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末日轮回游戏》
1. 进入
小城刚进入冬季,温度便骤然下降。
不到六点,天色便暗沉下来,亮色的灯火照在街道上。
带着寒气的风直直地刮在人的脸上,将树上的黄色叶片卷落在地上,踏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街道上,行人穿着厚实的衣物,缩着脖子快步前行,似乎都想尽快逃离这阴冷潮湿的环境,回到温暖的家中。一旁店铺的灯光早早地亮了起来,黄色的光晕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为这阴沉沉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下班后,白时青提着一袋子刚从超市购买的战利品,踏上回家的小路。他修长的手指拢了拢头上的帽子,只露出白皙的下巴,寒风打在身上让他止不住得发抖。
带着一股寒气,终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小屋不大,一室一厅,对刚刚毕业的白时青来说正正好。
没有做饭的打算,从购物袋里拿出在超市里买的速食,简单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的白时青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开了空调的房间暖洋洋的,昏昏沉沉之间,低着头玩手机的白时青像是听到了什么。
【欢迎宿主来到末日轮回游戏!】
【请宿主做好准备!】
【身份……构建中……】
【3……2……1……】
突如其来的倒计时让原本有些困顿的白时青瞬间清醒起来,他仰起身,微卷的头发此时乱糟糟的,朦胧的眼神逐渐变得清醒。
等等!
什么情况!
还未等白时青反应过来,剧烈的失重感将他团团包裹。
再次睁眼,头晕脑胀的白时青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等到这种眩晕感散去,他这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好像是教室?好像还是大学教室!
宽敞的阶梯教室内坐满了学生,白时青坐在最后一排,旁边是几扇宽大的落地窗,讲台前的教授正对着课件滔滔不绝地讲着课。
后排的学生们低着头握着手机不停地刷着什么。
趴在桌子上的白时青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借着屏幕看清楚了脸。
还是自己的脸。
经过观察,这副身体和白时青一模一样,换句话说,他这是身穿!不对,脑子里还有一团陌生的记忆。
来时的机械声此刻又没了动静。
他当时只听见末日两个字,现在想起来好像不太妙。
旁边的男生见他发着呆,伸手拍了拍白时青的肩膀,拉近了距离,让白时青看清他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学校的贴吧。
他指着其中一则帖子轻轻点了点。
白时青正在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随着他的回忆,脑海中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白时青,陌生的记忆被消化之后,他也对附近的一切逐渐感到熟悉起来,这也让白时青少了许多不安。
旁边坐着的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宋雀竹。白时青没有父母,而宋雀竹的亲人也在他高中的时候去世。在这个世界里,两人从小学起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直到大学也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白时青和宋雀竹都是法学专业,根据记忆来看现在正是大三下学期。
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是一连串的座椅,白时青坐在靠近窗户的倒数第二位,左手边是宋雀竹,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是自己的两位室友,分别是刘文又、胡纸鱼。至于另外一个室友,根据自己的记忆,叫乔嘉,听说家里条件不错,平常上课也不见他来,宿舍里也不常留,似乎和他们都不太熟悉。
自己的手机上冒出一个小红点,是宋雀竹发来的帖子分享。
是刚才指给自己看的那个帖子。
点开一看。
帖子的标题是【震惊!校园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辈……】
下面同学交流的楼层也在不断增加,被这标题吸引的白时青点开了下面的内容。
“作为大四的考研狗,谁不知道我们学校背书位置有多么难抢,昨天晚上九点多,我在崇德楼南边的小花园背书呢,就看见对面的小情侣那叫一个火热,半人高的草丛都在那晃呢!让人怎么背书啊!毫无公德心呐!”
“什么什么!还有这刺激的事!”
“我已经搬好凳子了,等着楼主细说,嘿嘿!”
“最近的颠公颠婆越来越多了,我之前在西面的小树林还看到两个人死死亲热的就像是粘在一起似的,啧啧啧。”
“什么,世风日下!道德在哪里!底线在哪里!照片在哪里!”
……
快速略过不重要的信息,才终于发现自己想要看到的。
这是楼主最近的一条消息,时间在三个小时前。
“太惨了,我现在还在校医室,昨晚我背完书看见那两人就打算先走了,没想到他们还不依不饶,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两个人脸色通红,脾气还贼暴躁。我没和他们纠缠,他们反而要来咬我,还好我跑得快,不过悲催的是刚刚发现我手臂上被划了一道伤口,可能是匆匆忙忙逃跑时被哪条路上的树枝划伤了,现在来校医室消毒。等我消毒好了一定要去表白墙挂他们!”
楼主还附上一张图片,上面是一条白皙的手臂,不过手臂上却有一道可怖的划痕,带着点点血印。
白时青仔细地观察这上面的伤口。
这好像不是树枝能刮出来的,更像是人的指甲……
继续刷着下面的评论,发现最近校园里这样的怪人怪事越来越多。想到这里他又点开学校贴吧,果然,在一些帖子上还是能看到学生间的吐槽。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他又打开热搜,上面倒是一片祥和。又看了看同城的一些视频,好像也没有什么怪事。
奇怪!
宋雀竹看见白时青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好奇,转头看着他。
白时青微微皱着眉头,他不是没有看过小说,甚至可以说对这种小说非常了解。目前猜测这是一个类似丧尸病毒暴发的世界,既然是末世世界,不管怎样都要早做打算。特别是现在他所在的教室里可有一百多人,要是爆发丧尸病毒,那可不得了。
察觉到旁边强烈的视线,白时青转过头正要说些什么。
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突然直直地倒在桌子上,坚硬的脑袋同木桌毫不留情地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在宁静的课堂上显得十分瞩目。
旁边好像是她的室友,正在担忧地轻轻推着女生的肩膀。
女生又慢慢地抬起头,双手抵在桌子上不断挣扎,嘴里发出牙齿碰撞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得很。
对方露出那张惨白的面庞,狰狞的血管盘错在脸上,眼珠子泛白不断朝着天上飘去,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接着,她一下又一下地将自己脆弱的面部砸在桌面上。
殷红的鲜血在桌面流淌,还有一些血液飞溅到周围同学的身上。
旁边的室友可能是被她吓到了,又发现自己眼镜上沾到的血液,张着嘴想要尖叫但又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啪!”
随着一颗洁白的牙齿掉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失控女孩的室友极为勉强地控制住泣音,就像是被掐住脖子一般僵硬着脸不断往旁边挤过去,甚至因为恐惧硬生生将旁边的同学推到另一边。
原本沉迷玩手机的学生也是死死地盯着发狂的女生,如同默剧一般没有动静。
讲台上的教授看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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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被吓得赶紧走了下来,哆哆嗦嗦地问道,“同学,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自残的女生缓慢抬起头,露出那一张被砸扁的脸,原本戴在脸上的银色眼镜因为刚才的动作深深刺入眼眶。完整的牙齿如今也剩不下多少了,张着嘴无法控制地流下液体,喘着大气。女生盯着面前走过来的老师,歪着头,散落的发丝遮掩了神色。
教了三十多年书的教授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心中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但看向满场的学生,他明白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老教授慢慢走上前,他知道对于自残的学生不能太激动,要冷静。他伸出双手想要向对方表示自己没有危险,看着慢慢没有自残举动的学生,内心也渐渐松了口气。
突然,那安静下来的女学生向后一折,整个人站在木桌上呈扭曲的形状,死死地盯着周围的同学。她最终把目光对准了后桌的一位同学,嘴角不断上扬直到把血肉撕裂开来。
她发出一声怪叫,就对着那个学生抱了上去,全身压在对方的脑袋上。
“啊啊啊!”
“杀人了!”
凄惨的尖叫声让教室里的学生瞬间慌乱起来,连忙往外跑。
白时青自从怀疑这是个丧尸本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四周,直到那个女生发生了变化,他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要拽着旁边的几个人逃跑,但实在没有想到这变化来得太快。
阶梯教室只有两边有两扇门,平常下课人一多就会挤在一起,平时还好等一等就行,现在这逃命的时刻,慌乱之下发生了挤压,大半的学生居然就硬生生被困在这出口处,动也动不了。
不过还好因为白时青四个人跑得早,他们虽然坐在最后一排但旁边就是向下的阶梯所以能跑在前面,后面的那些同学人挤人堆在一起将两扇大门全都堵死了。
被女生死死抱头的学生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张着大嘴流着一滩滩猩红的血水,脸上失去了大片肌肉。但没多久,那学生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加入拥挤的人群,美餐一顿。
后排的学生出不去,只能被动地被怪物撕咬,结果它们的同类就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这个教室逃出去的只有寥寥几人。
听着身后的惨叫声,白时青全身都惊起了鸡皮疙瘩。虽然他平时喜欢看丧尸片,可也不意味着他想在现实世界中和丧尸面对面!
宋雀竹和两个舍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白时青上课的教室在博文楼四楼最里面的那间教室,等到他们跑出教室来到楼道里,却发现不只是他们上课的那间教室发生了咬人事件。
现在大群的学生拥挤在走廊楼道里,有些学生身上还沾满了血迹。
白时青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喉咙干涩得发疼。眼前的场景太过骇人,走廊里到处都是尖叫逃窜的学生,有人摔倒了,来不及爬起来就被身后的人踩过去然后再也起不来。
旁边的宋雀竹脸色也不太好,他抬头注意到夹杂在人群中并非常人的东西,紧紧拽着白时青往一旁退去。
“走!”宋雀竹低喝一声,拽着他就往楼梯口冲去。
白时青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宋雀竹高大的身躯将他拽得直往楼下跑去。
楼梯间已经挤满了人,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一时半会几人根本无法动弹。
白时青被挤得喘不过气,后背紧贴着宋雀竹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他不敢回头,耳边能够清楚地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感受到那些丧尸的逐渐靠近,白时青连忙和宋雀竹一起,挤开挡在前面的学生,想找条缝隙下楼,身后的两名舍友紧随其上一起帮忙。
2. 逃离教学楼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白时青的鼻腔被刺激得发疼。
走廊里到处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人体组成部分,失去理智的学生和面目狰狞的怪物混在一起,时不时就能看见有学生被啃咬,再次站起来时已经被同化成嗜血的怪物。
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将瓷砖染成刺目的红色。
“嗬——嗬——”
丧尸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仿佛就在耳边。
“闪开!”
白时青侧身弯腰,一个突然从角落冲出来的丧尸将他身后的学生扑倒在地。
他大口喘气,要不是反应快,恐怕那个被咬破喉咙的就会是自己。
“别管了!快走!”宋雀竹见他僵在原地,立马拉着他往前跑。
被扑倒在地的人没一会儿就慢悠悠站起身,她的大半面庞被咬的崎岖不平,乌黑的长发凌乱的黏在一起,衣服被鲜血浸透。
女生的瞳孔突然扩散,脖颈以不正常的角度向后扭曲。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指甲开始疯狂抓挠墙面,下一秒,便在白时青的视线下往其他学生的位置扑去。
好不容易逃到二楼,四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原本往下跑的学生们又都退了回来。
人群推搡着,尖叫声吵得人脑袋嗡嗡响。
“别挤!别挤!”刘文有抹了把脸上的血迹,一把拉住一个想要往楼上窜的学生。
“下面怎么了?”
那个学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大门……大门被锁了!有人把大门锁死了!我们出不去了!”他说着说着突然崩溃大哭,“完了,我们都完了……”
白时青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转头看向宋雀竹,发现对方的脸色也难看得吓人。
他们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二楼和三楼的交界处,身后的尖叫声越来越近,楼上的怪物正在逼近。
“我们去厕所!”白时青记得学校的洗手间窗户挺大的,他们可以从那里跳下去。
宋雀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学校厕所的窗户比其他教室的要大,而且正对着后院的草坪。虽然从二楼跳下去也有一定风险,但总比留在这里等死强。
他们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几人立马冲向二楼厕所。
楼梯间回荡着他们急促的脚步声。
白时青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不敢停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能听到那个东西发出的喘息声,和脱臼的下巴咔吧咔吧的动静。
“小心!”宋雀竹突然将他往墙边一推,白时青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一个黑影从楼下扑了上来,宋雀竹抄起墙边的灭火器狠狠砸了过去。
“砰!”
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白时青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人”,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它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沾满血迹的牙齿。宋雀竹那一击将它砸倒在地,但它很快又挣扎着爬起来。
宋雀竹举起灭火器继续击打,怪物很快便彻底不动弹了。
“跑!”
宋雀竹扔掉灭火器,拽起白时青就往厕所的位置跑。
关闭了厕所大门后,也将外面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隔绝了大半。
白时青看着厚重木门,有点庆幸这所大学设施还算不错,至少可以阻挡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跑进厕所的一共有七个人,除了他们宿舍的四人,还有三个不认识的学生。
原本就不大的厕所此刻显得格外拥挤。
暂时感觉到安全的几人小声地讨论着教室里发生的事情。
宋雀竹站在白时青旁边,他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这像不像电影里的丧尸?”
白时青没有接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厕所的窗户上。窗户不算大,但至少不会有防盗网,也足够一个成年人翻出去。他记得保洁阿姨经常会把一些工具放在厕所隔间里,说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推开最后一扇隔间门,白时青的眼睛一亮。
角落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拖把、扫帚、水桶,甚至还有几卷卫生纸。
宋雀竹快步走了过来,看到隔间里的东西也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帮白时青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白时青握紧手中的半截扫把,扫把头被他掰断了,末端被掰得有些锋利,勉强可以当作武器。宋雀竹也拿了半截竹扫把,两个舍友也有样学样,一人手上拿着个拖把。
其他人见状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去翻找隔间里的清洁工具。不过隔间的东西不算多,有一个人什么也没拿到,看了看地上的厕纸,纠结一番也拿走了。
宋雀竹的包里也装了一大包厕纸,毕竟丧尸都来了,各种物资总不能少。白时青斜挎着一个灰色的小挎包,平常就是拿来放书的,现在空荡荡的背包被他塞满了卷成一团的卫生纸。
一行人躲在厕所里,或许是因为厕所味道比较大,所以那些丧尸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光着脚的女生蜷缩在角落,她的鞋子在逃跑途中不小心跑丢了。她声音颤抖,眼角带着泪光。
“谁知道啊,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另一个满身是血的学生痛苦地低声自语,他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虽然平常总是说讨厌这个学校、讨厌这个世界,但当幻想变成现实,他才明白自己只是嘴贱,并不是真的想世界末日啊!!!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抱着膝盖,肩膀不停地抖动。
虽然这里目前没有丧尸过来,但也不适合久留。
白时青小心地推开窗户,正对着的一楼地面是草地,可以当作缓冲。他又朝四周看去,周围也没什么动静。
这是个好机会。
他轻巧地翻上窗户,低头看向地面,三米的距离不算高但也要小心,一旦受伤可就麻烦了。
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安全落地之后,白时青仔细地观察四周,这个位置远离明德楼大门,旁边就是湖泊,平常就没什么人。
下一个落地的是宋雀竹和两个舍友。其他三个人也不知道在上面磨蹭了多久,等到白时青他们已经跑远的时候才跳下来,其中一个学生可能是因为紧张过度把脚摔折了,发出了动静。剩下的两人没有等他,自顾自跑远了。
白时青回忆着学校布局,现在他的位置在东南角,往前走是学校的图书馆,宿舍在东面。
他不知道那个系统将自己扔到这个学校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有没有期限,自从一开始说了几句话,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反应,难不成自己要在这待一辈子。
这个世界无疑出现了电影中的经典恐怖对象,想到那些或快或慢的丧尸,白时青叹了口气。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大部分学生都在上课,所以教学楼都是重灾区。
白时青几个人小心避过路上的丧尸,通过小路回到了宿舍。
原本干净的宿舍大楼下满是大片血迹,看上去非常新鲜,空气中都是鲜血留下的铁锈味。
学校只开了西面和北面的大门,现在距离他们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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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太过遥远了,还不如回到宿舍。
白时青的寝室在五楼,宋雀竹的寝室就在他隔壁。
不过,他们现在想要回到宿舍就要通过楼梯上到五楼,平常也许很容易,但现在却需要十分小心。
宿舍楼的大门敞开着,门框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四个人躲在车棚里,从这里勉强能够看见宿舍楼内部的情况,里面黑漆漆的,周围也没有什么动静。
“走吧。”
白时青手里握着自制武器,压低身躯,背靠墙体慢慢往楼上走。
一楼外面的宿管房开着大门,里面没有阿姨的踪影。楼梯间静得可怕,白时青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腔。他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却不敢松开武器。
白时青突然停下脚步。
三楼传来一阵剧烈的拍打声,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白时青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死死盯着楼梯拐角,生怕下一秒就会冲出一只丧尸。
但幸运的是,那些声音渐渐远去。
他松了口气,尽量压低声音,继续向上走。
还好之后一路比较顺利,没有在楼梯上碰见丧尸。
五楼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大片小片的光影。
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白时青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开了门,宋雀竹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宿舍。
里面没有人。
宿舍里空荡荡的,四张床铺整整齐齐,窗户此刻大开着,厚重的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白时青将武器放在桌上。
因为宿舍内的大件物品都难以移动,所以也没有办法堵门,最后只能找来放脸盆的铁架卡在门口勉强阻挡一下。
学校的四人寝都是上床下桌,白时青瘫坐在椅子上,柔软的坐垫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冷汗,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宋雀竹重重地坐在他旁边,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有些急促。
“这到底是怎么了?”刘文友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不停地用纸巾擦拭衣袖上的黏液,但那暗红色的痕迹怎么也擦不掉。
胡纸鱼蜷缩在对面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世界末日……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丧尸……”
白时青在脑海里呼唤着系统,但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系统是不会给自己任何帮助,只能靠自己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还有80%的电量,连忙找出充电器,插在墙上的插座里。
还好现在没有断电。
白时青坐在椅子上,一边充电,一边打开手机想要搜索外面的消息,结果显示没有信号,唯一的消息还是几天前班级群里学委发的交作业通知。
现在看来这手机只能拿来当手电筒了。
现在校园里满是丧尸,食物和水是当务之急。
白时青拉开抽屉,开始搜寻有用的东西。
胡纸鱼和刘文又看见白时青的动作也动了起来。
最后,白时青也只找到了这些。
桌面上摆放着他刚刚找到的东西,3瓶矿泉水、2袋饼干、1把水果刀、7个苹果。
就凭这些食物想要支撑到救援是远远不够的。
白时青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先将东西放到床铺上。
这时,其他两个人也收拾好了。胡纸鱼只找出6包方便面和半瓶矿泉水。刘文又则只有三瓶可乐和五包薯片。
看着面前这点东西,两人有些愁眉苦脸的。
“就这点东西,没几天就吃完了!”刘文又挠了挠头。
3. 外出
宿舍的厕所在大门旁边,白时青走到厕所,轻轻打开水龙头。
还有水!
趁着现在还有水,白时青便找来毛巾盖在水龙头上再放在水桶里,确保放水的同时不会引来那些丧尸。
处理好后,便走向床铺仰面躺在床上,现在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他侧过头,正好对上宋雀竹的目光。对方微微挑眉,示意他看另外两个舍友。
刘文友和胡纸鱼正蹲在角落,低声讨论着什么,时不时用手比划着。从他们的表情和手势来看,应该是在为食物发愁。
宋雀竹悄无声息地挪到白时青身边,“我宿舍里还有一箱的泡面。”
白时青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宋雀竹,没想到对方深藏不露。
看到白时青惊讶的表情,宋雀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
白时青这才想起来,宋雀竹和他的舍友因为专业不同,平时交集并不多。对方的三个室友都是大四的,这个时间应该在外面实习,宿舍里大概率是没人的。
不过现在并不是行动的最好机会。
白时青目光扫过愁眉苦脸的两个舍友。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白时青对身体里的记忆就愈发觉得熟悉,宋雀竹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对方目前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同伴。
下午五点。
躺在床上的白时青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刘文友和胡纸鱼则待在一旁窃窃私语。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三年他的宿舍关系还算不错,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隔壁宿舍有个好朋友。
随着时间过去,几人也有些饥饿。
因为食物有限,他们便简单吃了一顿。
下意识的,几人并没有把食物放在一起。
白时青和宋雀竹各分了一个苹果。
红色的甜苹果一口咬下去,带着甜味的汁水让人格外留恋。
原本不到最后一刻就永远不会吃的水果,现在却让人不舍得下咽。
晚上七点,信号短暂地恢复了一会。
班级通知群不停地跳动着消息。
【管理员】:@全体成员
近日校园疾病暴发,为防控疾病,请各位同学务必待在宿舍切勿外出走动,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是辅导员发的消息。
作为通知群,平常群里也只有班主任、辅导员和几名班委才能发消息,现在班长正在群里质问。
辅导员发出消息对于丧尸并没有提及,只让学生待在宿舍。
对于班长,白时青印象里是个高高瘦瘦的人,大家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刘文有看到这个消息满脸忧愁,牙齿咬着拇指,语气含糊不清,“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丧尸,结果学校一点回应也没有。”
“他们只会掩盖消息!”
秋日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意,散落的枯叶落在血泊之中。
夜幕降临之后,校园也再次变得安静下来,唯有角落偶尔传来恐怖的吼叫声。
白时青坐在床铺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蓝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屏幕,目光却有些涣散。
胡纸鱼十分庆幸学校是上床下桌,能够远离危险的地面。他全身都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头,手指甲不停地敲打着屏幕。这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十分明显,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下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一束刺眼的手电光突然照过来,胡纸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刘文友压低声音骂道,“你能不能安静点?想把那些东西引来吗?”
胡纸鱼讪讪地放下手机,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宋雀竹坐在白时青对面,狭小的床铺的确难以安置下两个成年人,所以他们俩都只能蜷缩着靠在两边。本来白时青是想让对方去空余床铺休息的,但宋雀竹说等睡觉了再去。
白时青手机上突然冒出几条消息,是宋雀竹发来的消息。一连十几条链接,全是关于丧尸的帖子。
【速报!明光地铁站出现大规模暴乱!】
【丧尸生存指南:如何在末日生存的一百零八招!】
【末日前兆?南苑公园为何动物尸体遍地!】
……
白时青的手指微微发抖,他点开最早的一条,发布时间竟然是一个月前。帖子详细描述了地铁站发生的伤人事件,乘客突然发狂,攻击他人,症状与现在的丧尸如出一辙。
白时青抬头看向宋雀竹。
宋雀竹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白时青又搜索了校园相关的消息,却发现所有相关内容都显示“404”。想到白天在教学楼看到的惨状,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老师和学生……如此惨烈的事故,居然在网络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吓得胡纸鱼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刘文友连忙关掉手电,宿舍重新陷入黑暗。
门外又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白时青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气。
至少他们现在在五楼,并不用担心夜里那些丧尸会通过阳台冲进来。
这所学校已经彻底沦陷,但丧尸的爆发并不会只在校园中,外界的平静或许只是暂时。
不过目前最主要的目标是找到食物,然后活下去。
白时青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世界留多久,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意味着他可能会在这留一辈子。
他蜷缩在床铺上,趁着还有网,赶紧下载附近的地图。
校园贴吧里充斥着学生们惊慌失措的求救帖,夹杂着一些模糊的照片。
血迹、残肢还有那些可怖的丧尸。
信号延续的时间非常短,白时青只来得及下载完城区的地图。
看着屏幕上那个不停转圈的小图标,白时青叹了口气,按灭了屏幕。他只有一个小充电宝,最多只能给手机充几次电,所以要省着用。
宿舍里重新陷入黑暗。
宋雀竹也去了空余床铺休息。
白时青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传来其他舍友翻身的响动,还有压抑的抽泣声。刘文有似乎在做噩梦,时不时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
屋外,丧尸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偶尔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重物倒地的闷响。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伴随着屋内屋外的噪音,白时青的意识渐渐模糊。
这一夜,丧尸的咆哮声始终没有停歇。但各处躲藏的学生们却异常安静,没有人敢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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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的响动。毕竟大家也不是没有看过丧尸片,求生欲还是非常强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地面上,暗红色的痕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瞩目。
白时青睁开眼,感觉浑身酸痛。他看了眼手机,才早上六点,但宿舍里已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宋雀竹正在整理背包,动作轻巧而利落。
“早。”宋雀竹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轻声说道。
白时青点点头,目光扫过另外两个舍友。
胡纸鱼和刘文友的脸色都很差,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尤其是胡纸鱼,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胡纸鱼拍了拍白时青的肩膀,“昨天晚上我都没睡,一直通宵到天亮,老是害怕那些丧尸闯进我们宿舍。”亲眼看到身边的同学被丧尸活生生剖开肚皮吃掉,这种场面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白时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雀竹从厕所走出来,“没水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昨天在洗手台放了塑料桶装水,他们将能装的器皿全都装满了自来水。不过因为没有烧水的东西,只能等到实在没有水之后才能喝。
早餐仍旧是半块苹果。
白时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半苹果,的确是吃不饱。
寻找食物迫在眉睫。
胡纸鱼倒是还好,刘文友剩下来的不是薯片就是可乐,完全不抵饿也不止渴,他用一瓶可乐和胡纸鱼交换了一袋泡面。胡纸鱼只有半瓶矿泉水,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看着桌面的食物,刘文友的手指拨弄着起皮的桌面。
“食物不多了,我们得出去找一找,宿舍楼旁边有一家小超市,趁大家现在躲在宿舍里,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白时青蹲在柜子前,将双肩包里的书本和杂物一件件取出。他转头看向宋雀竹,又从角落里扒出一个斜挎包。
“趁我们现在还有体力可以跑,这是寻找食物最好的机会。”宋雀竹接过斜挎包挂在自己身上。
刘文友看见白时青利用透明胶将衣服包裹在身上,有样学样模仿起来。
既然确定要外出,那就要做好防护。
宿舍里响起撕扯胶带的声音,四个人默契地开始制作简易防护服。
白时青选择了一件轻薄的防风衣,用胶带将袖口和领口牢牢封住。他的动作很仔细,确保每一处可能暴露的皮肤都被遮盖。
昨天的情况太过混乱,他只注意到一些学生被扑倒后再次站起来就变成了丧尸。但至于被丧尸划伤是否会被感染,他也不清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被丧尸碰到。
至于武器,白时青只有一把水果刀,小巧的水果刀面对那些疯狂的丧尸估计派不上用场。
现在唯一能用的,也只有宿舍里的铁制板凳了。
至于晾衣竿,上个学期就报废了。
准备就绪后,四人站在门前,面面相觑。
白时青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挪开挡在门前的铁架。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待了几分钟,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他便拉开门。
他们的宿舍在走廊最深处,旁边就是窗户。
此时大开的窗户吹来一股晨风,带来一股寒意。
4. 小超市
走廊里一片死寂,和几天前没什么两样。
宿舍楼一共有三处上下阶梯,其中一处就在他们前面。
白时青压低身躯,放轻脚步。
他拿着板凳走在最前,身后是宋雀竹和刘文友,胡纸鱼。
楼梯的墙壁上有几道狰狞的血手印,经过一夜的风干已经褪色。
他们一路下到三楼都十分顺利,眼见就能到达一楼。
这一路简直是顺利得不可思议,四人都松了一口气。
胡纸鱼走在最后,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刚才拐弯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但又像是自己的错觉,恐惧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等回过神来,发现前面的三个人已经下到了二楼。
他加快脚步想要跟上,却又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脖子如同僵硬了般动弹不得,只能勉强用余光瞥向身后,但并没有发现丧尸的身影。
胡纸鱼终于放下心来,但握着凳子的手依然在发抖。
就在这时,他突然撞上了前面刘文友的后背。
胡纸鱼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抬头看去,发现所有人都停在了楼梯拐角处。
白时青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二楼的方向,就在他即将下到二楼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袖。
正常人可不会直晃晃地站在宿舍楼里,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他紧贴着墙壁,借着墙壁遮掩身影。
宋雀竹和刘文友也发现了那抹黑色衣袖。
刘文友猛地捂住嘴巴,蹲下身子。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钻入鼻腔,让他想起了昨天看到的血腥场面。此时,又被身后胡纸鱼猛地撞到,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向前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宋雀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
白时青看到这一幕,心跳都快停止了。幸好宋雀竹反应快,否则这一摔,肯定会惊动那个东西。
胡纸鱼注意到刘文友怪罪的眼神,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尴尬,摸了摸头。
白时青不知道二楼有多少丧尸,如果是一大群,可就不妙了。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了脚步。
如果运气好的话,那只丧尸可能不会注意到他们。
楼梯上到处都是血迹,触目惊心。
破碎的肉块散落在台阶上,还有几截碎骨搭在边缘。
白时青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那截黑色衣袖依然没有动静。
终于,他踏上了下一层的楼梯,长出了一口气。
看到白时青成功通过,其余几个人也有了信心,依次离开二楼。
走在最后的胡纸鱼盯着地上的肉块,泛起了恶心,连带着饥饿的肠胃也有了异样的反应。
他强压下不适,加快脚步。
就在他马上要离开二楼时,身后忽然响起了尖叫鸡的声音。
“咕咕咕——”
刺耳的声音让安静的楼层瞬间躁动起来,来不及多想其他,几人连忙冲刺狂奔。
白时青率先冲下一楼。
原本就在后面的胡纸鱼被这声音一吓,没注意脚下,运动鞋踩到碎肉末上打滑着摔倒在地面上。
还好就差两级台阶,要不然他就完了,胡纸鱼后怕地想。
他不敢耽误连忙站起身,一回头就与拐角处的丧尸对上了面,颤抖着身躯匆匆忙忙冲下楼。
整栋楼如同活了一般。
“嗬——嗬——”
白时青看见一楼大厅处游荡而来的五只丧尸,也有些头疼。
刚才的声音将周围的丧尸全都吸引了过来。
趁着周围的丧尸目前还没有包围过来,连忙举起凳子往门口冲出去。
他没有硬抗,只是用凳子拨开旁边靠近的丧尸。
现在求的就是速度,不能和它们困在一起。
一只丧尸扑过来,他侧身躲过,凳子顺势一推,将那只丧尸撞到墙上。
白时青一口气跑了几百米,直到躲进一处茂密的草丛才停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回头看去,宋雀竹和刘文友虽然也在喘气,但明显比他从容得多。刘文友之前是体育生,宋雀竹则是跑步爱好者,都比自己这个宅人好太多。
看见这两人淡定的神色,白时青也有些羡慕,打算之后也要好好锻炼。
胡纸鱼最后一个跑过来,灰色的运动服上沾满了黑色的血迹。他一边用树叶擦拭衣服,一边低声咒骂,“该死的,是哪个混蛋扔的尖叫鸡?差点害死我们!”
宋雀竹眯起眼睛,盯着宿舍楼的方向,“我猜是有人跟在我们背后,把我们当鱼饵。”
“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刘文友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有他好看的!”
白时青皱起眉头,开口道,“先去超市。”
混乱才刚开始一天,就有人抛弃了良知,为了自保不惜牺牲他人。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找到食物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有了今天这个教训,今后可就要小心了。
他们所在的宿舍楼位于校园最外围,而小超市则在女生宿舍对面。想要到达那里,要么冒险穿过几栋宿舍楼,要么绕道湖边。
正是因为他们距离小超市最远,才需要趁早过去搜食物,否则什么都不会剩下。
沿着湖边走了十分钟,白时青终于看到小超市的外貌。
宿舍楼附近只有这一家小超市,此外还有一家水果店。
想到小超市中的物资,几人也不免有些高兴。
然而,当他们看到对面女生宿舍大门那惨不忍睹的景象时,心又沉了下去。
铁门上布满了氧化的血痕,玻璃碎了一地,隐约能看到里面游荡的恐怖身影。
虽然两者相距有十米左右,但略微的响动也会吸引大批的丧尸。而且小超市里面的情况不明,更加需要警惕小心,否则很容易就被包饺子。
四人躲在茂密的草丛里,仔细观察着小超市的情况。
卷帘门只拉下了一半,让人无法判断里面的状况。
白时青带着几人偷偷溜了进去,超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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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不过不影响走路。
这个超市是一对夫妻开的,面积大约有一百多平。不过现在却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只有散落一地的垃圾和货架上东倒西歪的商品。
白时青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货架层层叠叠将内部的空间分割成小块。他的目光大致扫了一下,没有发现丧尸的踪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分头行动。”刘文有说完后也不等回应,径直冲向方便面的区域。
白时青的双肩包不大,也要注意负重,他只打算选择一些饱腹又高热量的食物。他走到饼干区域,手中的双肩包很快就被各种饼干塞满,其他多余的空间也装满了巧克力、面包和糖果。巧克力和糖果比较小,热量又高,他便又在身上装了许多。
又走到外面一侧,货架上摆着几排矿泉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包里塞了两瓶。
背包立刻变得鼓鼓囊囊,显然重量让他有些吃不消。
等白时青一转头,就看到宋雀竹正蹲在地上,手上提着一个红色的水桶。他斜挎的背包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不断往塑料桶里面塞一些饼干、面条之类的东西,速度快到手都拿出了残影。
白时青突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向超市深处。
虽然这里能找到的武器不多,但他还是翻出了几根塑料晾衣竿。塑料长竿虽不够结实,但至少能让他们与丧尸保持一定距离。
十分钟后,每个人都满载而归。
宋雀竹一手提着装满物资的红桶,一手握着铁凳,却显得游刃有余。刘文友和胡纸鱼也是全身挂满,连衣服口袋里都塞满了小包装的零食。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刘文友好像认识他们,对着白时青几人小声地说道,“是住我们楼下的人。”
对方好像互相认识,一共六个人,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看着满地的物资眼睛都亮了。其中一个瘦高个突然大声喊道,“快看,好多吃的!都是我们的了!”
“闭嘴!”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狠狠拍了他一下,“你想把那些东西引来吗?”
瘦高个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但眼中全是满满的贪婪。
他们忽略了站在门口的几人,直接冲向了满货架的食物。有人迫不及待地撕开零食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咀嚼声、包装袋的撕扯声在安静的超市里格外明显。
白时青注意到,这六个人里有个明显是领头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其他人手里也拿着棒球棍、铁棍等武器,比起他们自制的简陋武器,简直专业多了。
当他看向那个眼镜男口袋中漏出来的黄色皮肤,也明白了之前下楼就是这帮人搞的鬼。
刘文友羡慕地看着那些武器,可惜他们只能拿着凳子。
注意到这些人的操作,白时青皱了皱眉。
声音太大了,恐怕会引来丧尸。
连忙加快脚下的步伐。
注意到白时青几人的动作,那个正在吃泡面的瘦高个不屑地白了他们一眼。
“胆小鬼。”
5. 收获物资
戴眼镜的男生蹲在货架旁,手忙脚乱地将饼干往背包里塞。他的动作很快,拉链几乎要被撑破。突然,他看见前面地板上躺着几袋面包。
“运气真好!”他心中一喜,这恐怕是被人不小心踢到角落里的。这个区域是卖卫生纸的,平时很少有人来,没想到便宜了自己。
男生快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捡起面包。然而,当他看清面包包装上的暗红色血迹时,胃里一阵翻涌。已经干涸的血迹在透明包装上呈现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晦气!”他低声咒骂,将面包狠狠砸向墙角。
面包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正当男生准备转身离开时,小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看,瞬间被吓得浑身直哆嗦。
一个只剩下上半部分的丧尸不知何时爬了过来,满是血迹的脑袋死死地咬在他的小腿上。
极度的恐惧之下他的大脑停止了运作,他下意识张大嘴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爆发的求生欲下,机械地用另一只脚去踹那个血糊糊的脑袋。
“砰!”
“砰!”
每踹一下,丧尸的脑袋就凹陷一分。对死亡的恐惧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本就伤痕累累的脑袋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飞了出去。
那颗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恰好掉在另一个正在翻找物资的人身上。
“啊!”
这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收银台翻找香烟的斧头男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抄起斧头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
见老大跑走了,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乱作一团。
“等等我!”
“我的包!我的包!”
有人慌乱中打翻了刚装好的物资,饼干、泡面撒了一地。但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白时青听到身后传来的尖叫声,更加卖力地奔跑。宋雀竹提着红桶依然跑在最前面,刘文友和胡纸鱼紧随其后。
他们跑出没多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嘶吼声。
“啊啊啊——”
“不要!”
凄厉的惨叫从身后陆陆续续传来,逃跑的众人不由得心中发麻。
刘文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瘦高个被几只丧尸扑倒在地,手中的零食撒了一地。其他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已经来不及了。
“别看了,快跑!”
宋石霏趴在窗台上,目光死死盯着楼下,手指紧紧攥着用床单编织而成的绳索。
一开始她是想通过这个爬下楼去找吃的,但听见楼下凄惨的尖叫声后,连忙收回已经跨出窗外的腿,迅速退回宿舍。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引起楼下那些游荡的丧尸的注意。
丧尸爆发的时候她正在宿舍睡懒觉,恰好逃过一劫,其他三名舍友也因为逃课留在宿舍,没想到短短一天,世界巨变。
这栋宿舍楼离教学楼太近了,当初许多学生慌不择路地跑进来,结果全都变成了丧尸,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困在二楼。
她们宿舍并没有屯食物的爱好,所以就惨了。
整个宿舍的食物就只有前一天,因为舍友生日留下的一小块生日蛋糕和一杯自己没喝完的奶茶,靠着这些她们勉强撑过了半天。
作为一名攀爬爱好者,宋石霏想到她可以利用床单制作绳索爬到楼下。
不过现在得再等等,等到骚乱平息……
她转头看向抱在一起躲在角落的另外三个人,有些无奈。每当宋石霏提出要出去找食物,她们就连连摇头,宁愿躲在宿舍里等死。
但是宋石霏却不想在宿舍里面饿死。
白时青看着近在眼前的宿舍楼,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现在我们只要回到宿舍就行了。”胡纸鱼弯着腰,大口喘着气,刚刚的急速逃命让他岔了气,现在每呼吸一次,肋骨都传来阵阵刺痛。
“希望顺利吧。”宋雀竹站在白时青身旁,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比起其他人要平稳得多。
此时,透过大门可以看到十几道蹒跚的身影在楼内游荡。
“是之前被吸引过来的丧尸,居然还有这么多。”刘文友蹲在地上,偷偷观察那些丧尸。
“得想个办法避开。”白时青眉眼微动,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蹲在旁边的人,指了指前方,宿舍楼一楼的大门出口旁边是宿管阿姨的房间,这是一个单独建设出来的小房间,一半供阿姨居住,一半是开水房,高度不高,窗户上还有防盗网。
“从这里走。”
借着墙体的掩护,白时青小心地踩在防盗窗上,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这屋顶离二楼走廊的窗户非常近,只需要翻过去就行。
白时青跳到窗户上,二楼走廊里趴着一只丧尸。
等到他落地,那丧尸好像感受到什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失去下巴的丧尸对着白时青露出半截牙齿,黑色的浓稠液体从他嘴里不停流下。白时青来不及多想,举起手里的晾衣竿对着冲过来的丧尸狠狠敲了过去。
晾衣竿还是太脆弱,只是敲打了几下就彻底弯曲变形。他低头瞥了一眼手中报废的武器,毫不犹豫地扔到一边,抄起四脚凳就朝丧尸的脑袋砸去。
“砰!”
沉重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荡。
丧尸被这一下砸得踉跄后退,腐烂的脑袋歪向一边,但依然张着血盆大口想要扑过来。
这时,宋雀竹也爬了上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加入战局。
两人配合默契,手中的凳子不断砸向丧尸的脑袋。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发出厚重的闷响。但丧尸的头骨异常坚硬,他们连砸了七八下,对方才终于瘫倒在地,暗红色的脑浆从破碎的头骨中流出。
“要是人类的话,一板凳下去早就晕了。”
宋雀竹喘着气,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那滩恶心的混合物。他的运动鞋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白时青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感觉手臂的肌肉都在颤抖。刚才的战斗虽然短暂,但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
“我们得快点回去,动静太大了,可能会引来更多。”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就在他们到达五楼的时候,发现有三头丧尸堵在他们宿舍门口。
白时青对着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四个人对三只丧尸,只要小心一些,胜算还是很大的。
速战速决!
白时青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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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冲了上去。
他瞄准最近的那只丧尸,手腕用力将厚实的板凳狠狠砸在对方头上。随着一声闷响,丧尸被这一下砸得撞在墙上。
绿色的墙面上顿时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浓稠的液体顺着墙面缓缓流下。
另一只丧尸听到动静,僵硬地转过身来,它失去一只手臂,仅存的半只手朝着刘文有的方向伸出。
刘文友抓住机会,举起凳子对准它的脑袋就是一下。白色的脑浆飞溅出来,沾在他的衣袖上。旁边的胡纸鱼皱了皱鼻子,强压下胃里的翻涌。
最后一只丧尸被宋雀竹解决。他手中的凳子精准地砸在丧尸的太阳穴上,一击毙命。
虽然战斗的时间短,但十分刺激。
前几天他们还是普通的学生,从未见过这恐怖的场景,而到了现在却逐渐麻木,面不改色地给丧尸开瓢。
走廊深处渐渐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
看来五楼的丧尸也不止这三只。
四人利落地关上宿舍大门,薄薄的铁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呼——”
刘文友把手上脏污的铁板凳轻柔地放在地上,也顾不得放下背包,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终于回来了。”
胡纸鱼趴在桌子上,脸色惨白,“我的手和腿都在发抖,这什么鬼世界!”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那些丧尸狰狞的面孔,路面上的血迹、不知名的碎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明白,正常的世界已经离他远去了。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攥紧了手上装满物资的背包。
白时青回到自己的床铺下,将背包放在桌子上。
这一次出去收获还算不错。
他完全利用了背包里的空间,各个小角落都没有放弃。
在不影响自己行动的情况下,尽量多拿食物。
五大包饼干、四瓶500ml矿泉水、若干小面包、糖果和巧克力,还拿了一些打火机和一盒创可贴。
这些食物也不能支撑太久,想到这里白时青突然有些羡慕小说里面那些拥有空间的主角,可以随心所欲地将想要的东西全装走,不像自己的系统一样什么帮助都没有。
而站在一边的宋雀竹,他不仅将身上的斜挎包装满了,还拿了满满一桶的食物。
白时青不得不佩服他居然可以把这么多东西带上来。
宋雀竹对着他挑了挑眉,示意一起清点物资。
白时青叹了口气,帮他把东西拿出来。
斜挎包里都是一些巧克力、糖果还有一些香肠,红桶里全是方便面和矿泉水,因为被毛巾包裹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宋雀竹把食物和白时青放在一起,他摸了摸下巴,低声说道,“这些东西我们节省着吃,估计可以吃一周半的样子。”
白时青点了点头,“之后还得另想办法,是待在学校还是离开。”
系统没有发布任务,白时青便按自己的计划行动。
刘文友和胡纸鱼也在整理拿到的食物。
刘文友力气大装了两大包的食物,胡纸鱼也带回一背包的食物。
看着背包里的食物,刘文友叹了口气,“本来我还有两大袋食物的,结果着急忙慌地全丢了。”
胡纸鱼看了他一眼,“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别想那些了。”
6. 门外的声音
白时青将深色窗帘拉上,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深重。
窗帘还是开学那年从阿姨手上买的,有些窄。为了更好地遮光,他们就在窗帘边缘戳了个小洞,平日就把小洞挂在墙壁上的挂钩里。
窗帘一拉上,宿舍便彻底暗了下来。
宋雀竹拿出从超市里找到的蜡烛点燃放在桌子上。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这片狭窄的空间。
因为学校很少停电,所以小超市里的蜡烛并不多,白时青和宋雀竹两人拿走了所有的蜡烛,也就一袋子,估计用不了多久。
“学校里居然还有这个。”刘文友坐在椅子上,穿着宽松的大背心。
“也就这几根,得省着用。”宋雀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是晚上七点。
白时青的晚餐是两块小面包,不大,勉强能够果腹。
没有了网络,大家吃完饭也就在床上躺着。
蜡烛已经吹灭了,淡淡的烟味盖住了空气中弥久不散的血腥味。
“没想到有一天这烟味也好闻起来。”宋雀竹低声笑笑。
躺在床上的白时青拢了拢身上的被条,他在心中默记下载好的地图,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外面传来奇怪的摩擦声。
这几天的夜晚,校园里寂静得可怕。往日里,总能听到野猫的叫声和流浪狗的吠声,现在却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凄厉的哀嚎。
“哒哒哒——”
一阵奇怪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白时青躺在床上,意识在半梦半醒间徘徊。宿舍里安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而门外的声音却断断续续,像是某种生物在走廊里徘徊。
他心想,这个时间点,外面还能活动的,恐怕就只剩下那些丧尸了。
这声音不仅白时青听到了。
胡纸鱼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那哒哒的声响在他听来,就像是索命恶鬼的脚步声。他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就越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恐怖的画面。
白时青能感觉到,宿舍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显然,大家都被这声音惊醒了,只是没人敢出声。
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就在这层楼徘徊。
白时青突然想起,自从病毒暴发后,他们就再也没听到五楼其他宿舍的动静。
他们宿舍靠近楼梯,平常也都是从这边进出,但因为这边阶梯离教学楼远,平常其余学生都不爱走这边。
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听到外面声音逐渐远去,隔壁刘文友翻开了被铺,露出一道黑色的人影。他小声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胡纸鱼也掀开了一角被子,声音小得就像是蚊子叫,“听见了……太恐怖了,有什么东西在外面吗?”也就是现在听上去对方离得远,他才敢发出声音发泄一下恐惧。
白时青躺在床上,目光落在下方漆黑的宿舍里。大门被他们用一些杂物阻隔起来,但他很清楚,学校的宿舍门根本抵挡不住大批丧尸的冲击。
就在刘文友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砰!”
夜色中,寂静的宿舍楼传来巨大的声响,并在整栋楼层中回荡。
声音划破了宁静,惊醒了那些嗜血的怪物,它们在黑夜中咆哮,拼命寻找响声的源头。
被这声音吓到的几人呆坐在床上,不敢发出动静。
白时青思考声音的来源,好像离他们宿舍并不远。
“砰!”
“砰!”
“砰!”
是撞门的声音!
丧尸的咆哮声与人类尖锐的嗓音夹杂在一起。
没一会儿,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安眠。
四处躲藏在学校角落的活人好不容易才熬到太阳再次升起。
光线穿过云层洒在整座校园,散去了夜色中的恐怖氛围。
斑斑点点的血迹粘在楼墙上,空气中腐败的臭气不断变得浓稠。
白时青早早就起了床,这些日子没有了手机再加上丧尸爆发的恐惧,让大家睡得都不怎么安心。他拿出一袋饼干混着矿泉水吞下当做早餐,饥肠辘辘的胃部终于得到满足。
刘文友正嚼着香肠,含糊不清地问道,“昨天晚上那到底是什么?”
“丧尸吧,估计昨晚又有人死了,还是在五楼。”宋雀竹拿出矿泉水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对这一层的情况也不了解,谁知道藏了多少丧尸,也许有一天就轮到我们这儿了。”
“那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四班的班长,我们之前还一起参加过活动。”胡纸鱼小声地说道,他现在的情况看上去非常糟糕,惨白的脸,明显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带着血丝的眼球显得格外恐怖。他伸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神色低沉。
白时青将手上的矿泉水放好,看向被胡乱阻挡的门口。
“我们的确得弄清楚情况。”白时青将桌上的食物收拾好,“既然躲在宿舍里,我们就不能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趁现在有体力,将五楼搜索一下吧,总不能让未知的丧尸一直躲在某个地方。”
他们不能总是逃避。
昨晚的事情就是一个提醒,他们必须尽快保证宿舍的安全。
如往日般明媚的阳光洒在窗户上,白时青几人拿着板凳走出宿舍,因为宿舍在最角落靠着楼梯,这边的楼道勉强被阳光覆盖显得没那么阴森。
幸运的是,白时青在不远处发现一把消防斧,不过被锁在玻璃柜中。如果直接打破玻璃恐怕会引起附近丧尸的注意。
但消防斧的威力又让他们不想放弃。
就在他们绞尽脑汁想办法取出消防斧时,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拖拽在地板上发出的摩擦声。
白时青举起手上的板凳,靠在墙壁上,目光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其他三人也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那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嗬嗬——”
随着对方一步步靠近,白时青也终于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那是一只失去双腿的丧尸,正用只剩半截的双臂在地上爬行。它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当它发现几人时,便张大嘴巴,露出半截吊在外面血糊糊的舌头,看样子死状极其凄惨。它的动作突然加快,残破的肢体在地板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
“这好像就是那个四班班长,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胡纸鱼躲在后面,一看到那张熟悉又扭曲的脸,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吸气声。
不过失去双腿的丧尸显然不是几人的对手,宋雀竹在丧尸爬过来的瞬间,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一脚踩在丧尸背上,手中的板凳高高举起,狠狠砸下。
沉闷的撞击声中,暗红色的血液飞溅而出。失去活性的血液异常浓稠,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滴滴答答地黏在一起。
“居然被吃成这样……”宋雀竹低头自言自语,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一下、两下,直到丧尸彻底不再动弹。
他放下手中的板凳,感觉手臂有些发酸。
白时青看了眼地上那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又看了看宋雀竹,“我们还是先查看完五楼,再想办法弄出斧子。”
宋雀竹点点头,用丧尸破烂的衣服擦了擦板凳上的血迹。
学校的宿舍楼有五层,每层楼大约有二十几间宿舍。
探查工作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游荡在五楼楼道内的丧尸一共有六只,他们全都聚集在拐角处的517宿舍门前。
白时青紧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走廊尽头,六只丧尸正挤在一起,皮肉脱落的身躯相互碰撞,时不时就能掉下几块碎肉。它们堵在一间宿舍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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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又一下地用头撞击着门板,发出咚咚的闷响。
里面似乎有人。
如果贸然行动,不仅可能惊动这些丧尸,还可能让他们的宿舍成为下一个目标。
几人慢慢退回寝室,既然要想保证自己宿舍的安全,就得解决掉那几只丧尸,更何况还有斧头需要拿到。
白时青思索着如何解决那些丧尸,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也不需要干掉那些丧尸,只要让那些东西尽量离开这一层就好了,想到这里他立马和几人沟通。
十分钟后,他们再次回到楼道里。
白时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废纸包裹的圆球,这是他刚才用宿舍里的废纸临时制作的,将纸球轻轻抛向下一层的楼梯。
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两只丧尸缓缓抬起头,凹陷的眼球转动着,最终锁定声音的来源。它们僵硬地转过身,拖着腐烂的身躯向楼下移动。
这些丧尸就和电影中的一样,明明丧尸暴发不过三四天,死去的躯体便快速腐烂,但却还能像活人一般移动,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在几颗纸球的辅助下,这一层就只剩下一只对声音毫无反应的丧尸。
白时青果断冲了上去,他的动作迅速,板凳精准地击中丧尸的太阳穴。那具丧尸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瘫倒在地。
他轻轻敲了敲门,低声提醒屋内的活人外面已经安全。
等了一会儿,面前的宿舍门依旧紧闭,里面的人显然不打算出来。
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消防柜。
为了不发出太大声音,白时青拿出一块旧床单盖在玻璃上。宋雀竹则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地敲击玻璃的一角。
每一击都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玻璃上的裂纹却在慢慢扩大。
就这样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将斧头拿出来。
白时青接过斧头,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试探般朝前挥舞,只觉得手感不错。
有了这把武器,他们生存的几率又大了几分。
五楼暂时安全之后,他们对开着门的宿舍进行搜索,勉强搜到一些食物,大部分宿舍都紧闭着门,他们挨个敲门,只有少数几间宿舍传来微弱的回应。而那间之前被丧尸堵门的宿舍,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层楼大部分学生都是他们班的,当时他们全班都在教学楼上课,现在看来还活着的并没有多少。白时青还记得班长好像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在不在宿舍里。
本来还打算找些东西将楼梯堵住,但实在没有工具只能放弃。
宋雀竹也将自己宿舍中的食物搬了过来,一大箱的方便面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
此时的天空上聚集着大片大片的白云,被夕阳照射,红彤彤的,像被血染红了一般。
白天的时间太过短暂,天空很快又被黑暗笼罩。
白时青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向黑漆漆的楼下,没有路灯的夜晚整个校园都笼罩在黑夜中。他刚刚听见楼下传来许多丧尸的嘶吼声,要知道一入夜这些丧尸就跟打了激素一样狂暴。
校园深处还有人类的呼喊声。
“砰!”
白时青坐在椅子上,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巨大的响声,先是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撞击。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向阳台。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了!
宋雀竹等人也被这声音惊醒,纷纷聚到窗边。但楼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几只路过的丧尸发出低沉的嘶吼,仰着头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咔嚓——”
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它们快要进来了!”
“救命……!”
