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烈马谋天下》 第385章 能三朝都在这朝堂上站着的,脸皮薄一点都不行啊! 魏尚书上前,一看是秦大人,不禁暗骂这秦大人也太老奸巨猾了,老脸都不要了! 做戏做全套,连担架都用上了,这小腿上还缠着纱布,要知道,他也装装样子了。 他冷笑一声,“哎呦,秦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夫一不小心摔断了腿!” 魏尚书笑笑,视线落在秦大人的腿上,“秦大人还真是不小心啊,这么大年纪了,应该爱惜自个,出门要有人跟着啊!” “老夫是在自个家摔的。” 魏尚书又笑笑,“自个家摔的?就是不知道皇上信不信了?” 秦大人冷哼一声,“怎么?魏大人是要看看本官的医案?还是要为本官验验伤啊?” “来人!”秦大人梗着脖子看左前方的下人,“把纱布拆了,让魏大人给本官验验伤。” “是,老爷。” 那下人躬身走过来,伸手就要拆秦大人腿上的纱布,这可把魏尚书吓坏了。 他忙伸手阻拦,“哎呦,秦大人,何必如此较真呢,本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秦大人冷笑,“哼,有的人自个装病,想着别人都是装病,真是以己度人,鼠目寸光!” “是是是,秦大人目光长远,非常人能及!” 秦大人向上拱了拱手,道:“魏尚书休要冷嘲热讽,皇上圣明,自有明断!” “是是是,皇上圣明,皇上圣明。” 魏尚书说着站到一边去了,毕竟,秦大人是三朝元老,不管是年龄,还是资历,都比他资格老。 前几日,刚得了皇上在朝堂上赐座的殊荣,现在,又听说要和定国公府的三公子结亲,风头正盛,不好招惹啊! 嗯,惹不起,咱得躲得起。 再细细思量,柔儿定要和定国公府的大公子成亲,这样才能压秦家一头。 不管说什么,他们世家大族,都不可能输给这些个所谓的寒门贵子。 天色渐明,脚步声远远传来,朝臣们陆陆续续的来了,一看到他和秦大人,脸上都有吃惊之色。 有人上前拱手,“魏尚书,你这嘴角?” 魏尚书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唇角,略尴尬的笑笑,“有点上火,起了燎泡。” 旁边一人附和,“是啊,是啊,看这形势,可不得着急上火!” 魏尚书一怔,又听那人忙道:“哈哈哈,下官说的是天气,是天气。” 那人仰头看天,其他人跟着附和,“是是是,这天真热,马上入夏了,要喝点败火的茶呀,金银花不错。” “是不错,是不错!苦瓜也可!” 魏尚书白了众人一眼,扭头看秦大人那边也不消停,嘤嘤嗡嗡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虽然,其他人说什么,他没听清,但是,秦大人却声如洪钟。 “皇上推行国策,本官别说腿断了,就算是双腿双脚都断了,也得来上朝啊!” “哼。”魏尚书冷笑,“死装相!老不要脸的!” 一人凑上来,压低声音道:“哎,魏大人,能三朝都在这朝堂上站着的,脸皮薄一点都不行啊!” “咱们是比不上的。” “比不上,比不上。” 渐渐地朝臣越聚越多,朝阳的光线也越来越盛。 太极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着一声尖细高昂的“上朝!”,太极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年轻的帝王,仪表堂堂,端坐在龙椅上,如同初升的朝阳。 众臣屏气凝神,连头都不敢抬。 谢松庭唇角噙着笑意,看着文臣武将鱼贯而入,在看到秦大人拄着拐杖进来时,他微微挑了下眉梢,心里暗骂,这老东西可真能装啊! 待众人站好,谢松庭唇角微扬,“秦大人,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老臣的腿摔了下,不过,不碍事,老臣可以来上朝。” 谢松庭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曹公公,“给秦大人赐座。” “是,皇上。” 等秦大人坐好,谢松庭又扫视一圈,淡淡开口:“还是有几个人告假啊,真应该像秦大人学学。” 秦大人又拱手,“皇上推行国策的关键时期,老臣岂能缺席!” 谢松庭点头,“很好,秦大人就是诸位的表率,列位臣工要好好向秦大人学习!” 说完,他的视线便落在了魏尚书身上,魏尚书忙低下头,心想,秦钟这个老不死的,可真是要卷死人啊。 “这些个告假的,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巧?一下都病了!” 谢松庭扬起手中的折子,“看看这些个告假的,王大人偶感风寒,发热不退,李大人也是偶感风寒,张大人也是……” “刘大人倒是换了个理由,家里治丧,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 皇上每念一个人名,魏尚书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些个蠢货,告假的时候也不知道好好想个理由。 幸好,今日来早朝没告诉他们,要不然,呼啦啦的都来上朝了,皇上肯定怀疑是他串联的朝臣。 虽然,是他儿子做的,但是,儿子再蠢,也是亲生的,还得跟着收拾烂摊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皇上念完了告假官员的名字,将折子扔在案上,“行了,不管他们,咱们议事。” 魏尚书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啊,没想到,皇上还没说几句话,那帮子蠢货就匆匆忙忙赶来了,连朝服都没穿利索。 这又是谁走漏的风声啊?!他可是为了保密,半夜就到宫门口候着了。 见龙椅上的皇上扬眉笑了笑,魏尚书心下一沉,难道是皇上通知的他们?! “诸位大人身体可好利索了?” “好了,好了,皇上。”几人找位置站好,都不约而同的朝魏尚书狠狠瞪了几眼。 “好了就好,正等着各位大人商议正事呢。” 说完,谢松庭的视线又落在了魏尚书身上,魏尚书又低下了头,觉得冷汗涔涔,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简直如芒刺在背。 “昨日说的国策,我想诸位告假的都已经知晓了,你们有无异议?” 众人都不吱声,连秦大人都没吱声,不是说不同意,是一旦承认知道了朝堂上的事情,那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这说明,私底下朝臣是有来往的。前朝仁宗帝,最忌讳这事,给你安个结党营私都不为过! 好一会,魏大人缓缓开口,“皇上,臣多少听了一嘴,只是细节不太了解。” 龙椅上的皇上点了点头,“正好,今日项大人整理好了细则,诸位一起听听。”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6章 随时准备捕杀有不轨之心的人! 龙椅上的皇上点了点头,“正好,今日项大人整理好了细则,诸位一起听听。” 项铉出列,展开挺厚一本册子,开始逐一宣读,先是农桑赋税,而后是商业赋税,让人意外的是,农桑赋税减免,而商业赋税却是提高了! 庄子田产本就减租,而商铺酒楼又增加赋税,这是什么道理?! 这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啊。 庄子田产是一部分产业,而那些酒庄酒楼,商铺,也是一大部分产业啊! 更关键的是庄子田产多是租给佃农耕种的,毕竟,少说都几百亩地,他们自己耕种也不现实。 减少田租,那就意味着他们从佃农那里收上来的粮食少了。 而商铺酒楼这些就不一样了,都是自己经营的,提高赋税就意味着,他们要缴纳的银子多了。 这一少一多,可都要他们自己承担啊! 朝臣们开始小声议论了,谢松庭淡淡的瞧着这帮子大臣,拍了拍长案,“谁有异议,站出来!” 等了片刻,没人站出来,谢松庭冷笑,“既然,没异议,都给我闭嘴!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又像苍蝇似得嗡嗡乱叫,烦不烦!” 下面彻底安静了,项铉继续宣读,等宣读完,朝臣的腿都快站麻了。 “不管你们心里有什么小揪揪,都按照这个来执行!” 下面的大臣不吱声,等了片刻,就听一宏亮的声音响起,“皇上,老臣没异议。” 正是扶着拐杖,坐在朝堂上的秦大人。 魏尚书这边的人白眼快翻到天上了,他倒是没意义,他穷的只剩下忠心了,将秦府拆了也卖不了几两银子吧。 一白发苍苍的老臣出列,颤巍巍的道:“皇上,要是这样搞,老臣府上真的是揭不开锅了呀。” 谢松庭笑了笑,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刘大人啊,我这么搞,你府上就揭不开锅了?” “是啊,皇上,您看看这田租减免,本来就收不上来什么了。店铺再加税,那我们还剩什么呀?!” “是啊,是啊,皇上。”下面的不少人齐声附和。 谢松庭敲敲长案,看向下面的刘大人,“看来刘大人的产业不少,这样,你列个单子上来,我让户部合计一下,看看损失多少,到时候,酌情补偿。” 说完,他又看向众臣,“各位都一样,觉得揭不开锅的,都把产业列出来给户部。” 立时,殿上鸦雀无声了,众人都鹌鹑似的缩着头,谁敢把家底列给皇上啊,再说那些个家底,有几个是干净的啊! 那刘大人也讪讪的笑起来,“皇上,老臣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能让皇上补贴老臣呢。” 谢松庭也笑,“那刘大人是哪个意思啊,听我一句劝,你少娶几房妾室,也许就揭开锅了。” “噗嗤。”有人笑出声来,大家都知道,这刘大人刚娶了第八房妾室,只是,没想到连皇上都知道了。 众臣笑过,又心有余悸,不知道皇上还知道些什么! 刘大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争辩道:“皇上,老臣也是为大虞着想啊!” “现在国库连年亏空,若是再免三年赋税,万一有外敌入侵,我们拿什么御敌啊,总不能让士兵喝西北风去!” “刘大人说的是,所以,我加收一成商税。” “呵呵,皇上,那也是杯水车薪啊!” “依刘大人的意思,是要多加点?!” “不不不,皇上,不能只逮着一头羊薅羊毛啊,会薅秃的,这农桑税也多少可以收点。” 项铉上前一步道:“刘大人,国策就是重农抑商,让农人休养生息!” “什么重农抑商,你毛都没长齐,懂什么!” 谢松庭冷笑,“刘大人是在讽刺我吗?” “不不不,皇上,老臣只是单纯的讽刺项铉。” “可是,项大人比我年长几岁!” “不不,皇上,您是九五之尊,不能以常人的寿命衡量,您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松庭冷笑,“你这马屁拍的真没水准,若是按照万岁万岁万万岁衡量,那我岂不是牙都没长出来!” “刘大人,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皇上,老臣错了,老臣口不择言,请皇上恕罪!”刘大人扑通跪下了。 众臣也不敢看笑话了,都偷眼瞧着龙椅上的谢松庭,谢松庭正要发话,见一小太监匆匆而来,“皇上,齐王到城门口了,请求召见!” “这么快!”谢松庭笑笑,“宣!” “宣齐王!” 听到齐王,有些大臣就免不了想起宣平帝! 哎,要是宣平帝还在,估计不会实行什么减免赋税,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这么苦哈哈的。 不过,这也是只是想想,现在大局已定,什么都迟了。 就算不迟,也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毕竟,那龙椅上坐着的是北陵世子谢松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青年将军。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顶尖高手江逾白,就刚刚太监话音一落,江逾白就闪身到了谢松庭一侧,那身形快如闪电,似乎随时准备捕杀有不轨之心的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轮声滚滚而来,众臣向殿外望去,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齐王,旁边还有两个侍卫,再后面是一辆辆马车,马车上堆着一个个箱笼,不知道这是要送多少东西! 谢松庭也疑惑,他从龙椅上走下来,身后紧跟着江逾白。 谢松庭往殿门口一站,齐王就加快了脚步,在离谢松庭几步远的时候,齐王和身边的侍卫俯身跪下了,“参见皇上。” “齐王平身!”谢松庭抬手,“怎么脚程这么快?!” 齐王起身道:“皇上,臣在半途看到了您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要驻军屯田,还有减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所以,臣就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是,今天正在商议此事,齐王怎么看?” 众臣立时都竖起了耳朵,这齐王的封地可不小啊,推行国策对他而言百害无一利,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这齐王又出了名的,性子暴躁,就怕一言不合就开打啊! 只见齐王拱了拱手,朗声道:“皇上,臣谨遵圣旨,大虞百姓苦徭役赋税已久,层层盘剥,民不聊生,早该如此了!” “好!”谢松庭点头,“岭南楚地国策推行,就交给齐王了。” “请皇上放心,臣责无旁贷!” 众臣面面相觑,就这?! 本以为,他是来挑事的,没想到是来平事的。 齐王又转身看向身后的马车,“皇上,大虞国库亏空已久,臣身为前朝皇子,倍感羞愧。” “这些是许道长绞杀岭南王和萧怀瑾时,搜出的财物,请皇上收归国库。” 齐王说着,就有旁边的侍卫上前,打开了前面马车上的箱笼,霎时金光闪闪,耀眼夺目,有珍珠玛瑙,还有黄金白银…… 谢松庭微怔,而后道:“多谢齐王!” 齐王笑了笑,“皇上,是臣要多谢皇上,感谢皇上将母妃和妹妹送往楚地,让我和母妃团聚。” “更感谢皇上,派一万大虞将士相送,否则,臣可能就见不到母妃和妹妹了。” “是路上不顺利吗?” 齐王点头,“遇上了岭南王的余孽,多亏了皇上安排周全。” 谢松庭点点头,“容太妃和公主平安抵达就好!” “今日早朝就到这吧,齐王舟车劳顿,先回王府休息,晚上去国公府喝酒。” 谢松庭微顿,笑了笑,“我夫人,正要和你说说关西的事情。” 齐王一怔,忙拱手,“是,皇上。” 谢松庭看看户部尚书,“户部官员留下,清点齐王带回的财物,全部收归国库!” “是,皇上!” 其他人正要退下,就见又跑来一个小太监,道:“皇上,北陵和关西来人了!”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7章 那是浔阳云氏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嫁妆! 众人正要退下,就见又跑来一个小太监,跪下行礼道:“皇上,北陵和关西来人了。” 谢松庭眼睛一亮,笑道:“快宣!” 在场的大臣心思各异,不知道来的是谁,有没有替代他们的人? 反正最紧张的应该是六部尚书了,皇上连候补人员都拟定好了,这以后朝堂的局势会更紧张啊,大家都得死命的干活,谁都怕被替代。 原准备退朝的大臣也不退了,都聚在太极殿门口瞧热闹,幸好皇上也没赶他们走。 不过皇上似乎也顾不上他们,一双灼灼的眉眼里都是笑意,好像看到了皇后娘娘一样。 就见皇上侧身对一旁的侍卫道:“去通知夫人。” 那侍卫拱手,“是,皇上!” “算了。”皇上又抬手,“说了,她肯定要过来,来回跑太累,等会再说吧。” “是,皇上!” 这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哪有功夫顾得上他们,他们就只管瞧热闹吧。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群人风尘仆仆的走来了,前面是两位温将军,他们是认识的。 不过,中间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头发和胡须都白了,连眉毛都是白的,可是,脚步却是无比的轻快,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这大概就是皇后娘娘的师父,据说是隐世门派,非常神秘,现在徒弟的夫君当皇帝了,他们也显世了。 再后面的一行人,他们就不认识了,约莫有十好几个,不过,有两个人很醒目,黑黝黝的,活像是异族人一般,一看就惹不起。 人群后面是长长的车队,看着比齐王的马车还多,难道又是来送金银财宝的? 估计都知道帝后要免赋税,没什么收入了,都来接济点。 不过,这样也不好,接济的多了,皇上就更不用收赋税了,他们这些个臣子可没人接济,等着喝西北风去。 众臣正腹诽着,就见皇上和江逾白快步下了台阶。 皇上一身玄色锦袍,胸前盘旋着苍龙,而江大人则是一袭白衣,两人如同谪仙临世,真是养眼啊。 …… “师父,师兄,大哥,二哥。”谢松庭和江逾白拱手行礼。 “小六呢?”无尘子看看左右吗,面色凝重。 谢松庭道:“在国公府,不知道大家会来这么快。” 无尘子捋着胡须,看后面的人,“要不是带着他们,我们来的更快!” 常遇明拱手赔笑,“无尘子师父,是我们拖后腿了,请师父见谅啊,哈哈哈。” 杜国璋缓缓凑过去,盯着常遇明,迟疑着道:“你是常大人?” 常遇明笑了笑,“怎么?杜大人不认识我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简直都不敢认了。” 杜国璋扭头看谢松庭,“皇上,微臣去北陵调查床弩刺杀事件时,见过常大人,那时,他真的一点都不黑啊!” 谢松庭点头,“常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了,在关西开凿水渠,可不得晒黑。” 常大人笑笑,“皇上,我没渔老弟黑。” 常遇明指指一旁的渔家傲,“皇上,水利工程的所有图纸均已完工,我们这次来也向皇上汇报下进度。” 谢松庭点头,“工部尚书郑大人和项大人都在,正好一起看看。” “是,皇上。” 常遇明看看身后的马车,又道:“皇上,这是当初从潭拓寺搜出来的财物,我们核算过了,三分之二用于修建水利工程,剩下的三之一,臣带回来了,归入国库。” 谢松庭点头,往后看了看,“怎么会有这么多?” “哦,剩下的那些不是,那是浔阳云氏送来的,说是皇后娘娘的嫁妆。” “初颜的嫁妆?!” 谢松庭微怔,缓缓走过去,伸手抚摸大红色的箱笼,历历往事纷至沓来,原来他和初颜都已经成亲这么久了! 似乎,他半路劫亲的事情还在昨日,而如今,初颜都怀孕了,时间似乎过的很快,但是,又很慢。 可惜,他没有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人家十里红妆出嫁,她连身像样的嫁衣都没有。 如今她怀着孕,还要事事辛劳,真是太多亏欠。 哎,还不都是因为这帮子不争气的狗东西!要是他们配合点,他也不至于天天来上朝。 谢松庭气上心头,转身看他的那帮子臣子,道:“都先别退朝了,和户部一起清点两地送来的财物,咱们国库有多少家底,你们心里也有点数。” “是,皇上!”众臣异口同声的答应,他们正不想走呢,正好开开眼界。 “郑大人,你,项铉,和常大人,渔家傲一起看看水利工程的图纸,有问题后面再议。” “是,皇上。” 齐王走过来,“皇上,臣先退下了,晚上去拜访国公府。” “好!”谢松庭点头,见齐王又向江逾白拱了拱手,便带着侍卫走了。 可是,江逾白的脸色却变了变,谢松庭疑惑,看向齐王离开的方向,“怎么了?” 江逾白压低声音,“他旁边的那个侍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个侍卫有问题?” 江逾白点头,“大有问题?!” “萧怀瑾的人?” 江逾白摇头,小声道,“是萧娴雅!” 谢松庭一愣,眉梢微微扬起,“对你还没死心。” “不行!不行!反正师父他们都来了,我也该走了。” “先别急,静观其变!” 正说着,户部尚书走了过来,拱手道:“皇上,皇后娘娘的嫁妆是送到定国公府,还是放在皇宫?” 谢松庭陷入沉思,其实,他最想将夫人的嫁妆送去北陵,总归是要迁都的。 只是,迁都的事情,他只给夫人说了,其他人不知道,也就送到上京来了。 “不必折腾了,先放在后宫的仓库里吧。” “是,皇上。” 安排了一圈,谢松庭看向无尘子和画堂春,还有四位大舅子,“咱们先回国公府,” 温初山疑惑,“你这就走了?这一摊子事呢。” “初颜等着呢,先给她诊脉,先回去。” “好好好,走回家!” 谢松庭刚要转身,就见秦大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过来,后面还跟着魏尚书,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想干嘛! 不过,这个时候,谢松庭没心思想给大舅哥娶媳妇的事,他摆手,“你们的事等等再说。” “是是是,皇上。” 秦大人说着,笑眯眯的看向了温初峰,还上下打量他,把温初峰看的心里直发毛。 他拱手,“这位大人,咱们见过?”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8章 我以为最难的时候过去了,没想到更难的还在后面! 温初峰拱手,“这位大人,咱们见过?” 秦大人笑笑,“温公子,果然是青年才俊啊,虽然,咱们以前没见过,但是,以后就会常见了。” 温初峰心下疑惑,但是,也只能敷衍着点头,“这位大人过奖了。” “不过奖,不过奖,以后,常来我们秦府转转哈。” 温初峰微微皱着眉头,扭头看谢松庭,却见谢松庭正一脸嫌弃的他这边。 他刚回来,好像也没犯什么错误啊! 温初峰正疑惑着,就见旁边另一位大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大哥,“温将军好久不见了。” 温初山还没说话,一旁的温初峦就发话了,“魏大人,你这是,吃错药了?” “看温小将军说的 ,我这不是看见你大哥高兴吗?” “你以前看见我大哥,可没这么高兴,都是苦着个脸。” “那是因为,以前,你们一来找我,就是要军饷粮饷啊。” “现在也是啊,要不然还能找魏大人要什么?!” “以后,那就不好说了,哈哈哈。”魏尚书笑的合不拢嘴! “行了,你俩退下!”谢松庭摆手,“你们的事以后再说!” “是,皇上!” “他俩什么事啊?好像我们温家和他们也不熟啊。” 温家老二和老三跟在谢松庭后面问,谢松庭眉心微蹙,“没啥事,以后再说!” …… 国公府 当温初颜看到一众熟悉的面孔时,激动的都快不会说话了。 “师,师,师父,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无尘子鼻孔朝天,“哼!这还快,要不是北陵那几个文官拖后腿,我们早就到了。” 温初颜往后看,就怕师父当着别人的面说坏话。 “放心,他们不在,安排到北陵王府了。” 谢松庭上前握住温初颜的手,“你坐,坐。” 谢松庭扶着温初颜坐下,拉出她的手腕,抬头看向无尘子,“师父!” 无尘子抬手,“别急。” 他的视线在温初颜脸上逡巡,点头道:“嗯,气色还不错。” “这段时间,李太医有开补气安神的方子。” 无尘子点点头,“老大,你先诊脉。” “是,师父。” 画堂春走过去,捻捻手指,凝神搭在温初颜的手腕上。 谢松庭观察着画堂春的神色,随着他的眉头蹙起,谢松庭的心也提了起来,“怎么样?大师兄。” 画堂春抬起手,看向谢松庭,“你不必担心,有我和师父在,不会让初颜有事。” 一听这话,谢松庭就更担心了,“到底怎么样?” 画堂春摆摆手,“先等师父诊完再说吧,我一江湖郎中,说的不好他又骂我!” “起开!” 无尘子推开画堂春,俯身将两指搭在温初颜的手腕上,诊了一会,眉头也皱了起来。 谢松庭的神色立时沉了下来,一旁的温家几个兄弟也神色紧张,“师父,怎么样?” 无尘子缓缓抬起手,轻叹一声,道:“自古女子生产,都是鬼门关前打转的事情,何况还是双生子,并且,其中一个胎相较弱。” “那可有解救之法?”谢松庭问。 无尘子点头,“法子是有,但是,凶险也是有的。” 谢松庭顿了顿,“凶险有几分?” 无尘子垂下眼睫,只是轻轻叹了声,谢松庭又扭头看画堂春,“大师兄。” 画堂春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和师父会一直在上京,直到初颜生下孩子。” “这些日子,我已经想了行之有效的保胎方法,你放心!” 谢松庭抬眸,“不是保胎,是保我夫人!” “我知道,我知道,大人和孩子一起保!” “你有几成把握?” 画堂春思索片刻,道:“这个目前不好说!” 谢松庭顿了顿,“现在孩子月份小,如果,如果打掉的话。” “谢松庭!”温初颜豁然起身,“我要生!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谢松庭微微垂下眼睫,仅一瞬,便转身向外走。 “松庭,松庭,你等等我!” 温初颜追出去了,只剩下一屋子的人神色凝重。 温初聚道:“师父,你说实话,大概有几分把握?” 无尘子思索片刻,道:“对半分吧。” “只有五分把握啊。”温初峦嚷嚷道。 温初聚瞪他一眼,脸色也沉下来。 他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最难的时候过去了,没想到更难的还在后面!” 画堂春拍拍他的肩膀,“你们不必这么悲观,外面的两个人是谁啊?是皇上和皇后,天命所归,初颜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 无尘子道:“明日让李太医过来,初颜的气色很不错,说明他是有些本事的。” 画堂春也点头,“行,明天再说吧,累死了,我去沐浴,你们也都别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我还是住我那间房,别和我抢啊。” 他摇着折扇走了,刚出门脸色就沉下来,和他同时出来的江逾白侧眸看他一眼,等走到回廊处,就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个胎儿太强,一个太弱,实在是不太好!” 江逾白叹口气,“一开始,我就诊出来了。” 画堂春道:“也真是奇怪,你诊脉的时候,不过月余,按道理,胎儿不会有这么大的强弱之分!若是能诊出来,起码也得四五个月后。” “那初颜这是怎么回事?” 画堂春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奇怪!” 他顿了顿了,“我真的很好奇,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会什么样子?” “两个孩子都能保住吗?” “很难!”画堂春摇头。 江逾白扭头看向温初颜和谢松庭方向,道:“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保住小六安全无虞!否则,谢松庭会疯!” “我知道,放心吧。” 画堂春顿了顿,“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个法子,我没敢告诉师父,怕他不敢冒险,师弟,你功夫好,帮我想想。” “你说!” 画堂春沉思片刻,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抑强补弱!让两个孩子都得以活命,顺利生产。” “那如何抑强补弱?” “这就是我们要好好商量的,师父,你,和松庭,都是绝顶高手,我们可以用真气护住胎像弱的孩子。” “只是这种方法,以前从未有人用过,我们需要好好试练。” “我们这就去找松庭说,省的他太着急。” “好!” 两人去找温初颜和谢松庭,刚走入回廊,就听到温初颜的声音隐隐传来,“谢松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同意!”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力做决定!”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9章 你九五之尊,你的真气哪能叫真气,那叫霸气! 两人去找温初颜和谢松庭,刚走入回廊,就听到温初颜的声音隐隐传来,“谢松庭,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同意!”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力做决定!” “可是,我不想让你冒险,你知道的,我不在意孩子,更不在意什么天下,我只在乎你!” “那我想要他们,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就要!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不会原谅你,我们就和离!” “你说什么?!温初颜,你要与我和离?你再说一遍!”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又不是没听清,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我告诉你温初颜,我要是再听你说这种话,你看我怎么治你!” 谢谢松庭的声音隐隐提高,眼看着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画堂春摇头,“人家夫妻吵架是因为感情不好,他们吵架是因为感情太好。” “我们去拦着点吧。”画堂春抬脚要过去,被江逾白拉住了,“听他俩吵吵架也挺好的,再等等。” “你小子是嫉妒吧。” 江逾白笑笑,“怎么?我都把人让出去了,还不允许我嫉妒嫉妒。” “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小六又不喜欢你。” 江逾白脸一沉,“闭嘴!看戏!” “怎么和大师兄说话呢!” 画堂春横江逾白一眼,扭过头去和他一起看戏,却发两人已经搂抱在一起了。 “怎么回事?我错过了什么?” 江逾白摊摊手,“不知道,眨眼之间就抱上了,过家家似的,这就好了?不吵了?” “嘘!”画堂春胳膊肘捣江逾白一下,“看,谢松庭!” “他怎么了?” “他好像哭了!你看,你看。”画堂春手指过去,“小六是不是在给他擦眼泪?” 江逾白和画堂春震惊的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谢松庭,他哭了!他哭了! 他们是不是被雷劈了?! 画堂春紧走几步,跑到两人跟前,低头看谢松庭,“松庭真哭了?!” 谢松庭扭过脸去,没理他,却见温初颜一双美目不停的对他使眼色,“大师兄,四师兄,你们怎么来了?” “看你俩吵架啊!” “没想到吵着吵着,世子爷竟然哭了!” “什么世子爷,人家现在是皇上,”江逾白跟上来,笑道:“皇上竟然哭了!” “闭嘴吧你们!” 谢松庭扭头看过来,“我千里迢迢让你们过来,你们的诊断竟然和李太医差不多,你不是号称神医吗?神医连小六都护不住!” “谢松庭,你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 画堂春拿着折扇敲敲谢松庭的肩膀,“我可告诉你,保住小六那是百分之百的,我们想的是母子平安,是两个孩子都保住!” “是你自己关心则乱,竟然想着灭子,你可真够狠心的!” 谢松庭神色稍缓,“当真?初颜绝对不会有事?” “当然了!” 画堂春扭头看向温初颜,“小六不是普通女子,她是一流高手,自有真气护体,放心吧。” 江逾白也点头,“李太医也这么说,也要考虑母亲的身体情况,初颜的身体状态绝对是顶尖的,这是绝对优势!” 谢松庭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是,也只是缓缓而已,神色依然凝重。 江逾白又道:“当然,我们来也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是来出谋划策的,大师兄想到了好主意。” “什么主意?”谢松庭看向画堂春。 画堂春双手抱臂,道:“我这个神医不想说,皇上刚刚骂我!” 谢松庭拱手作揖,“大师兄是我的错,是我口不择言,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 “行了,别拿乔了,皇上都给你赔罪了!” 江逾白推画堂春一下,见画堂春凑近谢松庭,盯着他的眼睛道:“说实话,你刚刚哭了没?我可看到小六给你擦眼泪了。” 谢松庭扭过头去,“没有,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初颜帮我吹了吹。”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画堂春坐下来,将折扇放在石桌上,道:“我这法子前人没试验过,需要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你说!” 四人围着石桌坐下了,画堂春拿起折扇,哗啦一声展开扇了扇,摇头晃脑的道:“女子生产确实凶险,就是师父说的,鬼门关门口打转。” “凶险的原因是,有些女子产程太长,母亲气力不济,母亲有晕厥大出血的风险,而孩子长期在母体里出不来也容易窒息。” “所以,要想生产顺利,首先母亲身体要好,其次,胎儿也要健康,这两人缺一不可!” “小六生产凶险的地方就在于,其中一胎太弱,如果这一胎的位置在上,还能先生下强壮的那个,保住一个。” “若是位置在下,胎像若的先生产,那么很可能两个孩子都保不住,甚至。” “甚至什么?”谢松庭追问。 画堂春摆手,“没有甚至!放心,我们定要确保母子平安,万无一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松庭点点头,握住温初颜的手,看向画堂春,“大师兄快说说你的法子!” 画堂春点头,“我的法子很简单,就是遵循天道。” “天道?”谢松庭眉心微凝,眼睛豁然一亮,“损有余而补不足!” 画堂春点头,“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如何精准的损有余而补不足,会不会补错?强者更强!弱者更弱!” 画堂春竖起大拇指,“看看,这就是水平,一针见血,一下就看到实质!”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们要慢慢尝试!” 谢松庭脸色微变,画堂春又忙道:“你放心,孕期很长,我们可以慢慢尝试,随时调整策略。” 谢松庭的眉头拧起来,“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 画堂春摊手,“这是我日思夜想的最好办法了,我都没敢给师父说。” “师父的意思是,最后生产的时候,用真气为小六助产,最坏的结局也是保住小六。” “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乐观一点,保住小六,也保住孩子!” 温初颜点头,“我同意大师兄的法子,我们可以试试。” 说着,她握住谢松庭的手。“松庭,那么多难事,我们都过去了,我相信生产这事也难不倒我们。” 画堂春耸耸肩,“主要是你生,他帮不上忙!” “谁说的?!”谢松庭看画堂春,“难道我就不是顶尖高手?!我的真气就不是真气了?!” “是是是,你九五之尊,你的真气哪能叫真气,那叫霸气!王者霸气!你要是霸气侧漏,准能吓坏初颜肚子里的小崽子,肯定得乖乖出来。” 江逾白笑笑,“行了,别贫了,今天齐王还要过来的。” “对。”谢松庭看向温初颜,“齐王来了,今天过来,肯定要问问萧羽杉的情况。” 温初颜点头,看画堂春,“萧羽杉和沈如玉在北陵怎么样?” 画堂春摇头,“好,好的很!沈如玉也就罢了,人家来北陵自带媳妇,和那个宋姑娘感情颇好。” “可那个萧羽杉真太不是东西了!” “怎么了?太子哥哥很宽厚的啊!” “是,是宽厚了。”画堂春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师姐拐走了!” “啊!”温初颜瞪大眼睛,“那,那师叔同意吗?”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0章 我也就这点执念了,从小种下的,改不了了 “可那个萧羽杉真太不是东西了!” “怎么了?太子哥哥很宽厚的啊!” “是,他是宽厚了。”画堂春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他把你师姐拐走了!” “啊!”温初颜瞪大眼睛,“那,那师叔同意吗?” 画堂春摇头,“当然不同意了!天天把老三看的紧紧的,一眼看不见,她就跑去找萧羽杉了。” “哎,本来师叔也要过来的,现在也不敢来了,就怕等她回去的时候,老三和萧羽杉都生米煮成熟饭了。” ”哎,还有那个戚国丈,每次师叔看到他,都恨不得宰了他,怎么可能将老三嫁给萧羽杉!” “可是,师叔怎么知道的啊?戚国丈的事情不是不让师叔知道的吗?”温初颜不解! 画堂春点头,“是不让师叔知道的,可是,老三和萧羽杉好上了,戚国丈的事早晚都得知道啊,哎,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怎么会这样?那师姐肯定会被骂的。”温初颜蹙着眉头看画堂春,“那你怎么不把师姐带过来!这样能少挨点骂。” “我也想啊,可是,她不来啊,说放心不下,怕她一来,师叔再杀了戚国丈,顺带着杀了萧羽杉和前皇后!” 谢松庭道:“得向师叔讲明利害关系,萧羽杉不能动,他是稳定齐王的筹码。” “是!”画堂春点头,“北陵王给师父说了,师父也向师叔说了,千叮咛万嘱咐,哎,就怕师叔管不住手里的刀!” “这不,就把老三留在北陵了,关键时刻,还能挡一挡!” 画堂春摇着折扇,“要不是因为这事,师叔肯定来上京。” “哦,对了。”画堂春看向谢松庭,“你母妃原本要过来的,但是,北陵王不让。” “说你这边事情多,怕她来了,你这边又分心,只送来几个得力的老嬷嬷来了,连接生婆都带来了,只不过他们在后面,估计要四五天才能到。” “父王考虑的是,母妃来了,也是多一个人担心。” 谢松庭顿了顿,又道:“生产的时候在上京好吗?我想让初颜回北陵,但是,又担心来回折腾。” “在上京没问题,我已经从北陵王府库房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是万事俱备,只差你的两个兔崽子呱呱坠地。” “呵呵。”江逾白被逗笑了,温初颜也笑,捉住谢松庭的手道:“别担心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 “听天命?”谢松庭摇摇头,“如果天命不让我们安生,我偏要逆天改命!” 他反手握住温初颜的手,垂下鸦羽般的眼睫,默默不语。 画堂春轻轻叹口气,小声道:“松庭,有时候,我真的要说说你,我是郎中,生老病死见多了,你这个样子,都成执念!” 谢松庭抬起眼眸,笑了笑,“大师兄,我也就这点执念了,从小种下的,改不了了。” …… 天一擦黑,齐王就来了,还带着一个小侍卫,提着两个大箱子,估计是楚地带来的特产。 江逾白一看那小侍卫,立马就闪身不见了,连温初颜都没反应过来,想叫他都来不及。 她扭身看谢松庭,“四师兄怎么了?” 谢松庭抬抬下巴,“你看那小侍卫是谁?” 温初颜定睛一看,“娴雅!” “皇后娘娘。”娴雅跑过来,握住温初颜的手,“皇后娘娘!” “娴雅,你怎么刚回去,就又回来了。” “我哥哥带我回来的。”她四下看看,压低声音,“江逾白呢?” “他,他他。”温初颜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被吓跑了吧。 恰好,画堂春凑了过来,视线在娴雅脸上逡巡,“你是谁?干嘛打听我师弟?!” 娴雅没理他,扭头看齐王,“哥哥,江逾白不在!” 齐王摆手,“没事,哥哥找机会问他。” 画堂春手中的折扇哗啦一声展开,“你们要问我师弟什么?问我也是一样的。” 齐王看看他,又看看谢松庭,“皇上,问他是一样的吗?” 谢松庭忙摇头,“齐王还是当面问江大人吧。” “是,皇上。” 谢松庭看一眼画堂春,又看齐王,“我们到书房说话。” 娴雅看着他们的背影,压低声音,“皇后娘娘,我哥和皇上怎么神神秘秘的。” 温初颜知道,他们去说萧羽杉的事情,便笑道:“不管他们,对了,皇上为娴静赐婚了,估计,年底会办喜事!” “太好了,那我就不回楚地了,等喝了娴静的喜酒再走!” “嗯。”温初颜点头,拉着娴雅往回廊处走,刚转过回廊,就见师父和渔家傲从外面走进来。 师父一脸薄怒,渔家傲在一旁道:“师父,你别听那些人瞎说,肯定是瞎说的,四师兄怎么会呢?!” “五师兄!” 渔家傲一看是温初颜,立时住嘴了。 温初颜上前,“师父,五师兄,你们怎么了?” 渔家傲笑笑,“没事,刚刚和师父出去转了转,听到了一些闲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闲话?!” 渔家傲苦笑两声,没说话,无尘子却面色凝重,盯着温初颜,道:“小六,你老实告诉师父,你四师兄是不是在上京城惹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呢?我四师兄能惹什么事呢?!” “那为什么外面有人传他闲话?!” 温初颜神色一紧,“什么闲话?” 无尘子冷哼一声,气的直翻白眼,“有人说他喜欢男人?!要不是因为松庭是皇上,我真会把那几个人的舌头割下来!” 温初颜震惊的看向娴雅,娴雅忙摇头,“皇后娘娘不是我说的,真的不是,我发誓!” 无尘子也看娴雅,“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我我。”娴雅语无伦次,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却听无尘子道:“你别我我我的,实话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娴雅低下头,小声道:“我心悦江大人,但是,他不喜欢我,说他喜欢男人!” 无尘子一掌拍在回廊柱子上,震得回廊抖了抖,“这个逆子,好的不学,偏偏学老大,看我不打死他!” 无尘子一跃而去,温初颜忙喊,“师父,你去哪?” “去找江逾白!” 渔家傲摊手,“完了,这下四师兄该挨揍了。” 娴雅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我闯祸了吗?!是我连累江大人了?” 温初颜摆手,“不关你的事,肯定是范府的人传出来的,这个范成建真找死!我去惩治他!” 温初颜抬脚要向外走,就见管家匆匆而来,“皇后娘娘,秦大人和魏尚书来了。” 温初颜一怔,“他们约好的吗?怎么会一起来?”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1章 哎,这“贤惠”俩字,是和他的女儿不沾边啊! 温初颜抬脚要向外走,就见管家匆匆而来,边擦汗边气喘吁吁的道:“皇后娘娘,秦大人和魏尚书来了,在府门外候着呢。” 温初颜一怔,“他们约好的吗?怎么会一起来?” 老管家摇头,“不像是约好的,秦尚书还带着他家夫人和姑娘,而秦大人是一个人来的。” 温初颜疑惑,魏柔也来了?不会是今天就想比试吧?可是,哥哥他们还在皇宫呢,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温初颜看看书房的方向,谢松庭和大师兄还在和齐王商议事情,师父也气的去追四师兄了,满院子都是人,可是连个商量的都找不到。 “四哥呢?四哥呢?” 温初颜看向渔家傲,“五师兄,你去找我四哥,他应该在房间,你告诉他秦大人和魏尚书都来了。” “好的。”渔家傲快步走了。 娴雅扯扯温初颜的衣袖,“那是你五师兄啊?” “嗯!”温初颜点头,“是的,他叫渔家傲!” “渔家傲,这名字真好!可是,那他怎么那么黑啊?” 温初颜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五师兄原来没那么黑的,这段时间在关西修建水渠,风吹日晒的,就黑了些。” “他这么厉害,还会修建水渠!” 温初颜笑了,“我五师兄厉害的事情还多着呢,我小时候玩的东西,基本都是他做的。” “做的什么呀?”娴雅满眼好奇。 