么一个棋手的前提下,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威胁,反而会乖乖的进行配合。 而让羽川镜一同前往的目的,他到现在也不敢确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也不知道萝拉·斯图亚特的真正企图。 不过他倒是觉得,对方此举肯定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明示他:“我已经察觉到你的存在了,不要乱来哦~” 也就是说,萝拉·斯图亚特在始终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将昨天晚上所有登扬的人物全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一个不漏,赢麻了属于是。 恐怖,太几把恐怖了。 羽川镜现在除了这个想法之外,脑子里面几乎是一片空白。 还好他昨天晚上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全程基本上都在配合上条当麻和史提尔进行行动,中途也没有乱说什么话,不然他现在估计要进入一种寝食难安的情况。 刚开局就被大BOSS盯上了怎么办?在线等! “镜?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脸还这么白?”上条当麻看着他那苍白的脸,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啊.....咳咳咳.....没什么,有点困,发呆呢。”被对方这么一问,羽川镜才如梦初醒一般从思绪中脱出,甚至刚想说话就被口水呛到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不舒服呢,对了,你最近有玩这个吗?”看见对方好像也没啥问题,上条当麻便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凑向了对方。 “这是啥?哦这个啊,就是那个学园都市新出的SNS(Social work Service/社交网络服务)是吧,最近倒是有进去逛过,不过我觉得一般般,没啥有意思的。” 因为对方的手机是翻盖机,屏幕清晰度低得可怕,羽川镜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什么玩意。 这个东西全称叫做“学园都市SNS轮舞曲网络”,和推特微博差不多,总之是一种开放式的社交平台,可以发布你的想法和照片上去,其他人如果关注了你,他们就可以看见这些照片和想法,同时也附带有聊天对话功能。 “咦?你居然知道?” “呃?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从表面上看,我应该比你更擅长使用这些东西吧?”羽川镜将自己的超级无敌顶配手机摸了出来,然后催促道:“来吧,我俩互关一下。” “是哦......你的电脑和手机看上去都好先进......为什么你的用户名叫做‘404NotFound’?” “嘶......你说得对,我应该改一下,这个平台我还想分享一些拍到的照片什么的。” 上条当麻不问还好,一问羽川镜也觉得有点问题,这个SNS平台主打的就是分享生活,取这么个名字岂不是又要实名制上网了,于是赶紧改了一个。 “一般路过LV0?好吧,我关注你了。” “嗯.....嗯?你直接就叫上条当麻?” “不可以吗?” “呃......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觉得在网络上还是不要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比较好,比如说哪天你在评论区和别人吵起来,人家就能用你的名字在现实中找到你,学园都市这么小,说不定晚上会有人敲你闷棍哦!” “啊?还有这种事?”上条当麻这种网上冲浪新手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于是紧张地说道:“那快帮我想个用户名!我可不想挨闷棍!” “你自己想啦,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风格的用户名?” “最好是那种陌生人看了迷糊,但朋友看了知道是我的那种用户名,而且帅气一些!” “那么干脆你就叫神净讨魔(Kamijou Touma)好了。” “呃?”上条当麻并没有理解对方是什么意思,因为上条当麻(Kamijou Touma)的发音和神净讨魔(Kamijou Touma)是一模一样的。 “唉.....你先输入k-a-m-i-j-o-u-t-o-u-m-a。” “可跳出来的还是这个啊?”上条当麻展示着手机屏幕,上面的第一个候选仍然是“上条当麻”。 “你往下翻,对,先打这个神,然后再打这个净,然后是这个讨,这个魔。”羽川镜直接手把手的教他如何输入这四个汉字。 “神净讨魔?” “怎么样?帅不帅吧你就说。” “确实帅!就用这个!”上条当麻很高兴的就将这个名字当成了自己的网名。 “......”不知为何,羽川镜感觉有点难绷,总有种骗小孩干坏事的感觉。 “哎呀!其实互相关注加好友什么的也不重要啦!主要是这个呀!”折腾了好一会后,上条当麻才终于输入完毕,欣赏了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他提及这个SNS的原因不只是想要加对方的好友。 “是哪个?哦,你说这个啊,金星探测大赛是吧?这个怎么了么?”羽川镜往对方手机屏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显示着一个话题活动的页面,标题正是“金星探测大赛”。 说起来最近学园都市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东西,一直在往外太空发射火箭,据说是在往金星发射探测器,这个SNS话题应该就是在讨论这件事的吧。 “这个可关键了!这上面有个活动,只要......欸?”上条当麻正想要点开其中的一个界面给对方看,结果下一秒整个人都凝固在了路边。 “?” 羽川镜一脸疑惑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弹出一条提示,显示着【通信出错,您目前无法连接‘金星探测大赛’服务器,请稍后再试】,不知道是服务器的人太多还是因为他这个翻盖手机性能不太行。 “你们这是在干嘛?”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名少女的声音。 身穿着短袖白色衬衫,米色毛衣与灰色百褶裙的常盘台LV5,对于堵路的两人自己居然认识这件事感到十分吃惊。 “咦?是美琴吗?你怎么好像变黑了?”上条当麻回头一看,对于对方的肤色也感到有些惊讶。 “哪里黑了!我防晒做得很好的好吧!”御坂美琴瞬间变得暴怒,脑门也开始哔哩哔哩放起了电。 “防晒?哦,是哦,听说你们去加利福利亚玩了,真羡慕你们。” “有什么好羡慕的,还遇到一堆破事,怎么了,你们两人堵在这里干什么?” “是这个!SNS的活动竞赛的登录页面由于太多人访问而被限制访问了,下次的截止时间是10分钟以后吗?我已经等不及了啊啊啊!!” 上条当麻不知道为何对这个活动这么上心,发现居然登不上去立刻嚎叫了起来。 “活动竞赛?”御坂美琴也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了然地说道:“是那个金星探测大赛联动的活动?发射了一大堆火箭冲往太空,猜测哪一支队伍能第一个获得‘新发现’对吧?” “没错,就是这个!要是猜中了得到‘新发现’的探测器的话,就能够参加有可能得到命名权的抽签活动啊!” “......不不不,就算得到抽签活动的参与权也不意味着你能够100%得到命名权,那个SNS在学园都市中可是有将近150万人参加的哦。” “我想把小行星命名为上条当麻星!” “喂!这不是金星探测活动吗?哪来的小行星?”羽川镜在旁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管,我也想成为漂浮在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这听起来就像是你要死了一样......”御坂美琴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人在发什么疯,稍微歪着头朝他问道:“你这个家伙也会玩这种东西吗?我还以为你会对这种网络平台不感兴趣呢。” “我也不知道啊,前段时间我的手机系统自动更新了之后,上面就多了这个应用程序了。” “这些先不管啦......咳咳咳,顺带一提,你加了多少好友了?如果你想加我好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御坂美琴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稍微红了起来。 “你说什么?”上条当麻没听清对方小声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