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人类绝望的呼救。
“听声音好像是丧尸跑到一楼宿舍里面去了。”宋雀竹小声说道。
7. 黑夜中的灾难
“估计这些丧尸是被刚才的声音吸引过来的”。白时青眉头微皱,盯着楼下的动静。
一楼的人不知怎么地被丧尸发现,它们聚集在阳台外面,想要爬进去。
黑夜中只能看见许多模糊的身影,即便看不清它们的样貌,也能感受到它们嗜血般的兴奋。
丧尸嘴里发出不明的嘶吼声,不断伸着尖锐的手指,对着阳台的玻璃死命地拍打,如今那玻璃上面已出现诸多的碎痕。
“咔嚓——”
随着玻璃破碎,也意味着宿舍里的学生失去了保护的屏障。
宋雀竹也一起趴在窗户边缘向下观察。
即便他们处在五楼,也能听见楼底下学生们挥舞着板凳想要击退丧尸的声音。
他们的挣扎在丧尸的围攻下显得十分无助。
绝望的哀嚎声充斥整座宿舍楼。
白时青只看见一名学生被硬生生拖出阳台,没一会儿,就被丧尸剖开肚子,像是杀鱼一般掏弄着鲜活的器官。
刘文友和胡纸鱼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活生生的人类被吃掉的画面让他们生理上泛起恶心,再也看不下去,转身捂住嘴巴匆忙跑开。
死去的学生一瞬间就被那些丧尸瓜分干净。
尝到美食的它们变得更为躁动,十几只丧尸堆在一起闯进了宿舍。
那宿舍里还活着的学生一看见丧尸冲了进来,连忙想从门口逃跑,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迎面撞上堵在门口的丧尸。
等到世界再次变得安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里,还活着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被丧尸攻陷的宿舍内的惨叫。
听到这声音的胡纸鱼跑到床铺上,将自己藏在被子中。
刘文有也是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时青躺在床上,盯着黑黢黢的天花板发呆。被突然扔到这个世界,一开始他还有些不适应,但这真实的一切,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他翻了个身,既然不知道会待多久,那就要多考虑考虑。
龟缩在学校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但目前也没有别的交通工具。
早晨,白时青看着手上的面包,默默咬了一口。
“我们现在已经把五楼的丧尸解决了,或许之后可以把整个宿舍楼全都利用起来。”刘文友大口嚼着手上的饼干,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早已不见昨晚的慌乱。
“就我们这四个人,怎么可能解决整栋楼的丧尸啊。”胡纸鱼愈发萎靡不振,瞥了一眼刘文友,“要是有其他人帮忙也行,但昨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个个的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听到这话,刘文友也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
吃完了简单的早餐,白时青将东西仔细收好。今天,他们计划查看四楼的情况。既然暂时要待在宿舍,就必须把整栋楼清理干净才能彻底安心。但这需要其他人的帮助,先了解四楼的状况,也好早做打算。
至于那些幸存者,白时青也想不到办法。
四楼的楼道异常安静。
白时青踩过一滩暗红色的血水,黏腻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四楼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空荡荡的楼道里游荡着大约十只丧尸,因为没有目标,它们都安静地待在原地。但要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么多丧尸,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时青挑了挑眉,看来只能先从五楼的幸存者那里寻求帮助了。
不出所料,还有活人的宿舍中,无人回应。
在一间紧闭的宿舍内。
许伟盯着自己的舍友,最终没有走出去。
周素川拉住他,摇了摇头,“既然五楼已经安全了,我们没必要冒险。我们的食物还够,等着救援就是了。”
许伟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摸了摸头发,看向床铺上堆满的食物。这些都是从失踪的舍友那里收集来的。虽然心里有些愧疚,但周素川说得对,现在只能先顾着自己了。
门外,白时青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反应的宿舍,转身离开。
回到宿舍后,四人暂时放弃了清理四楼的计划。
他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
“已经过了四天了,还是没有等到救援的消息,也许我们得考虑未来没有救援的结果。”白时青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是个丧尸横行的世界,系统选择这个世界一定不会让自己轻松度过。
对丧尸的了解,白时青也仅限于影视作品。
所以,他必须多找些食物,也要寻找新的安全地点。
每次想到这里,白时青都有些羡慕那些拥有金手指的主角,哪怕有个空间也好啊。
宋雀竹抿了抿嘴,“我们学校隔壁有一条小吃街,也许能在那里找到食物。”
“对啊!”刘文友兴奋起来,“那里有那么多店铺,我们以前经常去……”
“小吃街做学生生意,当时大部分人都在上课,丧尸可能不会太多。但我们要小心那些老板和店员。”白时青回忆着学校的布局,“我记得学校里还有一些早餐店和水果店,远离宿舍楼,就是有些靠近综合楼,丧尸可能会有些多。”
“但相对地,食物可能也会更多。”宋雀竹搭着下巴。
“我们可以先去水果店,再去早餐店。”刘文友听到可以找吃的又迫不及待起来。
“多点方向多点机会。”胡纸鱼挠挠头。
“哦,我们还得找些武器。”白时青看了眼大家屁股下沾染了碎肉的板凳和摆放在桌子上的消防斧。
这一把消防斧还不够他们用的。
没有网络后的世界变得枯燥许多,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为了打发这难熬的时光,刘文友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一副扑克牌。
几人围坐在一起,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宁静。
游戏间,他们可以暂时放弃对未来的恐惧。
刘文友在打牌中逐渐放松,甚至开始放飞自我。当他差点因为兴奋而嚎出声时,被眼疾手快的宋雀竹一把捂住嘴。白时青和胡纸鱼也连忙上前帮忙,生怕他的声音引来楼下的丧尸。
“唔……我错了……”刘文友被捂得满脸通红,等大家松开手后,他举起双手赶紧投降,眼神无辜地表示下次一定注意。
不知不觉间,学校再次进入黑夜。
今夜,白时青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萦绕在心头,让他心升不安。
这太不正常了!
纠结中,他从被窝里钻起来。
轻轻爬下床,宿舍里一片漆黑。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光。门后堆满了从空房间搬来的铁架子,甚至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在楼梯上设置了重重障碍和陷阱。
白时青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
皎洁的月光洒在墙面上,驱散了一丝昏暗。
异变突生!
白时青僵硬地站在原地,瞪大的眼珠中倒映着恐怖的一幕。
天空中突然出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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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大团的橘红色火球,由远及近,由大及小,如同末日降临般坠落。第一波火球砸在学校东北角,巨大的轰鸣声震得窗户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宋雀竹被惊醒,立马爬下床。他看着天空中这壮观又可怖的场景,不由自主的靠近站在最前面的白时青。
同样被吓醒的刘文友呆呆地看向窗边,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胡纸鱼伸出手,颤抖地指着天空。
“那是……什么?”
第二波火球已经袭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指学校。
胡纸鱼原本就站在桌前,看见这动静,一个翻滚躲到书桌下,蜷缩成一团。
“快躲起来!”白时青大喊,但已经来不及逃跑。他们只能就近寻找掩体,躲在书桌和墙壁之间。
“轰——”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整栋楼都在剧烈摇晃。白时青双手抱头,后背紧贴着墙壁。他能感觉到灰尘不断从天花板上落下,耳边充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才重新变得安静下来。
当白时青睁开眼,从桌子下爬出来,房间里到处都是震落的墙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
原本阳台的位置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大洞。
他们是幸运的。
这栋楼被击塌了半边,而他们的宿舍正好在幸存的那一侧。
透过破损的大洞,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也不太好。
宿舍楼这一块几乎是重灾区,好几栋楼被轰成废墟,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和滚滚浓烟。
至于学校其他区域从这里看还算完好。
环顾四周狼藉的场景,白时青心中充满疑惑。
凌晨时分,四个人躺在地上,谁也不敢入睡。
周围偶尔会传来人类的尖叫声,但很快就被丧尸的嘶吼声淹没。刚刚的动静几乎要把全校园的丧尸都吸引过来一般,层层叠加的哀嚎声让人毛骨悚然。
从五楼的窗户望下去,可以看到楼底下聚集着大群黑影。在未熄灭火光的映照下,那些丧尸狰狞的面孔若隐若现,散发着嗜血的欲望。
白时青将食物和水全部装好放在身边。
毕竟他们也不确定今晚的动静是否会引起其他意外,必须做好随时逃生的准备。
一夜未眠。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周围的丧尸才终于少了一些。
“终于天亮了。”刘文友长舒一口气。这一夜,他们不知听到了多少次绝望的呼救声。每当他听到人类的求救,心就像是揪紧一样,但终究是无能为力。
从天而降的火球击碎了学生们保命的屏障,他们被迫与丧尸直面接触。甚至还有些倒霉的家伙被废墟压住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逼近,最后被活活吃掉。
这种时候,也许早点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白时青他们的宿舍也被丧尸围攻过,不过大门被他们四人死死顶住。
没听见动静的丧尸过会儿就因为外面传来的其他动静离开了。
白时青喝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
庆幸的是这栋楼没有发生火灾,否则他们这种情况不管往哪逃都很危险。
等到门口的丧尸散去,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宿舍。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完整的楼道从中间硬生生断裂,一半的楼层消失不见,仿佛被人用巨斧劈开。断裂处参差不齐,钢筋水泥裸露在外,像狰狞的伤口般明晃晃裸露出来。
8. 离开宿舍
焦糊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复杂的气味涌入鼻腔格外呛人。
远处,还有零星的火焰在燃烧,黑烟滚滚升起。
刘文友忍不住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没想到就一个晚上,对面全没了。”
“那……那些人呢!”
“估计都死了。”宋雀竹的目光扫过断裂的楼道,那里原本是另一侧的宿舍,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天空。
失去半边墙体的宿舍楼,让位于角落的几人能够直接看见外面的天空。
白色的云彩在天空上螺旋缠绕,全然没有昨晚时的恐怖场景。
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宋雀竹低声说道,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白时青点点头,“宿舍不能待了。”
失去半边墙体的建筑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或许不等丧尸一冲而上,这栋楼就塌了。
几人迅速收拾好这几天收集的物资,整理出十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白时青蹲在地上,思索着学校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躲藏。
“虽然学校说不上多安全,但总比未知的外界要好,我们得继续找个安全的地方。”
胡纸鱼抱着深色的背包,眼底的黑眼圈又深了几分。
“我记得小说里,主角都会去教学楼或者是食堂躲避。”
“食堂好啊,食物多!”刘文友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不会只有我们这么想,其他人怎么会放过食堂这个好地方。”宋雀竹摇了摇头,“不过我们可以顺路去看看。”
“那我们去教学楼,总会有空着的教室,到时候直接往里面一藏,再用桌子把走廊围起来,也算安全。”刘文友顿了顿,想起学校有几栋专门供学生自学的教学楼。
“这么多教学楼,难道你还要一个一个找吗?”宋雀竹站了起来,挑了挑眉。
“我倒是有一个好地方,可以试一试。”
听到这话,几人抬头看向宋雀竹。
“我之前在摄影社团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社长放器材,发现学校德华楼左侧的楼房上有条隐蔽的阶梯通向天台。天台上还有几间屋子,估计是档案室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那地方靠近学校围墙,平时人很少。唯一的危险就是旁边的德华楼,但只要我们小心点,完全可以从那条小阶梯上去,避开丧尸。”
“真的?那太好了。”刘文友听到这个好消息,终于能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现在的宿舍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和丧尸面对面。特别是昨晚那群丧尸,源源不断地围在宿舍,差点把他吓死。
胡纸鱼也难得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仔细听着宋雀竹的计划。
既然有了目标,就要尽快行动。
白时青站起身,背上沉重的背包。
转身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砰!”
“砰!”
“砰!”
一连三下的撞击将铁门中央撞出一个明显的凸起。
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几人连忙冲上前去堵住门口。
薄薄的铁门在剧烈的撞击下开始不堪重负地震动,凸起的部分越来越多,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快!把桌子搬过来!”白时青大喊,顾不上会不会引来更多丧尸。
现在最重要的是堵住这扇门。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靠近门口的桌子和床移过去。
沉重的木桌在地板上拖拽,还好当初他们在地上铺了地贴,所以声音并不刺耳。
白时青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刚刚的搬运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但至少现在房门被堵死了。
就在刚才他们离开去搬东西的时候,门外的撞击突然加剧。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差点被撞开。
幸好他们及时将柜子木桌堆了上去,暂时挡住了外面的东西。
现在,铁门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凹痕和裂口,透过缝隙,能够看见门外的阳光。
门外突然安静下来,但这种寂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几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扇千疮百孔的门。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
白时青注意到那些裂缝中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失去光泽的白色眼球正贴在裂缝上,死死地盯着屋内!
刘文友顺着白时青的目光看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原来那东西一直在外面偷偷看着他们!
那只眼睛还在固执地想要往宿舍里观察,下一秒,一道银光闪过。
白时青手里握着前不久修好的武器,小刀被绑在衣杆上,狠狠地刺向那只眼睛。手感就像在戳鱼眼一样,带着液体的眼球瞬间爆裂。
小刀顺势插入丧尸的大脑,但卡在了头骨上,进退不得。
白时青咬着牙,手上使劲,但武器纹丝不动。他尝试着转动衣杆,但只换来丧尸更加剧烈的挣扎。
这下子真是彻底卡死了!
没办法,他只好松手。失去支撑的衣杆歪斜地挂在丧尸头上,随着它的动作摇晃。
白时青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把几个人惊呆了,原本惊悚的氛围,也随着那只阴森的眼球被戳爆而消散。
刘文友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摸了摸还在发软的腿,调侃道,“时青,你这招可真够狠的。”
宋雀竹走上前,伸手碰了碰插在门上的衣杆。因为将大门和丧尸一起卡住,衣杆还在微微颤抖。他试着加了把力,却只让刀卡得更深了。
“让开。”白时青搬起旁边的凳子。
宋雀竹侧身让出位置,只见白时青举起凳子,对准衣杆狠狠拍了下去。
衣杆应声而断,但幸运的是,小刀完整地插入了丧尸的脑袋。
门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是一片死寂。
感受到外面的动静,白时青才放下凳子。
“现在不适合出去查看,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看来我们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出去了。”白时青听着门外的声音,推测被吸引来的丧尸数量不算少,还好它们目前也只是徘徊,没有撞门。
“希望这可怜的小门能为我们再支撑一段时间。”宿舍的门板已经千疮百孔,宋雀竹也知道再来几下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这一夜,几个人轮流守夜,时刻警惕着门外的动静。幸运的是,这扇摇摇欲坠的门还是撑到了天亮。
等到第二天中午,围在外面的丧尸才逐渐离开。
他们小心翼翼地搬开挡门的障碍物,轻轻拉开被破坏的门。门锁已经被昨天那只丧尸撞坏了,白时青只好用斧头将它彻底破坏掉。
“小心点。”宋雀竹低声提醒,“外面可能还有落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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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白时青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斧头,率先迈出了宿舍。
昨天被白时青杀掉的丧尸尸体还躺在地上,小刀还插在它破碎的脑袋上。
“好恶心。”刘文友小心地跨过尸体。
这只丧尸明显与其他丧尸不同,浑身黝黑,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瘤状物,巨大的头颅像把锤子。
“周围没有丧尸了,我们可以走了。”宋雀竹走了过来,将早就准备好的背包背上。
“那我们就走吧。”
足足十个背包的食物和水,还要拿着武器。白时青他们只能将背包牢牢固定在身上,沉重的物资让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斧头暂时由宋雀竹拿着,毕竟他的力气大,可以更好地发挥斧头的作用。
走到楼下,能够看见地板上全是脏污的泥土,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凝固的血渍。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进,尽量避开聚集的丧尸。
突然,拐角处蹒跚着走出两只丧尸,腐烂的脸上还挂着破碎的眼镜。
“让开!”宋雀竹低喝一声,握紧手中的消防斧。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斧头划出一道寒光,精准地劈中了丧尸的头颅。
斧头在宋雀竹手中显得格外顺手。他力气大,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十足的力道,丧尸的脑袋在他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白时青一板凳砸在另一只丧尸面部,将对方硬生生砸倒在地。身后的刘文有默契冲上前,解决了对方。
之后的路上还碰上了丧尸,不过都被几人合力解决。
一路绕开在校园里游荡徘徊的丧尸,费了他们不少的工夫。
等他们终于到了德华楼,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宋雀竹带着他们绕过德华楼,在一个小角落看见了上楼的阶梯,顺着阶梯直接上了四楼。
“我没有钥匙,只能把锁链劈开了。”阶梯上到天台有一道铁门,平常都被锁链锁住,现在只能把它劈开了。宋雀竹拿出斧头对准锁链,几斧子下去,锁链断裂开来。
“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应该不会有人来。”
天台位于德华楼顶,上去的路在德华楼背面。
整个天台被一分为二,两边完全被铁栏杆分开。一半需要从德华楼背面上去,另一半则需要从德华楼内进入。
白时青仔细打量着铁栏杆上的锁链,又看了看另一半天台的木门,透过微开的缝隙能看见里面已经被杂物堵住出口。
“只要我们不打开锁链,对面应该不会有危险。”白时青说道。
刘文友踮起脚往对面张望,“是啊,更何况那扇门都被木箱堵死了,丧尸进不来的。”
他们所在的这一半天台空间不小,一排小房子整齐地排列着。
白时青将背包放在地上,开始逐一查看这些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胜在数量多,有四间可用。有些房间里堆着杂物,但整体还算整洁。
“我们先简单打扫一下,不然没法住人。”白时青提议道。
他们又开始忙碌起来,将杂物清理到角落。
等一切都收拾好,也顾不上地上的灰尘,直接坐在地上休息。
胡纸鱼的脸颊泛着红晕,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刘文友双手撑在地上,不停地喊着饿。但最终他也只是摸了摸肚子,没有去动珍贵的食物储备。
为了节省食物,他现在每天只吃两袋小面包,喝几瓶盖的水。对于一个壮汉来说,这点食物远远不够。原本结实的肌肉开始萎缩,力量感也在慢慢消失。
9. 幸存者
白时青拿出旧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抬头打量面前的房间。
这里虽然比不上宿舍舒适,但至少暂时安全。
他看了眼正在休息的宋雀竹,心中暗自庆幸。要不是他知道这个地方,他们现在可能还在校园里打转。宋雀竹的体力出奇的好,虽然体型不如刘文友壮硕,但战斗技巧却很娴熟。即使因为吃不饱有时显得无精打采,但面对丧尸时那股狠劲却丝毫不减。
“我们刚刚弄坏了铁链,得找些东西把门堵住。”白时青想起房间角落堆着旧桌椅,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刘文友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也知道堵门的重要性。
休息了几分钟,他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从房间里搬出旧桌椅,仔细地堆在门后。
他们特意摆成既能把门堵死,又方便之后进出的样子。
看着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口,白时青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
德华楼旁边种着许多高大的树木,枝叶繁茂,将大半楼层都遮掩住了。
白时青站在天台上,手里拿着一袋饼干。
天边已浮上淡淡的橙色,游云晃晃悠悠地在天际飘荡。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迹,虽然一路上尽量避开丧尸群,但还是难免遭遇一些难缠的丧尸。解决这些丧尸的时候,总会不小心让血溅在身上。已经干涸的血液黏在衣服上,总让人感觉难受。
这时,宋雀竹走了过来,递给他几个略有些干瘪的小番茄。
“刚刚胡纸鱼在天台角落看见的,一盆没有人打理却活得好好的番茄树。上面还结了一些青色的小番茄,就这几个能吃的了。”
青涩的番茄有些硬,但对于现在的白时青而言,算是一个不错的藉慰品。
夜幕降临,四个人挤在简单打扫过的屋子里。
地上铺着从宿舍带来的窗帘布,虽然粗糙,但总比直接躺在地上强。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旧桌子,上面放着从小超市找到的蜡烛。那袋蜡烛已经用掉了半根,但剩下的半截依然努力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就是那扇木门。
当门关上时,屋内就完全与外界隔绝。
刘文友盯着跳动的烛火,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想起了还在家里的老爸老妈,不知道他们现在安不安全。
胡纸鱼依旧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为了节省空间,白时青只带了几条薄被单。他躺在角落,身下简单铺了一层。这里比宿舍楼安静得多,但这种寂静反而让人更加难以适应。
清晨,没有鸟鸣声的校园显得格外死寂。
白时青站在天台上,眺望远处的楼房。他注意到,有几栋楼的窗户破碎,墙上布满了大片的暗红色痕迹。
“今天我们可以去德华楼附近的水果店和早餐店搜索一下。”白时青转身看向三人,缓缓说道,“如果不趁着现在去收集,等到之后估计就更难找到食物了。”
虽然他们目前还有足够的食物储备,但其他幸存的学生也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一直不去寻找新的食物来源,那些店铺里的物资很快就会被搜刮一空。到那时,他们就不得不冒险离开熟悉的校园去更远的地方。
想到这里,白时青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回忆起之前在新闻中看到的画面,学校尚且如此危险,外面的世界恐怕更加凶险。
“我记得湖边有一个早餐店和奶茶店,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胡纸鱼突然开口,他依旧低着头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对对对!”刘文友兴奋地拍了下大腿,“之前去湖边散步的时候,我最喜欢带杯奶茶喝了。”
宋雀竹倚靠在墙壁上,鸭舌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我记得湖边体育馆的仓库里有棒球棍,还有一些厚手套。我们可以顺路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那我们等会就出发吧。”
见没有人反对,白时青转身走进房间,开始收拾出一个空背包。
几人轻手轻脚地将门口的障碍物搬开,又仔细做好掩饰。他们既要确保自己能快速进出,又要防止其他东西闯入。
为了避免引起丧尸的注意,他们尽量走小路。
这里周围平常没什么人,但偶尔也会有意外。
白时青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前方不远处,两只丧尸正挡在路中间。
其中一只丧尸的脸颊几乎完全暴露在外,露出粗细不一的肌肉纹理。另一只的脖子上有个巨大的咬痕,从前到后贯穿,隐约能看到后面的景象。这两具行尸走肉互相依偎着,踉踉跄跄地移动,时不时还会互相啃咬。
它们正紧紧抱在一起,腐烂的躯体纠缠不清。
白时青回头看了眼同伴,眼神中透露出无奈。这两只丧尸正好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只能先解决掉了。
他举起手中的板凳,快步冲了上去。
板凳重重地砸在一只丧尸的后脑勺上,本就站不稳的两具躯体应声倒地。紧接着,四个人一拥而上,开始了激烈的围殴。
黑色的血液四处飞溅,白色的蛆虫随着他们的动作掉落在地上,还有一些沾在他们的衣服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腐臭味。
战斗结束后,宋雀竹皱着眉头闻了闻衣袖上的血迹,“它们现在越来越臭了。”
“早点习惯就好。”白时青一边说,一边将板凳在草地上擦拭。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半个小时后,几人顺利来到湖边。
早餐店位于湖边的空地上,平常学生跑完步就会在这买些简单的早餐。
此时早餐店的玻璃门已经不翼而飞,地面上满是污渍,黑乎乎一片。
看着面前的场景,白时青也知道,原本的店员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他发现一只断手,上面是店员经常戴着的手镯。
早餐店内一片狼藉,大部分食物都被丧尸破坏了。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一箱辣条、一箱火腿肠,还有一小箱牛奶饮料。
白时青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这些幸存的食物,确认包装完好无损。
“这收获也算不错。”他们迅速将食物拆开,分装进各自的背包。虽然有三箱东西,但分到四个人的背包里,也只装满了半包。
一早就有了收获,这让几人信心满满。就连一向沉默的胡纸鱼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接下来,我们去奶茶店看看。”
“奶茶店有什么可以吃吗?”
“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奶茶店也就在不远的地方,和早餐店一样满地狼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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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个人并没有在里面找到食物。
刘文友内心有些失望,“还以为这里也会有吃的呢。”
“不过今天也不算是白冒危险出来。”
听到白时青的话,刘文友也有些释然,他嘿嘿一笑,“也是。”
“现在还早,我们可以再往前走走,马上就可以到放体育器材的那个仓库了。”宋雀竹指着前方,“我记得前面不远处还有一家新开的炸鸡店,也不知道有没有开张,可以去看看。”
学校的体育馆是暑假新翻修的,外观十分豪华。它配备了两个仓库,大的在体育馆内部,存放大型器材。宋雀竹所说的小仓库位于体育馆后面,里面放着学生常用的球拍等物品。
他们避开周围游荡的丧尸,偷偷溜进小仓库。
幸运的是,门是开着的。
“小心点,里面可能会有丧尸。”白时青低头弯着腰,尽量放缓动作。
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情况。
白时青眯了眯眼,心中有些满意。
情况还好,十分干净,没有丧尸,也没有碎肉和骨头渣。
“趁现在安全,我们赶紧找些有用的东西。”白时青一眼就看上了棒球棍,这可是打丧尸的神器。
既有分量,又灵巧。
他试了试手感,非常合适。又在一旁发现了配套的手套,厚实的手套看上去就十分有安全感,白时青给自己的双手全都安排上了。
转头一看,发现刘文友居然找到一个头盔,正在美滋滋地摆动着。
等到大家都找到心仪的武器之后,才满足地离开。
适合当武器的体育器材不多,最后大家都选择了棒球棍,人手一根。
现在的他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感觉现在来多少丧尸都不怕了。”刘文友戴着新得的头盔,手上套着手套,信心满满地说。
回去的路上,他们顺道去看了那家新开的炸鸡店。可惜里面空荡荡的,显然还没有装修好,自然也不会有食物。
之后他们依旧避开大路。
白时青一边走,一边想着现在的食物可以吃多久。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他停下脚步,仔细辨别远处的动静。
宋雀竹也跟着停下,顺着白时青的目光看去。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白时青也看清了远处的景象,一把拽住宋雀竹加速往前跑去。
“快跑!”
胡纸鱼和刘文友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两人紧张的神色,也顾不上多问,连忙加快脚步。
只见五个学生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那些人拼命奔跑,脸上写满了恐惧。其中一人慌乱间被绊倒,直接被嗷嗷直叫的丧尸吞没。
刘文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满脸惊恐地大步向前狂奔。
只见大群丧尸如食堂开饭般冲来,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那些行尸走肉发出此起彼伏的嘶吼,腐烂的手臂向前伸着,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活物撕碎。
活人沉重的奔跑声在空旷的校园里回荡,吸引了几只落单的丧尸。
但此刻,他们也顾不上周围被引来的丧尸,身后那恐怖的丧尸群才是最大的威胁。
胡纸鱼跑得气喘吁吁,但也不敢停下。
10. 逃命
跑在最后的四个学生脸色惨白,但谁也不敢停下脚步,只能拼命往前跑。
其中一个女生终于支撑不住,带着哭腔哀求道,“我跑不动了……谁来拉我一把啊!”
她盯着前面的舍友,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叶子,我们是好朋友啊,你等等我。”
“求你了!”
跑在前面的叶子紧闭双眼,咬紧嘴唇,仿佛这样就能继续跑下去。她不敢回应,生怕一开口就会泄了气。
见对方不说话,那个女生更加害怕了。
本来她就跑在最后,要不是那些丧尸因为分食刚才摔倒的人才慢了一步,她早就被追上了。
那声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活活吃掉!
眼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求你了!求你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等等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别说话了!赶紧跑!”跑在最前面的宋石霏只觉得倒霉透顶。原本只是想去楼下小超市找点吃的,结果突然遭遇丧尸,计划泡汤。现在又被丧尸群紧追不舍,简直倒霉透顶!
大前天晚上的那团火球轰击宿舍楼后,宋石霏的宿舍只剩下她们仨了,也就是后面那两人。她跑在前面,不断思考要怎么甩掉这些丧尸,结果后面还在吵吵。
后面那女生不断嚷嚷,结果不小心岔了气,浑身一软,跌倒在地。她感受到后面不断逼近的丧尸,慌乱地想要站起身来,结果因为过于紧张,越急越乱,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甚至已经可以闻见那丧尸的臭味,和它们因为兴奋而打颤的牙齿声。
女生死死盯着前面四个人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肯等自己。
头皮传来剧痛,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啊啊啊——”
宋石霏只觉得后面突然安静了。
她发现一处花坛,可以踩在上面跳到二楼。
等她灵巧地跃上二楼,才听见后面渗人的哀嚎。
回头一看,自己的舍友已经被丧尸淹没了。
现在跑在最后的是叶子。
听到那熟悉的尖叫声,她也不敢回头,只能麻木地加快速度。
终于,在丧尸即将抓住她的瞬间爬上了二楼。
她大口喘着气,百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站在高处的宋石霏知道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
她沿着窗檐,利用雨水管道继续往上攀爬。
叶子半蹲在地上,“我们不可以停下来吗,已经够了,那些丧尸上不来的。”
宋石霏没有说话,剩下的一个瘦弱男生也沉默着跟上她的步伐。
眼看二楼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叶子也急了起来,“求你们等等我!”她强忍着无力感,模仿着宋石霏的动作。
楼下的丧尸群聚在一起,伸长手臂在空中抓挠。它们盯着头顶的人类,互相挤压,将前面的丧尸当作垫脚石,一层叠着一层。
宋石霏余光瞥见楼下的动静,加快了自己的动作。
叶子能感受到那些丧尸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那些丧尸似乎在抓自己的脚!
等她也爬到四楼,已经浑身无力。但此刻,前面的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五楼楼顶。
楼下,丧尸撞开了二楼的玻璃,如潮水般涌入楼内,一层层向上搜寻活人的气息。
叶子拼尽全力爬上楼顶,却看到那两人正站在边缘,准备跳到旁边的另一栋楼顶上。
他们这是疯了吗?
虽然这两栋楼离得近,但也有两米宽,根本就过不去的!
叶子绝望地蹲在地上大声哭泣,她已经能听见楼下丧尸的动静。
今天他们都要死在这儿……
宋石霏比画着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虽然有点勉强,但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们也无路可退了。
她转身看向崩溃的叶子,露出一丝决绝的表情,“我们只能跳过去。”说完,便率先朝着对面楼顶跳跃。
随着双腿用力一蹬,宋石霏安全到达对面。她转身看向对面的两人,焦急地呼喊,“快点!可以的!”
那男生颤抖着双腿,颤颤巍巍地站在墙上,不敢往楼下看。他深呼一口气,心里想着大不了摔死算了,一咬牙,闭着眼就往对面跳了过去。
等到他整个人差点摔在地面上,才知道自己真的跳过来了。在这剧烈的刺激下,男生的双手还在不自觉地抖动。
“活过来了……”
叶子站在楼顶,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阵恐慌。身后的大门终于被丧尸冲破,那些狰狞的面孔映入眼帘。
叶子大声尖叫着,她不想死!
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咬紧牙关,踩着墙沿想要跳过去。然而,距离比她想象得要远,她的身体开始下坠。
在她绝望的尖叫中,两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叶子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剧痛,但她顾不上这些,大声喊道,“快把我拉上去啊!”
好不容易被拉上楼的叶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对面的丧尸被活人吸引,开始疯狂地往这边跳跃。但由于距离太远,它们纷纷摔落下去。甚至有几次,丧尸在下坠的时候还想要抓住叶子的腿。
宋石霏警惕地盯着对面蠢蠢欲动的丧尸,“我们得赶快走,它们会跳过来的!”
话音未落,几只丧尸在同伴的推挤下,竟然真的越过了楼间的空隙,重重地摔在他们所在的楼顶上。
“跑!”
楼顶的风呼啸而过,吹乱了他们的头发。叶子喘着粗气,发丝扎进眼睛里控制不住的流泪,但她不能停下,身后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一拐弯,宋石霏发现前方有一处通往室内的楼梯间。她加快脚步,一把拉开铁门冲了进去,“这边!”
身后两人鱼贯而入,宋石霏在丧尸进来的一瞬间重重地关上门。门外传来砰砰的撞击声,但铁门暂时抵挡住了丧尸的进攻。
他们又开始拼命地狂奔。
另一边,白时青四人因为突如其来的丧尸群被迫远离来时的小路,转而选择其他的路回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图书馆非常近。
一靠近图书馆,就会让人联想到里面数不尽的丧尸。
想到这里,刘文友浑身一哆嗦。
为了不引起图书馆中丧尸的注意,他们就躲在树丛边,缓慢前行。
只要绕过这里,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回去了。
白时青转头望向图书馆,地面上满是散落的书页,大堆暗沉的血水沿着阶梯,由上至下地肆意流淌。
原本敞亮的玻璃门现在也碎落一地,幸存的玻璃窗上还残留着几十道交错在一起的血手印,如今这些血迹也早已干涸。
这样惨烈的场景让人忍不住地想象当时的恐怖场景。
透过敞开的大门,隐约可见一些黑影在楼内游荡,数量难以估计。
简直就像是幽灵一样!
刘文友看着黑洞洞的大厅,不敢去想里面会有多少丧尸。
他们加快了脚步,谁也不愿意引起那些怪物的注意。
就这样小心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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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终于离开了图书馆附近。
虽然目的地越来越近,但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时,面前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原来就在四人转弯时,几只躲在路边厕所的丧尸,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吸引了出来。
听见丧尸的低吼声,他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白时青借着余光,发现后面追着的丧尸不多,就三只。
既然不多,干脆在这里解决掉他们,要不然被它们追着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少。
“先解决掉他们。”
白时青猛地转身,借着冲力,手中的武器狠狠拍向其中一只丧尸的脸。那只丧尸本就被啃得浑身坑坑洼洼,在白时青的重击下直接摔倒在地。赶来的宋雀竹手起斧落,干净利落地砍掉了它的脑袋。
接下来的两只丧尸也在几人的配合下解决掉了。
“要是我吃饱了,就这几只丧尸,算个……”刘文友摆动着双臂,有些遗憾。
“好了,我们快回去吧。”
早知道今天不宜外出,他就不该出门。
白时青无奈地盯着从教学楼中掉下来的丧尸想到。
原本以为再绕一会儿路就可以回去了,谁能想到平平无奇的教学楼上,会突然掉下许多丧尸。
它们挡住了去路,没办法,他们只能往其他地方跑。
那些丧尸似乎原本被关在教室里,凄凄惨惨的,等到白时青他们出现,又撞破教室玻璃窗一跃而下,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把下面路过的四人吓死。
丧尸们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些丧尸的手脚本就被啃得只剩下一半,现在又不知掉到哪些地方去了。
这的确是他们看见过最为凄惨的丧尸了!
但这数量也不是四个人就可以直面应对的。
白时青只瞄了一眼,丧尸的数量大概有四十多只,看来一个班的人几乎都死在教室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它们关里面的。
越来越多的丧尸加入自由落体运动,疯狂地追逐着四人。既要躲避身后的丧尸,同时还要避开其他地方的丧尸群,几人已经精疲力尽。
白时青喘着气,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他在想办法,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躲避一下。就在他想着要不干脆爬墙的时候,就发现对面的大礼堂居然有人把门打开了!
厚重的大门开了一道小口子,里面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老师,他对着几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躲过来。
既然有地方躲避,也省了一番力气。
白时青加快速度绕着教学楼奔跑,暂时甩掉后面的丧尸,一溜烟钻进那扇门。
门里也站着几人,一看见他们钻了进来,连忙将大门关上,又把旁边的桌子堵在门后。
做完这些,众人才松了口气。
那老师模样的男人看见白时青四人,用手搓了搓衣服,“我是经管大四的辅导员李老师,不要害怕哈。大礼堂我们已经查看了一遍,现在还算安全,你们可以留在这里。”
丧尸爆发的时候,李老师正在大礼堂做活动的布置。
一个帮忙的学生突然倒地抽搐,还没等他前去查看,就看到那个学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倒立着站了起来,然后扑向不远处的一个学生,狠狠地咬了下去。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李老师摘下眼镜,沉默了许久。那天的惨剧仿佛就在眼前,但他知道,现在也不是悲伤的时候。
之后的几天里,他带领着幸存的老师和学生,将大礼堂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避难所。
“你们四个,是这段时间我们唯一见到的活人……”
11. 大礼堂
大礼堂有两个出口,一个正门,一个后门。李老师他们将两扇厚重的门牢牢锁死,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危险。两侧的玻璃窗又高又窄,原本只是用来通风的,现在却成了天然的屏障,丧尸根本无法突破。
唯一的问题便是食物了。
“还好,当时布置会场的时候,学校准备了两箱矿泉水和一箱饼干。”
经过那天的袭击,他们现在只剩下十五个人,包括三名老师和十二名学生。虽然食物有限,但省着点吃,勉强还能撑一段时间。所以这些天,他们一直没敢出去。
“今天也是听见丧尸的声音,我才从小窗户口看见你们。”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寸头学生说道。他个子不高,但眼神很机灵。
“我一和李老师说,他立马就让我们把门打开了。”
“哦,对了,我叫王鸣。”刚刚他也在堵门的人里。
大礼堂只有一层,此时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李老师,外面怎么样了?”说话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脸上带着愁容。
李老师小声回答,“刘老师,外面来了一群丧尸,不过礼堂的门十分厚重,它们进不来的。”说完之后,李老师又对着几人介绍了一下。
白时青一边听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大礼堂内部空间很大,摆放着许多椅子。虽然简陋,但至少暂时安全。
“外面的丧尸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你们就先在大礼堂里面待一会儿吧。”刘老师对着疲惫不堪的几人说道。
想到外面那群疯狂的丧尸,白时青知道现在只能留在这里,便点点头,找了个座位坐下。
一个学生好奇地凑过来,询问学校现在的情况。
白时青将这几天的经历简单说了说。
听到丧尸群和那些恐怖的画面,在场的学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为了节省体力,大家伙都坐在椅子上不动弹,整个空间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白时青闭眼休息,仔细地思索着学校里的布局。
他们暂住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早点离开大礼堂。不过目前来看,大礼堂内的学生和老师都还算友善。在被丧尸群追赶的时候,居然愿意打开大门。
不知不觉间,泛着灰紫的夕阳透过狭小的玻璃窗口洒落在地面上。
李老师正和几个学生清点剩下的物资,甚至还给白时青四人都分了一小袋饼干。
当白时青抬头看向过来送食物的女生,对方露出一丝苦笑,“现在就只有这些了,我们的食物也不多。”
白时青点了点头,但还是拒绝了对方的食物。
“我们今天也找到一些吃的,这些还是你们留着吧。”
今天要不是他们,想要甩掉丧尸的追击还是个问题。现在大礼堂的食物也不多,自己明明有食物,还是不要和他们分比较好。
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笑笑,转身走了。
宋雀竹走了过来,他也没要食物。毕竟自己背包里沉甸甸的都是吃的,又怎么好意思拿别人的。
四人围坐在一角,找出早上搜到的香肠啃了起来。
夜色漫长,大礼堂内十分安静。
大礼堂的地面铺着地毯,躺在上面睡觉还算舒适。
白时青身上盖着李老师给的布片。
李老师他们将台上的巨大幕布帘,全部撕成小块拿来盖。
侧躺在地上的白时青听着周围的打呼声,渐渐放缓了呼吸。
就在这样平静的夜晚里,突然传来了响声。
“砰砰砰——”
响动惊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寂静的夜晚,狭小的窗户透不进多少光线。
黑暗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扇被层层长桌堵死的棕红色木门。
李老师戴上眼镜,死死盯着发出声响的门口。大礼堂的后门是木制的,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早就用厚重的木桌将其堵死。
那未知的声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象门后的情景。
是丧尸?
还是人类?
李老师的手微微颤抖,扶了扶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必须搞清楚外面是什么。如果这声音继续吵下去,很可能会引来外面的丧尸群。
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门外的敲击声急促而有规律。
白时青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就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在这寂静的黑暗中,任何声响都会被扩大。
接着,低沉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在这丧尸横行的校园里,深更半夜还在外面游荡的,还能是什么呢?
李老师朝着门口慢慢迈出脚步,就在他准备继续向前时,白时青悄悄靠近,一把拉住了他。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透过门底微小的缝隙可以看见一道黑影站在门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老师发现那道身影格外的飘忽不定。
他又扶了扶眼镜,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消失了!
李老师瞪大眼睛,慢慢蹲下身子,低着头朝着门缝下看。
的确没了。
难道刚刚的那道影子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可能!
他转过头看向在黑暗中沉默的白时青,不只有自己一个人看见了。
那外面的东西果然不是活人。
白时青低头不语,他之前就发现门缝下面影子的古怪,对方不像是站着,反倒像是趴在墙上一样。他摇了摇头,现在不适合有任何的动作。
李老师对着醒来的大家示意继续睡觉,不要理会外面的动静。
下半夜,众人伴随着外面再次出现的奇怪摩擦声入眠,不过他们倒是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一夜格外的安静。
李老师也说不清今晚发生的变化,在丧尸肆虐的校园里,想要活下去无疑变得更为艰难。
等到清晨的阳光再次出现,一夜未眠的学生才终于松了口气。
“呼!”
“呼!”
几道消瘦的人影在路上奔跑。
跑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满脸大汗,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凌乱的衣领随着奔跑摆动,原本的精英打扮却显得狼狈不堪。
清晨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地面上,透过脚下的影子,周明仿佛看见了那些追逐在他们背后的嗜血丧尸。肺部在超负荷运作下,吐气还未结束便又迫不及待地汲取氧气。汗水打湿了鼻翼,他也只能咬牙去扶不断下滑的眼镜。
丧尸的嘶吼声让礼堂中的学生们又再次紧张起来。
戴着鸭舌帽的学生爬上窗户,透过紧闭的玻璃朝外望去。他慢慢睁大眼睛,“是丧尸!”
“是丧尸来了!”
听到这动静的众人连忙踮着脚趴在玻璃窗上往外观察。
“看!那还有几个人!”刘老师惊呼道,“天哪,有好多丧尸在追他们。”
另一名中年男子见此露出一丝不忍,“李老师,我们要不要把门开开。”
“总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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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外面吧,他们一定会死的。”
逃命的几人面色惨白,眼看着坚持不了多久,一直待在大礼堂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心有不忍。
跑在外面的六人一早就注意到前面的大礼堂,在丧尸毫无停歇的追逐下,他们的确就要坚持不住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大礼堂。
透过封闭的窗户,周明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了人影。
里面有活人!
他想到了什么,觉得自己得救了。
“嗬嗬——”
血肉模糊的身影快速地从丧尸群中冲出来,它发出野兽般的吼叫,格外细长的灰白四肢沾染上黑色的血痕,瞄准目标后,飞扑向跑在后面的活人。
一个身着蓝衣的学生躲避不及,被对方直接扑倒在地。等看见身上丧尸惊悚的面孔,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后方赶来的丧尸们分食。
这场面让前面的五个人惊慌不已,其中一人甚至被吓得扭伤了脚踝,在这种时刻无疑是致命的。她看着跑在前面的身影,伸出手臂呼喊,“救救我!”
“求你们了!”
她死死盯着那些越来越远的背影,内心愈发的绝望。丧尸撕咬在她的背脊上,求生欲让她死死地扒住地面,最后只留下几道血痕。
转瞬间失去两名队友,让前面几人跑得越来越快。他们不是没听到后面的动静,但这种时候,只能往前跑。
周明跑到礼堂大门前,大力拍打着面前紧闭的大门。
明明这里面就是有人的,为什么不开门!
他们难道想见死不救!
汗水不断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就在周明愈发惊惧马上就要抬脚踹门的时候,门开了。周明烦躁地将抱怨的话压在心底,身后的丧尸让他的脑子不断肿胀发昏。
他抹了抹汗水,匆匆忙忙挤进了门里。
刚打开门的李老师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灵活地挤了进来,躲在角落,不断喘气。他也来不及说什么,望向还在外面的三个人。
其中一名男学生也紧随其后地冲进来了。
“快跑!”
“快啊!”
门口的学生们看向还在外面的两个学生,那些丧尸就死死地追在他们的身后。过分刺激的场面,让他们控制不住地担忧那两个人能不能来得及跑过来。
剩下的两人也明白,跑进大礼堂就是唯一的生路。大腿机械般不断朝前迈去,但身后的丧尸仍然不死心地跟在他们身后,只要跑慢一点就会沦为它们的食物。
眼看着两人速度不断变慢,与丧尸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丧尸的手仿佛就快够得到他们了。
就差那么一点。
“啊!”
其中一个学生不知怎么了,居然摔倒在地上,一瞬间就淹没在丧尸当中。
不过幸运的是,另一个学生终于跑进大礼堂之中。
等人一进来,李老师他们就赶紧将大门关闭。
大家死死地抵在门后,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丧尸就在门外,他们能够清楚地听见丧尸不甘心的吼叫。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外面的动静才略微小了一些。
他们这才小心谨慎地再次把门堵好。
李老师来到三人面前,见他们满头大汗,嘴唇发白,明显惊吓过度。
他们此时正接过学生递来的水,大口喝着。
“不要急,食物我们这还有一些。”
周明感受到清水的滋润,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食物存放的角落,一箱箱吃的就那么随意地摆在那里,毫无防备。
他眯了眯眼,一口咬下手上的饼干。
12. 分开
白时青站在一旁,暗中观察死里逃生的三人。
听三人说,自从丧尸爆发后,他们就一直躲在教学楼的办公室里。直到食物耗尽,才不得不冒险出来寻找食物。没想到吃的没找到,却遭遇了丧尸群,人就死了一半。
这三个人中,那个周明也是老师,今年刚通过人才计划进校。
周明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西装,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礼堂内的布置。此刻他已经恢复了镇定,正搂着李老师的肩膀,关切地打听大礼堂的情况。
第三个进来的人叫章觉,此时正缠着负责管理食物的女同学要吃的。
白时青不禁皱了皱眉,他清楚地记得,在逃跑的时候,这个章觉在暗中推了一把别人,导致那个学生被丧尸扑倒。那动作太过隐蔽,只有站在窗边的自己才注意到。
对于这三个新来者,白时青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第二个跑进来的学生自称图元。他一声不吭地蹲在墙角啃饼干,碎屑不断从嘴角掉落,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狼吞虎咽地吃着。
中午时分,围在外面的丧尸终于渐渐散去。
白时青一行人正准备向李老师告别。
“外面那些丧尸才走,现在离开恐怕会撞上呀,要不你们再待一晚。”李老师面露担忧。
“是啊,我们这里还算安全,干脆留下来。”扎着马尾的女生叫黄渚桃,大家都叫她桃子,平时就负责管理食物。看见他们想要离开,想起之前的惨状,有些害怕地说道,“那些怪物太多了。”
胡纸鱼原本一直催着回去,但和这么多人相处后,此刻也有些犹豫,“要不,我们再待一晚。毕竟那些丧尸才离开不久,要是撞上了,那就完蛋了。”
宋雀竹摸了摸下巴,低头不语。
白时青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他想起昨晚的动静,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最终,几人还是决定先回去。毕竟这段时间搜集到的食物都放在外面,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临走前,白时青特意提醒李老师要小心,尤其是今天刚来的那三个人。但看着李老师不以为然的笑容,他也不确定对方是否听进去了。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大礼堂。
为了躲避丧尸,他们偏离了原定路线。现在还要避开路上聚集的丧尸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德华楼。
还好,一切如常。
刘文友飞速地跑进小房间,“太好啦,都和我们走之前一样。”他松了口气,“昨晚一直担心食物,就怕有人趁我们不在把东西偷走。现在总算安心了。”
白时青将身后的背包放在桌上,因为路上费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快三点了。想起路上的丧尸,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它们好像越来越聚集了。”宋雀竹站在天台边,从这里可以望见操场的一角。他仔细观察着远处那些逐渐密集的丧尸群,太反常了。
的确。
之前丧尸总是分散在校园各处,现在却越来越集中,就像是在搜寻着幸存的活人。
“这样下去,一旦撞上它们,恐怕很难脱身。”白时青忧心忡忡地说道。
突然,他感到眼皮上一阵湿润,“好像下雨了。”
从屋里走出来的刘文友和胡纸鱼也感受到雨滴落在脸上。
“真的,下雨了!”
“还好我们回来得早,要不然就要变成落汤鸡。”
雨越下越大。
趁着这个机会,四人赶紧简单冲了个澡。
现在还没入秋,快速冲洗一下也不会感冒。
晚餐时间,白时青想吃点热乎的。
他们这里有锅,还有蜡烛,正好可以煮几包泡面。
白时青拿出两瓶矿泉水往锅中倒去,趁着水还没有沸腾,他拿出准备好的牛肉罐头往锅里倒了一罐,香气瞬间便冲了出来,引人味蕾大增。
刘文有这时又从角落掏出几根剩下来的香肠。
雨水不停地拍打着外面的墙壁,他们关上了木门,将风雨隔绝在外。天边偶尔传来隆隆的雷声,掩盖了远处丧尸的嘶吼,此刻也算有了片刻的安宁。
“哇,好香,好久没有吃到热乎的了。”刘文友激动地喊道。
尝到嘴里滚烫的面条,此刻白时青也不免有些感慨,自从来到这个遍布丧尸的世界,就没有再吃过热食了。
大家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顾埋头嗦面。
此刻,大礼堂内。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窗外的场景变得愈发模糊。
几个老师指挥着同学打开透气窗,用能找到的容器装水。
李老师朝外面望去,这样的天气,让他的内心有些不安,特别是白时青走前让自己注意的三个人。这个下午,也就那个周明还算正常,其他两个人不是要食物,就是在纠缠自己的学生,还好他们人多暂时还没出现什么状况。
桃子走了过来,她正要和李老师讨论剩余的食物。
“食物的确不多了,按我们现在的消耗,大概只能再坚持两天。”
“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李老师面带忧愁,找来另外两个老师。
“刘老师、老王,我们的食物不多了,得想想办法去外面找找。”
那个中年男子迟疑道,“外面的情况我们也只是从白时青他们那里了解过,贸然出去,恐怕会出现许多问题。”
“是啊李老师,外面那么多丧尸,太危险了。”
“危险也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们迟早会饿死在这里。”
听到这里,他们也知道只有外出寻找食物才能活下去。
当晚,李老师便宣布明天自己会带几个人外出寻找食物,是否外出全凭自愿。
听到消息的学生有些惊讶,但想到即将吃完的食物,又止不住地焦躁。
最后,有五名同学愿意出去。
李老师他们学着白时青几人的做法,在自己身上缠绕布条。
周明这时走了过来,他面露忧愁,犹豫了片刻,还是劝道,“李老师,你们明天真的要出去找食物吗,我们之前一直在外面,那些丧尸太过可怕了。”
“一旦闻到活人的气味,就像鲨鱼一样紧追不舍。”
李老师注意到对方担忧的目光,了然地笑了笑,“这也没办法,再不出去,我们就都要饿死在这里了,那还不如出去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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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们几个人明早出去,还有将近十个人留在这里,刘老师他们也在这,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她。”
周明看向对方继续缠绕布条的动作,嘴角的微笑逐渐僵硬,放软了语气,“我们一直躲在教学楼的办公室里,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之前看到许多学生似乎往食堂方向跑去了,我觉得食堂里一定有食物。其实这也算是一个方向,毕竟食堂最不缺的就是食物了。”
李老师点点头,“如果到时候方便,我们会去那边看一看的。”
“刘老师,老王,这里就麻烦你们了,我们尽量快些回来。”
等到第二天一早,李老师就带着五个学生出发了。
大礼堂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李老师注意到路面上堆砌的碎肉和血迹,内心泛起一股寒气,但最终还是迈出脚步。
“我们走吧!”
等到李老师他们六个人的身影远去,刘老师他们才将大门再次关好。
礼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牵挂着外出寻找食物的几人。
李老师离开后,桃子也没闲着,她正在整理物资,原本只供十五人吃的食物就勉勉强强,现在又来了三个人,食物更加少了。看着面前零零散散的饼干,她又叹了口气。
一旁的刘老师招呼众人仔细观察好外面的动静,只要李老师他们回来就赶紧开门。
那个叫章觉的家伙老是问自己要食物,可哪有那么多食物啊!对方现在坐在角落,总算没像之前一样缠着自己要食物,桃子这才松了口气。
中午时分,李老师他们还没有回来。
虽然知道短时间内找到食物并不容易,但众人还是忧心忡忡。
周明目光扫向始终沉默的刘老师,内心愈发烦躁。他理了理领带,除了之前那段时间,他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日子?现在他只想找个机会,开着自己的车逃离这该死的学校。
夕阳西下时,李老师他们终于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一些食物,但不幸的是有两名学生受伤了。
“我们遇上了丧尸,为了逃跑打破窗户翻了进去,有两个学生手臂被玻璃划伤了。”听到李老师说到这里,大家也稍稍放下心来。毕竟丧尸电影他们也是看过的,一旦被丧尸伤到,就有可能被感染变成丧尸。
看着两背包的食物,众人欣喜若狂。
受伤的学生坐在地上,旁边的同学正给他们简单包扎。
“这可要怎么办啊!这血止不住!”