温初颜笑道:“木雕啊,风筝啊,哨子啊,各种各样,他的手可巧了,他有个外号叫赛鲁班!什么奇巧玩意都会做!” “那真好!不像我哥,小时候只会围着太子哥哥转,都不会给我做好玩的。” 娴雅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五师兄的长得也蛮好看的。” 温初颜点头,“是啊,他现在黑了些,壮实了些,反而更显英武了。” 娴雅自言自语的道:“皇后娘娘的师兄都是仪表堂堂的!大师兄也是!” 温初颜自豪的笑笑,“没办法,我师父对长相要求比较高!他就爱以貌取人!” 娴雅怔了怔,噘嘴道:“真好!都比江逾白好,哼!” “你也别难过了!我四师兄算是倒霉了 ,估计会被我师父揍一顿。” 温初颜拍拍她的肩膀,眨巴下眼睛,笑道:“我还有二师兄,气质儒雅,也是仪表堂堂。” 娴雅跺脚道,“皇后娘娘别打趣我了!” 温初颜忽的拍拍额头,“完了,还有魏大人这档子事呢,我得去找松庭。咱们走吧,估计,他们事情也快谈完了。” “嗯!走吧,皇后娘娘,哥哥说,还要去行宫看看。” “走!” 温初颜带着娴雅又转头回去,穿过回廊,就见谢松庭和齐王已经出来了,正站在院里说话,大师兄在一旁陪着。 看到温初颜,齐王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温初颜微怔,忙道:“齐王免礼!” 好像齐王这次回来,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更沉稳了,也更有礼数了。 齐王直起身子,又道:“再次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温初颜笑笑,“齐王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以后别这么说了。” “好!”齐王点头,“皇上,皇后娘娘,我和娴雅先告辞了,我们今晚还要去行宫一趟,看看娴静那边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好,去吧,天色也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是,皇后娘娘!” 齐王和娴雅走出定国公府的大门,正好看到魏尚书和秦大人在门外候着。 两人忙向齐王行礼,“见过齐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 齐王点头,“两位大人好久不见。” 魏尚书拱手,道:“齐王也好久不见了,听说齐王殿下,要为宣平帝扶灵去雁门关,辛苦齐王了!” 齐王神色微沉,低低笑了声。 好一会,他抬头望向沉沉的夜空,道:“这是本王能为老六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小的时候都看不上他,觉得像个闷葫芦似得。” “现在才知道,我们都不如他!” “王爷。” 秦大人拱手,“王爷过谦了,王爷从楚地带回那么多财物,毫无私心,全归国库,这也不是常人能达到的境界!” 齐王笑笑,“本王只是知恩图报罢了,再说,这些财宝本就应该上缴国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走了。”齐王摆手,顿了顿,又道:“两位不要耽误皇上太久,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需要静养。”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 魏尚书和秦大人目送齐王和娴雅离开,面色都凝重起来,待发现他们并不是回上京的方向,秦大人低低叹息一声,“哎,估计两人是去行宫看看。” “也真是奇了,仁宗帝那般的多疑寡恩,孩子却是一个比一个的有情义!” 魏尚书摇摇头,“大概是受戚皇后的影响吧。” “那倒是,戚皇后宽厚仁爱,深得各宫娘娘和皇子的拥戴,确实是有正面影响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见娶妻的重要性啊,娶妻当娶贤!” 秦大人捋着胡子感慨,面上是自得的笑意,她的孙女可是上京城有名的才女,要论贤惠,谁能比得过! 看秦大人这样,魏尚书有点不开心了,扭头看身后的轿子,就见魏柔的头先出来,冲他又是眨眼睛,又是做鬼脸。 哎,这“贤惠”俩字,是和他的女儿不沾边啊。 不一会,国公府的管家出来了,请他们进去,可是,魏尚书都不想进去了。 他正犹豫着,就见魏柔已经掀开轿帘跳下了轿子,她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道:“爹爹,憋死我了。” 秦大人转过身看着魏柔,笑眯眯的道:“哎呀,老夫都不知道魏尚书还有这么大的女儿啊!” 听着秦大人冷嘲热讽的语气,魏尚书自然不高兴,正要出言讽刺两句,就听身后传来夫人的声音。 “我魏府的千金,大家闺秀,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秦大人不知道也正常!” “是是是。”秦大人忙点头,错开眼不去看魏夫人那雍容华贵的脸。 他最看不上这种大家族的女子,不就是出身好了点嘛,整天鼻孔朝天,高傲的要死! 但是,他年轻时又卯足了劲想找个这样出身的女子,扶他青云志! 可惜啊,没找到,他那时家贫,有家世背景的女子自然看不上他,最后就和童养媳凑合了一辈子。 秦大人正腹诽向前走,就听身后的魏家千金道:“娘,我什么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我不是经常偷跑出去嘛。” “别瞎说。” “我没瞎说。” 秦大人笑了笑,就当没听见,抬脚进去了,以后,这姑娘和他孙女还要当妯娌处呢,不能先将人得罪了!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2章 真怕皇上考虑考虑,到嘴的肥鸭子就飞走了 秦大人笑了笑,就当没听见,抬脚进去了,以后,这姑娘和他孙女还要当妯娌处呢,不能先将人得罪了! 秋菊引着魏夫人和魏柔去后宅拜见温初颜,而魏尚书和秦大人则在前院拜见谢松庭。 “参见皇上。”两人异口同声,连行礼的动作都很同步! 谢松庭也头疼,他还没来得及和两位大舅哥说这事呢! 三哥的事还好,秦大人那孙女也算是能配得上三哥。 可是,魏大人这边的女儿,他就没脸说了,一想到要给大舅哥娶一个缺根筋的姑娘,他就觉对不起老丈人。 可是,看这两位老东西殷勤的样子,估计是很满意这门亲事。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谢松庭瞄一眼秦大人的腿,“秦大人的腿脚还不方便,大晚上的乱跑什么!” 秦大人和魏尚书对视一眼,笑眯眯的道:“皇上,这不定国公府的公子们都回来了,我们想着就赶紧将孩子们的事定下来!” “秦大人说的是!”魏尚书点头,“微臣们的意思是,今年年底就将婚事办了!” “年底?!”谢松庭揉揉额角,“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不急不急,皇上,到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时间长着呢。” 谢松庭看向魏尚书,“你家姑娘不是还要和大哥和二哥比试吗,输给谁就嫁给谁!” 魏尚书笑笑,“小孩子胡闹,怎么能由着她呢!” “皇上,这婚期还是要早点定下!最好,今年年底就办,要不然,皇后娘娘明年生产,恐怕好多事都赶在一起了。” 谢松庭微微眯起眼眸,想着,魏尚书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到时候,各种忙乱,恐怕也烦。 不过,要是年底的话,这也没多少时间准备了,要是操办婚礼,他夫人多少也得操心,也不行! 要不等后年再办婚礼?!这样夫人就生产完了,不怕她操心了。 可是,生产完也要休养啊,小崽们那么闹人,她肯定很累,万一两个哥哥的婚事再让夫人操心,那不就累上加累! 也不行! 最好,别办婚礼吧,就直接嫁过来吧,这样夫人不用操心。 “皇上!皇上。”秦大人小心翼翼的喊。 “嗯?”谢松庭回过神,又捏捏眉心,“等我考虑考虑再说!” “那皇上要快些考虑哈。” 秦大人陪着笑,瞄向后宅的方向,要知道他也带着孙女和夫人过来了。 可是,孙女性子内向,不像魏家这个姑娘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怕。 哎,好事多磨,真怕皇上考虑考虑,到嘴的肥鸭子就飞走了。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尽快考虑。” 谢松庭下了逐客令,可是秦大人和魏尚书都不动脚。 魏尚书道:“皇上,微臣的夫人和女儿还在和皇后娘娘叙话呢,微臣再等等,让秦大人先回去吧。” 秦大人笑笑,“微臣也等等,和魏尚书一起回去!” 谢松庭摇摇头,“你们等着吧,我去催催。” “那就有劳皇上了!”秦大人和魏尚书忙拱手行礼。 谢松庭暗骂,这两个老东西,要是不娶他们的女儿,难不成还要住在定国公府! 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谢松庭刚走到后院,就见温初聚迎面走来,估计也是为了两个老东西的事情。 他摆摆手,“四哥,别去了,我已经打发他们了。” “他们怎么说?”温初聚停住脚步,看着谢松庭大步过来。 谢松庭道:“还能怎么说?两个老东西好像闺女嫁不出去似的,恨不得年底就完婚,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大哥说!” “这个我去说,大哥和二哥会理解的。” 温初聚顿了顿,“年底完婚很好!只要他们愿意,下个月完婚都可以!” 见谢松庭沉着眉眼没说话,温初聚偏头道:“你是担心初颜操心?” 谢松庭点头,“是,她那个性子,你不让她操心都不可能!” 温初聚笑了笑,“也许稍微忙一点更好,省的她孕期胡思乱想,听江逾白说,女子孕期容易脾气暴躁。” “是么?”谢松庭眉心微蹙,做思考状,“可是,初颜还好啊,没有脾气暴躁,和以前一样温柔,善解人意。” “是吗?”温初聚笑道。 “是啊。”谢松庭点头,“初颜一直都这样的,从小就好!” 温初聚微微挑眉,“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小妹什么都好。” “那是自然!” 谢松庭快步向前走,刚到门口,就见魏柔抱着温初颜的胳膊,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夫人,像是小糖豆看初颜的眼神。 他立时心里就不舒服了,怎么说呢,反正除了他自己,谁和初颜亲近,他都觉得不舒服! 谢松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尽量压了压声音,“魏柔!” “皇上!”魏柔只是扭头看他一眼,又继续抱着温初颜的胳膊,魏夫人一看谢松庭的脸色,忙低声斥责,“魏柔,行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魏夫人福身行礼,“参见皇上!” 魏柔也跟着魏夫人行礼,“参见皇上!” “平身吧。”谢松庭摆摆手,“你们该回家了,魏尚书在外面等着你们。” “可是,我还没和两位温将军比试呢。” “大晚上的比试什么?回家去吧,放心,择日比武,你先回家好好练练。” “我知道的,我在练习的,皇后娘娘教了我一招很厉害的功夫,我一直在练。” 谢松庭点头,“说好了,你输给谁就嫁给谁,所以,你最好不要练的太好!”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输!”魏柔一本正经的道,“我魏柔打架可从来没输过!” “柔柔!” 魏夫人低喝,“别瞎说了,走了,我们先回府。” “皇上,皇后娘娘,老身先带柔柔回去了。” “好的,魏夫人,请。” 温初颜让秋菊送两人出去,待她们走远,她扭头看谢松庭,“秦大人和魏尚书怎么说?” “他们想年底就成亲!” “那好啊!两个哥哥的亲事一起办!多好!” 温初聚笑笑,“松庭怕你太操心,想拖着不办!” “那可不行!”温初颜一双美目微微眯着,道:“不能耽误我哥哥,明天就安排他们见面。” “何止见面这么简单,那个魏柔可是要比武招亲的!”谢松庭捏捏眉心,“还打架从未输过,我就看看她明天是怎么输的!” “那在哪比试?国公府吗?” 谢松庭摇头,蓦的笑了笑,“不,在皇宫比试!正好办个家宴,大家热闹热闹。” “好啊!都依你。”温初颜依偎过来,挽住谢松庭的胳膊,眉眼盈盈盛满笑意。 谢松庭扭头看温初聚,眉梢微微扬起,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吧,他没说错吧,他的夫人一直都温柔善解人意。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3章 当一天皇上上一天朝,批一天奏折! “好啊!都依你。”温初颜依偎过来,挽住谢松庭的胳膊,眉眼盈盈盛满笑意。 谢松庭扭头看温初聚,眉梢微微扬起,那得意的表情好像在说,看吧,他没说错吧,他的夫人一直都温柔善解人意。 温初聚摇头笑笑,满足的看着两个缱绻情深,蓦然间,他想到前世,谢松庭在小妹陵寝前伤心欲绝的样子。 这一世,他们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恐怕不只是因为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有谢松庭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前世今生的深情的回望,才有今日的长相厮守,所以,他的小妹一定能顺利生产。 …… 回到房中,谢松庭就继续唠叨婚礼的事情,他想缓缓,毕竟,不想夫人劳心劳力。 但是,温初颜寸步不让,“松庭,还是要赶紧办!你都不知道,我三个哥哥娶媳妇有多难!” “温初颜,你开什么玩笑,你们是定国公府,你外祖家又是浔阳云氏,富可敌国,多少人家上赶着将女儿嫁到国公府!” “你不了解情况,我大哥和二哥要是在上京城里当个文职,那肯定有很多人家想将女儿嫁到我们温家。” “可是,不是,他们驻守北境!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每年在上京也就待几天,人家嫁过来就守活寡,谁愿意来呢?!” “还有我三哥,天天的在外面跑,在别人眼里,他那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更没有人要嫁过来了!” “我爹爹都愁死了!上京城里像我大哥这么大的男子,孩子都会玩泥巴了。” 谢松庭也是无话可说了! 魏大人和秦大人那里,担心自家女儿嫁不出去,而他的夫人这里又担心哥哥们娶不到老婆。 真是凑到一块去了。 到底是不想她不开心,谢松庭便哄道:“年底办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你不能管,不能操心,都交给四哥他们去管,我也会派礼部的人过来操办。” 温初颜美目一瞪,“那怎么能行!我哥哥结婚,我怎么可以不操心呢!” 谢松庭揉揉额角,“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哥哥结婚,你当妹妹的要操什么心!” “那我母亲不在了,爹爹又在北陵,我不操心谁操心!人家不是说长姐如母吗?!” “那你是长姐吗?你是小妹!家里最小的,什么事不用操心!” “那也不行!我四哥身体不好,大哥二哥心思粗,想不周全,我要帮衬着点。” 谢松庭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低低的笑出声。 温初颜侧眸看他,疑惑道:“你笑什么?” 谢松庭摆手,“你说长姐如母,我就想到了长嫂如母,再想想魏柔那一根筋的姑娘,做你嫂子,就觉得好笑!” 温初颜怔了怔,蓦的也笑了,笑完又觉得不太好,正色道:“魏柔挺好的,单纯可爱,心无旁骛,我觉得四哥说的对,你不准欺负她。” “是是是,四哥说的对,也不知道魏巍那个老狐狸,如何养出魏柔那样一根筋的丫头!” “可能是魏夫人保护的比较好吧,觉得对她有亏欠!所以,她才像孩子般是一张白纸。” “是挺白痴的。” “你说什么?!”温初颜皱眉盯着他,他立马道:“我说白纸啊,你刚刚说她是白纸。” “你最好说的是白纸!我可告诉你谢松庭,以后,魏柔嫁过来就是我嫂子了,也是你嫂子,你要尊重她!”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谢松庭大掌按在她的小腹上,柔声问,“有没有不舒服?去躺着吧。” 温初颜摇头,“没有,一点感觉没有,人家怀孕各种吐,吃不下东西,我都没这些症状。” “他们很乖,所以,我觉得,我生产的时候会一切顺利的。” “嗯。”谢松庭点头,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的乌发,低声道:“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封他做太子,让四哥监国,然后,咱们就出去玩!” “出去玩!”温初颜从他怀里出来,仰头盯着他,“谢松庭,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不是人话。” 谢松庭一怔,就见温初颜掰着手指头道:“孩子生下来,你就封他做太子,他才多大啊,他懂什么?!” “我这不是让四哥监国吗?!” “四哥监国就行了吗?你也天天骂那帮子老东西,你那些个臣子,哪个是省油的灯?!指望四哥和一个孩子掣肘他们吗?!” 谢松庭捏捏眉心,“可是,我觉得上朝占据了我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没时间在一起了。你现在怀着身孕,又不能陪我去,我还有奏折要批。” “你批过几次奏折?!”温初颜略嫌弃的看他,“上次,我亲眼看到你将奏折抱到四哥房里去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还唬我!” 谢松庭抿抿唇角没说话,大掌扣住她的腰身,小声道:“我错了,夫人,我会好好努力,做个好皇帝。” “是啊,你说要开创一个新时代的,连曹公公都不告老还乡了,等着和你开创新时代,你大话说出去了,现在要撂挑子不干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哪有撂挑子,只是随便说说!” “夫人放心。”谢松庭郑重其事的道,“为夫一定好好当这个皇帝,当一天皇上上一天朝,批一天奏折!” “这还差不多!”温初颜白他一眼,“不要把烂摊子丢给儿子。” “是,夫人教训的是。” “我没有教训你,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 谢松庭点头,“嗯,夫人在讲道理,明日家宴上想吃什么?我让曹公公提前准备。” “我想想。” “嗯,你说,为夫写下来,列个清单,曹公公年纪大了,容易忘记。” 温初颜想了想,“你说,家宴要齐王参加吗?” 谢松庭点头,扬眉一笑,“要的,齐王很关心江逾白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当然要他参加,娴雅也要参加,到时候就有乐子看了。” 谢松庭又笑,眉梢微挑,“不知道师父有没有逮到江逾白?” “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 温初颜扬手要打,谢松庭拿着纸笔跑到一边,笑的更开了,边笑边道:“夫人饶命!师父打江逾白,你打夫君是吧,呵呵呵。” …… 此刻,无尘子还在追江逾白,江逾白也是慌不择路,沿着山脉,踩着树梢一路跑到了城西行宫。 一老一少,站在行宫的屋顶上对峙,简直像死对头似的。 江逾白无奈道:“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消停会?” “我消停会,我几天不来上京,你就给我闹出这样的祸事!” 江逾白摊手,“这叫什么祸事!大师兄也喜欢男人,都喜欢了好多年了。” “那我不也是骂了他好多年吗!再说了,你能和他比吗?他自小吊儿郎当的,不着调,你呢?!你不是!” “你是我们云隐山缥缈宗的希望,我们缥缈宗最有希望成为武林至尊的就是你和小六了,小六现在嫁人了,不成了。” “门派只能指望你了!你现在竟然喜欢男人,你是要气死我啊!” “师父,我喜欢男人就不能成为武林至尊了吗?!” “那你怎么生孩子?!你的武学天赋,谁来继承!” 江逾白笑笑,“师父,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女人就可以生孩子一样,那还了得!” 无尘子胡子一撅,“老四,你是要气死我啊!看我不打死你!看招!”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4章 去行宫要小心,行宫里没有好东西! 江逾白笑笑,“师父,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女人就可以生孩子一样,那还了得!” 无尘子胡子一撅,“老四,你是要气死我啊!看我不打死你!看招!” 无尘子一掌推过去,顿时狂风乱造,呼啦啦的,连行宫屋顶的瓦片都揭起来了。 齐王和娴雅正和行宫的妃嫔们叙话,一听这声音,女人和孩子们都吓坏了。 齐王和小太监跑出来,就见屋顶上飞来飞去两个人,像是神仙交战一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娴雅眼尖,指着屋顶,跺脚道:“哥哥,是江逾白,还有他师父。” 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一本正经的和仰头看戏的诸位娘娘们说,“他喜欢男人,所以,他师父要打他!” 旁边的一小女孩道:“娴雅姐姐,喜欢男人就要挨打吗?那我以后不敢喜欢弟弟了。” 娴雅一愣,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正想着如何解释,就听江逾白气壮山河的道:“师父,别打了,我只是骗骗那个小公主的,她天天粘着我,我都烦死了!” 娴雅蓦的愣住,这才反应过来,江逾白口中的小公主就是她。 她一跺脚,指着屋顶上的江逾白,嚷道:“江逾白,你欺人太甚!” 江逾白和无尘子齐齐往下看,无尘子一看是那小丫头,也没理,又扭头骂江逾白,“你直接拒绝不就行了,扯什么喜欢男人!” “不是我扯的,是谢松庭胡扯的,你要打就打他去!” “谢松庭?!” “是!”江逾白收了真气,一袭白衣飘飘欲仙,面上却是略带幽怨,“师父,就是谢松庭,不信,你问她!” 江逾白低头看娴雅,“娴雅公主,你说,是不是谢松庭说的,我喜欢男人?” 娴雅眼珠子一转,高声道:“不是,是你自己说的!” “你!”江逾白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公主还会撒谎,真是欠收拾! “你什么你!就是你自己说的。” 娴雅公主看向无尘子,双手做喇叭状对着无尘子道:“师父,你别听江逾白瞎说,他就是想挑拨你和皇上的关系,就是他自己说的!” “萧娴雅,你坑我!我还在范成建府门口帮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谁恩将仇报了!你自己说,我德妃娘娘是不是专门问过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说喜欢男人!” 江逾白不说话,娴雅扬起下巴笑笑,又看向无尘子,“师父,我娘娘在这呢,不信,您亲自来问问。” 无尘子眉头皱了皱,豁然身子一跃向院中落去,江逾白一看这架势,立马闪身不见了。 娴雅就指着空中道:“师父,师父,江逾白跑了!” 无尘子扭头看向半空中,冷冷的哼了声,“他跑不了。” “请问,哪位是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早就吓的瑟瑟发抖了,缩在娴静一旁,小声道:“本宫,本宫是。” …… 江逾白提着一口真气一直跑到上京城,刚跃上城墙,就见三个半大孩子被几个士兵围着。 前面那孩子拿着一块令牌给守门的士兵,那士兵接过令牌颠了颠。 “秦王府都烧成灰了,还有人拿着前朝的鸡毛当令箭!不知道现在江山都不是萧家的了吗?”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外围的士兵们纷纷附和,“大半夜里,拿一块什么狗屁令牌就想让我们开城门!想屁吃呢!” 颠着令牌的人道:“想出城,门都没有,都滚回去!” 最前面的孩子瞪着乌黑的眼睛盯着那人,伸手道:“不开城门也可以,将令牌还给我!” “还给你?!”那士兵冷笑着将令牌揣到怀里,“哼,你这野孩子不知道在哪里偷的东西,没收了!” “还给我!我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那你怎么来的?你说说看!说的让老子满意了,老子也许就将这前朝狗屁王爷的令牌给你了!” “你去死!”那孩子握拳就挥过去,正中那士兵的嘴角,下手挺狠,打的都出血了。 旁边的士兵指着他哈哈大笑,那被打的士兵恼羞成怒,眼睛一瞪,“小杂种,找死!” 那士兵扑过来,去抓那孩子的头发,另外两个孩子也立马加入战斗,一时将那士兵围住了。 围观的士兵也不看笑话了,纷纷拿起旁边的长枪对准那三个孩子,“找死是吗?!都他妈的滚蛋!” 那孩子固执的伸着手,“把令牌还我们?!我们就走!” “老子就是不还!有本事来拿!没本事就滚蛋!” 那孩子抹一把眼泪,恨恨的道:“我们不走!你不给,我们就不走!我们就报官!” “报官!哈哈哈,笑话!老子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想到你们还报官了,给我拿下!” 那士兵大手一挥,就去抓前面的那个孩子,江逾白捏起墙上的一粒石子,食指一弹,那世子冲着士兵的脑门直冲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那士兵捂住脑门蹲在了地上,“啊啊啊啊,疼死老子了,疼死老子了。” “谁?谁?是谁!”几个士兵四下乱瞧,江逾白又弹了几个石子,将人一一放倒。 而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照着最近的两个士兵狠踢了两脚,“谁叫你们狗仗人势的?!” 他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那个士兵,冷笑道:“疼的还在后面呢!令牌呢!” “在这!在这!”那士兵忙伸手向怀里掏出令牌,战战兢兢的看着江逾白,“好汉饶命,令牌在这?!” 江逾白瞄一眼,果然是秦王府的令牌,上面还刻着一个“熠”字。 江逾白伸手抽出来,捏着令牌照他左边脸颊啪的扇了下,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士兵捂住了左半边脸。 江逾白看了看,又啪一声照着他的右脸扇了下,那右边脸立时凹凸不平的肿胀起来。 “啊啊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那士兵直飚眼泪,“好汉饶命。” 他扑通跪下了,不停的给江逾白磕头。 江逾白冷冷的哼了声,“孬种!萧熠再不济,也是驻守雁门关的沙场将军,岂能容你们这些个杂碎对他不敬!” 江逾白将令牌递给旁边那小孩,“秦王府的人?” 那孩子点点头。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城?” 为首的那孩子道:“王爷的灵柩后天送去雁门关,我们去行宫送些东西。” 一听行宫,江逾白又想到娴雅坑他的样子,他摇摇头,“去行宫要小心,行宫里没有好东西。” 三个孩子怯生生的看着他,满脸迷茫。 他摆摆手,看向那士兵,“赶紧开门!” “是是是。” 城门打开,三个孩子小跑着出去,很快就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第395章 我们早晚将他们都杀了,为王爷和许道长报仇! 城门打开,三个孩子小跑着出去,很快就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江逾白向城门口看了两眼,一闪身也走了。 在江逾白听不到的夜色中,冒出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哥,咱们去哪?” “去皇陵!” “不离开上京吗?万一他们找到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会想到,我们还留在上京!” “许道长曾经说过,皇陵那里靠着山很好藏身,距离行宫也近,行宫的人每月都去皇陵祭拜打扫,我们可以混到行宫去,这样更安全!” “大哥,刚刚那个人我见过,他好像是温将军的师兄,北陵玄甲军来上京时,我见到过那个人,他就在谢松庭旁边!” “哼!管他是谁,总有一天,他们都得死!等着吧,我们早晚将他们都杀了,为王爷和许道长报仇!” “温将军也要杀吗?!” “她可是救过我们的命,要不是她,我们早就被沈如月烧死了!” 之后再没有声音,沉默和着浓稠的夜色,在暗夜里涌动…… 定国公府 江逾白忙着收拾行装,谢松庭双手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看他,“马上上朝了,你去哪?” “我去哪?我赶紧走,要不然师父就回来了,谢松庭,你可把我害惨了!” “放心,我会向师父解释,你现在就跑路,我夫人怎么办?!” 江逾白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谢松庭,“你来解释,我可不想带伤上朝!” “放心,走!上朝!” “对了,看城门的那批士兵该换换了。” “怎么了?没给你开城门?!”谢松庭似笑非笑的侧眸看江逾白,“挡住你逃跑的路?” “哼,他们要有那个本事!” 江逾白理了理洁白的袖口,道:“欺负几个孩子,正赶上我心情不好,就狠揍了他们一顿!” 谢松庭点头,“揍得好!我命人去查查,没必要换,直接咔嚓了!” 江逾白侧眸看他,“真要咔嚓?!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谢松庭淡淡的道,“大奸大恶之人确实该死,但是,这种小恶更可恶!” “长年累月的,祸害的都是老百姓,还可能因为一件小事搞的人家破人亡,而老百姓求告无门,长期郁郁积累的,都是对王朝的怨气!” “这样的人岂不是更可恶!更该死!” 江逾白点头,“皇上看得清便好!你和初颜为民劳心劳力,别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好粥!” 谢松庭笑笑,“走了,熬粥去!” 出了门,见温家四兄弟也穿戴停当了。 温初山和温初峦是武将,一身绯色圆领袍衫,袍身以金线暗绣云海麒麟纹,兽首怒目张爪,隐现于翻涌的祥云之间。 温初山品阶更高还戴着貂蝉冠,两侧垂下的蝉翼如刀裁般平直,衬得眉宇愈发凌厉。 而袖口露出的中衣雪白如刃,与绯色袍服相映,恰似雪刃藏于血火。 足下六合乌皮靴踏过青石板,腰间鱼袋悬着鎏金符印,随步轻晃,却压不住那一身沙场淬炼出的肃杀之气。 而一旁的三哥温初峰和四哥温初聚,则是文官青袍素带,袍身以银线暗绣云鹤补子,素雅中透着端肃。 晨风拂过,宽袖垂落如流水,袖口内衬的雪白中衣微微翻卷,似宣纸边缘透出一缕墨痕。 温初聚头戴乌纱幞头,两侧展翅平直如尺,衬得面容清癯如削。 腰间素银革带悬一方羊脂玉佩,玉色温润,随着步伐轻叩无声,衣摆间隐约露出深蓝膝襕,海浪纹暗藏其中,恰似胸中韬略,不显山水。 四哥如一方未磨的墨,一支敛锋的笔,虽无武将的凛冽之气,却自有一番经天纬地的从容。 因为,上了朝堂,就是另一种疆场! 谢松庭看着四位大大舅哥,点头笑了笑,他们不管是文是武,都端的好颜色,夫人竟然还担心他们娶不到老婆。 今日,他们往朝堂上一站,肯定让那帮子老东西眼馋的流口水! 他们何止是夫人的靠山后盾,也是他革新朝堂的中坚力量,是他可以完全信任的股肱之臣。 谢松庭大手一挥,“上朝!” …… 今日,谢松庭几人去的晚了点,到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在御街前排好了队伍,连北陵的官员常大人他们也到了。 百官一看他们过来了,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瞅着他们看。 秦大人乐呵呵的看着温家老三,不住的点头,“真好,真好!真好啊!” “秦大人,什么好?” 秦大人笑笑,“皇上好,定国公府的几位公子也好!” “是是是,不过,本官觉得江大人更好,比温家几位公子相貌更出众!” 礼部尚书摇了摇头,“那有什么用?!他喜欢男人!” “范大人,这可不能胡说啊!” “谁胡说了!他自己亲口说的!”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那谁敢问?!” 那人说着,看江逾白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鄙夷,反而有点猥琐。 杜国璋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都不要脑袋了吗?在这里胡咧咧。” “是是是,杜大人!” 魏尚书捋着胡子道:“温大将军真是仪表堂堂,真有定国公当年的风采啊。” “是是是,魏大人说的是!” “可是,本官还是觉得,咱们皇上的相貌是最最好的,穿上铠甲那就是英武的大将军,穿上便服,那就是温润如玉,风流倜傥的君子。” “是是是,范大人说的对,咱们的皇上长得最俊,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晨钟撞破宫墙晓色,年轻的帝王踏着鎏金御道而来,他身着玄色十二章衮服,腰间玉带映着朝阳,每块玉板都流转着青白寒光。 他左手边跟着温初山、温初峦和温初峰,右手边是江逾白和温初聚,后面跟着玄甲军,威风凛凛的,好像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在这几个人身上。 文武百官都有点看呆了,连高呼万岁都忘记了,还是杜国璋喊了一嗓子,“皇上万岁。” 其他官员才想起来,连忙躬身行礼,高呼万岁。 太极殿的大门敞开着,谢松庭抬脚踏过高高的门槛,步履生风的走向九龙宝座。 身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入,列队站好,等着那声“上朝”,开始一天的文争武斗。 户部尚书率先出列,汇报昨天清点财物的情况。 当百官听到一个个数额后,嘴巴都微微张大了,这可真的很不少啊! 折算下来,这都快赶上大虞以往丰年时一半的国库收入了。 话说,只是齐王送来的这些就这么多了,那皇后娘娘的嫁妆看着比齐王送来的还多,那还不得是大虞一年的国库收入啊。 浔阳云氏真的是富可敌国啊,怪不得皇上如此倾心皇后娘娘,就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要倾心啊。 “户部牵头,列出今年要花费的事项,估计个数额出来,算是今年的花费预算。以后,每年都是如此,年末估量出下一年的大概花费,做到心里有数!” “是,皇上!” 户部汇报完,工部尚书郑大人紧接着就出列了,他拱手道:“皇上,昨日微臣看了常大人和渔大人关西水利的图纸,这项工程的花费之巨史无仅有啊!” 谢松庭点头,“是,河工要数十万人,花费数以亿钱!郑大人是觉得不值吗?” 第396章 二哥,你若是答应娶她,就要敬她爱她! 郑大人一撩袍摆,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皇上,微臣不是担心这项工程不值得,自古治理水患都是利国利民的千秋功绩,当然是值得的!” “微臣只是担心皇上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再半途而废!工程一旦开启,中途停下,损失巨大啊。” 谢松庭笑笑,“郑大人提醒的很是,在关西时常大人和渔大人就已经向我说这个事情,修建水渠花费巨大!” “需要的银钱也准备好了,放心,不会半途而废。” 郑大人再次叩首,“那请皇上将此事彻底放手,就交给渔大人全权负责,千万不要让外行人指挥内行人,再将一桩功在千秋的好事变成坏事!” 谢松庭点头,“原来,郑大人是在为渔大人要钱要权啊!” “呵呵呵呵呵。”大臣们附和着笑起来,都看着上首的帝王,不知道这位皇帝作何反应。 大家都下意识的将他和仁宗帝,宣平帝比较,宣平帝只做了几天皇帝,基本比较不出来,但是,仁宗帝在位几十年,实在太好比较了。 不说别的,就刚刚郑大人那句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话,估计就要挨板子了,那就看看这位皇帝怎么办吧。 只听谢松庭轻咳一声,道:“准!” 大臣们都愣了,就这一个字吗?!不说点别的,起码也得敲打郑尚书两句啊。 “其他人还有事要奏吗?” 下面没人吱声了,谢松庭看向范尚书,“礼部!” “微臣在!”范成建出列,微微垂着头,极是恭谨。 “宣平帝的灵柩明日归葬雁门关,礼部都准备好了吗?”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 谢松庭点头,看向齐王,“齐王扶灵,一应出行都按照亲王规制来,不得有任何疏漏。” “是,皇上。” 谢松庭又看向路平和李玉成,“路将军。” “臣在!” “那帮孩子怎么样?有不愿意回雁门关的吗?不愿意回去的,就留在上京!” 路平拱手,“回皇上,他们都愿意回雁门关为先皇守陵!” “好!你们和齐王早点回去吧,休息休息,明日启程!” “是,皇上!” “没事,就退朝吧。” “是,皇上!” 文武百官退下了,魏尚书和秦大人又落在了后面,等众人走光了,他们就看着谢松庭讪讪的笑。 谢松庭一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他捏捏眉心,摆摆手,“你俩回去等消息。” “是,皇上!” 秦大人拱手,脸上又堆上了更多的笑,“皇上,那微臣们要等多久啊?!” “回去等着!” “是是是。” 秦大人和魏尚书恋恋不舍的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看,不过,也没看谢松庭,好像在看谢松庭后面的温家四位公子。 终于送走了这帮子老东西,谢松庭微微松了口气,带着人去了勤政殿,接下来的事才更麻烦! 一到殿里,曹公公就准备好了茶水,连点心都准备好了。 他微微躬着身子,颤巍巍的笑道:“皇上,这些点心都是皇上娘娘为您准备的,怕您批折子累。” 谢松庭笑笑,还真指望他好好批折子,看来自家夫人真是很想扶他的青云志! 只是,他的青云志就是她! “好。”谢松庭点头,“都是我喜欢吃的。”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那老奴先退下了。” 曹公公退下了,顺手关上了门,勤政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了,都是自己人,也不藏着掖着了。 谢松庭看向了温初聚,见温初聚拇指捻着食指,幽幽开口,“大哥,二哥,三哥,今日,我们有事和你们商量。” “什么事?!老四你说!” 温初聚缓缓坐下,道:“朝堂初定,需要拉拢各方势力,最便捷的办法就是联姻。” 温初聚的视线在三位哥哥脸上一一扫过,“你们的意思呢?” 温初峦看一眼温初山和温初峰,见他俩不说话,便起身道:“我不想成亲!” 温初聚垂眸,淡淡开口,“你们的意见不重要!让你们娶谁,你们娶谁就行了!” “那你还问我们意见,直接说让我们娶谁不就得了!”温初峦坐下了。 谢松庭微怔,连江逾白都怔了,谁也没想到病恹恹的温四郎竟在几个兄弟间如此强势! 只见温初聚修长的手指在案上敲了敲,道:“三哥娶秦大人的孙女,秦敏佳,今年刚及笄!” “大哥和二哥,你们要有一个人娶魏尚书的女儿魏柔,年芳二十,只是幼时骑马受过伤,脑子和十几岁的孩子一般。” “十几岁啊?”温初峦问,“十八九岁和十一二岁,那可差远了。” “这不重要!”温初聚抬眸看他,“重要的是,她是魏家的女儿,她外祖家是陇西世家,崔氏。” 温初峦不说话了,好一会,闷闷的道:“那我娶吧,大哥要继承国公府的爵位,总不能娶一个小傻子!” 温初聚抬眸看他,“二哥,她不是傻子,她是兵部尚书嫡女,魏柔,二哥,你若是答应娶她,就要敬她爱她!”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谢松庭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大哥,二哥,对不住!” “别这么说!妹夫,我们都理解,既然,到了这个位置,就要考虑这些事情。” 温初聚点头,“温家的男子不会拘泥于小情小爱。” 这下,温初山和温初峦都点头了。 温初峰凑过来了,小心翼翼的道:“老四,那姑娘愿意嫁给我?你没逼人家吧?” 温初聚摇头,“没有,秦大人本来想选大哥,是那姑娘主动选的你!” “真的?”温初峰凑的更近了些,“你有没有和她说清楚,我是白身,一点官职没有,还天天不着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温初聚笑了笑,“以后,你自己说吧,那姑娘对你情深义重,不要负了人家!” “行,知道了,我就怕以后,她会对我失望。” “那你就努力不让她失望!” 温初聚站起身,“好了,今晚晚宴,大哥二哥,你俩准备准备。” “我们准备什么?”温初峦看看温初峰,“难不成让我们上节目!” “魏柔要和你们比武,输给谁就嫁给谁,你们加把劲,别给定国公府丢脸。” “放心吧!老四!我们不会输给一个小丫头的!” “那就好!走吧,回家!初颜一个人在家肯定很无聊!” 温初聚说着就向外走,温家几位都跟上了,谢松庭也起身要跟上,就见温初聚转身看着他,“皇上,你批完今天的折子再回去吧。” “我回家去批。” “回家你就批不了,我们先回去。” 谢松庭站住脚步,眼睁睁的看他们出了勤政殿,再看看案头上厚厚的折子,不由的更气! 他抬手敲敲那摞折子,“我的时间都来陪你们了,我夫人谁来陪!” 他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哎,还是赶紧批吧,下面还有晚宴,还等着看乐子呢。” 第397章 天天偷偷抱着折子让我批,还问我想不想当皇帝? 温家哥几个回到国公府,却发现温初颜不在家,管家说,皇后娘娘一早就出去了,他们前脚去上朝,她后脚就走了。 温初聚微微皱眉,“说去哪了吗?” 管家摇头,“没说!” 江逾白道:“也没带个人吗?” “带了秋菊!” “秋菊,呵,连个功夫都不会!”江逾白转身往外走,“我去找找。” 说话间,他已经出去了,温初山看向温初聚,“城里不太平吗?” 温初聚垂下眼睫,“小妹怀孕了,应该小心些,这些日子,皇上都不让她出去的。” “要是皇上知道她出府去了,估计在勤政殿里早坐不住了,恨不得长着翅膀飞出去!” “我就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不住在皇宫里,天天往国公府跑,多耽误事!” 温初聚叹口气,“本来就不想待在里面,登基一拖再拖!秦大人见天的偷偷来找我,我都快被烦死了!” 温初山皱起眉头,“我也奇怪,松庭在朝堂上都是“我”,“我”,“我的”,也不称朕!这要什么时候登基啊!” “我看他造反的时候还挺积极的!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又不愿意了呢?!” 温初聚笑了笑,“他就不想当那个皇帝,当初造反,也是为了和初颜在一起,现在,两个人成亲了,初颜也怀孕了,他目的达到了,他当然就想撂挑子。” “至于那个破位置,谁想做谁做,他才不在乎,天天偷偷抱着折子让我批,还问我想不想当皇帝?” “啊?!”温初山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胡闹吗?!那个位置谁想坐谁坐吗?!” 温初聚摇摇头,“我明确拒绝后,他又让我问问大哥和二哥想不想做?” “这哪行啊!事关天下百姓,他怎么可以这么儿戏?!” 温初山一脸凝重,而温初峦和温初峰两个人只是笑,好像谢松庭这个样子,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一样。 