桃子扶着半个身躯都被鲜血浸透的女孩,对方早已失去意识无力地瘫倒在地。
刚刚回来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另一个学生也只是有几道较深的伤口,被包扎好之后就没什么异常了。女孩刚刚还嬉皮笑脸地和朋友说话,结果手臂上突然就喷出大股鲜血,如同花洒一般,还溅到了旁边人的脸上。
注意到她惨白的脸色,李老师赶紧跑了过来,招呼其他人赶紧找能止血的东西。
没有专业的医疗设备和药品,他们只能找来布料一层又一层地覆盖在伤口上。层层叠叠之下,勉强盖住鲜血。或许是运气好,伤口并没有再大股渗漏。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13. 礼堂危机
将受伤的同学安置好,李老师才谈起今天外出的经历。
“我们一开始去了附近的小超市,但是食物全都被拿光了。没办法只能跑远些,后来又去了早餐铺,找到了一些豆浆粉和几袋豆皮、香肠。回来的路上又在奶茶店找到一箱黄油饼干,终于不算白跑一趟。但这些食物估计还是不够,下次外出恐怕得去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
听到这里,众人也十分无奈。
其实大礼堂离美食街也不远,但是那条街人流量大,现在估计全都是丧尸。
“现在能找到食物的地方估计都少不了丧尸。”
“我记得学校有一栋教学楼,是特意空下来留给学生开展社团活动的,其中有几个美食社团应该会储存一些食物,我们之后也可以去那里找一找。”周明抬头看着大家,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栋教学楼只需要穿过食堂就到了,也不算太远吧。”
“我们现在的食物还可以再支撑一会,再次外出还是之后再找机会吧,毕竟这次出去已经有人受伤了。”李老师扶了扶眼镜,眼角带着疲惫。
周明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注意到李老师探究的眼神,立马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李老师考虑得对……”
与昨夜不同,今天夜里大礼堂并没有出现怪异的响动。
大家难得睡了一次好觉。
等到太阳升起,桃子又开始按分量分配食物。现在他们一天只吃两餐,食物必须精打细算。
门外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人!”
“天呐,他身上都是血,我们要不要开门?”
大家把目光聚集在李老师他们身上。
李老师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就被突然走过来的周明打断。
“不行!不能开门!”周明下意识阻止,看到周围不解的目光。他缓了缓语气,解释道,“你们仔细看,那学生身上的伤口,分明是被丧尸咬了,要是放进来,一定会变异的。”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犹豫起来。
“可是那只是电影中的情节,现实里,我们都没人看见过有谁被咬一口就变异的。”
“不对不对,之前那个暴家曲就是被梁梦咬伤变成丧尸的!”
“不是吧,我当时明明看见,暴家曲是直接被咬死后才变异的……”
周明注意到大家犹豫的眼神,觉得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他直勾勾盯着正在纠结中的李老师,继续劝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作为老师可不能让学生陷入危险中,再小的可能性我们都得排除在外。”
站在一旁的章觉也随声附和,“哼,要是放进来,我们都要死光光。你们是不知道人变异起来有多可怕。”
原本堵在门口想要救人的大家伙顿时陷入沉默,周明顺势将李老师拉开,面朝着学生们语气温和地说道,“之前我们就见过一个老师被丧尸抓伤了,变异成丧尸后,将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杀死了。”他转头看着李老师,言辞恳切,“我们拯救不了所有人,牺牲是必要的。”
李老师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外面的丧尸就已经将那个学生扑倒在地。
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一瞬间就被丧尸吃得什么都不剩。
大礼堂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刘老师捂着嘴巴,不敢再看。
“你们快看!”章觉小声惊呼,“好大的背包,里面不会全是吃的吧!”
门外,那个被吃掉的人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因为之前的混乱滚落在草丛中。
周明看着那个背包,眼中闪过一丝窃喜,“看来这人是寻找食物的时候不幸被丧尸发现,既然现在人死了,我们可以找个机会把食物拿回来。我相信,对方知道自己的食物救活了这么多人,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李老师想起刚才在门前被活生生吃掉的人,那些哀嚎和鲜血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徘徊。现在听到周明冷冰冰的话,他想要制止,却又觉得对方说得没错。
他们需要食物……
等到夜幕降临,外面的丧尸才渐渐散去。
礼堂大门被打开一角,叶子民悄悄地移动到背包附近,章觉跟在他身后。
本来这次行动李老师是安排另一名学生跟着的,结果章觉主动要求出去拿回背包,见对方如此坚持,李老师就同意了。
背包近在咫尺,周围也没有看见丧尸的踪迹,两人暂时放下警惕。
感受到手里有分量的背包,叶子民不自觉地开心起来,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可以活得更久。
至于章觉,他偷偷摸着背包内的东西,感受到内部的塑料质感,心中窃喜。他抬头对叶子民说道,“我来吧,你帮我看看周围有没有丧尸。”
“哦……好吧。”叶子民看见章觉已经拿起了背包,只好替他观察四周。
借着搬运的动作和夜色的掩盖,章觉偷偷打开外面的小包。里面有一把匕首和几块巧克力,都被他小心地装入口袋。
大家围在一起,看向地上的背包。
“打开看看吧。”刘老师低声说道。
叶子民蹲在地上,将背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背包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食物,里面只有塑料袋和一些工具,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里面找到了几瓶未开封的能量饮料和十几个白馒头,此刻也是硬邦邦的。
章觉坐在最后一排桌椅上,右手不断抚摸着口袋里的匕首。
夜深浓重,月色掩盖在乌云之上。
桃子蜷缩在软椅上,这个姿势并不舒服,所以她不断变换着姿势。睡梦间,她似乎听到类似“滴答滴答”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嗒嗒——”
那声音渐渐逼近,越来越清晰。
“砰!”
接着是窗户破碎的声音。
剧烈的响动将所有人惊醒!
“窗户破了!”有学生小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不要慌,大家安静。”李老师蹲在地上,压低声音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窗户这么小,丧尸肯定是进不来的。”
大家直愣愣地看着那扇破碎的透气窗,目前只有这一扇窗户破了,其他还完好,这也让大家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在这寂静的夜晚,任何响动都可能吸引校园里游荡的丧尸。李老师立刻意识到这一点,赶紧招呼大家把窗户堵好。
周明冷眼看着周围慌乱的学生们拿着布条和木板想要堵住窗户。他慢慢恢复了冷静,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他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在此之前,他需要足够的食物。
一个惊慌失措的学生不小心撞到了周明身上。
“啧。”
周明不耐烦地咂了咂舌。
发现自己撞到人的学生,连忙小声道歉,因为过于慌乱,并没有注意到周明的神色。
李老师接过刘老师手上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将其堆在破碎的窗户上,又用布条牢牢缠死。透过缝隙,他看到外面闪过几道人影,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到窗户被堵死,大家才放下心来。安排好守夜的人后,大礼堂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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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寂静。
桃子揉了揉眼睛。刚才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但等她仔细看去时,又什么都没发现。可能是错觉吧,她笑了笑,重新躺下。
再次进入睡梦的众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大礼堂屋顶上飞速闪过的几道黑影。
负责守夜的是大三管理学院的夏卡,他躺在椅子上,大礼堂的椅子是厚实的软座。整个人陷在椅子上,夏卡抬头无聊地望着四周。因为守夜,他坐在大礼堂靠着窗户的最外一排。
他努力睁开迷离的眼睛,四周静悄悄的,在如此催眠的环境下,意识也逐渐漂浮、游荡。
夏卡大力掐了自己胳膊一把,让自己清醒。
“差点就睡着了。”他甩了甩头,用手抹了把脸。
就在这时,夏卡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眼皮上。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那液体顺势滑进了眼睛里。顿时,他的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不受控制地眨动起来,眼眶瞬间湿润。
等到夏卡再次睁眼的时候,仔细打量四周。
什么也没有嘛……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浓重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
桃子在睡梦中有些不安,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突然,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瞬间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做了个噩梦后,桃子失去了睡意。她转头看向身旁,却发现原本睡在那里的黄子栗不见了踪影。
脑子不太清醒的她想到,对方可能是去了“厕所”。
大礼堂没有卫生间,大家只撕了一些幕帘布,简单隔离出来了一个厕所。
因为缺少充足的食物与水,所以大家平常都不太常去那里。
简陋的厕所在礼堂的角落。
桃子轻手轻脚地穿过睡觉的一群人,注意到守夜的学生正仰着脖子看向天花板。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觉得那姿势有些僵硬。
她又瞥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却没发现那守夜的学生浑身惨白的皮肤以及扭曲的面孔,张大的嘴巴黑洞洞的,眼眶里凸出的眼球却白得惊人。
原来他早已死去……
却无人察觉。
厕所由几块布帘简单搭建,在黑暗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桃子轻轻掀开布帘一角,仔细寻找栗子的身影。
居然没人?
桃子有些意外。
不在这里,那对方去哪儿了?大礼堂就这么大,栗子还能去哪?
各种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也许,也许栗子只是迷路了,毕竟太暗了,走错位置也是正常的。桃子捏紧手中的布料,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
冷汗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加快脚步,直到回到自己的位置,才感觉到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就在刚才,当她放下帘子时,后背感受到一股细微的风。那风太轻了,轻到会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桃子知道那不是错觉,因为她闻到了一股浓重而黏稠的血腥味。
她不得不承认,有怪物进来了,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
可能是不久前那次玻璃破碎的时候,甚至,那就是这怪物搞的鬼。
桃子不愿去想为什么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来。明明那些丧尸行动不便,不可能从狭小的窗户中闯入。
她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思考该怎么办。而且,栗子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顾不上悲伤,她现在需要找人商量,把这个东西赶出去!
想到这里,桃子转身跑去找李老师。
14. 陷落和不速之客
厕所外,李老师带着众人聚集在一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角落,难以想象居然有东西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入了这里。
刘老师走了过来,眼底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刚刚点了人数,少了五个人。”
她的眼眶泛红,无法相信仅仅一个晚上就有这么多人消失不见。
守夜的学生死在椅子上,胸口有一个大洞,奇怪的是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血肉,也看不见内脏。
“夏卡他被吃光了肉,现在只剩下一张皮了。”刘老师回想起用手电筒照到那张人皮时的场景,忍不住干呕起来。“而且,老王他也不见了。”
李老师长叹一口气,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多日来的经历,似乎让他们失去了悲伤的能力。
现在的他们,正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
李老师招呼学生拿好武器,不要分开,那怪物目前好像还在厕所。
得想办法解决了它,否则今晚谁都活不下去。
周明盯着站在前面的李老师,悄悄退到人群后面。他觉得这些人简直疯了,竟然想和那种怪物对抗。那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和老师能对付的。等退到最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食物存放的位置,突然有了主意。
学生们纷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束汇聚在一起,勉强照亮了大礼堂的角落。
面前的布料开始抖动、摇晃,最终在众人面前倒塌。
大家屏住呼吸,无形中的紧张压迫在所有人的心头。
看着面前堆积在一起的布料,大家伙都不敢说话,只能死死地盯着前方,不敢松懈。
“啊——”
就在这时,站在人群中的一名学生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被一股力量拉向天花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怎么回事啊?”
“什么东西!”
“祝安不见了!”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反应过来的桃子用手电筒照亮天花板,却只能看见一闪而过的人腿。
随着尖锐的哀嚎声,大股温热的鲜血从高空倾泻而下,将下方的几个学生淋得浑身湿透。血液粘在桃子的脸上,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去,眼中充满了恐惧。
听到学生的尖叫声,李老师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拿着手机对准天花板,试图寻找对方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就在大家压抑着恐惧时,怪物再次出动,它抓住了一个女生的头发,将她猛地拉向空中。但这次,早有准备的学生们抓住了女生的脚,双方陷入了僵持。
“我抓住她了!快来帮忙!”
“大家不要松手。”
“抓紧了!”
被怪物抓着头发的女生大声尖叫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头皮和双腿同时被拉扯的痛苦让她几乎昏厥。她勉强抬头,看到了那个可怕的怪物。
对方有着肉色的皮肤,细长而布满尖刺的四肢,与身躯相比格外明显的瘦小脑袋,以及那张布满密密麻麻利齿的血盆大口。
“不……不……”
“……痛……”
在双方的拉扯下,女孩只感觉自己的腿快要被撕裂,头皮仿佛要被生生扯下。鲜血模糊了她的视线,意识逐渐模糊,呼救声也越来越微弱。忽然,她感觉到一阵放松,心中竟生出一丝庆幸,庆幸终于不用再忍受这种折磨了。
桃子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身躯,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怪物将上半部分的躯体一点一点地吃掉,消失不见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对方还在附近。
“它把我们当成了储备粮。”桃子恐惧地想。
躲在角落里的周明目睹了这一切,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知道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他悄悄背起背包,将大部分食物装了进去。原本想从门口逃走,但挡在门口的桌椅他一个人根本无法挪开。而且,现在那怪物正趴在天花板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
李老师和刘老师商量后,最后决定一部分人吸引怪物注意力,一部分人挪走门前桌椅,从大门逃离。
“最好我们能把怪物解决,要不然逃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刘老师说道。
趁着怪物现在吃饱不动弹,一个有着投掷经验的学生抓起一块木板,瞄准怪物的方向狠狠扔了过去。
“砰!”木板砸在怪物的脑袋上。
被激怒的怪物开始行动,朝着前方几人的位置移动。
李老师看到怪物被成功吸引过来,连忙让躲在一旁的刘老师动手。刘老师会意,带着几个人悄悄向门口移动。
他们借着桌椅与怪物周旋,每当怪物想要跳下来时,大家就用椅子狠狠地拍打,迫使它退回天花板。
周明看着身后的李老师他们,赶紧跟着刘老师跑向门前。
不一会,挡在门口的障碍物就被挪开了。
刘老师看着面前的大门,又回头望了一眼,想要让大家再等等后面吸引怪物注意的李老师他们。
“等……”
结果等不及的周明立马拉开大门,打断了她的话。
门一开,竟与被吸引来的丧尸直接撞上。
原本趴在门上的五六只丧尸瞬间涌进来。
周明站在最外面,首当其冲地面对丧尸的袭击。在混乱中,他竟然将身边的刘老师推了出去。
“啊!”
丧尸一口咬在刘老师的脖子上,红色的血液不断滴落在地上。她的身体一直在抽搐,难以置信地盯着周明。然而,周明却趁机将她大力推出门外,自己则趁着这个机会逃离了出去
听到门口动静的李老师一转头,就发现十几只丧尸从门外冲进来,好几个学生都被它们扑倒了。
“不好!丧尸进来了,大家快跑啊!”
那怪物被他们用布条绑在台上,但支撑不了太久。
李老师拿着木棍对着丧尸的脑袋使劲敲下去,对还站在旁边的桃子大喊,“快走!”
然而,丧尸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不知疲倦,也不畏伤痛,只知一味地向前冲锋。
大礼堂的混乱一直持续到清晨。
原本还算平静的世界瞬间破碎,学生们在慌乱间失散。
白时青在睡梦中听见外面传来的响动,连忙坐起身。
身边的宋雀竹也被他惊动,揉着凌乱的发丝呆呆地看着他。
白时青没说什么,只是走出门,看到刘文有打着哈欠站着睡着了。
对面的铁门因为年代久远泛着铁锈,将偌大的天台一分为二。
因为被锁链锁着,之前他们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确认锁非常结实。对面那半边天台直通教学楼,但这栋教学楼平时主要是自习的学生使用,所以不会有太多的丧尸。
此刻,白时青清楚地听见一些声音。他悄悄地在墙边观察,居然发现不远处有十几个人大包小包地跑过来。
那伙人全是男人,拿着消防斧之类的武器,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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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看到有人拿着刀。
现在也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来,白时青赶紧把其他两人叫醒。
“他们不会来我们这里吧!”
“到时候撞上了,我们可打不过对方。”
刘文有盯着不断靠近的那群人紧张的哆嗦。
“放心吧。”宋雀竹语气冷静,“这里非常偏僻,他们最多会去教学楼。”说完,他又顿了顿,叹了口气,“也说不准……”
“虽然我们之间隔着铁栅栏,但对方想要劈开锁链也不是难事。”白时青看着楼下的十几个人走进教学楼,眉头紧锁。
“看来他们也盯上了教学楼。”
“如果我们被他们发现,那……”胡纸鱼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声音颤抖。
刘文有看了他一眼,强装镇定,“怕什么,他们就算人多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白时青想着,他们四个人搜集了那么多食物,如果被对方发现了,食物肯定保不住。更何况,在末世这种环境下,对方会做出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你们看那群人身上的伤口。”宋雀竹提醒道,“对方估计不是善类,我们要小心。”
从高处往下望去,能看见那群人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但他们却没有丝毫慌张,这说明这是和人类打斗弄出来的。
“你是说!”刘文有张大嘴吃惊地说道。
宋雀竹看了他一眼,淡然地回复,“所以我们要小心一点,不要被对方发现了,末世里看见这么多食物,是个人都会发狂的。”
楼下的人渐渐失去踪影。
自从知道这栋教学楼来了新的幸存者,四人不自觉地降低活动次数,躲在小房间里面。
整天无所事事的白时青清点着物资,目前的食物足够他们生存两个星期,所以最近不出去也没事。
就在他和宋雀竹商讨着学校周围路线的时候,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类交谈的声音。
原来是那群人,他们发现了天台。
当那伙人把教学楼里的丧尸清理干净之后,便检查了整栋楼,没想到在楼顶发现一个天台。
他们也看上了这里。
天台远离地面,也就意味着远离丧尸。
作为领头人,东哥看向天台,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地方。他们并不是这里的学生,之前为了躲避大批丧尸躲进了学校,没想到还找到一栋安全的楼房,正好可以供他们休息。
他们身上带着武器,这栋楼里稀少的丧尸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东哥看见自己身上的血点,不在意地擦了擦。
“东哥,天台对面还有几个小房子,不过被锁上了,我们过不去。”站在一旁染着红发的男子说道。
东哥盯着手上的锁,这锁有些重,想要劈开不难,但就怕声音会把其他地方的丧尸吸引过来。
中年男人皱着眉,“算了,反正楼里也安全,今天大家也累了,先回去。”
他们并没有破坏锁,直接下楼了。
见那伙人离开天台,刘文有才松了口气。
“刚刚我还以为他们就要发现我们了。”
“我们人数可不占优势。”
白时青盯着对面,陷入沉思。
原本被自己一伙人占据的教学楼来了新的幸存者,虽然现在他们没有接触,但未来说不定就会撞上,到时候也不知道这里能否继续待下去。
他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便和几人一起把食物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
15. 雨中的广播
接触的时间比白时青预想中的还要快。
几日后的夜晚,东哥一伙人还是没有放弃楼顶这一大片的空间,找了个工具将封锁两边的锁链剪开了。
不出所料,白时青望着对面的一群人,与宋雀竹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并不想和对方发生争执,便先向对方表示友好。
东哥注视着面前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人看上了这栋楼。从对方的状态来看,显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站在东哥旁边的瘦小男子低声耳语了几句,却被他抬手制止。随即推开身边的人,大步走上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没想到这栋楼居然还有人生活,你们是学校的学生吧,叫我东哥就好。”
白时青虽然面带微笑,但并未放下戒备。他的目光在东哥身后的那群人身上扫过,特别注意着他们手中的武器。
经过一番交流,白时青了解到,东哥一行人原本是在学校几条街外的修理店工作。丧尸爆发后,他们躲在店里避难,但因为一次意外不得不逃到学校里面。
东哥看似随意地聊着天,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打探白时青他们的物资情况。宋雀竹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两伙人暂时和平共处。
随着天气不断暗沉,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空中落下。
“嘀——”
校园中的广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各位老师、同学们,学校已在四食堂开辟安全区,还活着的人请尽快前往。”
这条消息不断地在空旷的校园中循环播放,原本寂静的校园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随着雨势渐大,广播声也逐渐模糊。
在校园里的幸存者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变得兴奋起来。不少人趁着大雨掩护,收拾了背包往四食堂方向跑去。
他们将四食堂当作新的希望。
“丧尸又变得活跃起来了。”白时青站在天台上,看着楼下蹒跚而行的身影。最近丧尸安静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又被活人的动静吸引,重新活跃起来。
“四食堂不就是之前说要建的网红餐厅嘛?一整个暑假都在施工,我最爱的米线都关掉了……”
“不过,那的确是个好地方,人少,丧尸少。”
白时青听着外面的广播,在重复几次之后便再次恢复安静。大雨和广播的噪声,让前往四食堂的学生们更为顺利地到达。
谁也不知道那里是否真的有食物,但对于走投无路的幸存者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也许,那里的确会有些不一样。
白时青在心中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间天色又暗淡下去。
白时青手里拿着一袋饼干,伸手抹去嘴角的碎屑,抬头望向漫天的星辰。大雨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空明,淡淡的月光洒在天台上。借着月色,他发现远处游荡的丧尸不见踪影。
白天的时候,楼下传来巨大的嘈杂声,将周围的丧尸都吸引了过来。白时青猜测,可能是东哥那群人在砸楼梯。
又过了几天,楼下那群人的食物好像吃完了,便要出去找食物。
东哥派人上来询问是否要一起外出寻找食物。白时青找了个借口婉拒了,毕竟目前他们的食物还够支撑两个星期,没必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外出。更何况,现在校园情况不明,食物也在不断减少。
但他也明白,这个借口用不了多久,要是对方猜到他们有足够多的食物,也会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临近傍晚的时候才看见东哥他们的身影。
一行人满身汗水和血迹,恐怕这一路并不太平。
第二天一早,东哥就来到了楼顶。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指,神色凝重,“我们昨天外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他说到这又顿了一下,“那些叫丧尸的东西好像发生了变化。”
“我们发现了几只不太一样的丧尸,有的跑得特别快,有些身体又十分肿胀像个气球。”
听着东哥的话,白时青皱了皱眉,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果那些丧尸变异了,无疑会进一步压缩幸存者的存活空间。
就在白时青思索间,东哥开始明里暗里让四个人加入他的队伍。毕竟这几天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手,急需补充。
宋雀竹打量着靠在墙上的东哥,眼角带着笑意,“这事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学校我们是否能继续待下去。”
东哥的招揽被拒绝只好闭嘴下楼,但变异丧尸的消息也让众人不安起来。
胡纸鱼蹲在地上,止不住地低声咒骂。
刘文有死死盯着楼下的丧尸,不过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白时青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宋雀竹。
“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发现大部分丧尸还是和往常一样。”
“是啊,大部分丧尸还是行动缓慢,但那些特殊丧尸我们也要注意。”
说着,宋雀竹突然凑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出现了变异丧尸,那会不会有什么异能?”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打断了白时青的思考,本来他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异能,但想起自己的经历,又觉得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对啊对啊,那都出现了变异丧尸,那我们岂不是也会有异能。”刘文有突然兴奋起来。
虽然白时青不否认异能的可能,但他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会出现异能之类的东西。
就这样,原本沉重的话题在宋雀竹的话语间渐渐变得偏离起来。
时间转眼间又过去了三天。
仍旧没有救援的消息。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原本祥和的校园,已经沦为一片死亡之地。
原本精心打理的景观变得杂乱无章,无人打扫的设施也覆上了灰尘。
“嗬嗬嗬——”
望着躲藏在楼顶的一行人,白时青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抬头打量楼下堆积在一起的丧尸群,也不免有些头疼。
就在刚才,周围大股的丧尸突然聚集在一起,形成了恐怖的丧尸群。
学校里原本有几千人,现在大部分都变成了丧尸。哪怕即便只有几百只丧尸聚集在一起,那场面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不知怎么的,丧尸发现了躲在楼里的活人。
一只又一只的丧尸如同潮水般涌来,挤压着脆弱的玻璃窗。没过几分钟,玻璃一个接一个地破裂。
东哥他们平常住在四楼,之前他们将三楼与四楼间的楼梯砸断,本以为能阻挡丧尸。然而,那些丧尸从窗户中挤进来,瞬间便将一楼包围,接着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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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三楼。
闻到活人气息的丧尸群就像是嗅到鲜肉的鬣狗般,格外兴奋。
断裂的阶梯暂时阻止了它们继续向上的动作,但东哥看着下面互相挤压、嘶吼的丧尸群,腿脚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旁边的人哆哆嗦嗦地喊着,“东哥,我们要怎么办啊!”他拉扯着东哥的衣服。
其他人无助地握紧手上的武器,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东哥,希望他能想出个办法。
东哥咽了咽口水,手指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想从耳朵后面拿什么,却又停住了动作。眼前的丧尸数量太多了,就他们这十几个人,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这里待不下去了。
那些丧尸就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饥饿而狰狞。
在楼下不断摇晃它们惨白的手臂,那些黑色的血块粘连在破旧的衣服上,散发着恶臭。
“拿上所有的东西,我们去天台!”
自从发现丧尸围上来,白时青就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原本他们可以从之前上来的那条阶梯下楼,但现在教学楼周围的空间全被密密麻麻的丧尸挤满,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现在他们只能躲在楼顶,等到丧尸自行散去。
看到东哥他们狼狈地逃上来,白时青也不意外,想也知道楼下的情况很糟糕。
虽然知道这里十分危险,但他们也没有别的退路。
东哥走过来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说着又指了指后面的人,示意他们把门堵死。
两伙人再次相遇,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听着楼下接连不断的嘶吼声,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有人暗骂着,“该死的,怎么突然就跑到我们这来了。”
“它们不会撞上来吧?”
“不……不会吧。我们可是在天台,楼梯都被我们砸了,除非他们能飞上来。”
不过想到丧尸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人梯的样子,白时青内心也涌起一丝不安。
宋雀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东哥上来之前,他们就把食物藏好了。毕竟现在食物珍贵,也是危险源。
等到了晚上,楼下的丧尸才渐渐恢复安静,不再活跃。
等到彻底安静下来后,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白时青无语地看着刘文有求神拜佛的姿态,见对方终于恢复正常,才重新走出房间,低头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不知为何,那些丧尸并没有离去,只是变得异常安静。
这太不同寻常。
怪异的变化让他有些急躁。
丧尸没有白日里的张狂,现在安静地待在原地,没有目标吸引后显得有些呆愣。
有个人看着丧尸没有动静,胆子大了起来,整个人靠在墙上,直直地往下看去。
就在这时,一些细小的石子掉在某只丧尸脑袋上。
细微的声音格外明显,让他们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脏再次狠狠跳动。
狼狈躲藏的众人没有听到丧尸的声音,只以为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但当有人壮起胆子往楼下看去,这才发现无比恐怖的一幕。
只见那些丧尸微微抬头,暗淡的光线中看不清它们的神色,只能看见那骇人的目光和张大的嘴巴。
它们发现我们了!
16. 丧尸围攻
谁也不知道那些丧尸往这里看了多久,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它们开始行动。
丧尸群的动作太过突然,几分钟后就听见楼道内传来兴奋的嚎叫。
一行人的视线随之移动,转而呆呆地盯着大门。
随着一段时间的安静,下一秒,便是那门被剧烈冲撞的声音!
“砰!”
“砰!”
众人脸上遍布恐惧。
“门要被撞开了!”
“什么!”
“怎么这么快!刚才不还在楼下?”
那些丧尸不知何时来到四楼,直直涌向天台,通往天台的大门并不结实,无法阻挡它们太久。大门上堆积着白时青他们之前摆放的桌椅板凳。但面对数不胜数的丧尸,这些东西明显不堪一击。
果然,随着撞击力度加大,门不受控制地开出一条缝隙。
闻到活人味道的丧尸动作愈发激烈。
它们不断加大力度,企图冲破这道脆弱的防线。
“快!找东西把门堵死!”
“还愣着干吗!”
“快啊!”
这几声咒骂将因为恐惧而僵在原地的众人惊醒,他们连忙寻找其他杂物往门上堆去。到最后实在找不到东西了,只能用身体死死挡在门前。
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勉勉强强与门外的力量僵持住。
白时青心里闪过一丝庆幸,还好门外是阶梯,那些丧尸不好发挥力量。
他用手扶着桌椅,天台的空间虽大,但遗留的东西并不多,能够被拿来当阻挡的物品并不多。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路。
天台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面前被丧尸堵死的大门,还有一个就是白时青他们当初上来的通道。但现在教学楼下全是丧尸,不管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白时青的大脑疯狂运转,门外丧尸的力气陡然变大撞出一条缝隙,几根腐烂的手指从中钻出。他的半边身子逐渐变得麻木,但还是强撑着跺脚将门推回去。
众人此刻都憋红着脸,不敢抬头去看。
大门看上去已经坚持不住多久了,裂痕不断扩大。
一旦这扇门被破坏,他们就将直面那些丧尸。
到了这个处境,也没有别的选择。
白时青最终决定走那条小道,直接下教学楼。
“我们一会走另一边。”
听到白时青的话,东哥有些意外,“小兄弟,还有其他出口?”
“是的,不过那下面如今恐怕也都是丧尸。”
东哥屏足力气,将差点被撞开的大门再次推回去,他盯着大门,脸色通红。“那不要紧!反正我们也没别的路可走!”
虽然教学楼外聚集着大量丧尸,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么多人,丧尸也不一定会率先攻击自己,只要跑得比别人快就行。
随着另一边大门上的锁链被解开,大家一股脑儿离开即将被冲破的大门。
当众人跑向另一条通道时,大门没了支撑,门口的丧尸也瞬间冲破阻碍物,朝着活人拼命跑去,而那些被困于狭窄阶梯上的丧尸也随之冲出来。
“快跑啊!”
一行人惊慌失措地朝着楼梯奔跑。
有个倒霉的家伙摔倒在地上,很快就被后面那些丧尸扑倒,压在地上疯狂地撕咬。
“救命!”被丧尸啃食的人痛苦地呼喊,没一会儿便停止了挣扎。
混乱中,有人尖叫着求救,却被其他丧尸一口咬在脖子上,带出大片血肉。
“快啊!”一个跑在人群后面,被堵在楼梯上的男人急得直跺脚,他不停地回头往身后望去,看到逐渐逼近的丧尸愈发着急。
阶梯狭窄只能勉强供两人通过,但在这种慌乱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拥挤。
白时青被这群人拥挤着,一时间竟无法动弹,他只能拽住身旁的宋雀竹,共同使劲,一点点向下挪动。两人处在靠前的位置,刘文有和胡纸鱼也就在他们身后。
在求生欲的控制下,几人一口气跑到一楼。
但阶梯之下,也聚集着大量丧尸。听到上面的声音,正转头朝他们这边看来。发现活人后,便兴奋地朝着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
当初白时青他们在阶梯口放置了几张书桌,现在也只是暂时隔开了下方的丧尸。
堵在楼梯底下的丧尸已经开始翻越障碍物,与此同时,头顶丧尸的吼叫也愈发逼近。
双面夹击之下,死亡的恐惧如影而至!
楼底的丧尸并没有被那些桌椅阻挡多久,很快便朝着楼上奔来。
它们疯狂冲击着,势要将楼梯上的人类撕成碎片。
众人如同砧板上的肉般被两方的丧尸撕咬攻击。
阶梯之上,众人更加慌乱,只能惊恐地朝四周惨叫呼喊。
上面的人拼命往下挤,下面的人死命往上推。
楼梯上、墙壁上溅满了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白时青被双方挤压着,只感觉到大股血液溅在自己的脸上,浓厚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众人慌乱地叫喊着,有人在这个时候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砰!”
因为人群的挤压,白时青扯着宋雀竹衣服的手都有些坚持不住,见有人摔到地上,他突然间想到这也是一个机会。他用力拉扯着宋雀竹的胳膊,将对方拉了过来,来不及多说什么,挤开挡在右边的人,调整好姿势就往楼下跳去。
“往下跳!”白时青大声提醒刘文有他们,寄希望他们能够听到。
因为一行人就被夹在二楼的位置,只要姿势正确,并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先前那个掉下来的男人,因为姿势错误,倒霉的摔断了腿,行动不便,结果被赶来的丧尸咬断了脖子。
等到宋雀竹也安全跳下来,楼上的人也如同惊醒一般,不断往下跳。
白时青也完全顾不上看清刘文有他们有没有跳下来,周围的丧尸已经围上来了,他拿着消防斧不断劈砍着周围靠近的丧尸。
但丧尸太多了,他们密密麻麻,不知疲惫,只要盯上了你,就会不断攻击。
看着咬向自己胳膊的丧尸,白时青努力转过腰,一斧头将它劈开。
手臂突然传来一股拽力,他转头一看,是宋雀竹。他踹翻几只跑过来的丧尸,带着白时青往暂时开辟出来的空地跑去。
就这样一路逃跑,一路躲避丧尸的啃咬。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丧尸越来越少,他们终于跑出来了!
“前面!”
白时青一脚踹开地上只剩半截身躯的丧尸,转身带着宋雀竹跑向不远处的公厕。
公厕内空无一人,地上也没有血迹。
大致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后,他们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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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放松下来。
刚刚的场景太过惊险,从数百头丧尸群中安全跑出来,无疑耗费了他们全部的精力。
现在除了白时青和宋雀竹,就只剩下东哥三人紧紧跟上来了。
白时青叹了口气,之前只来得及往前跑,也不知道胡纸鱼他们往哪边跑去了,不过倒是能够确定当时他们也跳了下来。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逃跑突然,两人只来得及拿一包食物,勉勉强强可以吃一周。至于其他的食物,估计暂时是拿不到了,只能等之后有机会再回去取。
他和宋雀竹互相检查身上有没有丧尸划出来的伤口,幸运的是,他们给自己身上装备的防护还算给力,除了衣服划出几道口子,其他的地方并没有被划破。
东哥正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他逃跑的时候岔气,胃部一抽一抽地疼。他旁边的两个人也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
见白时青两人正检查伤口,东哥也回过神来,让其余两人自己检查。
不过,这几个人并不怎么在意伤口的问题,所以只是随意地检查身体。
“马上天就要黑了,我们得另外找个地方。”白时青低头思考着学校布局,公厕没有大门,一层的半公开建筑无法抵御丧尸的攻击。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一晚。
宋雀竹赞同的点点头。
这附近,要想找一个能躲避的地方的确不容易,过大的建筑就他们现在这几个人完全照看不了,太过危险。
白时青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现在好像也就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他们了。
“我记得学校有几处银行自动办理取钱的房间,这附近就有一个。”这还是学校为了便利学生用银行卡取钱设置的,但现在手机支付盛行,已经很少有学生去了,这正适合他们暂时躲避。
“好,我们就去这!”宋雀竹说着,又抬眼看了东哥他们一眼。
东哥看着面前这两个学生,知道比起自己,他们更熟悉学校的布局,现在只能跟着他们才能度过晚上。
他憨厚地笑了笑,“小兄弟啊,我们这情况……你们也知道,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又不熟悉学校,只能麻烦一下你们了。就今天晚上,明天我们就自己离开学校。”
本来他们来学校就是为了避开追击的丧尸,现在死了那么多人,也许是时候离开了,至少外面能够躲避的地方比较多,食物也多。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面带真诚地看向两人。
听到东哥的话,白时青迟疑片刻,也同意了,毕竟他们现在在一起,硬要跟着也没办法,还不如一起去,还能少一些麻烦。
白时青伸手拨开被风吹来的发丝,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下带着点点光亮。
“我们走吧。”
一路平安,五人顺利到达。
白时青走到宣传墙边,借着隐藏在一角的把手,打开了小门。
也不知道学校当时是怎么设计的,表面看这就是平平无奇的宣传墙,谁也想不到旁边还有一处暗门。要不是学校在门边张贴了指示牌,他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门里的空间不大,但也够五人休息。
里面的机器早就被搬走了,现在空荡荡的。
将门堵好,大家才能放下心来休息。
由于白时青和宋雀竹不放心东哥几个,所以晚上轮流守夜。
17.四食堂
终于,天亮了。
和东哥分开的白时青与宋雀竹走在湖边小路上,还好他们分开得早,要不然对方一旦知道自己有食物,估计就没有那么好解决的了。
现在他们得重新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但就像东哥说的,学校再大如今也没有那么多安全的位置。
不过,想起之前广播里的消息。
白时青和宋雀竹商量好后,决定前去打探一下,如果的确和广播里说得一样,那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赶往四食堂的路上,两人意外发现一把遗弃在小路上的斧头。
不过当白时青看见不远处的大滩血迹时,也明白斧头的主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四食堂就在学校中央湖附近,直穿前面的小森林就可以看见了。
清晨湖边带着冷气,白色的雾气将周围的植物弄得湿漉漉的。
白时青正拿着面包大口吃着,虽然吃得快但动作看上去却十分舒服。面包里松软的酱料让他意犹未尽,吃完面包再喝了一口水。
四食堂周围的丧尸的确比学校其他地方的丧尸要少,看来已经有人清理过。
因为没有完工,此时食堂周围还堆积着许多建筑材料。
白时青和宋雀竹躲在附近的灌木丛中,小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四食堂只有一个大门,玻璃大门前被竹竿、铁栅栏交叉着包围,像是被堵死了。
这让人十分怀疑里面是否还有活人,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他们又是怎么进出的?
玻璃门里面被厚重的防风布遮盖,楼上的玻璃也几乎全被盖住,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不过,白时青透过二楼玻璃上的喷漆指引,看见了一扇带有标识的窗户。他转头看向宋雀竹,对方低头思索着,对着白时青点点头。
按照上面的指示,白时青拉动绳索,轻轻敲打玻璃窗。
一听到窗外的声音,二楼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玻璃窗便被打开。
几颗脑袋从上面探出来,注意到下面的两人,连忙放下梯子。
看来他们平常就用这梯子进出,的确很安全,毕竟丧尸可不会使用梯子。
顺着梯子爬到二楼,只见二楼空荡荡的。
原本里面的桌椅板凳全被整齐地堆在各个窗口,通往一楼的阶梯也被堵死了。
接他们上来的是四个学生模样的人,还有一个中年男性,像是老师,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身材消瘦。他打量着面前奇装异服的两人,不伦不类的奇怪外罩和共享单车上的劣质头盔,怎么看都十分怪异。不过他还是很快回过神,给白时青简单介绍了一下四食堂的情况。
白时青有些奇怪,怎么纳入新人这么简单的嘛,也不检查伤口。
“不需要看伤口吗?”
“哈哈,不用,”中年老师笑道,“我们发现被丧尸抓伤并不会直接变异。”
听到对方的话,白时青露出一丝疑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想起之前那些被感染的人,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从头到尾完整观察过,毕竟那个时候疲于逃命,哪有这个时间。不过他的确看见过被丧尸扑倒又被咬的人,下一秒就会变异成丧尸。
那问题又是出在哪里?
“同学,我们这个四食堂位于学校角落的位置,非常安全。这附近丧尸也非常少,大家基本躲在三楼。”中年老师说完,便带着两人往楼上走。
“你们叫我蒲老师就好。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吧,二楼我们一般不住人,三楼我们把空间划分了一下,现在一共有两百人,空间勉强还算富裕。”
“来到这里,你们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之前我们接触了一些学生,他们因为那些丧尸都留下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说着,蒲老师叹了口气,他身上穿着简单的衬衫,气色看着还不错。
“学校自从丧尸爆发后,就一直想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但目前看来还是需要靠我们自己。哦,对了,来这里后需要听从学校的安排,我们平常也会安排你们做一些工作。”
三楼被那些桌椅分割成好几部分,白时青从那些遮挡的布帘可以看到许多学生在里面休息。他简单扫视了一遍食堂,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是躲藏来的学生,还有一些老师和学校的工作人员。
不过,看见这么多幸存者,白时青和宋雀竹两个人都有些不太习惯。
看多了丧尸,连活人都觉得陌生了。
这里面生活着很多学生,但大家的动作都很轻,所以非常安静。
蒲老师找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让她给白时青他们安排位置。
“蒲老师,这里有没有叫作刘文有和胡纸鱼的人,我们之前因为丧尸失散了。”
蒲老师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们这里并没有这两人,但你们也别担心,如果之后有叫这两个名字的人来,一定会通知你们。”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戴着眼镜的女生叫刘家宁,她也是不久前才从学校里面跑来的,在这里待了一周。
“这里非常安全,以前晚上总是很害怕,又饿又累,也睡不着,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的眼角带着笑,“以后你们也不用再害怕了。”
刘家宁带着白时青两人来到一处角落,“四食堂真的很大,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每天中午都会供应一餐。”她指着前面,“毕竟人数多,现在能够有吃的就很不错了。”
“记得别忘记啦,错过就要饿肚子了。”
“有的时候,老师们也会安排大家出去找食物,不过都会提前通知的。”
和刘家宁告别后,白时青和宋雀竹两人走向自己的位置。因为来得迟,他们的位置比较靠后。
简单清扫了一下,白时青就坐在地上。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前。
“要出去逛一逛吗?”
白时青抬头看着宋雀竹,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绕着三楼转圈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
“白同学!”
居然是李老师!
白时青和宋雀竹有些惊讶,自从离开大礼堂后,他们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李老师,你怎么会在这?”白时青问道。
李老师叹着气,简单说了一下礼堂的事情。
白时青没想到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发生了那种事。
李老师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礼堂再也回不去了,活下来的几个人一起逃到这里。说着,便要带着两人去现在待的地方。
一路上,白时青都在问着那只奇怪的丧尸。
“哎,的确很奇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多看,能够逃出来就算是命大了。”李老师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两人,“我记得你们当时有四个人的。”
白时青将这几天的事情简单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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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
听到他们的经历,李老师也有些后怕。“没想到学校现在也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未来还能待多久。”
“也许到了那一天,就是我们离开学校的时候。”宋雀竹想着现在学校里的那些特殊丧尸,或许校园外也并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老师他们的位置在窗边,白时青还看见了桃子。
看见白时青两人,桃子也十分惊喜,现在能再次见到熟人,都是莫大的幸运了。
“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们,能够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桃子和往常一样,给他们热情介绍四食堂的事情。
下午一点,到了开饭的时间,周围的人群瞬间开始躁动起来。
白时青和宋雀竹跟随人群,来到最前面的打餐口。
等拿到手后,白时青才发现午餐是一碗热腾腾的稀米汤。冒着热气的汤水里有一些米粒和豆芽,不过对于现在的众人来说,能有一口热乎饭已经是最好的了。甚至还有两小块饼干,这就是一天全部的食物。
白时青和宋雀竹带着食物回到他们的位置。
“好久都没有吃到热食了。”白时青双手握着滚烫的不锈钢碗,一口气喝下肚,这点吃的只能勉强不让肚子饿得叫起来,接着又把饼干吃完。
抬头一看,宋雀竹已经吃完了,正收拾背包。
他伸手拿过白时青手上的碗,起身去归还。
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事,白时青便和宋雀竹一起打听学校的事情。
大部分人之前都躲在宿舍里,毕竟那里比较熟悉。但自从宿舍楼因为意外倒塌之后,他们就四散躲在学校里,但校园里游荡的丧尸太多了,那些日子简直就和噩梦一样。
食堂中的人精神还算不错,虽然吃不饱,但白时青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他回头和宋雀竹对视了一眼,看来这里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不过,也意外看见一场争吵。
“这么点东西打发狗吃的吧!”
“是啊,你们肯定都把食物藏起来自己独吞了!”
“别吵了!”
有伙人和分发食物的人爆发了矛盾,听起来是他们不满意日渐稀少的食物,认为是学校把食物藏起来了,要求检查和公开剩下的食物。
耳边不断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周围聚集的学生越来越多。
白时青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眉头紧锁。
旁边的学生眼见情况不对,连忙跑去叫来了老师。
好不容易才把这伙闹事的人打发走,疲惫的蒲老师拿着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宋雀竹发现那伙闹事的学生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他们的神情鬼鬼祟祟,时不时警惕地四处张望。
宋雀竹拉了拉白时青的衣袖,示意他注意那边。
两人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耳中,白时青和宋雀竹对视一眼。看来,这伙人并不安分,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不过他们的确很谨慎,一看有人来了,立马四散走开。
白时青只好和宋雀竹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见了桃子。
从她那里得知可以拿一些桌子布置自己的角落,于是他们这一下午便用多余的桌子把自己的角落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小隔间。
18.外出
宋雀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块防水布。
“只找到这些了。”
白时青盯着手上不大的防水布,正在纠结是垫在地上还是盖在身上时,宋雀竹已经将防水布铺在了地上。
接着,他拉着白时青躺了上去。
现在倒不用纠结了,宋雀竹直接把防水布往两人身上一盖,他们慢慢进入了梦乡。
相比较之前的地方,根据他们白天的观察,四食堂的确非常安全,丧尸想要从外面进来十分困难。
因此,今晚他们奢侈得没有守夜,一觉睡到第二天。
这一觉是白时青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最舒服的一次。
他慵懒地伸个懒腰,伸手揉了揉略带凌乱的卷发。朦胧的眼神落在身侧的空地,宋雀竹不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去哪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相比以往大学生不睡到下午不罢休的决心,现在的大家几乎六七点就没了睡意。在这个一眼可能就是最后一眼的世界,想要回到以往可以毫无防备睡懒觉的日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正想着,宋雀竹回来了。
他手上拿着两个一次性杯子。
白时青刚刚睡醒,浑身软绵绵的。看见递过来的杯子,下意识伸手去接。
是热的!
他小心地闻了闻,居然带着一丝甜腻。
注意到白时青好奇的眼神,宋雀竹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起得早,到处逛了逛。看见有人在交换食物,我就用几块糖果换了两袋奶茶。四食堂居然没有断电,听说是独立用电,不知道能供大家用多久。楼顶也有储水罐,现在大家可以用自己平日里积攒的水烧成白开水饮用,所以这里水是不缺的。”
谁能拒绝早起后喝一杯暖和的热饮呢?
白时青慢慢品味着甜味,曾经不屑一顾的粉泡奶茶,现在却显得格外珍惜。
这里的学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相互交换物资。
原本他还以为大家手里都没有余粮呢。
“现在能活下来的人,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宋雀竹的神色掩盖在不断漂浮的热气里,语气意味深长。
中午的一餐一如既往地简单,不过好消息是,在来到这里的第三天,终于有了刘文有他们的消息。
看着面前憔悴的两人,白时青也没问什么,只能默默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至少活下来就好。
“我们的食物都被人抢走了。”刘文有吃着白时青给的食物,一边大口咀嚼,一边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刘文有和胡纸鱼两人跟着一起跳下楼后运气好没有受伤,本来打算追上他们,没想到因为丧尸的包围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跑。
好不容易甩掉丧尸,又遇上一伙打劫的人,身上的食物全被抢走了。
“要不是我们把食物当作诱饵,恐怕我们也活不了。”
“没想到,不是死在丧尸嘴下,而是死在同学手上。”胡纸鱼抬头看着他们,带着血丝的眼睛露出难以形容的目光。
“那伙人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靠打劫生活很久了。恐怕也对活人下过手,那时候他们明显想要把我们宰掉!”刘文有回忆着那伙人的样子,只觉得后怕不已。
为什么会有人对同类下手呢,明明他们都因为丧尸饱受折磨。想起那伙人毫不留情的姿态和疯狂的笑容,他现在才发觉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听见刘文有说的话,白时青也明白了他们这么狼狈的原因。末世的来临,对于他们来说是灾难,但对有的人来说,这里恐怕就是天堂吧。之后这样的人也许会越来越多,他们的确需要加倍注意。
末世里不仅需要小心丧尸,更需要警惕人类。
宋雀竹望向沉默的两人,低头笑了笑,“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想那么多,能再次见到你们,就说明那种人目前还是少数。”
听到宋雀竹的安慰,两人勉强感受到一丝慰藉。
待在四食堂的日子不算无聊,毕竟有很多的活人聚在一起。既有烦恼,也有快乐,至少刘文有变得开朗许多,没多久就见他和别人熟络起来,再也不负前几日的失意。
今天,食堂的老师早早地将大家聚集在一起。
食堂的食物不够了,即便储存了再多的食物,但在二百多人的消耗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白时青早就想到会有外出寻找食物的那一天,不过这倒是比自己预料的迟一些。
站在最前头发言的是戴着红色镜框的中年女性,之前一直在学校从事行政工作,眼神中带着一丝锐利,嘴里不停说着学校的安排。
目前学校里还活着的老师和其他人员几乎都在四食堂。目前四食堂里一共有二十多名教师,和十多个保安保洁。
这位唐主任表示,现在需要一些人外出寻找食物。
四食堂位于学校边缘,隔壁不远处就是学校围墙,恰好隔壁就有一条小商业街。
规模不算大,但也有一些小吃店。平常的客户主要是学校的学生和周围小区的住户。没有太多的人流,也意味着不会有太多的丧尸。
这次外出全凭自愿,外出找到的食物,可以自己留存四分之一。
对于许多挨饿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次诱惑,单独外出风险太大,和大家伙一起出去才能分散风险。
前头的唐主任还在滔滔不绝地演讲。
白时青感受到身边宋雀竹的眼神,抬头看他,微微点头。
这一次他们肯定是要出去的。
外出的时间定在明天上午,想要参加的人必须服从学校的安排。
白时青慢慢走回自己的位置。
“明天是个好机会,我们的食物需要补充。”宋雀竹跟在他的身边,谈起这次外出,他们都很有兴趣。
食堂分发的食物只能确保他们不会马上饿死,但一直得不到补充,总会慢慢失去力量,最后也只是延迟死亡罢了。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其他人一起出去,顺便还能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白时青总有预感,学校不是久留之地。
他对着宋雀竹说道,“我们不会永远躲在学校里,出去探查也许会有意外发现。”
刘文有此时也赶过来商量。
“明天外出我们要去吗?我感觉我快饿死了,那点食物根本不够。”
胡纸鱼赞同地点点头,他因为吃不饱,连站着都感觉双腿发软。
这一天,有人选择继续窝藏在食堂,也有人选择出去一搏。
“明天恐怕会很危险,早点休息。”
白时青和胡纸鱼他们告别后,慢悠悠地躺回自己的位置。
“我记得隔壁的商业街有一家快递点。”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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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也躺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白时青惊讶地转头看他。
“之前有几次我的快递被送到那边,去过几次,勉强算是熟悉。”
快递点可是个好地方!
虽然可能不会有太多食物,但却能找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简直就是寻宝的最佳位置。
“到时候我们得找个机会去看看。”白时青露出一丝期待。
接着,两人便开始低声商量起商业街的布局。能够找到食物的地方还是蛮多的,但具体能带回多少,还得看明天的行动是否顺利。
思索了一下明天的计划,白时青便疲惫地睡去。
食物补充得不够,让他每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第二天一早,白时青便收拾好站在外出的队伍中。外出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一些,一共只有三十人。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直面丧尸,哪怕每天都吃不饱。
带队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他站在队伍前面,神情严肃,“出发前我还是得再提醒一下!不要发出噪音,会被丧尸发觉。也不要慌张,只要不被包围就没什么大事。这次去的地方我去探查过,丧尸不多,大家手脚麻利点,能拿走的都拿走,但不要影响行动。”
“一个小时,我们就停留一个小时,时间到了立刻就走,不会等人!”
“大家听清楚了,我们就出发!”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撬棍,上面留着许多无法被擦拭干净的血渍。
听到这人的话,众人也陷入沉默。
老谭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但现在也没办法。
“走吧。”
四食堂的出入口只有一个,只能靠梯子进出。
白时青和宋雀竹手里各拿着斧子,至于刘文有他们则拿上了两把铁锹,这还是他们逃跑路上顺手拿的。
选择外出的人基本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因此一路都很安静。他们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队伍缓缓前进,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
老谭带着三个人走在前面。
路上也只遇到零零散散的丧尸。
白时青握紧手中的斧头,一斧头横劈在丧尸的脖子上,巧劲下,斧头并没有被卡住,反而将面前的丧尸推倒在地。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锻炼,现在白时青已经学会用最小的力量摆脱丧尸的围攻。
他穿着一身黑色防风衣,身上包裹着自制的防具。目前的丧尸行动都非常缓慢,因此只要小心就可以躲过。现在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不能过早浪费力气。
宋雀竹一脚踹在前面丧尸的身上,原本脆弱的脊椎瞬间断裂,被啃食得露骨的上半身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不愿意和丧尸纠缠下去,毕竟丧尸不会疲倦,到时候只会是他们被活活拖死。
“速战速决,不要拖延!”老谭举起手中的撬棍,对准一个面目全非的丧尸就是全力暴击。
他发达的肌肉瞬间隆起,青筋暴起。面对游荡而来的三只丧尸,他毫不畏惧,对准它们的脑袋狠狠拍下去。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之声,丧尸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爆裂开来,黑色的血液和脑浆四处飞溅。
看着前面那暴力的一幕,后面的学生默默咽着口水,眼中既有恐惧又有敬佩。但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他们还是慢慢向老谭的方向靠近。
19.商业街
在学校里绕了半小时,他们终于来到围墙附近。
学校建的围墙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周围的泥地上满是肆意生长的杂草。
老谭让人从杂草堆中搬来木梯,这还是他们之前藏起来的。
因为不久前来过,老谭对商业街的情况还算了解。
在灰蒙蒙的天幕下,商业街昔日热闹的景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气沉沉。
丧尸爆发时,在商业街闲逛的人不多,如今里面的丧尸大部分都是商家变异的,还有一些是从其他地方游荡过来的。
那些丧尸大多都藏在店面中,街上的丧尸只有不到十只。
老谭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撬棍示意大家跟上。
当前几个人翻过围墙,街上游荡的丧尸才发现这些活人,急不可耐地冲过来。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接触到活人,它们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
随着大家全都越过围墙,这些丧尸立马就被解决了。
过于轻松地解决面前的丧尸,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和校园里那些活跃的丧尸一比,这里的丧尸简直就是毫无攻击力。
白时青注意到,有个穿红衣服的男人被丧尸抓到了耳朵,不过大家好像对这些伤口并不是特别注意。虽然之前听蒲老师说过被抓伤不会被感染,但不放心的白时青也向桃子打听过,对方说的话和蒲老师一样。
桃子曾说,一开始丧尸爆发的时候,大家也都以为被丧尸咬到就会被感染。但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那些被咬到的人大多死于伤口感染,一些被划伤的人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随着时间推移,大家发现大部分被丧尸划伤的人都没有变异,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毕竟不会被感染是件好事。
等到街上的丧尸被解决,老谭立即让大家分散寻找食物。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在外面待久了会出现什么意外。
白时青跟着宋雀竹不断往前走,他们早就想好这次搜索的地方了。
刘文有和胡纸鱼跟在他们身后。
四人在一间手作店外的路口拐了几个弯,狭小的角落尽头出现一个小便利店。这是新开的一家,很少有人知道。
这也是宋雀竹偶然才知道的地方。
便利店非常小,此刻玻璃门向外敞开,地面上满是臭乎乎的液体,大量的白蛆在上面扭动,看着就让人反胃。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
“小心点。”宋雀竹低声提醒,“里面可能有丧尸。”
白时青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斧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店内。
一阵轻微的响动从货架后面传来。
白时青和宋雀竹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开,从两侧包抄过去。
货架后面,一只丧尸正蹲在地上,撕扯着早已腐烂的尸体,对方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靠近,只顾低头猛吃。
白时青大步冲上前,一斧子劈在丧尸的脖颈上,斧刃深深嵌入其中,他使劲一拉,丧尸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他低头看向躺在地上被吃得非常干净的躯体。
好消息是他们找到了老板,坏消息是对方已经变成几块几块的。
白时青随手捡了条毛巾擦拭手中的斧头,趁着这个机会观察整间便利店。
便利店很小,只有五六排架子,货架上是满当当的食物和各类生活用品。
简直是惊喜!