温初聚摇摇头,“他自己告诉过我,他自小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配得上小妹!对什么天下啊,百姓啊,他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小妹的心愿罢了。” “慢慢来吧,这事着急也没用!” 温家四兄弟正说着谢松庭,而正在勤政殿看折子的谢松庭就打了喷嚏。 一旁的曹公公吓的翘起了眉毛,“哎吆,皇上,是不是受寒了?” 谢松庭摇头,“没有没有。” 曹公公看着旁边已经批好的一摞折子,小声道:“皇上歇会吧,皇后娘娘嘱咐了,不能让皇上累着,不能久坐,批一会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初颜说的?”谢松庭的眼睛亮了,那唇角笑的压都压不住。 曹公公笑着点点头,“是啊,娘娘交代了老奴很多呢。” “是吗?”谢松庭的眼睛更亮了,剑眉微微扬着,唇角噙着笑意,“说说,我夫人都交代你什么了?” 曹公公抿着嘴笑,说,“皇上和娘娘真是心意相通啊,娘娘说,你肯定会问的,不让老奴说。” “呵呵呵。”谢松庭朗声笑起来,批折子的速度更快了,恨不得立刻丢了笔,回家陪夫人。 曹公公在一旁捂着嘴笑,心想,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一提娘娘,皇上就干劲十足,只是不知道这干的质量怎么样,看这批折子速度也太快了。 有时候还骂骂咧咧的,骂的最多的就是,这帮子老东西,就是不让人省心! 曹公公一听“老东西”三个字,就有点心慌,总觉得皇上在骂自个,其实,是在骂那帮子倚老卖老的臣子。 皇上每次对他说话,都还是挺客气的,骂那帮子老臣,可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曹公公正笑眯眯的想着,就见一小太监快步跑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曹公公忙上前,压低声音道:“跑什么?小点声,皇上在批折子呢。” “是是是,曹公公,皇上批折子是大事,只是,皇后娘娘让小的给皇上送吃的来了。” 曹公公一愣,“皇后娘娘来皇宫了?怎么不来勤政殿呢?” “不不不。”小太监连连摇头,“没有,小的出去采买的时候,在外面酒楼碰到的娘娘。” “外面酒楼?!”曹公公愣了,回头看皇上,见皇上批折子的笔也停下了,狼毫笔僵在半空中,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边。 “初颜在外面酒楼?” 曹公公看向小太监,“皇上问你话呢。” 那小太监连连点头,“是的,皇上,娘娘在外面酒楼听戏呢。” “身边有带人吗?” “回皇上的话,有的,秋菊姑娘跟着呢。” “秋菊?!”谢松庭忽的站起来了,“秋菊顶什么用!我得去看看!” “哎,皇上!您这折子还批完呢!” “给我送国公府去。” “可是,皇后娘娘说,必须等您批完才能回去!” “你说批完不就得了!”谢松庭抬脚就出去了,又扭头看里面的小太监,“你跟我一起去。” “是,皇上。” …… 上京城里最繁华的酒楼,就是浔阳云氏的云阳山庄了。 一共三层,一二层是开放的桌椅,第三层都是包厢,里面不仅可以吃吃喝喝,还可以听戏,最中间就是一个大戏台。 温初颜坐在包厢里,凑着窗户往下看,下面正在演一出大戏,而这出戏就是她编的。 只听下面咿咿呀呀的唱着,说南越有一小国的礼官,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礼制。 可是,他自己却最不讲礼节,养着不少外室,有男有女,荤素不忌。 那戏台上演的就是这个官员府里的事情,嬉笑怒骂的,惹的食客们哈哈哈大笑。 这本来还没什么,关键是这个官员姓范,叫范建! 这和大虞礼部尚书的名字差不多啊,他叫范成建!也掌管着大虞的礼仪规制,只是不知道喜不喜欢男人?养不养外室啊? 大家议论纷纷,温初颜在三楼上包厢里高声道:“唱得好!赏!” 大把的碎银子丢下来,下面叫的更响了。 江逾白蹲在房梁上看着下面,低低的笑了声,他瞅准对面包厢,从房梁上跃下来,沿着圆形的走廊,来到温初颜所在的包厢,抬手屈指叩响包厢的门。 “谁呀?菜不都上完了吗?”秋菊嚷嚷着打开门,一看到江逾白,就笑起来,“姑娘,江大人来了。” 第398章 你写个圣旨昭告天下,就说我徒儿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四师兄!”温初颜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往窗口拉,“你来看!” “看戏吗?”江逾白笑着道,“你搞的鬼?!” “嗯,范成建传你闲话,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惩治他!” 温初颜双手叉腰,“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范成建敢欺负你,我怎么能饶他?!” 江逾白笑笑,扶着她坐下,“你有了身孕,就不要乱跑,松庭会担心的。” “嗯,等会就回去了,咱们打包了饭菜回去。” “好!”江逾白笑了,伸手捏起桌上花生米,搓掉外面紫皮,丢到嘴里,“还不错,花生米带两份,回去喝酒。” “嗯。”温初颜点头,“师父回来了吗?我还带来了他喜欢吃的菜!我们再求求情,师父肯定不会再打你的。” “他要打的着我,行了,走吧,回家。” 江逾白起身,探头看向下面,“戏排的不错!还准备唱几天啊?” “唱个三五天吧,什么时候范成建上门给你道歉,什么时候停下!” 江逾白笑了,“算了,师兄不需要他道歉,回家了,戏也别唱了。” “为什么?!” 江逾白扭头看她,从头看到脚,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聪慧,狡黠,热心肠,爱打抱不平,帮亲不帮理。 这是他们云隐山的传统,爱护短! 可是,她又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现在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确实不该如此了。 虽然,江逾白也想她由着性子闹,但是,想到温家三个公子为了国事都把亲事搭上了。 他想,也许初颜以后真的不能由着性子闹了。 “好了,回家,师兄又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不和姓范的一般见识!” 江逾白抬脚向外走,门一打开就看到谢松庭正要抬手敲门。 他皱皱眉头,“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会也离不开,你折子批完了吗?” “批完了!初颜。”谢松庭推开江逾白往里走,这边温初颜已经走出来了,嬉笑着抱住谢松庭的胳膊,那明亮的眉眼,和做姑娘时一个样子。 江逾白缓缓垂下眼睫,心口蓦然一疼,像是缺了一块一般,此时此刻,他再也不能否认他心底里的感觉! 也许,他比他想象的更喜欢温初颜! 也许,在谢松庭的羽翼下,她真的能一直像以前一样,这一世,毕竟和上一世不一样了。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和初颜等会再走。” 谢松庭赶人了,连秋菊都赶走了,江逾白笑笑,“小六,打包的菜呢,我去拿!” “让秋菊带你去!在后厨呢。” “我去吧。”秋菊爽利的下楼了。 江逾白看着包厢内并肩而立的一对璧人,顺手关上包厢的门,关门的瞬间,里面传来谢松庭的声音,“这戏好看吗?” “当然好看了,我编的。” “你编的?” “嗯,编排范成建的,他欺负我四师兄,说他喜欢男人,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编排的好!多唱几天,让姓范的老东西提着礼品上门给四师兄道歉!” “我就是这个意思,可是,四师兄不让唱了,说他没那么小气!” “你管他们呢,你开心就好!” 江逾白摇摇头走了,好像始作俑者不是他谢松庭一样。 谢松庭和温初颜在外面晃荡了好一会,才回到国公府,回来的时候,无尘子也回来,看到谢松庭就吹胡子瞪眼睛,“谢松庭,你说,老四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谢松庭笑了,“看师父你说的,逾白兄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我怎么知道呢?!” “你还开玩笑!”温初颜推他一下,“快好好给师父解释!” 谢松庭被推了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子向无尘子笑笑,“师父,我错了,当时娴雅紧追着逾白兄不放,我实在没办法,就随口说了句江逾白喜欢男人。” “没想到惹出来这么多祸事!请师父莫怪罪,请逾白兄多原谅!”谢松庭作揖赔礼。 无尘子摆了摆手,“这样,你写个圣旨昭告天下,就说我徒儿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谢松庭忙点头,“行啊,行啊,只要师父开心,怎么写都行。” 江逾白拦住谢松庭:“师父,师父,别别别,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我喜欢啥样的,我自个知道就行了,别整那么大阵仗了!” “这还不够丢人吗?!” 无尘子眼一瞪,“这有什么丢人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那个叫娴什么的公主,我看挺不错的,要不你们。” “师父。”江逾白脸微微沉下来,“您再说,我就走了。” 无尘子闭嘴了,他这个徒儿的心思,他也知道,只是,他和小六再也不可能了。 这孩子一时半会想不开呀,哎,算了,算了,还有小六怀孕的事情要操心。 “行了,我不管你们了!有没有吃的,饿死了!那个行宫连顿饭也没管!” “有的,有的,师父。”温初颜扭头看秋菊,“快去拿云阳山庄带得饭菜。” “是,娘娘。”秋菊快步去了。 “师父,我今天特地给您带了好多您喜欢吃的菜,快走,快走。” 温初颜拉着无尘子走了,现场只剩下谢松庭和江逾白,谢松庭微微抬起下巴,“四哥他们呢?” “在书房吧。” “走,去瞧瞧!”谢松庭和江逾白往书房走,刚到书房门口,就听温初聚道:“皇上的折子又送过来了。” “呵呵,皇上,说让送您这来!洒家只能送来!” “这样,你去找皇后娘娘说说。” “好的,洒家这就去。” “等等!”谢松庭蓦的推开门,吓得那小太监退后好几步,“参见皇上。” “那个四哥,这折子送我那去吧,他送错了。” 那小太监一怔,忙道:“是是是,皇上,是小的送错了。” 谢松庭大手一挥,“快送我那去。” “是是是,皇上。” 小太监抱着折子,屁颠屁颠的走了。 谢松庭叹口气,捏捏眉心,“早上上朝,上朝完批折子,批不完还要拿回家批,我这一天天的。” 温初山拱手,“皇上,您已经是皇上了,微臣斗胆说一句话,您这个样子,就是昏君的前兆啊!”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那要不大哥,这个位置你来做?你也不用娶魏家那缺根筋的丫头了。” 第399章 魏姑娘,要不,我认输,你就嫁给我? “胡闹!”温初山气的甩袖走了,温初峦坏笑着看谢松庭,拍拍他的肩膀,“你造的反,这位置肯定由你来做,妹夫,你就认命吧!” “行行,我认命!我做就是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一会,宫里的太监就过来请了,说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皇上和各位将军过去。 谢松庭就带着温初颜,和其他温家人去宫里了,无尘子爱凑热闹,也带着江逾白去了。 齐王那边也收到了宫里的帖子,也带着娴雅和娴静凑热闹去了。 虽说是家宴,加起来有六七桌呢,热热闹闹的像过年似的。 温初山和温初峦也没当回事,就空着手过去了,他们在沙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压根没有把比武当回事!何况是和一个姑娘比。 当看到魏家那姑娘拿着银枪出现在宴会场上的时候,他们委实还乐了下。 温初峦偷偷瞅了那姑娘一眼,觉得长得还不错! 大大的眼睛,两个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像他小时候养的小狗崽子似得。 温初峰这边就看着秦大人那边的一个姑娘,只是那姑娘总是微微垂着头,他也看不到长相。 不过,长得好坏都一样,反正老四说娶,就一定要娶的,那就娶呗。 温初峰也不执着于看秦家姑娘的长相了,扭头看向上首的皇上和小妹,见他握着小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 反正小妹笑的眉眼盈盈,还推了皇上一下,温初峰打心眼里羡慕,谁不想找一个两情相悦之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他下意识的又扭头看秦家那边,正对上那姑娘的视线,原来那姑娘也在看他,只是仅一瞬,那姑娘就低下了头,似乎连耳根子都红了。 温初峰也低下了头,也觉得耳根子滚烫滚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特别快! 他向来嬉皮笑脸的,被老爹打骂都没有心跳这么快过,这到底咋地啦?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头顶就响起了皇上低沉有力的声音,“家宴,都别拘着了。” 上首的谢松庭看向魏家人的方向,“魏尚书,今天家宴没什么歌舞,就指望你家姑娘和温将军的比武了。” 魏尚书拱手,“皇上,皇上,这都是小女说着玩的,您别当真啊。” “皇上,我准备好了。” 魏柔声音洪亮,拿起一旁的银枪走到场中央,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活像个女将军似得。 谢松庭拍手笑道:“好!家伙什都带来了,怎么能不当真,比武!” 他看向温初山和温初峦那边,“大哥,二哥,你们谁先来?” 温初峦举手,“皇上,末将先来吧!” 温初峦想着,他上去将那姑娘打败,然后娶了她,就没大哥啥事了。 谢松庭点头,“事先说好!魏家姑娘输给谁,就嫁给谁!” “皇上,我不会输的!”魏柔朗声道。 谢松庭点头,扬眉轻笑,“祝你好运!” “二哥,上!” 温初峦甩着两个膀子就上场了,魏柔看着他,道:“你没带兵器吗?” “不用!”温初峦摇头。 魏柔皱皱眉头,将长枪放在地上,“那我也不用,要不然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都笑了,连魏尚书和魏夫人也笑了,想着,就比试比试,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乐呵乐呵吧。 “你准备好了吗?”魏柔问。 温初峦点头,“准备好了,开始吧。” 说着开始,温初峦却没有动,而魏柔则拉起架势看着温初峦,“来吧!” 看着魏柔淡定的说来吧,温初峦不禁皱眉,就她这么细胳膊细腿的姑娘家,他一拳就能打倒,还来啥呀。 他是要娶她的,万一打的好歹,还不是他的事吗?! 他温初峦又不傻! 他叹口气,小声道:“魏姑娘,要不,我认输,你就嫁给我?” “哼,皇上说,我输给谁嫁给谁!你认输,还想娶我!你看不起谁啊?!” 温初峦着急道:“我没看不起谁,我就是怕打坏你,我还得娶你,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魏柔更恼了,“好啊,原来你看不起的是我!” “没有,没有,真没有!”温初峦连连摇手,那着急的样子,看的围观的众人都笑了。 上首的谢松庭道:“你们两个还打不打?是比武,不是比嘴皮子!” 魏柔探头看谢松庭,“皇上,他看不起我!” 温初峦转头看谢松庭,“皇上,魏姑娘误会我了。” 谢松庭站起身,“魏柔,温将军都看不起你,那你还不打他?!” “是皇上让我打的你,你可别怪我!”魏柔开口。 “哈哈哈……” 大家又笑起来,秦大人低头看向魏大人,小声说,“皇上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魏尚书哼一声,“皇上是讨皇后娘娘欢心呢。” “是么?” 秦大人扭头看过去,就见皇上低头看着皇后娘娘,唇角上扬着,似乎在问,还想看什么?! 秦大人正看着,就听魏家姑娘“哈”一声,抬起脚向温初峦踹过去了。 温初峦侧身躲开,后退两步,紧接着魏柔的另一只脚又过来了。 温初峦抬手挡了下,便又继续往后退,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样子。 魏夫人的视线从场中转到魏尚书脸上,压低声音,“温家老二挺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我就是想要这样的女婿。” 魏尚书摆摆手,看向对面的温初山,不知道温初山什么意思。 魏尚书倒希望温初峦输了,让温初山上,然后,女儿输给温初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嫁给温家老大了。 那可是定国公府的爵位!温家背后还有皇后娘娘,皇上又对皇后娘娘情深义重,以后,魏家和温家联合,那在朝堂上绝对所向无敌。 魏尚书正畅想着,就见温初峦已经在场上转了一圈了。 眼看着就要转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桌子旁了,就听皇上道:“二哥,你争点气!别被一个姑娘家打败了。” 温初峦一听这话,退后的步子止住了,双手接过魏柔踢过来的一脚,轻轻这么一转,就见魏柔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柔儿!”魏夫人匆忙站起来,满眼心疼之色。 温初峦跑上前,俯身道:“魏姑娘,你没事吧。” 魏柔一个咸鱼翻身挺了起来,“我没事,我们再来!” “还要再来啊?要是在战场上,你现在已经丧命了。” “那不是不在战场吗?为什么不可以再来?” 温初峦点点头,“行,行,行,你来吧,你开心就好。” 温初峦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魏柔,干嘛呢?!哄孩子呢!还当她是孩子啊! 魏柔拉开架势,道:“我要用皇后娘娘教我的招式对付你!你就等着输吧。” 第400章 慢慢来,他现在也很努力了,别逼他了 魏柔拉开架势,道:“我要用皇后娘娘教我的招式对付你!你就等着输吧。” 说着她一手背在身后,单手出掌,动作非常快,眼花缭乱间,温初峦已经挨了好几掌。 温初峦后退几步,略带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若是,她身上有内力,恐怕这几掌已经打的他吐血了。 众人都看着场中,似乎,局势在一瞬间就反转了,众人都没看出怎么回事。 温初颜缓缓起身,看向温柔,她委实有些震惊,那套章法变幻莫测,繁冗复杂。 她当时教给魏柔时,估量着就算魏柔勤加练习,也要练个把月左右,没想到只两天,她就练的如此之好。 她要么是习武的天才,要么早就会这套掌法。 思至此,温初颜一跃而起,凌空一掌拍向正在逼近谢松庭的魏柔,正打在她的天灵盖上,将魏柔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皇后娘娘。”她捂着头,仰头看着温初颜,眼里噙着泪! 显然被打疼了,只是温初颜连半成真力都没用,要不然,她早就脑浆迸裂了。 “初颜”谢松庭和江逾白都纵身跃过去,站在温初颜旁边。 “怎么了?”谢松庭问。 而一旁的魏尚书和魏夫人已经跪在了地上,“请皇后娘娘饶命!” 温初颜看向魏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试探她的真气,确实一点没有,这之前她就察觉过。 她身上的功夫,只是小打小闹玩的。 温初颜拉起她,“将那套掌法再练一遍!” “皇后娘娘,是我练的不好吗?我以后会勤加练习的。”魏柔说的小心,睫毛上还沾着泪花。 温初颜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你练的很好,再练一遍!” 魏柔依言又打起那套掌法,这一次没和温初峦对战,她打的更加随心所欲,也更眼花缭乱了。 打完那套掌法,她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我练的好吗?” “很好!” 温初颜看江逾白一眼,又扭头看无尘子,“师父,她只练了两天,这套章法就掌握了。” 无尘子缓缓起身看向江逾白,“老四,你好像也只用了两天。” 江逾白道:“我用了三天,小六用了五天。” 无尘子笑笑,看向魏柔,“丫头,你过来。” 魏柔站着不动,只看温初颜,温初颜想她笑笑,“快去,让师父看看你的筋骨。” 魏柔一步步走过去,还没到无尘子跟前,无尘子就掀掌扫过来,以魏柔的功夫当然是躲不过的,只见她单手劈出一掌,被无尘子用两指夹住。 魏柔跳着脚道:“疼疼疼。” 无尘子松开手,看看魏柔,摇头笑了笑,“真是奇了,筋骨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凌波照影掌怎么就这么快学会了呢?” 魏柔噘着嘴巴看无尘子,“皇后娘娘说要勤加练习,我自然没日没夜的练了。” 江逾白道:“没有一定的悟性,只靠勤加练习是不行的。” 无尘子点点头,“老夫再教你一招,你要是练的好,就让皇后娘娘收你为徒!” “真的?”魏柔跳起来,“你不准甩赖!你教吧,我肯定能学会。” 无尘子双手打开,如仙鹤展翅般,而后足下一点,跃然而起,脚尖在空中倏然划了一圈,便冲着江逾白踢去。 江逾白腾空飞起,身子往后一仰,抬手拖住无尘子的腿,“师父,你可真狠啊!你要踢坏徒儿怎么办?!” 无尘子笑了笑,一个转身,轻轻巧巧的落于地上,而随着他落地的那一刹那,脚下的地砖已然裂开。 “怎么样?会了吗?” “会了!”魏柔点头,展开双臂,学的有模有样。 只是,她没有多少内力,向上跃起的时候,没那个高度,导致脚下踢出去的动作没那么利落干净。 无尘子点点头,“行了,跟着小六学吧,” “师父,你不教她吗。” 无尘子摇头,“师父年纪大了,你是关门弟子就是关门弟子,这孩子是习武的材料,你来教吧。” 谢松庭微顿,”师父,初颜怀孕了。“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生产的时候容易,这对初颜有好处,你不要一味心疼。” 谢松庭点了点头,看向魏柔和温初峦,“你们两个刚刚比试还没结果,再来!” “是,皇上。”温初峦拱手,再也不敢轻敌。 接下来,不过是二十几招,便将魏柔拿下了,魏柔还想再扑腾几下,最后,也被温初峦摁住了。 谢松庭这下舒坦了,这一根筋的姑娘向他叫嚣好多次了,说她一定不会输的,现在终于输了! “好了,魏尚书,你女儿就嫁给我二哥了。“ 魏尚书有点尬的看着谢松庭,他想说能换温初山吗? 可是,还没等他回答,就听他夫人道高声道:“谢皇上隆恩!” 魏尚书的脸垮下来,完了,这国公府的爵位轮不到他的外孙了。 “都起来吧,我明日就赐婚。” 这下温家老二和老三都有着落,只剩下温初山了,年纪最大的一个,似乎也是最难办的一个。 温初颜下意识的看向谢松庭,“我大哥怎么办?” “放心,不会让大哥打光棍呢。” 谢松庭看向下面,“你看看大哥器宇轩昂的样子,多少世家女想嫁给他,你担心什么!让四哥再物色物色。” 宴席也没有很晚,谢松庭主要是怕耽误温初颜要休息,早早回到国公府。 温初山便找了个机会,和温初颜聊了聊,两件事,一是让温初颜和谢松庭搬去皇宫住,这样子天天住在国公府实在不像话。 二是让温初颜督促谢松庭好好当皇帝,赶紧登基! 温初颜表示,第一件事容易办到,第二件事,她正在努力去办,但不保证能成功。 温初山就好奇了,“怎么可能成功不了,你就告诉他,你想当皇后,看他还能不做那个皇帝。” 温初颜微怔,郑重道:“哥哥,我不能这么做,松庭为了我已经放弃很多了,我不能这样逼迫他。” “可是,现在实在不是个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慢慢来,他现在也很努力了,别逼他了。” 温初山点点头,道:“爹爹到现在还不愿意回上京,就是没法面对前朝老臣。” “若是大虞在松庭的手里,能开创一个盛世,爹爹心里的负担也会少一些。” “我知道,哥。” 温初颜点头,从三位哥哥回来那一天,温初颜没看到爹爹,就知道他还是没原谅她和松庭。 其实,温初颜心里也是有些生气的,想着,江山都打下来了,还要和他们怄气吗。 但是,爹爹的性子就是那样,估计“造反”两个字,是他做梦都不会想的事。 估计,后面还要去趟北陵。 回到房中,见谢松庭正在写赐婚的圣旨,他抬眸看温初颜,“明日就让曹公公去宣旨。” 温初颜思忖着道:“明日要送萧熠的灵柩去雁门关,等等再宣旨吧。” 谢松庭微怔,点头道:“好。” 他顿了顿,“明日我去,你不必去了。” 温初颜垂下眼睫,握住谢松庭的手,“我想去送送他,还有许道长。” 谢松庭默了默,点头道:“好。” 天光微熹,上京驻军营里已经人来人往,路平在一群孩子面前来回踱步,踱了好几圈,他忽的转身盯着前面几个孩子, “你们说不说?再不说我们就要回雁门关了,他们几个想回也回不去了,到时候就在外面要饭吧。” “哇娃娃”几声,最前面几个孩子哭了,哽哽咽咽的道:“我们不能说!大毛哥不让说!” 第401章 这杯敬你以天下为重,免百姓受战火流离之苦 “哇”的一声,一孩子哭了,哽哽咽咽的道:“我们不能说!大毛哥不让说!” “不让说!”路平气的抬手要打,被李玉成拉住,“路平。” 他将路平扯到身后,看向那孩子,“好,既然,大毛不让你们说,你们就别说了,我们现在就走。” “就让大毛他们饿肚子吧,你们都挨过饿吧,挨饿难受吧,就让他们难受吧。” “我们走,快点!” 李玉成抱起一个最小的往外走,却被一个孩子抱住了腿,“李将军,你别走,大毛哥他们走了,你快去找他们吧。” “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们,他们只说要走!呜呜呜,说不要再待在上京城了。” “走了几天了?” “三天,不,两天!呜呜呜,我忘记了。” “竟然走了这么久了,我们都没发现!”路平垂下头,“他们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王爷交代?!” 李玉成顿了顿,“我们先走,没时间了,留下几个人找吧。” …… 天色阴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一场大雨,谢松庭抬头看天,眉心微凝,“礼部不是让钦天监看了天象吗?怎么还是这个鬼天气!” 一旁的曹公公陪着笑道:“兴许是看的日子比较早吧。” 谢松庭低哼一声,扭头看温初颜,“你编排的戏还在唱吗?” “在的。”她微微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安排了全上京各大酒楼都在唱!范成建马上就要倒霉了。” “做的好!”谢松庭握住温初颜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却觉着温初颜在往外抽手。 他侧眸看她,低声道:“你再抽一下试试!” 温初颜白他一眼,低嗔道:“御史和礼官都在呢,等明天肯定要参我一本的。” “敢!我看谁敢参我夫人!” 曹公公在一旁抿嘴偷笑,见黑色的灵柩缓缓而来,齐王带着路平和李玉成几个将领抬棺。 他们将棺材缓缓放在牛车上,用四头青牛拉着宣平帝的灵柩送去雁门关。 谢松庭和温初颜携手缓缓向灵柩走去,经过两侧的文武百官。 站立在一旁的范成建一愣,他没想到帝后会去灵柩那边,甚至他都没想到帝后会来! 曹公公向一旁的小太监使眼色,低声道:“快去准备酒。” “是。”小太监转身匆匆而去。 黑色的灵柩前,谢松庭看向一旁的范成建,“酒呢?” 范成建的眼睛瞪的像铜铃,又扭头看向一旁的礼官,“让你准备的酒呢?” “下官,下官,下官!”那礼官左顾右盼,脸涨的通红,就是憋不出一句话,他之前问过这位尚书大人的,要不要准备酒菜之类的。 这位尚书一口回绝,还骂了他一顿,说不过是送个灵柩去雁门关,准备什么酒菜啊,又不是办丧礼! 他也就没敢争辩,这下好了,一口大黑锅甩他身上了,关键他还不能反驳,只能先背着! “下官这就去准备!” “废物!”范成建骂完,就换上笑脸看谢松庭,“皇上,马上,马上就去准备!” 谢松庭侧眸看范成建,看的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垂下头,不敢发一言,觉得后脑勺都要被皇上盯出个窟窿了。 谁都不知道,皇上好说话的时候,是好说话,不好说话的时候,那眼神都能杀死人的。 天呢,就求那个废物赶紧准备好酒过来吧。 范成建正反复念叨着,就见曹公公小跑着过来了,双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杯酒,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太监,端着个酒壶。 “皇上,皇上。”曹公公将酒杯送到谢松庭面前,“酒,酒。” 谢松庭的视线落在那两杯酒上,酒杯还在晃着,杯子里的酒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谢松庭伸手拿起一杯,缓缓倒在萧熠的灵柩前,朗声道:“萧熠,这杯我敬你,敬你驻守北境十载,浴血奋战,护卫大虞疆土。” 谢松庭伸手去拿剩下的一杯,却见曹公公指间捏着银针放入酒杯中,银针色泽如初,曹公公端起那杯酒送到他面前。 谢松庭接过来,仰头饮下。曹公公拿过酒壶,又倒了两杯。 谢松庭拿过一杯,又缓缓倒在地上,“宣平帝,这杯敬你以天下为重,将帝位禅让给我,免百姓受战火流离之苦,保族人无性命之忧,我谢松庭敬你!” 两侧的文武百官有人哽咽出声,也有人强忍着没出声,不停的抹眼泪。 谢松庭去拿另外一杯,又见曹公公用银针试酒,试过后,才将酒杯端给他,谢松庭笑笑,“又是皇后娘娘交代的?” “是!”曹公公点头,“娘娘说了,凡是皇上入口的东西,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用银针一一试过!” 谢松庭笑了笑,伸手勾住温初颜的手,握了握,晃了晃,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在这一瞬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连拉灵柩的几头牛都狂躁起来,不停的刨着前蹄,哞哞的叫,似乎要挣脱束缚。 谢松庭将温初颜护在怀里,抱着她后退两步,见两侧的朝臣都捂着头脸,风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齐王看一眼皇上,见皇上向他点头,便大手一挥,道:“送宣平帝回雁门关,起灵!” “起灵!起灵!起灵!” 呼啸的风声中,伴随着人群的嘶吼,路平和李玉成拼了命的制住狂躁的青牛,甩着鞭子往前赶。 可是,那几头牛像是中邪似得,梗着脖子不愿意转身,凸出的滚圆的眼珠子瞪着温初颜那边,不停的仰头嘶鸣,眼看着李玉成和路平都制不住了。 江逾白闪身到那几头牛面前,几掌拍下去,两头牛脑袋转了转圈,立时老实了。 “起灵!” 齐王扬起鞭子打在牛屁股上,赶着青牛缓缓向北行。 风势渐小,百官一阵心惊胆战后,看着渐渐远去的漆黑灵柩,觉得宣平帝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了。 只要宣平帝的灵柩还在上京,他们恍惚中觉得这大虞的王朝还姓萧,只是暂时由谢松庭监国而已。 现在宣平帝的灵柩也送去雁门关了,萧氏王朝真的终结了。 百官不约而同的要去皇上那边拍拍马屁,却见皇上紧紧抱着皇后娘娘,急促的喊了声,“初颜,初颜,”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离得近的朝臣都看到了温初颜煞白的脸色,还有额头豆大的汗珠,慌乱间就见江逾白纵身一跃,携着谢松庭和温初颜,一起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中。 第402章 真像是有一只手要将她的孩子生生从肚子里剖出来 离得近的朝臣都看到了温初颜煞白的脸色,还有额头豆大的汗珠,慌乱间就见江逾白纵身一跃,携着谢松庭和温初颜,一起消失于众人的视线中。 文武百官刚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来了,这真是邪门了,皇后娘娘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 就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啊,不会是早产了吧。 可是,这才没几个月,早产就等于早夭啊,这真的不是好兆头啊! 本来,皇上就不想当着这个皇帝,由皇后娘娘哄着,还能装装样子,这要是皇后娘娘或者孩子有什么事情,恐怕朝局又有变数啊! 其他朝臣都是担心朝局变动,而礼部尚书范成建则担心自己的乌纱帽,这次送葬礼数上确实欠周到了,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数。 万一皇后娘娘真的有事,那他恐怕乌纱帽不保啊,老天保佑,皇后娘娘一定不能有事啊。 范成建也觉得他挺冤的,其实,他真的不好办啊。 宣平帝这个事是真难办!本来就无先例可循,并且,办的好或不好都没功。 办的不好不行,要考虑萧家和前朝老臣的感情,办的太好更不行,要考虑当今皇帝的心情,若是太好,当今圣上心里肯定有小九九啊。 怎么?你办的这么好,是还念着旧主吗?!那肯定以后要给他穿小鞋的。 所以,范成建就有些摆烂了,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帝后都来为宣平帝送行了,他连杯送行酒都没准备,还是曹公公救的场。 哎,他都不如一个阉人。 这肯定是要负荆请罪了,幸好,他那个逆子和前朝公主定亲了,还是皇上赐婚。 到时候,让前朝公主去宫里求求情,皇上应该不会过多苛责他这个礼部尚书的。 …… 定国公府 江逾白和谢松庭带着温初颜刚跃入府中,脚刚落地,就见画堂春从后院跑出来,一脸胡子拉碴的,手舞足蹈的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 “大师兄,快来,初颜肚子疼!” 画堂春一怔,听着谢松庭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立时飞扑而至,“快快快,送到房间去。” 谢松庭抱着温初颜冲进房间,平放在床上,看着温初颜惨白的脸,还有额头上不断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他痛彻心扉,却什么也不能做。 他的手微微抖着抚上温初颜的脸颊,“初颜,初颜,对不起!对不起!” 温初颜挤出了一个笑,摇摇头,“没事,没事的松庭,就是肚子有点疼,我没事的。” 谢松庭垂下眼睫,紧紧握住她的手,她何止是有点疼,肯定是很疼很疼,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说过要好好保护她的。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初颜,初颜。” “让让。”画堂春推开谢松庭,“帮不上忙,别碍事!” 谢松庭被他推的退后几步,见他伸出二指搭在温初颜的手腕上,谢松庭紧张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连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也没听到,直到无尘子来到跟前,他才发觉,忙转过身,“师父,初颜她。” “别急!”无尘子拍拍谢松庭的肩膀,“没事,放心,我和老大在,不会让小六有事,你放心!” “脉象如何?” 画堂春扭头看无尘子,“奇怪,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任何异样。” “你起开!”无尘子一把推开画堂春,伸出手指搭在温初颜手腕上,眯了眯眼睛,“哎,这倒是奇了!” 谢松庭更紧张了,“师父到底怎么样?!” 无尘子捋捋胡子,慢条斯理的道:“脉象平稳,深沉有力,为何会如此呢?” 无尘子看向温初颜,“小六,你感觉如何?” “就是感觉很疼,像是有一只手在我肚子里乱抓,是师父,我好担心我的孩子,他们会有事吗?”温初颜有气无力的道。 “孩子没事,放心,脉象平稳,只是,你这个疼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温初颜摇头,又想到刚刚,飞沙走石间,她似乎听到了萧熠在唤她,“初颜,初颜。” 就像他们和离前那一晚,他宿在矮塌上,一遍遍唤她,“初颜,初颜。” 而后,她的肚子就疼的如猫爪一般,真像是有一只手要将她的孩子生生从肚子里剖出来。 “师父,那怎么办?!有办法吗?!” 画堂春蓦的抬起手掌,“试试吧,也没别的法子了。” “你要怎么试?”江逾白蓦的攥住画堂春的手腕。 画堂春扭头看他,“你以为这几天,我关在房间干嘛?!闭关吗?!我想出法子了,一定有用!快放开!” 画堂春挣开江逾白的手,掌心微弯,蓄起一成的真气,缓缓覆在温初颜的肚子上。 谢松庭屏气凝神的看着温初颜的反应,不一会,见她紧攥的拳头一点点松开了。 “初颜,你感觉怎么样?”谢松庭忙问。 温初颜深吸一口气,“好像不那么疼了,刚刚肚子一直痉挛抽筋,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画堂春扬眉一笑,“我从北陵来的路上就在想,怎么可能会没用。” 说着,画堂春又加了半成的真力,绕着温初颜的肚脐缓缓一周,先是正方向,然后,反方向,一圈一圈绕下去,一点点的增加真力。 直到加了三成的真力,再准备加的时候,被无尘子喝住了,“行了!不能再加了,慢慢来。” 画堂春撤了真力,又点了温初颜的几处絮穴位,见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好了,好了。”画堂春收了掌,长出一口气。 谢松庭抬起手,用掌心一点点擦拭温初颜额头上的汗,“睡会吧,睡会吧,初颜。” “我们先出去吧。”江逾白说着,和画堂春,无尘子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谢松庭和温初颜。 谢松庭轻轻握住温初颜的手,眼前又出现刚刚的送葬时的画面,飞沙走石,狂风怒吼,那几头狂躁的青牛不停的向他们咆哮。 然后,她就看到初颜捂着肚子一点点瘫软下去,那个时候,他的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一样,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纵然,他谢松庭不信鬼神,此时此刻,他心里也不得不相信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他做了什么,招的天怒人怨吗?!还是萧熠怨气太重,不肯散去!要报应初颜和孩子身上。 他谢松庭就不信这个邪。 院子里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听着是几位哥哥回来了,不一会,传来温初峦的声音,“初颜怎么样了?” “好了,已经睡下了,小点声。”画堂春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不知道,现在外面传疯了。”温初峦压低了声音。 “传的什么?!”江逾白问。 第403章 秦王就吃醋了,他不想去雁门关了,魂魄留在了上京城! 院子里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听着是几位哥哥回来了,不一会,传来温初峦的声音,“初颜怎么样了?” “好了,已经睡下了,小点声。”是画堂春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温初峦压低了声音。 “什么传言?传的什么?“江逾白问,“这才多大会!” 温初峦道:“传言说,是谢松庭和小妹在秦王的灵柩前表现的太过琴瑟和鸣,太过恩爱,秦王就吃醋了,他不想去雁门关了,魂魄留在了上京城!” 江逾白默了默,忽的笑道:“虽然,有些怪力乱神!不过,私以为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们两个确实做的太过了,在宣平帝的灵柩前还手拉着手,这不是给亡人添堵吗?!萧熠能爽快的回雁门关吗?!我看秦大人的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温初山忙道:“那坏了,不会有人参小妹一本吧。” 江逾白摇头,“放心,肯定不会!” “刚来上京时,我就听谢松庭对御史台和六部尚书说过,参他可以,参他夫人,赐杖毙!” “三朝元老秦大人也只敢对小六翻翻白眼,其他人更不敢?!” 温初峰笑笑,“要是咱老爹在上京,估计敢参小妹!” “哈哈哈哈。”温初峦和温初峰笑起来,被温初山瞪了两眼也不敢笑了。 温初山看向温初聚,“老四,你想个办法,不能任凭流言传下去,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名声都不好。” 温初聚笑笑,“传言不会无风起浪,先查查谁传出来的,不过是须臾时间就流言四散了,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跑不了在场的朝臣。。” “现场的朝臣,谁敢传这个?!这不是找死吗?!” 温初聚顿了顿,“也许有人就是为了不想死,才传这个流言。” “你怀疑谁?”江逾白的视线看过来,“赶紧说,别卖关子。” 温初聚扬眉笑笑,“还能有谁?范大人呗,这次送葬明显礼数不周,现场又飞沙走石的,他为了分散注意力,就传出皇上和娘娘的闲话,好将自己撇清!” 江逾白摇头,“他可真是找死啊!” 房门打开,谢松庭走出来,“三哥,你也安排人去传点流言,就说是礼部礼数不周,导致宣平帝发怒,警示前朝官员!” “好嘞,皇上,这个法子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就去!”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温初峦跟着温初峰一起走了。 江逾白看向谢松庭,“你若是想处置范成建,何必这么麻烦?!一道圣旨下来,罢官就是。” 谢松庭稍顿,”你以为我不想,朝堂初定,现在处置任何一个老东西,都要其他老东西心服口服!“ 温初聚也点头,”皇上说的是,朝堂初定,动任何一个人都要让挑不出错处。” “初颜如何了?“ “睡着了。” 谢松庭看向画堂春,“大师兄,你想的法子到底如何操作?你和我们详细说说,要是后面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好知道怎么办!” 画堂春一下来了精神,抬起双手,撸起袖子,“我正要和你说这事。” 他看向无尘子,“师父,这下你不反对了吧。” 无尘子点头,“说吧,说吧,原来反对是担心没效果,再伤了小六腹中的孩子。” “现在看到效果当然可以试试,不过,我且告诉你,你也只能先说你的法子,至于下次尝试,也要等几天。 “这几天,我会给小六把脉,确定孩子没事,才能继续尝试。” “知道了师父,我若是这个都不到,那岂不是真的江湖郎中了。” 画堂春顿了顿,“再说了,我这个法子还要结合着李太医的食补,给你们说完,我就去找李太医。” “行行行,赶紧说,你话真多。” 无尘子的白胡子一撅一撅的,嘴上嫌弃着,眼里却含着得意的笑意。 “还是上次说的,用真气抑强补弱,但是,问题是,我们没法保证补的那个就是弱的。” “万一,强的更强,弱的更弱呢,所以,我们要一点点试,但是,怎么试很重要?” 画堂春扯了一圈子,卖了个关子看着众人,其他人不讲话,丝毫不配合。 只有谢松庭很配合的道:“大师兄,那你说怎么试?” 画堂春更来劲了,道:“我闭关想了好几天,终于想到一个好法子,我们每隔七天为小六输送一次真气。” “等输送完,这后面的七天就同时用针灸和食补双管齐下,再查看弱的胎像是否有所增强。” “若是有所增强,则证明上一次输送真气的方式是对的,若是没有,那就要再改进。