这次出来,白时青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一个蛇皮袋,这是食堂赞助的,将它装满之后就可以装自己的食物。
四个人手脚不停地往里面装着食物。
因为这个小便利店里的食物几乎是满的,所以足够他们将这蛇皮袋装满,还能在自己的背包里装上一大堆食物。
感受到后背沉甸甸的物资,刘文有再次感受到暴富的感觉。
之前被迫离开教学楼让他们失去了许多食物,久违地再次吃饱,刘文有的眼角都有些湿润。
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便决定在这个便利店里休息。
白时青打算趁现在和宋雀竹去查看一下他之前说过的那个快递点,那里堆积着许多包裹,里面可能藏着他们急需的物资。
刘文有听到这个消息跃跃欲试起来,但胡纸鱼却担忧地说道,“我们搜集了这么多的食物,总需要有人看着。”
听到这话的刘文有恢复了冷静,点点头,“那你们要小心,这些食物就包在我们身上,一定不会弄丢!”
最后便由白时青和宋雀竹前往那个快递点。
那个快递点离这儿可不算远,不过也在街道的狭小角落中。
这里的商业街与周边的居民楼混杂在一起,布局十分复杂,许多店铺都藏在某些角落。
“也不知道这些店铺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白时青有些疑惑。
宋雀竹带着他到处转弯,听到这话低头一笑,“也许他们的客户就不是我们吧。”
他抬头看着对方戏谑的眼神,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看见那个快递点。
快递点的卷帘门被拉下来一半,上面满是脏污的血迹。估计当时老板看到丧尸,想要把卷帘门拉下来,但看这场面,对方很可能失败了,自己也变成了丧尸的口粮。
卷帘门里露出黑乎乎的一角,他们并没有急于进去。
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充足的食物,就不需要过于冒险。
白时青和宋雀竹对视了一眼,他打算先看看情况。
这里路况复杂,若是被丧尸围攻,恐怕非常危险。
白时青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没有网络的手机只能当作照明工具,因为平常不怎么使用所以电量还算充裕。
光束打在漆黑的门洞里,照亮了一片空间。
他们勉强能够从光亮中看见房间里面的情况。
摆放快递的铁柜倒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散落在四周。
白时青的视线在门内扫过,试图找到异常。
然而,屋内却是一片死寂。
白时青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向宋雀竹,现在他们需要选择是否进去。
能够探查到的空间太少了,里面的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是否要冒风险进去也是个问题,他们需要尽快做出选择。
就在两人犹豫间,静悄悄的驿站内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要不是他们都没有动弹,恐怕很难察觉。
白时青的身体下意识绷紧,手中的斧子微微抬起,随时准备挥出。
越来越近了……
“啪嗒!”
居然是一只黑猫?
那只黑猫通体漆黑,脖子上戴着项圈,上面连着的牵引绳拖在地上发出响动。
注意到门口的两人,那只黑猫也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跃上墙头便跑远了。
白时青和宋雀竹面面相觑,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乌龙的一幕让两人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他们的耳边再次出现熟悉的摩擦声。
两人默契的同时转身往外退去,等到远离驿站之后,白时青才心有余悸地说道,“看来里面的确有丧尸。”
“大约有两只。”宋雀竹回想起刚刚那一幕,透过窄小的缝隙,他隐约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正缓缓移动着,动作僵硬而诡异,显然不是活人。
“现在看来,冒险进去有些划不来。这街道太狭窄,布局又复杂,根本不适合躲避丧尸。一旦被它们围住,我们很容易被困死在这里。”白时青语气冷静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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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经找到物资的情况下,确实没有必要再冒险。
回到便利店时,刘文有和胡纸鱼正坐在窗前的转椅上,便转圈便聊天。看见两人回来,刘文有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期待,“怎么样?有收获吗?”
白时青摇了摇头,“里面有两只丧尸,我们没进去。”
刘文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没事,反正我们已经找到这么多吃的了,安全最重要!”
等快到集合的时候,四人背起装满物资的蛇皮袋,朝着墙边走去。
随着汇合时间的靠近,众人也陆陆续续回来。
大部分人都有收获,脸上带着笑意。
老谭清点着人数,结果还差三个人没有回来。
一直等到时间结束,那三个人还是没有消息。
老谭烦躁地挠着头,没好气地问着有谁知道他们的消息。
“我之前好像看到他们往那边去了……”有个戴着头盔的学生小声说道,又顺着某个方向指了指。
老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了几秒后,他叹了口气,最终决定再等十分钟。如果还不回来,就立刻回食堂。
留在外面的时间越久,风险就越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十分钟也到了,小巷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人群中有人不耐烦地嘟囔。
“干嘛要我们等他们?他们自己乱跑,凭什么让我们跟着冒险?”
“就是啊,再等下去,丧尸都要来了!”
“咱们走吧,别管他们了!”
老谭听着这些抱怨,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办法,不能再等下去了。
就在众人翻过围墙准备回食堂时,远处忽然传来呼救声。
唯一留在围墙上的男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对着老谭说道,“是那三个人的声音……不对!他们后面还有好多丧尸!”
“什么!”
听到这话的众人十分慌乱,央求立马回食堂。
如今,老谭已经把摆在学校外的另一个梯子抽了回来。如果不管那三人的话,他们必死无疑,但如果要等他们,自己这些人也会陷入危险中。
但到底是活生生的人命,谁也下不了口说要抛弃他们。
最终,老谭还是让人放下梯子,丧尸不会爬梯子,这里又有围墙挡着,只要爬上来了应该不会出事。
那三人此刻内心充满了无尽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跑那么远了。
因为之前听说商业街隔壁的街道新开了一家零食店,他们就想去那个零食店找些吃的。
没想到因为新店促销,店里挤满了客人。而灾难爆发时,这些人被困在店内,最终全变成了丧尸。当三人推开店门的瞬间,那些原本被堵死在里面的丧尸仿佛嗅到了新鲜血肉的气息,疯狂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丧尸的嘶吼就在身后不远,只要他们稍微慢一步,就会被那些丧尸活活撕碎。
终于,他们看见了围墙。
希望就在眼前。
身后的丧尸还追在身后。
一看见木梯子被拿下来,三人顾不上多想,直接抓住梯子往上爬。慌乱间,他们互相推搡,都也不肯让别人先上,结果反而拖慢了速度。
“别挤!一个个来!”
听到上面的呼喊,他们这才清醒过来,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
就在最后一个人爬上围墙的瞬间,丧尸已经冲到了墙下。
腐烂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狰狞的面孔就贴在脚下。
木梯在混乱间掉到地上。
但好歹三人已经翻进校园,之后又一鼓作气,拼了命般往食堂的方向奔跑。
20.失窃
回到四食堂之后,老谭狠狠地将那三个人臭骂一顿。
三人被骂得狗血喷头,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胸口。他们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承受老谭的责骂。
这次他们是唯一没有收获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背包都丢在了逃跑的路上。看见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拿到了一些食物,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外出的众人在上交一部分食物后,多余的物资都属于自己个人。
刘文有坐在地毯上,美滋滋地数着自己的食物。他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惊险。
“嘿嘿,这牛肉酱很不错可以配粥吃……还有这几瓶水,省着点喝能喝好久……”
“行了行了,刚才差点被丧尸围了,还这么心大。”
“怕什么?反正现在安全了,该吃吃,该喝喝。再说了,我们又不在学校外面,隔着一堵墙呢!”
对于刘文有毫无顾忌的样子,胡纸鱼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他,低头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另一边,白时青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清点这一次外出的收获。所有的东西加一起,大约够吃两星期,再加上食堂免费发的食物,勉强可以多支撑一段时间。
看见外出的人这一趟就带回来这么多食物,选择留在食堂的人也开始后悔起来。
“早知道我们也应该出去。”
“就是就是,看来没有想象中的危险。”
“当初你就不应该拦着我,要不然我们就能吃饱了。”
“羡慕。”
……
感受到大家羡慕的目光,一些外出的人立马挺直胸膛,暗自窃喜,大肆炫耀着自己找到了多少食物。
白时青没再管其他人的事情,清点好食物后,他就和宋雀竹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角落休息。
因为食物短缺,大部分幸存者都无所事事,只能选择睡觉。毕竟,睡觉是唯一能减少能量消耗的方式。
食堂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汗味和食物的残香。
白时青躺在薄薄的毯子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而轻微。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间,一阵嘈杂声传入耳中,将他从浅眠中惊醒。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有些迷茫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寻声音的来源。
这时,宋雀竹回来了。
看到对方的神情,白时青便明白他已经打探过了。
宋雀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等白时青问,就说着外面的情况。“又来了几个幸存者,不过……”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还见到一个熟人。”宋雀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
“章觉。”
听到这个名字,白时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是在大礼堂的时候,当时,白时青就察觉到这个人有些小动作。因为接触不多,也没想着会再见面,便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章觉也来到了食堂。
章觉是和五个学生模样的人一起进来的,本来他们一共有十个人,但现在也只剩下这几人了。听到这消息,周围的同学老师都有些悲伤,不断安慰着他们。
章觉和那五个学生却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
听完宋雀竹的描述,白时青也明白了。
不过那几人来到食堂后便一直躲在角落,再加上现在大家都自顾不暇,渐渐地也没人在意这些新加入的同伴。
时间就这样一晃过了一周。
刘文有端着一碗稀粥坐在地上,一口喝下肚。
“这点食物实在是太少了。”他揉了揉肚子感叹道,“以前至少还能略微饱腹,现在一口就没了。”
“行了,有吃得就不错了,至少我们一会儿还可以吃点自己的食物。”胡纸鱼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小心地往外看了一眼。“比起其他人,够不错了。”
白时青和宋雀竹之前就在周围盖上布料,能够将他们的身影完美地遮蔽起来。
白时青慢慢喝着手上的粥水,说是粥,其实大半都是水。微微晃动粥水,只能看见几粒米。
他们在食堂中又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老师的帮助下,食堂的秩序一直维持着表面的稳定。然而,随着时间的拉长,救援却迟迟没有到来。
起初,大家还能互相安慰,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学校就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般。学生开始躁动,就连老师和工作人员也显露出急躁的情绪。毕竟,他们也有家人,困在学校里,无法得知家人的情况,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像一块巨石,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而那些外出寻找食物的人也愈发不满,毕竟自己冒险外出,食堂里的人却安全地待在这里,什么力都不用出就能分到食物,实在是不公。
目前唐主任他们勉强还能压住众人的情绪,但之后会怎么样谁也说不清。
食物永远都是重中之重,没有了食物,在饥饿下,人们不复之前的平和,总有一天会彻底失去理智。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大家看上去还维持着那脆弱的和平。
在这样的环境下,加餐成了一件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情。
“吃快点,别被人看见了。”胡纸鱼低声提醒,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刘文有点了点头,迅速将手中的巧克力塞进嘴里。
刘文有早就和胡纸鱼搬到白时青他们旁边,反正周围都是空的,也没人有空管这些。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怒吼。
“谁呀!”
“我*!”
“我的东西!”
“是哪个傻*!”
男人的怒吼把三楼的众人瞬间吵醒。
有人不满地嘟囔,“吵死了,把丧尸引过来怎么办。”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对方那狰狞的面孔和充血的眼睛,顿时吓得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刘文有好奇地站起身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个寸头男子正死死攥着手中的背包,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因为愤怒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另一只手不断在背包中翻找。
刘文有对这个人还算面熟。之前外出寻找食物时,寸头男子表现得非常勇猛,总是冲在最前面,每次回来,他的背包总是鼓鼓的,也不知道对方现在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可能!怎么会不见了?”寸头男子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手指在背包里胡乱翻动着,动作越来越急躁。
眼见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男人突然用力把背包一扔,不小心砸在一旁凑热闹的学生的脸上,双方一下子就吵了起来。
透过男人的骂声,众人才知道原来是他背包里的食物全都不见了。难怪对方这么生气,现在食物就是命,好不容易拼死出去找到的食物,就这么没了,谁能受得了。
急匆匆赶来的老师将两方人拉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息了双方的怒火。
寸头男子喘着粗气,眼神依旧凶狠,但终究没有再动手。他恶狠狠地扫视三楼的众人,声音中压抑着怒火,“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偷的!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完,他猛地抓起地上沾满血渍的棍棒,狠狠敲在旁边的铁桌上。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食堂都仿佛颤抖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一惊,默默蹲回自己的角落。
响动也让外面的几只丧尸变得活跃起来,慢悠悠朝着食堂的方向移动。
吃完瓜的刘文有兴奋地坐回来,他啧啧地感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偷东西了!”
“看来这几天都不会太平了。”胡纸鱼感叹道。自从食物变少,有些人就盯上了外出的人身上的食物。但谁也不是傻子,这段时间安排了好几次外出,想要吃的,那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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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找,想要白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每次看见有人过来讨要食物,刘文有总是摆出一副软硬不吃的态度。问吃的就是没有,想吃就自己去找。听到这话,大部分人都会尴尬地离开。那可是丧尸啊,他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可怕的场景。曾经熟悉的同学就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地撕碎,凄厉的惨叫声、血肉横飞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记忆里。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偷东西……”
“是啊,大家都是同学,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不过,更多的人却选择了沉默。他们的眼神闪烁,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谁也没想到,食堂里竟然会有人偷窃。可今天的这一出闹剧,无疑让一些心思不正的人动些歪脑筋。
“之后,我们还是要小心,不要离开背包。”
听到白时青的话,大家点点头。
白时青在心里默默叹气,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发酵成什么样。
暗潮在幸存者中掀起波澜。
唐主任找来其他领导,面色低沉地叹着气。
他们聚集在二楼厨房中,商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最近,那些人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
“好了,这种事情影响不小,我们之后更要注意。要是乱起来,再想安稳可就难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食物,就是因为食物不够才闹成这样。”一个年纪略大的教授扶了扶眼镜,带着皱纹的眼角透出一股悲伤。
“救援呢?救援还是没来,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彻底崩溃。”
“小刘,你那还有消息吗?”
谈话间,大家看向最角落的女子。
她留着厚重的刘海,穿着不合身的运动服。
小刘抬起头,面对大家希冀的目光,她缓缓摇了摇头,“通讯设施全都被破坏了,收音机最近信号也不好。之前只知道外面建立了几座幸存者基地,但离我们这最近的体育馆也有不少的路程,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说完,又顿了顿,“至于救援,完全没有消息。”
听到这个噩耗,几人瞬间沉默不语。
整个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不断的叹息声。
“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应该守住这里。”唐主任突然出声,她看向面前的几人,“我们现在就只有这里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学生,都应该坚持下去。”
“至于食物,我们要发动更多的人手。也许让他们动起来,就没时间搞那些歪心思。”
听到唐主任的话,大家也只好点点头。
事实证明,自从那起盗窃事件发生后,食堂里的气氛的确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每个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别人,又或者,是在防备着别人。
白时青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最近有好几次,都有人有意无意地靠近他们的位置,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打探他们的食物。
不过幸好他们平时一直都很低调,食物也藏得严实,所以并没有成为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第一目标。尽管如此,白时青还是提高了警惕。
当晚,唐主任再次表示明天会继续安排人出去找食物。
“明天,我们会派人出去找食物。这一次,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一起出去。毕竟,只有外出,才能带回更多的食物,才能吃饱肚子。”
她的目光扫过人群,试图从那些低着头的人群中找到一些愿意站出来的人。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
有些人被她的话打动,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还有一些人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的心思掩藏在黑暗中。
白时青旁观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无奈。他知道,在这个末世里,人性的自私和贪婪早已被无限放大。
看似平静的食堂中,暗流涌动。
21.遭遇
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刘文有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我们这次要出去吗?”吃饱肚子的日子实在是太快乐了,他再也不想回到之前没有食物的日子,那种胃部刺痛,肠道扭曲的痛苦实在太难熬。
“我们现在的食物还能吃几天,外出的话,也不急吧。”胡纸鱼抬起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宋雀竹望向坐在一旁低头沉思的白时青,想要问问他的意见。虽然他们现在有食物,但食物这种东西还是越多越好的。
感受到宋雀竹的眼神,白时青笑了笑,“我觉得明天还是有必要出去一趟,除了找食物,还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汽车。”虽然现在四食堂很安全,但总要为未来做打算。
“你会开车?”宋雀竹有些疑惑,他可不记得对方会这个技能。
白时青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解释,“之前在手机上刷过开车的教学视频……”
“哦。”
白时青知道这个理由非常牵强,但也没办法了。面对宋雀竹发射而来的控诉只能微微偏头,迅速转移话题,“不过,外出的同时也要注意我们的食物。”
有些人就等着这个机会,明天他们这些出去的人恐怕就会成为下手的目标。
“你想到藏食物的位置了?”睡前,宋雀竹问道。
白时青翻过身来看他,“反正不能藏在现在的地方。”
注意到对方好奇的眼神,白时青挑了挑眉,“我想到一个好地方,他们绝对猜不到。”
看见他这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宋雀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藏在原地一定会被发现,但食堂位置就这么大,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下一秒,宋雀竹眼睛一亮,他知道了,食堂中的确有一个位置,那是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的死角。
第二天一早,外出寻找食物的队伍准时出发,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外出的人的确多了一些。
李老师和桃子他们也在其中。
“我们的食物不多了,现在也需要外出找一些。”桃子戴着面罩,手上拿着自制的武器,看见四人提醒道,“你们的食物需要照看吗?我们留了几个人在食堂,有人盯着才不会出问题。”
不过白时青以他们已经找好地方谢绝了。
白时青全身防护得十分严实,头戴着前不久找到的摩托头盔,手上拿着消防斧。站在一旁的是同款包裹严实的宋雀竹,他双手抱胸,斧头挂在腰间。
刘文有和胡纸鱼拿着一米多长的铁棒,面色严肃。
走过熟悉的道路,大家顺利来到围墙的一角。
因为这次人比较多,所以老谭就多拿了几个梯子。
望着桃子灵巧的动作,白时青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想到对方身手了得。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总穿着厚重冲锋衣的人,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脸都看不清。每次外出,这个人都会准时出现,从未缺席。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那人的速度却让人印象深刻。无论是面对丧尸的围攻,还是在复杂狭窄的街道中穿梭,对方总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到达熟悉的集合点后,老谭照例让大家分开寻找物资。
虽然各自分开危险程度会上升,但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我再提醒一下,大家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实力,不要不管不顾地往外面走,我们这次只等两个小时,时间到了不会等人,到时候没来的就自己回去。”
说完这句话后,老谭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我们先走了,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李老师扶了扶眼镜,一旁的桃子忍不住说道,“我听说有人在商业街看见了陌生人,你们要小心啊。”
“实在不行就和我们组队。”
白时青安抚地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注意的。”
和桃子、李老师他们分别后,白时青他们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街道上空荡荡的,以往游荡的丧尸已经被清扫干净。
小巷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过如今大家已经彻底习惯了这样的气味。
靠近学校的店铺早在之前的搜刮中就被翻得底朝天,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都没有任何收获。
当白时青走进光线阴暗的巷洞,原本聚集的乌鸦被惊动四散飞走,地面的角落上,露出一具被啃得破破烂烂的躯干。
那身体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露出几块黑褐色的骨头,散发着恶臭。
刘文友瞥了眼尸体,不以为意。
毕竟尸体他可见得太多了!
就在这时,他以为的尸体居然移动了!
难道是丧尸?
地面上的躯体腐败得格外彻底,头部却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它的面容模糊不清,但空荡荡的眼眶却一直注视着前方。
四人停下脚步,齐刷刷地朝着地面投去目光。
一旁的宋雀竹轻轻地凑近,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对方。
“这是什么?”胡纸鱼惊讶地问道。
宋雀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地蹲下身来,凝视着地上不成样子的丧尸。
“丧尸而已。”
这样的丧尸已经没有了攻击力。
走近了些,白时青才发现对方残破的身体还在轻微抖动。
“即便是这样,也要吃人吗?”宋雀竹拿出身后的斧头,对准脑袋一斧头劈了下去,彻底解决了对方。
顺着小巷往前走,他们很快有了发现。
“世俗酒馆?”
“好奇怪的名字。”
四人站在古色古香的酒馆面前,抬头望着一旁的招牌。
“原来这里还有酒馆吗?从来没有听说过呐。”刘文有有些惊讶,“能赚钱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白时青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面前的酒馆。
酒馆的大门被一块厚重的布帘子遮掩,帘子上满是污渍和血迹。
“小心点,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宋雀竹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掂了掂重量。
白时青猛地掀开布帘,宋雀竹趁机用力将石头扔了进去。
“啪嗒。”
小石子被扔进屋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四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里面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酒馆里依旧十分安静。
就在几人等得不耐烦时,几具瘦小的丧尸从帘子后缓缓走了出来。
它们的身体干瘪而粗糙,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脸上布满了啃食的痕迹,眼眶深陷,眼珠早已不知所踪。
“动手。”
话音刚落,白时青便猛地冲了上去,手中的斧子顺势一划,精准地劈向了最前面那具丧尸的头颅。斧刃深深地砍进丧尸的头骨,还不等丧尸挣扎,斧头已然从脑袋中抽出,带出大股脓液,而那丧尸已经重重地倒向地面。
“嗬嗬——”
后面的丧尸朝着白时青扑了过来。
他迅速后退一步,抬起脚,狠狠地踹向对方的胸口。那具丧尸被踹得直直往后倒,撞在身后的丧尸身上,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下一秒,就被后方的宋雀竹一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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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掉脑袋。
刘文有和胡纸鱼则用手中的铁棍狠狠地砸向丧尸的脑袋,大力之下,很快就将丧尸逼退。
战斗很快结束,几具丧尸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白时青呼出一口气,目光扫视着地面上的丧尸,“走,我们进去看看。”
四人掀开布帘,走进了酒馆。
昏暗的光线下,酒馆里的陈设显得破败而凌乱。桌椅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破碎的酒杯和酒瓶。木制家具沾染了血迹,原本摆放在角落里的几盆绿植,也已经枯败不堪。
“抓紧时间搜搜吧。”
酒馆并不大,四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将这个地方翻了个遍。
他们并没有找到太多的食物,但找到几箱酒。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很开心,但现在我只想要吃的啊!”刘文有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
想了想,白时青还是决定带上几瓶小体积的酒,也许以后会派上用场。
格外惊喜的是,他们在工具间找到几把修理用的扳手。
“也不知道是谁买的,现在倒便宜了我们。”
“还挺沉?估计价格不便宜。”
扳手沉甸甸的,足有人手臂那么长。可能是店家搞错了尺寸,就闲弃在这个角落,现在被他们拿到了,算得上是非常趁手的武器。
白时青挥动了一下扳手,虽然有些重,但比起斧头来说,使用起来更加顺手。
扳手的数量正好一人一把,多余的斧头他们打算带回去,看能不能用作交换。
“这些扳手,比斧头好用多了。”刘文有挥了挥手中的扳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至少不用担心砍丧尸的时候会卡住。”有了这个,他之前用的武器瞬间就被抛之脑后。
胡纸鱼点点头。
除此之外还找到几把尖刀,刀身虽然有些锈迹,但刀刃依旧锋利,显然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白时青随便选了几把,塞进了背包里。
四人背起背包,准备离开酒馆。
走到大门口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躲进酒馆的角落。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嚣张的笑声。
“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个酒馆!”
“是呀!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我们来迟了,里面的丧尸都被解决了。”
“我**,哪个鳖孙干的!居然敢抢我们的东西,是不想活了吧!我们直接把他们抢了!”
听着外面那群人嚣张的话语,白时青忍不住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这事是不好解决了。他没想到,除了他们,居然还有别的人也盯上了这家酒馆。
宋雀竹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一会儿一定要小心,这伙人估计不是善茬。”
白时青点点头,神情严肃。
迎面走进来十多个人,一副小混混打扮,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脸上写满了嚣张和凶狠,而且他们手上居然都拿着砍刀!
看到他们手上的刀具,宋雀竹的神色也变得格外凝重。
“哟,这里还有人啊!”为首的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随手捡起空酒瓶朝着楼梯的位置扔去。
伴随着酒瓶落地的声响,白时青就知道对方只是在诈他们。
如今这伙人堵着大门口,避无可避,他只好带着三人从楼梯后面走出来。
白时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大扳手。宋雀竹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那群人。刘文有和胡纸鱼站在后方,虽然脸上带着紧张,但也握紧了手中的扳手,随时准备动手。
22.小巷逃亡
男人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过四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说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他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中的砍刀,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白时青盯着正中央的男子,对方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一股凶狠的戾气。察觉到对方那肆无忌惮的打量,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一丝不适感。
对方的目光最终停顿在他后背的背包上,嘴角缓缓拉扯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小兄弟,我们也不能白来吧。要不,东西留下,或者,只能把你们留在这里了。”
说完,他阴森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
白时青心中迅速权衡了一番。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极为不利。对方人数众多,手里还拿着砍刀,而他们只有四个人,虽然手里有武器,但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这酒馆周围还潜伏着不少丧尸,一旦打斗起来,很可能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白时青抬起头,眼角弯了弯,似乎在笑。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冷意。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带着一丝试探,“我们也就比你们先来一步,这酒馆里面并没有食物,只找到几箱美酒。我们不会拿,你们可以随意取走。现在这周围都是丧尸,我相信,如果我们争斗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他的话音刚落,那群人的目光立刻亮了起来。尤其是听到有酒,脸上纷纷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领头的男子眯了眯眼睛,目光在白时青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片刻后,他咧开嘴,死死盯着白时青,问道,“酒在哪儿?”
白时青侧了侧身,指了指酒馆角落里的那几箱酒,“就在那里,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男人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过去查看。
几个人立刻冲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满的酒瓶后,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老大,真的是酒!还是好酒!”一个人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领头的男子闻言,脸上的凶狠之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这酒我们要了,至于你们……这样吧,我看你们年轻力壮,要不加入我们龙首营地?我们营地人多,武器也多。只要你们加入,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似乎笃定对方不敢拒绝。
白时青内心暗暗叹气,眉头微蹙。看来今天想要摆脱这些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对方的意图很明显,要么加入他们,要么被他们解决。
他偷偷示意宋雀竹,找准机会动手逃跑,不打算和这伙人纠缠。
那领头的男子见白时青陷入沉默,以为对方默认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显然不相信白时青会拒绝,毕竟在这个末世里,拒绝他们招揽的人,早已成了丧尸的口粮。
在他看来,这个世道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看见好几大箱的酒,那些手下早就忍耐不住了。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拿出一瓶,想要打开尝尝滋味。
他的手刚碰到瓶盖,就被旁边的人狠狠拍了一下。
那人低声骂道,“你找死啊?老大还没发话呢!”
那手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发现老大正用阴沉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身体一抖,连忙把酒瓶放回箱子里,讪讪地低下头,“老大……我错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收敛了脸上的兴奋,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男人叫池画,虽然名字文艺,但这个人却心狠手辣,在营地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手里。
末世前他就是帮派二把手,现在仗着首领信任,更是目中无人。但没人敢不服从,因为他们之前趁着混乱,搞来了枪械。
他们的营地就在城外,今天来这个街道也只是个意外。池画原本只是带着手下出来搜寻物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时青一行人。
他站在酒馆中央,目光扫过那几箱美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赶紧把这些酒搬走,别磨蹭!”
手下们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七手八脚地开始搬运酒箱。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酒水上,完全忽略了四人的存在。
白时青见状,心中暗叹是个好机会。他悄悄对宋雀竹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几人默默往门口挪动。他们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池画一伙人自信满满,根本不相信白时青他们敢轻举妄动,这才给了他们脱离的机会。
就在四个人马上就要靠近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外居然还堵着两个人!
糟糕!
门口被堵住,他们暂时失去了离开的机会。白时青迅速调整心态,决定先稳住池画,再寻找其他脱身的机会。
“行了!这次收获不错,将东西带好,我们回营地!”
“是,老大!”
四人被逼着走在街道上,方向逐渐偏离了来时的路。
白时青心中焦急万分,因为老谭只安排了两个小时的外出时间。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回去,他们很可能会错过集合的时间。
刘文有和胡纸鱼也同样心急如焚,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紧紧跟在白时青和宋雀竹身后,寄希望于白时青能找到脱身的办法。
街道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陌生,白时青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
他们已经越来越偏离来时的方向,原本他的计划是找个路口趁机逃跑。毕竟,这一伙人不可能一直追下去。
但那个叫池画的老大却始终紧紧跟在后面,目光时不时往他们身上瞟,仿佛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白时青虽然心中焦急,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一行人穿梭在狭小的巷洞中,池画悠闲地扛着砍刀,他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炫耀着他们的营地,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显摆腰间的武器,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当白时青瞥见那把手枪后,也庆幸当时没有冲动逃跑。不过也多亏了对方的话多,让他知道了许多关于外界的消息。
这座城市已经彻底沦陷,如今城中已是丧尸的天下。街道上到处都是游荡的丧尸,幸存者要么躲藏起来,要么加入了像龙首这样的营地。
听到这个消息,白时青难免有些失落,他原本以为学校之外的情况会好一些,但现在看来,情况居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宋雀竹就跟在他旁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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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画突然靠近了一步,白时青顺势往旁靠了靠,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在到达对方的营地前,四人必须找到方法离开,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就在白时青想着该怎么办时,前方突然传来“嘎巴嘎巴”的怪声,那声音低沉而诡异,像是有人贴在耳边发出气泡破裂的声音。
在静谧的街道中,怪声不断重复,让人不由得头皮发麻。
众人前进的脚步顿时停住。
突兀又怪异的感觉浮上白时青的脑海,他知道往往不寻常的就意味着威胁。
危险!
“我们得立马离开。”他抬头对着身边的池画劝道,希望对方有脑子赶紧绕道走。
池画也察觉到不对劲,摆手让身后的人往另一边走。
“老大,这……”还没等其中一个小弟说完,就被池画狠辣的目光吓住,不敢再说话。
十多人的队伍陷入寂静,压抑着响动不断往身后退去。
就在他们退入另一个路口时,那怪异的声音突然停止,还不等松口气,接着就是更为局促的摩擦声。
没等他们做出下一步动作,前方的巷子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紧接着,一道黑影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来了!
一颗浑圆的脑袋从街角缓缓探了出来,与瘦弱的身躯相比,那脑袋大得离谱,像一颗被过度充气的气球,表面的皮肤被撑得薄如蝉翼,几乎能看见下面蠕动的血管。它的形状不断涨大又收缩,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只要用指甲轻轻一戳会炸开。
空荡荡的眼洞外还耷拉着一颗凸起的眼球,没了水分变得十分干瘪萎缩,像风干的葡萄,摇摇欲坠地挂在眼眶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那脑袋发现了街道对面的人类,顿时兴奋起来。摇摇欲坠的大脑袋不断颤抖,一步一步摇晃着靠近。
那群小弟们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那颗脑袋,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丧尸?
还是,怪物?
逐渐兴奋的怪物从身后伸出干瘪的双手,尖锐又弯曲的指甲搭在墙壁上,让人无端联想起以前看过的恐怖片。
这惊悚的一幕就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怪物一出现,白时青就趁人不备拉着宋雀竹慢慢往人群后退去,刘文有和胡纸鱼本来也在后面便跟着他一起悄悄移动。
“咯——”
随着几声怪叫,那足有两米高的怪物飞速往他们的方向移动。
趁所有人都被那恐怖的景象吓得愣在原地时,池画毫不犹豫地转身,找到一处狭窄的路口,迅速钻了进去。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身后的小弟见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纷纷转身逃跑。
“啊!”
“老大!救命!”
“等等我们啊……!”
那些小弟在巷子中哀嚎,但池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洞深处,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如今,落在后面的只有那些反应不及的小弟们。
落后的他们毫无意外成为怪物的第一目标。
23.脱困
恐怖的怪物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它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追了上来。
抱着食物的黄毛躲闪不及被怪物一把拽住双腿。
他因为疼痛不停地尖叫,但丧尸却像是将他当成武器,瞄准前方一个正在逃跑的人狠狠砸了下去。
被砸中的一瞬间,男人的脊椎便瞬间断裂。他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像一摊烂泥般软倒在地。
但他却没有死。
男人在地上抽搐着,口中不断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挠,一抬头,却看见那怪物恐怖的脑袋。
“扑哧——”
被踩碎的男人彻底没了声息。
怪物再次举起奄奄一息被当成武器的黄毛,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头上流下,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怪物缓缓张开嘴巴,对准脑袋一口咬了下去。
如同爆浆的西瓜,无数血液散落在街道各处。
这惊悚的画面无疑再次刺激到在场人的心脏。
他们不再贪恋手上的食物,只知道往外跑,但也不知道往哪里跑。
白时青几人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巷子,他们迅速拐进狭窄的巷弄中,想要利用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怪物。
跑过几条街道,四人找到一家大门还算完好的店铺冲了进去。
这是一家书店。
他们将大门锁死,躲在书柜后面。
店内陈列了数排柜子,一排排的书柜就是他们最好的藏身地。
白时青躲在书架后,半蹲在地上,屏住呼吸。
透过书籍间的缝隙他可以看见大半个书店的情况。
空气一下陷入安静之中,只有不远处传来人类的惨叫声,刺耳而凄厉。
刘文有蜷缩在书店的角落里,因为身材过于高大,他只能坐在地上,尽量压低身子,试图掩盖自己的身躯。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外面的惨叫声,只觉得愈发可怕。刘文有从未想过,人类也能发出这样可怕的声音。透过这些惨叫,他仿佛同那些人一样感受到莫大的痛苦。他用力握住双手,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书店外。
刚才因为时间紧迫,白时青他们只来得及把书店的大门关上,再简单地用一旁的椅子堵住。
书店外的脚步声沉重而凌乱,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有人在用力推门!
门外的人感受到手上的阻力,仿佛知道里面有人。
这种发现让他更加疯狂,他不想走了。
外面的人开始大力敲门,拳头砸在门板上,没几下堵门的椅子就被推倒了。
门开了……
透过狭小的缝隙,白时青注意到进来的是一个脚步蹒跚的男人,是那个叫池画的其中一个手下。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和他们一样选择了这里躲避,这可麻烦了。
白时青不知道那个奇怪的丧尸有没有听到刚刚发出的声音,要是让对方察觉到了,那他们可就危险了。想起刚才的惨叫声,就知道那丧尸的可怕。
男人一进来,就迅速把门堵好,接着便晃晃悠悠地逃往收银台,躲在柜台下面。
对方不想和白时青他们交流,反而一动不动地待在狭小的空间中,满心祈祷那只丧尸已经被其他人引走。
不只是他这样想,白时青也希望那只丧尸千万不要选择这个方向。
躲在书柜后面的众人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外面的声音逐渐变小,原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似乎渐渐远去。
可能是丧尸走远了,也可能是外面还活着的人都被它吃了。
他们不敢出去怕直接撞上。
书店有两层楼,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通往二楼的木头楼梯塌了半截,想要上去需要另找工具,否则二楼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白时青掏出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集合的时间,他们已经耗在这里很久了。
就在他打算站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时,身边的宋雀竹拍了拍他的肩头。
来了!
熟悉的气泡声再次出现。
那丧尸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就在他们躲藏的书店门口。
胡纸鱼捂着嘴巴,他仿佛能闻到大量血液的铁锈味,让人犯恶心。
白时青蹲了回去,他听到门外垃圾桶被踢倒的声音。
那只丧尸也许不知道他们就躲在这里,但继续待在原地也很危险。白时青抬起头看向二楼,或许他们能从二楼找到出去的办法。
但首先得想办法上去,而且不能引起外面丧尸的注意。
明媚的阳光下,高大的丧尸缓缓从远处漫步而来,它脚步悠闲,身姿奇异,肿胀的脑袋不断朝着四周打量。腐败的身体上满是深红色的血液,一层又一层覆盖在它的身上,将它原本的肤色狠狠抹去。
透过阳光照在地上的影子显露出它可怖的身影,它瘦长的双手还插着一连串的球形物体,像串糖葫芦一样一个又一个插在尖锐的指甲上。
血液不断滑落在地上,汇聚成血线。
它慢慢抬起头,萎缩的鼻头不停耸动,闻到了。
这是食物的味道!
被食物刺激到的丧尸将手上的糖葫芦一口吃下,咀嚼搅弄着。
骨头与碎肉互相摩擦的声音从书店门口清晰地传来。
躲在门里的几人不敢去想这声音的由来,他们只能期望对方不会发现他们的位置。
白时青听见屋外的动静,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看样子那伙人全被吃掉了,下一个恐怕就是他们。
屋内唯一能帮助他们上楼的工具,只有那些散落在门口的椅子。可惜的是,那些椅子现在东倒西歪地堆在门口,距离他们藏身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
他转头看向宋雀竹,知道对方也不愿意坐以待毙。
白时青伸手轻轻拍了拍宋雀竹,让对方做好准备。接着,他慢慢起身,曲起身子,缓缓朝门口移动。他的步子很小也很稳,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刘文有和胡纸鱼看见他的动作,露出惊恐的目光。他们想要开口阻止,但又怕发出声音,只能紧紧捂住嘴巴,目光死死盯着白时青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他不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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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就这样,白时青慢慢移动到了门口。他距离椅子已经非常近了,只要再往前几步,就能碰到它。
书店大门有两扇非常狭小的气窗,原本装饰在上面的白色蕾丝布已经变得肮脏不堪。
透过气窗,白时青隐隐约约看见了外面的情况。那只丧尸居然就站在书店前不远的位置,背对着他们,身体微微晃动,仿佛在嗅探着什么。
只要那只丧尸转过身来,很可能就会发现白时青的身影。他必须小心再小心,绝对不能在这里被它发现。
最近的椅子虽然很高,但并不重,非常适合作为上楼的工具。
白时青深吸一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移动。
此时宋雀竹已经站在阶梯下,看到白时青扛着椅子走过来,连忙伸出手,接过他手中的椅子。两人一起配合,将椅子稳稳地摆在楼梯口。
刘文有看见白时青成功,兴奋得只想抱着他说一句,“你就是我大哥!”
注意到宋雀竹的招手,刘文有立马和胡纸鱼一起往那边移动。他锤了锤坐太久略显麻木的两条腿,小心翼翼地穿过书柜。
等终于来到楼梯口,白时青便让他俩先上。
白时青视线扫过角落的收银台,刚才的男人就躲在那里,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动静。
当安全踏上二楼时,胡纸鱼终于松了口气,赶忙转身让下面的人上来。
就在刘文有一只脚踩上椅子的时候,被忽略的收银台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速度极快地将刘文有撞到一旁,自己却飞快地爬到二楼。
刘文有本来一只脚就处于悬空状态,被对方这一撞,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白时青暗骂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和宋雀竹一起提拉起刘文有让他继续。
恐怕那丧尸已经发现他们了!
等他一转头就和那丧尸对上眼。
它咧嘴一笑,举起街边的垃圾桶对准书店大门狠狠扔了过去。
巨大的冲击力将大门瞬间击碎。
丧尸闯进店里,眼底带着几丝戏谑。
白时青随手抓起书柜上的书朝着它的位置大力扔去,书本重重砸在丧尸身上,但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宋雀竹此刻已经安全上到二楼,白时青也知道不能继续在一楼和对方纠缠,他踩在椅子上,用力一跃,瞬间跳上二楼。
为了阻止丧尸追上来,他还顺势一脚踢翻了椅子。
也来不及说什么,几人迅速寻找地方逃跑。
环顾四周,白时青的视线落在角落的玻璃窗上。
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显得格外明亮。
“我们从那里出去。”白时青迅速跑到玻璃窗前,几脚下去,玻璃随之碎裂。
“从屋檐上走!”他对着三人低声催促,时不时扫过身后的走廊。
刚才搞事的男人偷偷跟在他们身后,宋雀竹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一丝不悦,但此刻情况紧急,也来不及处理这人,只能低声提醒大家。
书店隔壁正好是一家茶馆,两家店之间的距离也就一米左右。对面的屋顶是倾斜的,只要找准角度,跳过去并不难。
24.再回驿站
书店四周已经被丧尸包围,显然都是被刚才的声音吸引来的。
刘文友站在窗前,低头看向下面张牙舞爪的丧尸群,紧张得不停咽口水。
“这要是掉下去,怕不是会尸骨无存。”
“那也没办法了,跳吧。”宋雀竹深深地看了眼身后的那个男人,“你们先走,这次我断后。”
“好。”
白时青接触到他的视线,点点头,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转身站在窗台上,仔细寻找对面屋顶的落脚点。
只要力量足够,动作再快一点,应该是可以跨过前面屋顶的斜坡。他深吸一口气,脚步没有犹豫,用力蹬在窗台上,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对面的斜坡飞跃过去。
白时青的身体稳稳地落在对面的斜坡上,随后迅速调整姿势,一鼓作气跳过斜坡,来到屋顶的另一端。
他长舒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现在背包里都是空的,没有额外的负重,否则这一跳绝对不会这么轻松。
白时青的动作看得几人心惊动魄。
等到白时青顺利过去,接下来他们也依次准备开始。
刘文有作为体育生,身体灵活的他想要跳过去不难。
一个漂亮的飞跃,他越过脚下聚来的丧尸顺利来到茶馆楼顶。
原本商业街不应该有这么多丧尸,但这里属于街道外围,许多小区里的丧尸都被吸引了过来。丧尸在他们的脚底下疯狂咆哮,仿佛知道食物就在上面,它们伸出惨白腐烂的双手,不断向上试探。
胡纸鱼踩在窗台边缘,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丧尸,心中不由得一紧。
“呼……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它们的天降便当……”
他闭上眼睛,身后是宋雀竹的催促声。
没时间了!
“算了!不管了!”
胡纸鱼心一横,也不再多想,用力蹬地直直往对面跳去。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还是在白时青和刘文有的帮助下安全到达对面。
宋雀竹看见他们全都安全跳过去,余光看向身后。
一只手从楼梯口猛然伸出,紧接着,那颗巨大的脑袋缓缓探了出来,干瘪的眼球随着动作左右晃动。
是那只丧尸,它追上来了!
从他们到达二楼到现在,仅仅过去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宋雀竹慢慢后退踩上窗檐,又瞥见那个男人也在靠近。毕竟现在只有这一条生路,对方没有多余的选择。
自从对方做出偷袭的事情后,宋雀竹便对他存有戒心。那个男人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阴鸷,显然没存什么好心思。
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要怎么跳过去?
宋雀竹最后看了对方一眼,接着便冲向对面。就在他准备起跳的同时,那个男人突然朝他扑了过来,却被早有防备的宋雀竹一脚踢飞。
男人狠狠摔倒在地上,还不等他破口大骂,就被身后的丧尸抓住脑袋举了起来。飞溅的鲜血沿着男人的下颚不断滴在地上,张张合合的嘴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解决了男人,宋雀竹便跟着白时青一起沿着屋檐夺命狂奔。
刘文有一转头便看见那丧尸一个纵身撞坏墙壁冲了过来,他惊讶地张大嘴,“我靠!那家伙居然也过来了!这科学吗?”
“快跑吧!”
那丧尸就像是开了追踪一样死死追在他们身后。
“得想个办法!”
白时青停下逃命的脚步,他对着身后几人说道,“我们再这样逃下去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皱着眉思索,不断观察四周想着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有了!”他突然有了一个办法,“跟我来。”
白时青让他们三人跟着他走,路上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现在这情况,是活是死全都看命吧……
高大的丧尸沿着楼顶移动,膨胀的身躯看起来格外滑稽,但它还是死死盯着前方的目标。
它那不聪明的脑袋并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四个人变成了一个人,它只知道跟随活人的气味行动,因为它要吃肉。
白时青站在楼顶边缘,脚下的屋檐并不宽,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来一丝寒意。这是一家咖啡店,足有三层楼高,装饰用的长布条缀在楼顶,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彩。他双手紧握布条,这家咖啡店用的布条非常厚实,撑住一个人不在话下。
看见那只怪异的丧尸步步逼近,白时青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压抑。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们再犹豫,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但此刻,只能赌一把。
他抬头注视着不断靠近的丧尸,距离近得仿佛能看清对方牙齿间残留的肉末。
就在丧尸扑上来的一瞬间,白时青没有犹豫,猛地一跃而下。那丧尸没有迟疑,随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骤然坠落的失重感很快停止,白时青整个身体都在半空中摇晃,他的双手死死抓着头顶的布条,布条粗糙的质感摩擦着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感,但他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而那只丧尸却与白时青交错而过,直直掉在地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丧尸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下方的水泥地面上。它的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下半身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当然,那丧尸并没有死。它的身体在地上剧烈抽搐,四肢不断挣扎,试图重新站起来。
一个巨大的装饰蛋糕被刘文有和胡纸鱼合力推下楼,原本最普通的广告蛋糕从三楼坠落砸在丧尸身上,对方的身体被彻底砸成了粉碎。
宋雀竹伸出手将白时青拉了上来,因为刚才的动作,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等好不容易恢复,他低头看了一眼楼下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最大的威胁终于被解决了!
搞定了身后的麻烦,他们终于可以往集合点赶去。
不出意外,他们迟到了。
“他们已经走了。”胡纸鱼瘫坐在地上,无力地说道。
“既然这样,干脆再找些吃的回去吧。”白时青开口道。他们这次外出并没有收获,干脆趁这个机会再去搜索一些物资。
白时青和宋雀竹一行人再次来到一开始的驿站。
驿站的门面早已变得破破烂烂,但头顶的招牌依旧顽强地挂着,那扇半拉下来的卷帘门鼓出一个大洞,铁皮上布满了深深的抓痕和凹陷,仿佛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强行冲了出来。
宋雀竹用手比画着上面的痕迹,“上次的预感没错,这里面的丧尸还不少,要不然也不会把卷帘门弄成这样子。”
白时青猜测,恐怕是有其他幸存者也发现了这里,不小心招惹了里面的丧尸,最终为他们做了嫁衣。
刘文有激动地搓了搓手,脸上写满了期待,“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胡纸鱼站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
不过,他们依旧警惕。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用老办法找一颗石子扔进去。
等了几分钟,驿站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
“看样子里面并没有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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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进去吧。”
一走进去,浓重的霉灰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只有几缕阳光散落在地面上。快递包裹散落一地,大小不一,有的已被踩得稀烂露出里面的物品,有的则还保存完好。
这个驿站外面看着不大,但里面空间却不小,摆放着十几排的货柜,上面大半都摆着各种包裹。
四人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谁能拒绝拆快递呢,特别是免费的快递!
宋雀竹从前台找到几把大剪刀分给三人。
“开始吧!”
“分头行动,每人负责一片区域,找到食物和有用的物资就集中起来。”
驿站的木门勉强算是完好,白时青干脆将门锁上,这样他们躲在里面拆快递就安全多了。随着木门合上,这里就是一处封闭空间。至于原本的卷帘门他并没有碰,就怕引来其他丧尸。
货架上,原本应该整齐排列的快递杂乱无章地散落四处。
白时青随便找到一个离门近的货架就开始拆快递。
化肥、兔粮、衣架、大衣、铁盆……
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从快递里拆出来。
为了提高效率,白时青特意先开大件快递。
随着快递一个个被打开,他面前的地面上逐渐堆积起来大堆食物。
一盒巧克力、五大箱方便面、两箱橙汁还有若干的零食。
他还在被踢到角落的快递箱里找到一大箱麦片和几大箱的水果。
甚至还找到一个蛋糕,但早就不能吃了。
最让人惊喜的是,白时青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包裹中发现了两把唐刀。
这可是好东西!
而且还是开刃的,也不知道买家是从哪里搞来的。
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不过现在倒是便宜自己了。
四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发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虽然今天差点死掉,但收获还是非常大的。
宋雀竹甚至还找到一包家庭装的医疗应急包。
刘文有则兴高采烈地展示着自己找到的限量版球鞋,脸上写满了得意,“这可是限量版的球鞋,以前我超级想要,现在居然免费拿到了!”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渐渐泛红,“也不知道我爸妈怎么样了……”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白时青轻轻拍了拍刘文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别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找到他们。”
刘文有重重地点头。
至于白时青自己,这个世界他并没有亲人,所以只要顾好自己就够了。
快递点的收获出乎大家意料。
地上堆满了各种食物、水和日用品,甚至还有一些工具和衣物。
他们将食物和水分门别类摆放好,其余有用的物资也放在找到的储物箱或者手提包里。
经过清点,一共收拾出来七大包食物和四箱杂七杂八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估计能吃上一个月了。”
刘文有开心地叉着腰,接着他又想到,“那这么多东西我们是带回去?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食堂人多眼杂,别说这些东西能带回去,就算带回去恐怕也会招惹许多麻烦。
至于上交,他们还没有那么大方,在末日下食物就是命。
白时青盯着地上的物资,再次叹气,怎么自己一个堂堂的穿越者居然连个空间都没有!
25.抢劫
时间一晃来到正午。
没有外人的打扰,四人并不着急赶回去,反而在驿站吃上了自热小火锅。
爆香的红油锅底一瞬间冲入鼻腔。
气味浓郁的火锅让几人止不住流口水。
蒸汽缓缓升腾,逐渐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有多久没吃上这些东西了,现在能吃一口,我也心满意足了!”刘文有砸吧砸吧嘴,他已经十分迫不及待地打算开动了。
白时青轻轻咬了一口鲜嫩的肉片和粉条,浸满汤汁的味道瞬间将他征服。这种重口的食物他们没办法在食堂吃,只能在这里解决,还好丧尸并不会被美食的气味吸引。
在天黑之前,他们离开了驿站,带着满满一包的物资赶回学校。
白时青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拿了一些饱腹气味又小的食物。
至于剩下的东西都被他们另外找了个服装店藏了起来。那个服装店布置的比较特殊,在楼梯下设计了一间暗室,里面是一堆堆的衣服和裤子。
位置非常隐蔽,几乎不会有人发现。
至于他们是怎么找到的,还多亏了那个店主。估计对方之前想要躲在暗室中,但没想到晚了一步,所以被啃食得只剩一半的身体就挤在那个房间门口。
因为被巨大的树植遮掩,他们一开始也没发现。
白时青也是运气好才发现那处地方。
将东西藏好后又清理完周边的痕迹,确保不会被别人发现,时间转眼间就来到三点。没了后顾之忧,他们便踏上回学校的路程。虽说他们现在不缺食物,但人终究是想要抱团的。
倚靠在围墙上的梯子已经被老谭他们收走,现在几人想要翻过围墙,只能靠自己努力。
不过他们早就有准备。
刘文有肩上扛着一把木凳,将凳子放在围墙下,等翻墙的时候自己再使点劲,便可以实现轻松上墙。
四人终于回到学校后,也不敢耽搁时间。
一路上只有零星几只丧尸在路口徘徊,这个路口的大部分丧尸早就被食堂众人清扫干净。不过还是有一些丧尸会从学校其他地方跑过来,数量不多。白时青并没有和它们过多纠缠,只是把一些挡路的丧尸处理掉。
“嗬嗬——”
白时青抬眼看向突然从草丛中钻出来的丧尸,对方一动不动占据了整条道路。
似乎是闻到活人的味道,慢悠悠转过身来。
丧尸的嘴角不知道被什么工具扯裂,露出几块血红色的肌肉。
它弯着腰,低垂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四人的方向靠近。
白时青慢慢举起手上的长刀,刀尖对准丧尸。
正好试试这把唐刀的威力!
白时青格外兴奋,他没有学过刀法,只能凭着直觉行动。右手猛地一劈,锋利的刀刃砍在丧尸的脖子上。
刀身与脖颈接触的瞬间,虎口一震,手掌处传来一阵麻木感。丧尸的脖子比他想象的要硬得多,刀刃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轻松斩断,反而卡在了骨头里。
他盯着丧尸不断飙血的脖子,那血液黏稠而腥臭。不知道为什么它明明死了这么久,还能喷出这么多的血。
周边的丧尸围拢而来,白时青一脚踩在面前丧尸的身上,双手用力,终于将唐刀从脖子里抽了出来。随着刀刃抽出,丧尸的脑袋陡然滚落。
“这刀的确好用,可惜我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力量。每次挥刀总会卡住,目前还是大扳手适合我。”白时青有点可惜,他将唐刀简单擦拭便收回刀鞘,反手抽出身后的大扳手,对准身侧的丧尸就是爆头一击。液体溅在头盔上,阻隔了那些脑浆和碎肉。
白时青晃晃头,将大块腐肉从头盔上摇下去。还好自己从驿站开到了这个摩托头盔,之前的头盔早在逃跑的时候就丢失不见,而且这个头盔明显价值不菲,比在路边捡到的要好用许多。
就在他们马上回到食堂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路口转角处传来。
白时青迅速提醒大家小心,他抬头打量那群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八九个男男女女站成一排,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脸色蜡黄,但几人的眼神却时不时望向刘文有身后的背包。
领头的青年身材高大,手持一根特制铁棍。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瘦弱青年,拿着尖刀。他们时不时向周围张望,看上去高度紧张。
“他们的背包那么鼓,身上肯定有吃的!”
“今天发财了……”
“老大,看样子好东西不少啊。”
白时青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们身上遗留的血迹,面无表情的伸向藏在身后的武器。
领头的青年挥了挥手上的铁棒,“嘿,大家都是同学,这么多好东西,也给我们分一点儿,你说怎么样啊?”
对方有九个人,虽说人数比他们多,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狗屁!想要东西,自己滚出去找!”刘文有忍不住骂道,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这群只敢对同学下手的胆小鬼,想想就让人生气。
“现在快天黑了,你们确定要和我们纠缠?”白时青目不斜视地看了对方一眼,同时隐蔽地对身边几人比手势。
领头的青年显然没有被白时青的话吓住,他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铁棒,身后的几人也跟着一起,不停地朝四人的方向围去。
白时青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迅速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红色粉末。趁着那伙人逼近的瞬间,猛地将粉末撒了出去,顺着风,辣度惊人的辣椒粉砸在对面那伙人的脸上。
“啊!”
“我的眼睛,该死的!”
“老大!”
刚从快递里开出来的爆辣版辣椒粉这就派上了用场!
趁着这伙人弯腰揉眼睛的时候,白时青动作矫捷地冲上前,一人给了一棍。身后的宋雀竹和刘文友他们也一同冲上前,打得几人嗷嗷直叫。
这伙人措手不及被打得头昏脑眩,根本来不及反抗便晕死过去倒在地上。
顾念着对方还是同学,他们终究是没有下死手。
白时青站在一旁,内心十分复杂。对付丧尸,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砍下它们的脑袋,但面对同为活人的这群人,他却无法狠下心来。
在这个末世里,人性的底线正在被一点点打破。
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白时青相信自己绝不会手软。
打劫团伙失去了意识,也不会再对他们产生威胁。至于留在外面是否会遇上丧尸,只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当白时青四人安全回到食堂,焦急等待的桃子和李老师他们才放心下来。
老谭这时也走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劝道,“下次还是要小心为上,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不要为了食物陷入危险。”
白时青也知道对方是好心,便乖巧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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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
桃子担忧地看着他们,“集合的时候就没看到你们,我还怕你们遇上危险。我知道你们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现在回来了就好。”
李老师看到他们一身的疲惫,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们好好休息,便和桃子一起回去了。
白时青也的确累了,这一天实在是太刺激,一个不小心就要永远留在那里了。今后他一定会加倍小心,这里不是游戏,是真实的世界,死亡并不是玩笑。
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发现原本整齐的布帘变得乱糟糟。想也知道一定是有人趁他们不在便过来翻东西,不过还好食物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了。
刚刚宋雀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把藏起来的食物拿了回来。
四食堂虽然有三层,但楼顶却摆放着储水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平常几乎没有人上去,他们就把食物卡在“四食堂”这几个招牌大字的架子上,吊在半空。这个广告牌非常结实,正好可以固定背包袋子。他和宋雀竹还专门调整了角度,非常隐蔽。
毕竟可不会有人待在食堂外面朝头顶看。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屋内,为黑暗的食堂带来一丝朦胧的光亮。
偶尔,远处会传来低沉而模糊的声响,让睡梦中的人不安地翻身。
白时青闭着眼睛默默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断思索下一步的打算。他们终究是要离开学校的,这个时候就需要一辆汽车。但商业街并不是寻找汽车的好地方,还是得去学校的停车场里面找,也许会找到一些适合的汽车。
随着思绪的远去,白时青的意识也渐渐陷入朦胧。
忽然,闪电划破天际,耀眼的光芒穿透整片黑夜,紧接着是隆隆的雷声。
下雨了。
一连几日的大雨,打断了学生们的外出计划,大家虽然焦急但也没有办法。
现在这种时候,一旦感冒生病就会丧失行动力。
不能外出并没有影响到白时青,他们已经搜到许多食物,从驿站拿回来的食物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够他们吃上两周,也不着急出去。
灰蒙蒙的天空下,校园已然不见一丝以往的繁华景象。
因为下雨,食堂楼顶的储水罐发挥了用场,之前里面的水已经少了一半,现在终于得到机会补充。
这段时间,唐主任开始安排大家加固食堂,虽说目前食堂周围的丧尸不多,但还是要多做打算。
不过,食物还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争吵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但唐主任他们也无力化解。有能力的人自会出去寻找食物,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外出,丧尸已成为他们心中的噩梦。他们不敢出去,只能靠着每天那一顿生存,但饥饿总会让人失去理智。
“为什么每天的食物这么少?以前还有米,现在却都是水!这样下去,我们要怎么活?”一名学生愤怒地质问着打饭的女人,声音中带着压抑已久的不满。
听到声音,唐主任立马赶来,她脸色凝重,尽量保持镇定地劝道,“同学们,我理解大家的不满,但物资有限,我们必须合理分配,确保每个人都能活下去。如今,我们也在积极寻找新的食物来源。”
“最近下雨,等到天晴,有需要的同学可以一起外出搜寻食物。”
然而,这样的解释并不能平息他的愤怒。
周围聚集的人愈来愈多,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满的情绪如同野火般蔓延肆虐。
26.猎杀
白时青躺在软垫上,听见外面断断续续的争吵声,淡定地翻了个身。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听这样的吵架声,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食物。他也早就习以为常,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纠纷。
宋雀竹这时掀开帘子走进来,他给白时青带了食堂发的食物,“我刚刚看见章觉了,他混在那群闹事的人里。”
有些人不愿意主动外出寻找食物,却寄希望于白嫖。但令宋雀竹在意的是,最近爆发的争执总能看见几个熟面孔。当初章觉这群人进入食堂后,只安分了一周,便开始暗中闹事。表面上的领头人是个瘦高个,背地里却受章觉影响。
要说宋雀竹为什么会这样清楚,也要怪那伙人总是在厕所边讨论,一来二去便记住了他们。
章觉自己不敢抛头露面,只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这次吵架,八成又是他在背后挑拨。
“他不敢出去冒险,就只能挑拨别人来威胁食堂多分食物。”白时青摇摇头,接过宋雀竹递来的餐盘,“只不过每次都未能如愿,现在估计是受不了了吧。”
外面的争吵声渐渐变小,大概是那群人发现闹不出什么结果,终于消停了。
距离丧尸爆发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当时天气还非常炎热,如今彻底转凉,步入深秋。
秋日的天空,阳光倾洒,云层重重叠叠,给这阴沉沉的世界添上几笔金边。
食堂周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丧尸,这让躲藏在内的幸存者愈发不安。它们的数量在不知不觉中迅速增长,从最初的零星几只,到如今已布满了整个视野。
在丧尸的威胁下,食堂的氛围变得压抑起来,就连以往的争吵都少了许多。
“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刘文有趴在玻璃窗上不断往下望,“平常丧尸也就几只,但现在居然有几十只了!这数量也太不正常了吧!”
“这里的活人太多了,气味将它们吸引了过来。”宋雀竹双手抱臂倚在墙边。
学校里的活人日渐减少,食堂又聚集了大批幸存者,对丧尸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巨大的牛肉罐头,持续不断地吸引着它们的注意力。
唐主任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立即安排众人加固食堂,只要丧尸的数量没有多到能没过一楼,那么这里暂时就是安全的。
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熟悉的二楼厨房内,唐主任正和其他领导一起讨论丧尸的事情。
“现在外面的丧尸越来越多了,我们得想个办法,要不然,总会被它们攻破的!”脸颊凹廋的中年男人焦急地走来走去。
“好啦,刘主任,现在着急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这里太引人注目了,这么多活人聚集在一起,难怪会引来这么多丧尸。”吴教授挠了挠日益稀疏的白发,叹气道,“现在数量还不算多,要是等它们汇成丧尸群,那我们就麻烦了,之前学育楼就是这么被攻破的。”
唐主任露出一丝疲惫,他们没有什么威力大的武器,要想解决这些丧尸还是得靠人下去战斗,这无疑会出现伤亡。
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做下这个决定,“就这样办,让大家自愿选择吧……”
听到唐主任的消息,食堂内的幸存者反应不同。
不过眼见楼底丧尸日渐增多,众人心中也格外焦虑。
当务之急就是外出清理丧尸!
食堂外,丧尸每时每刻都在鬼哭狼嚎,不断敲打着幸存者紧绷的神经。
一些胆大的学生和老师愿意主动下楼,他们不想再经历以前那些躲躲藏藏的日子,更何况在末世里躲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愿意!”
“加我一个。”
“对啊,不就是丧尸吗,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肯定能解决它们!”
有人沉默不语,也有人愿意冒着危险与丧尸战斗。
“愿意加入的,每天可以额外领取一份饼干。”
听见唐主任的话,在场众人瞬间激动起来。
白时青站在角落,周围的同学正在互相讨论。
对有的人来说,这是他们进入食堂后第一次选择与丧尸战斗,这让他们又兴奋又恐惧。
“我们走吧。”没有其他消息后,白时青四人便回到自己的位置。
“明天要打丧尸,大家早点休息。”与刘文有和胡纸鱼告别后,白时青和宋雀竹也没再出去。
第二日,当太阳再次升起,食堂内的幸存者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好杀丧尸。
为了抵御丧尸的攻击,白时青再次戴上头盔,给全身都做好了防护。即便不会被丧尸感染,但小心一点总没错,毕竟伤口发炎也不是好受的。
桃子从远处走来,手上拿着一个棒球棍。
“这次我也去,要不是食堂收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晃悠呢。”
与一开始相比,她现在更为成熟,眼神也更为坚毅。
桃子不是本地人,她家在隔壁市,丧尸爆发前坐高铁不过半小时的路程,现在却遥不可及。但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她现在就在为之后的回程锻炼。
李老师这次并没有参加,他之前搬桌子的时候扭到了腰,最近行动都不太方便。跟桃子一起打丧尸的也都是熟面孔,都是之前在大礼堂的几人。
当白时青听见脚步声时,便看见宋雀竹和刘文有他们端着几杯热气腾腾的纸杯走了过来。宋雀竹看到桃子时微微颔首,随后将手中的纸杯递给白时青。
纸杯传递而来的温度让他一怔,低头看去,里面竟是浓稠的八宝粥,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食堂前面在发八宝粥,每个打丧尸的人出发前都可以领一杯。”宋雀竹没等他发问就解释道。
刘文有咧嘴一笑,冲着桃子挥了挥手,“你们也快去吧,晚了就没了!”
“噢,好!我们马上去!”桃子眼睛一亮,招呼身后的男生往食堂前厅跑去。
白时青小口啜饮,甜糯的口感让他浑身暖洋洋的。宋雀竹靠在一旁的墙边,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粥,目光却不时扫向窗外。
这次的计划在出发前就已经告诉给每个人。由于一楼已经完全封死,所有人都要从二楼下去。先把零散的丧尸解决,再对付聚集的尸群。
第一批下楼的人将面临最大的风险,因为每次只能三四人下去,一旦被丧尸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也是考虑到这点,之前带队外出的老谭主动请缨打头阵。
白时青他们也被安排在前几批下楼的队伍中。
老谭率先下去,幸运的是,附近的丧尸并没有立即发现他。他缓缓举起撬棍,对准最近一只丧尸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丧尸瞬间倒在地上。
等到白时青下去,附近的丧尸已经发现他们的身影缓缓逼近。
“砰!”
白时青挥动手中的扳手狠狠砸中丧尸的脑袋,对方腐烂的脑壳瞬间裂开一道口子,发臭的脑浆混合着腐血喷溅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在他的鞋上。
刚解决完面前的丧尸,背后便猛地升起一股寒意,他本能地侧身一闪,反手挥动大扳手向后击打,直直砸在对方的面部。
那颗已经腐烂了一半的脑袋直接被打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白时青这才看清,这具丧尸的半个脑袋都已经被啃食殆尽,裸露的头骨上勉强还挂着几丝腐肉。
不远处,刘文有手中的铁扳手舞得虎虎生风。他怒吼着将一只丧尸的头颅砸得凹陷下去,又顺势一个回旋踢,将另一只扑来的丧尸踹倒在地。胡纸鱼在他不远的位置,两人密切配合下,倒也游刃有余。
这次出来战斗的幸存者共七十多人,有学生、老师还有保安保洁,他们用自己能够寻找到的所有武器攻击丧尸。
武器威力不大的人也学会抱团在一起,合作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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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单只丧尸。
目前,暂时没有人员死亡。
丧尸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黑色的血液与脓液汇成一滩,地面也变得黏黏糊糊。
扎着马尾的女生颤抖着举起铁盆,对准面前的丧尸狠狠砸下。
然而这只丧尸的脑袋异常坚硬,铁盆也只在它头上留下一个凹痕。女生惊恐地看着手上铁盆的凹陷,脸色变得苍白。
压抑着的恐惧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就在丧尸张开血盆大口的瞬间,一根削尖的木棍精准地捅进了丧尸的眼窝。
“噗——”
木棍穿透了它的大脑。
宋石霏冷着脸抽出木棍,一脚将丧尸踹开,转头对吓呆的女生吼道,“别发愣!”
女生这才如梦初醒,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宋石霏无奈地叹气,不得不一边应对不断涌来的丧尸,一边照看对方。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丧尸们虽然行动迟缓,但胜在数量众多,且不知疲倦。
食堂的众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既要避免被丧尸围攻,又要确保每一次攻击都能精准有效。
他们渐渐体力不支,攻击节奏开始紊乱。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不慎被丧尸扑倒,千钧一发之际,白时青及时敲飞了丧尸的脑袋。等感受到身上的重量,男生才发觉自己得救了。
“谢、谢谢。”
白时青摆摆手,转身继续杀丧尸,凡是撞上来的丧尸全成了他的扳下魂。
几轮之后,他揉了揉僵硬的肌肉,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息。抬眼望去,不远处的宋雀竹正一敲一个起劲,那些丧尸在他手里过不了两招就被爆头淘汰,与老谭的暴力手法相比不遑多让。
随着时间推移,地上堆积的丧尸尸体越来越多。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时,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望着满地的尸体,众人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难以言喻的悲伤。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长时间的战斗,偶尔便会看见有人失手被丧尸扑倒,不等周围的人救援便瞪大眼断了气。
白时青喘着粗气,他靠在墙上,只觉得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只丧尸,只记得到后来就是机械性的挥手抬手,甚至最后几乎都要握不稳手中的武器。
他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大家都耗尽了力气,有的人躺在地上,根本顾不上地面的肮脏和血水。
晚上,食堂里弥漫着久违的食物香气。
为了犒劳今天杀丧尸的众人,食堂特意准备了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和烤土豆,甚至还拿出了珍藏的巧克力,可谓之十分丰盛。
“居然有巧克力!”
“啊,我的是坚果的!”
“我的是葡萄干的,太好了,好久没吃过甜食了。”
“切,这么一点甜食就把你们打发了,要我看还是方便面最棒!”
战斗一天的众人痴痴的望着手中热滚滚的面汤,像在看金子一样,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嗝……终于……能吃饱了……”
“我的肚子居然鼓起来了!”另一个学生惊讶地撩起衣摆,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这还是丧尸爆发以来,他第一次吃得这么饱。
角落里,那些没有参与战斗的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有人懊恼地揉弄着干瘪的肚子,后悔当初没有鼓起勇气。若是早知道能分到这样的食物,说什么也要出去拼一把。
白时青拿到一碗面条和一碟烤得喷香的土豆,跟着宋雀竹他们回去了。
过度使用的手臂此刻酸痛难忍,连拿筷子的动作都变得艰难。
他低头看向手上的巧克力,看不清是什么牌子,听说这些是食堂存着打算开业的时候作为吸引人气的礼物,口味不同,像是开盲盒,巴掌大小,省着吃可以吃三天了。
27.大巴的消息
“我的是牛奶味,你的是什么?”白时青握着手中那块已经有些变形的巧克力,因为存放了许久,变得软趴趴的。他不爱喝牛奶,总感觉有一股腥味,每次尝试都没办法坚持。
宋雀竹坐在他旁边,闻言转过头来。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带着一丝笑意,“我的是薄荷味,要和我交换吗?”
互相交换巧克力后,两人飞速吃完晚餐,慵懒地躺在自制床铺上。
月上中天,夜色沉沉。
暂时解决丧尸危机后,食堂内的众人久违地感受到充足的安全感。
翌日清晨,正值众人迷迷糊糊沉睡时,一道瘦弱的身影悄悄穿行在幸存者搭建出来的各个隔间内。他躲在黑暗之中,下半张脸藏在口罩下看不清样子,只能看见那双贪婪的眼神。
他鬼鬼祟祟地靠近下一个角落,手指因兴奋而微微颤抖。透过半遮的布帘,可以看见不远的地上放着一个背包,拉链半开着,露出里面满当当的食物。
黑影顿了顿,在原地打量了几眼。
里面没人!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朝着背包的位置伸出手。
就在他的手指马上就要触碰到背包之时,身后垂下的布帘突然被掀开。
“你在干什么?!”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在他耳边炸响。
小偷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生。
男生刚刚方便完,一回来发现居然有人敢偷自己的东西!
四目相对的刹那,小偷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猛地一扭身,用肩膀狠狠撞向男生的胸口。
魁梧男生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后退,而小偷则像条泥鳅般从他腋下钻过,朝着外面狂奔而去,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有小偷啊!抓小偷!”
愤怒下的男生连忙大声呼喊,沉睡的学生们被惊醒,纷纷掀开布帘探出头来,但罪魁祸首早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小偷的事情如同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原本因为丧尸而短暂平静的食堂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大家议论纷纷,讨论今早的小偷究竟是谁,而被偷的失主则不断破口大骂,毕竟那小偷在被发现之前就得手了几次。
刘文有一脸兴奋地跑到白时青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现在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小偷,听说有五六个人的食物都被偷走了。”
“这个小偷究竟是谁?”胡纸鱼有些好奇,他回想起今早被吵醒时听到的怒骂声,被偷的人气急败坏地到处发火,现在谁也不敢去惹他们的眉头。“还好我们的食物都没少,之后还是得注意,要是被偷了我非得被气疯了不可!”
刘文又点点头,他打算今后就把背包当成枕头,看谁敢偷。“本来最近就不太平,现在又出这种事情,接下来肯定更乱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小偷是谁,大家都在猜测,不过谁也没有头绪。
坐在旁边的白时青一言不发,他低着头,想起刚才唐主任带着人急匆匆离开。
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积极配合,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远处,脸上写满了冷漠。
看来唐主任他们已经把控不住局面了。
一直查不到小偷是谁,这件事也就渐渐淡了下去。
随着唐主任宣布组织新一轮外出,这事也就被众人抛在脑后。
经过上次与丧尸的战斗,食堂中的幸存者就对外出格外的期待。
白时青也打算用这个机会再带些食物回来。
这次外出十分顺利,特别是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并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当白时青和宋雀竹他们顺利回到食堂后,就被前方嘈杂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人群中央,周明正被唐主任和吴教授围住,他那副金丝眼镜泛着冷光,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是周明。”白时青眯起眼睛,声音压得极低。
周明身后跟着五六个陌生面孔,正对着唐主任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桃子和李老师作为当初拖延丧尸最后一批逃离的人,并不清楚门口发生的事情,此刻看见熟人,满脸喜悦地打招呼。
周明看见打招呼的两人,面色略显僵硬,但很快恢复正常。
唐主任随即带着周明往食堂深处走去,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周老师,你说得是真的吗!”唐主任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周明不紧不慢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之前我和其他人躲在教学楼里,意外找到一把钥匙。学校北门的停车场里停着许多大巴,那就是其中一辆大巴的钥匙。”
“没错!当初美院正准备研学,没想到丧尸病毒就突然爆发了。我们也想过用大巴逃出去,但没有钥匙,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唐主任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虽然现在食堂很安全,但食物马上就要见底。食堂现在有两百多人,只能用大巴运送。如果有了钥匙,他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没想到你这次可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吴教授欣慰地看着对方,眼角带着笑意。
周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回忆起当初的经历。
“最初我也不知道那是大巴车钥匙,还是之后偶然遇上一同躲在教学楼的大巴车师傅才知道。”
“那些师傅们在丧尸爆发的时候躲在一起,按当初那个师傅的说法,他们全都死在了电梯里面。不幸的是,最后那位司机先生也同样死在丧尸手上,没有逃出来。”
“那钥匙呢?”
“这……”周明叹了口气,面露苦涩,“说来惭愧,钥匙还在那个师傅身上,当初我也想劝说对方把钥匙拿出来,但是他恐怕有其余的想法,便自顾自离开了……最后一次看见司机师傅时,他想利用电梯离开,没想到里面全是丧尸,我们也没有办法……”
听到这个消息,唐主任露出一丝失落。
原本以为出现了转机,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就在这时。
唐主任身后的女人走上前,用手指扶了扶粗款眼镜,“照这样说,那钥匙就在电梯里咯。”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丝试探,“其他师傅死在电梯里,这个师傅也死在电梯里,他们身上的钥匙总不会全都掉在电梯里了吧?”
周明耸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都是听那位师傅说的,之后没多久我们就遭遇了丧尸袭击,只能仓皇逃命,但位置不会有错。”
“这件事之后再讨论吧。”唐主任适时地打断对话,招手找来身边的学生,让对方带周明找个位置休息,“先好好休息,这里还算安全。”
等到周明离开,唐主任立即带领几人走进小房间商讨起来。
“你们说这个钥匙我们有必要去拿吗?”
众人低头不语,教学楼一直都是丧尸最密集的区域,贸然前往无异于送死。
“我认为有必要。”身后传来的女声突然打破沉默。
众人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留着厚刘海的女生,面对大家的疑惑,小刘慢悠悠地说着,“收音机刚刚传来消息。”
“军队在体育馆设立了安全区,近期他们正组织力量往我们这个区域搜索幸存者。虽说不一定会来学校,但只要我们有交通工具,就能主动去和他们汇合。”
听到这消息,在场几人瞬间充满了希望。
“他们的搜索持续到什么时候?”唐主任惊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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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个月。”
“可如果不用大巴……”有人突然开口。
“用小汽车?”小刘冷笑一声,“食堂现在有两百多人,消息一旦走漏……”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不论怎样,他们都希望带着尽可能多的人逃出这里。
“这次的机会绝不能轻易放弃。”吴教授激动地站了起来,“若是错过这次军队搜救,下次他们再来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到时候我们恐怕得自己穿过沦陷区前往体育馆,那样的话难度实在太高了。”
唐主任点了点头。
“今晚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吧,给他们一点好消息,不然总有些人仗着末日没了秩序,把环境搞得乌烟瘴气。”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想起这段时间时常发生的打架盗窃事件,不免有些气愤。
当晚,唐主任就将大巴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大巴!”刘文有惊得张大嘴巴,“我们学校居然还有大巴?”
胡纸鱼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美院研学用的车啊,丧尸爆发那天正好都停在北门停车场。”
白时青靠在墙边,低头思索着。唐主任的意图很明显,估计是想利用大巴带众人离开学校。
“没想到还收听到了庇护所的消息。”
“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外面的庇护所会是什么样?”刘文有有些好奇。
宋雀竹抿了抿唇,淡淡道,“看来,他们是打算带着所有人去和军队汇合。”
“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白时青侧头看他,又看向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
“他们一定会安排人去找钥匙,我们就等着消息吧。”宋雀竹带着白时青,绕过沸腾的众人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深夜,沉入梦乡的刘文有突然来了感觉,没办法只好睁开迷离的眼,伸手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感受到他起身的动作,躺在旁边的胡纸鱼慢吞吞地转过身,嘴里嘟囔几句,继续睡过去。
脚步晃晃悠悠地刘文有跟着直觉,走向食堂角落。
这里是专门搭建上厕所的地方,非常简陋。
现在大家都吃不饱,平常也就很少上厕所。
就在刘文有纾解之后,他不小心撞上一道黑影,将对方撞得踉跄了一下。这让刘文有突然恢复清醒,他努力睁开眼,口齿不清地说,“不好意思啊兄弟,我没看到你。”
等到刘文有再次来了睡意,对方也没有动作,如同睡死一般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看着对方的背影,刘文有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他浑身激灵突然没了睡意。
黑影背对着他,通过身高可以判断是个男生,要不是刚刚的确撞到了对方,就这样子,刘文有还以为自己是撞上了脏东西!
诡异的场面让刘文有的心脏不断跳动,他也不敢去碰对方,就怕对方一转头会露出血淋淋的大脸。
下意识地,刘文有抬起脚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位置跑,好不容易跑回去,便直愣愣地躺回自己的垫子上,闭着眼不敢再动弹。
“或许是有人梦游?”胡纸鱼打量着刘文有憔悴的脸,刚刚听完对方晚上的奇遇,也没多想。
“嗯,现在这个环境下,发生什么都有可能。”宋雀竹玩味一笑,“反正现在天亮了,晚上的黑影说不定是你搞错了。”
刘文有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细节,却发现记忆像被搅浑的水一样模糊不清。
“奇怪,我明明记得当时撞到了什么东西……”
白时青歪着头看他,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丧尸的话,现在食堂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28.失踪
刘文有挠了挠下巴,露出一丝困惑,“对啊,我就觉得奇怪。不是那种东西,那该不会是丧尸吧!”
“天哪!”胡纸鱼瞪大了眼,又害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连忙压低声音,“难道有丧尸跑进来了?”
“也不一定。”宋雀竹托着下巴。
“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意义,等到晚上,自然就知道了。”白时青抿了一口矿泉水,不管那是什么,他都要搞清楚。
吃过午饭,白时青和宋雀竹一起绕着三楼散步。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打死他!”
“这狗东西,看你还敢不敢偷东西!”
“东西呢?快把吃的交出来。”
十几个人将一个男生团团围住,争吵之间动起了手。
透过人群缝隙,白时青看清了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是章觉。
对方狼狈地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没一会儿,这场殴打就被冲过来的蒲老师制止了。
人群不情愿地散开,露出蜷缩在地上的章觉。他的衣服被扯得稀烂,嘴角渗着血丝,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了。
“怎么回事!你们还打人?”
“他偷我的罐头!”
“还有我的面包!”
章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却挂着不屑的笑容,“证据呢?就凭你们人多,反过来污蔑我。”
眼见又要吵起来,蒲老师连忙拉开两旁的人,将章觉带到一边,“行了!事情我会查清楚!你们也别聚在这了!”
离开前,章觉突然回头,阴鸷的目光像毒蛇般扫过每一个殴打他的人。
事情平息后,众人也渐渐散去。
“走吧,我们回去。”
旁观了这场闹剧,白时青和宋雀竹也没继续久留。
随着夜色降临,没有娱乐活动的幸存者只能早早睡觉打发时间。
一时间,三楼响起沉沉浮浮地打呼声。
白时青此时却异常清醒。
他平躺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时间到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食堂角落忽然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某种重物在地面上拖行,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喘息。
白时青立刻绷紧了身体,手指轻轻按动钥匙挂件。这是之前在驿站找到的,长得像个火焰小人,轻轻一按,就能发出微亮的光芒。
细小的光亮照出桌椅的轮廓,也让阴影处显得更加深邃。
刘文有和胡纸鱼为了搞清昨晚那个东西究竟是人还是丧尸,特意和白时青两人住在一起。见白时青站直身子,刘文有也变得紧张起来,“你们说晚上那东西真的会出现吗?”
“管他是人是鬼,我们今天都要一探究竟。”
白时青眉眼一挑,透出几分探究,缓缓朝外走去,“我们走!”
随着距离缩短,那声音愈发清晰,从通往楼顶的阶梯方向传来,同时也伴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
白时青他们早就习惯了恶臭,并没有多在意。
亮光打在前方的身影上勉强勾勒出一道人形。
看上去像是男生,背对着四人,头微微低着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
刘文有指着前面那人,“是不是梦游呀?”
宋雀竹撇了撇嘴,“是不是,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他就径直走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手指感受到下面温热的躯体,宋雀竹便知道恐怕是他们猜错了。
“是活人?”他十分大胆地凑过去,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注意到宋雀竹的动作,白时青无奈地走上去,一直到现在,那个男生仍旧毫无动静,低垂着脸,凌乱的发丝完全遮住了面容。
“既然没有发现,我们就回去吧。”胡纸鱼站在后面,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环境,愈发不敢多待。
“那我们走吧。”等宋雀竹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才发现对方只是梦游而已,便失望地转身。
当他们准备回去时,白时青突然顿住脚步。
头顶似乎有什么动静……
“不对!如果这个男生是在梦游,那刚才的动静是谁弄出来的?”
白时青拉住宋雀竹,再次按下火焰挂件对着头顶照去。光线在天花板上乱窜,看不出任何异常。
奇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他们仍旧一无所获,没办法只好离开。
清晨,白时青早早醒来,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昨晚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一个疑问,但那种违和感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大口咀嚼着干瘪的夹心面包,劣质蓝莓酱的口感着实不好,思绪不知不觉间飘远。余光瞥见刘文又冲进来,眼神骤然清明。
“大事不好了,食堂失踪了五个人!”
“什么?”
白时青惊讶地瞪大眼。
刘文有喘着气,“我刚出去就看见好多人到处找人,仔细一打听,原来他们的队友一晚过去就不见了,和其他人一对,居然少了五个,现在已经告诉唐主任他们了。”
“这怎么可能?食堂门窗都封死了,丧尸根本进不来,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胡纸鱼喉咙发紧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白时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我听他们队友说,吃完晚饭之后就没人影了,也有人说上个厕所就一直没回来。”刘文有想起昨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们昨晚也去了厕所那里,怎么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没有发现异常,也可能是因为我们人多对方没有下手,当然,也许是它吃饱了……”
听到宋雀竹的话,刘文有与胡纸鱼同时打了个寒战。
失踪的事很快就在食堂里炸开了锅,传言也愈演愈烈,
唐主任他们又再次聚齐起来。
“食堂失踪了五个人,都是晚上消失的。”
吴教授脸色愈发糟糕,“我们这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我们都隔断了一楼,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有丧尸进来,那些消失的人究竟会去哪里?”
唐主任叹了口气,“我已经安排人去找了,空间就这么大,几个大活人不明不白就没了,这件事一定要搞清楚,要不然食堂也没办法待下去。”
“现在这种时候,哪怕是一点异常都要引起重视。”
周明坐在一旁,他面上维持着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本以为能在这里待下去,没想到这也如此危险。
“周老师,你怎么看?”唐主任突然投来询问的目光。
周明迅速调整表情,单手扶了扶眼镜,“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组织人手尽快找到车钥匙。”他的声音十分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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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却在桌下微微发抖,“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们更需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周老师,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的。”唐主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刘此时从角落走过来,对着众人说道,“我今早收听到广播,部分丧尸可能出现异化现象,具有特殊的捕食习性。”
听到她的话,在场众人内心一紧。
周明脸色剧变,瞬间想到大礼堂的丧尸,当时要不是找了人肉替身,自己早就死了,他现在还对那些丧尸留有阴影。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立马站了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这里这么多人,就是一个活靶子啊。”
唐主任低头思索了一会,“我认为有必要把寻找钥匙放在重要计划之中。”
大家看了她一会,最终达成一致。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日。
每天都有人失踪。
“到现在为止,一共失踪了十多个人了。”桃子面色凝重,因为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有人消失,桃子已经和李老师他们搬到白时青周围住下。
“是呀,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每天晚上都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哪怕是在大白天都要和人抱团待在一起。”桃子旁边的王鸣一脸忧愁。
这时李老师刚好从外面回来,他看着白时青他们,说出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我刚刚听到消息,唐主任他们已经派人去法政楼了,那里都是丧尸,要想找钥匙难如登天呐……”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陷入沉默。
白时青这几天一直都在寻找那个罪魁祸首,但那些消失的人就像人间蒸发一般,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这个时候,找到一个新的出路尤为重要。
“当初我们大礼堂就是被变异丧尸破坏的,现在又遇上这种怪事。”桃子想起那次的经历,内心十分痛苦,她还是忘不了满身是血的同学们。
“估计很快就会组织人去法政楼。”宋雀竹往后靠了靠,“我想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到了晚上,唐主任便将法政楼的情况告知大家,也表明了食堂的现状。
“后天我们将组织一支小队前往法政楼寻找大巴钥匙,愿意参加的人我们会额外支出三倍的食物报酬。至于最近失踪的人,我们已经加强了巡逻,请大家保持警惕。”
“有意愿的人一会儿可以到我这里来报名。”
这次,唐主任只简短说了几句。
对于食堂的幸存者来说,这几天无疑是一场噩梦。
原以为食堂是一处安全的庇护所,但没想到这里也是一处囚笼。大家每一天都活在惶恐之中,就像是惊弓之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
胡纸鱼望向三人,“找钥匙,我们要去吗?”
“如果是我选择,我会去,找到钥匙说不定是条出路。”白时青眉头轻轻一皱,琥珀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忧愁。
“法政楼很危险,那里的丧尸不会少。”
“有时候也容不得我们继续犹豫。”上次外出,他们从藏食物的地方取来了工具,宋雀竹想着现在估计能派上用场。
见白时青和宋雀竹想要出去,胡纸鱼不再说话。
刘文有本想和他们一起去,却被白时青打断,“你和胡纸鱼还是留在这里,照看食物。”
听到这话,刘文有也只好点头。
29.探索法政楼
时间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白时青拿着背包,里面放了一些可能会用上的工具。
宋雀竹站在一旁查缺补漏,收拾完后,白时青朝着他点点头。
“我们赶快去和他们汇合吧。”
这次前往法政楼的人加上白时青两人一共只有八个人。除了桃子和带队的老谭之外,白时青又看见了那个面熟的女生。其他三人看面容也是平常外出搜索食物的常客。
桃子一看见白时青,立马凑过来。
“这次就我一个人来,我之前总是在法政楼上课,对那里非常熟悉。”
唐主任站在众人面前,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放缓了语气,“小心行事,保命要紧。”
一行八人谨慎地向着法政楼移动,初升的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作为最早一批陷落的教学楼,法政楼的危险不言而喻。
门口的推拉门早已不翼而飞,透过空荡荡的大门能看到地面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墙面上满是密密麻麻求救的血手印。
“里面好像没什么声音?”
“会不会丧尸都躲在教室里。”
“都那么久了,那些丧尸肯定早就顺着人味追出去了。”
老谭拿着撬棍,仔细查看楼内的情况。
没看见丧尸的身影,他转头压低嗓音警告,“我们还是要小心。”
接着,他率先带着大家伙走进法政楼内。
一楼异常安静,没有活人也没有丧尸,连尸体都没有。
法政楼和宿舍一样,共有三处上下的楼梯,分别在大楼两端和中央的位置,前后两端的走廊在放学后都会被拉上防盗网封闭。
白时青抬头看向半拉在头顶的防盗网,有几处已经扭曲变形,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扯过。
通往二楼的阶梯近在眼前,一道长长的拖拽血迹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右手边的长廊大半掩盖在阴影下,看不清深处的情况。
老谭面色凝重,面前的地板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甚至还沾满了凝固的血迹。
桃子扎着一头利落的马尾,正小心地走在玻璃碎片上。
地面上的玻璃肉眼之下难以察觉,只能格外注意避开那些尖锐的碎片。
鞋子踩在碎小的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白时青暗自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有一把钥匙落在三楼的电梯中,至于楼内丧尸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前面的老谭招呼大家往二楼走去。
就在八人前往楼梯上时,一声细微的响动从右侧走廊深处传来。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同步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在走廊尽头的阴影里,紧闭的教室门正在缓缓晃动。门板上密密麻麻全是凹痕,深褐色的液体呈放射状喷溅,把绿色的门板都染成了暗红色。
“跑!”
老谭喊出声的瞬间,那扇门猛地被撞开。
“哐当!”
铁门砸在墙上的巨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紧接着是一连串不似人声的嚎叫,伴随着头顶沉重密集的脚步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刹那间,整栋教学楼的丧尸如同发现猎物般,全部躁动起来。
从头顶的动静来看,这楼内的丧尸数量并不少。
众人心中一惧,如同受惊的鹿群,横冲直撞。
白时青在转身的刹那瞥见门缝里伸出的那只手,青灰色的皮肤半粘在骨头上,满是腐烂的脓液。
“是丧尸!”桃子看着楼下摇头晃脑冲过来丧尸,面色不断变化。
两只半残的丧尸一个比一个凄凉,但嗅到活人气味的它们爆发出疯狂的速度冲了上来。
其中一只丧尸脖颈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深洞,脑袋歪斜在肩膀上。另一只丧尸浑身痉挛,如同一只趴在地上的蜘蛛,满是鲜血的大嘴撕扯出兴奋的弧度,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响。
一扇扇教室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无数丧尸从教室中涌出,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八人扑来。
“不好!快上楼!”老谭听到这声音,意识到不妙,立马冲刺往楼上跑。
“快!”
“来不及了!楼里的丧尸太多了!”
还没等他们逃离这里,大批丧尸就已经冲出门外。
“砰!”
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
白时青抬头看见四楼栏杆处,十几只丧尸像下饺子般从缝隙间坠落。它们扭曲的躯体砸在一楼大厅的地面上,断肢与内脏四处飞溅。
丧尸的身躯相互挤压,但还在抽搐,腐烂的手指抠着地板,拖着身体还想向他们爬来。
“快跑!”
奔跑的同时,一只接着一只的丧尸从楼上自由落体而下。
楼上楼下皆有丧尸的身影,已经跑向三楼的他们,似乎所有出路都面临丧尸的围堵。
混乱下,一行人不得已跑进其中一间教室。
教室里面只有三只丧尸,它们被压在课桌下动弹不得,所以刚刚才没有跑出来。
快速解决掉它们之后,老谭立马让大家把教室门堵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可怕,丧尸太多了。”
“现在要怎么办啊?”
他们用桌椅板凳将两扇门堵死,但抵在门口的桌椅在震动下不停地往后滑去,不得已众人只能一起堵在门口。
桃子咬着牙将门往外推,面前的铁门在外部的挤压下渐渐隆起一个人脸大小的鼓包,她不敢想象外面的丧尸究竟有多么凶残!
耳边回荡着丧尸兴奋的嚎叫,他们已经被逼入死路。
老谭回头看向乱糟糟的教室,这里恐怕一开始就被丧尸袭击,到处都是血迹。如果他们想不出办法,估计也要成为外面丧尸的食物。
白时青用力抵在桌子上,他的肩部已经被撞得麻木。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到达三楼,但也被丧尸包围。
他转头看向被窗帘遮挡的窗户。
法政楼只有一楼的教室安装了防盗窗,也许他们能通过窗户逃跑。
宋雀竹也和他想到一起去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走窗户!”戴着鸭舌帽女生突然开口说道。
宋石霏戴着黑色鸭舌帽,宽阔的帽檐遮掩了她的神色。她的肩膀死死抵着摇摇欲坠的课桌,嘴角已经被自己咬破。
“走!现在就走!”
老谭用力拉开窗帘,将凳子摆在窗口下。
众人也来不及思考,立马爬上窗台。
此时教室的大门已经几乎要被撞裂开来,甚至缝隙间就能看见外面蠢蠢欲动的丧尸。
“往旁边的教室走。”
宋石霏的身姿十分灵巧,几个动作就跳到旁边教室的窗台上。
电梯位于教学楼中间,在三楼的位置卡死了。他们不仅要前往电梯的位置,还要想办法打开电梯门。
白时青用力扒住墙檐,最近的窗户就在旁边一米左右的位置,他没有往楼下看,只是不断调整姿势,最终安全跳了过去。
在求生欲的刺激下,一行人心惊胆战地来到隔壁教室的窗户外。
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教室大门彻底被丧尸撞开,它们好似没有恐惧一般,追随着白时青等人的身影,从窗口一跃而下,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腐烂的躯体接连不断地坠落,碎肉与骨头被砸得粉碎,但这种程度下的丧尸仍没有死亡,反而还在地上呻吟。
白时青甚至看见只剩一颗头颅的丧尸还在张大嘴巴机械地撕咬旁边的同类。
他们暂时躲避的窗台也并不安全,透过窗帘的缝隙能看见教室里面也挤满了丧尸,所以并不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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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谭将撬棍捆在背后,看着被窗帘彻底遮掩的教室,没有贸然发出动静,尽量压低声音往下一间教室跳去。
白时青紧贴着冰凉的墙面,阴凉的风吹在后背。在远离地面的高空之上,要想保持平衡可不是易事,他必须全神贯注。宋雀竹在他身侧,平缓的呼吸意味着对方还算游刃有余。
他暗暗下决心,之后有机会一定要苦练攀爬!
“吱——”
突然出现的声音在高空格外明显。
穿着红衣的男生攀爬间,鞋底不小心与窗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红衣男生立马察觉不妙。
他的位置靠后,身后还有两个男生。
身后穿格子衬衫的同伴推了他一把,低声咒骂,“你想害死我们吗!”
落在最后的男生一看两人堵在前面,立马慌乱起来。
三人在狭窄的窗台上扭作一团。
最后的男生骤然间失去平衡,本能地抓住同伴的衣领。
他们像一串摇摇欲坠的果实,在高空之上摇晃。
三人你拽着我,我拽着你,一拖一之下失去平衡,马上就要往楼下倒去。
“救命……”
红衣男生的哀求还没说完,身后的玻璃窗突然爆裂。
一只青灰色的手臂穿破玻璃,漆黑的手指死死扣住他的肩膀。更多的手臂从黑暗的教室里伸出,像章鱼触须一般死死缠住猎物。
三个人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在坠落的瞬间被拉长、扭曲。
“砰!”
重物落地的闷响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
突发的坠楼让前面五人愣在原地,不明白好好地怎么就没了三人。
“走。”
沉默许久后,还是老谭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
最终,他们找到一个安全的空教室。
里面没有丧尸,也十分干净。
当五人再次踩在平稳的地面上,才感受到一丝放松。
“电梯就在附近,但是要怎么把电梯门打开?”桃子叹息着,“现在没有工具,就凭我们五个人很难拿到钥匙。”
白时青低头沉思,“或许我们可以从四楼找突破口。”
“你是说直接撬开电梯上面的门?”老谭挠了挠头,“这也是个办法,没有轿厢的四楼,应该只有一层门,想要打开不难。”
决定好之后,五个人偷偷从教室跑向四楼。大部分丧尸都被之前的动静引向一楼,现在四楼只剩下几只手脚残缺徘徊在角落的丧尸,被他们轻松解决。
面前的电梯门紧闭着,老谭拿出身后的撬棍,大家伙同时发力。金属刺耳的摩擦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但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电梯门在众人的合力下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电梯就在下面,我好像看到了。”桃子眯着眼往黑洞洞的楼下看去。
宋石霏咬咬牙,“我们直接滑下去。”
“戴上这个。”
白时青从背包中掏出几副手套分给几人。
他们顺着电线往下滑落,安全到达电梯顶部,脚下的轿厢发出轻微的颤抖。
老谭开始检查顶部的检修口。
上面的螺丝早已锈蚀,被他撬开一条缝隙。
等终于将检修口打开,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桃子差点干呕出声。
“够味……”
轿厢里困着十几只丧尸,它们感受到头顶的光线开始嚎叫。
“哪个会是司机师傅?”
“那个!”宋石霏指着其中一个丧尸,“他腰带上挂着钥匙。”
师傅的大半身躯都有被啃食的痕迹,右臂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白时青俯身扫视着刮擦轿厢的丧尸,它们一直被困在电梯里面,十分瘦弱,即便发现头顶的活人,也根本无法爬上来。
30.钥匙
听到动静的丧尸用力仰头往上张望。
食物明明就在眼前,它们伸长手臂想要触碰,但碍于身高不够一度显得十分滑稽。
桃子好笑地望着下面的丧尸,“我们该怎么把司机师傅弄上来?”
老谭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截绳子,上面还带着一个自制的铁钩。
“用这个吧。”
他小心地将钩子放下电梯,对准老师傅的衣服勾上去。
铁钩挂在残破的短袖上,勉强固定住对方。
眼见成功,五人同时使劲想要将这家伙拉上来。
老师傅的胸部被掏出一个大洞,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几人。因为它的剧烈挣扎,导致白时青五人要将它拉上来变得格外困难。
“啪!”
两股力量碰撞下,竟然将司机师傅的身躯彻底扯开了!
腰部如同烂番茄般爆开,下半身重重掉回电梯。
“嗬嗬——”
摇摇晃晃间被拉上来的半截身躯还在不断挣扎嘶吼,腹腔中仅剩的内脏肠子断断续续粘连在一起,十分恶心。
“钥匙不在这上半身!”桃子有些气馁。
宋石霏拿出削尖的铁棍重重刺入丧尸的太阳穴,送走了对方,她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继续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将下半截身子弄了上来。
“终于找到啦!”
桃子看着面前的钥匙十分感慨。
老谭轻轻叹了口气,“有了这个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等等!”桃子指着一只丧尸的脚下,“那里有一个包!”
老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电梯轿厢的角落放着一个灰色的老旧背包。
“万一里面也有钥匙呢?”桃子有些兴奋。
“会有人把钥匙放包里?”宋石霏有些不确定。
“来都来了,干脆将包一起勾上,如果能够找到些食物也算不错。”
经过仔细地搜寻,老谭居然真的在小夹层里面找到另外两把钥匙。
“真让你猜中了!”
“哈哈哈!”面对意外的惊喜,桃子笑得合不拢眼。
找到钥匙之后,他们便准备回四食堂。但一想到路上的那些丧尸,老谭也升起几丝忌惮。
跟来时一样,他们利用电缆爬回四楼。
白时青仔细扫视着四楼的走廊,拐角处传来丧尸的声音,他的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去取钥匙的这段时间,那些被引走的丧尸失去吸引后重新在教学楼中游荡。
万一要是撞上了它们,那可就麻烦了。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加快脚下的速度从另一侧楼梯下楼。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五人盯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面色凝重。
“还是慢了。”老谭那黝黑的面庞带着一丝焦虑。
“我们得换一条路。”宋石霏转头看向身后聚集而来的丧尸,举起手中的铁棍精准插进对方的脑袋。
“走上来的原路可以吗?”桃子站在宋石霏背后,顺势拍倒偷袭的丧尸。
“恐怕不行。”白时青看向走廊两端聚集而来丧尸,单是四楼估计就有上百只。
宋雀竹抽出挂在腰间的扳手,对准丧尸的大脑用力击打,飞溅的脑浆洒落一地。
“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四楼的丧尸越聚越多,不断将他们逼近电梯的位置。随着丧尸不断涌入,五人能活动的空间也逐渐缩小。
白时青侧身瞥见身后黑洞洞的电梯间,“我们走电梯。”
桃子吃惊地望向他,电梯轿厢卡死在三楼,他们就算跳下去也只是晚死一会罢了。
宋雀竹却露出兴奋的表情,似乎有点跃跃欲试,“好!”
桃子担忧地皱着眉,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的宋石霏说道,“可以!”
没办法的桃子也只好同意这个大胆的想法。她跟上白时青的步伐,一个接一个地爬下去。
五人再次回到熟悉的位置,轿厢里的丧尸感受到上面活人的动静而不断吼叫。
“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把电梯弄下去。”
桃子低着头看向自己脚下的轿厢,咽了咽口水,犹豫地说,“这个……我们是不是有点冒险?”
“先试试暴力驱动!”宋石霏面无表情地忽略身侧从天而降的丧尸,随手用铁棍拍走一只将要落在轿厢顶上的丧尸。
楼上的丧尸跟着他们一起跳了下来,一些落在电梯顶上,被五个人解决,一些则坠落到电梯井深处。
五个人同时起跳,但轿厢也只是微微抖动,并没有脱离卡死。
“怎么办?重量不够!”
白时青注意到脚边的尸体,喊道,“再杀丧尸!把尸体留在顶上!”
“好!”
他机械地挥动着扳手,堆积在电梯轿厢顶上的尸体积攒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包。
“动了!”
所有人同时感到脚下一震,原本纹丝不动的轿厢开始移动。
电梯开始恢复运行,众人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在剧烈的上下颤抖后,电梯停在二楼,再次没了动静。
“掉下来的丧尸太多了,电梯没办法到达一楼。”宋雀竹手掌抵着面前的墙壁,“我们得把这门打开。”
老谭将撬棍卡在电梯门的缝隙之中,随着众人一起用力,很快就将门打开。
“还好没有太多丧尸。”桃子一跳出来,就看见几只丧尸晃晃悠悠走来。
白时青旋身而上,一扳手轰断了丧尸的颈椎。解决完丧尸后,五人便通过二楼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他们终于逃出法政楼,没有耽搁一直往四食堂的方向跑去。
桃子咬紧牙关只顾奔跑,不敢再去回想出来时看见的那些熟悉尸体。在这样的世界,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变得麻木陌生。
四食堂的幸存者在白时青一行人外出寻找钥匙的同时,结伴寻找之前失踪的同伴。
最终,在天台储水罐顶部找到了一些碎骨,干净的白骨上还残存着细微肉碎,与骨头一同被捞出来的还有几件撕碎的衣物碎片与半长的头发。
其中一个寻找的学生失控般发出尖叫,“这是刘云的衣服!”
听到消息的唐主任立马赶了过来,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她终于明白了,“难怪这么多天都没找到一点线索,原来……是被吃掉了……”
周明惊恐地盯着面前的那些残骸,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唐主任,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啊,我们得赶紧跑!”死亡的恐惧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也没有一开始的从容。
刘白鹤这时走了过来,看到周明的模样,低声嗤笑道,“周老师,现在我们这么多人,逃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听到这话,周明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理了理早已皱巴巴的西装领口,干笑两声,“哈,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
唐主任看了他一眼,“小刘你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暗中躲起来的丧尸找出来。我们一时半会儿无法离开,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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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那丧尸一直盯着也不行,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说着,她又想起外出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钥匙安全回来。”
章觉蜷缩在角落,他身上罩着破旧的长袍,露出一双眼睛阴翳地盯着远处几人。
听到楼上的骚乱声,章觉只觉得十分舒畅,他才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他只要自己活下去就好。
激动之下不小心扯动受伤的位置,那钻心般的疼痛,一直提醒着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那家伙一定就在这附近!”
“快找!”
章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偷偷摸了摸怀中的饼干,心中愈发不屑,不就是拿了一些食物吗?他们有那么多吃的,给自己吃一点怎么了?
“总有一天……”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狠辣。
白时青他们一直往四食堂方向赶路,等他们回到食堂也意外得知失踪的人的消息。
当唐主任看见那三把钥匙,十分高兴,这恐怕是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收到的最好消息。
“有了钥匙,我们只要找到大巴就能离开!”周明死死盯着钥匙,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啊,最难的一步都闯过来了,相信找到大巴也不会很难。”吴教授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浮起红晕。
“你们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唐主任看着他们疲惫的身躯,连忙让他们去休息。
白时青立马拉上宋雀竹往角落走去。
刘文有和胡纸鱼看到他们回来迎面跑了过来,白时青摆摆手,打算先休息一下。
时间来到第二天,唐主任安排了几名老师去寻找大巴。
好消息很快传来,他们已经知道那几把钥匙属于哪辆大巴。虽然食堂内众人都十分高兴,不过唐主任并没有立马离开的打算。
虽说现在他们可以离开学校,但未来要去哪、学校外面情况如何?这些都是未知,贸然离开无疑会将大家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唐主任只让大家收拾好所有东西,又让人近期外出多找一些食物。
大巴就停放在四食堂不远的空地上,一有意外,他们就可以通过大巴离开。
今夜,食堂中的幸存者睡得格外安稳,一想到可以离开学校,就控制不住地幻想起来,或许外面的世界会比这里更好?