如此往复,直到小六生产!” “这是一个漫长且熬人的过程,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谢松庭思索片刻,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画堂春拱手,“多谢皇上信赖我这个江湖郎中,我等会就去找李太医。” 无尘子白他一眼,“还贫,就知道贫!” 温初山忙道,“皇上,要不,你和初颜搬到皇宫去吧,这样师父和师兄他们都住在皇宫,李太医也可以住进去,大家合作起来也方便。” 谢松庭点头,“大哥说的是,总不好让李太医来国公府住下,等明日我们就搬过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宫里传消息。”温初山兴奋的走了,早就想让他们走了。 听到皇上和皇后要搬到皇宫的消息,最开心的要数曹公公了,他忙前忙后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将大明宫和凤仪宫都收拾出来,看皇上和皇后娘娘喜欢住哪里就住哪里。” 小太监提醒,“曹公公,皇上住大明宫,皇后娘娘住凤仪宫,还能混着住吗?” “你傻啊!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分开住吗?他们肯定要住一块的呀。” “可是,这不合规矩啊,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御史会参吧?” 曹公公笑了笑,眯着眼睛道:“咱们的皇上是千古一帝!不合规矩又怎样?!咱们的皇上就是规矩!” “是是是,曹公公说的对!咱们的皇上就是规矩。” “还不快去收拾!” “是是是,我们这去收拾。” 小太监和宫女们都跑去收拾了,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曹公公每日督促他们擦擦洗洗,就怕皇上和皇后娘娘哪天搬过来。 现在,终于搬过来了,他们是又兴奋又害怕。 一个小宫女道:“其实,咱们也什么好怕的,皇后娘娘很好的。皇后娘娘还是秦王妃时,来过宫里,那时,我就见过,长得可美了。” “人又特别好温和,但是,那个沈如月就特别坏!“ 第404章 老六,你没有白死,大虞的百姓记着你呢 一个小宫女道:“其实,咱们也什么好怕的,皇后娘娘很好的。皇后娘娘还是秦王妃时,来过宫里,那时,我就见过,长得可美了。” “人又特别好,很温和,而那个沈如月就特别坏!“ 另一小太监道:”沈如月有次进宫,打过阿英姐姐,打的两边脸都肿了,还是娴雅公主救下的。“ “哎,现在阿英姐姐也放出宫了,整个宫里只剩下咱们几个了。” “放出去好啊,你也想一直在这里啊!皇后娘娘还给了赏钱的,每个人都有。” 众人都不做声了,一小太监幽幽的道:“你们出去还好,可是,我们呢?我们出去能做什么呢?还会被人笑话。” “看看曹公公原本要走的,后来也留下了。” ”哎,快打扫吧,总归我们这些奴才,能有人给一口饭吃,就是恩人了。“ “对了,今天送宣平帝灵柩去雁门关,你们谁出去看了?” “我们哪有那个资格,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小德子说,当时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的,拉灵柩的几头青牛狂躁的乱蹦,像是要撞向皇后娘娘。” “啊,那皇后娘娘有事吗?” 那小太监摇头,“没事,被皇上抱走了。” “外面都传,是宣平帝吃醋了,要带走皇后娘娘。” “真的?” “当然真的!都这么说!” 中间的宫女道:“听人说皇后娘娘怀的这一胎就不太好,说很凶险!” 和她一起擦花瓶的小宫女神秘兮兮的道:“那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你们不知道吗?先皇做王爷时,就不想和离的,可是,生生给拆散了,可不是想带走皇后娘娘嘛。” “别瞎说了,这话能瞎说吗?!快干活吧。” “干活,干活,也不知道齐王的队伍到哪了,那几头牛拉着灵柩,估计得走个半个多月吧。” “谁知道呢,别操那份心了,想想明日吧,皇上和皇后娘娘终于住在皇宫里了。” …… 此刻,送葬的队伍刚出上京城没多远,可是,齐王已经开始写折子了,他非得要将范成建那个老不死的参个底朝天。 本来,范成建纵容家奴打娴雅那事,他就不可能这么轻易了事的。 只是看在德太妃的面子上,毕竟,娴静已经和范逸定亲了,算是他的妹夫,那妹夫的老爹范成建也算他的长辈。 他也不是皇族身份了,只是皇上抬举还留个亲王的身份,也就不和范成建一般见识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姓范的这个老东西不知悔改,竟然在宣平帝送葬的礼仪上,这么马虎敷衍。 真是人走茶凉!何况人还死了,可是,他们萧家的人不是死绝了! 齐王恨恨的写完折子,递给一旁的路平,“八百里加急送到上京!” “是,王爷!这离上京没多远,属下正午前就能送到。” “快去快回!” 路平拿着折子走了,齐王看着他的背影,想到送葬前一天,谢松庭给他说的话,他可以从雁门关去北陵看看大哥。 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谢松庭就是那么说了,连接应的人都给他安排好了,让他去北陵找随喜,随喜会带他去看大哥。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到雁门关,将老六下葬后,再飞去北陵,听说,皇后娘娘也在那,他们都很好。 很好就好呀,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看上那个位置,只想着保护大哥,辅佐他! 只有老五那个傻缺,天天斗的像个乌眼鸡似的,到最后还不是那样的结局。 他在楚地时听说,许道长将楚王府和岭南王府杀的是鸡犬不留,连满月的婴儿都没放过。 那个臭道士真是狠啊,想想后面还跟着那许道长的灵柩,他就有点瘆得慌。 幸亏,当初老六自己放弃了,要是真的和谢松庭实打实的干,估计这许道长又会杀不少人。 不过,现在是杀不了,他自己都变成一把灰了。 秦王府都烧没了,收殓两个人的骨殖时,也分不清谁的是谁的,听说当时还有一把宝剑,是皇上的。 只是后来没找到,说翻遍秦王府都没找到,也是奇了,估计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车子一路颠簸着往前走,忽的,听到人声鼎沸,车子也停下了。 齐王撩开车帘,跳下马车,就看到不远处一支队伍,正在横穿过官道,肩上还扛着什么东西。 他正要上前去问,一旁的侍卫便道:“王爷,李将军已经去打听了。” “这是做什么的?” “说是河工,关西那边修建水渠,已经一路修到这边来了,进展还真是快。” “关西。”齐王微微笑了下,道:“本王去关西的时候,正好皇后娘娘也去赈灾,都人吃人,太惨了,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那侍卫顿了顿,小声道:“王爷,真的有人吃人肉吗?” 齐王摇头,“你是没见过,就在城门口支开一个大锅,叫卖人肉,我一个大男人都瘆得慌。”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想谢松庭和温初颜能夺下这江山,也是注定的。 不一会,李玉成跑过来,“王爷,我们可以走了,他们……” 听李玉成说着,齐王就看到前面的队伍自动停下了,站在官道上的那群人,自动分散到官道两边,等着灵柩过去。 当黑色的灵柩缓缓接近人群时,齐王看到路边上的人纷纷放下肩上的木桩,不约而同的跪下了。 他们只是匍匐在地上,没有任何山呼万岁的话,却让齐王忍不住湿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的,这些百姓都知道的。 老六没有白死,不只是萧家人知道老六保全了他们,连大虞百姓也知道老六让他们免受战乱流离之苦,就像皇上送葬时说的那些话。 灵柩缓缓经过人群,齐王扬起马鞭,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漆黑的灵柩,他默了默,道:“老六,你没有白死,大虞的百姓记着你呢。” 回到上京城,路平没有去皇宫,直接去了国公府,幸好,国公府的老管家还记得他,“路将军,你不是去雁门关了吗?” “这是齐王上奏的折子,请管家帮我转交给皇上。” 管家接过折子,就见路平调转马头要走了,他忙道,“路将军,不进去喝杯茶,歇歇脚?” “不了,我还要送先皇回雁门关,替我向皇后娘娘问安。” “好的,路将军。” 看着路平远去的背影,老管家嘀咕,“只问皇后娘娘安,都不知道问皇上吗?真是武人啊。” 他拿着折子进府,正好看到谢松庭提着食盒往院子里走,看着是给皇后娘娘送饭吃的。 管家跟上去,“皇上,路将军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 “路将军?路平?” “是的,皇上,他刚走,还问皇上和皇后娘娘安。” 谢松庭笑笑,接过折子看了一眼,“来的正好!万事俱备,只欠这股子东风了。” 第405章 我夫人的嫁妆富可敌国,我都要指望夫人养呢! 管家跟上去,“皇上,路将军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 谢松庭眼眸微眯,“路将军?路平?!” “是的,皇上,他刚走,还问皇上和皇后娘娘安呢。” 谢松庭笑笑,“路平会问初颜的安,肯定不会问我的安。” 老管家一愣,就觉手中一空,皇上已经将折子抽走了,老管家这才反应过来,他这算是欺君啊! 欺君之罪啊!他刚要跪下请罪,就听皇上道:“这折子来的正好!万事俱备,只欠这股子东风了。” 皇上说着就大步走了,老管家浑身汗津津的,觉得腿肚子都转筋了,幸亏皇上大度啊。 这边谢松庭已经进屋了,见温初颜半躺着,正在看她写的起居注。 谢松庭将食盒放在案上,伸手抽出温初颜手中的起居注,“看这劳神的东西干嘛?你要好好休息。” “今天的还没写呢。”温初颜伸出手,“快给我!沈醉大人快回来了,还要检查呢。” “晚上,我补上就是。”谢松庭将起居注放在一边。 温初颜笑了,“哪有皇上自己写起居注的,你真是胡闹。” 谢松庭笑笑,注视着温初颜,“我就喜欢看你胡闹,也喜欢和你胡闹,吃东西吧。” 谢松庭将食盒打开,把餐食一一放在长案上,“师父说,不能吃太多甜的,就没给你做点心。” “嗯,大师兄也说了,怕我肚子里的兔崽子长太快,还会有虫牙。” 温初颜说着下床,一只脚刚伸出薄被,谢松庭就两步走过来了,弯腰就抱起了她。 “肚子还疼吗?” 温初颜摇头,“不疼了。” 她伸手摸摸谢松庭下巴上的青须,“你吓坏了吧?” 谢松庭点头,“吓坏了,怪我当初怎么不知道憋着点,让你受这苦。” 温初颜抿嘴轻笑,“你憋的住吗?” 谢松庭垂下眼睫,思忖着道:“喝避子汤对你身体不好,我问问大师兄有没有男人喝的。” “那不是对你身体也不好么?!” 谢松庭将温初颜放在软榻上,笑笑,“我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主要是你。” “看看,都是你爱吃的,这道菜还是宫里送来的,曹公公特地让御厨房做的,说上次看你吃的挺多的,又清淡又营养。” 温初颜看向那道菜,是虾仁炒青瓜,她点头,“确实好吃!还很清淡。” “来!”谢松庭将筷子递给温初颜,“给你说个事,明天咱们要搬到皇宫去了,大哥开始赶人了,你愿意去吗?” “好啊!”温初颜点头,“前面大哥也和我说过,说老在定国公府不是个事。” 谢松庭扬眉低笑,“大哥是想节省国公府的开支吧。” “瞎说!我的嫁妆足够咱们两个花几百年的了。” “呵呵呵呵呵。”谢松庭笑的开心,深情款款的看着温初颜,“我夫人的嫁妆富可敌国,我都要指望夫人养呢!” 温初颜狡黠一笑,也深情款款的望着他,“没事,我养你,我乐意养你!” 她顿了顿,双眸里熠熠生辉,“因为呀,我的夫君,他养着天下百姓!” 谢松庭一怔,道:“那我要是不养着天下百姓,你还乐意养我吗?!” “乐意啊!” “为什么?”谢松庭认真的看着她,又问,“为什么?!” 温初颜偏着头,狡黠一笑,“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我心悦于你。” “谢松庭,我心悦于你!”温初颜又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谢松庭笑了,一双深邃的眼睛里盛满深情,他伸手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摩挲着,“温初颜,这算是情话吗?” “算啊,当然算!” “你可好久都没对我说情话了!”谢松庭伸手将她揽于怀中,“夫人,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这顿饭还没吃完,曹公公就带着小太监和宫女来了,说要先来帮皇上和皇后娘娘收拾东西,那架势真是怕皇上反悔似的。 谢松庭真觉得他和夫人没啥好收拾的,也没啥东西,最后,两个人就当甩手掌柜了,任由曹公公他们收拾。 只是当曹公公要拿温初颜的起居注时,谢松庭摆手了,“那个放下,我来拿。” “是,皇上。”曹公公笑着,将皇后娘娘写的起居注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案头。 看着封面上娟秀的字体,曹公公由衷的笑起来,在那样的深宫里,他见过了旧人哭新人笑,却从未见识过什么是深情。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知道什么是两情相悦,夫妻情深了,哎,可惜呀,可惜! “真好啊!”曹公公低喃。 一旁的小太监小声问,“曹公公,什么真好啊?” 曹公公笑了笑,“娘娘的字,娘娘的字真好!” “呵呵,小的不识字,看不出来好坏,就是觉得好看,像花似得。” 曹公公点头,“可不是像花骨朵似得,这大概就是簪花小楷吧。” 在曹公公英明果断的指挥下,宫女太监们三下五除二将谢松庭和温初颜的东西全搬走了,只是由于曹公公太果决了,连被褥都一起搬走了。 当谢松庭看着温初颜空落落的床铺时,心里委实有点不舒服,“一晚上都不让我们住了吗?” 谢松庭扭头看温初颜,见她眉眼含着笑,说:“你要是喜欢住这屋,我再让将被褥铺上就是,就是一床被子的是。” “这能是一床被子的事情吗?这是你的闺房,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做梦都想睡在这里。“ 恰好画堂春一步走进来,嘴巴比脑子快,“那你可是真够不要脸的!” 他身后的李太医吓的两股颤颤,心想着,这是他能听的话吗? 画堂春扭头看李太医,“先给小六诊脉吧。” “啊?”李太医仰起头,擦着汗道:“微臣最近有点耳鸣,画郎中,您刚刚说什么?!” 画堂春鄙夷的看着他,“去给你的皇后娘娘诊脉!” “好嘞!” 李太医放下医药箱,屁颠屁颠的过去了,“皇后娘娘,请恕罪!” 温初颜伸出手放在案上,李太医两指搭在她手腕上,缓缓闭上眼睛。 谢松庭紧张的看着他,等他睁开眼睛后,忙问,“如何?” 李太医道:“脉象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多变化。” 画堂春点头,“这才多大会,肯定没变化,再等几天看看。” 画堂春提起李太医的药箱,“接下来几日劳烦你每天早晚都为皇后娘娘把脉,任何细微的差别都要记录在案。” 李太医拱手,“请画郎中放心,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好,那接下来咱们就一起去皇宫住了,真是托了这小崽子的福了,我要天天祸祸皇宫的御厨房。” 最后,谢松庭连一晚也没在国公府住,师父,大师兄,和李太医都兴冲冲的去皇宫住去了,总不能他们两个还住在国公府。 师父还说,这是他这辈子住的最好的客栈,谢松庭觉得他也是,他也将皇宫当客栈了,没有家的感觉,只是四方的宫墙圈起的监牢而已。 他还是喜欢住在定国公府,只是大舅子已经开始赶人了,再说,二哥和三哥也要成亲了,老住在国公府也不是事。 上京城的北陵王府,又有常遇明他们住着,思乡想去也只能回皇宫了。 第406章 要看一个男人如何,就看看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夫人如何 谢松庭带着碎碎念,和温初颜一起去皇宫了。 刚到宫门口,就看到曹公公带着一溜顺的宫女太监已经在门口候着了,一看见他们,曹公公便小跑着过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御膳都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曹公公激动的语无伦次,好像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他们盼来一样。 谢松庭道:“师父他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安排好了,那么多空的宫殿很好安排的。” 谢松庭笑了笑,“好,曹公公,你们都各自去忙吧,我和夫人一起走走。” “是是是,皇上。” 曹公公忙带着人下去了,边走边回头看,笑的合不拢嘴。 “曹公公,皇上和皇后娘娘搬回皇宫,您好像很开心啊。” “当然开心了。” “不怕吗?”那小太监低下头,小声道:“以前每次当差,小的都是胆战心惊的。” 曹公公笑了,“你个小东西,你只要好好当差,其他的不用多想。” “是,曹公公。” 曹公公走到远处就停住了脚步,转身远远的看着皇上和皇后娘娘。 一旁的小太监问,“公公,咱们不走了吗?” “在这伺候着,既不影响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话,又能随叫随到。” “是,曹公公。” 曹公公扭头看那小太监,“小德子,知道我为什么将你带在身边吗?” 小德子摇头,“不知道,小德子只知道公公待我恩重如山,要不是您,我早被人欺负死了。” 曹公公笑笑,“我伺候过三位帝王,最早的是仁宗帝,在他跟前当差不好过,和你现在差不多,天天紧绷着,总怕有什么差错。” “然后是宣平帝,宣平帝是洒家从小看大的,地地道道的武将,为人忠厚耿直,只是。” 曹公公摇摇头,看向皇后娘娘那边,“阴差阳错的,没福气啊。” “然后,就是现在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现在的差事,是洒家最舒心的。” 曹公公说着,出神的看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小德子也顺着曹公公的视线看过去,见皇上牵着皇后娘娘的手,慢悠悠的走着。 两人有说有笑,就像寻常夫妻一般。 小德子眨巴下眼睛,小声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恩爱啊。” “是啊。”曹公公幽幽的道:“这不就是寻常夫妻嘛,要看一个男人如何,就看看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夫人如何,咱们得皇上啊,是这天底下顶顶好的男人。” 曹公公扭头看向小德子,“这就是洒家将你带在身边的原因。” 小德子摇头,“公公,我还是不懂。” 曹公公笑笑,“洒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有几年的活头,你跟着学着点,以后好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 “曹公公。”小德子眼圈泛红了,“您长命百岁。” 曹公公笑了笑,“生死是注定的,谁能长命百岁呀。” “小德子,你记住啊,能跟着千古名君是咱们的福分,咱们一定要将皇上和皇后娘娘伺候好了,这也是为天下百姓积福呀。” “是,曹公公。” 曹公公又缓缓向前跟了几步,小德子也微躬着身子跟着向前走。 还没走几步就见皇上躬身将娘娘横抱起来,皇后娘娘笑颜如花的推皇上,越推皇上跑的越快,几乎要飞起来的样子。 不一会,两人的笑声传过来,曹公公顿住脚步,笑眯眯的听着,那笑声越传越远,似乎能穿过四方的宫墙,传到外面去。 曹公公张罗的晚宴开始了,这次是真正的家宴,只有温家和缥缈宗的人。 谢松庭和温初颜站起身,谢松庭端起酒杯,道:“忙乎了一年多,咱们一家人才算真正的坐在一起吃顿饭。” “这一杯,我们夫妇敬大家,这一年,我们大家都辛苦了。” “好,多谢皇上!”温初山站起来,一旁伺候的太监宫女将他们面前的酒杯一一斟满。 众人举起酒杯,都向谢松庭和温初颜举杯,却听无尘子道:“小六,你不能喝酒。” 温初颜举举杯子,“师父,这不是酒,是李太医泡的黄芪红豆水。” 无尘子点点头,捋捋胡子:“补气安神,晚上喝正好,那个李太医不错。” 画堂春挑眉,“师父,这是你第二次称赞李太医了,你向来是看不上宫廷医生的。怎么?现在喜好变了!” “你少阴阳怪气,你师父我又不是老顽固!好的自然要说好。” 江逾白笑了,“那师父以后也不能叫大师兄江湖郎中了,毕竟,他为小六想出这么好的主意。” 无尘子又捋捋胡子,自得的笑笑,“管不管用还不知道呢,这样吧,要是小六能顺利生产,两个娃都没事的话,师父以后再也不叫你江湖郎中了。” “真的?”画堂春扬起眉梢,“师父,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行!”画堂春一拍桌子,“那就说好了,怀胎十月,这十个月,我就守着小六寸步不离,保准她生下两个大胖小子。” 谢松庭眉头微拧,“两个都是男孩吗?我们想要个女孩。” 画堂春摆手,“哎呀,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是男是女,我可看不出来,那要是能看出来,就真的是江湖郎中吗?” “不是说酸儿辣女吗?这个准吗?” 画堂春摇头,“我的皇上哎,准不准的,都是一半对一半,看起来都挺准的。” 温初山道:“还有先迈左脚,和先迈右脚,那个准吗?” “那就更不准了!你们两个大老爷们,研究这个干嘛?!”画堂春指一下温初山,“还有你,温大公子,老二和老三都有对象了,你呢?” 温初山摇摇头,“扯我干嘛?!我又不急!” 画堂春大笑,“你不急,你是老大,等他们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打着光棍呢。” “行啦,不要说别人了!”无尘子眼睛一瞪,“也不看看自己,你都多大了,你有媳妇吗?!” 画堂春有些急了,“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干嘛哪壶不提开提哪壶!” 江逾白扯扯他的袖子,要他少说两句,却见无尘子胡子一撅,道:“你少拉他,还有你,好好的那个小公主不要,还说自己喜欢男人。”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那不是个误会么,是皇上说的,皇上不都解释清楚了么!” 江逾白看向谢松庭,向谢松庭使眼色,谢松庭忙端起酒杯道:“师父,师父,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来!我敬咱们云隐山缥缈宗一杯!” “师父,你看啊,逾白兄,武功登峰造极,已到武林至尊的地位了,还有大师兄,医术也是登峰造极,距离神医指日可待啊。” “这两位这么优秀的弟子都是谁教的啊?” 谢松庭说的一本正经,忽的又表情夸张的道:“当然是师父您啊,若是没有师父,哪来这么好的徒弟啊?!” 几句马屁拍的无尘子不停的捋胡子,谢松庭又趁热打铁看向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是。”众人站起身,“来来来,师父,我们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好好。”无尘子也笑呵呵的端起了酒杯。 …… 谢松庭和温初颜的晚宴还没用完,他们搬进皇宫的消息便不胫而走,朝臣就开始活动起来了。 皇上都搬去皇宫了,这三宫六院的多空啊,并且,皇上年轻力壮的,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子,肯定不能伺候皇上,总得往后宫里塞几个人吧。 这也是为皇上好啊! 最先活动起来的是杜国璋,他本身就脑子活络,当晚就去魏尚书府上了。 魏尚书自然知道他的来意,老实说,给皇上后宫塞人这事,谁都心痒痒,只是不太敢, 毕竟,帝后情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敢这个时候触皇上霉头呢。 魏尚书思索良久,道:“杜大人,这事不好办啊!” 杜国璋笑笑,“好不好办的,就看怎么办了!魏大人,本官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第407章 色衰而爱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魏尚书思索良久,道:“杜大人,这事不好办啊!” 杜国璋笑笑,“好不好办的,就看怎么办了!魏大人,本官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魏尚书沉思不语,他理解杜大人的忧虑,当今皇上重情,这本是好事,但是,对于一个帝王而言,也是坏事。 帝王太过专一于某个宫的娘娘,不雨露均沾,会使一家独大,后宫失衡,甚至是外戚专权,史书上外戚专权的教训比比皆是。 尤其是像当今圣上这种,只钟情于皇后娘娘,那就更坏了,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大忌啊! 皇后是中宫,那是在后宫敬着的,不能有真感情。 何况当今皇后的娘家是定国公府,四个儿子,能文能武,还掌握着河西四郡十万铁骑,其他的不说,只那个病恹恹的温四郎都能干翻一票人。 时间长了,这江山姓谢,还是姓温,那就不好说了。 上一次江山易主,能避免战火,那是不幸中的万幸,要是再易主一次,可就不好说了。 其实,说实话,魏尚书倒是不太急的! 毕竟,他的女儿要嫁入定国公府,温家势力大增,与他们魏府也是有好处的。 只是,遗憾的是,他的女儿没有嫁给温家老大,只是温家老二,不能袭爵的那个,还性子大大咧咧的,特别不沉稳,他有些看不上的。 看魏尚书久不说话,杜国璋笑了,“难道魏大人不感兴趣吗?” “魏大人啊,容本官说一句,虽然,魏家和温家即将结为姻亲,但是,你我都清楚,这姻亲在皇权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魏尚书笑笑,“杜大人,你就说说你的法子吧,向后宫明目张胆的塞人这事,肯定行不通。” 魏尚书顿了顿,摇头道:“皇上的性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就本官告了一次假,上京城的王府里就住了六七个接替本官的人,难呢!” 杜国璋笑笑,“那魏尚书不妨听听本官的法子。” “杜大人请讲。” “明着塞人这事委实不好去做,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子,皇上就算想,也不能这个时候要人。但是,明着不好做,可以暗地里去做,做的雁过无痕。” “那如何雁过无痕?” “魏大人,魏府千金不要是嫁入国公府了嘛,到时候带几个贴身丫鬟过去,最正常不过了。” “您这千金嫁过去就是皇后娘娘的嫂子了,肯定会经常出入皇宫,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将要待产,而皇上血气方刚的,临幸一个貌美的丫鬟也不是不可能。” 魏尚书笑了笑,“杜大人,老实说,这个法子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跟过去的那个人太难找,又要知根知底,又要家世背景不能太差,最关键的是要貌若天仙。” “就这三点,哪一点都不容易啊,就貌若天仙而言,皇后娘娘那不是现成的倾国倾城之姿嘛!” 杜国璋摆手,“皇后娘娘是美貌惊人,天仙之姿,可是,她再美的女人也要生孩子啊,女人一旦生了孩子,那身材样貌可就要走样了。” 魏尚书一愣,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不过,想想也是,他夫人年轻人时也是出了名的美貌,可是,生了孩子后,那腰身一年比一年粗。 “再说,随着年岁增长,容颜老去,色衰而爱驰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只是,我们要尽快,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否则,皇上子嗣不丰,外戚独大,那局面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 “杜大人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人选去哪里找啊?” 杜国璋笑了,“这事别人为难,魏大人还会为难吗?陇西崔氏家的女儿是出了名的貌美贤惠啊。” 魏尚书怔了怔,“这事得我夫人去办才可。” 杜国璋拱手,“那还请魏尚书尽快,据说魏府和定国公府的婚事会在今年办好,时间很赶了。” 魏尚书点头,“杜大人说的是。” 杜国璋笑笑,“只要有一个人送进去,接下来的人就好办了,一回生二回熟,吃过新鲜的口味,谁还会吃老的呀。” 魏巍干咳两声,拱手道:“杜大人,本官有些疑问,还请杜大人解惑。” 杜国璋抬手,“魏大人请讲。” 魏巍干笑两声,道:”温家在朝堂上一直保持中立,文官和武将的事都不掺和,这才是定国公府屹立朝堂二十多年不倒的原因。“ ”可是,这个平衡在国公爷入大理寺后就打破了。“魏尚书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着杜国璋。 见杜大人笑了笑,”魏尚书想说,本官是和温家一派的,或者说是皇后娘娘的人?“ “正是如此!所以,本官疑惑,杜大人为何要出此险招呢?” 杜国璋也意味深长的看着魏尚书,“因为,本官所作所为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考量。” 魏巍愣住,好一会,不太自然的笑了下,“杜大人的境界,魏某人佩服。” 杜国璋笑笑,“杜大人尽快去办吧,这天下哪个皇上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皇后娘娘总有一天会适应的。” 魏巍默了默,没说话。 杜国璋又道:“咱们什么也没做,都是皇上的意思。” 片刻后,魏尚书点头,“杜大人说的是,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 魏巍本以为这事好办,可是,没想到夫人那里就吃瘪了。 魏夫人盯着他,满眼警觉,“你什么意思?柔儿的贴身丫鬟要从我崔氏女儿中选,什么时候魏家的牌面这么高了?!” “夫人,你听我说,这不是知根知底吗?” “知根知底?呵呵”魏夫人笑了,“柔儿的哪个丫鬟不是知根知底的。” “崔家那些个女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谁愿意做柔儿的丫鬟啊,不伺候她就不错了。” “哎呀,你从旁支中选嘛!那些个嫡亲的肯定不行啊。”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给我说实话!” 魏尚书想着,这事不说实话也不行,人总是要挑挑的,投其所好嘛,美丽的,聪慧的,最好会点功夫,这些都得给夫人说明白,才更好办。 思来想去,魏尚书慢慢的将用意说给魏夫人听了,魏夫人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瞧着他。 魏尚书被瞧的有些心虚,问,“夫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魏夫人冷笑,“我一妇道人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明白你们男人了,有时候不明白你们想要什么,有时候又觉得你们什么都要!真是好笑!” “自己没有,就见不得别人有,见不得别人好啊!” “夫人,你说什么呢?为夫也是为了天下啊!” “你少往脸上贴金,还天下!你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啊!” 魏夫人扭过头去,冷声道:“这个事情,我没脸去做!” “连亲兄长嫂子都不待见柔儿,皇后娘却对柔儿那么好,以后,还要教她功夫的,你这么做,那不是让柔儿欺师灭祖吗?!” “夫人,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们也只是试试,一切全凭皇上的心意啊。” “无论你说的再好,这事,我是做不来的!” 魏夫人豁然起身,快步向外走,“没事就请老爷别来烦我,我还要给柔儿准备嫁妆呢。” 看着魏夫人决绝的背影,魏尚书也被激起了火,她不去办,他自然能找其他人去办,崔氏巴不得将一个女儿送去宫里呢。 魏尚书马不停蹄的安排魏杨去陇西了,这事不能用书信传递,要当面说,当面说才能说的明白,还能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第408章 等咱们的孩子出来,就不冷清了 魏夫人豁然起身,快步向外走,“没事就请老爷别来烦我,我还要给柔儿准备嫁妆呢。” 看着魏夫人决绝的背影,魏尚书也被激起了火,她不去办,他自然能找其他人去办,崔氏巴不得将一个女儿送去宫里呢。 魏尚书马不停蹄的安排魏杨去陇西了,这事要不能通过书信传递,要当面说,当面说才能说的明白,还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皇宫 温初颜站在凤仪宫里四下瞧瞧,发现和原来的布置完全不同了,看得出来曹公公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连凤床都是从国公府仓库里拉出来的拔步床,那当初是她的嫁妆,从秦王府拉回家里去的,竟然被曹公公找出来了。 只是,看到这张床,她没来由的就想起雁门关那个宅子里的拔步床。 那是谢松庭为她打造的,床四周都是镜子,她想起来就面红耳赤,只是,雁门关太远了,那床似乎也不太好运回来。 呸呸呸!想什么呢?!想远了,想远了! “想什么呢?”谢松庭走过来,偏头注视着她,被他一看,温初颜的脸就更烫了。 她下意识的微微侧过脸去,小声道:“没想什么!” “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热吗?” 谢松庭抚上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不热,我试不出来。你摸摸我的。” 谢松庭弯下腰,将头凑到温初颜面前,温初颜伸手要摸,却见他摇了摇头,抬眸眼巴巴的看着她。 温初颜立时意会了他的意思,她扭头向后看看,倾身吻在他的额头上。 谢松庭低笑出声,“热吗?” “不热,凉森森的。” “呵呵。”谢松庭揽住她的肩头,将人搂在怀里,视线落在了那张拔步床上,只一眼,他便想起了雁门关的那张床。 那是他亲自督造的,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那些花花心思也只有他自个知道。 “是不是住的不适应?想想是别人住过的就有些膈应。” 温初颜在他怀里点点头,“不过床是我的,我的嫁妆,你总归不膈应吧?” 一听“嫁妆”两个字,谢松庭不由的微微眯起了眼眸。 片刻后,又低头看她,吻着她的面颊问,“有没有想我们在雁门关的那张床!在那张床上,我们。” 倏然间,温初颜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准再说了!” 温初颜从他怀里钻出来,看向身后,见秋菊正抿嘴笑着,还有其他几个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温初颜挥了挥手,秋菊和几个宫女一起退下了。 硕大的凤仪宫里只剩下温初颜和谢松庭,静的都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真冷清。” 温初颜撇撇嘴,确实有点不适应。 她其实是爱玩爱闹的,倒是谢松庭喜静,最喜欢的就是只有他和她。 每每的时候,他还怀念那个山洞,黑漆漆的只有他们两个,足够了,此生有她就足够了! “等咱们的孩子出来,就不冷清了。” “这里空了好多宫殿,就算师父和师兄他们也没住满。”温初颜欲言又止。 谢松庭扭头看他,“初颜,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些朝臣会不会逼你纳妃?” “那你希望我纳妃吗?” 温初颜摇头,“我当然不希望,可是,一旦坐到这个位置上,就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她顿了顿,又道:“松庭,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松庭握住她的手,低喃道:“初颜,你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路才能和你比肩吗?!” “我拿下这江山,也只是为了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仅此而已!我又怎么可能会本末倒置呢!” “要是所有的人都逼你呢?”温初颜仰头看他,一双清亮的眸子里似有千言万语。 谢松庭垂眸看她,“所有的人中包括你吗?” 温初颜摇头,“我不会!” 谢松庭笑笑,“那就好,我以为夫人也不要我了呢。” …… 在皇宫的这一晚,谢松庭和温初颜都没睡好,还没到上朝时间,他便起来了,一听到有动静,宫女便进来伺候。 谢松庭抬手,“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那宫女一怔,道:“是,皇上。” 走到门口时,谢松庭又道:“以后,早上都不用进来伺候。” 那宫女怔了怔,眼圈便红了,福身行礼,“是,皇上。” 出了门,看到秋菊走过来,那宫女立时就小声哽咽起来,“秋菊姐姐,是不是奴婢做错什么了,皇上说,以后都不需要进去伺候。” 秋菊先是一怔,而后便噗嗤笑了,“不是,不是,和你没关系。” 秋菊拉着那宫女,细细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做错了什么,后来,皇后娘娘说,咱们的皇上是军旅之人,经常住在军营,向来没有女子伺候。” “皇上自己不习惯,我们也别扭,没事的。” “那皇后娘娘呢?” 秋菊笑笑,“皇后娘娘让人伺候的时候也少,只有梳头发的时候才需要,别放心上,看眼圈都红了,没事的。” 两人正说着,谢松庭出来了,她们忙行礼,“参见皇上。” 谢松庭朝里屋看看,道:“夫人刚睡着,你们轻一点,早膳要丰盛些,她昨晚就没怎么吃。” “是,皇上。” “皇上,您先用早膳吧。” 谢松庭点头,坐下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起身去上朝了。 全程,她们只盛了一碗粥,然后,就干站着了。 那宫女看着皇上的背影,小声说,“这是我入宫以来伺候的最轻松的一次早膳。” “秋菊姐姐,你不知道,以前,不但主子们吃的每道菜要夹过去,最难的是,主子们还不说话,全凭眼神示意!” “我又笨,根本看不出来主子想吃哪道菜,经常被骂!” 另外一个宫女接口道:“你还好,只是被骂,我有一次被罚,端着滚烫的盘子站着,手上的肉都被烫熟了。” 秋菊微微张大了嘴巴,她不太能体会她们的处境,毕竟,在国公府,就连国公爷都不会骂他们这些下人的。 “那个时候,我们最盼望的就是去皇后娘娘宫里伺候,皇后娘娘最仁厚。” 秋菊笑笑,“现在不是来了吗?” 那宫女一怔,忙道:“秋菊姐姐,我说错话了。” “下次注意便是,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得皇后娘娘不但宅心仁厚,还会教咱们功夫。” “真的啊?” “当然了,皇后娘娘以前就教过我,只是我有些笨,学不会,不过,你们要好好学,学了好保护皇后娘娘。” “放心吧,秋菊姐姐,我们定会好好学的。” 太监宫女们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干一场,等皇后娘娘用完膳,好教他们功夫! 而他们美好的愿望,在魏家千金进宫的时候终于实现了。 魏柔一来就兴高采烈的道:“娘娘,我来学功夫了。” 幸好,谢松庭去上朝了,若是他在凤仪宫里,准能将魏柔扔出去。 正好,温初颜在用早膳,就招呼她一起吃,毕竟是她的徒弟,未来还是她的嫂嫂,她疼爱还来不及呢。 魏柔也没客气,坐下就吃了,且吃的还很多!一连吃了三个肉包子,还有两碗粥! 温初颜不解的看着她,“你早上没用膳吗?” 魏柔摇摇头,“用过了,但是,我从未在外面用过早膳,去哥嫂院里,她们也不让我一起用膳。” “为何?” 魏柔想了想,道:“我偷听到丫鬟说的,我脑子不太好,可能会传染,他们怕传染给小侄子和侄女。” 温初颜微微皱起眉头,“那魏夫人知道他们这么说吗?” 魏柔摇头,着急道:“不能告诉娘亲的,娘亲会生气,然后,让嫂子们跪祠堂,小侄子和小侄女就会哭。” 温初颜忍不住摇头,心想,看来这婚礼得赶紧办!省的嫂嫂在家里老受欺负! “以后, 若是在外面用膳,就到我这来!” “嗯,皇后娘娘。” 温初颜笑笑,“不过,不能在家里用完再来,你吃这么多不怕撑坏啊。” “不怕!等会一练功就好了。” 魏柔正说着,就听外面传来声音,“魏巍那个老匹夫,又生幺蛾子!” 魏柔一愣,猛的站起来,“有人骂我爹,看我不去削他!” “喂喂喂!魏柔!魏柔!”温初颜着急忙慌的也没叫住他,就见她欢快的跑出去了。 还没一会就听她道:“哎呀,皇上,刚刚是不是你骂我爹,我正要来削你呢!” 第409章 那皇上您就是我师爹呀,和我爹差不多的 魏柔一愣,猛的站起来,“有人骂我爹,看我不去削他!” “喂喂喂!魏柔!魏柔!”温初颜着急忙慌的也没叫住他,就见她欢快的跑出去了。 还没一会就听她道:“哎呀,皇上,刚刚是不是你骂我爹,我正要来削你呢!” “你爹那个老匹夫在前朝气我,你就来后宫找我夫人,顺便削我是吧?” “呵呵呵,哪能呢?你夫人是我师父,那皇上您就是我师爹呀,和我爹差不多的,我才不会削您呢!” “那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不是不知道皇上骂我爹吗?!再说我想削您,也打不过您呀。” “打得过就削是吧?” “不不不,不是的,皇上,我娘亲说了,对皇上要恭敬,皇上是会砍人脑袋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要砍我脑袋!” 魏柔摸着后颈跑进来,钻到温初颜身后,探头看谢松庭,还向他做鬼脸,而一旁的几个宫女早就被吓得两股颤颤,几乎要哭出来。 “你别吓唬她!”温初颜微微翘着唇角看谢松庭,谢松庭眉头扬起,“我还吓唬她,她都要削我了。” 谢松庭说着捏住腰带就要扯,一看到魏柔那张脸,他便皱起眉头,怎么说,这也是他未来的嫂子,这样做实在是失礼! 他挥挥手,“都下去!” 宫女们巴不得下去呢,哗啦一下都退下了,只剩下魏柔躲在温初颜身后,探头道:“师爹。” “滚下去,别叫我爹!” “师父,师爹骂我。”魏柔拉着温初颜撒娇,温初颜忙道:“乖,你先和秋菊去玩,我等会去找你。” “那好吧!”魏柔从温初颜后面转过来,皱着眉头看谢松庭,“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耽误我师父太长时间?我还要跟着师父学功夫呢。” “这是我夫人!” “我知道啊,但是,她也是我师父呀!我们是一样的。” “一样的?!”谢松庭都被气笑了,“我们怎么能一样?!我是你师父的夫君,是要和她白头偕老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啊!皇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东西?我嫂子她们都说我不是东西!” 