章觉摸了摸因为饥饿而不断痉挛刺痛的胃部,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再去“找”些吃的。
今晚十分幸运,可能是大家伙听到好消息放松了警惕,章觉收获不错。他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迫不及待地大口吃着刚刚拿到的面包。
为了不被发现,他的位置离大家都非常远,整个身躯都被包裹在黑暗中。
终于填满了胃部,章觉慢慢抚摸着肚子满足的叹息。
就在他打算回去时,一抬头便发现不知何时前方出现一道黑影。对方半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像是吸果冻一般。
恐惧渐渐回笼,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究竟有多危险。
章觉忍不住后悔起来,自己干嘛要为了保险躲在这里。
他不受控制般地回忆起白天听到的恐怖传闻,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打算就这样慢慢退回去,却没想到那黑影就在他的视线中转过身来。那血淋淋的大嘴咬着一根长条的管状物体,仔细看去,嘴里吸溜吸溜着的正是人类的大肠。
随着眼前一闪,章觉还未发出尖叫就被闪现至头顶的怪物刺穿身躯,喉咙中的哀嚎也化为几道沉闷的声音。
31.食堂危
被卷上天花板的尸体渐渐消失,寂静的食堂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咀嚼声。
夜色下,负责警戒的学生坐在椅子上小声聊天,其中一个学生打着哈欠,“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什么声音,你是睡糊涂了吧?”旁边的人拍了他一掌打趣道。
“等一等,有古怪!”另一个人却警惕地直起身,这可不是以往的时候,现在任何情况都要小心。
他侧过头,并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但却有些不祥的预感。犹豫片刻,对着另外两人低声说道,“把大家叫醒。”
“现在?这么晚了,要是个误会不得被骂死!”男生想要拒绝,不过看见对方坚定的眼神只好和旁边的人一起将大家叫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睡得本来就不安稳,被叫起来后环顾四周眼神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男生则找到唐主任说起了他的发现,虽说这样会引人不满,但如今更为小心些也不为过。
“你做得没错,现在无论发生都要注意。”唐主任点了点头。
白时青揉了揉眼睛,没一会儿就清醒了。
他走出隔间,发现大家都一脸的不知所措。
有学生拿出自己的照明工具,原本黑暗的食堂变得略微明亮起来。
“现在是凌晨两点。”宋雀竹掏出自己的手机。
白时青点点头,这么突然叫醒大家估计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把东西拿好。”
他们的物资一早就收拾好了,离开时直接背上就行。
白时青看见蒲老师在安排人检查三楼食堂。
大家虽然有些不安,但也很快加入搜索的队伍之中。
白时青右手拿着手电筒,因为三楼被大家用桌子布条分隔成一个又一个小隔间,有太多的障碍物需要注意察别。
就在众人一无所获时,某处角落传来凄惨的尖叫。
人类悲惨的哀嚎声,让所有人浑身一颤。大家往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颤动的光束聚集在一起,照亮了那片角落,也让大家看清了那一幕。
男生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成两半,断裂的脊椎戳出皮肉,肠管像被暴力扯断的绳索般散落一地。他的下半身消失不见,只留着半边身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对方的脸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死一般的安静。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白时青缓缓抬头。
他将手电筒对准天花板,只来得及照到一个惨白的面孔。
唐主任让老师们拿出仓库里紧急照明的工具,此刻,终于能够看清食堂内的大部分环境。
众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呼。
一道黑影从天花板上跳下。
那绝不是普通的丧尸!
它佝偻着近两米高的身躯,发达的肌肉如小塔般扭曲臌胀。畸形的头部与瘦小的眼睛对比起来十分突兀,后背延伸出数根暗红色的管状触须,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蠕动。骇人的右臂如同蟹钳一般,锋利的钳口一张一合,边缘还挂着碎肉与骨渣。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便不再躲藏。
丧尸缓缓转动头颅,狭小的眼珠锁定了人群,殷红的血液顺着后背的囊管滴落。
“后退!全部后退!”
唐主任的吼声打破了僵局,但已经晚了。
变异丧尸佯装向左扑击,在人群惊慌躲闪时却猛地折返。那个戴眼镜的男生甚至来不及尖叫,蟹钳便如铡刀般横扫而过。头颅飞起的瞬间,颈动脉喷出的血柱溅上天花板。
丧尸用囊管卷起尚在抽搐的无头躯体,巨大的蟹钳轻易剪断腰部,像吃甘蔗般将骨头嚼得粉碎。
没几秒,一个大活人便在众人眼下被吃干净。
有人已经当场吐了出来。
躲在远处的幸存者挤成一团,面对普通的丧尸他们尚且敢与之为战,但面对这只丧尸甚至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白时青的视野被血色浸染。
“之前失踪的人……原来都进了这东西的肚子。”唐主任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丧尸吐出几块裤腿碎片,沾满碎肉的囊管在空中狂舞。
它似乎很享受人类的恐惧,故意放慢脚步向人群逼近。
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众人颤抖着不停后退。
刘文有和胡纸鱼赶到白时青身旁,看见对面那只丧尸,内心也有些害怕。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丧尸发出惊悚的尖啸,猛地冲了过来。
奔跑间撞飞挡路的桌椅,食堂内一片狼藉。
一些学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桌椅砸中,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保安大叔正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忽然间感受到一阵刺痛。低头发现自己的胸膛被蟹钳贯穿,肋骨刺穿了内脏让他抑制不住吐出大股血沫。另一个学生被囊管缠住脚踝倒吊而起,下一秒就被撕成两半,内脏如雨般洒落。
“不行!这种东西……根本挡不住!”有人崩溃大哭。
唐主任呆呆地站在原地,很快就被赶来的刘白鹤拍醒。
她回过神,决定反击。
“快把桌子搬过来!把它隔开!别让它靠近!”
二十多人拿着自己的武器往丧尸的方向包围,他们的眼里有恐惧,但也没有选择后退。
李老师帮着身边的学生搬桌子,看见那丧尸的瞬间,他就想起在大礼堂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熟悉的场面让他不免绝望。
“唐主任,我们不能困死在这里。”刘白鹤扶着粗框眼镜,虽然手指有些不听使唤,但言语里却依旧冷静,“今晚的动静太大了,我担心会把外面的丧尸吸引过来,到时候形成丧尸群,三楼就挡不住它们了。”
唐主任被对方一提醒立马意识到严重性。她紧张地抚弄着身上的衣服,转头看向刘白鹤,“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要离开吗?”
刘白鹤点点头,指向被厚重布帘遮掩的窗户,“我刚刚已经听见教学楼那边传来的吼叫声,你知道的,平常晚上它们几乎不会搞出这样的动静。”说完,她看向唐主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我们不能犹豫。”
“好!我立刻安排,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了!”唐主任也知道现在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如果被包围他们就再也走不了了。
刘白鹤对着她重重点头。
“交给我吧。”
自从找到大巴后,唐主任就安排人将食堂大半物资运了过去。三辆大巴运送近两百人一定不够,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所有人,马上从窗口撤离!”
因为早有离开的打算,大家的东西早就收拾完毕。食堂里人数众多,只能先让一部分人跑,一部分人留下阻拦丧尸的脚步。
然而,变异丧尸的恐怖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它挥舞着巨大的蟹钳,轻而易举地拍碎了阻挡在前的餐桌,步步紧逼。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剩下的幸存者利用手边能找到的各种工具,用尽全身力气朝丧尸的身上砸去,但这些攻击对于变异丧尸来说如同挠痒一般。
五六个学生颤抖着举起自制长矛,趁着丧尸背对着他们用力掷去,尖锐的前端深深刺入丧尸的身躯。
“吼吼——”
变异丧尸发出一声怒叫,身后的囊管突然发动,速度极快的将几人拍飞出去。他们的身体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重响后没了意识。
“快退后!”
“小心那些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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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样根本伤不了它!”
“啊啊啊,救救我……”
白时青紧紧盯着丧尸背后蠕动的囊管,这些东西实在是麻烦,防不胜防,得先将它们解决掉。
他将扳手插回腰间,拔出了唐刀。
在丧尸转身之时,直接冲了上去。
囊管仿佛拥有独立意识,在白时青靠近的瞬间骤然暴起。五根暗红色长管如眼镜蛇般竖起,带着破空声直刺而来。
“唰——”
刀锋过处,囊管齐根而断,断口处喷溅出大股血液。
被斩落的管体在地上疯狂扭动,很快便萎缩褪色。
白时青没有贪刀,一击得手立即后撤。
丧尸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背后残余的囊管断口不断抽搐,血液汩汩流出。它疯狂挥舞着巨钳,却因为失去囊管而迟缓了许多。
白时青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余光瞥见刘文有找来一根粗麻绳。
“用这个!”刘文有大喊道。
留下来的幸存者互相拽住麻绳两端,利用食堂里的环境,将变异丧尸绑在墙柱上束缚住它的行动。随着丧尸不断挣扎,麻绳眼看就要断裂,还好有保安大爷找来铁链将其死死锁死。
“跑!”
白时青迅速拽起背包转身就跑。这段时间的锻炼无疑非常有效,现在他一个人背四个背包也能跑得飞快。
想要离开四食堂,唯有通过二楼的绳索,原本用来阻挡丧尸的装置,反而成为他们逃跑的阻碍。
唐主任只能让人多弄几条绳索,多找一些梯子加快离开的速度。
吴教授站在窗前,看着下楼的学生万分焦急,“动作太慢了!”
以目前这样的速度,根本走不了多少人!
老谭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早就被唐主任安排在食堂下面掩护,他看着不断从小树林里钻出来的丧尸,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来不及啊……
还有一百多人仍然困在食堂里,尽管大家加快了攀爬的速度,也没有爆发推挤,但时间还是不够。
唐主任望着攀爬的学生们,额头上渗出汗珠。
白时青和宋雀竹他们站在人群后方,大堆等待下楼的人将前面堵死,排队的队伍几乎隔一会才会移动。
楼下丧尸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大家脸上充满急躁与不安。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走不了。”胡纸鱼眉头紧锁,双眼瞪得滚圆。
刘文有不断在原地重复着来回踱步,时不时仰头向前张望,“希望后面那大个子不要现在脱困!”
白时青嘴角紧抿,转身拉着宋雀竹挤过人群。
“来不及了,直接跳吧!”
说完,便率先翻身越过窗口。
宋雀竹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愣了片刻的胡纸鱼也在刘文有的催促下,一咬牙跳了下去。
白时青的动作仿佛提醒了大家,剩下来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跳。
撤离的速度终于加快。
唐主任看见二楼的学生越来越少,才终于松了口气。
大部分人都安全地跳了下去,但还有一些家伙没有做好准备摔了个跟头,更倒霉的人好像还把自己摔骨折了,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呻吟,被周围好心的学生合力背起往大巴的方向跑去。
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唐主任也不再顾虑跳下楼。
在丧尸的咆哮与追逐中,众人不顾一切地冲向大巴。
身后变异丧尸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对方已经挣脱了控制往他们的方向冲来。
幸运的是,三辆大巴就在不远处。
众人脚步不停地往车里跑去。但拖延了太久,大巴周围聚集的丧尸越来越多。
32.离开学校
刘白鹤的视线在混乱的人群中快速搜寻,直到看见唐主任跌跌撞撞地向大巴跑来,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现在能够开这种大巴的人很少,唯有刘白鹤、老谭还有一个中年男子能够开动。
他们按照先前的安排负责驾驶,唐主任上了最后一辆大巴。
白时青和宋雀竹他们坐在第一辆大巴车上,身边的学生们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兴奋。
车窗外,丧尸的吼叫越来越近。
眼见它们接近大巴,座位上的学生开始躁动。
周明和唐主任在一辆大巴车上,他脸上带着焦急,双目瞪出看向外面那些逼近的丧尸,不断催促,“还在等什么,快走啊!”
“等车启动,我们当然就会走!”唐主任瞥了他一眼,面色冷漠。她可记得这家伙在撤离的时候最先跑出去,还推倒了几名保洁阿姨,导致她们命丧尸口。不过现在不是和对方浪费时间的时候,等到了目的地,他们就会和他分道扬镳。
唐主任走向驾驶位,对面前的中年男子问道,“怎么样,可以发动吗?”
那男人也很紧张,双手握紧方向盘,“应该没问题,就是我太久没开了,有些不熟练,不过我们马上就可以走了。”
“那就好。”唐主任皱着眉头望着窗外聚来的丧尸,这种大巴车身比较高,寻常丧尸根本无法接触到车窗。唯一令她担忧的只有食堂里的那只变异丧尸。
终于,车辆启动了。
因为耽搁了一会,有些丧尸紧贴在大巴四周。车辆启动的一瞬间,就被卷入车轮下化为肉泥。
坐在车上的白时青只感受到一阵上上下下的颠簸,让人十分不舒服。
值得庆幸的是,外面的丧尸还不算太多,大巴车没有受到一丝阻拦,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车头狠狠撞飞几只拦路的丧尸,挡风玻璃上顿时炸开一朵朵血花。
白时青因为惯性撞在一旁的车窗上,手肘撞得生疼。
车里的惊叫声此起彼伏,站在过道里的学生滚作一团。
大巴车的速度很快,这会儿已经能看见学校的大门。
“坐稳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大巴车狠狠撞上早已变形的校门栏杆,车身为之一震,但速度丝毫不减。
刘白鹤瞥了眼后视镜,确认后面两辆大巴紧随其后,这才稍稍放松紧绷的肩膀。作为一直收听广播的人,她知道目前最近的庇护所在哪里。
直到彻底离开学校,唐主任才真正地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刺激。
目前的物资只能够他们吃一周左右,不过外面的世界很大,能够搜索的地方也不是学校能比的。
车窗外是一片末日景象。
街道上满是废弃的汽车,两边的店铺也被洗劫一空……
车内众人伸长脖子朝窗外张望,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
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校园之外,整个世界都已沦陷。
就在唐主任思索着接下来计划的时候,大巴开始剧烈震颤。她连忙保持平衡,往外看去。等她看清后面逼近的恐怖身影,瞳孔下意识急剧收缩。
目睹这一幕的车内众人,无不惊恐万分。
“它追上来了!”
“是那个家伙!”
“我靠,为什么它跟过来了!”
那只变异丧尸竟跟着他们一路追出学校。
蟹钳般的右臂轻易掰断路边的金属垃圾桶,沉重的垃圾桶如炮弹般呼啸而来。
“砰!”
大巴尾部应声爆开,玻璃车窗瞬间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坐在后排的学生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过道里站着的几人像保龄球瓶般被撞飞,重重砸在前排座椅上。
唐主任踉跄着从驾驶座旁爬起来,她的额角被撞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滑落。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便再次看见几个消防栓从后面甩来。
消防栓砸中车辆侧面,车身如同玩具般剧烈摇晃。
丧尸的袭击几乎全被第三辆大巴阻挡,在这样接连的攻击下,车上伤亡惨重。
担任司机的中年男人也在一次袭击下被不知哪来的玻璃刺穿胸膛,整个人向后倒去。
唐主任连忙接住了对方,却也只能眼睁睁看见对方不停地吐血,直到没了呼吸。
失去司机的大巴车开始不受控制的左右摇晃,无奈之下唐主任只能上前控制方向。
她没有操作过这种体量的大巴,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唐主任一边驾驶,一边躲避身后丧尸的袭击。突然,透过后视镜,她看见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朝这个位置飞来。
惊慌之下,她咬牙试图猛打方向盘避开,身后的周明却疯了一般冲过来抢夺方向盘。他的脸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在绝望与死亡的笼罩下,原本斯文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惊恐,甚至失去了理智想要操控大巴方向!
唐主任死死攥着方向盘不肯松手。
“给我松手!”
“周明!你想干什么!”
周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脚狠狠踹向坐在驾驶位的唐主任。
“滚开!”
唐主任猝不及防被踹飞,后背重重撞在车门扶手上。她眼前一黑,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听见头顶传来的破空声。
巨大的广告牌如一柄锋刀横着劈进车内。锋利的金属边缘瞬间斩断座椅,将整辆大巴从中间生生劈开。唐主任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车外。
前方两辆大巴上的人目睹了这恐怖的一幕。
金属碰撞间火花飞溅,只剩下一半的大巴车被硬生生掀翻在地,车身侧翻着滑出数十米。
变形的大巴车内,还有意识的幸存者发出痛苦的呻吟。
格外幸运的人挣扎着从破碎的车窗中爬出,满身是血。但还有人被死死压在车下,透过燃烧的车架能够看见他们拼命伸出的双手。
来不及多想,前面的两辆大巴停了下来。
他们没有办法只顾自己逃跑。
死咬着大巴不放的变异丧尸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们,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绝望。
与其被动等死,还不如趁现在和它拼了!
迷迷糊糊之间,唐思远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呼救声。她的脑袋受了伤,流了很多血,模糊了视线。
刚才她被周明踹到车门口,结果阴差阳错让她掉出车外,反而没有受到致命伤。
唐思远颤抖着站了起来,她看见被压在驾驶座上的周明,对方被广告牌钉死在方向盘上,嘴里嘟囔着什么,凸出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她。
变异丧尸已经靠近翻倒的大巴车,它用双手撕扯开面前的铁皮,轻易便将只剩一半的大巴扯动,它歪着头颅,阴森的双眼锁定了卡在座位间的一个男生。
“不……谁来救救我……”
他绝望地挣扎着,双腿却被变形的座椅死死压住。
在男生极度惊恐的眼神中,丧尸钳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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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整条手臂被硬生生扯断。鲜血如喷泉般从断肢处涌出,溅在丧尸惨白的面庞上。它毫不在意地咀嚼着手中的食物,脚下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听到这声惨叫,唐思远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双腿发软,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当她抬头时,正对上丧尸那双毫无人性的眼睛。一瞬间,极致的寒意从脊背窜上后颈,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但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无论如何拍打都无法站起。
唐思远只能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向后挪动。粗糙的路面磨破了她的衣服,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丧尸却仿佛对她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向另一个正在偷偷爬走的女生。它慢条斯理地踩住女生的后背,在对方撕心裂肺的哭喊中,踩向她的脑袋。
唐思远趁机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前方跑去。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去听那些惨叫。她清楚地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但她什么也做不了。
当看见唐思远远离的身影,周明本就不清明的脑子瞬间刺痛起来,剩余的力气只够让他怒骂,他怨恨又不甘,但在看到丧尸面孔的时候,又只剩下绝望。
“不……不要……”
随着车门打开,两辆大巴上的学生们手持各种武器跳了下来。可当他们亲眼瞧见变异丧尸撕扯活人的惨状时,所有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僵在原地。
白时青盯着那怪物的动作,对方身躯几乎有两人高,四肢粗壮,力气也大,想要解决对方不是易事。
他们需要想个办法……
刘白鹤看见唐思远的身影也顾不上危险,直接冲到对方身前,将其一把扛在肩上转身就跑。余光瞥见丧尸抬头望向这边的动作,她浑身汗毛倒竖,却也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
“快想办法!那家伙过来了!”
众人如梦初醒,却仍立在原地。
随着汽车的轰鸣声,白时青开着一辆小轿车朝着丧尸的方向冲去。
宋雀竹则对着众人大喊,“汽油!快找汽油!”
周围的马路上停靠着许多被遗弃的汽车。
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冲向路边的汽车。有人用铁棍撬开油箱盖,有人找来吸管忙不迭地取汽油。刘文有和胡纸鱼抱着几个空矿泉水瓶,手忙脚乱地接着漏出的燃料。
白时青面无表情地盯着越来越近的丧尸,在快接近时立马转移方向,险险避过蟹钳的攻击,与对方擦肩而过。
丧尸几乎被他吸引了注意,就这样和它躲躲藏藏了将近十分钟,才看见宋雀竹那边的信号。
“是时候了。”
白时青冷静地注视着对方狰狞的面孔。随即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庞大身影,他握着方向盘的掌心渗出冷汗。就在距离丧尸不足两米时,他果断踹开车门,一个翻滚跃出驾驶座。
轿车结结实实撞上丧尸的身躯。
虽然车速不快,但足以让对方踉跄着后退。丧尸发出恼怒的吼叫,蟹钳般的右臂狠狠砸向引擎盖,将车头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此刻,另一辆满载燃料的汽车直直朝着丧尸的方向疾驰而去,被铁棍卡死的油门没有一丝犹豫,迎面撞上那只丧尸。
“嘭——”
装载汽油的器皿因剧烈撞击而破裂,弥漫的汽油被火星点燃,轰然爆发出熊熊烈焰。
33.体育馆
火焰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在爆炸中如巨浪般腾起,将面前的丧尸和汽车一并吞噬。
丧尸的身体在烈火中扭曲变形,它试图逃脱,但却被炽热的火焰紧紧束缚。
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众人连连后退。
“别管了!趁现在,我们赶紧走!”
“快跑啊!”
所有人毫不犹豫地加快脚步往大巴的方向逃去。
第三辆大巴车上没有幸存者,物资也都被破坏不剩下什么。
在轰烈的爆炸声中,剩下的两辆大巴继续启程。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城市远郊的体育馆,不过要想前往,必须穿过丧尸横行的街道。从前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的车程,如今却要花上他们近乎一天一夜的时间。
大巴车在萧瑟的街道上艰难前行,时不时就得停车下来搬走挡路的障碍物,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白时青昏昏沉沉,往车窗外望去。
街角的巷子口游荡着密密麻麻的丧尸,它们蹒跚而行,见到移动的活物便如同打鸡血一般兴奋。
随着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被厚重的云层覆盖。当夜晚彻底降临,两辆大巴才终于驶向郊外。
这里的夜晚太过危险,他们迫切需要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暗淡的月光照在路面上,映出几抹摇晃的身影。
丧尸被引擎声吸引,开始向大巴靠近。
这些普通丧尸在大巴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车身微微一震。
挡路的丧尸瞬间被撞向半空,又重重地摔落在地,四肢断裂,再也无法动弹。紧接着,大巴车轮无情地从它身上碾过,血渍黏在柏油路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车内,众人沉默不语。
“前面有个加油站。”
“好,我们就在那里休整。”
开了一天的车,刘白鹤也疲惫不堪,她扶了扶眼镜,将刘海往后拨弄,尽量打起精神。唐思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正在研究地图。
随着车辆缓缓驶近,加油站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起来。
白时青拿出武器,跟着宋雀竹下了车。
加油站并没有活人,唯一能够移动的便是变成丧尸的工作人员。
“嗬嗬——”
原本安静地待在汽油罐旁的丧尸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咆哮。
“只有五只?”
“别废话,快点解决掉!”
大家都十分疲惫,只想速战速决。
刘文有握紧手中的扳手,凑近一瞧,才发现加油站里的丧尸格外惨不忍睹。对方失去了整个下颚,只留下光秃秃的牙龈,随着嘶吼的动作,那本就没有保护的舌头直接掉在地上。他无奈摇摇头,送走了对方。
白时青动作迅速,手中的扳手高高举起,狠狠地砸了下去。
下一秒,丧尸便向后倒去,没了动静。
其他幸存者见状,纷纷加入到战斗当中。
等到把加油站的丧尸解决干净,大家又开始搜集任何有用的物资。
白时青走进便利店,正要查看情况,耳边却响起丧尸特有的吼声。
宋雀竹停下脚步,警惕地往便利店里面扫视。
“等一等,里面有动静。”
“漏网之鱼?”刘文有从身后掏出武器,随时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看样子是店里的员工。”
两只丧尸从便利店深处慢悠悠走了出来,它们身上穿着加油站的外套,一只丧尸失去了半条腿,没走几步便摔倒在地。白时青忍住笑意转头看向另一只丧尸,发现对方手里紧紧抓着一小截人类的腿骨。
他们进来的时候,便利店大门是锁上的,这两只丧尸恐怕已经被关在这里面很久了。
“两只。”
“我去……那条腿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上吧。”
这两只倒霉的丧尸很快就被他们解决。
便利店里的商品保存完整,大部分食物都没有被动过。
刘文有靠在货架边,手里捏着一根油亮鲜香的鸭腿,大口撕咬着。胡纸鱼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
当初逃离食堂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带了四五个背包在身上,但一直和别人凑在一起,完全没有机会给自己开小灶,甚至在别人打量背包时,也要十分小心。
没等多久,外面的学生们也一股脑冲了进来,看见那么多吃的,话也说不上地不停往嘴里塞满食物。
“呜呜……是香香软软的肉松面包,我……我好久都没吃过,还以为自己死之前都吃不到了!”
“是猪蹄和鸡翅!”
“明姐!你去抢别人的,别抢我的芋泥卷!就这一个了!”
“才不!我就要吃你的……”
站在门口的老谭看着众人的动作,无奈般笑着摇头,忽然感受到肩上的重量。
“谭老师,你也辛苦了,去找些吃的吧。”
老谭看向走进来的唐主任和小刘,点点头,“好!”
唐思远从饮料柜拿出两罐能量饮料,随手抛给刘白鹤一罐。她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口。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久违的糖分让贫瘠的身体瞬间愉悦起来。
“这个便利店虽然小,不过也够我们吃了。”
吃饱喝足后,唐思远让大家找来布料将便利店的玻璃窗全部遮挡住。大巴车早已停在店门口,车门正对着便利店的入口,既是防御,也方便大家逃跑。
第二天一早,继续启程。
中午十二点,一行人终于看见体育馆大门。
这座体育馆是今年刚竣工的,周围的小区又刚开盘,丧尸相较于其他地方非常少。
大巴缓缓停下,车门随即打开。
体育馆附近被各种废弃汽车包围,如同钢铁围墙一般。
巡逻的人远远便看见两辆大巴,见车停下,立马安排人过来。
“这里是03号庇护所,欢迎大家。”来人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现在我们需要检查一下,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们到隔离区再等两个小时就能进体育馆。”
唐思远倒是没有想到还要检查,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十分配合。
见军队的人在检查大巴,她便让车上众人下车先去排队。
白时青随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除了他们这群从学校逃出来的幸存者,还有不少附近小区的居民驱车赶来寻求庇护。
很快便排到白时青,他好奇地打量着面前工作人员的动作,不过发现对方只是简单观察一番后便让他前去下一个隔离点。
白时青在外面的小帐篷里面一直等到隔离时间结束,宋雀竹三人也在他后面。他们选择的队伍速度很快,所以是学校中最先一批进来的。
一进入体育馆,恍惚间仿佛回到末世前一般,嘈杂又拥挤。
白时青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来到一处宽敞的位置。
体育馆中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帐篷,每个角落都有人在忙碌,他们身形瘦弱但神态却很好。
白时青下意识回头,看见唐主任也跟了进来,身后是他们这一批从学校逃出来的幸存者。
唐思远在进来前便询问过工作人员,体育馆里没人占用的地方都可以自由选择。
体育馆共有两层,每层面积都非常大。
一楼被分割成无数功能区,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这一层。
目前,体育馆的幸存者大约有两千人。
白时青的目光扫过人群,他能看见一些携带枪支的军人在外面巡逻。
比起学校,这里看上去更安全许多。
唐思远也逐渐放下心,对于作出离开学校的选择,她也曾怀疑过自己,但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
从学校逃出来的幸存者,有一些是当地的学生,他们在找到家人后便选择离开,而学校里的员工也各自分散,现在算起来队伍里也只剩下九十多人。
进入新的环境,所有人都显得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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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们曾经只是普通的大学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期末考试。如今家人远在千里之外,在这个通信断绝的末世,想要再见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人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在唐思远的安排下,一行人又开始运转起来。
他们找来工具开始搭建能够遮蔽的围挡。
体育馆里人多眼杂,一大群新来者本就引人注目,更别说还带着大包小包的物资。
白时青和宋雀竹将随身带着的小帐篷拿来做阻隔,私密性更好。
终于收拾好之后,白时青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原本他以为离开校园就能回家,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不过这一点他也早就料想到了,既然回不去,也要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
意识渐渐模糊时,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起。
白时青睁开眼,看见宋雀竹正弯腰走进来。对方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挑了挑眉,“我刚刚打听了一下,附近一共建立了五座庇护所。体育馆是3号庇护所,算是离城市最近的一个,人也最多。”
“这里也和学校一样,每天中午免费提供午餐,不多,但总比没有好。而且还有个接任务的地方,奖励也算丰富。”
宋雀竹慢慢放松身体躺了下去,他转头看向白时青,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欲言又止。其实,他总感觉自己这个好朋友不一般。
不,其实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
每当宋雀竹回忆起小时候发生的事情,所有关于白时青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就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直到丧尸病毒暴发那天,这些记忆才变得清晰起来。
宋雀竹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那段日子,他甚至怀疑过这个世界的真假。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白时青认真听着,对这个避难所的了解逐渐加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里已经是个相对完善的安全区。
可惜他们来得不巧,已经错过了午餐供应时间,只能等明天再去看看这里的伙食。
即便是晚上,一楼也有灯光照明,光线不是那么亮但也够人看清环境。
在进入梦乡之后,迷迷糊糊之间,白时青好似看见一片蓝色的空间。
那里虚幻缥缈,但意外地让人宁静。
后知后觉间,白时青觉得这不是梦。
意识好像飘荡在另一个世界,但他却很淡定,毕竟作为穿越过一次的人,已经有了准备。
眼前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面水镜。
当白时青想要仔细看清楚上面的画面时,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靠近。
就在他瞪大眼睛想要再试一次时,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
原来已经到早上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时青有预感,自己马上就能回家了。
在足够安全的体育馆里,幸存者也没有别的事情,只能躺在原地休息,等到了午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移动。
费了好大力气,白时青才挪到打饭口。
午餐是两个饭团,有些粗糙磨牙,不过很抗饿。还有一碗免费汤水,虽然稀薄到看不出是什么汤,但也算是不错的一顿。
刘文有满足地叹了口气,咂咂嘴,“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蹭饭。”
白时青望着他瘫软在地的模样忍不住发笑。
唐思远和刘白鹤坐在一起,低头盯着面前的饭,露出一丝感慨。
现在她们倒是再也不用每天焦虑从哪里搞来食物为大家提供餐食。
吴教授来到体育馆之后很快就被带走。她们也心知肚明,像吴教授这样的人一定会受到重视。
“吃吧。”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人,老谭和蒲老师他们都找到家人离开了。”
唐思远点点头。她和刘白鹤并不是本地人,都是从隔壁省考到这个学校的。想到剩下的学生,唐思远也不好自顾自离开,更何况她一个人也无法跨越尸海飞到另一个城市。
34.离开
简单吃完饭后,白时青他们四个人就绕着体育馆走了一圈。
“这里可真够大的。”
“早就听说城郊新建的体育馆非常豪华,连游泳馆都有两个。一直没有来过,现在倒是有机会好好看看。”
刘文有和胡纸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白时青小心避让来往的人群。
这时,外面传来极为嘈杂的声响,甚至还有人类的呼救声。
一楼的窗户大半都被封死,被外面声音吸引的幸存者即便仰着脖子伸头往外看,也看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砰砰砰——”
连续的枪声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批新来的幸存者,他们身上破破烂烂的,满脸疲惫。
有人见他们进来,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打听。
这才知道原来有人变丧尸了!
说话的男人咽了咽口水,眼神中带着惊恐。原本好好的人突然浑身抽抽,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再站起来就变成丧尸,咬死了好几个人,还好被击毙了。
听到这里大家一阵叹息。
好不容易来到安全区,结果临到头却死了。
白时青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之前就感觉到奇怪,为什么有些人被咬后会变成丧尸,而有些人却能活下来。现在看来,那些变成丧尸的人,是因为在死亡后被病毒彻底占据了身体。而还活着的人,身体仍在抵抗,才不至于立刻失去理智,沦为嗜血的怪物。
没过多久,白时青就在体育馆的公告栏上看见官方发布的通告,证实了他的猜测。
之后的日子平静得不可思议。
白时青和宋雀竹每天除了在体育馆内散步,就是去任务中心查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可接。
原有的排球馆被专门改造成发布任务的房间,墙上贴满了各种工作,从外出搜索物资到搜寻幸存者,奖励也都不菲。
这座庇护所的规模正在不断扩大。
依托原有体育馆的建筑不停向外扩建,或许未来会成为一座规模庞大的幸存者基地。
繁忙的基建任务欠缺人手,所以任务栏上大部分都是搬运一类的重活。
白时青从上看到下,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时,宋石霏和桃子结伴从远处走来。
“李老师已经找到他的儿子,但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了。”桃子说起这件事,语气中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悲伤。她不知道家里的情况,甚至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在这样的末世里,能和家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运吧。
宋石霏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才开口,“我这段时间打听到,健身中心那边的庇护所有个车队,准备往北边去,我家也在那边。”她的家要在更远的地方,每次从学校回家坐飞机都要转好几次。
她又低着头,“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听说你们老家也在那个方向?也许我们可以组个队?”
白时青和宋雀竹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对于宋雀竹来说,他是孤儿,原本的家乡不过是个模糊的念想罢了。而白时青,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们最终还是拒绝了对方。
“那个车队我们都不熟悉,贸然加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听到他们拒绝,宋石霏也有些气馁,叹了口气。其实她也明白,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跨越重重尸群回家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时青的目光落在忧心忡忡的宋石霏脸上,理解对方的焦虑。但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做下保证。
一场对话,四人都有不同的心思。
快到午饭点,他们也不再闲聊,脚步匆匆赶去排队。
不过后来白时青又听桃子说,宋石霏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时间又过去一周,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
白时青有预感,他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宋雀竹望着心情不错的白时青,眼神黯了黯。
“……我今早听广播里说,安城也建立了基地,或许我老爸老妈他们也在基地里……”刘文友一口咬掉饼干,自顾自说道。
胡纸鱼拍了拍掉在自己身上的饼干碎,“你吃就吃嘛,就别说话了,饼干屑都掉我一身。”
“别气别气,”刘文友掏出一块饼干强硬地塞进胡纸鱼手里,转头看见白时青和宋雀竹截然不同的氛围,以为他们是在担心丧尸的问题,大手一挥又扔去两块饼干,“别担心了,我相信丧尸迟早会被消灭干净!”
宋雀竹一言不发,握紧了手中的饼干。
白时青狐疑地盯着他,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察觉到什么。
天还未透亮,浓云重重叠叠挤压在灰白的天空上。
“是不是要下雨了?”
“恐怕是的,这天阴呼呼的,估计没多久就要下雨了。”
“那我得赶紧回去拿东西装水,错过这一次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是啊是啊。”
“那我也赶紧回去拿盆!”
突然间,细密的雨点开始落下,不同寻常的是这雨带着猩红的血色,像被稀释的血液。
血色的雨水带着奇怪的臭味洒落地面,不过短短五分钟,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血海之中。
“这是怎么了?”
“是红色的雨!”
“这还能喝吗?”
雨很快便停了。
但这次突如其来的红雨却让众人感到奇怪,也引起了骚动,他们害怕这雨会和现在的末世有关。
血雨结束后,有人在草地上发现许多奇怪的植物,带着红斑点,鲜艳又诡异,经过实验有一定的毒性,但并不会致命。
知道红雨对人体没什么影响,人们渐渐便不再讨论这件事。
白时青躺在地上,随着日复一日的梦境,他的脑海愈发清晰。
再次进入梦境。
这次居然和以往不同。
原本黑漆漆的空间化为一片浩瀚的星海。
白时青四下打量,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面熟悉的镜子。
之前怎样都无法看清的虚影现在却完整出现在他面前。
这居然是丧尸世界中的画面!
眼前的景象突然凝固,体育馆的一幕幕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随着画面不断波动,镜子表面泛起阵阵涟漪。
白时青不自觉地伸出手指,在触碰到镜面的瞬间,一道温暖的白光包裹住了他。
等反应过来时,便发现已经回到熟悉的世界。
他正仰躺在沙发上,恍若隔世的感觉下,脑子晕晕胀胀的无法思考。
休息了一阵,白时青才察觉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现实世界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曾经倒好的热水还散发着热气,用手触碰的时候还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但能回来,真好。
白时青深深吸了口气,他终于不必再忍受那些挥之不去腐烂又恶心的臭味。
又想起宋雀竹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后他们会怎么样。
现在也不想睡觉,白时青便给自己煮了两包泡面。
感受到饱腹的滋味,他才觉得满足。
算起来,待在那个丧尸肆虐的世界已经有小半年,虽然找到了许多食物,但与和平世界相比起来也算不上好过。
白时青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冰镇汽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吃饱喝足后,他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床铺里,熟悉的气味让他渐渐浮上睡意。
一觉睡到次日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白皙的面庞上。
白时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地起床梳洗。
恢复精神之后,他开始思考这段时间的经历。
过于离奇的遭遇,就算他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白时青突然想起自己穿越回来时的记忆,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又回到那片星海之中。
昨天没有仔细观察,但如今细细看来,黑色的天空由无数星星点点的光亮构成,如同璀璨的星海。脚底则是一片低浅看不到尽头的海水,仔细看去还泛着奇异的光彩。
神奇的是,他虽然站在水里,却感受不到丝毫触碰,衣服也没有被打湿。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面前泛着莹色的镜子上。
水镜中赫然便是现实世界的画面!
突然间,头顶的星空骤然爆发出炫目的白光,一面崭新的镜子慢慢浮现出来。
白时青仔细打量这面新出现的镜子,里面描绘着丧尸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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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画面停留在离开体育馆的时刻。
这个世界是被暂停了?
这是不是说明之后他还能回到丧尸末世的世界?
白时青试探地触碰,镜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面新出现的镜子自出现后,周围的光芒就变得暗淡起来,反而现实世界的镜子还泛着光彩。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两面异常不同的镜子,看来只有散发光芒的镜子才能带人穿越。
手指抚摸着镜面,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让它再次恢复光亮。
就在白时青打算回去的时候,面前又出现三张卡片。
三张一模一样的卡片静静悬浮在他面前。
这是让自己选吗?
随便选了一张,卡片翻转过来,是一座古老的水池。
卡片被白时青选中后,开始兴奋地颤抖,下一秒便化作光团飞向一旁,化为水池。
粼粼星光洒落在水面上,与池底透出的幽蓝光芒相互交融。
池水清澈,却似乎深不见底。
“砰!”
池水中央突然掉下一个扳手。
水花四溅下,又接连出现金条、珠宝,被碧蓝色的气泡包裹浮在水面上。
白时青走近一看,这扳手不就是自己在丧尸世界里经常用的那把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突然有了个猜测,这个水池该不会可以连接丧尸世界,从而获取里面的物品?
这简直太神奇了。
对于这个水池,白时青是越看越满意,说不定之后会发挥大用处。
他有预感,自己可能还会前往其他世界。
看向还在水池中打转的黄金珠宝,白时青果断拿走。
能够进入这片空间,是因为他当时在脑海中回忆了这里。那么,如果想到现实世界,是不是就能回去?
白时青闭上眼在脑海中回忆。
下一秒,熟悉的触感传来。
睁开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低头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东西,得找个地方卖掉。
白时青找到一处回收店,全部出售后,他的账户里多了两万块。
揣着钱回到出租屋,便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算是犒劳。
之后,为了应对穿越,他买了个结实的登山包,塞满各种求生物资。
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拎起来沉甸甸的。
对于能否将它带过去,白时青心里也没底。
经过实验,那片星海无法被当作空间使用,那里只能存放原有的东西。
这两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到了星期一,白时青还有些恍惚。虽然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但他的确离开了半年,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有些手生。
好不容易度过工作日,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家。
这周,他也一直在观察那座水池,但是水池并没有再掉出来其他的东西。
就这样,白时青一边正常工作,一边积极锻炼身体。
他可不想再次感受因为体力不支被丧尸狂追的经历。
白时青坐在沙发上,刷着视频。
手机突然传出警报的鸣笛。
他低头一看,屏幕中央正是地震倒计时,还剩10秒!
也来不及研究,连忙带着钥匙往楼下跑。
白时青住在九楼,平常用电梯还不觉得累,但现在狂命奔逃一路跑到楼下大约也就十几秒。
等来到楼下,周围并没有多少人,看样子他还算反应快的。毕竟这里不是地震带,平常很少发生地震,其他人可能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跑下楼的时候,大楼似乎震动了几下。
白时青大口喘着气,要不是自己经历了末世,也不会反应这么快。
又过了一会儿,其他居民才从楼上跑下来。
大家面露慌乱,还带着一丝迷茫。
白时青拿出手机一看,这次地震是4级。
暂时远离危险后,周围的人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盯着手机查看消息。网上,许多人上传了刚才地震时的视频,引发许多反响和评论。不过大家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后,又陆陆续续回家。
白时青在楼下待了两小时,最后也回去了。
上楼时,他还看见几个开锁匠正提着箱子往楼上赶。
35.第二个世界
回到家里,一点开手机,同城频道全都是刚刚地震的消息。
他这才知道整个城市都存在震感。
“白川持续释放能量,未来或有大地震。”
“第一次经历地震,我还以为自己低血糖犯了,结果一看手机才发现是地震。”
“我中午看见许多鸟在低空盘旋,该不会是地震前兆吧?”
“宁城五百年前可是有过七级大地震,不会影响到我们这里吧?我已经打算带家里人跑回乡下。”
“别造谣了!哪有什么大地震,只不过是正常的自然现象罢了。”
……
网络上的这些胡乱猜测,弄得白时青心里也乱糟糟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世界变成末世。
刷了一会帖子,心生烦躁,干脆关掉手机。
径直走向阳台,仰头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
入了冬后的城市,夜色中带着几丝雾气。
一些居民害怕半夜再来地震,便在楼下搭帐篷休息。满心欢喜的小孩不明白什么是地震,只知道晚上可以和其他小伙伴玩闹,三三两两结伴在广场上尖叫奔跑。
白时青蜷缩在温暖的床铺上,迷迷糊糊间翻了个身。
骤然落空的失重感瞬间将他惊醒。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白时青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里和自己租住的屋子差不多布局,一室一厅。
低头一瞧,身上的衣服也变了。
一身蓝色短袖睡衣,床边的风扇还在悠悠扇着风。
他下了床,一把拉开窗帘。
炙热耀眼的阳光瞬间穿刺进来,也带来了许多繁乱的嘈杂声。
浓密的树叶在热浪中翻涌,翠绿色的叶片间点缀着大大小小的细碎光斑。栖息在树梢的蝉虫仿佛不知疲倦,用那高亢而持久的鸣叫声骚扰着人类。
暴露在太阳下的高墙被烈日烤得滚烫,在光线的直射下反射出晃眼的白光,天地间白花花一片。沉闷而厚重的热气顺着敞开的窗口迫不及待地涌入不大的房间,每次吸气都像是在呼入一团滚烫的气体。
“这里是三楼?”
往窗外望去,这座小区的设施比较陈旧,非常具有年代气息。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匆匆走过的身影,也是全副武装。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白时青就已经满头大汗。
他果断关上窗帘,将令人窒息的热浪隔绝在外。
随即一屁股坐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身份。
这个世界,他是一名外卖小哥。
高中肄业后就一直在外打散工,前段时间攒了钱买了辆电瓶车,打算全职送外卖。昨天一整天都在外面跑,所以有点中暑,今天就没有出去在家休息。
“砰砰砰!”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白时青露出一丝疑惑。
原主一向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平常并不会有人上门。
不知道会是谁?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她头上戴着遮阳帽,汗水止不住地从下巴淌进领口。
“时青呐,原来你在家啊!这……你看,上个月租金还没有交,可要记得交呀!”女人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脸,笑了笑,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白时青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刚刚他回忆了一下,面前这人正是房东张姨。他在这里租住了大半年,原主平常总是大手大脚的,根本没存下什么钱。买完电瓶车后更没钱了,就欠下一个月租金。租金也不贵,在这个小城市的旧小区里面也就每月七百。
对上张姨的眼神,白时青顿了顿,“张姨,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光顾着送外卖差点把这事忘了,我一会儿就把钱给你转过去。”
“没事没事,也不是着急催你……”
等人走后,他立马打开手机看看还有多少存款。
点开银行账号,随即叹了口气。
现在自己全身上下也就八百多块钱,交完租金最后只剩下一百块。
“哎,得多赚些钱。”
盯着手机里的余额,白时青无奈摇头。
这点积蓄根本撑不了多久,他得尽快多存些钱。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是怎样的末世,没钱连囤物资都做不到。
刚刚实验过星海空间,能将大扳手带出来,只不过拿出来就再也放不回去了。
这次穿越得突然,连之前准备好的背包也没带过来。
闷热的天气下,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汗水如雨点一般流淌,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弄得人格外不舒服。
屋里唯一能散热的只有一个小风扇,根本提供不了多少凉意。
白时青仰面倒在床上,满脸绯红,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在这样的天气下,他只想安静地待在家里。
窗外的知了还在没完没了的鸣叫,让人愈发聒噪。
躺了一会儿后,白时青还是挣扎着爬起来。
没办法,再不工作赚钱,恐怕等不来末世自己就要被饿死了!
他只好赶紧下楼,简单买了个午饭,便开始送外卖。
连续送了三天的外卖,白时青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根本打不起精神。
长时间的高温工作后,胸口止不住地泛恶心。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他立即冲进街角一家开着空调的米线店,甚至连头盔都来不及摘。
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透,坐在空调前,被冰凉的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家米线店位于商场附近,周围还有许多外卖员在这休息。
等候的间隙,听见旁桌的人在讨论最近的国际新闻。
伴随着一股热气,肤色黝黑的青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直接坐在白时青对面,握在手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对方没看菜单,要了一碗牛肉米线,转头盯着白时青笑道,“时青,你中午也吃这家米线啊?”
还不等回应,就继续自顾自地开口,“最近这天气热死个人,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都快中暑了!趁有这家店的外卖,赶紧来吃个午饭吹个空调。”
小店面积不大,老旧的空调尽职尽责地工作,勉强给进来吃饭的客人带来一点凉意。
白时青抬头看向玻璃门外,正午的太阳最为毒辣,热浪一下又一下席卷而来。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男子叫许一雷,干了几年外卖,每天都非常拼命,月收入都能过万。男人嗦米线的速度又快又稳,放在身边充电的手机一直传来讲解小说的声音。
没几分钟,米线就被对方吃干净。
他擦擦嘴,又喝了一口冰汽水,转头去催老板娘。
“老板,我的外卖好没好啊,马上就到时间了!”
“马上就好!马上!正在打包了!”
许一雷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刚刚降下来温度,又马不停蹄地跑进太阳底下赶下一趟去了。
玻璃门被拉开又被关上,带来几丝热意。
白时青并没有对方那么着急,他可不想在正午跑外卖。
要是因此中暑,完全得不偿失。
面前浓厚的米线汤还带着热气,拿出勺子喝了几口。
味道醇厚。
等他吃完饭,给手机充好电,也过去了半个小时。
此刻,外面的温度愈发高涨。
烈日如火,热浪滚滚。
白云慢悠悠飘荡在蔚蓝耀眼的天空之上,炽热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紧紧包裹。
整个城市,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蒸笼,让人难以忍受。
白时青骑着电瓶车奔驰在街道上,灵活躲过突然冒出的路人。
树木的叶片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亮,但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低垂着头颅。
马路上的行人打着伞,步履不停,没人敢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
这几天他一边熟悉送外卖的流程,一边记下城市里的各条路线。
送完这一单之后,又脚步不停地赶回商场。
一进入超市,便能感受到袭来的凉意。
白时青找到一家奶茶店,等订单的时候实在忍不住,顺便给自己点了杯冰奶茶。
他靠在沙发上,慢慢等待体温恢复正常。
掏出手机,眉头轻蹙。
如今气温已经飙到40度!
这可还没到七月份!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这个世界的末世恐怕与异常的高温脱不了干系。
既然如此,就要早作准备。
对于高温世界如何生存,白时青心里也没有底。
他用手机搜索求生技巧,可惜大多雷同模糊,有用的信息太少,只好先囤一些食物和水。
高温下,最重要的一定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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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囤物资首先得有钱,但白时青的口袋空空,甚至连这个月的租金都没着落。
他叹了口气,赚钱真难。
大口喝完手中的奶茶,又继续开始跑外卖。
傍晚时分,没了阳光,气温才勉勉强强降下一些,但还是十分闷热难耐。
白时青行驶在林间,两旁的绿化非常完善,带来丝丝凉爽。
这次订单目的地是城东的一座公寓,建在半山腰。虽然远离人群,但交通也算方便。年轻人也多,所以经常有人点外卖。
拍了拍保安室的窗户,白时青举起外卖示意。
拿着扇子的保安大叔指了指前面的长桌,“放那吧。”
天色渐渐暗沉,城市的灯火逐渐亮起,带来一丝烟火味。
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为了赚钱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原本白时青还期待着那座神奇的水池能给他掉些黄金珠宝,可左等右等一直没有动静,无奈下只能放弃。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出租屋,也没了吃饭的心思,一股脑跑进浴室。
冷水冲过晒得发烫的皮肤,洗去一身的酸痛和燥热。
白时青瘫倒在床上,低头看向自己被晒红的皮肤。
他的皮肤向来晒不黑,却格外容易晒伤。
即便这些天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被晒得脱皮发红,不得不克扣晚餐伙食买药。
摸出手机,钱包里的余额已经来到六百。
没有时间浪费,有了存款后白时青立马开始囤货。
他在网上买了五箱压缩饼干,还有各种清凉贴、酒精、花露水、风油精等去暑物资,又在小超市订了六大箱矿泉水,钱包一下子缩水大半。
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个风扇对着床铺。
刚刚洗完澡,又热出一身汗。
白时青只好起床去浴室冲了凉,顺便打了一桶水拿来擦擦身子。
燥热的夜晚让人难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早上五六点又被突然升高的气温热醒。
这次醒来,他只觉得脑袋晕胀胀的,像是发烧一般,眼睛都睁不开。
只能从柜子里拿出昨天买的藿香正气水,给自己来一瓶才好一些,但整个人还是抑制不住地难受。
晕乎乎的白时青最后抹了一把冷水洗脸又继续跑外卖去了。
接了一单送咖啡的活,他疾驰在马路上。
徐徐轻风吹在身上,但带来的只有热意。
即便是上午八点,这太阳的威力还是没有丝毫衰减。
刚刚出来跑了一圈,他就感觉浑身透不过气来。
高升的太阳下,人们如同汲取氧气的鱼群般扎堆躲在狭小的树荫下,白时青勉强找到一处仅存的空地。
等待绿灯时,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啊!”
有人在尖叫。
正在等红绿灯的路人四处张望寻找声音源头,白时青往左边看去,才明白刚才居然发生了交通事故。
拐弯的汽车撞上了一辆直行的电瓶车,被撞飞的男人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看到这个场面,热心的路人连忙拨打急救电话,又去查看伤者的情况。
对方躺在滚烫的水泥地面上,原本被撞得晕死过去的男人又被烫醒,立马跳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阴凉的地方走去。
事故处理得很快,白时青也就赶紧送外卖去了。
结束一单后,照例回到商场老地方。
那里聚集着一群外卖员,相互聊天打岔。
有人瞧见白时青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
虽然白时青才来了没几天,但留给大家的印象都很不错。
“今天跑了多少哦?”有人扭头打趣问道。
“别瞎打听!今天才刚开始,就问这问那的。”旁边的人无语地瞥了对方一眼。
白时青笑了笑,没管他们,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扇风。
许久没见许一雷,一问旁边的人才知道昨天他出车祸,情况不严重,就是歪着脚了,要休息几天。
“这见鬼的天气,热死我了!”
“可不是嘛,最近订单都翻倍了。”
“那你可要悠着点,中暑可不是开玩笑的。”
闲聊的话题很快转向最近异常的高温上,每个人的语气里都透着说不出的烦躁。
白时青默默听着,突然想起刚刚那场车祸,也不知道之后又会发生什么。
36.前兆
天空万里无云,风也停止了喧嚣。
下午两三点温度达到高峰,毒辣的太阳普照大地,使人迷迷糊糊提不起劲来。
即便猜测这次是高温末日,但极度贫穷的白时青连贷款都够不上门槛,只能每次攒一点再屯一点。
借着跑腿作掩护购买食物和水,半夜悄悄带上楼。
还好他家楼层不高,要不然搬运也是个麻烦事。
就这样过去了一周,时间转眼来到七月初。
城市里的气温不断上升,每日最低温度都有四十度,最高温度一度来到五十,体表温度甚至还要更高。这样的天气下,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让人心生烦躁却又无处发泄。
白时青每日在城市中奔波,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已经对送外卖轻车熟路,工资也日益见涨。
高高升起的阳光晒得人晕头转向,路上带起的风也卷来一股暑气。
全副武装的他仍旧被外面的高温包围,一旦停下来,周围的空气更是热得惊人。
烈日下,白时青眯着眼睛等待红灯转绿。
这里没有庇荫地只能留在原地苦熬,面对阳光直射头脑发懵。
前方十字路口,一个穿着同款外卖服的人骑着摩托车飞速过弯。突然,后轮猛地打滑,众目睽睽之下连车带人重重摔了出去。
这变故引起来往的路人一片惊呼。
对方就地一滚倒在白时青脚边,他立马下车将对方扶起来,垂眸望去发觉戴着头盔的面孔有些莫名的熟悉。
是星白杏!
平常大家总爱叫她星星,她也是个爱拼命的,每天来去匆匆,除了许一雷,就属对方最厉害。
星白杏看上去个子很高,一头亮红色短发,肆意潇洒。
她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头,看到洒落一地的外卖,脸色有些难看,“这几天都白干了。”
抬头瞥见白时青,猛地回神,道了谢。
“你没事吧?”白时青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星白杏撩了下耳边的碎发,扑哧一笑,“没事没事,我的身板可硬着呢。”
她手脚麻利地将散落的食物收拾好,跨上摩托车时还不忘回头喊道,“下次请你吃饭!”