谢松庭闭了闭眼,捏捏眉心,他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不过,看她那个样子,谢松庭就来火! 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未来的嫂子,半个徒弟,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和她爹那个老匹夫一样,总是把自己当盘菜,早晚收拾他! “退下退下,少在这里气我!”谢松庭摆手走到温初颜身后,凑在她耳畔道:“赶紧打发她走!烦死了。” 温初颜向魏柔笑笑,“柔柔,你先出去找秋菊他们玩,快去哈。” “哦,是,师父。”魏柔噘着嘴巴出去了,听着她的脚步声走远,温初颜扭头看谢松庭,“又和魏尚书吵架了?” 谢松庭冷笑,“那个老匹夫,要真枪实战的推行国策了,他该左右推脱,真当我拿他没办法?!” “你怎么做的?” “哼,我免去了他兵部尚书的职务,让四哥当兵部尚书了。以后,四哥可就不是温伴读了,而是温尚书。” 温初颜微微皱着好看的眉头不说话,谢松庭低头看她,“怎么?你担心四哥做不好?” 温初颜点头,“我确实担心,虽然,现在四哥是尚书,但是,很多事情也需要下面的人配合着做,他们肯定不会配合的。” 谢松庭笑了,“你以为四哥是吃素的,等着瞧好戏吧。” “那其他各部呢?他们也不配合吗?这些人真是老滑头,制定国策的时候,他们答应的好好的。现在该推行了,又各种推脱,真是不要脸!” “确实不要脸!”谢松庭点头,看到温初颜也跟着他操心,便扬起笑脸,道:“其他部很配合!没什么事,放心!” “毕竟,我从北陵调派过来不少官员,他们可都是经验丰富的官员。” 温初颜点头,“六部之事并不难办,朝堂之上很容易监控,可是,若是从朝堂到地方,就很难监控了!” “所以,最难推行的应该是农桑这两块,涉及大虞江山的每一处,需要做好监管!否则,肯定会有人阳奉阴违,那我们制定的国策再好,也只是水中花镜中月!” 谢松庭静静地望着温初颜,他的夫人聪慧无双,就算他有意隐瞒一些事情,不让她烦恼,她能想的出来。 那倒不如实话实说,让她有些事情做,也总好过和那个缺根筋的魏柔玩。 再说,夫人现在怀着身子,和她就说些国家大事,就相当于对他们的两个崽子早早教育了。 以后,一出生就可以处理国政,省的他还要待在这个位置上。 思至此,他便道:“夫人说的极是,阳奉阴违是肯定的。” “再说。”谢松庭忽然顿住了,蹙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温初颜问。 谢松庭咂巴下嘴,道:“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嗯?什么事?”温初颜偏头注视着他,“你快说,别让我着急。” 谢松庭搓了搓修长的手,一副很难启齿的样子。 温初颜有点急了,道:“到底什么事啊?看你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像你平常为人处事的样子!” 谢松庭苦笑摇头,道:“大师兄说,女子怀孕的时候,要经常对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话,他说,随着胎儿月份的增长,是能听到那些话的。” 温初颜点头,“是的,大师兄也给我说了,让我对着肚子说,哥哥要让着点弟弟,不能老抢弟弟的营养吃!这样两个都不好生出来……” “只是,我觉得这样好傻!” “不不不,不傻,我觉得大师兄说的很有道理,我们要经常这样对着肚子说,你要是觉得傻,我来说。” “那你刚刚是想这一件事吗?”温初颜疑惑,“想这件事,也不至于脸色那么凝重啊。” “不不不,不是这件事!”谢松庭又摆手,转过身道:“我想的是另一件事。” “到底什么事?你要急死我啊!”温初颜气的跺脚。 谢松庭忙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我刚刚想,我要是和你多讨论朝堂的事情,是不是咱们的孩子就能很快熟悉朝政,对他们也是有正面教育作用的。” “是啊!”温初颜点头,“如果大师兄说的话成立,那我认为肯定对孩子是有好处的,能让他们更早的熟悉朝政!” 谢松庭点点头,又面露忧郁,温初颜不解,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好一会,他忽然幽幽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说,那个缺根筋的魏家千金,天天在你面前说那些傻兮兮的话,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孩子?” “他们会不会以后也傻兮兮的,像魏柔似的?” 温初颜静静的望着谢松庭,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大师兄说,女子孕期会多思多想,她怎么觉得大师兄说的不对呢。 不是女子孕期多思多想,是女子的夫君会多思多想,好像怀孕的是他一样。 温初颜思忖片刻,轻咳两声找回她的声音,“咱们还是说农桑国策推行的事情吧,这种更有现实意义。” 第410章 赶紧让二哥和她成亲吧,省的她天天来烦我们! 不是女子孕期多思多想,是女子的夫君会多思多想,好像是他怀孕一样。 温初颜思忖片刻,轻咳两声找回她的声音,道:“咱们还是说农桑国策推行的事情吧,那个更有实际意义。” “哦。”谢松庭站好,也轻咳两声,“对了,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农桑国策不好推行,遍及大虞各个地方。” 谢松庭点头,“夫人说的是,再说了。哦,刚刚就是说到这个再说了。” 温初颜点头,“是,就是说到这,再说什么。” “再说,具体到各个州府,那些实际负责推行国策的人,本身自己就是土豪田绅,让他们推行国策,就等于砸他们自己的饭碗,能推行好吗?!” 温初颜垂下眼睫,再次正视他们制定的国策,政策很好,但真的很难施行,因为,这个政策是和掌权人的利益相悖的。 可是,若是不推行,大虞百姓真的撑不住了,难啊,真难啊! 温初颜看向谢松庭,很心疼他,但是,又不能不问,“你想到解决方案了吗?” 谢松庭眉梢扬起,笑道:“自然想好了,你夫君是谁啊!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 “你放心,马上秋收,我会让四师兄带领一队玄甲军,组成督查署,到各个地方督查各地国策推行情况!” “国策推行过程中,相关的处罚条例都拟定了,按照律法执行就是!” 温初颜点头,“除了下到各州府督查外,还要广开言路,让老百姓求告有门!否则,四师兄他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是演出来的。” “夫人说的极是,广开言路这事,我决定让三哥去办,他走南闯北,对民间很多事情比较熟悉,又容易和普通百姓打成一片。” “嗯!”温初颜点头,笑着道:“这样秦大人就不会说我师兄无官无职了,一介白衣了。” “定国公府的三公子,夫人的哥哥,怎么可能是无官无职,一介白衣呢,马上就要有官职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谢松庭扶着温初颜坐下,道:“齐王参了范成建一本,因为,宣平帝送葬礼数不周的事情。” 温初颜点头,“确实该参,太敷衍了,虽然,这件事无先例可依,但是,宣平帝是他的旧主,他理应拿出臣子的尊重来。” 谢松庭冷笑,“范成建是个老滑头,想的多,不想得罪我,自然就开罪死人了!” “那你怎么处理的?” “罢官!”谢松庭笑笑,“今天朝堂上,我一口气罢免了两个尚书,真是出了口恶气!” “这帮子老东西,我忍他们很久了!” 温初颜思索片刻,道:“根据魏尚书和范成建的性格,估计两个人处理这件事的方式也不一样。” 谢松庭点头,“魏巍估计会暗地里使坏,让他的手下暗中掣肘四哥,而范成建么,我们猜猜他会怎么做?” 温初颜想了想,道:“估计会让范逸去找娴静公主,然后让娴静来向我求情,就是不知道娴静会不会来求情。” “那咱们等等看,看看夫人猜的对不对?” “那我要是猜对了,有没有奖励?” “当然有了,你想要什么?”谢松庭环住温初颜的腰身,垂眸看他,深情款款,情难自禁。 他正要低头吻下去,就听外面一声吼,“皇上,你多久才能抱完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谢松庭闭了闭眼,“要不,赶紧让二哥和她成亲吧,省的她天天来烦我们!” 温初颜小声道:“可是,成亲后,她就是我嫂子了,进皇宫更方便!” “那怎么办?要不亲事作废!” “那怎么行呢?!我哥哥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 “看你说的,好像二哥娶不上媳妇一样。” “皇上,你说什么呢?!我不是马上要和温二将军成亲了吗?他哪里娶不上媳妇?!” 谢松庭摇摇头,“这耳朵还真是好!” “行了行了,我先过去,你好想想国事,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谢松庭一对剑眉微蹙着,“我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温初颜看看门口的魏柔,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然后,视线在魏柔和她的肚子之间来回逡巡,那样子好像在说,“你说呢?” 谢松庭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不要玩太久。” “知道了,知道了。” 快去快回是不可能的,温初颜一跑出去,就带着魏柔和秋菊,跟着那帮子宫女们,满后宫的转悠。 尤其是以前想去不能去的地方,现在没人管了,更要去看看,譬如说:冷宫。 这是温初颜一直好奇想去探索的地方,但是,以前每次来皇宫,爹爹就会吓唬她,说哪些地方不能乱跑之类的。 说的最多就是冷宫,但是,温初颜向来是哪里不能去,哪里偏要去! 所以,冷宫这个地方她觊觎好久了! 只是,每次一到冷宫门口转悠就被大哥或二哥逮到拎回去了,她来皇宫的次数又不多,不多的几次都被她浪费了。 这次一定要进去好好看看,她实在是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个地方! 除了妃嫔犯下罪孽之类的,如果皇上不喜欢了,难道不能和离吗?哪怕是休妻也行啊,为什么要打入冷宫啊。 幼时,家里的老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给她讲过很多宫里的事情。 说,有的妃嫔可能就是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皇上厌弃,然后,被打入冷宫,让她们自生自灭,这对女人实在太不公平了。 还没到冷宫门口,温初颜就觉得阴风阵阵,好像有什么脏东西似的,也许是心里作用吧。 秋菊举起胳膊,道:“皇后娘娘,您看奴婢都起鸡皮疙瘩了,奴婢害怕,咱们回去吧,皇上知道肯定会骂奴婢的。” “不让他知道就是了。”温初颜轻描淡写的道。 “是啊。” 魏柔也点头,“我每次偷偷跑出来,我爹爹和娘亲都是不知道的。” 温初颜顿住脚步,扭头看她,“那你这次也是偷偷跑出来的?” 魏柔身板一挺,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要不然我娘亲肯定不允许我一个人出去的,我去哪里娘亲都要跟着的,尤其是去皇宫。” 温初颜摸摸肚子,忽然间觉得谢松庭也不是想这想那的,也许,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她怀着孕还和魏柔这样,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肯定会带坏她肚子里的宝宝的。 他们以后是要掌管天下的人,这样子偷偷摸摸的事情肯定不能做的。 思至此,温初颜轻咳两声,“那个,今天就算了吧,反正曹公公也说了,冷宫里的人也都放出去了,我们就不进去了。” “对对对。”秋菊附和,扶着温初颜的手,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先回去吧,先回去吧,要不然皇上要担心的。” 宫女们也如临大赦,簇拥着温初颜转身往回走,刚走没两步,就听魏柔道:“来都来了,怎么能回去呢!” “看我的!” 说着,她足尖一点,脚尖画了一圈,单脚往上一跃,一下跳到了墙头上,身姿相当的稳健,正是无尘子在宴会上教她的那一招。 温初颜心下微惊,觉得魏柔真是练武的奇才,对武学领悟能力强,又心无旁骛,只要专心修习,假以时日,一定会大有精进。 她正想着,就见魏柔跃下了墙头,她回头看宫女,“确定里面没人了吧?” 宫女点头,“回皇后娘娘的话,都放出去了,没人的。” 那宫女话音刚落,就得听一声喊,“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温初颜下一沉,纵身跃上了冷宫屋顶…… 第411章 别用弓弩,抓活的,皇后娘娘想要活的 那宫女话音刚落,就听魏柔一声高喊,“啊,皇后娘娘,救命啊,救命啊。” 温初颜心下一沉,足尖一点跃上冷宫的屋顶…… “姑娘!”秋菊蓦的一声喊,喝道:“都跟我进去!” 秋菊带着宫女们跑过去推开冷宫的门,就见一只猫正和魏柔打的难分难解。 那东西看着像猫,但是体型又硕大无比,身上有金黄色斑斓的花纹,打斗起来非常凶猛,就算魏柔会武功也勉强和它打个平手。 秋菊和宫女们不认识这畜生,但是,温初颜认识,这是山猫,又叫豹猫,和她养的豹豹体型差不多了。 这孽畜非常凶猛,战斗力强悍,还擅偷袭, 温初颜在云隐山见过,只是不知道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猛兽?! 眼看着魏柔体力不济,温初颜展开双手飞扑下去,一脚将那只山猫踢向后面那面墙。 只听“啊哦”两声惨叫,那只山猫像个皮球似的冲向那面墙。 在撞击到墙的刹那,又被墙面弹飞出去,撞到右前方的柱子上,而后滚落在地,一瞬间炸开了全身的毛发。 山猫拱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缓缓后退两步,做出要进攻的架势,凶神恶煞的盯着温初颜。 温初颜也盯着它,见它那双瞪的滚圆的眼睛,像两颗黄绿色的琉璃球似的,只是那琉璃球里注满了凶神恶煞。 只是,温初颜不怕,这种畜生就是欺软怕硬! 温初颜扭头看魏柔,见她的衣服都被抓破了,手背上还有几道血痕,微微渗出血珠,她霎时心头火起,敢动她的徒儿兼嫂嫂,真不要命了。 “我本以为这宫里的余孽已经扫除干净了,没想到还有你这个畜生!” 她单手起掌,凝聚真力,看向那头恶畜,那饿畜也正瞪圆了眼珠,杀气腾腾的看着她,丝毫没有半分怯弱退缩之意。 还真是死不悔改! 温初颜抬手推出一掌,滚滚真气冲着那畜生奔涌而去,那畜生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来临,嗷嗷两声攀上宫墙向远处跑了。 “想跑!”温初颜纵身一跃追上去,瞬间就跑远了。 魏柔最先反应过来,也跃上了宫墙,剩下一群吓得目瞪口呆的宫女。 “小喜,你去禀报皇上,其他人跟我去追皇后娘娘。” 秋菊说完就往外跑,边跑边道:“这娘娘怎么又活回小时候了,见到猫狗打架也要管!我的姑娘哎,还怀着身子呢,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办!” 远处,温初颜还在追,只见宫墙上一猫一人,她追它赶,不亦乐乎。 守卫的玄甲军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跟着皇后娘娘追就是了。 有位士兵要拉弓射箭,被一旁的将领踹了一脚,“别用弓弩,抓活的,皇后娘娘想要活的。” “林将军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想要活的?” “皇后娘娘擅用弩箭,她要是不想要活的,这畜生早就死了,娘娘有手弩的。” “去追,赶紧去追!” “是,林将军” 林将军说的不错,温初颜确实想抓活的,这畜生肯定是人养的,一直绕着宫墙转,根本不愿意离开皇宫。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在皇宫里养了这样凶猛的东西?! 四条腿的毕竟跑不过武林顶尖高手,还没一会,温初颜就将那畜生逼进去一处院落,更确切的说,是那畜生自己跳进去的。 温初颜怕里面有人,再被误伤,也赶紧跃入院中,脚一落地就感到了一股萧条破败之意,堪比冷宫。 看这处院落很偏僻,之前应该是宫女或太监住的,现在废弃了。 那只山猫进入院子就嗖一下从破败的窗户里钻到屋子里去了,那扇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暗处巨兽的眼睛一般,盯的人心里发毛。 还有那破烂的窗户纸,挂在半扇窗户上,风一吹就哗啦啦作响。 山猫生性凶猛,在黑暗处的视力极好,温初颜不敢贸然进去,便站在了院子中央等玄甲军过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脚步声传来。 “松庭。”温初颜下意识的转身过去,果然是谢松庭。 他急匆匆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一队玄甲军。 “初颜。”谢松庭奔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个畜生跑进去了,我没敢贸然进去。” “没进去好!没进去好!我就怕你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谢松庭的手越握越紧,温初颜庆幸幸好没进去,要不然谢松庭肯定也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 谢松庭问的猝不及防,温初颜一怔,忙道:“哦,我和魏柔在御花园转悠,魏柔和那只山猫打起来了,还受伤了,我就追过来了。” 谢松庭垂眸看她,“是那只畜生先惹的魏柔?还是魏柔先招惹的那畜生?” 温初颜面不改色的道:“那肯定是畜生先惹的魏柔,魏柔多乖啊!从不惹事。” “呵呵呵呵呵。” “你呵呵呵什么?!” “没什么!”谢松庭看向一旁的玄甲军,“四面围住,用烟熏出来!” “是,皇上。” 士兵们去准备柴火,谢松庭拉着温初颜向院子外走,边走边道,“御花园离这里还挺远的,怎么跑这来的?” “嗯,我这不是追那畜生追的么。” “哦。”他微微拉长声音,又侧眸看她,“真的没去其他地方?” “没去!皇宫有什么好玩的,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来过,要不是陪魏柔,我连御花园都不会去的,我还要给皇上您写起居注呢。” 温初颜伸手挽住了谢松庭的胳膊,亲昵的摇了摇,摇的谢松庭笑起来,又问,“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温初颜摇头,“没有,刚刚追那只山猫的时候出了点汗,我觉得还挺舒服的。” 两人说着话走出院子,就看到魏柔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不知道从哪里撅来的。 “娘娘,娘娘,我来救您了。”她边跑边喊。 谢松庭冷哼一声,盯着她,道:“等你来救,黄花菜都凉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你先招惹的那畜生,还是那畜生先招惹的你?!” 魏柔立时刹住脚步,瞪大眼睛,高声道:“我没招惹它啊,不信你问皇后娘娘。” “是是是,魏柔真的没招惹它,是那只畜生不长眼睛。” 温初颜想打个哈哈蒙混过关,正想着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就听魏柔又开腔了。 “娘娘说的是真的,我们去冷宫探险,我刚跳到冷宫就被那只猫给抓了,我根本没招惹它。” 谢松庭睨着温初颜,“我记得夫人刚刚说的是御花园。” “是啊,我们是从御花园那条路进入的冷宫。” “不是啊,娘娘,您忘了,我们从另一条路走的,您说现在御花园里好多蚊子,咬死了。” 温初颜白她一眼,“你别说话了,我确实忘了,一孕傻三年!” “哦。”魏柔闭嘴了,有点委屈巴巴的看着温初颜。 温初颜霎时又想肚子里的孩子不会知道她撒谎吧?他们应该不知道哪里是御花园,哪里是冷宫,应该分辨不出他们的娘骗了他们的爹! 想到这,温初颜不禁有点头疼,怀个孕真是麻烦,从在孕期就开始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长歪了。 “想什么呢?”谢松庭低头看她,温初颜没说话扭头看向院子,见将士们已经开始点火熏了。 第412章 那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想到这,温初颜不禁有点头疼,怀个孕真是麻烦,从在孕期就开始担心孩子以后会不会长歪了。 “想什么呢?”谢松庭低头看她,温初颜没说话扭头看向院子,见将士们已经开始点火熏了。 谢松庭往旁边拉了她,“离远点,别让烟呛到了。” 魏柔屁颠屁颠的跑到温初颜前面,伸开双臂挡在温初颜面前,“娘娘,我为你挡着,这样就呛不到你了。” 谢松庭笑了,看着魏柔的背影,想她若是学好功夫,放在初颜身边还是蛮好的,起码有个人一心一意的保护初颜。 不过还要再看看,主要是这个丫头确实让人烦。 谢松庭正想着,就见曹公公气喘吁吁的追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小德子和秋菊等一干宫女太监。 “皇上,皇上,老奴,老奴终于追上你了。” 曹公公双手扶着膝盖大喘气,边喘边看那院子,忽的,他脸色就变了,“这,这不是?!” “怎么了?曹公公。” “皇上。”曹公公忙躬身行礼,“这个院子是陈启的,就是那个最坏最坏的死太监的,勾结突厥,被五马分尸的那个。” 温初颜心下一沉,看向谢松庭,见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院子深处,“看来,烟雨冢的事情还没完。” “以前,你们有见过这只山猫吗?” 曹公公摇头,“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见过,前朝的时候,仁宗帝不喜欢养这些畜生,各宫娘娘和皇子公主连只猫都没养过。” 温初颜微顿,“山猫的习性是昼伏夜出,你们没见过也很正常。” “那为什么大白天里,它跑到冷宫去了呢?”魏柔问。 温初颜思索片刻,“冷宫里阴森森的,光线灰暗,可能它饿极了,就出来了。” 众人正说着,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谢松庭又将温初颜往后拉,温初颜就伸手拉魏柔,不远处有个假山,众人便躲了过去。 谢松庭见曹公公一直忧心忡忡的,便问,“曹公公,是还有其他事情吗?” 曹公公擦擦额头上的汗,扑通跪下了,“皇上,请责罚老奴吧,都怪老奴检查不严,让宫里有这等畜生。” “更糟糕的是,这畜生还和陈启联系在了一起,老奴怕啊,和那个死太监有关系的都没好事。” “那老东西隐藏的特别深,老奴都不知道他会功夫。” 谢松庭摆手,“曹公公不必自责,此事后,你带领宫人再细细搜查一遍,尤其是冷宫那些原来忽略的地方。” “是,皇上。” 曹公公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想着要是仁宗帝的时候,他要是有这样的疏漏,那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哎,不能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宽仁,他就懈怠了他的差事啊,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敢说,想想都后怕。若是皇后娘娘生了皇子,皇子们遇到这畜生怎么办啊?! 不一会,林将军来报,“皇上,那只猫没出来,属下们进去搜搜。” 温初颜忙道,“先不用,山猫和家猫不一样,特别凶猛,没必要为了这只畜生伤了将士们。” “是,皇后娘娘,那末将们先让人在房子周围守着。” 温初颜点头,却见曹公公忽的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 “皇上,皇上,老奴想起来了,陈启房子后面有一口井,当初抓捕陈启的时候就找了好久没找到,原来他就藏在那个井里。” “那畜生是不是也躲在里面?” 谢松庭看向林将军,“去搜搜,注意安全!” “是,皇上。” 温初颜又道:“弓弩手准备,不必抓活的。” “是,皇后娘娘。” 林将军快步离开,温初颜看向谢松庭,“我去看看。” “不用,我去!” 温初颜拽住他,“要去一起去!” 谢松庭笑了,“尸山血海我们都爬过来了,现在被一只猫吓成这样,真是明堂坐久了。” “那你也不能去!你不去,我就不去!你去,我就去!” “好!”谢松庭握住她的手,笑了笑,“我不去,我不信,为夫带出来的兵还逮不住一只猫!” “是山猫!” “山猫也是猫!” 两人正说着,就见温初峦跑来了,“怎么回事?听他们说,你们都来抓猫了。” “是,山猫!”魏柔瞪着温初峦,“是皇后娘娘说的。” 温初峦笑了笑,向谢松庭拱手,“皇上,属下过去看看。” “好!”谢松庭点头。 魏柔快步跟过去,“我也要去。” 温初峦回头看她,视线就落在她袖口的衣服上,破了好几道口子,再往下是她的手背,上面血痕累累。 他眼皮一跳,低声问,“怎么回事?这是?” “被那只山猫抓的。”魏柔噘着嘴巴道。 温初峦一扭头,“走,我帮你出气。” 两人还没走两步,就听嗷嗷嗷几声,紧接着是士兵们声音,“抓住它,抓住它,那边,那边,别让它跑了。” 温初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飞起一脚就踢过去,可惜,他的脚还没碰到那山猫,就见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扎在了那山猫的屁股上。 那山猫嗷嗷两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消停了,而后就不停的抽搐。 “温将军!”大步过来的林将军手持弓弩,向温初峦打招呼,又看向地上的山猫,“还没死!让太医治治,也许还能皇后娘娘养养!” 温初峦看一眼魏柔手背上的伤痕,道:“养什么养!宰了吃肉!” “不要!不要!”魏柔抱住温初峦的胳膊,“给我!我要养它!” “养这东西干嘛?!都把你抓伤了。” “他把我抓伤,是因为我和他打架啊,打架当然会受伤了。可是,总不能因为,我和他打架,他就该死吧!” “那让皇上定吧。” 正好,谢松庭和温初颜也走过来,魏柔立马跑过去,抱住温初颜的胳膊,“皇后娘娘,可不可以不要处死那只山猫,我想养他。” “可是,它很危险,是猛兽,带回家里不安全的。” “没事的,我有办法,娘娘,你让我养吧,好么?好么?” 温初颜思索片刻,道:“让你父母决定吧,这只山猫我不会处死,但是,你要是带回去养的话,一定要保证它不会伤人。” “嗯嗯嗯,我保证!”魏柔连连点头。 谢松庭看一眼地上抽搐的山猫,缓步走向那口井,井里还汩汩的冒着烟。 谢松庭抬手扇了扇,看向一旁的林将军,“将树枝清理出来,派人下去看看,搜查仔细点。” “是,皇上!” 第413章 不耽误你养它,我只要点山猫屎就好了 谢松庭看一眼地上抽搐的山猫,缓步走向那口井,井里还汩汩的冒着烟。 谢松庭抬手扇了扇,看向一旁的林将军,“将树枝清理出来,派人下去看看,搜查仔细点。” “是,皇上!” 林将军带人去搜查井底,还没走到井口,魏柔就已经凑近那只山猫,蹲下了身子。 “魏柔,离它远点,危险!” “没事的,娘娘。” 温初颜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魏柔的手就伸过去,摸了摸那山猫的头,“你别害怕,我们等会就给你叫太医啊。” 魏柔一脸懵懂纯真,而温初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看那山猫也没动静,只是趴在地上抽搐,估计是没有力气伤人了。 温初颜的视线落在魏柔的手上,她扭头看秋菊,“去叫太医,先将魏柔的手清理下。” “是,皇后娘娘。” 李太医就在皇宫候着,还没一会就来了,乐呵呵的道:“听说宫里抓了一只山猫,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温初峦梗着脖子看李太医,“李太医莫不是疯了?人都因为这畜生受伤了,还太好了。” “不不不,温将军会错下官的意思了,这山猫啊可以入药,是大补的东西。” “不行!我要养的,你不准伤害他。” 魏柔一把抱住那山猫,估计太重,她没抱起来,只是往怀里拖了拖,那山猫竟配合的往她怀里钻,还喵呜喵呜的叫,真当自个是猫了。 李太医笑笑,“不耽误你养它,我只要点山猫屎就好了。” “山猫屎?” 魏柔瞪大眼睛,“那你这药是给谁吃的?” 一语中的,众人都不说话了,齐齐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准备给皇后娘娘配一味温补的丸药,比喝汤药方便。 但是,这个时候,真的不好开口说啊。 他乐呵呵的笑笑,“诸位都误会了,这个动物的屎尿入药,古已有之,制作过程非常苛刻,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李太医尴尬的看向皇后娘娘,想着皇后娘娘也懂医术,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吧。 温初颜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并不代表她会吃! 以前,大师兄配药的时候,她都会跟着看的,也有畜生的粪便,例如,夜明砂,她都会嫌弃的扇扇鼻子…… 而李太医对她笑的尴尬而可亲,她立时就知道那药是给她吃的了,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事的时候。 “快看看魏柔的伤吧。”温初颜看向魏柔,见她抱着那山猫不放,又补了一句,“顺便看看那只畜生的。” “娘娘,他不叫畜生,他叫山山。” “山山?” “嗯,我刚给他起的名字,”魏柔摸着那畜生的耳朵道。 “行吧,行吧,顺便给山山治治。” 李太医看看魏柔手上的伤,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瓶中的药倒在魏柔的手背上。 只见清亮的液体顺着两道血痕蜿蜒向下,魏柔嘶了一声,就呲牙咧嘴起来,“疼!疼!” “魏姑娘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温初峦蹲下来,守在魏柔一侧,低声问她,“还疼吗?” 魏柔摇头,“不疼了!” “真不疼了?!” “嗯,不疼了,这点小伤算什么?!” 温初颜唇角噙着笑,看两人相处的还挺自然的,还以为他二哥会抵触这桩婚事呢,那她就不操心了。 药液慢慢的渗透进伤痕里,不一会手背上便干了,李太医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被温初峦接过来,“我来吧。” “好的,温将军,下官来看看这畜生,哦。不,是珊珊。” 李太医看着山猫屁股的箭,就有些为难了,这箭要拔下来,可是,山猫凶猛,他如何敢啊?! 他左顾右盼的看向皇后娘娘,却见皇上不耐烦的抬抬手,“林立,找几个人按住山猫,让李太医拔箭。” “是,皇上。” 林将军和另外一个士兵按住山猫的前后腿,李太医颤巍巍的握住箭身,抖豁豁的看向谢松庭,“皇上,下官,下官。”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扔到北陵军营去,一个太医,胆子小的像芝麻粒,你让我怎么将初颜交给你调理?!” “是是是!”李太医握紧那把箭,闭上眼睛,猛地一拔,就听那山猫嗷嗷两声,疯狂的挣扎起来。 林立死死按住它的腿,那山猫的脖子猛地向前一伸张口向他的喉咙咬去。 林立身子往后一撤,那山猫扑了个空,而后,他也失了力,被山猫挣脱向那口井跑去。 正好一士兵从井里探出头来,眼看着那山猫就要一口咬在那士兵的脖子上。 电光火石间,温初颜袖中的弩箭呼啸而出,正钉在山猫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山猫狠狠地撞向一边,落在地上。 “皇上,井里面有个铁箱子。”那士兵抱着那箱子快步走过来,被一旁的林立挡住,“放在地上。” “是。”那士兵赶紧将箱子放下。 谢松庭看向那箱子,一尺来长,很精巧,尤其是箱子上的那把锁,通体漆黑,犹如玉石,他见多识广,知道这是好东西。 谢松庭缓缓走过去,林立上前一步,站在谢松庭左前方,“皇上,您不要靠近!” “没事!” 谢松庭摆手,盯着那箱子看,蓦的就笑了,“陈启还真是有本事,这箱子是玄铁打造。” “玄铁?”温初颜微怔,“那把烛龙髓,我记得师父也说是玄铁打造的。” 谢松庭点头,“是!” 他看向温初颜,“烛龙髓本来是娶你的聘礼,最后,也没找到。” 温初颜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提这个,毕竟,烛龙髓是丢在秦王府,到底怎么丢的,他们都知道的。 那么惨烈的场面,谁都不想再提,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提起了那件事。 “那个锁能打开吗?”温初颜岔开话题,上前一步,和谢松庭并肩。 谢松庭摇摇头,应该没那么容易打开,他看向那士兵,“井底还有什么?” “回皇上的话,有条锁链,还有一些肉渣,应该是拴这只山猫的,只是锁扣开了,它才跑出来。” 温初颜和谢松庭对视一眼,道:“那只山猫应该是看守这个箱子的,看来箱子里的东西很重要。” 谢松庭顿了顿,“让师叔过来吧,我怀疑这箱子里的东西,和烟雨冢有关系。我们不能打开,也许师叔可以。” “好。”温初颜点头,“我这就去写信,飞鸽传书快一点,正好让师姐一起过来。” “嗯。”谢松庭点点头,扭头见魏柔趴在地上,和那只山猫眼对眼,一直叫着山山,还眼里泪汪汪的,简直没眼看。 “李太医去瞧瞧,看看还能不能救活?” “是,皇上。” 李太医腹诽着过去了,哎,还得拔箭,这个更难拔,皇后娘娘功力深厚,弩箭又小,怎么拔啊。 李太医还没走到山猫跟前,那山猫就冲他呲牙咧嘴,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414章 不后悔,纵然不能嫁给范逸,我也不会让老六受辱! 谢松庭闭了闭眼,就差骂废物了,他摆摆手,看向林立,“你来拔,别难为他了。” “是,皇上,”林立拱手。 李太医忙跪下,“多谢皇上厚爱。” 谢松庭揉揉太阳穴,厚爱个屁,只是不想再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 “好了,回去,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谢松庭拉着温初颜的手往前走,温初颜还一个劲的往后看,“二哥,你记得送魏柔回去,带上山山。” “好嘞!” 谢松庭揽住她的肩头,“行了,你别操心了,快回去给师叔写信吧。” “嗯,也不知道师叔和师姐有没有吵架,好想他们啊。” 谢松庭笑笑,“就师叔那个脾气,不吵架是不可能的,不打萧羽杉就算不错了。” …… 他们还没走到凤仪宫,一个小太监就跑过来了,“皇上,范逸去城西行宫了。” “呵呵,这小子果然是为饭城建当说客去了,那我们就等着吧,” 此刻,城西行宫。 范逸一脸为难的看着娴静,“公主,我爹他真的不是有意怠慢先皇的。” “他心里也为难的,怕办的太好得罪圣上,又怕办的不好寒了老臣和前朝宗室的信,所以。” “所以什么?” 娴静扭头看他,“所以,堂堂礼部尚书连一杯酒都没准备吗?” “这!”范逸低下头,脸色涨红,好一会才道:“这确实过分了。” “是尚书大人压根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去吧,还说,怕得罪圣上!圣上圣明宽仁,件件事情都摆在面前,你们还要往圣上身上泼脏水吗?!” “不不不!不敢!我只是将我爹的困境如实说出来。” “范公子。”娴静扭头看他,“虽然,你我两情相悦,皇上也赐婚了。但是,若是让我娴静为了儿女情长,就放弃家族尊严和荣耀,那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无外乎是想让我去向皇上求情!” “可是,我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前朝公主,连老臣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我又有什么资格向皇上求情?!” “娴静,我!”范逸低下头,“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不是你。”娴静看向他,“范公子,我也算你的为人,我知道不是你,是你爹让你来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爹为什么要来,他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皇上面前有求情的分量呢?!” 范逸低垂着头,一句话不说,娴静却哭了,哽咽道:“还不是因为老六吗?!是他用自己的命,和萧家的江山换取了我们的命,换取了天下百姓的太平安稳。” “难道这样的宣平帝不值得你们尊重吗?连百姓都懂得道理,难道范大人不懂吗?!” “他懂!他只是不在意,因为,人走茶凉,他现在要做的是讨好当今的皇上。” “可是,当今的皇上是我的父皇吗?!是你们能讨好的吗?!范逸难道你不明白吗?” 范逸沉着脸,好一会,他拱手向娴静一拜,“公主殿下,是我造次了,我汗颜,我这就回去,会将你的话一字一句说给我爹听。” “公主,请您不要嫌弃我!他是我爹,我一时失了分寸,是我错了,请公主原谅我。” 范逸又是一拜,“我这就回去,将道理给我爹讲清楚!” 范逸走了,娴静看着他的背影凄然 一笑,眼角滚出泪来。 娴雅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你后悔吗?也许。” 娴静摇头,“不后悔,纵然不能嫁给范逸,我也不会让老六受辱!” “这件事迟早要说清楚!否则,以后嫁过去也会家宅不宁。” 娴雅点头,“你说的对,可是,德妃娘娘还不知道,知道可能会责怪你的。” “别告诉我母妃,她有时候拎不清。” “好!咱们走,回家!不知道我哥他们到哪了。” 娴静停住脚步,“娴雅姐,其实,我真的想跟着二哥去雁门关,再也不困在这四方宫墙里。” “等你嫁人就好了。” 娴静苦笑,“就算嫁人也是在后宅里,永远不能像皇后娘娘那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娴雅转身看她,往后退着走,“我也想,等二哥回来,咱们跟他学功夫吧。” “嗯”娴静点头,“对了,那个江大人呢?你有没有再去找他。” 娴雅摇头,“他离开上京了,不知道去哪了,估计被我吓走了!哼,咱们不说他了。” 娴雅顿了顿,“要不咱们去看看皇后娘娘?” “好啊!” “走,说走就走!” 正好,谢松庭和温初颜也在皇宫等着两位公主,但是,让温初颜疑惑的是,娴雅也来了。 在温初颜的印象里,娴雅的性子非常烈,她应该不会来为范成建求情,何况,范成建还让家奴打过她。 只是,世事难料,也许为了娴静的婚事,她也会委曲求全,毕竟,形势不同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谢松庭抬手,他站起身,“你们聊吧,但是,不要聊太久,我夫人要休息。” “是,皇上。”娴雅笑起来。 等谢松庭走出宫门,她压低声音,小声道:“皇后娘娘,皇上对您真好,我都羡慕了。” 温初颜笑了,“以后,你的夫君也会对你好的。” “哼,还不知道江逾白去哪了呢?” “啊。”温初颜一怔,这还惦记着她四师兄呢,这公主怎么这么百折不挠呢?! “皇后娘娘,江逾白是不是怕我缠着他,就跑了?” “不是,不是。”温初颜解释,“皇上给他派了任务,他下去督查国策推行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温初颜摇头,“这个我倒不知道,娴雅。” 温初颜探身靠近她,“娴雅,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其他师兄,二师兄和五师兄都挺好的。” “我五师兄,那个你说黑的,就在上京的,这两天住在郑大人家里。” 娴雅想了想,“让我再试试,要是还不行的话,我就放弃。” “好!” 温初颜看向一直安静坐着的娴静,“娴静,你有话对我说吗?” “是的,皇后娘娘。”娴静笑着点头。 温初颜以为她要说范成建的事情,便微微坐直了身子,就听她说,“娘娘,我二哥现在到哪了?您这边有消息吗?” 温初颜微怔,难道她就要问这个,她算算日子,“应该快到了。” 此刻,雁门关。 宣平帝的灵柩刚到凉州城,而凉州城的百姓已经闻风而至,都在路两边站着,连祭祀的棚子都搭好了 萧熠在雁门关苦守了十多年,和凉州城百姓的感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就算是程太守和冯元木早就归顺了谢松庭,他们依然举行了盛大的仪式,甚至比上京的送葬仪式更加隆重。 萧羽杉和沈如玉乔装打扮挤在人群中,看着萧润和将士们抬着宣平帝的棺椁,一步步走向雁门关。 其实,一进入凉州城,他们就弃了牛车,亲自抬棺,似乎能为这位帝王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萧羽杉忍不住眼圈泛红,几欲哽咽出声。 沈如玉拍拍他的肩膀,“别难过,看看这两边的百姓,我们都记得他。” 萧羽杉点头,“是,我们都记得。他连命都豁出去了就为换天下太平,我们和老六比差太多了。” 萧羽杉说着,看向沈如玉,“如玉,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还是入仕,皇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看看修水渠,推行国策,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我有预感,皇上定会开创一个盛世!盛世江山!” 第415章 嗓子里滚着一声“哥哥”,就是叫不出来! 萧羽杉点头,“是,我们都记得!他连命都豁出去了就为换天下太平,我们和老六比差太多了。” 萧羽杉说着,看向沈如玉,“如玉,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还是入仕,皇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看看修水渠,推行国策,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我有预感,皇上定会开创一个盛世!盛世江山!” 沈如玉微怔,道:“羽杉,自关西赈灾后,我也看清了自己几斤几两,以前什么治国平天下的抱负都没了,现在都没了,我知道我不合适。” “你不合适,那是因为关西赈灾的场景就如乱世,那样的境地确实需要圣上和先皇那样杀伐决断的人,可是,以后不是了,以后是盛世太平!” “如玉,你应该进入朝堂,和初聚一起,辅佐谢松庭开创大虞的盛世江山。” “可是。”沈如玉皱起眉头,“那你呢?” “我。”萧羽杉扬眉笑笑,“我自然是隐居世外,享受你们创建的盛世江山。” “我担心你,虽然,我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是,我不相信其他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没死,那么,也很容易怀疑你也在活着。” “如果,有人搜寻你,打着你的名义,在浑水摸鱼,那太危险了,这个风险我不能冒。” 萧羽杉垂下眼,“可是,现在朝廷是用人之际,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实在是愧对黎民百姓。” 沈如玉笑笑,“愧对就愧对吧,以后,我们多做点善事。我听随喜说,皇后娘娘在关西建了书院。那我们两个也去教书吧,为朝廷多培养一些人才。” 萧羽杉笑笑,“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要培养一批人才要好久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大虞的百姓安居乐业,像北陵那样。” 沈如玉刚要说话,见后面的随喜跟上来,低声道:“两位公子,我们去雁门关吧,等会赶不上了。” “好。” 三人挤在拥挤的人群中,跟着送葬的队伍,一路向北去雁门关。 从北陵到雁门关,萧羽杉和沈如玉的感受不明显,但是,从从上京到雁门关,萧润的感受就大为不同了。 最明显的感受是景色的变化,从绿意如茵,到官道两侧萧瑟枯黄,萧润明显感觉到了,从富足到贫乏,心情也逐渐的晦暗。 只是,他比较幸运,没有遇到过饥寒交迫的灾民,若是遇到了,萧润恐怕更难过。 他本身是粗枝大叶的人,本身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可是,越往雁门关走,他就越觉得对不起萧熠。 几个兄弟之间,他算是最小的,其他的更小的就不算了。可是,他受的委屈是最多的,做的事情也是最多的。 小的时候,他委实看不上木讷不言的萧熠,有时候还会欺负他。 他没有母族的支持,很小的时候就被发配到这样荒芜的地方,吃尽苦头。 可是,最后,他们这些萧家人能活命,却全靠他 了。 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坟茔,萧润一眼扫过去,有几个人名,他竟然认识,最前面的那个是程峰,他有印象的,很勇猛的一个将士。 看坟茔还算新,应该是不久才下葬的,没想到也马革裹尸还了。 路平大步走过来,低声道:“王爷,先皇的遗诏中说,就葬在程将军旁边。” 萧润看过去,就见荒芜一片,各个坟茔之间,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不同,其他没有任何区别,这未免太委屈宣平帝了,他本应归葬在萧家的皇陵里呀。 其实,众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样,只是先皇的遗诏中如此说,又不好违背, 众人都看着他,等他拿主意,毕竟,在这里他是唯一的亲王,虽然,是前朝的,但是,好歹也是个王。 “王爷,要尽快拿主意了,不然就错过时辰了。” 萧润看向宣平帝的棺椁,又看看程峰坟茔旁边的新坑,再旁边还有一个,那是许道长的。 他敢肯定,要是再有战乱,恐怕这里都会被踏平,以后,想祭拜都找不到了。 他正思索着,见一人快步向他走过来,那人他好像见过,只是记不太清了。 人走近了,是一个少年,那少年向行了一礼,道:“王爷,我是随喜。” 萧润一怔,瞪大两眼盯着他,他是随喜?! 皇上让他去北陵找随喜,随喜会安排他见大哥,那现在随喜在雁门关,大哥会不会也在雁门关?! 萧润正想着,就见随喜向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他忙道:“随喜,你是皇上的亲卫,正好,皇上有两句话让我带给你。” 随喜点头,“那王爷随我来,我有个朋友子在那边。” “好好好!”萧润连连点头,跟着随喜快步过去。 不远处人群里有两个人正望着他,虽然,他们乔装打扮了,但是,萧润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个人是大哥,还有一个是沈如玉。 他激动的步子都快迈不起来了,两条腿好像不是他的一样,一直斜着走,不能走直线。 去关西的时候,他以为大哥没了,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他温厚的兄长了。 后来,得知兄长没死,可是,父王却要杀他!就为了稳固萧熠的帝位。 那时,他是恨的,恨不得一刀宰了萧熠,就是因为他,才让皇兄必须死。 只是,他也明白,其实不是因为萧熠,是因为那该死的皇权。 再后来,皇后娘娘想出假死脱身的主意,他简直欣喜若狂,只要皇兄能活着就好,他根本就没有奢望再见到皇兄。 可是,后来,皇上对他说,可以去见见兄长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不是没小人之心过,他也怕皇上会杀了兄长,所以,他一点都不敢妄动。 可是,当看到皇上派了一万人马将母妃送到楚地,还把虎符交给他,说那些将士由他亲自指挥时,他彻底放下了心结! 他知道谢松庭不是那样的人,温初颜也不是,只是就算如此,他也没想过,皇上会允许他去见兄长! 事实是,他就见着了! 走至近前,萧润激动的双手乱抖,嗓子里滚着一声“哥哥”,就是叫不出来! 他怕啊,怕一叫出这声“哥哥”,哥哥就会没了。 而兄长只是笑着,向他点点头,而后躬身行礼,“参见齐王殿下。” 沈如玉也跟着行礼。 萧润忙伸手一手抓一个,”免礼,免礼。“ 萧润是习武之人,手劲有点大,加上一激动,手劲就更大了,抓的沈如玉都有些疼了,他又不意思说,只能强忍着, 但是,萧羽杉看出来了,因为,他也疼,他和萧润自小玩到大,经常被萧润弄的这一块那一块的。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从小就比较强壮,打架什么的是把好手!反正没吃过亏。 “好了,好了。”萧羽杉拍拍萧润的手,示意他松开,可是,萧润还是紧紧抓着,似乎怕一松手,他们就没了一样,连周围的人都看出异样了。 第416章 他在明,而哥哥在暗,他定会替哥哥守好这万里江山 “好了,好了。”萧羽杉拍拍萧润的手,示意他松开,可是,萧润还是紧紧抓着,似乎怕一松手,他们就没了一样,连周围的人都看出异样了。 随喜咳嗽一声,伸手抓住了萧润的手腕,“齐王殿下,得罪了。” 萧润一下就感到疼了,呲牙咧嘴的松开了手,就看到沈如玉一直揉胳膊,揉的就是他抓的那个地方。 “嘿嘿,不好意思啊,兄弟,手下没个轻重的。” “没事,没事。”沈如玉揉着胳膊道:“齐王殿下力大无穷。” “兄弟过奖了,过奖了。” 萧羽杉笑笑,小声道:“老二,就按照老六的遗诏来吧,这是他的心愿。” “可是,这样也太委屈他了,他为我们舍弃太多。” 萧羽杉摇摇头,“死后哀荣有什么用呢,按照他的遗诏,葬在将士们身边吧。” “好。” 不远处路平跑过来,萧羽杉和沈如玉立马转过身朝一边走,萧润看着两人的背影,压低声音,终于滚出那嗓子里的那一声,“哥哥。” 萧羽杉顿住脚步,背影僵了僵,终究还是抬脚走了,这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身后传来路平的声音,“齐王殿下,快点决定吧,马上就错过时辰了。” 萧润又看他们两眼,而后蓦的转身大步离开。 他走了十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只见茫茫人海,哪还有大哥和沈如玉的影子,刚刚就好像大梦一场。 他叹一口气,快步走过去,“下葬吧,就葬在这,让他和兄弟们在一起。” “是,王爷。” “下葬!下葬!下葬!” 人群熙熙攘攘围过来,都嚷着要为宣平帝抬棺,一人一只手将那漆黑的棺椁送进了土坑里。 随着那第一锹土洒在棺椁上,人群中蓦的响起几声清脆的哭声,听着像是孩子的哭声,有人寻声看过去,就见几十个孩子披麻戴孝跟着士兵走过来了。 一个个有模有样的跪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不停的喊,“王爷,道长,王爷,道长。” 在他们心里,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有那个曾经抱着他们玩闹的,给他们买糖葫芦的王爷。 “王爷,王爷,道长……” 哭声震天,百姓们也都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抔抔黄土洒在萧熠的棺椁上,随着最后一抔土洒在棺椁上时,那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了。 剩下的只是两个土黄色的土丘,和其他一望无际的土丘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不立墓碑,肯定没有人知道这下面埋着一个帝王,和一个为了追随他的帝王而放弃生命的人。 …… 雁门关的落日,萧润从未见过,他站在城楼上看向北方,那是比雁门关更远的地方。 “那是胡人的领地吗?” 冯元木道:“回王爷,以前是胡人的领地,现在成了突厥和契丹人混居的地方。” “那胡人呢?” “胡人,被先皇灭族了,还有皇后娘娘,后来,突厥人和契丹人就过来了,他们也不承认我们当初和胡人定下的新边界线,见天的过线活动。” “我们这边没有阻止吗?” 冯元木摇头,“皇上说,新旧两朝交接,让我们暂时不要和突厥契丹正面交锋,只要他们不过雁门关就可以。” 萧润点头,“皇上圣明。” 他又看向左手边的方向,那是北陵和河西关的方向,哥哥和沈如玉应该回去了吧。 老六一下葬完,他就立马就回去找了,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萧润深深的叹口气,缓缓垂下头,“哎,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 “王爷!”冯元木拱手,“有缘自会相见,只是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执着再见的好。” “你说的对!”萧润抬起头,“确实不应该太执着再见,人海茫茫,只要知道他还好就好!” “王爷,回去吧?” 萧润摇摇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看看,看看老六曾经看过的落日。” 冯元木一怔,脸色灰败下去,萧润看他,“怎么了?” 冯元木顿了顿,眼圈泛红,他转过脸去,抹了一把眼泪,低声道:“王爷也喜欢看雁门关的日落,他经常在城楼上从日落看到黄昏。” “王爷曾经说过,就看着这落日,他觉得守在北境也值了,这么好的江山,他怎么可能让蛮夷糟蹋!” 萧润低下头,长叹一声,“以前,我看不上他,后来,我们都不如他!” “皇后娘娘也喜欢看,她说北境的落日雄浑壮丽,是她从未见过的。” 萧润抬起头,“若是可以的话,本王也想驻守北境,老六没了,理应我这当兄长的接替他。” 冯元木笑笑,“王爷,楚地也很重要。” 萧润摇头,“岭南那边的蛮夷娘们唧唧的,一打起来就躲在深山老林拉不出来,真不过瘾。” “哪像是这北境,一马平川的,打起仗来过瘾。” “呵呵呵。”冯元木笑起来,拱手道:“王爷,属下先下去了。” “好,下去吧。” 萧润又看向西边的天空,心想,不知道此时,哥哥到哪里了。 他在明,而哥哥在暗,他定会替哥哥守好这万里江山。 入夜,萧润躺在萧熠曾经的营帐里,那坚硬的床板让他再一次觉得,他这个皇子不称职。 虽然,他不像萧怀瑾那般奢靡无度,但是,也是一点苦也不没吃过的。 萧熠来雁门关时才一点点大吧,这床他怎么睡得下的?可能那个时候,还不如现在呢。 萧润正想着,就听到外面马蹄声阵阵,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渐渐的又听到了士兵的吵嚷声。 他一骨碌爬起来,拿起一旁搭着的袍子,边穿边往外走。 “怎么回事?”萧润一把撩开营帐,看着外面的亲卫问。 “回王爷的话,好像有敌情。” “敌情!”萧润笑了笑,系着腰带就往外走,“去看看。” “是,王爷。” 萧润刚走出营房外,就听一将士道:“不能出兵,皇上说了,暂时不要和蛮夷正面交锋。” “怎么不能交锋?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是咱们皇上的坟都被刨了!” “什么?!” 萧润大步走过去,一把攥住那士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士兵眼眶通红,哽咽道:“王爷,我们家王爷的坟被突厥人刨了!被刨了!” “妈的!突厥人,我操你祖宗!” “来人!听我号令!立刻清点一万人马,随我去攻打突厥,为宣平帝报仇!” “是,王爷!” 第417章 王爷,这是先皇的铠甲,您穿上吧! 那士兵眼眶通红,哽咽道:“王爷,我们家王爷的坟被突厥人刨了!被刨了!王爷的尸首也被抢走了!” 萧润瞬间暴怒,“妈的!突厥人,我操你祖宗!” “来人!听我号令!立刻清点一万人马,随我去攻打突厥,为宣平帝报仇!” 萧润说完就顿了顿,似乎觉得有点不对,又道:“随我抢回宣平帝的尸首!” “是,王爷!” 众将士看萧润暴怒成这个样子,想拦的也不敢拦了!此时此刻,就算有的将领还残留着一点理智,也被萧润的愤怒吞没了。 是真的愤怒啊! 谁能想到那帮子蛮夷竟然这般丧心病狂,连尸首都抢啊! 不消片刻,一万人马清点完毕,列阵等着齐王发号施令。 摇曳的火光中,冯元木快步走来,双手捧着一件铠甲,“王爷,这是先皇的铠甲,您穿上吧!” “是老六的?” “嗯!”冯元木重重点头,“是王爷的,穿了好多年了,有点残破,前些日子被末将给修补好了。” 路平和李玉成一怔,齐齐看向冯元木,见他双手微微发抖,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倏忽间,往日里的芥蒂似乎就烟消云散了,他们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只不过是冯元木选择了谢松庭,而他们选择了秦王,大家各为其主罢了。 路平拱手,“冯元木,你守住雁门关,我和李玉成跟着王爷出兵攻打突厥蛮夷!” 冯元木点头,“好!你们定要夺回王爷的尸首!将突厥人碎尸万段!” “放心!我们定不会让王爷受辱!” 此刻,萧润的视线落在那件铠甲上,跳跃的火光下,铠甲泛着暗淡的光泽,护心镜上还有一道狰狞夺目的裂痕。 他缓缓抚上去,数不清的细小凿痕遍布甲裙,坑坑洼洼的,不知道经过多少风吹日晒,刀剑相逼! 萧润拿起铠甲,双手展开,看到后背上有道纵贯的劈砍裂痕,从护颈直裂到后腰,虽然,被修补过,但是,还能看到边缘参差的金属向外翻卷…… 这一刀劈在身上,得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他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强忍着扬起头,扭身将铠甲披在山上,“老六!咱们兄弟今日一起上战场!” 萧润和萧熠的身量差不多,穿上正合适,冯元木伸手为他系上腰带,哑着嗓子道:“王爷,先皇会保佑我们的!” “是!” 齐王翻身上马,提起长枪直指雁门关,“雁门关将士听令,先皇的尸首现在落入蛮夷人之手,我们能不能忍?!” “不能!不能!不能!” “那我们就杀出去,将先皇的尸首抢回来!” “杀!杀!杀!” 长枪林立,喊杀声震天,城门缓缓打开,齐王一马当先冲出门外,路平和李玉成紧跟其后,带着一万人马冲向北境茫茫荒野…… 远处,阿史那泰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黑暗中,他后面是突厥和契丹混杂的人马。 经过几次战争,胡人基本已经被灭族,北境能成事的只有他们突厥和契丹。 不过,也是要两族联合起来,否则,很难和大虞一战。 这样的境况下,他们本应该韬光养晦,离大虞的疆土远远的。 可是,现在的时机实在是太诱人了,新朝更迭,百年难遇,一定要趁这个时机做点什么。 否则,谢松庭一旦稳定了朝堂,肯定会腾出手收拾他们,到时候,他们想反抗都来不及了,只能像胡人那样被灭族! 于是,阿史那泰和契丹首领一致认为,他们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雁门关外挑衅试探,虽然,都是小打小闹,但是,在以前萧熠是不会忍的。 没想到,现在雁门关的守军竟然都忍下了! 根据他们的了解,雁门关的驻军还是有血性的,若是能忍,肯定是被谢松庭授意,那说明大虞朝堂还不安稳啊。 既然,不安稳,那么,他们就再添把火,让大虞内忧外患,反正,现在秋冬天也快来了,得抢掠点财物过冬! 更关键的是,他们还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萧熠的尸首竟然要葬在雁门关,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开始,他们都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直到看到白日里的葬礼,他们才相信! 不只是萧熠,还有一具棺椁,据说是那个臭道士的,还真是忠心耿耿的狗奴才! 更关键的是,萧熠的尸首不是葬在雁门关内,而雁门关外的一片坟地上。 那里葬着大虞无人收殓的士兵尸首,本来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还美其名曰就算魂归地府,也要为大虞守住雁门关。 呵呵,也真是可笑,没想到堂堂一个皇帝也来凑热闹。 他不应该归葬萧家皇陵吗?! 估计是没脸见萧家的列祖列宗吧,好好的江山被谢松庭给夺走了,真是可惜了。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他们自然来分一杯羹,半夜掘了萧熠的坟。 只是这萧熠真他妈的穷,随葬品只有一杆枪和一身铠甲! 只能让谢松庭出点血了,花银子赎回宣平帝的尸首,泼天的富贵就要来了,他们要接得住。 这次定多要点,宣平帝总比温家老三值钱吧! 阿史那泰看向一旁的契丹将领,“猜猜,雁门关那群怂包敢出兵吗?” “他们皇上的尸首都被抢走了,这回总得出兵吧!” 另一人道:“也不一定,毕竟是先皇,还是死了的,出兵不出兵的有什么大碍?!” “那你这么说,我们抢了这具尸体还没用了?” “有用当然是有用!要看怎么用!” “你说怎么用?!” 那人笑笑道:“用处在谢松庭那里,他总得要脸要名声的,不可能将萧熠的尸首弃之不顾,他的皇位不还是萧熠禅让给他的吗?!” “呵呵呵,何止是皇位,还有王妃也被谢松庭抢走了,秦王可真够窝囊的!” 那将领说着,看向一旁用牛皮裹着的两具尸首,连许道长的尸首也被他们挖出来了,两具是两具的价码,谢松庭愿意给的话,这臭道士就赠送给他了。 几人正说着,就见前方有人飞奔而来,“报!雁门关出兵了!” “多少人马?” “一万左右!领头的是新面孔。” 阿史那泰和旁边的契丹将领对视一眼,道:“估计是那位齐王殿下。” “没想到大虞还有个有血性的!” 阿史那泰大手一挥,“准备迎战!” “你们两个先将萧熠和那狗道士的尸首带走。” “是!” 两匹马驮着两具尸首消失于夜色中,其他人列队迎战,只听马蹄声滚滚,不消片刻,就看到了黑压压的大虞将士如潮水般涌过来。 阿史那泰冷冷一笑,盯着最前面的萧润,高声道:“齐王殿下,幸会!幸会!” 萧润勒住马缰绳,盯着阿史那泰,“你们这帮蛮夷真是够下作的,连我大虞将士的尸首也抢!” 阿史那泰坐下的马来回踱步,他用马鞭指着萧润,道:“齐王殿下可不要冤枉人,我们抢走的可不是普通将士的尸首,我们抢的是大虞宣平帝的尸首! “你放屁!” 阿史那泰笑笑,“既然,齐王殿下说我放屁,那是不信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站住,本王看你敢走一步!” 第418章 你觉得谢松庭到嘴的肥肉还会吐出来吗?! 阿史那泰笑笑,“既然,齐王殿下说我放屁,那是不信了,那我们就后会有期!” “站住,本王看你敢走一步!” 阿史那泰回头看萧润,“齐王殿下也欺人太甚了,说了你不信,走又不让走,你到底想做什么?!” “少废话,还我先皇尸首!”萧润一声怒喝,长枪直指阿史那泰。 阿史那泰笑了笑,甩甩马鞭,道:“齐王殿下,宣平帝的尸首呢,是在本王手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萧润手一扬,正要说开战,就见阿史那泰挥挥手,“哎,你可别给我来硬的,你若是敢打,我就让人将萧熠的尸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不信你就来啊!” 阿史那泰淡淡的瞧着萧润,除了谢松庭和温初颜,他谁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前朝皇子,能奈他何?! 就在齐王暴怒出兵的那一刻,阿史那泰就已经将他当做手下败将了! 现在谢松庭和温初颜又不在北京,只要这位王爷敢出兵,他就输了。 果然,萧润不再有动作,只是怒气冲冲的看着阿史那泰,“你要如何?!” 阿史那泰扬起下巴,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打开雁门关的大门,让我们进入凉州城抢掠一番!” “你休想!” “那就没得谈了。”阿史那泰双手一摊,“我们走!” “等等!”萧润纵马向前,“你们既然要抢掠凉州城,无外乎想要财物,你说个数!” “哎呦呵!”阿史那泰笑笑,“齐王殿下口气真大啊,不愧是家大业大,据说,你向谢松庭送的财物车载斗量,你们大虞的朝臣加班加点的清点!” “怎么?你觉得谢松庭到嘴的肥肉还会吐出来吗?!” 萧润阴沉着脸看他,“你少废话,说个数吧!” 阿史那泰仰头看天,“让我好好想想,大虞一个死了的皇帝值多少银子。” “你闭嘴!” “本王闭嘴,怎么给你报数啊?!” …… 北境,阿史那泰在和萧润斗嘴,而在上京城,谢松庭正在和温初聚下棋。 大半夜里,两个人坐在八角亭里,就着灯光,杀的难解难分。 廊下风灯影影绰绰,温初聚摩挲着一粒白子,思忖着道:“你确定阿史那泰真的会刨了萧熠的坟。” 谢松庭摇头笑笑,“不太确定!不过闲着也没什么事,就当他会这么做了。” “反正,就我这些年和他打的交道,这个时候,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温初聚点头,“前几日,雁门关的折子就提到了,说突厥和契丹蠢蠢欲动!不停的挑衅试探,其实,就是要看看我方朝局稳不稳。” “更何况,萧熠还这么大张旗鼓的葬入雁门关,他们怎么可能不动歪心思!你前面让雁门关的守军忍让,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吧?” 谢松庭点头,“如果他们不动,那再好不过,算我小人之心,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他们动,我也有应对之策。” 温初聚将两指间的棋子,按在棋盘上,“我不了解阿史那泰,如果,他能想出刨萧熠坟茔的主意,也足够无耻了,萧润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谢松庭点头,“萧润勇猛有余,心机不足,很难!” “那你有何后招?!” 谢松庭笑笑,两指拈起一粒黑子,“你觉得,若是萧熠归葬雁门关的消息传到北陵,那我父亲和岳父会怎么办?” 温初聚一愣,随即摇头笑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连你爹和我爹都算计上了。” “看四哥说的,这不是顺水推舟么!”谢松庭说着,顺手捡起几粒白子,扔到棋篓里。 温初聚感慨,“当真好计谋,爹爹和北陵王若是听到宣平帝的尸首坟茔被刨,尸首被抢走了,他们一定会出离愤怒,恨不得将突厥人碎尸万段!” “是,四哥神机妙算。” “呵呵呵,皇上调侃我,神机妙算的是皇上。” “四哥,是你在调侃我。” “怎么?还是不想坐那个位置?” 谢松庭笑笑,岔开话题道:“我们就等北境的好消息吧!” …… 此刻,北境,北陵王和定国公纵马疾行,奔向雁门关。 他们听说宣平帝归葬雁门关的消息,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来送送。 只是,来的时候,和谢松庭的亲卫斗智斗勇了好久,他们才放行。 即使答应放行,还要派两万人马护送他们! 是两万人马哎!不是两千,要是将他们两个老东西围起来,那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是护送,还是押送啊?! 不过,总归是放行了,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 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只能明日到雁门关时,再单独祭拜旧主了。 可是,距离雁门关越近,他们就越心虚,毕竟,造反拿下萧家江山的那个人,是他们一个人的儿子,另一个人的女婿,他们难辞其咎啊! 正愁肠百结之际,前方派去的先遣部队来报,“王爷,国公爷,宣平帝,宣平帝。” “宣平帝怎么了?快说!” 北陵王盯着前面的士兵,看他那样子,好像宣平帝又活过来一样。 “回王爷的话,突厥人和契丹人联合,刨了宣平帝的坟。” “什么?!” 定国公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士兵,“你再说一遍,刨了宣平帝的什么?!” “回国公爷,蛮夷刨了宣平帝的皇陵,抢走了他的尸首!” “什么?!” 定国公如遭雷劈,静静地望着那士兵,好一会,他才找回意识,看向北陵王,北陵王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谁能料到那帮子突厥,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啊,抢粮抢羊也就罢了,连尸首也抢,真是不要脸啊! “那雁门关的士兵呢,就眼睁睁的看着尸首被抢走吗?” “回王爷,齐王殿下带领人马出雁门关攻打突厥去了。” 定国公怔了怔,“不好!齐王殿下和突厥人没打过交道,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尤其是那个阿史那泰,狡诈多变!不好对付。” 北陵王笑笑,“不是还有我们两个老的嘛,我们世代和蛮夷打交道,自然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定国公点头,“正好,咱们河西关,北陵,和雁门关的士兵,来个三军会战!一举灭了突厥和契丹,让他们为宣平帝陪葬!” “好!”两人一拍即合,各带一队士兵分头行动。 北陵王继续向雁门关奔驰,而定国公则带着一万兵马绕路向北,直捣黄龙! 第419章 要是这位活的王爷再被突厥人抓住,那交的赎金更多! 北陵王笑笑,“不是还有我们两个老的嘛,我们世代和蛮夷打交道,自然知道如何打蛇打七寸!” 定国公点头,“正好,咱们河西关,北陵,和雁门关的士兵,来个三军会战!一举灭了突厥和契丹,让他们为宣平帝陪葬!” “好!”北陵王点头,两人一拍即合,各带一队士兵分头行动。 北陵王继续向雁门关奔驰,而定国公则带着一万兵马绕路向北,直捣黄龙! 此刻,和阿史那泰对峙的萧润,还不知道北陵王和定国公来了,若是知道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怒气冲天了。 “突厥王,你到底要如何?让你说个数,你东拉西扯的,到底要怎么样?!” 阿史那泰呵呵两声,盯着萧润,“本王想要的,你做不了主,还是向你家新主子汇报吧!” “告诉谢松庭,宣平帝的尸首在我突厥这里,若是想要的话,拿出他的诚意来!” “你要什么诚意?总得说出来吧?!要不然我怎么向皇上讲?!” “皇上?!你叫的还挺亲热的哈,你们君臣能和睦相处吗?!不怕哪天谢松庭赐死你啊!” “哼!我们圣上不是这样的人!” “幼稚!” 阿史那泰盯着萧润,“这样吧,本王也不和你废话!给你出个主意,你向谢松庭讨道旨意,将这事全权交给你处理!等你拿到你们圣上的旨意后,我再和你讲我的数。” “就看你敢不敢为你弟弟出头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尸首,扔在我们突厥人的山头上,我们可是天葬啊!” “你他娘的敢!” “哈哈哈哈。” 阿史那泰用马鞭指着萧润,“齐王殿下,尸首在我身上,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要是不服,就和我打一架!” “你要是打赢我,我就对宣平帝好一点,怎么样?” “行!打就打!” 萧润都快憋死了,他正想打呢,刚刚碍于宣平帝的尸首,不敢妄动,现在既然阿史那泰说了,他怎么可能不打?! “你说话算数!就算输了,也不能拿宣平帝的尸首泄愤!” “放心吧,我阿史那泰是那样的人吗?!” “来吧,齐王殿下。” “王爷!”路平出声阻拦,他和李玉成都知道阿史那泰的身手。 当初,雁门关血战时,连他们家王爷都不是阿史那泰的对手,何况是齐王殿下。 只是,路平不好明说,毕竟,萧润是亲王,且是个脾气不太好的王爷。 他不敢明着拦,而齐王也压根没理会萧熠,就他那个暴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要不是因为萧熠的尸首在突厥人手上,他早就将这帮蛮夷揍的满地找牙了。 “姓屎的,接招吧!”萧润操起长枪纵马狂奔过去,任凭路平在身后喊,“王爷!王爷!” 路平的声音淹没在士兵们的叫喊声,他和李玉成对视一眼,都打马追上去,要是这位活的王爷再被突厥人抓住,那大虞要交的赎金更多! 不远处,阿史那泰气定神闲的骑在马上,冷冷的看着纵马而来的萧润。 在北境,除了谢松庭和温初颜,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直到萧润的长枪快刺到面门上,他才足尖一点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萧润一惊,仰头看向夜空中的阿史那泰,就见一道黑影凌空劈下,是阿史那泰穿着马靴的臭脚。 萧润猛地勒紧缰绳,只听座下骏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踢向空中的阿史那泰…… 刹那间,阿史那泰的脚踢向马脖子那匹马颈间鬃毛忽的炸开,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马脖子竟以诡异角度折成直角,森白骨茬刺破油亮皮毛,血淋淋的骇人不已。 而马眼还瞪着,前蹄却已跪进浮土,整个马身像被抽了脊梁般轰然侧倒,马腹擦着地面滑出丈余,掀起混着草屑的烟尘。 萧润反应极快,在坐骑塌架的瞬间一个鹞子翻身,而右脚却卡在了脚踏里,被坐骑的身体带得踉跄滚落。 他蓦的单手撑地,半边身子立起,那只脚迅速从脚踏里抽出来,而就在这一瞬间,阿史那泰的鞭子已经抽了过来。 黑色的鞭子裹挟着北境的冷风呼啸而来,路平和李玉成齐齐举起长枪迎战阿史那泰。 与此同时,突厥人的两名将领也加入战局,挡住了路平和李玉成的攻势。 阿史那泰冷笑,“大虞人都他妈的和谢松庭一样,不要脸!说好的单打独斗,你们三个打一个。” “你他妈的放屁!谁三个打你一个!”萧润爬起来,摸一把脸上的泥沙,指着路平和李玉成那边,“这还不是单打独斗吗?!” 阿史那泰傲慢的摇摇食指,“齐王殿下,你的身手和宣平帝比差远了,宣平帝在我手底下走十招,你是连三招都走不过!” “你放屁!再来!”萧润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墩,“谁怕谁他妈的是孙子!” 阿史那泰冷笑,“你他妈的别丢人现眼了,除了嘴比萧熠会骂人,其他的真是一分也比不上萧熠!” “还他妈用你说!你少他妈的挑拨离间!” “哎呦呦,现在装他妈的兄友弟恭了,宣平帝是你们兄弟中最不受宠的,连我们突厥人都知道,衙雁门关的粮饷都发不出来!还不都是秦王自己贴补!” “你们几个皇子也排挤他,齐王殿下以前没少挤兑宣平帝吧!” “你胡说!” “我胡说?!”阿史那泰呵呵一笑,马鞭指着大虞士兵,“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胡说?!” “你现在装模作样的要抢回宣平帝的尸首,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你向谢松庭请旨,你都不愿意,却在这里咄咄逼人。” “你就是想逼我毁了宣平帝的尸首吧,这样你好不用做恶人,省的让你的新主子为难!” 前面的几个大虞士兵对视一眼,面色陡然一沉,都看向萧润。 萧润如遭雷击,瞬间明白,阿史那泰不是挑拨他和老六的关系,是挑拨他和大虞士兵的关系。 如果,大虞士兵不相信他是真心要夺回宣平帝的尸首,那不管他怎么做都没用,还会被别人视为别有用心! 阿史那泰冷冷一笑,“齐王殿下还打吗?!” “不打本王就走了,放心,我突厥绝不会亏待宣平帝的,一定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毕竟,我们打过不少交道!” 说着,阿史那泰提起缰绳,要掉头回去,却听身后传来萧润的声音,“突厥狗贼站住!要走留下我六弟的尸首!” “妈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史那泰扬起鞭子直直冲着下方的萧润甩下去,眼看着就要甩到萧润脸上。 却见一道黑影凌空而至,一把抓住了阿史那泰的鞭子,“突厥王子,好久不见!” 第420章 小畜生再见了,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妈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史那泰扬起鞭子直直冲着下方的萧润甩下去,眼看着就要甩到萧润脸上。 却见一道黑影凌空而至,一把抓住阿史那泰的鞭子,“突厥王子,好久不见!” 阿史那泰心下一惊,这个人竟然空手接住了他的鞭子,据他所知整个北境,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功力。 可是,眼前的人那么小,分明只是一个少年的模样。 那少年冲他笑笑,做个鬼脸,另一只手忽的抬起,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阿史那泰的脸上。 瞬间,他半边脸肿胀起来,活像是被吹起的羊尿泡。 众人皆是一惊,齐齐看向这边,待看到阿史那泰肿胀的半边脸,不由的都笑了。 尤其是萧润,指着阿史那泰,笑的比谁都大声。 “哎呀,突厥王啊,你现在可真是王啊,王八的王,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手下败将!” 阿史那泰又急又恼,大喝一声,身子猛的向后一跃,舍了马鞭,抽出腰间的弯刀挥向马上的少年。 那少年偏头一躲,侧身到马的另一侧,阿史那泰探身过来又要砍,见那少年又转到马屁股后面,扬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 只听那匹马嘶鸣一声,摇着尾巴向萧润的方向奔过去,萧润一跃而起,抓住马缰绳,翻身上马。 “哈哈哈,王八,你连马都丢了!还打什么打?!” 阿史那泰脸涨的通红,盯着那少年道:“你他娘的缩头乌龟,要打就打,老跑什么?!” 那少年嘻嘻一笑,道:“我只轻功好,要是动真格的,我自然是打不过王八的!” 阿史那泰气的跳脚,挥起弯刀又追上去,只见那少年在突厥和契丹士兵之间来去自如,犹如一只夜空中的蝙蝠,根本就抓不住他。 阿史那泰追了一会,停下来盯着那少年,“你到底是谁?” “王八,不认识我了吗?我们还打过架呢。” “哼,和我打过架的多了去了,我怎么可能都记得?!” “哦!”那少年点点头,“原来,王八是坏事做多了!” “你给老子闭嘴!老子怎么说也是突厥王,岂容你如此不敬!” 那少年吐吐舌头,“我不敬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来抓我啊,来啊!来啊!” “你个小畜生,等老子抓到你,非得将你碎尸万段!”阿史那泰又追上去,那少年就来来回回的跑,不停的回头骂阿史那泰。 气的阿史那泰跳脚,可是,又抓不到,只能不停的在人群中追赶! 李玉成和路平也不和突厥人打了,齐齐看向追逐的阿史那泰,那个少年是随喜,他们早就认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随喜为什么不亮出身份,并且,阿史那泰绝对不是随喜的对手,若是想打,随喜早就将阿史那泰打趴下了。 可是,随喜一直逗弄他,好像在拖延时间。 李玉成和路平对视一眼,扭头看向雁门关的方向,天色已微微泛起亮光,视线尽头似乎有缥缈的烟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李玉成轻咳一声,示意路平向后看,路平调转马头看过去,不由的面色一喜。 雁门关的方向好像有人马过来,难道随喜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玄甲军? 可是,玄甲军怎么会来?难道北陵知道了先皇尸首被抢?! 但是,从雁门关到北陵,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三天时间,他们怎么赶的过来?! 路平正想着,就听李玉成小声道:“我给你打掩护,你过去看看,要是玄甲军,就提前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们,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好。”路平点点头,看一眼萧润,“保护好王爷,一切小心。” “嗯。”李玉成点头,挥鞭轻打下马肚,坐下马儿踱步几下,横过身子,将路平挡住了。 混乱中,路平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向着雁门关的方向奔驰而去…… 路平离开后不一会,阿史那泰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刚刚被气昏了头,竟然,没发现这小子是故意拖着他。 阿史那泰冷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你们宣平帝的尸首都在我手里,想要的话,就带着诚意过来!” “本王没有心思陪你玩了!” 阿史那泰接过随从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看着踩在士兵头上,如履平地的少年,道:“小畜生再见了,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 “等等!突厥王留步!” 夜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阿史那泰,价码还没谈拢,你怎么能走呢?!” 阿史那泰一惊,看向那少年,“你是北陵的人?!” “当然!”随喜点头,就听阿史那泰气急败坏的道:“小畜生,你消遣我!” “呵呵,小王八,好玩吗?!” 两人正对骂着,白发苍苍的北陵王已来到近前,身后只有路平和两个亲随。 阿史那泰向他身后看去,似乎不相信北陵王只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北陵王笑笑,翻身下马,大步来到阿史那泰跟前,拱手倾身行了个大礼。 众人皆是大惊,北陵王现在的身份,可是,太上皇啊,怎么可以向突厥蛮夷行大礼。 萧润都快步向前,一把扶住北陵王,北陵王朝萧润点点头,仰头看向阿史那泰。 “突厥王,所谓祸不及家人,又何况是亡者!请突厥王还回我先皇尸首,其他的都好商量!” 阿史那泰笑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北陵王,“怎么?北陵王要和本王商量商量?” “是,商量商量,只要你还回宣平帝的尸首,什么都好说!” 阿史那泰冷笑,“那就不知你谢瞻,是以什么身份和本王商量?你做得了主吗?!” 北陵王背起双手,威风凛凛的道:“我当然是以谢松庭的父亲,大虞太上皇的身份,和突厥王谈判。” “哈哈哈哈哈。”阿史那泰狂笑起来,指着大虞士兵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老东西说的是人话吗?!难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大虞的江山是他们谢家人抢的,你们的宣平帝也是谢家人逼死的,现在又不惜一切代价要回宣平帝的尸首,他们到底是做给活人看的!还是死人看的?!” 阿史那泰手指着北陵王,“你们谢家没一个好东西,真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连别人的媳妇都抢!我都替你们害臊!” 第421章 只要你能还回我朝先皇遗体,北陵城,我拱手相让! 阿史那泰指着北陵王,“你们谢家没一个好东西,真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连别人的媳妇都抢!我都替你们害臊!” 北陵王笑笑,“突厥王此言诧异,我儿与温氏女两情相悦,天作之合!” “倒是那些内外勾结拆散有情人,强逼温氏女和亲的人,才是真的男盗女娼!和强抢民女有何区别?!” 阿史那泰手中的弯刀对着北陵王,“你们姓谢的都会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吗?!我倒不觉得,我儿的皇位是宣平帝禅让的,大虞满朝文武都可以作证!” “而突厥王你,抢夺我朝宣平帝遗体,也是两国将士亲眼见证,就你这种行为,还和我谈仁义道德,你有什么资格?!” “呵,那又怎样?!我阿史那泰从未标榜过仁义道德,自然也不屑于如此,总比那些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好太多!” 北陵王笑笑,“既然突厥王都如此说了,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吧?让我看看突厥王有多无耻!” “哈哈哈哈。”阿史那泰仰天大笑,笑了好一会才看向北陵王,“本来,我只想拿宣平帝的尸首换点过冬的物资。” “而现在!”他身子从马背上向下探,看着处在下方的北陵王,挑起眉头,“本王改主意了!” “既然,宣平帝的面子那么大,连大虞新任的太上皇都出动了,我突厥王如何不给面子呢?” “那就请突厥王赶紧说说想要什么吧?说了,我们好去准备!” “谢瞻!”阿史那泰盯着北陵王,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北陵城!” “你做梦!”萧润大吼! 阿史那泰冷哼一声,看都没看萧润一眼,只盯着北陵王,“太上皇,您做的了主吗?!” “当然!”北陵王仰头看突厥王,“可以!” 阿史那泰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只要突厥王将宣平帝的遗体还我大虞,我就将北陵城拱手相让!” “呵呵呵。”阿史那泰在马背上笑的身子乱晃,“谢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要的是北陵城!不是凉州城!” 北陵王笑笑,“虽然,我谢瞻老了,但是,还耳聪目明,我听清了,你要北陵城,只是,那又如何呢?!” 北陵王长叹一声,看向夜空,喃喃道:“我谢家是大虞唯一的异姓王,自大虞开朝之日起,就守在北陵,北陵城就是我谢家,我谢家就是北陵城。” “突厥王想要,我自然是不舍,只是我谢瞻身为臣子,不能守护我的君主,甚至连他的遗体也被贼人抢去,那我谢瞻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所以!”北陵王看向阿史那泰,“只要你能还回我朝先皇遗体,北陵城,我拱手相让!” “王爷!”萧润压低声音,“不可啊!” “北陵城是圣上的根基啊!” 北陵王摇头笑笑,“若是夺不回宣平帝的遗体,我们大虞的根基都没了,何况是区区一个北陵城!” 北陵王看向阿史那泰,“突厥王只要将宣平帝遗体还给我大虞朝,你随时可以接收北陵城?!” “我如何信你?”阿史那泰盯着北陵王问。 北陵王摇摇头,“突厥王这就没意思了,你要北陵城我给!给了你又不敢要!那你到底要如何?!” 阿史那泰垂下眼睫,北陵王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敢要! 他抢萧熠的尸首只是为了换取财物,又不是为了供起来。 他只是随口说要北陵城,根本没指望北陵王答应,只是想刁难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是,北陵王答应了,他又不敢要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诈呢! “呵呵,怎么?