话音未落,人却窜出去老远。
白时青望着人消失的方向,摇头轻笑,没想到和她一比自己还算佛系?
时间进入七月后,即便是凌晨温度也一直徘徊在四十度左右。连日的高温让众人选择蜗居在家中,空调开个不停,如此也常常能看见有人忍耐不了高温进了医院。
到了周末,街上也只有寥寥数人出来买菜。
如今的日子对白时青这样的外卖员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赚得多,但却更辛苦、更危险了。
等到了七月底,白时青勉勉强强攒下六千块。
这一天,他照例来到外卖员的休息点,位于超市门口的凉亭。
凉亭下坐着等单的骑手。
现在还早,订单量不多。
无所事事的他们一边扯着领口扇风,一边抱怨现在的鬼天气。
“这什么天气,连喘口气都是烫的。”老张扯着汗湿的衣领,往旁边商铺门口蹭了半步,玻璃门开合间偶尔会吹来几丝冷气,靠着这点冷气人才好受些。
“最近的天简直太热了,我昨天差点晕在半路上!”
“是啊是啊,以前有这么热的天吗?”
“我记得小时候夏天还是很凉快的,现在这鬼天气,啧啧啧——”
白时青拧开矿泉水灌了大半瓶,补充水分后总归是好过一点。
炎热的夏天最重要的就是去暑,否则得上热射病可就糟糕了。
他坐在靠里阴凉的位置,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风扇,这还是原主之前留下的。
风扇呜呜地吹着,却越吹越热。
白时青正昏昏欲睡时,身侧忽然一沉。
星白杏将头盔放在桌子上,从袋子里拿出一瓶冰镇酸梅汤,贴在白时青被晒得发烫的手臂上。
“给!我自己做的。”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露出一丝笑意,“今晚你有空吗?请你吃顿饭,上次的事还没好好谢你呢。”
白时青抿了一口饮料,酸甜的滋味裹着凉意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满身燥热。听到星白杏的话,正要婉拒,旁边几个骑手已经挤眉弄眼地起哄。
“星星,你要请客啊,也加我一个啊!”
“是啊是啊,别那么小气嘛,你可是个大富豪。”
“去你的吧,下次再说,今天可跟你们没关系。”星白杏捋了捋头发哈哈大笑,转头认真地盯着欲言又止的白时青,“就今晚吧,我看你也没什么安排,可不许拒绝。”
望着她亮闪闪的眼神,白时青没办法反驳,只能咽下未说完的话。
等到了饭点,大家陆陆续续接了单子离开。
星白杏不出所料的接了八九个单子一骑绝尘消失在众人面前。
她车上的四个箱子可不是摆设。
白时青不合时宜地想到许一雷,也不知道这两人比起来究竟谁会是单王。
望着星白杏离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骑手们忍不住感慨。
“年轻人真有活力啊!”
“这大热天的,估计就这家伙没受影响了。”
“我可不会认输,干活干活!”
白时青无奈地摇摇头,也去接单了。
到了晚上,城市才活了过来。
星白杏约上白时青在最近爆火的街角吃饭。
等他按照定位到了位置,抬头看向头顶的招牌,是家有名的砂锅店。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星白杏翻身下车。瞥见熟悉的身影,乐颠颠迎上来,“这家店我之前跑过很多次,特别好吃。”
白时青脸上带着笑意,跟着对方走进店内。
星白杏已经早早订好饭菜,人一到齐,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她兴致勃勃地介绍这家店的特色菜,红亮的汤汁顺着铁勺旋转,扑鼻而来的香气让白时青胃口都好了许多。
“他们家可难订了……”
突如其来的喊叫打断了她的介绍。
邻近的位置传来男女的吵架声,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了许多埋头干饭的人的兴趣。人们带着八卦的心理伸长脖子朝某个位置望去,借着吃饭的功夫,偷偷打量气氛不对的两女一男。
星白杏侧耳听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好像是在吵架!”
凑热闹无疑是人类的最大乐趣,不管是服务员还是客人都默默放缓手中的动作,歪着脖子打听。
柳梦易一抬眼就发现自己正处于陌生的餐馆中,她的脑袋晕沉沉的,死亡带来的恐惧让她久久不能忘怀,整个人呆坐在位子上。
对面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反而旁若无人地互相喂菜,这暧昧的氛围就像一对恩爱的恋人。
看见那一男一女,柳梦易只觉得恶心。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她真的是太傻了。
不过还好,老天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会活到最后!
是的,柳梦易她重生了。
上辈子,连续的高温降临世界,无人意识到这是末世的前兆。极端高温一直持续到冬季,等到寒冬腊月仍旧酷热不断,所有人才意识到不对,但这时候已经迟了。
气温在短短一周内上升到七十度。
在高温的笼罩下,河流枯竭、粮食缩减。人类无法外出,一旦暴露在阳光下便会瞬间脱水晕厥。上辈子许多人没有预估到紫外线的厉害,他们以为阴天外出就可以挡得住紫外线,直到皮肤开始溃烂却为时已晚。
她见过那种惨状,皮肤像被扔进油锅炸过似的皱缩龟裂,短短几分钟内被蒸干所有水分,最终化作蜷缩的焦黑躯壳。
当时柳梦易早早察觉不对买了许多食物躲在家里。她和男朋友石磊同居,对方是个宅男,日常生活开销全是她出钱。以前她沉迷于石磊偶尔的甜言蜜语,每天拼死拼活就为了哄他开心。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太蠢了。
一开始的日子还好,外面的情况没那么严重,他们有吃有喝,还有空调,日子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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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断水断电,那就是一场噩梦。
她后来好心收留石磊的发小,也是自己的同事许慈,没想到他们暗下早就勾搭在一起,最后自己被赶出去活生生晒死,他们却吃着自己留下来的食物。
想到这里越来越生气,恨不得将面前这两人痛揍一顿。
柳梦易深呼一口气,将脑中混杂的念头压下。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她瞥了两人一眼,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拽过女人的衣领,将对方脖子上的吊坠硬生生拽下来。
“啊!”女人被柳梦易的动作吓了一跳,“柳梦易!你干什么啊!”
尖锐的声音将旁边的石磊从幻想中拉醒。他恶狠狠地瞪了柳梦易一眼,大声呵斥,“柳梦易,你是不是有病啊!”转头看向许慈泛红的脖颈时,语气又瞬间软了下来,“你都把慈慈弄疼了!”
柳梦易冷眼瞥向许慈往石磊身后瑟缩的模样,更觉得自己以前瞎了眼,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她叉着腰,冷漠一笑,“我的东西,她也配碰!”
“你!人家慈慈戴戴怎么了!”石磊觉得对方无理取闹,平常柳梦易不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吗,现在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就是啊!我就是随便借着戴戴,你太小气了!”许慈瞪了柳梦易一眼。
“哦,就是随便戴戴~”
柳梦易捏着嗓子学许慈娇滴滴的语调,尾音故意拖得又甜又腻。她突然敛了笑意,“现在我不想让你碰,我嫌脏。”说完也不管身后两人的表情,直接自顾自走了,毕竟她现在可有要紧事要做。
抛下身后这两人,柳梦易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见当事人走了,餐馆的众人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
“哇,刺激。”星白杏偷听到了全部内容,只觉得格外下饭,扒饭的动作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白时青单手托腮,望着对方大口吃饭的动作,觉得这人还真是有趣。
星白杏在他们这一直很有名,是个性格爽快工作又拼命的人,按她说得,自己孤身一个人不努力可没有退路。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星白杏时,她一个人扛着两箱矿泉水和三大袋零食跑六楼,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去送下一单。
对方毫无疑问是个队友的好人选,人好身体素质强。
在这样的末世里,孤身一人很难存活下去,唯有抱团求生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刚刚那个离开的女人,总觉得哪里奇怪。
吃完饭,两人在门口告别。
白时青打算回家,而星白杏选择继续工作,她决定趁夜里温度没有那么高,多赚点钱。
一离开饭店,热气再次聚拢而来。
趁着身上还残有一丝冰凉,白时青脚步不停地往家跑。
另一边,柳梦易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屋子不大,但到处都是石磊乱丢的东西。
她将沙发上的衣服一把扔到地上,拿出吊坠。
这个吊坠是之前她和石磊约会时在公园里面买的,当时石磊觉得是古董便买了下来,鉴定后发现一文不值就扔在家里。
铜镜样式的吊坠,平平无奇,乍一看略显劣质,仔细一看更显粗糙。
但柳梦易知道这里面可有一处空间,足有一个足球场大。有了它,自己在末世里一定能活得更好!
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还要归咎于上辈子,石磊想将自己赶走。临走前,她偷偷看见许慈手上凭空出现一个苹果!
难怪,难怪上辈子许慈一看自己盯着她脖子就会暴怒,当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柳梦易克制不住地大笑,上辈子自己就是个笑话。
送钱送空间,最后自己死了,白白便宜那两个人。
不过现在,主动权却在自己这里。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直到现在她才相信自己真的活过来了,不是梦,不是自己死前的幻想,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永远忘不了那种痛苦,皮肤在烈日下寸寸破裂,身体被生生蒸干。
“活着才是真的。”
37.热热热
放肆大哭一场后,柳梦易逐渐恢复理智。
这个房子是自己租的,还有半年的租期,她可不打算放弃。而且这附近位置好,旁边是老小区,还有个超市。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非常方便让她在灾难来临后偷偷去取食物。公寓甚至还有两层地下车库,高温时也可以躲避直射的阳光。
柳梦易拿出手机开始采购物资,一时间也将那两人忘在脑后。
夜里的风也十分闷热。
白时青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出租屋的大门,热浪扑面而来。
房间闷了一整天,待在里面就像是在火炉里一般。
他立马打开风扇,从冰箱里拿出冰水一口饮尽。
破旧的风扇运转后勉强带了几丝凉意。
白时青抹了把顺着下巴滴落的汗珠,索性脱掉黏在身上的短袖,径直钻进浴室。高温下连自来水都变得温热,但洗了澡后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懒散地躺在床上,看向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
二十箱压缩饼干、三十箱泡面一排排堆积在墙角。
最不能少的水,他买了四十多箱。
各种防暑用品也都买了一些。
零零碎碎的物资将不大的小屋彻底摆满,有些几乎堆叠到天花板,要是有外人进来估计都要被吓一跳。
但白时青还是觉得不够,毕竟末世没有期限,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大叹一口气,转身睡觉。
夏日的夜晚燥热难耐,难以入眠。
没有空调的日子格外难过,白时青十分怀念现实生活中的日子。他也不是没有考虑买一个二手空调或者换一个地方,但手头实在不富裕。
每天只能冰一些冰块放在床头的水桶里散热。
白时青是被热醒的,半梦半醒之间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被什么东西压迫的喘不出来气,等好不容易挣脱开,才发现是一场梦。他浑身都湿透了,连忙跑去浴室洗了个澡。
摸过手机瞥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但温度却达到45度!
要知道以往正午能升至40度就算得上高温酷暑!
窗外天色刚亮,热浪已经扭曲了空气,连晨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一大早都热得这般骇人,正午时分怕不是要活活烤死人。
白时青扯过湿毛巾擦拭后颈,水珠顺着发尾滴落,转眼就被高温蒸发。他倚在窗边往下望,楼下只有寥寥几个大爷大妈在下面锻炼。
看着他们,白时青只觉得佩服。
这么热的天,年轻人都受不了,没想到他们还能照常外出锻炼。
远处的树林下,一些铲屎官正在遛狗。
现在这个环境,也只能早上或者晚上遛了。
时间来到中午,太阳还是那么耀眼。
步履蹒跚的老太太蹲坐在台阶上,晕晕乎乎就要倒在地上,还好被路人发现叫了救护车。
这也是高温之下频繁发生的事情。
连日来,新闻里滚动播放着高温红色预警,主持人不厌其烦地提醒市民尽量避免白天外出。
但不出门要怎么生活?他们总要吃饭。无奈之下只能早点出门,晚点回家,但还是避免不了有人因为酷暑晕倒。甚至有倒霉的人昏倒在路上,结果被滚烫的沥青路烫伤。
白时青半趴在桌子上,浑身红彤彤一片。现在外面太热了,即使是外卖员也不愿意在露天环境下久留,所以他们转移到了商场里面。
白天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在商场才能见到许多前来蹭空调的居民。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度,抬头一看居然是许一雷。
许一雷之前出了车祸,前段时间才好。
对方笑嘻嘻地坐在他旁边。
“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恢复正常,我就过来工作了。”
许一雷精神满满的模样,让白时青十分感慨。
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拼命。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手机突然发出提醒。
“来单子了,我先走了!”
这次的订单比较简单,送两杯奶茶去一家电影院。那个电影院就在隔壁商城的六楼,不算远。
白时青拎起奶茶就往外冲,顺利将东西送到客人手上。
就在他打算回去蹭空调的时候,楼下忽然响起一声尖叫。
不明所以的人们满脸茫然地待在原地。
白时青离开的脚步猛地顿住,连忙越过栏杆往楼下张望。
二楼发生了什么骚乱,有许多人在逃跑。
楼上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遵循本能跟着慌乱的人群往安全通道挤去。
这座商场共有九层,白时青此刻正处在第六层。
一楼是卖化妆品、黄金钻石之类的地方,二楼三楼都是超市。
慌乱间,他余光瞥见有人身上带着血迹。
商场四楼。
柳梦易躲在柜台里,面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后竟会撞上这种事!
对了,好像上辈子也发生过!
她偶然在新闻中看了一眼,但当时自己正在和石磊吵架便没有注意。
现在仔细回想,好像是一个男人因为什么原因在商场持刀行凶,死了五个人。
怎么会这么倒霉?上辈子没遇上,现在撞上了!
柳梦易开启空间之后,决定多囤一些物资,便直接来到超市。
获得空间的喜悦让她完全忘了这茬,直到听见外面的惨叫,才惊觉不妙,跟着逃窜的人群躲到了四楼。现在也不敢出去,谁知道那个人在不在外面。
白时青随着人群挤进安全通道,可前面的人却突然停住,堵在楼梯口不敢下去。
“楼下有杀人犯!见人就砍!不能下楼!”有人颤抖着喊道。
“那也不能堵在这儿啊!万一凶手上来了怎么办?”另一批人急着想冲出去。
两拨人僵持不下,推搡间气氛越发紧张。
白时青皱了皱眉,悄然后退,趁乱闪进一家店铺躲了进去。
直到半个小时后,才有警察在广播中说安全了。
白时青跟着大家出了商场,透过玻璃看向最开始发生骚乱的地方,地面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
徐一雷和星白杏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两人围着白时青上下打量,确认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许一雷叹了口气,“这鬼天气已经够糟心了,还出这种事。”
日子在灼热中缓慢流逝。
往年七八月虽热,但今年格外反常。
八月初,温度几乎逼近六十度。这种天气也没什么人在白天外出了,能躲在家里就躲在家里,空调也不间断地开。不过还是有人心疼空调费,结果没两天就被救护车拉走。
医院挤满了热射病患者,连走廊都摆满了担架。
对于白时青他们这种在外面奔波的人来说更加难以忍受。
太阳烘烤着大地,彷佛要将空气中的每一滴水分吸走,让人融化在这无尽的夏日里。强烈的阳光下,将街道边树木的叶子都晒得泛黄卷曲。偶尔一阵微风拂过,也只是带来片刻的虚幻凉意,随即又被热浪吞噬。
热气一股又一股,不间断逼上人的面庞。
白时青摸了摸自己红得发烫的脸,只觉得火辣辣地疼。
继续下去,恐怕身体都要热坏了。
没办法,他决定休息一段时间。
最近温度又在上升,总有不好的预感。
白时青将身上的钱大半都买了物资,放在家里。
停了工作,现在更是每天都瘫在房间里。
高温下整个人都十分烦躁憋屈,身上是永不停歇的汗水,只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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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洗凉水澡。
前段日子他下定决心淘了个二手空调,终于不用再担心每天都被热醒,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
头脑混沌,也不知道房间里有多少度。
睁眼是热,闭眼也是热。
长时间的运转下,也不知道这台旧空调能坚持多久。
窗外的阳光毒辣得刺眼,不得不挂上防晒网才勉强抵挡。
白时青租的出租屋在一个老小区里面,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段时间总能听见救护车的声音,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温度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老年人,连之前在外面锻炼的人也不见踪影。听楼下的阿姨说,最近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没了,都是热射病死在家里。
有时,他都能闻见空气中隐约传来的臭味。
随着温度上升,没有空调的人家都在紧急买空调安装。
“现在这年头,还省那点电费做什么?”
“就是,命都要没了……”
楼下的几个阿姨靠在门前,一边蹭着客厅里的冷气,一边摇着扇子发牢骚。
夜晚,此刻的温度也只比白天稍微降下一点,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灼热的空气,连晚风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闷热。
屋内的空调嗡嗡吹着,因为是二手的,开到十度也才勉强凉快,所以白时青将电风扇也一并打开。
就在他热得睡不着时。
“滴。”
“停电了!”
白时青睁开眼,看着不动弹的风扇和空调,有点绝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难以忍受的夜晚变得更加煎熬。
没有了空调的运转声,四周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寂静。
窗外的吵嚷声骤然炸开。
“怎么这种天停电啊!”
“物业死哪去了?”
“让人怎么睡!”
现在是凌晨两点。
电力一直没有恢复,房间里空调遗留下的冷气也渐渐消失。待在室内,热气一层又一层从缝隙中钻入,让人无法安静下来。
白时青顺势走出门,楼道里面十分热闹。许多大爷大妈带着小孩一起,拿着扇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抱怨着炎热的天气。
“这鬼天气,晚上都这么热。”
“哎,忍一忍就好,我小时候哪有这种条件,还不是挺过来了。”
有的小孩本来就不想睡觉,学校停学每天只能待在家里,现在正好有理由和自己的小伙伴一起玩闹,弄得整栋楼都是他们尖叫嬉戏的声音。
高温下的夜晚,漫长而难熬。
小区居民不停地打电话催问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但等来的只有正在修理的消息。
等到天蒙蒙亮,电力才终于再次恢复,大家马不停蹄地全都跑回家,闭门不出。
唯有寥寥几人,带上公文包还要去上班。
“小李啊,这大热天怎么还要去上班啊?”
被叫作小李的中年人无奈地笑笑,“没办法啊,为了生活。”
白时青早在恢复电力的时候就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最近的天气开始往六十度以上发力,甚至没有达到极点。
星白杏和许一雷他们也都没有在工作,换句话说,现在这种时候,几乎没什么人白天留在外面。保洁、环卫工人等等一切户外工作者全都紧急被叫停了工作。唯一还在活动的也就只有常年待在空调内的上班族们。
城市里的人好像都变成了夜间生物,他们昼夜颠倒,白天躲在家里,等到夜晚气温降到三四十度才出来活动社交。
连日的高温总会让人感到害怕,网络上,恐慌的情绪在不断发酵,各种猜测层出不穷,甚至有的人说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超市里也开始出现抢购物资的人群,货架上的瓶装水和各类食物被一扫而空。
骚乱也渐渐在暗中蔓延。
38.夜间保安
热腾腾的天气下,世界也变得安静。知了疲惫不堪,连鸣叫也变得断断续续。
地面如同着火了一般,沥青马路也被太阳烤的发虚软绵。家家户户的窗户紧闭,试图阻挡外界的热气侵入,但即便是这样,屋内依旧闷热难当。
白时青之前在窗户上挂了防晒网,但长时间烘烤下也无法抵挡阳光的渗入。他躲在屋内避无可避,不得已趁快递没停又在网上买了好几卷隔热膜。客服介绍说只要把这个贴在窗户上就可以减少外面太阳直射,降低屋内温度。
对于客服振振有词的保证,半信半疑间还是下单买了几卷。
将隔热膜反复贴在玻璃窗内外,体感果然变得好受了一些。
除此之外,他还在床边放了满满一桶的冰块,总算能舒心地待在屋内。
白时青抬头看向墙角的空调,虽然最近总是不灵光,但至少还在发挥作用。
当时间来到九月,温度仍旧没有下降的趋势,人们渐渐变得浮躁慌乱起来。
有人再也坐不住,趁着夜色前往超市抢购。
白时青现在储存的食物足够他吃上一年,也没有多余的存款继续采购,便不再打算外出。
今早收到星白杏的消息,她和许一雷又找到一个夜间保安的工作。
高温世界下,白日里几乎没有店铺开门,所有人都在晚上活动。
现在这种情况,超市急需年轻力壮的保安,毕竟以前的保安完全受不了现在的高温工作,都辞职回老家避暑去了。
听星白杏说,这个工作比较轻松,只要看好商品防止有人闹事,并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员工能优先购买物资,价格还打八折。
原本白时青并没有找工作的兴趣,但听到可以优先购买食物时又立马心动。
问到经理的联系方式后,面试出乎意料的顺利,对方一看见白时青的体格就点了头。
签完合同领到制服时,他还有些恍惚。
放在往年,这种夜班岗位根本无人问津,如今却成了人人眼红的香饽饽。
荣成超市离白时青的出租屋很近,又有地下街区能够直通,不用接触炎热的阳光。
这座城市曾经兴起过地下商业街的潮流,以地下为噱头的广告吸引了许多人投资。现在,这个商业街再次变得热闹非凡,从以往的购物步行街变成人们日常行走的地下通道。
地下商业街冷气充足,每天都挤满了在这纳凉的居民。这里也从以往晚上九点打烊,变成零点关门。高温给里面的商铺带来了许多生意,每天都打着喇叭宣传。
白时青侧身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终于来到目的地——荣成超市。
经理站在超市服务台,给新加入的保安介绍工作内容。
日常工作倒是非常简单,就是巡逻,防止有人偷东西。如今世界天灾不断,但秩序尚存,大部分人还留有理智。他们每天只需要逮逮小偷,算得上悠闲。
配备的装备也非常齐全,就像星白杏说的那样,这个超市很富。
穿好保安服,带上设备后,白时青就跟着保安队长往超市二楼的监控室走去。他们这一队就负责看监控以及每隔一个小时的巡逻。
许一雷和星白杏也在这里,他们抬头看见白时青进来时露出一丝兴奋。
“没想到我们分一起了。”许一雷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结实的手臂一把揽住白时青的肩膀。
队长叫老赵,是个干练的中年男人,身材壮硕,听说在超市里干了很多年。
这一队加上白时青也就五个人。
观察过保安的人选后,白时青也发现这家超市非常偏爱身材高大气势强的人。
白时青有一米八,星白杏和他差不多高。许一雷虽然看上去只有一米七六的样子,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十分凶狠。
“我们的工作比较简单,就是看监控、巡逻。这样吧,今天星星你和老五一起看监控,我们三个去巡逻,正好也到时间了。”队长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他从抽屉里拿出对讲机,让白时青拿好。
坐在角落的小伙和星白杏两个人点点头。
老五年纪不大,但看上去很机灵。
晚上十点,超市的人流丝毫不减,货架间挤满了前来采购的居民。
现在电力紧张,角落里的灯光没有打开,光线略显暗淡。
三个人穿着统一的保安制服,在超市里巡逻。
时间悄然流逝,就在这次巡逻马上就要结束时,超市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老赵掏出对讲机询问监控室,同时加快脚步向入口靠近。
“女士,麻烦您先不要走。”
超市员工正拽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脸上满是无奈。
女人见对方死死拽着自己的背包,逐渐不耐烦,大力推搡之下,对面的小姑娘被推得踉跄后退。
围观顾客见状纷纷躲避,超市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女人见此大声嚷嚷,“你干什么不让我走!”
“不好意思,女士,刚刚我看见你把什么东西放进背包里面,能不能让我们检查一下。”
听见这话,女人眼神慌乱地游移,但语气却愈发暴躁,“你瞎讲什么啊,是说我偷东西吗?你有什么证据!”
白时青和队长也正好赶到,老赵了解事情缘由后,立马让监控室调监控,一边靠近女人劝道,“麻烦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到旁边讲好吧?”
柳梦易偷偷打量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只觉得麻烦和难堪。自从发现存放的食物越多空间就会越大,她就将全部身家都拿去购买食物,但是钱很快就花完了。工作后她一直养着石磊,根本就没有多少存款。
超市里面有那么多食物,但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
什么法律道德,在即将到来的末世面前简直可笑。既然那些食物迟早会被人白白抢走,那她现在拿走有什么不可以。等真正的混乱降临,现在这些规矩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自己暴露了,但柳梦易却丝毫不慌。
她一拿到东西就会借着背包的掩护收进空间,即便他们搜身也查不出端倪。正因如此,她愈发有恃无恐,态度也更加嚣张起来。
面对女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老赵不禁感到头疼。
监控也已经调出来了,对方的确拿了一些东西放进背包里。
有了确凿证据,老赵态度强硬地要求她交出赃物。
看到监控录像,柳梦易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同意让他们检查背包。反正她现在穿着连衣裙,没有口袋,身上又藏不了东西。
“话我先说清楚了,要是没有你们可得给我赔偿道歉。”柳梦易抱着胳膊,瞥了几人一眼。
等到老赵接过背包一看,里面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这……”一旁的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监控里面的动作清清楚楚,就是拿了东西,怎么什么都没有?
白时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对方单薄的身形。
没有证据,队长和匆匆赶过来的经理只好给对方赔礼道歉。
望着对方扬长而去的背影,老赵他们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时青静静地站在原地,歪头看向离去的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不就是之前星白杏请客结果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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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面吵架的那人吗?
对方摆明是偷了东西,但又不怕被搜出来。
这是为什么?
白时青低头思索,也想不出理由。
想来想去,除非对方有空间才能如此镇定吧?
他笑了笑,转身继续工作。
一晚上的巡逻时间过得飞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白时青和星白杏、许一雷告别,回了家。
另一边,柳梦易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今天这一趟,她偷偷拿了许多食物回来,现在她的空间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太久,便在家里看见两个不想遇见的人。
是石磊和许慈!
自从上次在饭店当众撕破脸后,石磊像是铁了心要给柳梦易一个教训,这些天一直不见人影。柳梦易心里清楚,他八成是住在许慈那里,如今是终于按捺不住来找她了。
看见这两人,柳梦易的心情瞬间由晴转阴。
当初为了方便石磊也给他配了把钥匙,早知道将钥匙也一起抢回来。
许慈整个人几乎要黏在石磊身上,两人在沙发上卿卿我我的样子格外刺眼。石磊漫不经心地抬眼扫过柳梦易,眼神似乎在让她低头。
柳梦易白了这两人一眼,“你们来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柳梦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我!”石磊猛地站起身,语气生硬。
许慈奇怪地看了柳梦易一眼,细声细语的在石磊耳边劝道,“哎呀,好啦!别生气了,人家梦易可是个女孩子。”
“这样吧,梦易你就道个歉,我们把之前的事情忘了。”许慈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
柳梦易只觉得这两人简直无耻,也不想再和他们废话,拽着两人的衣领往外扯。
“滚滚滚,和你们无话可说。”
石磊胸口剧烈起伏,柳梦易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激怒了他。
他狠狠踹了一脚大门,转身就往外冲。
今天非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许慈站在原地,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慢吞吞地拎起包,随即听见身后大力关门的声音,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那个吊坠,从看见它的第一眼就想要据为己有。但没想到却被柳梦易抢走,现在看来想要拿回来可难了。
等把两个人赶走,柳梦易暗下决心明天就找人把锁全换掉。
白时青在夜色下赶路回家。
不得不说荣成超市的报酬非常高,这一天就有二百块钱。
今晚刚到手的工资,他直接买了三箱矿泉水和一箱面包。如今物价疯涨,他这点工资没买多少就花光了。
如果高温持续加剧,未来或许会出现水资源短缺,所以趁现在尽量多囤一些。毕竟人体可以长时间不进食,但没有水的话,连三天都撑不过去。
白时青每天都会分多次搬运食物和水回家,一个人实在费力,但他又怕招人瞩目,只能偷偷行动。
出租屋内囤积的食物和水日渐增多,白时青心中满是安全感。
白日逐渐被拉长,夜晚变得格外短暂。
新闻里,许多地方开始出现缺水的问题,甚至有些地方的河流已经彻底干涸。这让所有人都变得恐惧起来,超市货架上的矿泉水被抢购一空,甚至连酒水都成为哄抢的对象。
没过多久,白时青就发现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开始变小。
三天后,政府正式宣布限水。
每天只有早上六点至七点,晚上十点至十二点供水。
社交媒体上哀鸿遍野,小区业主群里炸开了锅。
39.超市暴动
“这可让人怎么活!”
“就是,现在一天得用多少水啊,怎么又开始限水了!”
“我就问问,没水怎么生活?”
“什么时候会下雨?”
楼下邻居闲聊间互相抱怨,还有人嚷嚷着要去举报。
白时青越过楼道里吵成一团闹哄哄的众人,脚步直拐回到房间。上班之前,他将水桶放在水龙头下,等到下班,正好可以用上。
红桶中的水只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一个人节省着用的话,可以用一天。
将毛巾放在水中浸湿,胡乱的在脸上擦拭,湿润的水珠瞬间浇灭热冒烟的脸庞。相比之前,他发现自己好像对于高温变得更加适应。
现在每日温度都在七十度以上,白天根本无法外出。整个社会彻底改变作息,人类被迫变成了夜间生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社会秩序仍然正常,白时青继续有条不紊地收集物资。此刻,他的房间已经彻底无法下脚,除了勉强留出几条通行的小道外,再无任何一丝缝隙。
租金早就预交了一季度,所以房东也不会再来打扰。
“滴滴滴——”
屋内漆黑一片,窗户上是厚厚的隔热膜,外部的阳光根本无法进入房间。
白时青缓缓睁开眼,还带着几分朦胧,伸手去摸手机将闹钟关闭。
“现在是……10月10日,气温71°,今日紫外线强度……,各位市民务必不要外出……”
电视中照例播放着早间新闻,时间就这样匆匆进入十月份。白时青挣扎着起床,刚起来时浑身软绵虚浮,格外疲惫,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电视发出刺啦一声,又停电了。
最近气温高,总是停电,他都习惯了。每次只能等到晚上才有人来修,估计这个白天得去地下商业街待着。
闲着无事,他直接倒回床上。
身体仿佛没了力气,无法入睡。
心底更是燥得慌,汗止不住地往外冒,没一会儿就浑身湿透。
实在熬不下去,只能下床给自己冲了杯清热解毒的药粉。
白时青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不住高温,看网上的消息,许多人因为热射病在这场灾难中死去。
白日里,救护车出不来,病患就只能靠自己熬。
灼热的空气被吸入肺部,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忽略的刺痛。
在极端高温之下,整片大地像着了火。疯魔似的太阳将土地烤得龟裂,将河流硬生生蒸干只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裂痕。植被枯死、土壤干裂,大自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这一切剧变发生在短短的半年之内。
在湖泊未干枯前,居民还能在半夜去湖中打水,但如今情况日渐糟糕。
柳梦易躲在自己的出租屋内,多亏了空间,她现在的日子可比外面的人好过多了。由于之前存了许多冰块,她得以不用再忍受烦闷的温度。
这几天,石磊和许慈两人总是蹲守在柳梦易家门口。
石磊见柳梦易真的不来找他也有些着急。他之前一直靠对方养活,现在柳梦易不管他,便没了生活来源。许慈站在一旁,脑子里全是吊坠的模样。她抿了抿嘴,看向石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超出自己的控制。
柳梦易早就把锁换了,他们只能在门口干等。即便热得两眼昏花,也不敢轻易离开。
“柳梦易!你给我出来!”
石磊大力敲击铁门,屋内却毫无反应。
楼道内回荡着他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星白杏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流了许多汗,只好走进卫生间用水擦洗。刚刚睡觉的时候老是听见有人在吵架,现在醒了,才发现不是梦。
她没什么看热闹的打算,但楼下的声音却一直在耳边打转,也不明白如此热的天气对方还这么有活力?高温让她有些暴躁,穿好衣服下了楼,看见一男一女在敲门谩骂,也不知道吵了多久,面色发白。
石磊见自己被无视这么久,愈发烦躁。他不敢相信柳梦易这个女人居然真要和他分手!他现在待在许慈家里,但对方又不会像柳梦易一样白白养自己。
许慈紧紧皱着眉,这段时间的持续高温,明显是世界末日的表现,或许马上就会乱起来。
她一定要得到吊坠!
当初柳梦易突然夺走吊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从气温异变的那一天起,许慈便辞去工作,每天靠着自己攒下的积蓄生活,但她之前就大手大脚惯了,根本就没有存下多少。
她死死盯着面前的大门,面孔逐渐扭曲。
柳梦易整天待在家里,一定有不少食物。
就在石磊还想继续踹门的时候。
“嘭嘭!”
铁制栏杆发出的动静吓得两人浑身一颤。
回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台阶上,冷若冰霜,凝如实质的低气压让人无法忽视。
石磊下意识打了个寒战,随即恼羞成怒般冲上前。刚有动作,就发现人影已然逼近。仰头对上女人高大的身形时,他咽了咽口水,但又忍不住喊骂。
即将喷口而出的脏话,在触及星白杏的眼神时戛然而止,剩下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星白杏抱臂而立,居高临下。没等她有多余的动作,两人便灰溜溜地拖着脚步逃走了。
听到外面恢复安静,柳梦易只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那两人终于坚持不住才离开。
星白杏站在原地,觉得刚才那两人有些面熟。
但闷热的气温很快逼退了她的好奇心,果断转身回房。
高温一直持续到了年底,原本应该入冬的时节却还炙热难耐。
白时青所在的城市往年总是很早降温入秋,但现在别说入秋,恐怕连白雪都难以见到。
这种变化对于渴望恢复正常的人来说,无疑又是一次打击。
学校早就停止上课,起初还尝试着网课,但随着停电越来越频繁,便宣布让所有学生在家自学。孩子们一开始兴奋不用上课,后来停电又嚷着出去玩。
对于大人来说,失去生活来源让他们只能待在家里坐吃山空。每日看着存款一点又一点减少,烦躁又不安,但生活又没有变化。白时青时常能听到楼下夫妻的争吵声,还有摔东西的响动和孩子的哭声。
限水限电更为严重。
每天只有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才供水,而且能接到的水也只有一小桶。
大家只能趁着有水赶紧储存一些,要不然根本渡不过白天。每日流汗失去的水分根本来不及得到补充,所有人都处于极度缺水的状态。
地下商业街也宣布停业,毕竟没有工作谁又会去购物。
如今,地下商业街和地铁已经沦为人们白日里的庇护所。地下能够极大地躲避头顶的太阳,而且也总比地面的温度低。虽然不再供冷照明,但这难不倒大家,他们都自发带着扇子,一到天色渐白时,便一股脑涌入地下。
白时青看向水桶中的水,比昨天少了一半。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
最近外面的物价疯涨,所有人都意识到末世已来,钞票正在急速贬值,人们挤爆还在营业的超市商店,疯狂地将积蓄换成能填饱肚子的食物。
房东的租金一日比一日高,最后竟直接要求用食物抵房租。白时青之前交的租金也已经到期,他暂时又离不开这个出租屋,最终只能同意用食物替换租金。幸好他储存的食物充足,否则现在就得露宿街头。
时间来到晚上,白时青背着背包前往超市。
穿过地下商业街时,他不得不踮着脚避开横七竖八躺着的人。
在漆黑的环境下,只能十分小心。
超市里只亮着几盏必需的应急灯,其余电力全力供应冷气。
出乎白时青的预料,这个超市居然一直维持运转到现在。
穿好衣服之后,白时青和星白杏开始了巡逻。
超市里面的商品日渐稀少,一些货架早已空空如也。
随着高温加剧,河流湖泊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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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都笼罩在高温之下,水源愈发稀少和珍贵。
超市里,水的价格也一涨再涨。
许多居民连水都喝不起了。
前段时间听许一雷说,有很多小区都遭了贼。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的白时青总觉得有些不安。他看向身侧的星白杏,对方面色如常地观察四周往来的客人。
微暗的灯光照在货架上,挑选货物的顾客面色憔悴。
前方又传来吵架声,白时青已经见怪不怪,麻木地跟着星白杏上前劝架。毕竟高温使人暴躁,几乎每时每刻都会有人争吵打架。极端的天气让人无法再冷静思考,退化为恐怖的野兽。
焦躁不安的氛围下,如炮竹般一点就炸。
“昨天一瓶矿泉水还是一万块,现在怎么就五万了!”穿着粗布衣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吼着面前的营业员。
“对啊,这么多钱就一瓶矿泉水,抢钱呐!简直就是逼我们去死!”
“是啊……”
围观的客人开始随声附和,不满的情绪逐渐扩散。
眼见情况不妙,白时青立马摇人。
“糟糕。”星白杏低声暗骂。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十几个大汉成包围之势,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有人似乎被蛊惑得意动,但碍于现在秩序未乱,很快又恢复理智。
白时青早就报了警,他看向周围面露犹豫的客人,皱了皱眉。
为首的大汉见此有些急躁,还没等他作出反应。
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众人的神色在光与暗之间变换。
在晃动的光影间,白时青对上了那双写满恶意的眼睛。
就在这时,停电了。
“啊!”
“怎么回事?”
“谁呀,别抢我的东西,这是我花钱买的啊!”
“保安!保安!”
“别挤!我的脚啊!”
刹那间,整个超市陷入一片黑暗。
断电来得猝不及防,周遭的尖叫声嗡嗡作响。
被推倒的货柜和玻璃破碎的声音混着慌乱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十分嘈杂。
“别挤!大家保持镇静!”星白杏的声音瞬间淹没在骚动中。
白时青拿出对讲机,老赵的声音从里面断断续续传来。
“我们已经在查看断电原因,你俩人先撑住!”
因为最近抢劫闹事案件频发,警察赶来也要半个小时。
有人借着黑暗开始疯抢物资,哄抢的怒骂声接二连三传来。
这局面,快要失控了。
白时青突然被人从侧面狠狠撞了一下,踉跄间又被一股力道拽住手腕。
星白杏拉着他闪身躲进两排货架间的死角。
“现在情况不好,我们先躲躲,撞上那些人太危险了。”
白时青点点头,毕竟他们只是保安,没必要拼命和那些暴动失去理智的人争斗。
队长他们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后就修好了电力设备。
“是电线被剪断了!”老赵有些气愤,他知道今天发生这种事,到时候上面一定会把账算在他们头上。
照明恢复之后,超市里面一片狼藉。
有些人没想到会恢复得这么快,呆愣地抱着矿泉水站在原地。
赶来的其他保安大声让大家立刻把东西放回去。
白时青却发现一开始闹事的那群大汉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就是他们搞的鬼。”星白杏也发现了这一点。
等到警察赶来,事情已经恢复平息。他们望着超市里的情况,言语中带着几丝疲惫。因为没有找到最开始捣乱的人,一些人拿完物资也早就跑了,这件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事后知道这事的总经理将队长和大家都臭骂了一顿,毕竟这次丢失了许多食物和矿泉水。出了事之后,超市加大了人手,也将进入超市的客人进行分流。
只不过白时青他们还是被扣了大半个月的工资。
40.失业
带着一身疲惫,白时青神色恹恹地回了家。
今晚实在危险,他当时还看见有人带着刀具。没想到末世下人性的倒伐是如此之快。
时间很快就来到来年二月份。
这几个月的温度已经彻底维持在七十度上下。
每天晚上会有储水车前来发水,每次每人只有一小杯的量,成年人两三口就能喝完。
深夜。
白时青坐在监控前,仔细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现在超市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估计撑不了多久,连这几天的报酬都没有发。最近偷窃抢劫的频次也在增多,弄得他们焦头烂额。
星白杏滑着椅子慢悠悠移过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超市要倒闭了。”
白时青抬头瞄了她一眼。
“其实超市能做这么久我都觉得神奇,明眼人都知道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或许是明天,或许世界就由此毁灭。现在这种环境,这个超市迟早做不下去。”星白杏自顾自在原地转圈。
白时青沉默了几秒,扫过角落明显神色不对的小五。
荣成超市能坚持这么久非常不容易,天灾下食物就是存活的根本,超市老板却用食物去换可能沦为废纸的货币,简直匪夷所思。但这毕竟有利于自己,所以他还是非常感谢超市老板,要不是对方,白时青也不会有报酬和吃的。
果然,当天结束工作的时候,经理就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白时青扭头看向身旁,超市的员工从一开始的五十人变成现在的十三人。
经理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他没说多余的话,在长久地叹气后只说了一句保重。
“这些食物你们分分,就当是这几天没发的报酬吧。”
说完这些,经理便转身离开。
离开前,众人望向关闭的超市大门,面露不舍。现在这种环境下,有一份能获得食物的工作简直是奢望。但从今天起,他们也将和大多数人一样失去收入惶恐度日。
星白杏抱着手上的食物,走到白时青和许一雷面前。
“我家就在不远的小区,哪天有空来聚聚。”
许一雷冲着她傻乐,“行啊,到时候可不要舍不得吃的。”
“少不了你的!”星白杏玩笑般捶了下他的肩膀。
她转头偏向白时青,担忧地提醒,“我之前听人说,有个盗窃团伙专挑老旧小区下手,已经得手好几户人家。你家住在那附近,一定要小心。”
“实在不行可以搬我家来,我那里比起来还算安全。”
白时青摇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倒不是客气,实在是囤积的物资太多,搬家的话有点够呛。
不过对方提起的盗窃团伙他好像也有点印象。
因为他们那里一片都是老小区,房屋老旧,防盗设施太差,而且住的都是老年人,很容易成为目标。
和两人告别之后,白时青走过地下街道回家。他将食物藏在背包里面,步履匆匆。刚刚便发现有好几个人都在偷偷观察他,眼神不善。
黑漆漆的地下步行街只能隐约看见地面躺着许多人影,两旁空荡荡的店铺内也被前来避热的人群占据。
阴影中,不时闪过几道贪婪的目光。
现在的时节,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一样的燥热。昼夜的界限早已模糊。即便入夜后,气温仍徘徊在六十度左右。
离开地下之后,白时青还要步行几分钟才能回到小区。
他拿出装备将自己包裹严实,现在无论白天夜晚一暴露在外面就会被热气灼伤,只有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皮肤才不至于烫坏刺痛。
做好防护后,他又拿出一把伞遮在头顶,快步赶回家。
白时青所在的小区虽是老小区,但位置不错,又有许多绿化。虽然现在树叶都枯败了,但勉强能遮挡一些紫外线的侵蚀。
现在是凌晨一点,小区里面没什么人,异常寂静。
附近的居民基本都待在地下商业街或者地铁里,如今停水停电,没有空调待在家里恐怕会被热死。
大家只有晚上发水或者是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家,其余的时候全都躲在地下。
白时青满脸大汗地回到出租屋,刚要进门,动作却猛地顿住。
面前的门板上面像是被什么利器刻意划过。
他俯身细看,这是个三角形中间又划过一横的图案。
见此,白时青立马转身去查看其他邻居家门口,除了极少数人家外,居然都有这个标记!
这个意外发现让他高度警惕,今天星白杏还跟他说过附近有盗窃团伙,没想到这就被他撞上了。
要知道他家里还藏着许多食物和水。
出租屋的房门是木门,只不过外面还有防盗门,但也有些年头。
白时青先回了家,将房间里面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丢什么,这次恐怕只是踩点。
那个印记应该是用小刀透过防盗门刻在木门上的,无法去掉。估计是因为自己上班总不在家所以才被盯上。
现在他也没了工作,但白天又没有办法待在家里。虽然一般人都不敢在太阳出来的时候活动,但就怕万一。
囤积的物资几乎将整间屋子都堆满,幸好他们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东西,否则双拳难敌四手,到时候自己恐怕会面临围攻的局面。
原本想报警,但现在这种情况,谁会来管这种还没有发生的偷盗事件?
他无奈地叹气,果然老小区就是会出现这种事情。
正当白时青思索对策时,楼下突然传来熟悉的音乐声。
听到这声音也顾不上别的,抄起水桶就冲出门去。
送水车会在每天晚上十点到达,错过可就没有了。至于食物,也是每天傍晚送一次,但现在这种鬼天气大家胃口都不太好。
楼下已经排起长队。
那些平日躲在地下的邻居们此刻都冒了出来,白时青也看见了许多熟面孔。
燥热一天的人们终于能感受到水汽的滋润。
白时青小心翼翼地捧着分到的清水,即便他现在的水足够自己喝的,但谁又能嫌水少呢?
“哎哟,这么点水,还不够塞牙缝的。”
“知足吧老叶,有的喝就不错了,隔壁省连水都没了,全干了,想喝都没地方找。”
“就是,我们这里还有条地下河能抽水,其他地方可怎么办呦!”
听着周围大爷大妈们的话,白时青适时打岔聊起最近的盗窃团伙。
“小伙子你也听说了?是不是发现什么?”身后一位留着络腮胡的大叔闻言凑近。
白时青将今天的发现告诉他。
听到这个消息,打完水的众人立马紧张起来。作为一个老小区,这里的居民百分之八十都是中老年人。持续不断的高温下,住户也是越来越少。
“现在还住在我们小区的估计不到一百人,青壮年也就十几个人。”大叔叹了口气,“难怪把我们当成目标,合着我们就是个软柿子。”
“你叫我老郑就行,我家现在也就我一个人。这个小区我住几十年,舍不得走啊。”
老郑佝偻着背,浑浊的双眼望着远方。
白时青收回目光,如今还留在这里的年轻人,多半是图那点低廉的租金。不过近一个月,那个房东阿姨已经没再联系过他。
“我看呐,也不用怕,对方也就敢晚上来,到时候我们把楼道大门一锁,看对方怎么进来。”满头白发的大爷粗声说道。
“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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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家晚上还要躲到地下,你锁了我们怎么回来!”
“干脆早点搬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听说超越小区有户人家被闯空门,结果死了人。”
“反正也和我没关系,我家啥也没有,就差啃墙皮。现在这鬼世道,有钱也买不到吃的,活着也不消停!”
大家吵吵闹闹的,直到最后也没人作出决定,最终不欢而散。
白时青只好回到三楼,如今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他仔细检查所有的窗户和大门,窗户早就被他彻底封死。虽然有些闷热,但总好过被外面的阳光活活烤熟。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臂上尚未痊愈的晒伤,泛红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
大前天他不慎接触到外面的阳光,几秒的时间,皮肤就像被烙铁烫过般红肿起泡。即便拿冷水不停擦拭,这些天晚上依旧火辣辣般地疼痛。
还好当初储存物资的时候也买了药品。
用酒精碘伏处理完伤口,白时青仍心有余悸。不过,伤口没有感染便是最大的幸运。
窗外,丝丝缕缕的亮光已经悄悄漫过地平线。
楼道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邻居们正争分夺秒地往地下奔跑。白时青迅速抓起背包,转身往楼下跑去。
一旦到了白天,太阳肆虐在大地上,所有裸露在地面的生物都会被它无情地炙烤。
当他冲下入口时,第一缕阳光已然降临大地。
白时青拿出湿毛巾擦了把脸。
为了将屋子里面的东西收拾好防备小偷,他迟了一步,差一点点就要撞上升起的太阳。
后怕般继续往里深入,总算远离头顶可怕的太阳。
外面的世界早就没了动物的踪迹,一片死寂。
太阳出现后,温度快速上升。
滚滚热浪气势汹汹冲上地表,每一束光线都携带着惊人的热量。
现在手机上的温度早就无法显示。
白时青擦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珠,万分感慨。这温度怕不是早已突破七十度!
与夜晚的闷热不同,白昼的酷烈即便深藏地下也避无可避。热浪穿透层层土壤,将整个地下空间都闷得滚烫。
大地在这样持续不断的照射下,坚硬的水泥路面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植物被烤得蔫蔫的,在永无止境的炙烤中慢慢枯萎。
白时青穿过人群,给自己找了一处角落。
身处地下,人群聚集在一起,也带来一股不小的热量。空气变得稠浊难耐,酸腐的汗臭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不远处,几人正用纸扇徒劳地扇风,但显然没有什么用处。
白时青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原本湿润的毛巾已经变得干燥起来。他烦躁地揉搓着火辣辣的后颈,从包装袋里抽出一张湿纸巾,盖在因发烫而变得潮红的脸颊上。
这种温度下,即便是最简单的日常活动也异常艰难,走了一路,汗水如雨般滑落,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喉咙的干涸与不适。
他偷偷拿出一瓶水,躲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才觉得好受一些。
“喂——”
“这家伙没气了?”
男人朝着身后的人喊道,嗓音粗哑而细微。极度缺水之下,连开口说话都成了奢望。
旁边的人摇了摇扇子,没好气地骂道,“没气了就弄出去,化水儿了让我们怎么躺?”
“行了!烦死了!”刚躺下的大汉被两人的声音吵醒,不耐烦地抹了把油腻的发丝,“谁来给我搭把手,一起把这位兄弟弄出去?”
昏暗的通道,最终只剩下时有时无的拖拽声,很快又恢复安静。
白时青仰头靠着墙壁,慢慢闭上眼睛,试图忽略周身传来的喘息声。
41.上门
狭窄的试衣间内,闷热的空气出不去也进不来,仿佛随时会燃烧起来。
这个位置是前段时间发现的,能够很好的避开外面的人群与视线。
白时青蜷缩在角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右手拿着扇子不停地给自己扇风,但搅动的却只有滚烫的气流。
他拿出背包中的风油精滴在太阳穴上,勉强感受到一股清凉。
地下的温度虽比地表好些,却依然湿热黏稠,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费力,如今恐怕唯有躲在深山老林的人才能好受些吧。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随着热浪起起伏伏。
白时青摸索着将几件被遗弃的衣物垫在地上,躺了下去。他将背包当作枕头,闭着眼休息。只有抓紧时间恢复精神,才有精力应付晚上的事情。
白天的时候,大家基本的活动就是睡觉。
每一次运动,都要耗费大量的水分。
有时会有官方的人进行巡逻,地下对于城市里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庇护所,人群聚集在一起,非常容易引起骚乱。
没躺多久,身体就闷出许多汗来。白时青口渴得要命,嘴巴仿佛黏在一起,喉咙里更像是着火一般。从背包里掏出只剩半瓶的矿泉水一口气喝光,长时间的干渴下,平平无奇的水都带着甘甜。
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满足地叹息。
喝完的矿泉水瓶被放进包里收好,这个之后也能拿来装其他的东西。
周遭炎热的空气打湿衣服裹在人身上,就像缠上一层棉花,透不出来气。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流汗,甚至最后连汗都流不出来。每天都需要补充大量的水分,要不然很快就会脱水昏厥。
幸好,白时青早就存了足够的矿泉水,哪怕每天喝三瓶,也够他喝大半年。星白杏和许一雷之前也在他的暗示下囤了许多食物和水,日子难熬但也比其他人好受。
外面又在吵架,还有尖叫声。
白时青慢慢起身,向门外望去。
不过地下实在太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只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咒骂声隐约传来。
他叹了口气,重新躺回角落,这样的闹剧每天都在重复。
地下商业街四通八达,几乎贯穿了整个市中心。盗窃团伙如同老鼠般狡猾,他们借助黑暗偷盗、抢劫。往往等受害者反应过来,人早就跑远了。
白时青闭着眼休息,没过多久,再次听见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
那声音很近,就在旁边。
他撑着身子爬起来,看见几道模糊的身影在店铺里面到处搜寻。
不过白时青躲在试衣间,那几个人也没有发现他。
眼见他们就要靠近,白时青身体紧绷微微弓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和手电筒。
在黑影靠近试衣间的同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穿刺整片黑暗。
“啊!”
黑影顿时乱作一团。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突然遭遇强光刺激,瞬间失去了视觉。
“艹!里面有人!”
“快跑!”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后退,模糊的视野里只剩下大片光斑。
他们跌跌撞撞地朝外逃窜。
服装店的动静让周围的人伸头张望,但很快又虚弱地躺回去。
白时青缓缓松开紧握的水果刀,小心收回口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和人动手,虽然存了应急药品,但现在一道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致命。
不过,今天的事情也提醒了他。那些小偷小摸的家伙都成团出没,他一个人对付实在有点危险。而且住的小区也被盯上,更是件麻烦的事情。
在地下待了一天,天终于黑了。
太阳一落下,白时青立马背着包赶回家。
路上,有很多人也在收拾东西往地面移动。
虽说夜晚温度也高,但至少没有太阳直射,人类终于能够正常在地面上行走。
匆匆回到家后,白时青和往常一样仔细检查,发现门板上那道刻痕又添了新的一笔。
他只能更加小心警惕。
今天有一些住户搬走了,开着车。
在太阳的烘烤下,路面软化变形,难以行走,唯有夜晚降温时勉强能够行驶。
白时青提着水桶上楼时,撞见老郑正在捣鼓房门。
“最近我总是不放心,找了点东西想把房子加固一下,我就不信这帮兔崽子能把它弄开!”老郑抹了把汗,瞧见自己的成果,露出一丝微笑。
看见老郑的动作,白时青也十分心动。
“郑叔,这些材料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老郑指了个方向,“前面不远处有个工地,现在早就停工,材料都放在那里。”
事不宜迟,白时青骑着之前藏好的自行车,朝着老郑所说的工地疾驰而去。
远远地,便能看见许多钢筋水泥随意堆在地上。
可惜的是,其中一些材料因为阳光的照射无法再使用。
他没有耽搁时间,迅速挑选能用得上的材料匆忙赶回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
白时青后退两步,满意地打量着面前这一晚的杰作。
虽然丑是丑了一些,但看上去却十分有防御力。
木板和钢筋将门密密实实地保护起来,外面的人要是想闯进来得费不少力气。他用力推了推加固后的门板,纹丝不动。多余的材料被白时青布置在走廊中央,防止别人靠近他家大门。
布置好一切,他才安心离开。
天亮了。
安静的日子过去一周,这一周并没有小偷上门,简直出乎白时青的意料。
今天领到的水比往日又少了一半。
浑浊的液体在水桶里晃动,泛着可疑的土黄色,底部沉淀着厚厚的泥沙。
有人拉住送水的人,“这水怎么越来越黄?”
“对啊!还有沙子!”
“怎么回事!”
送水的是个粗壮的汉子,穿着红马甲,热得不停流着汗。
“有的喝就行!其他区上周就停止供水。”
“我们这的地下水都已经被抽干了,现在每天有水送来已经够不错的。”男人一把扯开挡在身前的人,对着后面排队的人喊道,“拿到水就赶紧走!老子天亮前还得跑两个小区!”
送水车逐渐远去,留下沉默不语的众人。
有人叹息着转身离开。
回到出租屋,白时青直直地栽进床铺。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楼下突然有人在呼救!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趴在门前,仔细听。
好像是一楼李奶奶的声音。
怎么回事?
就在白时青纠结要不要开门下楼看看时。
“砰!”
大门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响声。
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怒吼与砸门声,沉重的撞击让门板不停震动。不过因为白时青之前将门加固,又在楼道里面放了很多障碍物,外面那些人暂时奈何不了他。
不过听动静,门口的人数不少,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给老子砸开!这家肯定有好东西!”嘶哑的男声不停地叫嚣。
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不知哪家的窗户遭了殃。孩童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又被掐断般陡然而止。
笑声和呼喊声混杂在一起,格外混乱。
白时青皱了皱眉,这些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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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闹事。他果断拨打了报警电话,居然还能打通。但警察赶过来需要一个多小时,接线员只让他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他叹了口气,从桌上拿出自己的扳手,做好了准备。
白时青制作的防御起了效果,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往楼道另一端移动。
男人面色不善地盯着结实的大门,吐了口痰,狞笑着对身后的人说,“这么结实,我们先抢其他人的,这家我们之后再来,反正也跑不了。”
“嘿嘿,这一看就有好东西啊!”
“好!”
那伙人暂时转移了目标,他们身上大包小包的,看上去今晚得手不少。
外面的人走了,白时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但他知道那伙人一定记住了自己,他得想个办法。
出租屋里的物资太多,一时半会也搬不走,难道要白白便宜外面那些混蛋吗?
好不容易熬到警察来,白时青才敢打开门。刚刚那伙人离开的时候还故意大力砸了他的门,像是在说已经记住他了。
警察临走前,也只说今后会多来这边巡查。
等到白时青从楼上走下来,便看见一片惨状。
李奶奶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她的老伴蹲在地上无助地抹眼泪。
白时青蹲下身检查对方的伤口。
还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皮肤青紫了大片。
“没事……就好……”
李奶奶轻轻拍着老伴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他们的小孩都在大城市,现在根本回不来。如今只有他们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连食物和水也都被抢走。
望着被洗劫一空的房间,白时青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下半夜,趁着没人,他拿了些饼干和矿泉水,偷偷塞给李奶奶。
天还没亮,白时青赶紧将物资运到楼上没人的房间。这房间早就被那伙人搜过,应该不会再引起他们注意。他打算在出租屋留下少部分物资作为诱饵,从而护住其余的东西。
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赶在太阳出现之前全部收拾好。
房间里只剩下五箱矿泉水和十箱泡面。
就剩下的这些东西,他是真的搬不动了。
白时青下楼时撞见了郑叔,对方也同样被盯上。不过他的防御比白时青弄得更好,而且家里也没多少吃的,就更加不怕威胁。
入夜后,整栋楼都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
昨晚,剩下的大半住户都被那群人骚扰。
对方嘴上说着给点食物就会离开,但谁敢相信。
一群如鬣狗般的人围过来砸门,大家终究只能妥协。
李奶奶他们就是因为实在没什么吃的,才被教训了一顿。
经过那群人的搜刮,如今留下来的住户脸色都不怎么好。
警察一连几天都在附近巡逻,他们暂时没再出现。
不过等警察一走,一行人卷土重来。
听见外面的打砸声,白时青紧贴在门后。
这次暴徒们显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也只能期望警察来得更快一些,可今晚不知为何,半个小时后也没有动静,而防盗门在持续的重击下已经开始变形。
最初设置的防御已经被那些家伙给拆除,现在他们正在砸老旧的防盗门。
“开门!”
“别躲了!外面东西都被我们拆了,还能躲多久?”有人嗤笑着让白时青把门打开,“就你一个人在家吧?分点吃的又不会死!”
外面的哄闹愈发嚣张,白时青顺势掏出扳手。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防盗门,隔着最后一道铁栅栏与那伙人对峙。
见门被打开,外面突然恢复安静。
42.搬家
“呦,终于知道出来了。”
门外站着七八个蒙面男子,看上去就是一群无业游民。
虽然看不清脸,但态度极为嚣张。
白时青同样戴着口罩,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作为闯过尸山尸海的人,早已不知道解决多少只丧尸。此刻对上外面的暴徒,依旧神色自若,没有丝毫惧意。
对上这双眼睛,领头的男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脑袋仿佛被锁定般发麻发胀。他们面面相觑,随即又虚张声势地叫嚷起来。
“识相的就赶紧把食物交出来!”
白时青抬起眼皮,轻声问道,“你们想要多少?”
堵在外面的男人愣了一下,他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扬起下巴,“至少两箱水和两箱食物!”他故作凶狠地瞪着白时青,眼神却飘忽不定。
“没有。”
白时青缓缓开口。
闻言,男人并没有生气。这年头谁家也没这么多东西,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唬住对方。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白时青没有说话,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总是盯着自己的确麻烦。
“小兄弟,我这也是和你商量……这样吧,看你一个人住,我就再少要些,总不能让我身后这些兄弟白跑一趟啊?”相较于一开始的嚣张模样,对方此刻也软和了语气。
白时青装出一副犹豫的表情,从身后拿出五包方便面和四瓶矿泉水,磨磨蹭蹭的半晌才递给对方。
男人一拿到食物,身后的那些兄弟立马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抢食物。
“别抢!反了天了!”
“给我!”
领头的男人见失去控制也不敢多待,将东西一把塞进胸前跑走了。
这伙人散去时,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突然回头,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如同毒蛇般的目光,黏腻又阴狠。
白时青心生警惕,直接关上门。
今天之后,这里不能再待了。
他要搬家!
迟则生变,白时青打算立马离开。
不过他的东西太多,得小心一些。
天光微亮时,白时青回到地下商业街。他小心避开躺得四仰八叉的人,往另一处方向走去。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你那边情况如何?”星白杏问道。
白时青随她拐进一处僻静角落,擦了汗,把昨天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昨晚真是太危险,他们人太多了,万一盯上了可真有点麻烦。”星白杏的眉头越皱越紧,“不如现在就搬来我那儿吧,房子两个人住也够了。”
星白杏所在的白云公寓就在隔壁街道,足有五幢楼,每幢楼也有二十层。公寓建了地下车库,一些住户白日也愿意躲在那里。
白时青望向她,满是感动。
在人人自危的末世里,有人愿意收留自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星白杏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一笑,“这有什么的!如今,多个人多份力气。”
“不过我家东西有些多,要想全搬过去还有点费力。”白时青不好意思地侧过脸。
“没事,能有多少东西。搬货我最擅长,到时候我来帮你!”
星白杏挺起胸膛,露出健壮的肌肉。
白时青被她的动作逗乐,如释重负般笑出声。
两人开始计划搬家路线。
星白杏忽然往外瞄了一眼,有些迟疑,“其实……我最近总感觉空气有些不太一样。”
见白时青投来疑惑的目光,又接着说道,“哎,我也说不清楚,但我有预感,高温的日子快到头了。”
白时青闻言一怔,仔细回想这几日的天气。除了愈发干燥火热的温度,似乎未有其他异样。
“哎呀我也是乱猜的!你别放心上!”
“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什么时候会结束,每天都燥燥的,像是有人打了自己一拳,太难受了。”星白杏从背包里取出半瓶水,小心地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这种鬼天气,多说几句话喉咙就烧得慌。”
“要是再继续下去,以后更难熬了。我住的那个公寓,每天送来的水是一天比一天少,还带着一股腥味。”星白杏面色复杂。想起公寓里的人,为了一滴水,就互相大打出手。因为水不够,便去喝自己排出来的液体。
接着,又是无尽的沉默。
“许一雷最近怎么样?”星白杏问道,她和许一雷并不住在一起。
白时青想起上次见到许一雷还是在两周前。那时还有信号,对方通过手机联系到了自己。
许一雷就住在距离白时青不远的新宇小区,那房子是他高温降临前不久买的。里面有几处人工湖,听说后来小区住户赶在水完全蒸发前,将湖水都舀了个干净。
“上次联系时,他状态还不错。”
正说着,不远处爆发了骚动。
两人默契地加快脚步,转向通往白时青住所的岔道。
“现在就开始吧,早点搬完更安全,今天我跟你一起去!”
穿过拥挤的通道时,一道黑影突然折身朝着白时青的位置凑近。
白时青手腕一翻,亮出手上紧握着的沉甸甸的扳手。
见此,那人立刻缩回了手。
与此同时,星白杏一个侧踢,将另一个企图靠近的瘦小男子踹飞在地。
两人并没有因此停下移动的步伐。
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最初只是暗中的小偷小摸,后来渐渐演变成明目张胆的抢劫。
落单的人往往就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周围的人只是麻木地扫了他们一眼,如今没人能顾得上别人,只能自己自求多福。
知道这两人不好惹,躲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几人也迅速转移目标。
通道转角处,一个扎着低马尾像是学生的女生被三人团团包围,身后紧贴着一个小男孩。她死死护着身后的男孩,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倒在地,挂在身前的背包被硬生生地抢走。
“啊!我的包!”
等到女生挣扎着站起来时,那三人早就跑光了。
只留下她一人无力地趴在地上颤抖,双手捂着嘴不敢流泪,因为哭泣会让身体流失更多水分。
天色渐暗,白时青和星白杏正好走出地下。
当星白杏瞪大眼睛望着面前一箱叠着一箱的物资时,再也控制不住表情,用力掐了把大腿肉。
“天哪?这不是梦吧!你怎么存了这么多好东西!”
过了半晌,才转头痴痴地看向白时青,“你该不会把所有的钱全拿来买吃的了吧?”
“不愧是你,如果我也有你一样的果断就好了。”星白杏也曾和所有人一样认为高温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哪怕是在白时青的暗示下,也只存了三个月的食物。
直到天气开始不对劲,那时再有钱也难买到东西。
星白杏只好用高于市场价几倍的价格去买吃的、喝的,最后钱还是花光了。每每想到这里,她都觉得万分心痛,怪自己犹犹豫豫不敢下定决心。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相信了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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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话,买了足够自己喝半年的矿泉水和饮料。
但这么久了,剩下的食物和水早就不剩下多少。
哪像白时青,现在还有这么多东西!
“难怪之前怎么劝你都不肯搬,原来是藏了这么多宝贝。”星白杏眨了眨眼睛,语调拉长。
白时青盯着她看了几眼。在这个连亲人都可能为半瓶水反目的世界,星白杏还是和以前一样。
星白杏笑笑,“这次我是占大便宜了!”
两人默契地将屋子里的物资收拾好,他们就四只手一次也带不了太多的东西,而且地下还有许多麻烦的家伙,带太多东西实在引人注目。
“人力搬太费劲,我们得找辆汽车。”星白杏忽然想起来,他们之前工作的荣成超市好像卖过汽车。
“汽车?”
“是啊,高温没来之前,正好有家汽车公司在超市开展览会,后来高温加剧,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拉走,就停到仓库里面去了。”星白杏接过白时青递来的矿泉水,珍惜的抿了一点点,润润开裂嘴唇。
白时青去那家超市工作的时间没星白杏久,许多事情也不太了解。
“之前没机会拉走,现在估计还在那里!”星白杏猜测道,“要不我们今晚去一趟?”
白时青点点头,那伙人昨晚刚洗劫过,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来。
他跟着星白杏下楼时,发现郑叔和几个邻居早已聚集在楼下。
“哎,今天送水车怎么还没来?”有人一边扇扇子,一边抱怨,汗水顺着她蜡黄的脸颊不断滑落。
郑叔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平常这个时间点都送完水了,今天还没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哎哟,该不会没水了吧?”
大家脸上浮现出一丝绝望,特别是前不久还被敲诈了一笔,如今更是缺水。
白时青往街道尽头张望,现在的时间已经比以往迟了好久,他们在上面整理东西完全忘记了这一茬。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们现在也没空猜测下去。
白时青找到放在角落落灰的自行车。
星白杏利落地跨上自行车,朝白时青扬了扬下巴,“我来骑吧,我的速度快。”
他没有异议,长腿一迈坐上了后座。
自行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奔,迎面而来的热风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脸上。
街道上,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景象。
城市没有往日的生机,原先的建筑甚至在高温的笼罩下变形扭曲。
星白杏灵活地操控着车把,避开藏在马路两旁的人群。
等到了超市,几个月前还热闹非凡的地方如今却满目疮痍,让人唏嘘不已。
大门上有被破坏的痕迹,恐怕是有人以为超市里还会有吃的。
星白杏将车藏好,朝着白时青示意,“我们走后面。”
两人作为超市保安,对超市布局十分熟悉,便找到一处小门开了锁往里面走。
超市里面几乎都空了,只剩下一些货架。
白时青从背包里面掏出手电筒,顺手给了星白杏一个。
“我记得当时应该就放在仓库。”星白杏领着白时青往超市深处走去。
“果然在这,不过这锁太粗了,得找个工具砸开。”
白时青闻言,立马掏出自己的老伙计,“让我来吧。”
他对着星白杏晃了晃大扳手。
“好。”
白时青大力向下砸去,锁链很快便出现断痕。
43.高温结束
锁链断成两截,他们顺利进入仓库。
这里很大,墙壁两侧摆放着器材,因为无人打理覆盖着厚重的灰尘。
“在那!”星白杏眼尖地发现目标,手指向角落。
白时青顺着她的方向望去,眼睛一亮。
两人快步走向那辆被防尘布遮盖的越野车。
即便小心地掀开,仍然激起大片灰尘。
白时青捂着嘴,声音模糊不清,“趁天还没亮,我们赶紧走。”
“好。”
面前停着的是一辆通体黑色的越野车。幸运的是,钥匙就挂在旁边的挂钩上,并不难找。
“看来今晚我们运气不错,油箱差不多是满的。”白时青麻利地拉开驾驶座车门,带着星白杏马不停蹄地冲回去。
越野车内部空间很大,搬家工作或许会比他预料中的要快。
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中,跑上跑下才装满一整车的物资,又没有停歇地将车开到星白杏所住的公寓楼。
地下停车场已经沦为居民们休息的避难所,白时青不得不格外小心,还好大部分人会在晚上出去喘气,这便给了他机会搬运。
如今全城停电,电梯无法使用,只能靠人力搬运。星白杏家住十六楼,要想将东西弄上去,还得避着公寓里的其他住户,得费不少工夫。
两人上上下下足足跑了五六趟才搬完。
这时天也亮了,白时青顾不得休息,和星白杏一起急急忙忙跑回地下商业街。
他们与公寓里逃往地下停车场的住户背道而驰,头也不回地往外赶。
有些住户不愿意跑去其他的庇护点,便选择留在公寓。这座公寓建有两层的地下停车场,躲在地下也能勉强度过白天。
累得半死的两人躺在试衣间内一动也不动。
为了感谢星白杏的帮助,白时青直接包下她每天的食物。他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分给星白杏一半。
白时青蹲在角落默默啃着压缩饼干,这种食物能在高温下长时间储存,当初他买了许多。
星白杏搓搓手,心满意足地大口咬下,每一口都格外珍惜,肚子鼓得胀胀的。她已经很久没真正地吃过一顿饱饭了,之前囤的食物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吃完,政府发放的救济粮连塞牙缝都不够。
过于噎嗓子的食物,让星白杏不得不喝口水。水滴润在干裂起皮的嘴唇上,带着咸涩的血腥味。
外面又有人在哭。
好像还有小孩的声音。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谁都没有起身查看。
半梦半醒间,白时青似乎感受到一股轻风拂面而来。
这里怎么会有风?
他睁开眼,一缕发丝在空中飘扬。
这不是自己错觉!
白时青突然站起身往服装店外走去,身侧躺着的星白杏也瞬间恢复清醒。
“起风了。”
一股带着灼意的风不知道从哪里来,在整个地下席卷着。
“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样温柔的风了。”星白杏缓缓闭上眼睛仔细感受。风虽然带着热意,但不同寻常的变化或许是恐怖高温结束的前兆。
躺在地上无精打采的人们也同时停止了躁动,有人疑惑地抬起手,感知着指尖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动静。
“奇怪,我们在地下怎么可能会有风?”一个干瘦的男子喃喃自语,系在身后店铺门把手上的彩带轻轻飘动了几下。旁边的同伴迅速坐起身,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
“真的!真的有风!”
通道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受着这久违的微风。
白时青和星白杏花了三晚的时间才彻底将出租屋里的食物搬空。
望向空荡荡的房间,白时青心中升起几丝不舍。
当他们再次下楼,往日等候送水车的人群早已消失不见。送水车不会再来,因为这个城市的地下水已经干涸。
这一周,才是真正的绝望。
没有送水车的补充,人们到处搜寻所有能解渴的东西。然而,在持续高温烘烤下,任何仅存的水源都被蒸发干净。为了获得一点点水,他们不得不继续向地下挖掘,但哪怕手指变得血肉模糊,也没能找到一滴水。
逐渐疯狂的人类开始将目标对准同类,毕竟人体中也存在水。
每当白时青和星白杏穿过地下,总能对上躲在暗处窥视的无数双恶狠狠的眼睛。
白时青不止一次看见有人在他们面前被拖进黑暗。
有时候躲避不及时,他们便会被失去理智的疯子团团包围。
侧身闪过被扔来的花瓶,白时青当胸一脚,将偷袭者踹向墙壁。星白杏趁机补拳,让对方彻底失去行动力。男人哀嚎着倒地,意外从口袋里滚落的果冻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瞬间便被同伙哄抢一空。
“那是我的东西!”
“回来!”
趁着混乱,两人仓促逃进一家鞋店的储物间,入口的小门在拐角处并不明显。
狭小的空间里,白时青无力地靠在墙面上。
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无奈地叹息。
他望着扳手上的血迹,摇了摇头,杀人和杀丧尸果然不一样。
那些凶徒刚开始还会害怕警察,如今却愈发猖獗。人多起来,就像成团的狗一般凶狠不知畏惧。哪怕他拿着扳手敲飞了几人,也不见他们畏缩。
星白杏脸色也十分难看。她刚刚看见有人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开膛破肚吸血,满脸是血的活人就像是恶鬼一样令人生畏。
最后的秩序已经土崩瓦解。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情况急转直下,白时青和宋雀竹两人不得不到处躲藏。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旦落单便会成为猎物,就此消失。
夜晚。
两人蜷缩在星白杏租住的房间里,麻木的啃着饼干。
屋子是两室一厅,空间算得上十分富足。
“当初也是因为这里比较方便才租的,贵是贵了点,但是住得的确舒服。赚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嘛!”星白杏住在主卧,将次卧让给了白时青。
搬来的物资堆满了一整个房间,还有一些只能摆在客厅。
屋内十分昏暗,玻璃窗早被星白杏用布料遮盖起来。
风势渐大,一阵又一阵顺着玻璃窗细缝涌进来。
“好大的风!”星白杏推开房门,往阳台的方向看去
这段时间时常刮风,吹散了长久不散的热气。
直到天色破晓,极致的酷热似乎开始乏力。
“好像没那么热了?”白时青仰起脸,感受着久违的清凉。
星白杏看向天空,点点头。
这不是错觉,接下来的几日,热浪明显减退,连呼吸都变得轻松起来。
直到官方正式发布通告,经过专业检测,气温正在稳步回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到正常的温度,灾难般的高温终将过去。
消息传开那天,仍旧活着的人相拥而泣。
白时青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这场持续了一年多的高温噩梦,就要结束了。
果然,一周后,也就是来年的九月,温度开始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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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终于不用躲到地底下,秩序也在逐渐恢复。
一个月后,重建工作缓慢推进。
“各位市民们,早上好……今日温度30……”
收音机中传来广播员兴奋的声音。
“终于,一切都要恢复正常了。”
“是啊。”
“最近好像要下雨了。”
……
自从温度恢复正常之后,星白杏就把客厅里遮挡阳光的黑布全都拆掉。她盘膝而坐,望向带给他们几近一年噩梦记忆的太阳。现在的阳光,明媚又温暖,丝毫不具以往的威力。
灰色的浓云压下天空,不带半点色彩,风也大了起来,显然在酝酿着什么。
“还是下雨天好啊,我喜欢这样的空气,至少有水,而不是那样干旱干燥的热。”许一雷坐在公园长椅上,慢慢舒展开笑容。
通讯恢复后,三人约在公园见面。
白时青的目光停留在许一雷脸上那片灼伤的痕迹上,原本完好无损的脸出现一块很大的印记,十分明显。
许一雷察觉到他的视线,扯了扯嘴角,“之前和人打架,不小心被外面的太阳晒到,就变成这模样。”
接着他又笑了笑,“能活着就不错了,还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差点就死在那。”
许一雷家附近有座地铁站,之前一直躲在那里。不过地铁站里人多,爆发的冲突也更加剧烈。
远处的风带着几分急躁,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力量。天边,偶有几道闪电刺破云层,虽然微弱,但也足够让世界变得安静。雷声从远方隐隐传来,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又密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的颜色愈发深沉,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影之下。
白时青眉头一挑,看来还真是要下雨了,这对饱受摧残的大家伙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街道上忙碌的人群都停下了脚步,在屋里的人也赶紧跑出来,他们呆呆地望着天空,期盼着雨水的到来。
随着云层开始颤抖,第一滴雨珠终于落在了干涸的地面上,紧接着,无数的雨滴紧随其后,淅淅沥沥迅速汇聚成一道道细流,最终化作倾盆大雨,冲刷着这个曾经被太阳灼伤的世界。
“下雨了!”
“是水!好多水!”
“太好啦!”
欢呼声轰然爆发。
雨水下,有人趴在地上吸吮,有人大喊着叫小孩拿罐子装水,也有人在雨中手舞足蹈。
白时青用手汇集起一点雨水,清冽的水在掌心流动。这种被湿润包围的触感,让每一寸肌肤都在疯狂地吸收。
三人和其他人一样在大雨中驻足许久,直到深夜。
这场雨下了一整天,带来了生机与希望。
白时青望向泛着水雾的地面,皱着眉。
不对劲!
他总感觉事情并没有结束。
这或许将是一次比丧尸世界还要更为漫长的生存。
虽然他也不想做这样的猜测,对于遭受过一次天灾的人们来说,再来一次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目前还留存的食物不足以支撑自己再吃一年,他必须早做打算。
极热灾难刚刚结束,百废待兴,经受过那么长时间的侵蚀,如今想要再存下一批食物无疑十分困难。
白时青面朝天花板倒在床上,纹丝不动。
不断思索着哪里还会有食物,却毫无头绪。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一个月。
脑海中的那面镜子并没有动静,自己也没有离开。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凌厉。
44.雨雨雨
世界似乎逐渐恢复了运转。
人们开始正常工作,设施也在重新修缮,一切的痛苦回忆终将过去。
作为无业游民的白时青和星白杏没有收入来源,只能再度出去寻找其他谋生工作。对此,已经失业两次的白时青感觉良好。
之前租住的屋子,房东没再联系过自己,他心里也隐约有了猜测。
倒是星白杏主动开口,“反正我那儿空着也是空着,你不如继续住我这儿。”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总不能白吃白喝你的。”
白时青犹豫片刻,想到后续的未知灾难,还是点头答应,毕竟人多力量大。
两人随即联系上许一雷,三人一合计,决定结伴去找份活干。
兜兜转转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荣成超市门口。
外面排着长队,都是前来找工作的居民。
“搬运工?”
白时青低头接过许一雷递来的招聘单。
上面写着城中心物资转运点急招搬运工,薪资丰厚,包午餐,要求体力良好,能吃苦耐劳。
“这个位置好像是在江边的那个健身馆。”星白杏一眼就发现这物资转运点的位置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把东西搬到健身馆?”
“谁知道呢,给钱就行。”许一雷不在乎这些,只要能给他一个工作就好。“一天三百,其他的工作待遇说不定都没有这个好。”
白时青沉默着,最终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不出所料三个人都被选上了,他们人高马大,在一众瘦骨嶙峋的求职者中尤为明显。
这工作并不复杂,就是将货车车厢里的东西搬运到健身馆中,搬运的东西越多工资越高。
白时青低头端详着怀中的木箱,里面沉甸甸,不知道装着什么。
走进健身馆,原本宽敞的训练场地如今堆满了木箱,一个摞着一个,几乎要顶到天花板。
午休时分,白时青捧着饭盒蹲在角落。
这里提供的午饭很简单,只有三个馒头和一小碟粗米饭。
胜在足够管饱。
他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往远处眺望。
曾经干涸近一年的常泊江,在连日暴雨后终于重现了涓涓细流。或许用不了多久,这条河就能恢复往日的磅礴壮观。
许一雷挨着他蹲下,狼吞虎咽地扒着饭,含糊不清地问,“你们说,那些箱子里到底装的啥啊?”
“我猜是食物之类的东西。”星白杏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
见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有些箱子包装得并不严实,我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
白时青眯了眯眼,这太不寻常,为什么要费劲将食物全都运送到这里,总不至于是为了方便管理。
三人一时间没有说话,自顾自吃饭。
连续两周的搬运工作结束后,他们终于领到了报酬。
钱一拿到手,白时青第一时间冲向了附近恢复营业的商店。
如今的物价早已今非昔比,赚的钱没多久便花个精光。
对于这个世界之后的走向,白时青一头雾水,只能先买最基础的水和食物。
星白杏每次看见白时青的动作,下意识便跟着他一起购物。她总以为白时青是得了灾害后遗症,想要多存一些食物才有安全感。其实她也一样,每晚睡觉都会梦见之前的血腥场景。
等他们闲在家,外面的世界又开始下雨,从此便再也没有停下。
这场大雨连续下了三天三夜,就像是要把之前没下的雨一股脑下完一样。
白时青透过窗户往楼下看去,雨水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人的视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地下车库就被淹了。
星白杏猛地推开门,将身上湿透的雨衣扔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往下滴水,发梢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回家的时候,她看见超市还在开门,顺路屯一波食物。
“幸好我跑得快”,星白杏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一边喘着气说,“再晚一步就被堵在超市外面了。”说着就把几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小心放好。
“现在外面就剩这些了。”她指了指地上的食物,疲惫地陷进沙发里,“那些人反应太快了,货架转眼就被抢空。”
没擦干净的雨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但星白杏已经顾不上这些。自从听了白时青的分析,她不得不正视那个最坏的可能性。
此刻瘫在沙发上,才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窗外,整个世界肉眼可见的彻底黑下来。
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越来越急,噼里啪啦地让人听不见任何其余的声响。
末日远没有结束。
白时青掏出手机拨通了许一雷的电话,响了几秒终于被接通。
刚刚恢复正常的通讯,又变得不稳定起来。
电话那头,许一雷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这儿本来就没什么吃的,要不是你们提醒,我连这些天的食物都不会准备。”
许一雷前脚赚到钱,后脚就吃下肚。
虽然没攒下食物,但也没亏待自己。
星白杏让对方趁早来投奔她。
许一雷有些迟疑,但在星白杏的坚持下还是选择同意。
天色阴沉,大雨下得又快又猛。
许一雷下定决心,便立马收拾全部身家。他一穷二白,身上啥也没有,跑也跑得快。
大水前后脚跟着许一雷涌入一楼。
“一楼的水都淹到腰了。”许一雷大口喘着气,他被淋得惨不忍睹,衣服湿透,头发凌乱。背上、手里挂着五个背包,全部身家都在这里面。
此时的楼下,柳梦易正蜷缩在被窝里。
得益于空间,她在高温时期过得相当滋润,气色看上去也很不错。
当初为了躲避酷暑,柳梦易趁人不注意几乎搬空了周边超市仓库里的物资,除了少数几家超市安排了保安巡逻,否则早就被她全部包圆。
白日就独自躲在地下车库无人的角落,实在热得受不了时,就偷偷从空间里取出冰块降温。与其他在末日中挣扎求生的人相比,她无疑是幸运的。
但好景不长。
随着情况愈发糟糕,秩序岌岌可危,柳梦易这副养尊处优的模样反而成了催命符,脸白白胖胖的,像是没饿过肚子,活脱脱就是只待宰的肥羊。
好不容易甩开几波觊觎者,又被石磊和许慈缠上。许慈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秘密,像鬣狗般死死咬住不放。单枪匹马的她根本不是对手,那段东躲西藏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
熬过高温之后,柳梦易和所有人一样以为末世就此结束,她也打算开始新的生活。
但,大雨一直在下,雨水日渐高涨。
原本放弃盯着她的那两人又天天跑到家门口堵着,让她烦不胜烦。
现在柳梦易整天就待在家里,毕竟她不缺吃的用的。
窗外,浓稠的乌云层层叠叠,低沉得几乎触手可及。大雨滂沱,仿佛天际裂开了一道口子,无尽的水流倾泻而下。豆大的水珠迅速汇聚成流,宛如瀑布般沿着窗户玻璃蜿蜒而下,很快便起了雾。
随着一道道恐怖的雷声在耳边炸响,房间再次被黑暗吞噬。
“停电了。”白时青轻声道。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肆虐猛烈。
星白杏从厨房某个角落找到半截红蜡烛。
微弱的烛光将半边客厅照亮。
三人围坐在桌前打跳棋。
闪电伴随着雨势与风声作舞,瞬间照亮整片黑乎乎的天空。
“外面的雨又大了。”许一雷皱着眉头,面色糟糕。他讨厌现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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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高温像是要把人烧死,现在又要把人活活淹死。
白时青盯着烛火出神,似乎听见了什么,转身朝着窗外看去。
在风雨间隙,远处隐约传来求救的呼喊,又很快被雷声吞没。
街道上,积水飞速上涨,从脚踝深处到漫过头顶不过短短几秒。汹涌的洪水卷入街道两旁的建筑中,渐渐地,一些低洼处的住宅被水淹没。
有人扒着窗户求救,有人向下坠落被滚滚洪水卷走。
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一片无尽的汪洋。
这是白时青大早上起来的第一感觉。
积水早已彻底淹至一楼窗台,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和杂物。
这座公寓算是城市中地势较高的地方,其他一些区域的小区早就被洪水包围,从高处看去隐隐约约有人影站在楼顶。
许一雷清点着带来的食物,算上三张嘴,所有的食物够他们吃三个月。
“现在倒是不用担心没水喝。”星白杏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从炙热火炉到现在的洪水滔天。她无奈地扯出笑来,“至少我们不用为了一滴水去挖泥地。”
与缺水比起来,她宁愿挨饿。
白时青却升起了别的心思。
“你是说,我们现在出去?”许一雷望着外面的雨,似乎永无止境。
星白杏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她大力揽住白时青的肩膀,“没错!就是要趁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先一步动手!”
“虽然水已经漫上来,但终归不是没有办法出去。我有预感,这场雨远远没有结束,等我们彻底出不去,再想找到食物可就难了。”白时青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许一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要是大雨和高温一样,持续一年,我们的食物根本就不够。”星白杏露出一丝担忧。
“准备好,我们就即刻出发吧。”
白时青的目标是离公寓三百米远的一家宠物用品店,这是他和星白杏偶然发现的。
那家店铺是少数没有被破坏的商店,可能是大家以为店里只卖宠物用具,就没有多花心思检查。就算有猫粮狗粮,在高温下吃那些干巴巴的食物,无疑更费命。
没人知道的是,宠物店后面有个小仓库,存放着许多宠物食品。
“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罐头。”
白时青从一旁的箱子底下掏出雨衣,这是前不久找到的,那时候也没人要这些东西,就被自己捡了便宜。他甚至还偷偷藏了一个充气橡皮船,虽然不大坐不下人,但用来装东西正正好,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护食物。
三人披上雨衣偷偷摸摸下楼。
一楼完全被浑浊的洪水吞没,他们只好从二楼出去。
这两层都没有人住,正好方便他们行动。
白时青撬开一户人家的大门,走了进去。
高温的那一年,他真的学会了不少技能。
下着大雨的楼外能见度不高,雾蒙蒙一片。
星白杏拉开阳台门,雨水瞬间冲进来,将躲闪不及时的她淋了个透心凉。
“小心点,水里什么垃圾都有。”许一雷皱眉盯向漂着不知名垃圾的肮脏水面,率先跳了下去。冰凉的水瞬间漫过胸部,他打了个寒颤,但很快稳住身形。
白时青和星白杏紧随其后。
浑浊的洪水波涛汹涌,任何东西都有可能藏在水底下,他们需要万分小心。水面下的暗流拉扯着三人的身体,偶尔会有尖锐的物体擦过大腿,但谁都不敢停下。
时不时涌来的水浪拍打在身体上,他们不得不用尽全力向外游去。
这很费体力,好在三人的耐力都很不错。
白时青的体力完全是在丧尸世界锻炼出来的,要是之前的他,恐怕一下水就会被冲走。
45.宠物店
瓢泼大雨重重砸在脸上,眼睛根本无法睁开。
原本熟悉的街道消失在重重水幕中,三人瞬间失去方向。
白时青仰头试图找到正确的路线,却迎面撞上扑来的大浪,整个人顿时失去控制,胡乱地在原地打转。冰凉的洪水迅速没过头顶,四周空无一物,根本就找不到借力的地方。
他屏住呼吸,努力调整姿势往水面上浮去。
就在这时,腰部撞上硬物,剧痛让他猝不及防咽下一大口雨水。水溅进眼里,更是火辣辣般的刺疼,但只能强忍着,咬牙重新保持平衡。
宠物店离公寓不远,但三人足足游了半个多小时。
水里的情况太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流卷来的垃圾撞到。
“小心!电线杆要倒了!”白时青大喊着,迅速改变方向,往另一侧游去。
星白杏好不容易避过砸下的电线杆,转身又撞上在水中漂移的半截树干。
他们费尽力气才看见半淹没在洪水中的宠物店。
宠物店在洪水的冲刷下满是黄沙污泥,大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碎,整个店都泡在水里。
“看起来不妙啊。”许一雷皱着眉。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白时青主动往宠物店游去。
大厅两侧漂着许多金属笼子,但并没有他们想要的物资。
三个人又往更深处游去,里面的房间满是倾倒的货架,上面的商品大多已被洪水冲走,只留下零星几包卡在角落的玩具。
“这里应该很久都没有人来过。”星白杏朝着四周打量。
“还好没有动物尸体。”许一雷可不想自己和尸体泡在一起,至少在他面前不能。
前面的房间都没有收获,他们便没有停留,直接游到宠物店最里面的位置。
“门还完好无损,不知道能找到些什么?”许一雷满脸的兴奋,可不希望白跑一趟。
白时青砸开了挂在门上的大锁,周围的水开始往里面流去。
仓库不大,却摆着满当当的东西。虽然大部分都泡在水里,但仍有一部分保存完好。
昏暗的光线下,三人在房间里埋头搜索,寻找有用的物资。
“猫粮!狗粮!这个居然是牛肉味的!”
“我这个是三文鱼味!”
“还有烤鹅干!”
星白杏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看见宠物食物都会流口水。
她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白时青和许一雷一起给橡皮船充气,这种充气橡皮船是儿童版,长度一米二,宽度一米,可以承受110斤的重量。外面的洪水太过凶险,他们可不敢自己坐在上面,只能拿来搬运物资。两人将橡皮船放在大门口,再将能吃能用的一个个搬上船。
星白杏甚至还在货架上发现了一大箱未开封的鼠粮,她瞄了眼配料表,里面全是各种谷物和坚果,看上去就非常美味。
“我找到一些仓鼠粮,可以一起带回去。”
空间有限,他们必须尽可能带回有用的东西。
最终,三人打包好了所有物资。
橡皮船装满后,白时青又在背包里塞上各种狗狗零食。星白杏和许一雷也在尽可能的多装些,毕竟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外出,谁也不知道以后的情况会怎样。
现在,最后一件事就是将这些物资安全地带回去。
返程时,三人明显更加吃力。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极大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白时青明显能够感受到水流的力度。
他死死抓紧橡皮艇,防止被洪水冲走。
每一次前行都需要数倍的力气。
花费了比来时足足一倍多的时间,他们终于回到公寓。
三人已经满身湿透,衣服都黏在身上,一路走一路滴水。接着,又得立马将找到的东西搬上楼。做完这些,他们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白时青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卷起拧干,便什么都顾不上地倒在地板上。
“还好现在不冷,要不然迟早感冒。”
还没说完,星白杏就打了个喷嚏,只得赶紧换上干衣服。
休息了一会儿后,白时青从自己的存货里掏出珍藏的气泡水和自热小火锅。
许一雷的眼睛瞬间瞪大,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这是?”他小心翼翼地触摸面前的包装袋,鼻子嗅了嗅,仿佛已经闻到里面的香料味。
“你还有这些好东西!”星白杏立马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扔下,坐直了身子,满眼都是好吃的。
“之前存的,总是没机会吃。正好趁今天把它吃掉,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吃了。”
自热火锅和气泡水都是他捡漏得到的,当时没人愿意买这种华而不实的食物。除了白时青迟了一步,因为其余的东西都被卖光了,只能将剩下的钱拿来买这个。
虽然气泡水已经过期大半年,但对他们来说不算大事。
星白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火机和木柴,开始煮水。
因为停电,想要吃热的就得自己打火,反正现在也没人管会不会引发火灾的事情。
两盒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番茄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自热火锅的份量不多,白时青又往里面加了两包粉条。
许一雷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牛腩一吃进嘴,眼眶突然红了。
吃饱喝足后,三人瘫在沙发上。
屋外暴雨依旧,但屋内的氛围却是难得的安宁。
到了晚上,白时青便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他们这次找到了六袋狗粮、九袋猫粮、二十包鼠粮、三十个罐头、二十包鸭胸肉干、五十包风干鸭脖、三箱冻干混合套餐。
收获不可谓不丰厚!
“啧啧!现在也是吃上了紫薯牛肉味的狗粮了。”
许一雷打开一袋狗粮,肉香味瞬间冲出来。
白时青默默看了眼保质期,伸手掏出几粒黄豆大小的狗粮。
嘎嘣脆!
“好吃。”
三人围在狗粮前,意犹未尽般咂舌。
窗外的雨水倾盆而下,不停打在玻璃上。
细流沿着玻璃滑下,形成一道道细长的水痕。
雨势太大,白时青不得不找来毛巾压在窗沿中防止漏水。
随着暴雨加剧,洪水再次迅速上涨。很快,就开始向更高的楼层蔓延。
水已经漫到三楼。
三楼的住户看见楼梯间即将涌上来的洪水,纷纷慌乱起来。
“洪水涨上来了!”
“这可怎么办?”
“我们得赶紧搬到楼上去!”
“是是是!”
“得赶紧走。”
……
三楼的住户大约有十几人,他们害怕水上涨,连夜搬家远离水面。四五楼的住户一看他们的动作也惊慌起来,纷纷加入搬家的队伍。
那些人连续爬了几层,躲在十楼的位置。跑得快的人占据了没人的屋子,而没找到位置的人又得继续往上爬。
这栋公寓虽有二十层,但入住率不算太高,再加上高温那段时间的折磨,空房间并不少,所以目前没有发生太大冲突。
白时青走到窗边,从高处往下望。
透过雨帘,能看见水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洪水还在蓄力,这也让他的心情愈加沉重。
“还好我们在十六楼,目前还算安全。”许一雷听见楼下的动静,有些感慨。
没几天,大水就淹没了六楼。
外面的水深几乎到达一种可怕的地步。
公寓楼已经被淹了六层,其他街道的情况只会更糟。
下雨的日子十分无聊,人们只能待在家里安静数着时间。
“雨停了!”
连下了两周的大雨终于停了!
有人激动地大喊大叫,他们认为洪水会和高温一样结束。
现在水的高度固定在六楼的位置。
也许是地势高的原因,有很多公寓外的人也盯上了这里。
白时青瞥见远处正有人利用自制的船桨朝这儿划来。他叹了口气,人多并不等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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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被困在大楼里的他们,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雨势暂歇的间隙,对于幸存者来说是自救的最好时间,他们利用身边的一切工具往高处跑。虽说白云公寓有好几幢,但跑来的人也很多。这些人占据了十楼以下的地方,至于更高的楼层,他们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爬了。
经历了高温之后,大家的内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原本令人渴求的水源变得让人害怕。
水底并不是人类的地盘,他们只能拼命远离。
大雨停歇,但幸存者却不打算坐以待毙。每个人都在充分发挥脑洞,制作出各种各样的船只外出。没人想与洪水直接接触,那里面满是危险的浮木和建筑垃圾。
如今再也不需要担心缺水的问题,想要喝水直接就从外面舀一壶,有些不讲究的人就生喝下去,也不管会不会拉肚子。
“啊啊啊——”
八楼转角处,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捂着肚子疯狂地在地上打滚。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难受,只能靠哭喊缓解钻心般的痛苦。
望着面色惨白的孩子,旁边的家长也束手无策。
“这是怎么了?”母亲流着泪无力地哭泣,徒劳地想要抱起自己的小孩。“有没有医生?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有经验的人走过来一看,问道,“是不是喝了不干净的水?”
“是呀,这外面的水可不能直接喝啊,脏得很。”
“那这可怎么办啊?”
旁边的人摇摇头,现在没有药,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
十六楼。
房间内的食物还算够多,但如果水一直不退,食物还得是越多越好。
现在雨停了,水面变得平稳,是个外出的好机会。
低头往下望,能看见很多人在利用自制木筏外出。
本来白时青看上了橡皮艇,但它只能承受一个小孩的重量,他们三个成年人是完全承受不住的。
“要不我们跟他们一样,自己做一个木筏?”
“好!”
说干就干。
星白杏掏出工具箱,想来想去又将桌子和床板拆了。
经过三人的努力,终于做出一个勉强能看出来是木筏形状的长条状物体。
“这个……应该可以浮起来吧?”星白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白时青看向面前简陋的木筏,“先试试。”
许一雷点点头,“等等!我们要怎么把它弄下去?”
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他们光顾着造筏子,完全没考虑运输问题。
好不容易将它搬下去,便已经汗流浃背。
洪水停在六楼的高度,只需要把木筏从六楼窗户扔下去就行。
这一层并没人住,周围全是来来往往外出找物资的人。
楼道口坐着很多钓鱼人,他们用晾衣竿、线、针组装成简单的鱼竿,再用虫子的尸体当诱饵。几个孩子光着脚丫在水里扑腾,溅起的水花引来大人们的呵斥。
“这里能钓出鱼吗?”星白杏有些好奇,如果能钓鱼,他们就可以吃鱼了,这也算是个食物来源。
等待鱼儿上钩的男人没有说话,转头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就这么一会儿,白时青便看见有小孩捞起一条鱼。
巴掌大的鱼在小孩手里不停挣扎,被赶来的家长一把拍晕。
“居然还真的有鱼!”许一雷满脸都是不可置信。没想到经过一年多时间的高温烘烤,那些鱼还活着!
“如果之后水更大了,说不定还能钓到海鱼呢。”有人取笑着说。
这里离海边并不远,白时青忽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但终究是无可奈何,在天灾面前,人类实在是渺小。
木筏缓缓放入水中,很快便顺利浮在水面。
“好!成功!”
“起航!”
三人轻装上阵,翻身上船,周围的水流迅速聚拢。
他们打算坐着自制木筏外出。
木筏在洪水中起伏不定,看上去有些难以保持平衡。
46.暴风
白时青和星白杏拿着自制船桨划水,缓慢地向外移动。一开始他们还不太熟练,等适应一段时间,两人找到节奏,默契地配合着调整方向,速度便很快提上来。
水面上的景象却令人生寒。
大半城市都被淹没,唯有寥寥高楼幸免于难,十分凄凉。时不时就能看见飘过来的尸体,它们被水泡得肿胀,随着水波游荡。
三人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天空被厚重的云层永久地遮蔽,原本令大家讨厌的太阳却不曾再散发光芒。
时间有限,顾不上伤感,他们得抓紧时间。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下雨。
白时青操控船桨避开那些被洪水冲毁的墙体,以免遭受突如其来的撞击。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星白杏满脸迷茫,这附近全是一片汪洋,几乎没有店铺幸存,连之前供他们躲藏的地下商业街也已经全部被水淹没。
白时青想了想,还是往不远处的商场划去。
社会秩序刚恢复却又被再次打乱,他也不确定那里是否还有食物。
或许没有,或许早就被人抢光了。
他们自制的木筏,是用公寓里能找到的木板、绳索和一些泡沫板临时拼凑而成。它牢牢承载了三人的重量,目前还算坚固。
目的地很快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一处被洪水淹没的大型超市。
曾经豪华的购物中心只剩下最顶部的天台露出水面。
许一雷挠了挠头,“我们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星白杏将船桨放下,开始拉伸身体。
“现在也不早了,如果这里没有收获我们就得回去。”白时青看了看天色,如今天气阴晴不定,随时可能发生变化。
他们控制木筏移动到超市楼顶,这里只被水淹了一点点,可以直接踩下去。
双脚终于安稳落地,许一雷也松了口气。
“下去的门在这里。”。
“我们下去看看。”
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要好很多,超市一共有七层,但水只漫到六楼。
他们只在七楼探索。
这一层是电影院,三人一顿翻找却一无所获。
许一雷有些失落,“这里没有吃的。”
“毕竟高温了那么久,就算有食物也早就腐化了。”星白杏转头安慰道。
没办法,他们只好返程。
木筏再次驶离超市,向着公寓缓缓前进。
就在返程的路上,白时青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辆冲锋艇正在水面上急速行驶,上面站着不少人,还穿着救生衣。
似乎是在追捕什么?
白时青轻轻眯起眼睛,忍不住仔细观察水面。
在脏污的黄水下,能看见一条大鱼沿着楼房边缘游动,它的速度比不上冲锋艇,没一会儿就被上面的人拿渔网捞住。
这条鱼看上去足有一米多长!
那伙人就这样兴高采烈地驾船离去。
“真好!”星白杏羡慕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等三人回到公寓,正巧撞上大批从外面赶回来的幸存者。大部分人和他们一样一无所获,但也有些幸运儿在水上捞到包装完好的食物。经过这几天的探索,估计大部分人都会将目光放到捕鱼上面。
木筏并不好搬回十六楼,他们只能找个地方藏好,希望不要有人来偷。
路过十五楼时,白时青却遇上一个熟面孔。
柳梦易正鬼鬼祟祟从房门后探出身,她整个人都藏在宽大的外套里,连脸上都围着脏兮兮的围巾,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她现在可不敢再露脸。上次只是出来透口气,就被几个陌生人盯上。他们看见柳梦易气色红润便流露出几分好奇,那种探究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但是一直待在房间里,又不敢和人说话,连屋里有几块霉点都倒背如流。这么长的时间,整个人都快要憋死了!
猝不及防撞上三人,柳梦易被吓了一跳,赶紧溜回房间。
许一雷只觉得这女人有些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很快抛之脑后。
“今天毫无收获,白跑一趟。”
三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吃着手里的罐头。
白时青手里的是金枪鱼鸡肉罐头,一打开,浓重的鱼腥味扑鼻而来。他只好放在火堆上烤一烤,烤熟后,勉强才有一丝胃口。星白杏有样学样,把自己的猫罐头也放了上去。烤化后的肉酱散发出古怪的香味,但总比生吃要强。
“虽说今天没有收获,但也了解到外面的情况。”白时青搅动着罐头里发黏的肉块,回想起早上那一幕幕惨状。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也尝试过捕鱼。
不过技术不太好,没有什么收获。
许一雷都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失魂落魄地望着面前毫无所动的鱼线。
都多少天了,一直没有动静!
旁边的星白杏则自制了叉鱼竿,正站在窗边盯着下方的水面。
六楼不止有他们三人,许多居民都各自找了位置钓鱼。
“以前上班摸鱼总想着去钓鱼,现在倒好,天天都要钓鱼。”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苦笑着摇头。
坐在另一端的老头唏嘘不已,“谁说不是呢,世事难料。”
六楼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唯有寥寥几人幸运钓上鱼才会获得大家的瞩目。
白时青将他们吃剩的食物作为鱼饵,在原地等了一个小时,手上的鱼竿却未有丝毫动静。
钓鱼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无聊的只能仰头发呆。
他闭了闭眼,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水汽。
天边偶有雷声传来,但也并未下雨。
远处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但很快,风流开始汇聚,逐渐增强,直至狂风大作。风势愈发凶猛,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波浪在翻转。
所有人只顾着钓鱼,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异样。
星白杏看见远处有人划着木筏在水里慢悠悠穿梭。
她腾的站起身来,神色凝重,抬头往头顶望去。
瞧见星白杏的举动,白时青也跟着她的视线往上观望。
天空没有什么不同,还是那么压抑阴暗,但更远处似乎有什么隐藏在云层深处,蠢蠢欲动。
白时青听到身边好几个人都钓上鱼来了。
他手中的鱼线也随之颤抖,一用劲。
“居然是章鱼!”
许一雷有些吃惊的张大嘴,还没等他说话,他的鱼竿也有了动静。
一时间,每个人都收获连连。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钓到吃的,意味着他们不用在挨饿。
等到众人发现不对劲时,风已经变得巨大,犹如脱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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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烈马势要将水上的一切吹走。
这情况变化得太快!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
原本平静的水流变得湍急,水面上的人想要划着木筏离开,却被风控制着到处晃荡,甚至有人被风卷进水里。
“我们快回去!”星白杏大喊。
三人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楼上,他们的离开也带动了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跑路,但仍然有人不舍得走。
“切,跑什么跑?不就是风大了一点吗,有什么可害怕的!”满嘴络腮胡的男人往水里吐了口唾沫嗤笑道。他手中的鱼线突然绷紧,“呦!又钓上来一条!”
“我也钓到了!”
“我也是!”
“走什么走,现在鱼可太容易钓了,错过今天可没下次!”
几个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人停下脚步,有些犹豫地望着收获颇丰的其他人。
白时青却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踏步直往楼上跑。
“赶紧把窗户什么的都封好!”星白杏愈发紧张。
三人分工合作。
白时青和许一雷将沙发、床之类的重家具压在窗户上遮住口子。星白杏则匆匆忙忙将所有的食物挪进厕所。
两室一厅的房间,除了厕所外都有窗户。
雨水如同无尽的瀑布,在狂风的横扫下七零八落。
物资将狭小的厕所堆满,还有一些东西的确放不下了,只好用绳子捆在一起,再用重物压实。
他们躲在拥挤的厕所,动弹不得。
“我猜要来台风。”星白杏低着头蜷缩在角落,以免撞到头上的东西。“风太大了,之前这里台风也会路过。”
白时青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双腿别扭地曲着。听到对方的声音,若有所思,“如果是台风那就糟糕了。”
“希望很快就会过去。”许一雷说道。
外面的世界如同黑夜一般,猛烈的暴风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横冲直撞。它呼啸着,带着大雨将世界不停冲刷。
白时青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可怕的声音。
鬼哭狼嚎的风声在耳边回荡,只有狭小的角落才能勉强带来一丝安全感。
风大力拍打着窗户,在狂风的冲击下,每一次撞击都比前一次更加剧烈,连整栋屋子都开始摇晃。
“幸好我们用东西抵住了窗户。”听见外面的动静,许一雷有些后怕。
白时青却觉得不妙,这窗户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过多久,他就听见外面玻璃破碎的声音。
屋内的风声愈发加剧,要不是他们待在封闭的厕所,恐怕都会被卷出去。
家具贴在墙上摩擦,勉强与外面的力量抗衡。
大雨顺着破碎的窗户直接侵入屋内,水滴开始在地板上汇聚。
整个世界,在狂风的肆虐下,变得模糊而混乱。
等汇聚的雨水从外面的房间流进厕所时,白时青心头一紧。此时,厕所的大门也在颤抖,他们只好用身体抵住这最后一道保护线。
太快了,这发生的一切。
从发觉狂风来袭到现在甚至没有一个小时。白时青不敢想象他们要是还在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这种时候,即便是高层楼也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陷入风流。
之前跑上来的时候,他看见还有人留在下面,也不知道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