突厥王怕了?!”北陵王仰头看他,一看到他那张脸,阿史那泰就想到谢松庭。 他和谢松庭交手数次,从未占过便宜,有其父必有其子,和北陵王交手自然也要小心。 思至此,阿史那泰冷笑出声,“本王怕什么?!只怕你北陵王临时反悔!” “既然我们都不怕,那就谈谈交接事宜吧?但是,我必须先看到宣平帝的遗体!” 北陵王看一眼阿史那泰后方,淡淡的道:“白日里,这北境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尸首不好保存!我们做臣子的自当尽心!” 阿史那泰看看对面大虞的人马,估摸着也就一万人,他们将近两万人,要是真打起来,他们也不怕的。 “行啊!见见还不容易,派人去传话,将给宣平帝陪葬的那个臭道士带回来!” “是!” “等等!”北陵王抬手,“我要见的是宣平帝的遗体,不是陪葬!” 阿史那泰笑笑,“那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北陵王冷笑,估摸着定国公那边也差不多了,便硬气起来,“阿史那泰,先皇遗体,你不会没有吧?!故意耍我们呢?!” “哼,怎么可能?!不信,你问问你旁边的齐王殿下啊!” 齐王萧润看向北陵王,压低声音,道:“王爷,老六的尸首确实在那帮蛮夷手上!” 北陵王摊手,“可是,现在这帮子蛮夷连遗体都不敢让我们见,委实让我怀疑啊!” 突厥王抬头看阿史那泰,轻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阿史那泰,本王打赌,你那里根本没有宣平帝的遗体!否则,你不会这么畏畏缩缩!” “呵!”阿史那泰瞪大眼睛,不耐烦的道:“谢瞻,我要是有怎么办?!” “你若是有,我再送你两座城池!” 阿史那泰眼睛一瞪,“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 大虞这边的将士们一愣,都倒吸一口凉气! 宣平帝的遗体确实在突厥人手里,北陵王来的迟,不知道这事,这下麻烦大了。 萧润死死抓住北陵王的衣袖,“王爷,你消消气啊!老六的尸首真的在他们手上,你别说了!再说,咱们北境的城池就都没了。” 阿史那泰听到了最后这句话,哈哈哈哈大笑道:“正好,凉州城、北陵城和河西四郡全部归我突厥!” “还有我契丹呢,突厥王不是想吃独食吧?!”一旁的契丹将领忽然开口。 “放心,我怎么可能吃独食呢?!” 北陵王冷冷一笑,“两位先别说这么远了,先将宣平帝的遗体请出来再说,若是你们没有,话就不是这么说了!” 阿史那泰扬起眉头,“吆喝,威胁我?!谢瞻,那我倒问问你,若是没有,你能怎么样?!” “若是没有,我们就踏平你们突厥领地!” “哈哈哈,谢瞻,你个老不死的,你做梦去吧!还踏平我突厥领地,你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个老不死的能做到?!” 阿史那泰话音刚落,就听一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小的做不到,我们老的就做不到了么?!你他娘的看不起谁呢?!” 第422章 这是一场盛大的围猎,盛大到大虞士兵都措手不及! 阿史那泰话音刚落,就听一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小的做不到,我们老的就做不到了么?!你他娘的看不起谁呢?! 阿史那泰一惊,倏然转过身去,这个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恐惧,是河西关的定国公。 阿史那泰和河西关的守军打过太多交道,从他还不如牛马高的时候,就跟着父皇打雁门关了。 可是,不管是父王,还是他,都没在河西关十万铁骑下讨到好处。 温家父子三人性格各异,却无一都勇猛非常,将河西关守的像铁桶似的。 若是能在河西关讨到好处,他还能带领突厥族人游荡到雁门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是,温深君为何会从他们后方过来?! 电光火石间,阿史那泰忽然间都想通了,从那个小畜生,到谢瞻这个老畜生,他们都是在拖延时间,为的是给定国公争取时间! 那定国公又去哪了?难道?! 阿史那泰心下大骇,指着温深君道:“姓温的,你!你?!” 定国公呵呵呵笑笑,“阿史那泰,你个小畜生还是想想往那边跑吧?!” “你少唬我?!就你一个老东西,我怕你啊!” 定国公摇摇头,“阿史那泰,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怎么越长越蠢呢?!比你爹还蠢!难道我的人不能在打扫战场吗?!” “你胡说!不可能?!不可能!” 定国公笑笑,“是不可能,我也觉得不可能!突厥族的战斗力怎么变的这么差了?!你的那些人真是不堪一击啊!” 定国公摇摇头,“阿史那泰,你不行啊!还不如你那个窝囊废的爹!”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阿史那泰提着弯刀冲着砍过去,还没等到定国公迎上来,他便调转马头,侧身向西北方向跑去,边跑边喊,“撤!撤!撤!” “杀!” 北陵王一马当先冲出去,带着一队人马去追阿史那泰,路平大手一挥,“兄弟们,杀!” 剩下萧润和李玉成大眼瞪小眼,又望向路平,见他已经带着将士们冲入蛮夷队伍里去了。 都打起来了,那还等什么呢?!打完再说吧,早就憋坏了! 不只他们憋坏了,大虞其他士兵也憋坏了! 恨不得将这帮子蛮夷撕碎了,而刚刚阿史那泰的那三声“撤”,无疑让蛮夷的军心一溃千里! 本来就是突厥和契丹联合起来的杂牌军,这下更没有什么战斗力了,几乎是一盘散沙,瞬间散了,更可悲的是还没地方给他们散! 当萧润带领着士兵追击向北逃窜的蛮夷时,却见从定国公的方向包抄进来两股士兵,堵住了蛮夷北去逃窜的路。 被追击的蛮夷转身又回来了,来的让萧润和众将士们措手不及,拎起长枪一下下刺上去,一刺一个准,就像用鱼叉叉被渔网网住的鱼一般,容易又混乱! 他们在前面截杀,定国公的人在后面堵杀,等将这股子溃兵剿灭完毕的时候,萧润惊觉他们身后也喊杀声四起。 萧润调转马头转过身,只见雁门关方向也有两队人马包抄而来,将几股向南逃窜的蛮夷都赶了回来! 像是牧羊人赶牛羊似的,一群群的蛮夷被重新赶回屠宰场! 这是一场盛大的围猎,盛大到大虞士兵都措手不及,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屈辱的战事,因为,连先皇的遗体都被蛮夷抢走了,而他们却无能为力! 北陵王为了换回先皇的遗体,连北陵城都能舍弃,他们都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期待的! 可是,没想到最后竟然反转了,将士们都像做梦似的,从来没有一场仗打的这么容易,又这么出乎意料。 等将蛮夷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在东方初露的晨曦中,萧润看到了两辆牛车,上面盖着白布,被定国公的人簇拥着,向雁门关的方向一点点靠近。 “是先皇!是先皇!”萧润大喜,身后的士兵们也欢呼起来,路平看看左右,忽然道:“北陵王呢?” 萧润蓦的一惊,忙道:“北陵王去追阿史那泰了!” “不好!”路平翻身上马,“王爷,去的哪个方向?” 萧润顿了顿,指向那边,“西北方向。” “属下跟过去看看。” “多带几个人!” “是,王爷。” 路平带着一队人马去追北陵王了,而萧润则去找随喜了,大哥和沈如玉是和随喜一起走的。 如果随喜回了雁门关,那大哥肯定也回来了吧。 萧润从队伍前面打听到队伍后面,连清扫战场的士兵都没放过! 可是,根本没有随喜的影子,萧润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似乎他也没有跟着北陵王去追阿史那泰,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也好,有个功夫好的人保护大哥,他才放心,就沈如玉那个书生的样子,什么用也没有! 这边,路平沿着西北方向追了一炷香的功夫,都没看到北陵王的影子。 路平的心陡然提起来,他太了解阿史那泰的狡诈和身手,万一北陵王有个什么闪失,让他们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就算皇上不怪罪!他们也没脸活了! …… 此刻,在距离路平不远的地方,北陵王和一队亲卫已经将阿史那泰逼到了死角。 阿史那泰气喘吁吁的道:“谢瞻,你至于吗?!你就这么想让我死?!说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 “闭嘴!”北陵王冷笑,“留着你早晚是个祸害,我儿新朝将定,我岂能让你坏他的事!” 阿史那泰摇头感慨,“真好!有爹的孩子就是好啊!不像我,孤零零的一个,父王也被你儿子一枪给挑了。你儿子可真是六亲不认啊!我父王可是!” “闭嘴!” “哈哈哈,谢瞻,你觉得这事能瞒得下去吗?!若是大虞朝堂上那些死板的大臣,知道谢松庭身上流着异族的血,你觉得他们还会认谢松庭这个皇帝吗?” 北陵王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这种流言又不是没有过,不会对我儿子有任何影响!” “谢瞻,你嘴巴还挺硬,那咱们就走着瞧!” “你没机会了!”北陵王举起手中的砍刀直劈过去,“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眼看着那把寒光四射的大刀迎面砍来,阿史那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这下完了,真完了,没想到和北陵斗了半辈子,没死在谢松庭手里,却死在了他老爹手里! 一念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高声道:“姑父!” 北陵王一怔,手中的刀滞了那么一瞬,又听阿史那泰道:“姑父,我姑姑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一定不希望我死!” 第423章 那帮子蛮夷不是田鼠兔子,他们是狼,吃人肉的狼! 眼看着那把寒光四射的大刀迎面砍来,阿史那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这下完了,真完了,没想到和北陵斗了半辈子,没死在谢松庭手里,却死在了他老爹手里! 一念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高声道:“姑父!” 北陵王一怔,手中的刀滞了那么一瞬,又听阿史那泰道:“姑父,我姑姑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一定不希望我死!” “我死了,突厥王族可就真的没人了!” 北陵王手中的刀顿住了,他盯着阿史那泰那张高鼻深目的脸,想到了她的王妃。 她怀里抱着小小的松庭,正看着他笑,可是,他呢,他拉满了手中的弓,将她射杀于高台上。 高台下是熊熊的火堆,她跌落下来,如一片白色的羽毛,坠入火海的那一刻,她还在望着他笑。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儿子,儿子。” 火海吞没了她,仅是一瞬间,她便没了,再也没了。 北陵王放下手中的刀,杵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你走吧,是我对不起她,你走吧。” 阿史那泰盯着北陵王,看他威风凛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本想再刺他几句,但是,又怕激怒了他,再一刀劈了他。 “姑父!”阿史那泰低低的叫了声,“我走了,你放心,以后,我和大虞井水不犯河水。” 北陵王挥挥手,“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是,姑父。” 阿史那泰马鞭一甩,麻溜的跑了,一会就跑没影了。 而北陵王却长刀杵在地上,久久没有直起身子。 “王爷。” 亲卫伸手扶他,“王爷,您没事吧。” 北陵王摆摆手,看向阿史那泰逃跑的方向,喃喃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下不去手,我已经亲手杀了她一次,我不想再杀她一次。” “王爷,您有苦衷,您没有错!回去吧,王爷。” “好!回去!” 北陵王一行人回头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打马赶来的路平,“王爷,王爷。” 路平翻身下马,快步跑到北陵王面前,“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 北陵王看看后方,“让阿史那泰跑了。” “跑了就跑了,只要王爷没事就好!突厥兵死的差不多,就阿史那泰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是啊,王爷,您别自责了。”一旁的亲卫道:“就算再给突厥十年,他们也没法蹦跶了。” “对,想想十年后,咱们大虞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对对对,走,回去。” 北陵王听着他们的欢快热烈的声音,沉重的心情也消散几分,是啊,十年后,大虞将是什么样子呢?! 真的会是太平盛世吗?!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好了,那是他的儿子创造的啊,当然,也是她的儿子。 …… 雁门关几乎沸腾了,不只是雁门关,连整个凉州城都沸腾了。 百姓们听说将士们不仅夺回了宣平帝的遗体,还几乎将突厥和契丹全歼灭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那以后是不是说就没有蛮夷来抢掠了,再也没有战事了吗?!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可是雁门关啊,大虞北境的最后一道防线,每年都有战事,每年都有人死! 那片掩埋宣平帝遗体的地方,早已是密密麻麻的坟茔,数都数不清楚。 有时候他们也想不明白,这蛮夷怎么像野地里的兔子田鼠似的,怎么也打不完。 可是,那帮子蛮夷不是田鼠兔子,他们是狼,吃人肉的狼! 以后,是不是真的不打仗了啊! 百姓们端着吃的,喝的,一趟趟送进军营,浔阳云氏的酒楼关门闭户,不接待客人,专门为雁门关的兄弟们操办宴席。 流水的硬菜送进军营里,连北陵王都感慨,和定国公开玩笑说:“老温,这是云氏知道你这个女婿来了吗?看这一样样的菜比我北陵王府的伙食还好。” 定国公哈哈哈大笑,“大概是我这个女婿打了个漂亮仗吧,哈哈哈哈。” 笑声从军营里传出去好远,似乎连不在人世的宣平帝也听得到! 定国公端起酒杯,站起身,北陵王和其他将士也端着酒杯站起来,听定国公道:“这一杯,咱们敬宣平帝,他自小守在雁门关。” “这一仗算是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他若是在天有灵,一定很开心!” “是。”北陵王点头,“来,咱们敬宣平帝!” “敬宣平帝!” 众人将杯中的酒纷纷洒在地上,又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路平饮完,伸手提起酒坛,给李玉成倒满,然后,又倒满自己的。 两人对视一眼,将酒又洒在地上,“许道长,我们敬你!” …… 第二日,宣平帝和许道长的遗体又被下葬一次!这次是北陵王、定国公和萧润一起抬棺,将宣平帝下葬。 百姓们议论纷纷,虽然,宣平帝是皇帝,但是,毕竟,也是定国公的前女婿啊,这前老丈人给女婿抬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但是,在这些征战沙场的士兵们眼里,没有什么前女婿,前丈人,他们只是军人,他们敬仰宣平帝的军人铁血! 忙了一天下来,萧润终于有时间私底下问问北陵王了,“王爷,您,您?” 他吞吞吐吐的,一句话分了好几次说,也没说完整。 他想知道大哥的情况,但是,又怕北陵王都不知道大哥还活着,他在节外生枝。 北陵王笑了笑,道:“放心,你挂念的人,一切安好!” 萧润激动的手抖,有北陵王这句话,他彻底放心了,只要大哥一切都好,他怎么着都行! “好了!”北陵王拍拍萧润的肩膀,“我们也该回北陵了,以后,咱们大虞真的要安定下来了。” “咱们这些将士们,一定要记得皇上屯田的政策,战时披甲上阵,安定时解甲归田。” “好!”萧润重重点头,“王爷,我记得!您放心,您和定国公一路平安!” 北陵王和定国公带着兵马连夜回北陵了,刚回到北陵,才知道初颜那个脾气火爆的师叔去上京了,并且还带着她的女儿走的。 北陵王和定国公瞬间松了一口气,见天的怕她将萧羽杉灭口,现在走了,他们终于放心了。 北陵王拍拍手,“走,找戚国公喝酒去!” 第424章 我定国公一辈子忠心耿耿,没有想到女儿女婿儿子都造反了 北陵王和定国公瞬间松了一口气,见天的怕她将萧羽杉灭口,现在走了,他们终于放心了。 北陵王拍拍手,“走,找戚国公喝酒去!” 等北陵王和定国公提着酒壶来到翠林山庄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来错了。 戚国公和戚皇后都愁容满面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定国公忙问,“羽杉,没回来了吗?” 戚国公摇头,“回来了,回来好几天了,可是,一听说那小妮子去上京了,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了,一直没出来。” “也没用膳吗?” 戚皇后摇摇头,眼眶泛红,“送了好几次,都没送进去,连囡囡都没送进去。” “他怕忆尘那丫头不要他了,说那丫头走的那么急,也不等等他,连封信都没给他留,会不会去了上京就不回来了。” “哎!”戚皇后直摇头,“你们说说,就仁宗帝那个狗皇帝的样子,薄情寡义的,怎么生出我儿子这么重情重义的人!” “哎哎哎,那个,那个。”定国公连连摆手,“皇后娘娘,不能这么说啊,不能这么说啊,这是大不敬,大不敬!” 戚皇后手一摆,“别叫我皇后,国公爷,皇后那劳什子,我才不稀罕当!叫我戚容!或者戚家姑娘都行!” “那,那,那怎么行?!” 定国公连连摇手,一张老脸皱巴在一起,戚皇后看着就想笑,她现在最大的乐子,就是逗囡囡,还有定国公和北陵王这两个老东西! 他们总是对那个狗皇帝各种尊重,还让她尊重,她尊重个屁,她恨不得萧琅那个狗东西下地狱。 “我可告诉你国公爷,你现在叫我皇后,才是大不敬的,现在,你女儿才是皇后。” “这这这。”定国公支着双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戚国公笑了笑,“好了,你就别打趣国公爷了,我们去喝点小酒,等会再让囡囡去送。” “知道了,爹爹,你们少喝点。” “是,皇后娘娘。”定国公和北陵王都拱手。 戚皇后摇摇头,这两个老东西真的老了,交代多少次了,不要叫她皇后,还是叫,还是叫,聋了不是?! 戚国公和定国公,还有北陵王提着酒壶往那棵大银杏树下走,定国公吹嘘着他们打的这次大胜仗。 讲他们如何三军会战,抢回宣平帝的尸首,还顺便灭了突厥和契丹。 北陵王脚步微顿,一听到“突厥”二字,他不由的就想到阿史那泰,放虎归山,他心里实在不好受。 这件事只有他带的那队亲卫知道,他谁都没敢讲,但是,总要给儿子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回去就飞鸽传书! 哎,要是再来一次,他估计还是狠不下心来杀阿史那泰,就算明知道要杀他,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他老了,真是妇人之仁! 北陵王叹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如月和宋淼并肩走来,怀里抱着囡囡,囡囡小手指着,哥哥嫂嫂的叫着,看到北陵王他们,又“爷爷,爷爷”的叫起来。 北陵王哈哈大笑,起来就要去抱囡囡,但是,定国公近水楼台,先一步站起来,伸手将囡囡接过来抱着。 定国公低头看看囡囡,又看向北陵王,“小六怀孕也有几个月了,啥时候也能生两个娃娃给我们抱抱啊。” 戚国公笑笑,“现在想抱娃娃了,让你回上京,你还拿乔!” “哎,”定国公叹口气,“我就是接受不了啊!” “我定国公一辈子忠心耿耿,没有想到女儿女婿和儿子都造反了,你让我怎么面的那些上京城的老臣!” “你有什么不好面对的?!上京城的老臣都是新朝的臣子了,他们有什么资格嘲笑你,对你恭恭敬敬还开不及呢!” “就是!”宋淼也道:“国公爷,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救了整个关西百姓,他们在我们关西百姓的心里就是神!” 定国公骄傲的笑笑,“哪有什么神啊!不过两个孩子做了点小事。” 沈如玉正色道:“国公爷,那可不是小事,关西都人吃人了,皇后娘娘在那里吃了很多苦。” “是啊,还修建水渠,现在关西可好了,我都想回去看看了。” 宋淼看向沈如玉,沈如玉忙道:“过段时间,我们就去!” “嗯。”宋淼点头,“过段时间去,现在去给为情所困的羽杉哥送饭吧。” “走喽,囡囡。” …… 雁门关和北陵是太平了,但是,上京城很不太平。 这几日整个上京城风言风语的,比过年还热闹。 有人说,上一次这么热闹的时候,还是宣平帝大婚夜爬了沈尚书嫡女的床,然后,又被大火给烧了,闹得满城风雨。 看,果然是纸包不住火啊! 这一次也不是什么好事,是前礼部尚书范建成养外室的事! 本来,在大虞朝,男人养外室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范成建不同,他是礼部尚书,并且一向是以深情人设示人,连个妾室都没有。 他的那个夫人是商户女,当初范成建还是靠着老丈人的银子,爬上了礼部尚书的位置。 所以,他在夫人面前起过誓,永不纳妾,一生只有夫人一个。 看来,这誓言是喂狗了。 再加上前段时间,几家酒楼传唱的很火的大戏,此刻,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戏里的姓范的,不是巧合啊,就是唱的范大人! 此刻,范家正在鸡飞狗跳! 范成建的尚书官职也没了,这几日耗在家里,本来就心情不好,让儿子去求情,也没求成功,回来,还被儿子说了一顿。 他简直气坏了,现在又出了这个事情,简直是焦头烂额。 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想再装了,以前在夫人面前的温柔小意也没有了,一说话就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一开始,范夫人还让着他,知道他丢了官,又冒出这个事情,他心情不好。 本想着孩子都这么大了,只要他打发走那个外室,她也就不计较了,凑合着和他过下去。 没想到,范成建竟然说,如果,他当初不是娶了个商户女,而是,娶个门当户对的,也许现在还能拉他一把。 这话被范夫人听到了,二话没说,一纸诉状到了衙门,要和离! 这简直是上京城,除了新朝更迭外,最好看的一场热闹了,连皇宫里的谢松庭和温初颜都听到了。 温初颜对谢松庭道:“没想到范夫人这么烈性,不行,明日升堂,我要去看看。” “那你去我也去!” 温初颜摇摇头,“你在家批折子,我和魏柔一起去,回来我告诉你。” 第425章 他们不过是拿只大雁当聘礼,你是以江山为聘! 这简直是上京城,除了新朝更迭外,最好看的一场热闹了,连皇宫里的谢松庭和温初颜都听说了。 温初颜对谢松庭道:“没想到范夫人这么烈性,不行,明日升堂,我要去看看。” “那你去我也去!” 温初颜摇摇头,“你在家批折子,我和魏柔一起去,回来我告诉你。” 谢松庭不爽了,“又是魏柔,你怎么这么喜欢和她玩?” 温初颜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喜欢她啊,她简单,真诚,有什么说什么!” 谢松庭两手一摊,“那不就是傻吗?!” “不准说我嫂子,那也是你嫂子!” 谢松庭点头,“我错了。” “要知错能改。” “是,夫人。” 谢松庭说着,从案上一摞折子中抽出一本,“新任礼部尚书拟的二哥和三哥成亲的章程,钦天监也在算日子,你看看。” 谢松庭顿了顿,笑道:“很快,魏家姑娘就真的是你我的嫂子了。” “那不挺好的么。” 温初颜说着伸手要接折子,谢松庭微微抬高,“算了,我说给你听,看这个伤眼睛” “嗯。”温初颜点头。 谢松庭笑笑,伸手看着她,“过来。” 温初颜将手放在他手心里,谢松庭稍微一用力,就将她揽在怀里抱着。 “虽是赐婚,但是,礼部尚书还是坚持以六礼的习俗迎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样也不能少。 温初颜点头,“应该的,婚礼是大事,理当如此。” 谢松庭微微垂下眼眸,视线落在她娇俏鼻尖上,低声道:“可是,我没费多少劲就娶到了你,我们就那样成亲,你连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初颜,我总觉得愧对你,” 温初颜扭过头去,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谢松庭,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是违抗皇命去劫亲,是拿了命来娶我,豁出去的是整个北陵王府的前程,怎么会愧对我呢?!” “以后,不准有这种想法,我不觉得委屈,这世上再没有人有我这个福气。” “你看他们还要猎大雁为聘礼呢,大雁的寓意是夫妻忠贞不渝,一生一世。” 谢松庭低声嘟囔,看着折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上百条,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他们结婚要敲锣打鼓人尽皆知,他和初颜就要那般委屈,以前形势所迫,现在不同了,他也想像像样样的办个婚礼。 但是,又怕太劳累夫人,毕竟,她现在是孕期,何况肚子里还是俩娃。 “你嘟囔什么?”温初颜又偏头看谢松庭的脸,“什么大雁?” “纳采的时候,男方要为女方猎大雁做聘礼,你不羡慕吗?” “那有什么好羡慕的,他们不过是拿只大雁当聘礼,你是以江山为聘,他们比得了吗?!” 谢松庭一怔,而后缓缓笑了,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好啦,好啦,新任礼部尚书是你的人,列的章程肯定没错的,我要走了,等会就瞧不上热闹了。” 温初颜从他怀里挣出来,又从他手里抽出礼部的折子,“行了,别看这个了,我四哥会看,你好好给我批折子。” “我可告诉你,这江山是你给我的聘礼,你要给我守好了。” “那你都不带我去?!” 温初颜摸摸谢松庭的面颊,“乖,听话,哪有皇上去看臣子的笑话的。” “你是皇后,不也去了。” “我能一样吗?我这不是跟着魏柔去的嘛,她是我嫂子,要去看热闹,我当然得跟着保护她。” 谢松庭一怔,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拉着魏柔那丫头当幌子!” 温初颜收起笑容,正色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也是母仪天下的人,哪能明目张胆的看范成建的笑话。” “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先走了。” 温初颜摆摆手,带着秋菊欢快的跑出了御书房。 谢松庭看着她的背影,眉梢眼角都溢满笑意,看的曹公公心下暖暖的,这就是民间平常小夫妻的样子啊。 简直和以前的仁宗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仁宗帝那个时候,一听戚皇后来御书房,就拉起个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和戚皇后说话的时候也不冷不热的,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稍微有点不如意,就责骂戚皇后。 那些年,戚皇后过得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是,只能忍,没得办法,为了儿子,父亲,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 曹公公正思索着,就见谢松庭抬眸看向他,他收回思绪,忙快步过去,“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让庞统带几个人跟着夫人点,别跟太近,她功夫好,会察觉到。”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 …… 魏府大门口,一身男装的温初颜翻身下马,看向后面的秋菊,“怎么样?容易吧。” 秋菊激动的点头,“嗯嗯,姑娘,奴婢这可是第一次骑马,也是第一次穿男装,太有意思了。” 温初颜笑着,“慢点下来。” “哎呀,姑娘,奴婢怎么能让你扶!” 秋菊抱着马脖子,缓缓从马上下来,幸亏姑娘给她选了一匹小马,要不然她得从马背上跳下来。 秋菊脚刚落地,就见前面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前面一个男人骑着高头大马,长得相貌堂堂。 秋菊向温初颜使眼色,小声道:“姑娘看后面,那男子是不是魏家姑娘的哥哥啊,听人说,不是魏夫人所出。” “不过长得还蛮好看的。” 温初颜扭头向后看,瞄一眼马上的男子,确实是魏柔的哥哥,魏杨,上次来魏家提亲时,见过这个年轻人。 魏杨似乎也看到了她,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快步过来,温初颜怕他声张,向他摇了摇手,就见魏杨立时放慢了脚步。 温初颜笑笑,“魏公子,我来找魏柔,你向魏夫人说一声,我带她出去玩,让她换上男装。” “是,皇,皇,黄姑娘。” “呵呵。”秋菊捂嘴笑,魏杨也笑笑,忙向门房交代去了。 他交代完,又来到温初颜面前,拱手道:“黄姑娘,您稍等片刻,我妹妹一会就过来。府上有远客造访,我失陪了。” “你去忙吧。” “是,黄姑娘。”魏杨又拱手行礼,便缓缓退后几步,才转身向马车那边走。 马车帘子被撩开,一小丫头探出头来,跳下马车,而后又伸手向轿帘处。 片刻后,一只分外白皙的手从轿子里伸出来,放在了丫鬟手上,温初颜移开视线看向魏府门口,见魏柔还没出来,她又扭头看向马车那边。 只见,从马车里走出一女子,戴着斗笠,斗笠上垂着面纱,腰肢纤细如柳,袅袅婷婷的,看身姿应该是个顶顶美的女子。 温初颜的视线被她吸引,顺着她弱柳扶风般的动作,一路追到魏府门口,正好魏柔跑出来,风风火火的,一下将那女子从门里撞了出来。 “哎呦!哪来的野孩子,你跑什么?!都撞到我家小姐了!”那丫鬟扶住被撞的歪歪扭扭的姑娘,冲着魏柔大喊大叫。 魏柔双手叉腰,凶巴巴的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说谁是野孩子?!” “魏柔!”魏杨瞪她一眼,看向那带着面纱的姑娘,“崔姑娘,这是我妹妹,她平常常大大咧咧的,不是有意冲撞您,请见谅。” 温初颜没听到那姑娘说什么,只看到魏柔笑了笑,向他们摆摆手跑出来了。 “娘娘,娘娘。”魏柔迎面跑过来,而她后面,那戴着面纱的姑娘,却蓦的顿住脚步,转身朝温初颜这边看过来。 她戴着面纱,温初颜看不清她的脸,却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还来不及多想,魏柔就跑到眼前了。 “皇后娘娘。”魏柔一把抱住温初颜,“我不会骑马怎么办啊?” 第426章 我扶他青云志,待他爬上高处,最先嫌弃的就是我这糟糠妻 那姑娘戴着面纱,温初颜看不清她的脸,却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来不及多想,魏柔就跑到眼前了。 “皇后娘娘。”魏柔一把抱住温初颜,“我不会骑马怎么办?” 温初颜收回视线,“你不会骑马?你怎么能不会骑马呢?!” “没人教我呀?”温柔翘起唇角,“娘亲又不让我出去,我只能在家里练功夫玩。” 温初颜微怔,忽的想到,魏柔好像就是小时候骑马摔到了脑袋,才导致现在像小孩子似的,那魏夫人肯定不敢让她骑马了。 温初颜摸摸魏柔的头,“以后,让我二哥教你,走,我们共乘一骑!” “好嘞,娘娘。”魏柔抱住温初颜的胳膊,又道:“哦,对了,娘亲说,娘娘不想张扬,她便不出来了,请娘娘恕她失礼之罪!” “我知道了,告诉你母亲,哪有什么失礼之罪,都是一家人,快上马吧。” 秋菊跑过来,“娘娘,要不让奴婢和魏姑娘骑一匹马吧?您的肚子。” “你那匹是小马,两个人骑恐怕不行,没事,走吧。” 温初颜摸摸奔霄的耳朵,在它耳边低语几句,煞有介事的看向魏柔,“上马吧,魏姑娘,哦,不对,魏公子。” 魏柔盯着温初颜,满眼崇拜,“皇后娘娘,您刚刚和马儿说了什么?它能听懂你的话吗?” “当然能了,想知道?”温初颜抬起下巴,看着魏柔嗯嗯嗯的连连点头,笑道:“下面不要叫我皇后娘娘,叫我温公子,我就告诉你。” “嗯,温公子。”魏柔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叫你皇后娘娘,你就告诉我吧。” 温初颜笑笑,“先上马吧,别害怕,我的奔霄最听话了。” “嗯。”魏柔点头,抓着马鞍翻身上去了,奔霄站的四平八稳,一动不动。 温柔惊喜的看向温初颜,“娘,娘,温,温,温公子,你看,你看,我坐在马上了。这是我第一次骑马哎。” 温初颜笑笑,也翻身上去,“走啦,奔霄。” 奔霄走的不紧不慢,魏柔惊喜的左右乱看,“我还没怎么在上京城逛过呢,以前,我都是偷跑出来,不敢在外面太久。” “以后,让二哥带你逛。” “娘娘,你不能带我逛吗?” “嗯?!叫什么?” “温公子。” “嗯。”温初颜点点头,看着不远处的人流都往一个方向涌,看来那就是京兆尹府衙了。 看热闹的人可真多啊,据说,这是大虞开朝以来第一例,女子为了和离,闹到府衙的。 “对了,温公子,你刚刚和马儿说的什么?” 温初颜看向府衙大门,道:“我说,人这么多,我们得找个视野好地方。” “那马儿知道哪里是视野好的地方吗?” “自然知道!” 温初颜指指府衙屋顶,“去那上面。” 秋菊摇摇手,“公子,我可上不去,我在下面等你们。” “行,我和魏公子上去。” 温初颜抓住魏柔的肩膀,“需要我帮你吗?” 魏柔点点头,“温公子带我飞!” “坐好了,”温初颜抓住魏柔的肩膀,内力一提,纵身跃上了屋顶。 正好,庞统带着两个御林军赶过来,看着皇后娘娘飞上屋顶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人心不古,连咱们得皇后娘娘看热闹的地方都没有,还要爬屋顶!简直岂有此理!” “你们两个,去找京兆尹,让他们安排好地方,我去请皇后娘娘。” 一旁的御林军小声道:“庞统领,曹公公说了,不能让皇后娘娘发现了,就咱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躲着皇后娘娘,都有可能被发现,何况还往上凑?!” 另一个御林军仰起头看屋顶,“可是,皇后娘娘在那么高的地方,咱们也不好保护啊,要不跑那边,东厢房的屋顶!” “还是算了吧,我们还没上去呢,皇后娘娘就发现了,等回去,皇上又骂咱们废物。” 庞统摆手,“行了,咱们远远的看着吧,省得离得近了,皇后娘娘还得保护咱们。” “是是是,庞统领说的有道理,就咱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在皇后娘娘面前耍,都觉得丢人。” 于是乎,三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找了个人少的地,府衙门口的两棵大杨树。 庞统独占一棵,另外两个人一棵,刚上去,就听着惊堂木一响,升堂了。 屋顶上的温初颜,揭开了府衙屋顶的两块瓦片,她和魏柔一人占据一块,看下面的升堂。 视野不好,人看不太清,不过声音倒是听的挺清楚的。 “庄氏,就是你将夫君告上公堂,要和离?” “是!”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平静,坚定。 “不过是和离,至于闹上公堂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哼,若是范成建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请他与我和离,而不是一纸休书,将我赶出门,连我的嫁妆也要留在范府!” “范成建!” “草民在!” 听着不是范成建的声音,温初颜皱起眉头,伸手又揭了块瓦片。 魏柔小声道:“娘娘,你别揭了,再揭就漏雨了。” “你揭了不给人放回去么?”温初颜说着,又揭了一块,这下看清楚了。 那人果然不是范成建,看着是个年轻人。 又听一声惊堂木响,“堂下何人?” “回大人的话,草民是被告人的儿子,范起。” “那对面站着的是你母亲了?” “正是!大人能否让草民和母亲说两句,母亲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草民劝劝就好了。” “能劝再好不过了,你看看这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你们范府笑话的,夫妻一场,何必闹成这样。” “大人说的是。” 那叫范起的看向对面,“母亲就算不为爹爹着想,难道也不为儿子们想想吗?儿子和弟弟还要考功名的,您闹成这样,让我们如何去书院读书。” “呵呵呵呵,我这辈子都在为你们父子着想,可是,你们有谁为我着想过?!” “母亲,此话从何说起啊?!” “从何说起?那就从我嫁入范府说起。” “我虽出身商贾,但是,嫁给范成建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带着万贯家财来的。他范成建曾在我父母面前发誓,此生只我一个妻子,永不纳妾!” “我扶他青云志,掌管内宅,四处打点,助他一步步向上爬。可是,等他爬到高处,他最先嫌弃的,就是我这糟糠妻。” “而等他从高处跌落,最先怨恨的,也是我这个出身商户的糟糠妻。” “我为了他,为了范府殚精竭虑,可是,最后,我又得到了什么呢?!” “范起,你是长子,应该知道从五年前,你母亲我就备受冷落,独守空房。” “五年,他进我的院子屈指可数,拿着我的嫁妆,养着外室!真当我庄妍死了不成。” “母亲,就算是如此,您又能怎样呢??” “您是女子,外祖家又没人了,您一个女子在大虞都不能自立门户,您和离了有什么用呢?!” 庄妍冷冷一笑,“不能自立门户又如何?!我有万贯家财,随便勾勾手指就有的是男人愿意入赘!为我立起门户!” 第427章 他也懂,只是因为他是男人,他很难共情他的母亲。 范起道:“母亲,就算是如此,您又能怎样呢?!” “您是女子,外祖家又没人了,您一个女子在大虞都不能自立门户,您和离了有什么用呢?!” 庄妍冷冷一笑,“不能自立门户又如何?!我有万贯家财,随便勾勾手指就有的是男人愿意入赘!为我立起门户!” 范起袍袖一甩,“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你身为我范府的当家主母,身为两个儿子的母亲,如何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魏柔蓦的抬起头看温初颜,动作过快过猛,一下撞到了温初颜的额头。 温初颜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盯着魏柔清澈无害的大眼睛,压低声音道:“你见鬼了?这么激动干嘛?都碰我头了。” “对不起娘娘,我觉得他说的不对。” “你小点声,谁说的不对?!” “就那个!” 魏柔将手指伸到瓦缝中指指范起,“就那个儿子,为什么他爹爹都可以养外室?而她的娘亲都不能招婿呢?” “养外室应该更不对吧,因为家里还有妻子,而招婿只是招一个,这样看来还是范大人的罪过更大呢!” 魏柔顿了顿,“嗯,除非,他妻子招了很多个,而他爹就一个外室,否则,就是他爹不对,何况,他娘亲只是说说,又没做!” “这就叫,就叫。”魏柔想了想,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娘亲经常说我爹爹的。” 温初颜静静的看着魏柔,她说的条理清晰,逻辑分明,而她不过是八九岁孩子的心智。 可见,这个道理并不难懂,是最最朴素的道理,连孩童都懂得,难道那个当儿子的不懂吗?! 他也懂,只是因为他是男人,他很难共情他的母亲。 里面传来庄氏的冷笑声,“怎么?你爹做都做了,你老娘我说都说不得了吗?!” 范起苦口婆心的道:“可是,你毕竟是女子,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为何不可以?!你们男人荤素不忌,什么都可以!为何我们女人说说都不可以?!” 范起冷哼道:“女主内,男主外,这是自古定下的,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是,男人是女人的天,我一直把你爹当做我的天!可是,现在,我的天塌了,难道我就要等着憋屈死吗?!我就不能换个天吗?!” “你你你,你简直无可救药!” “是,我无可救药,所以,我现在与你爹和离!” “可是,他不同意啊,他要休妻!” 庄氏扭头看向前方,“我就想问问青天大老爷,七出之罪,我犯了哪一条,他范成建要休我!” “你,你,你,善妒!”范起指着庄氏道。 “我善妒?!”庄氏冷笑,“我善妒,会让你爹养了这么多年的外室?!”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这一知道就闹到对簿公堂,可见,你还是善妒。” “我不知道?!” 庄氏一步步走近范起,“那就是你爹瞒着我做的,可是,他分明在我爹娘面前发誓,一生一世不纳妾,只对我一个人好,他的誓言都被狗吃了吗?!” “他范成建身为礼部尚书,表面上发誓,背地里却干出养外室的勾当,那是不是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啊。” “你你你。”范起被气的说不出话,脸涨的通红,只是抖着手指庄氏。 却听庄氏又道:“怪不得皇上将范成建的尚书一职给撤了,皇上真是圣明啊,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是是是,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原本静静看戏的围观百姓也开始纷纷附和,连京兆府尹都从台上走下来,拱手向苍天,高喊,“皇上圣明。” 魏柔抬头,吓得温初颜猛地将身子往后撤,“又怎么了?” “师父,他们在夸师爹哎。” “继续看,继续看,先别管你师爹。” 温初颜又趴在瓦缝上看,就见范起指着庄氏,道:“怨不得爹爹说你商户女,粗鄙不堪,就知道黄白俗物,果然如此!” “如果,你是大家出身的当家主母,爹爹肯定不会厌弃你的!” “我让你他娘的商户女!” 庄氏一巴掌甩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正中范起半边脸上,将范起打的整整转了一圈,刚转过来,又“啪”一声,另外半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你吃我的喝我的,现在骂我商户女,给你找书院送银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骂我商户女了!你个不忠不孝的白眼狼,和范成建一个鬼样子!”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打的好!”温初颜低声赞叹,刚叹完,就听“啪啪”两声,京兆府尹拍响了惊堂木!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上刑!” “大人,我大虞以孝义治国,他范起对母亲不敬,难道我不该打他吗?!” “但是,这是在公堂之上,上有国法,下有家规,公堂是执行国法的地方,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家从夫,像你这样跋扈的女子,肯定搅的后宅不宁!” 怪不得范大人找个妾室都不敢,只能养外室,还不是你善妒!你这种女子,被夫家休弃也不足为奇!” “啪!”惊堂木一拍,“庄氏,本官判你,要么跟着儿子回家,要么就让范大人给你一纸休书!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放屁!我呸!还青天大老爷,你长没长眼睛!你眼瞎吗?!” 我自从嫁给范成建,上伺候公婆,下照顾妯娌,他们范家吃我的喝我的,混好了就一脚将我踢开了。” “踢开也就罢了,咱们好合好散,和离还不成吗?!” “不成!还要休我,吞没我的嫁妆!这还有没有天理!” “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简直目无法纪,来人!大刑伺候!” “是!大人!” 温初颜一怔,探身凑近魏柔,刚要说话,就听里面传来一声高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听着是男人的声音,但是,又不是那个范起的,温初颜赶紧凑近瓦缝看,就见一男子大步走进公堂。 角度的原因,她看不清脸,只见身姿挺年轻的。 那人一撩袍摆跪在地上,“请大人饶恕我母亲!我范逸愿代母受过!” “逸儿,你起来!你娘我没有错,何来你代我受过!” “你看!你看!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范起指着庄氏,不停的摇头叹息,好像庄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二弟,你别管她!就让府尹大人给她些教训,她就不敢和父亲闹和离了。” “大哥说的什么话,这是咱们的母亲,我怎可袖手旁观!” “可是,你现在管了,她也不领情,不知错啊!” “啪!”惊堂木又是一拍,里面传来青天大老爷的声音,“庄氏,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是跟着儿子回家?还是继续闹和离?!” 第428章 扰乱公堂,罪加一等!给我拉过来一起打! “啪!”惊堂木又是一拍,里面传来青天大老爷的声音,“庄氏,本官再问你一句,你是跟着儿子回家?还是继续闹和离?!” 此言一出,周遭立时静默下来,大家都盯着庄氏看,很明显,京兆府尹是给她台阶下了。 只要她跟着儿子们回范府,就不必上刑了。 可是,若是这一回去,那以后和离就更不好办了!要怎么选?难啊! “啪!” “庄氏!你可听清本官的话了?!” 庄妍微微扬起下巴,“我听清了!” “听清还不回答?!” “因为,我在想。” “想什么呢?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后退一步是儿子夫君,阖家团圆,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万劫不复啊!” “呵呵,我只是和离就是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吗?!女子在这世上生存何其艰难?!” “你明白就好,你和离之后,连门户都立不起,如何生活?!” “你虽有万贯家财,但是,若是没个男人,不过是小儿持金过闹市,被人觊觎!甚至连命都保不住,本官是为你好!” 庄妍行了一礼,“那就多谢大人了,只是,我庄妍还是要和离!” “你,你简直不可救药!本官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久,说的口干舌燥,你是一点都没上心是吧?!到现在还要闹和离?!” “是,我要和离,我庄妍活了大半辈子,一直为范家殚精竭虑,可是,到最后,没人念我一点好,甚至是我的儿子都无法理解我!” “在那个家,我还有什么盼头,我宁愿抱着我的万贯家财死在外面,我也不会便宜姓范的孙子们!” “你,你,你,疯了,疯了,真是疯了!疯了……”范起喋喋不休。 京兆府尹惊堂木一拍,“庄氏,竟然你如此不知悔改,竟别怪本官心狠手辣,来人,上刑!上重刑!” “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愿代母受过,请大人成全!” “来人,将他拉出去!” “是,大人!”几个衙役上来拉扯范逸。 范逸左闪右躲,在公堂上乱跑,边跑边喊,“大人,我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刑,请大人打我吧,打我吧。” “你们愣着干嘛?!都去抓他啊,扰乱公堂,罪加一等!给我拉过来一起打!” “是,大人!”四五个衙役扑上来,一下将范逸按倒在地! “扒了袍子打!” “是,大人!”众衙役又上来扒袍子,庄氏扑上去,“放开我儿子,我的事和他没关系!要打就打我!” “哼,你们两个一块打!一个也少不了!” “狗官!”温初颜气的肝疼,探身凑在魏柔,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魏柔瞪大眼睛,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师父。” “去吧,不用怕!我就在上面,要是不顺利,我立马就去护着你。” “嗯!师父,徒儿这就去!” 魏柔踩着屋脊快走几步,张开双臂一跃而下,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干净,利索。 “孺子可教也!”温初颜满意的点头,就听公堂外一声声惊呼,看来是魏柔已经落到府衙门口了。 她继续凑近瓦缝看,见魏柔走了进来,一拱手道:“府尹大人,根据我大虞律法,三品以上官员正妻不得在公堂上用刑!你不知道吗?!” “你,哪来的小崽子?!还不快滚出去!范成建已经不是尚书了!” 一旁的衙役凑近京兆府尹,压低声音,道:“府尹大人,他刚刚是从屋顶上飞下来的!” “什么?!”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当我京兆府是什么地方了?!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人!把她拉下去一起打!” “我看谁敢?!”魏柔拉起架势,道:“我爹爹是兵部尚书,魏大人!我是他女儿!谁敢打我,我爹爹绝对不会饶你们!” “胡说!谁不知道魏尚书只有三个儿子,哪来的女儿!你冒充朝廷命官家眷,还敢和我谈大虞律法!”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是,大人!”几个衙役围上来,魏柔退后两步,看向京兆府尹,“府尹大人,我没有冒充,我就是!不信咱们打个赌!” “打赌!你竟然敢和我打赌!你知不知道我是朝廷命官!” 魏柔双手叉腰,“当然了知道,我爹爹也是,并且比你的品级还高呢!他经常和我打赌,不过,基本都是他输!” “你!你!”府尹大人轻抚着胸口,“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气死我了。” “来人,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打!” “是,大人!”几个衙役放开范逸,跑过来抓魏柔。 范逸快步过去,挡在魏柔前面,看向京兆府尹,“大人,这位公子是被我范俯的事带累,请您饶了他吧。” 京兆府尹冷笑,“哼,范公子,你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操心别人,先想想自己怎么办吧!” 魏柔推开范逸,“府尹大人,你确定要打我吗?!你要是打错,可就不好收场了!” “打错?!本官还能打错?!本官断案明察秋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你明察秋毫,派人去魏俯问问总不多吧,魏府距离这里又不远!何必拿头上的乌纱帽冒险呢!” 京兆府尹一愣,看向一旁的衙役,那衙役点了点头,小声道:“大人,还是谨慎点好,这上京城里,一块石头落地,就可以砸到好几个三品以上的大员。” 京兆府尹皱眉,“可是,没听说魏大人有千金啊!” 那衙役看一眼魏柔,又道:“小心点好,万一是旁支呢,派个人过去问问,又不费事!” 京兆府尹点头,“行,派人去问问吧,快去快回。” “是,大人!” 魏柔眼睛一亮,“府尹大人,你是不是派人去打听了?” “哼,本官自会派人去问,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本官自会向你赔罪!若是假的,你这一顿揍是跑不了了!” “大人,我不要你赔罪!若是真的,你只要判这位夫人与她夫君和离就行!若是假的,随便大人怎么用刑,我魏柔绝对不喊一声疼!” “怎么样?府尹大人敢不敢赌?!” 府尹大人探身看向魏柔,“你真的姓魏?!” 第429章 再揭就漏雨了,翻修京兆府衙还不得从你的户部支银子 “大人,我不要你赔罪!若是真的,你只要判这位夫人与她夫君和离就行!若是假的,随便大人怎么用刑,我魏柔绝对不喊一声疼!” “怎么样?府尹大人敢不敢赌?!” 京兆府尹探身看向魏柔,“你真的姓魏?!” “我当然姓魏了,我魏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京兆府尹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你刚刚说,你是魏尚书的女儿,那现在怎么做男子打扮?” “我出来玩啊,当然要做男儿打扮了,这样行事方便,你们男人可以随意出入花楼,我们女人又不行!” “打扮的像个男人,可以做的不要脸的事就多了些。” “啪啪啪”惊堂木都快被京兆府尹快拍裂了,“放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京兆府尹气急败坏的道。 “去探查的人呢?回来没?!” “回大人,还没有!请大人稍安勿躁!” 京兆府尹恶狠狠的盯着魏柔,“本官告诉你,要是你不是魏尚书的女儿,你就是戏弄朝廷命官,你就等死吧!” 庄妍靠近魏柔,压低声音,“姑娘,你没必要掺和这事,快跑吧,我刚刚看你有功夫在身,现在人多,你跑了他们也顾不上你。” 范起冷哼一声,拱手道:“府尹大人,还请多派几个人守住府衙大门,省的这妮子跑了!” “你个畜生!”庄氏盯着大儿子,“早知道你如此没良心,小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你给本官住嘴!”京兆府尹将矛头又对准庄氏,“看在范大人的面子上,你刚刚的无理取闹,本官不与你计较。” “本官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和离?!” 庄妍手一抬,掷地有声的道:“我庄妍要和离!就算今日死在这公堂上,我也要和离!” “娘,娘!” 范逸扑通跪在地上,匍匐向前,抱住庄妍的裙摆,“娘,娘,娘,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眼睁睁的看着亲娘受委屈,在后宅熬煎,却无能为力!” “疯了,疯了,都疯了!”范起袍袖狂甩,将怒气转向魏柔,“谁让她掺和我们范府的事情!” “她竟然还敢冒充魏尚书的女儿,魏家是上京城有名的世家大族,教育出来的女儿肯定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像你这样不知廉耻呢!” “你才不知廉耻呢,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连自己的亲娘都不孝顺!还骂我不知廉耻!我是你姑奶奶!” 魏柔握住范起的手指头,猛地一扭,就听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 “大胆!翻天了是吗?!谁给你的胆子在公堂上放肆!来人,还不快给我打!” “姑娘,快跑!”庄妍向前一步挡在魏柔前面,魏柔抬手拍拍庄妍的肩膀,“不怕,不怕,不怕,放心吧。” 魏柔说着就下意识的仰头看看屋顶,吓得温初颜猛地向后一缩,差点暴露了。 她拍拍胸口,看向周遭,就看到右前方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一身玄衣,袍摆烈烈生风,正抱着手臂看她。 温初颜笑着向他摇摇手,就见他身姿一展,如游龙般悄无声息的纵跃至近前。 “你怎么来了?” 谢松庭笑笑不语,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小时候的性子还是改不了。” 他低下头吻她的额头,“想看进去大大方方的看,猫在屋顶上干嘛?!” “你我现在哪能大大方方的看!就得猫着看才有意思,对了,你怎么不好好批折子?!” “我批完了,就来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谢松庭喉咙里滚出一声笑,“原来在爬京兆府尹的屋顶。” “嘘!”温初颜拉着他的手,缓缓蹲下身子,“你看那边,我看这边。” “这边是魏柔的。” 谢松庭略嫌弃,见温初颜抬起了头,很认真的道:“再揭就漏雨了,凑合着看吧,翻修京兆府衙还不得从你的户部支银子。” “这倒是实话,夫人真会过日子!” 谢松庭不紧不慢的蹲下身子,想着他也是个没挂名的皇帝,就这么撅着屁股趴在屋顶上看臣子审案子,是不是不太体面啊? 正犹豫着,扭头就见温初颜已经将那她张沉鱼落雁般的脸贴在屋顶上了。 哎,算了算了,谢松庭摇摇头,夫人都如此了,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就是包袱太重,得好好向夫人学习。 一番心理建设后,谢松庭的眼睛贴在了瓦缝上,就见一个衙役匆匆跑进公堂,拱手道:“大人,小的去查了,魏尚书府上没有女儿,只有儿子!” “哈哈哈哈!她说的是假的吧,就是假的!” 范起左手攥着右手的食指,指着魏柔道:“府尹大人,快给她用刑,重重用刑!她戏弄朝廷命官,罪大恶极!” “你闭嘴!”庄氏一把推开范起,行礼道:“大人,请饶了这姑娘吧,她还是个孩子!” “哼!孩子!还是个孩子就这般胆大妄为,那要是长大怎么办,本官现在就要给她一些教训!” “来人!” “等等!”魏柔退后一步,道:“你派去的人到底行不行?!有没有好好去查!你不会跑错地方了吧?” “你还狡辩!上京城有几个魏尚书!你个刁民,来人,给本官狠狠地打!先打她,打到她老实为止,还敢和我打赌,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是,大人!”几个衙役围过去,谢松庭皱皱眉头,正要说话,就见温初颜已经转身要下去了,他忙伸手拉住,“你干嘛去?” “下去啊,魏柔要挨揍了!我当然得下去!” “再等等!” “等什么?你松开,再等我徒儿兼嫂子就要被欺负了。” 谢松庭抬抬下巴,看向前方,温初颜顺着谢松庭的视线望过去,就见从公堂外面的大树上跳下来三个人,几步冲进了公堂。 离得有些远,她没看清楚是谁,便问,“跟着你来的吗?” 谢松庭点头,“是,曹公公派来的。” “嗯,曹公公真贴心!” 谢松庭笑笑,“继续看!夫人先请!” “多谢夫君!”温初颜利落的蹲下来,俯下身子,谢松庭看着她的身姿,忽的,玩性大发,抬手在她臀拍了下。 温初颜大惊,仰头看谢松庭,急得面红耳赤,“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 “哪样?!” “这是什么地方?!光天化日之下,还在京兆府尹的,屋顶上!” “怕什么?!别人又看不到!” 谢松庭说着,也蹲了下来,和温初颜并排蹲着,伸头吻了下她的面颊! 温初颜更急了,伸手推他,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解开的一块瓦片,就见那黑色的瓦顺着屋顶直接滑了下去,啪嗒落在府衙的院子里。 “谁,谁在上面?!” 两名衙役冲出来,站在围墙边向上看,谢松庭搂着温初颜伏在了屋脊上,他忍不住感慨,哎,堂堂挂名的皇帝看个笑话真不容易啊。 第430章 我相信,他们不认识庞统,但是,一定认识你温将军! 谢松庭一身黑衣,伏在屋脊上根本看不出来,再加上角度的原因,那两个人根本看不清什么,看了两眼便进去了。 “大人,上面没人,估计是野猫发春打架,将瓦片弄下来了,过两日,属下让人来修葺一番。” “胡说,谁家野猫大白天的发春?!” 那衙役拱手,一本正经的道:“回大人的话,憋的太久的野猫也是有的,不分白日黑夜的发春!简直没眼看……” 温初颜强忍着憋住笑,但,还是憋的身子乱颤,谢松庭箍住她的腰身,也没忍住,连着轻咳了好几声,才堪堪稳住心态。 但是,心头还是五味杂陈,只能以咳嗽掩饰心虚。 没办法,他委实憋的太久了,但是,比野猫还是强一些的,也不是不分白天黑夜的发春,只是,只是情难自禁。 对,就是情难自禁! “夫人。”谢松庭低喃,唇角凑在她耳边,看她娇嫩的耳垂红的滴血似的,一瞬间又委屈起来。 他们两情相悦,天作之合,欢爱时如登极乐,不只是他喜欢,她也喜欢,也想要,那为何他们要如此委屈呀?! 他低笑出声,吻吻她的耳尖,低声道:“为夫确实憋的很辛苦!夫人可怜可怜我?” 怀里的人轻颤两下,依偎的更紧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探起身凑在他耳边,小声道:“这一会总忍得住吧,先办正事。” “那事不是正事?!” 怀里的人眉头一皱,在他腰间捏了一把,“闭嘴吧你!快看!” “是,夫人。” 谢松庭继续凑近瓦缝看,可是,他早已心猿意马,老想着回去怎样怎样,下面的人说什么,做什么,他是一点也没注意! 夫人刚刚说,这一会总忍得住吧,先办正事。 那是不是说,下面就可以办那事了。 他问过大师兄,说三个月稳定后,基本就可以夫妻欢好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四个月了,应该也可以了,只是夫人怀的是双胎,他还是有点担心。 哎,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兔崽子,他哪里需要这样瞻前顾后啊…… 只是还是不能太激烈,不能在像以前那样,想怎样就怎样,要多多考虑初颜的感受…… “松庭!松庭!你说怎么办?!” “啊!”谢松庭抬眸看温初颜,“什么怎么办?” “你没看到下面吗?”温初颜向下面指了指,就见庞统站在魏柔面前,正在和那几个衙役对峙。 谢松庭眉头微蹙,完了,他们没穿御林军的衣服,估计京兆府尹不认识他们。 那应该带御林军的令牌吧,难道也没带?! 真是废物! 谢松庭正骂骂咧咧的,就听下面的庞统道:“我今日虽换了便装,但是,那御林军的令牌你总认识吧!” 京兆府尹惊堂木一拍,“谁知道你的令牌是不是伪造的,你旁边的那个刁民,连爹都能胡乱认,何况是一个令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那个小刁民搅合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鸟!” 谢松庭忍不住摇摇头,“也不知道谁是废物了!” 又见庞统拱手,“如果府尹大人不信,可以去京城制造司验验我的令牌是真是假,若是还不信,尽管递了折子去面圣,看看我庞统是不是伪造的。” 谢松庭摇头低骂,“锅甩我身上了,还要那府尹面圣!屁大点事都找我!要他们何用!” “行了,你别抱怨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看戏呗!放心,就他们几个衙役肯定不是庞统他们的对手。” 温初颜点头,“确实不是庞统的对手,可是,这事情不对啊!” “什么不对?!”谢松庭仰头看她,见她眉头深锁,道:“为什么女子不能自立门户呢?!” 谢松庭默了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温初颜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他甚至认为这个事情是理所当然的,从未质疑过。 “初颜,你为何忽然这样问?” 温初颜努努嘴,看看下面,道:“范逸的母亲庄氏,带着万贯家财嫁给范成建,为他打理后宅,操持家事,打点前程。” “范成建曾在庄氏父母面前发誓,永不纳妾,一生一世只有庄氏一人,但是,却背着庄氏养了好几年的外室。” “现在,范成建尚书之位被免了,又嫌弃庄氏出身商户,对他的前程没有丝毫助力。” 温初颜顿了下,抬头看谢松庭,“如果,你是庄氏,你会与范成建和离吗?” “不会!”谢松庭摇头,见温初颜面色一沉,长睫轻颤,他忙解释道:“我不会和离,我会去父留子!弄死那姓范的!” “可是,连庄氏的儿子也不认同庄氏。”温初颜低头看向下面,指了指,“那个矮一点的是他大儿子,实在是忤逆不孝。” “范逸还好,起码知道为他母亲求亲,代他母亲受过,那个大儿子真是白眼狼!” “松庭,我觉得女子不能自立门户的律法,对我们女子实在太不公平了!” “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不守诺言,却要求女子必须要三从四德呢?!” 谢松庭眉心微凝,缓缓点头,道:“夫人说的对,既然咱们建立新朝,就不能只从民生上考虑,还要考虑民俗民情!” 谢松庭低头看向下面吵的不可开交的庞统和京兆府尹,“看来此事,还得夫君出马!” “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出马?!难不成要下去,万一那府尹大人骂你是假冒的怎么办?!” “是啊!”谢松庭点头,“那衙役都骂我野猫发春了!” “别说了!”温初颜俏脸微红,瞪着他道:“你有没有带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谢松庭点头,“有!” “什么?快拿出来!” 谢松庭笑笑,握住她的手,“你!” “我?!” “嗯,就是你,你是定国公嫡女,是大虞第一女将军,是我谢松庭的妻,我相信,他们可以不认识庞统,但是,一定认识你温将军!” “你是我身份最好的证明!只要你在众人面前说我是你夫君,他们自然知道我是那没挂名的皇帝老儿。” “你不老!” 谢松庭笑笑,“多谢夫人夸赞!” “下去吧。” “嗯!” 两人手牵着手,自京兆府衙的屋脊上一跃而下…… 第431章 他要想跟个傻子争宠,还真得上点难度! 谢松庭笑笑,“多谢夫人夸赞!” “下去吧。” “嗯!” 两人手牵着手,自京兆府衙的屋脊上一跃而下……翩然落入府衙的院中,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围观的百姓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看,“谁啊?这是谁啊?” “咱们上京城哪里来的这神仙般的人物。” “哇,两人还手牵着手,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眷侣吗?” “起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秋菊也跟着人群往前涌动,还没挪动两步,就听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这不是温将军吗?咱们大虞第一女将啊!” “对对对,是温将军,雁门关血战班师回朝时,我见过。”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 围观群众忽的激动起来,如同翻涌的潮水,“温将军,温将军。” 秋菊大喊一声,“什么温将军?是皇后娘娘!” “对对对,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在关西赈灾,修水渠,是我们大虞的保护神,是活菩萨。”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参拜声迭起,秋菊站在人群里叫的比谁都响亮。 谢松庭得意的看着温初颜,抬抬下巴,摇摇她的手,低声道:“菩萨夫人。” “你瞎说什么?!” 温初颜横他一眼,看向众人,抬抬手,随着她的动作,周遭立时安静下来。 她看向谢松庭,笑道:“谢谢各位厚爱,这是我夫君,谢松庭。” 温初颜话音刚落,就听人群里又响起欢呼声,“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 温初颜以为众人没听清,又解释,“我是说,这是我夫君。” “是是是,皇后娘娘的夫君真俊俏,参见皇后娘娘。” 温初颜干瞪眼,不应该是参见皇上吗?怎么还皇后?!这如何是好?! 她想再解释两句,却觉谢松庭紧了紧她的手,悄声道:“我才不在乎是不是皇帝,我只在乎是不是你的夫君!” “你当然是!”温初颜反手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正要再腻歪几句,就见魏柔蹦跳着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庞统和那两个亲卫。 温初颜忙松开谢松庭,却没注意到谢松庭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凶残的盯着魏柔。 而魏柔浑然不觉,抱住温初颜的摇摇晃晃,“师父,你怎么才下来,我以为你丢下徒儿跑了呢。” “怎么可能呢?你师父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可是,有人是!”魏柔斜眼瞄谢松庭,“有些人总是拐走我师父。” 谢松庭正要说,这是他夫人,却见庞统和两个亲卫跪下了,“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上,皇上。” 京兆府尹从公堂上跑出来,赤着一只脚,鞋子却在后面跟着的衙役手上,再后面就是范逸搀扶着庄氏走出来,旁边跟着大儿子范起…… “皇,皇,皇上,参见皇上。”京兆府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后面跟着的人也呼啦啦啦的跪了一地。 谢松庭低头看跪在最前面的京兆府尹,笑了笑,“怎么?府尹大人不需要验验身份?这么快就认准我是皇上了?” 京兆府尹叩头,语无伦次的道:“微,微臣,微臣见,见过皇上圣颜,知道您不是假冒的。” “那就起来吧!” “回皇上的话,微臣不敢!” “呵,你有什么不敢的!” 京兆府尹偷眼瞟右前方的魏柔,看她和皇后娘娘站的那么近,刚刚听着还叫师父,肯定和皇后娘娘关系匪浅。 那他惨了,惨了,惨了,刚刚他对这妮子不敬,还要打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他! “皇上,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徒儿!请皇上恕罪!” 谢松庭冷哼一声,“我倒奇了,就算她是皇后娘娘的徒儿又怎样?!扰乱公堂这罪名还分身份吗?!” “这?”京兆府尹一时没理解谢松庭的话,还以为谢松庭要追究他对魏柔不敬的事。 忙又叩头,“请皇上恕罪,都是微臣办事不力,让属下去打听了也没打听清楚!微臣一定重重责罚他们。” “大人,小的真去魏府去打听了,他们府上的管家亲口说的,他们大人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 “你胡说!”魏柔道。 “你住嘴!”京兆府尹看向衙役,而后又看向魏柔,赔笑道:“他胡说!他胡说!” “等等。”魏柔对那衙役道:“你既然去我家打听了,那你说说那管家姓什么?” “姓王!魏俯的下人都叫他王管家。” 魏柔垂下眼睫,噘起了嘴巴,“为什么王管家要这么说呢?” 温初颜略一思索便猜出个大概了,应该是魏俯不想向外声张,毕竟,魏柔心智如孩童,说出去也不太好听。 要不然,这么多年怎么瞒的这么严实呢,纵然,现在皇上赐婚了,下人们也不敢多言吧。 看魏柔浓黑的眉毛越皱越紧,她忙道:“估计管家以为你在外面闯祸了,怕衙役向你爹爹告状,才故意这么说的。” 魏柔眼睛蓦的一亮,霎时绽放笑颜,连连点头,道:“嗯嗯嗯,肯定是这样的。” 说着又搂住了温初颜的胳膊,看的谢松庭一愣一愣的,他要想跟个傻子争宠,还真得上点难度! 算了算了,刚说到哪了?被这丫头一打岔都忘记了。 谢松庭的视线又落在京兆府尹身上,威严的目光如有实质,吓得京兆府尹两股颤颤,几欲厥倒。 “皇,皇上,皇上,饶命啊!” 谢松庭淡淡的哼了声,再看魏柔挽着夫人胳膊的手,那个位置本来是他的。 一想到这,他就有点气闷,这京兆府尹真是没用,怎么就没对魏柔那丫头上点刑呢,吓唬吓唬她,也够她在家猫两个月了。 “咳咳咳。”谢松庭清清嗓子,“你是府尹大人,上京城百姓的父母官,天子脚下当父母官不容易!” “比你官阶高的人太多,不但要照顾他们的面子,还要照顾他们家眷的面子,确实难!” 众人一愣,这方向怎么就变了,还变的这么急,简直是急转弯啊。 连温初颜都扭头看谢松庭,但是,一看他严肃的样子,她便压下心头的好奇了。 稍安勿躁,等等看他夫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再看京兆府尹,也是一脸懵圈,他呆呆的看着谢松庭,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而后,蓦的低下头去,颤声道:“皇,皇上体恤微臣,微臣惭愧啊!微臣惭愧!” “都起来吧。”谢松庭抬抬手,懒得再和他们啰嗦,回家办正事要紧。 “是,多谢皇上。” 庞统和另外两个亲卫站起来,其他跪着的百姓也跟着起来,连后面的庄氏母子也站起了身。 但是,京兆府尹和几个衙役却没起来,头都深深埋在地上,身子哆哆嗦嗦的。 谢松庭淡淡开口,“都起来,还让我说几遍?!” “是,是,皇上。”京兆府尹和衙役们彼此搀扶着站起来,垂着头,一动不动,像只鹌鹑似的。 谢松庭垂眸看他,“你的难处我自然知晓,越是这种境况,越要秉公执法,否则,你偏袒谁都是错!” “是!”京兆府尹躬下身子,“多谢皇上教诲,微臣感激不尽,万死不辞!” “行了,别表忠心了!你在公堂上的表现,我先记下,你自己心里也有数,以观后效。” ”是是是,是,皇上,“京兆府尹抹了一把汗,这才将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到了实处! 他又看向一旁的庄氏,小声道:“皇上,那这案子微臣还要继续审理吗?” 谢松庭摆手,“本案,我亲自审!” 第432章 这几日的折子太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身心俱疲! ”是是是,是,皇上,“京兆府尹抹了一把汗,这才将跳到嗓子眼的心落到了实处! 停了一会,他又看向一旁的庄氏,小声道:“皇上,那这案子微臣还要继续审理吗?” 谢松庭摆手,“本案,我亲自审!” “啊?!” 京兆府尹张大嘴巴,围观的群众也瞪大了眼睛,这一个妇人闹和离,还需要皇上亲自审问吗?! 这也太大张旗鼓了吧?! 不说别人,就连庄妍自己也惊呆了,她不知道她何德何能,竟然可以让当今圣上亲自审理她的案子。 庄妍偷偷抬眸看向谢松庭,只一眼便觉威严不可直视,她忙低下头,又偷偷瞧皇上身边的皇后娘娘,身着男装,英姿飒爽,旁边还站着那急公好义的丫头。 忽然间,庄妍心里升腾起希望,皇后娘娘也是女人,一定能理解这世道对女人的不公。 也许,她真的可以和范贱人和离! 思至此,庄妍扑通跪地,“皇上,皇后娘娘,请问民妇做主,民妇要和离!民妇没有犯七出任何一条,民妇就是要和离!” 谢松庭点点头,“明日,你和范成建一起去金銮殿,告诉范成建,无论他有几个儿子,他都必须到!” “是,皇上。”庄妍叩首。 谢松庭看向一旁的范逸,淡淡的掀起眼皮,再看到范逸一旁的范起,干脆连眼皮都懒得掀了。 “都散了吧。”谢松庭摆摆手,“该干嘛干嘛去,我和夫人也要回家了。” “是,皇上,恭送皇上和皇后娘娘。”众人又躬身叩拜! 出了京兆府衙,谢松庭和温初颜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都往定国公府的方向走,谢松庭走了两步,回头看后面跟着的一群人,“都回去吧。” “魏柔,你回你家,庞统,你们回皇宫。” “是,皇上!” 庞统和两个亲卫拱拱手退下了,但是,魏柔却站着不动,“我不要走,我要和师父一起,师父去哪,我去哪!” “我们回国公府,你也去吗?” “去啊,我为什么不能去?!” “呵,你知不知道,你要嫁给温二将军了?男女成亲不前,不能随意见面。” “我又没有随意见面,我跟着我师父的。”魏柔歪头辩解。 谢松庭更来火,一想到晚上的正事可能要被这个丫头耽误,他就没来由的冒火。 “秋菊,送她回去!” “是,皇上。” “魏柔姑娘,奴婢去送你,走吧,走吧。”秋菊拉着魏柔往回走,魏柔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温初颜。 温初颜心有不忍,但是,一看谢松庭的脸色,她便识趣的闭嘴了。 向魏柔摆了摆手,“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你娘亲会担心的。” “哦。” 魏柔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边走还边喊,“师父,我明日再来找你玩。” “好的,好的。” “走了!”谢松庭拉着温初颜的手,扯着她走了。 经过六必居的时候,还又买了些点心,吓得店小二差点没接住银子。 两人就这样提着食盒,一路晃晃悠悠的回了定国公府,遇到百姓认出来的,就打个招呼,没认出来的就糊弄过去,感觉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一到国公府,温初山一看到两人连个随从都没带,立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皇上,恕臣直言,您和皇后娘娘出行要带侍卫的,现在,江逾白也不在上京,没有得力的人保护你们啊。” 谢松庭点头,“大哥说的对,下次我们就带。” “皇上,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是么?我不记得了。”谢松庭捏捏眉心,“这几日的折子太多了,看得我眼花缭乱,身心俱疲,这记性也不太好了,哎,事事都得我操心啊。” “是是是,皇上辛苦了,皇上注意龙体啊!” 温初山敷衍的说了两句,又道:“那微臣去传膳了,皇上圣驾光临,定国公府多加几道菜,给皇上补补。” “多谢大哥费心。”谢松庭拱手。 “应该的,属下份内的事!”温初山躬下身子,“皇上折煞微臣了,微臣下去了。” 温初颜躬身退下了,温初颜看着大哥的背影,扭头看谢松庭,“你们两个累不累啊?” “大哥不累,我就不累!走了,找四哥去!” 正好项铉也在书房,正和温初聚商议各地驻军屯田的事情,一看到谢松庭和温初颜进来,便豁然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项铉免礼。” “谢皇上。” 温初聚从案上拿起一道折子,“皇上,雁门关八百里加急的折子,刚刚送来,您等的好消息。” 谢松庭笑了笑,都没接那折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道:“战况如何?” “和您预料的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谢松庭问。 温初聚顿了顿,道:“只是让阿史那泰跑了。” 看着谢松庭面色微沉,温初聚又道:“突厥和契丹基本都被灭族了,即使阿史那泰跑了,也难成气候。” “边关至少安定二十年!” 项铉点头,“二十年,足够我大虞开创盛世!” 温初颜伸手接过折子,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心里的怒火就噌噌的向上冒,“这阿史那泰也太无耻了吧,连尸体都抢!” “是啊!当真无耻!”谢松庭附和,可不敢说,他早就猜出阿史那泰会那么干! 温初聚笑笑,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去做什么了?怎么做男装打扮?” “我去看京兆府尹审案子了。” 温初聚点点头,“范成建的案子,他夫人要和离,闹得沸沸扬扬。” “嗯。”温初颜点头,“哥哥,你不知道范成建有多无耻,简直比阿史那泰还无耻!” 温初聚笑笑,“要不是兵部事情太多,我也去看了。” 说着,温初聚看向谢松庭,“皇上也去瞧热闹了?” “我可是批完折子去的,我到的时候,都快审完了,我也没看多少热闹!” “那小妹说说。”温初聚笑着道。 “嗯。”温初颜点头,谢松庭将食盒接过来,放在案上,扶着温初颜坐在一边。 温初聚就擦了擦手,和项铉一起将点心拿出来摆在案上,边吃边听温初颜讲述公堂上的事情。 等温初颜讲完,她又发出了灵魂拷问,“哥哥,你说为什么女人不能自立门户?!” 桌上的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第433章 女子在这世上,没有男子的庇护,到底有多艰难吗?! 温初颜将看到讲述了一遍,讲完又发出了灵魂拷问,“哥哥,你说为什么女人不能自立门户?!” 桌上的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刻的沉默,振聋发聩! 似乎有人该说点什么,但是,始终没有人开口。 温初颜的视线在谢松庭和温初聚之间来来回回,见他们的眉心微微拧着,而项铉则是捏着一页纸翻来翻去,那纸角都被他捏的卷边了。 温初颜轻咳一声,缓缓开口,“我出身定国公府,靠着用命换来的军功,才能和宣平帝和离。” “我本以为,我和萧熠是皇上赐婚,不容易和离,可是,我没想到,民间女子和离也那么困难!” “更何况庄氏没有什么错处,是范成建违背誓言,背地里养外室,又嫌弃庄氏出身商户,帮不了他。” “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他最后还委屈上了!” ”女子犯了七出之罪,要被夫家休弃,那男子呢?!男子有没有相应的七出八出,三从四德啊?!” 三个男人都讪讪的,谢松庭更甚,握住温初颜的手,郑重其事的道:“夫人,我不会的,我会三从四德!” “可是,天下男人并不都是谢松庭!” 温初颜说的咄咄逼人,抽出手,看向温初聚,“四哥,我们的娘亲也出身商户,外祖家的生意遍天下,富可敌国。” “可是,他们依然怕母亲被欺负,流水的银子送到父亲的军营里。在雁门关的驻军都快吃不上饭的时候,河西关的驻军依然可以一日三餐有荤有素。” “试想,如果我们的父亲也养外室,母亲因此闹和离,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该当如何?!” 温初聚迎着温初颜的视线,淡淡的垂下眼睫,他从未做过如此设想,如今想来,他大概不会赞成母亲和离。 因为,在他看来,和离对母亲而言不是最优的选项,他定会帮助母亲除掉外室,稳定地位。 可是,这是他的选择,他不知道母亲会作何选择,他做选择时,以利益为先,母亲也会如此吗? 思至此,温初聚抬眸看向温初颜,“你呢,小妹,你当如何?” 温初颜略一思索,便道:“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庄氏的前半生和母亲很像!” “母族有资产无权势,千挑万选找了个女婿,用尽办法保证他对他们的女儿好,不惜给银子,给铺子。可是,最后呢?!子是中山狼得势便猖狂!” “幸运的是,我们的父亲不是范成建那样的人,如果稍微有一点歪念头,恐怕我们兄妹几个也沦为如今范逸那样的境况了。” “只是!” 她抬头看温初聚,“我们不是范逸。” “如果是我,我尊重母亲的选择,母亲若是待在温家,我便助其稳固地位,母亲若是和离,我便助她和离!并且。” 温初颜顿了顿,道:“我会跟着母亲!” 温初聚一怔,抬眸看向她,“跟着母亲?” “嗯。”温初颜重重点头,“离开温家,跟着母亲!” “小妹,你是否知道,女子在这世上,没有男子的庇护,到底有多艰难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这不公平!” “像庄氏那样的女子,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母族虽是商户,但是,毕竟有家财,可以帮扶范成建,至少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可是,有多少女子,连这个境况也没有,只能日复一日在后宅熬煎。” “没希望,只有绝望,没有未来,只有无尽的过去,在过去里煎熬,悔恨!” “可是,若是她们可以和离呢?是不是又是另一番天地?!” “不会!” 项铉开口,“皇后娘娘,恕臣直言可能会更惨!因为和离后才是开始,外面的世道根本没给女子留活路,甚至,她们都不能自立门户。” “就算是有钱,家里没个男人,不只是外人会欺负,就连自己的亲人也算计,就更别提恶仆刁奴了!” “但是,这些事情就算是男人也会遇到!” “皇后娘娘,请您相信微臣,女人和离后只会更难!” “微臣幼年失怙,娘亲独自抚养微臣长大,因为,女人不能自立门户,我们只能寄居在叔伯家,像奴仆一样伺候他们。” “最后,田产还是被他们强占,将我们母子赶了出来。我和母亲一路乞讨到上京城,若不是云氏酒楼收留微臣,恐怕微臣和母亲早就饿死了。” 项铉笑的苦涩,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只要有口吃的就行,哪有什么文人风骨,压根就没想过考科举。” “掌柜的看我读过书,死也不让我入商籍,就让我好好读书,说自古贵子出寒门,让我不要放弃读书,要不然,哪有后来的金榜题名。” 谢松庭点头,“那我应该多谢那个掌柜,否则,我大虞少了一位股肱之臣!” “皇上。” 项铉不自然的笑笑,低下头,“即使现在官职傍身,我想回去打官司夺回田产,可是,母亲依然不允。” “她说,叔伯虽然对我们不好,但是,毕竟收留了我们,他见过孤身的女子有多惨,惨绝人寰,女人,离开男人的门户,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即便这样,她还是感激叔伯他们,所以。” 项铉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这不仅仅是男人的原因,更是这个世道的原因,世道薄待女子,只能让她们躲在男人羽翼下生活!” 温初颜点头,“项大人,你刚刚也说了,是世道的问题,是世道薄待女子。” 她的视线掠过项铉,最后落在谢松庭和温初聚身上, “夫君,哥哥,项大人,你们都是男子,我今日就想以一个女子的身份问问,为何我们女子就不能自立门户?” “是我们比你们差吗?不是,是这世道压着我们必须比你们差。” “你们在朝堂上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你们要开创大虞盛世,也要打破这世道,给天下女子一条生路!” 气氛凝重,谢松庭看向温初颜,伸手握住她的手,“初颜,你相信我。” “嗯”温初颜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 谢松庭笑笑,“我是说所有的事,所有的事都要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好,不,是我们可以处理好!我只要你相信。” “嗯!”温初颜点头,“我相信!” 谢松庭笑笑,“走吧,我们去用膳,大哥给我加了几个菜补身子。” 谢松庭看向项铉,“项铉一起,饭后,我有事问你。” “是,皇上。” 几人向外走,刚出门就见秋菊哄着魏柔进来了,魏柔眼眶红红的,看来是刚哭过。 “怎么了?”温初颜松开谢松庭的手,快步过去,拉住魏柔的手。 第434章 快去,快去,打不赢不准回来! 魏柔只是噘着嘴巴不讲话,温初颜又看向秋菊,见秋菊正向她使眼色,她便扭头看谢松庭,“松庭,四哥,你们去吧,我和魏柔一起用膳。” 谢松庭下颌线蓦的收紧了,怎么?魏柔一来,连和他一起吃饭都不行了。 他看向温初聚,“你们去吃,让人将饭菜给我们送过来。” “是,皇上。” 温初聚点头,看向魏柔,道:“我二哥在家,有什么委屈告诉他,他自会为你撑腰。” 魏柔抿抿唇角,跺脚道:“他们说我是傻子,说爹爹不想让人知道魏家有这样的女儿,所以,他们才不敢对衙役说,我爹爹有女儿。” 魏柔顿了顿,眼圈泛红,“根本不是怕我闯祸被爹爹责骂。” “是的,他们那些人太过分了。”秋菊气呼呼的说,“魏姑娘为了感谢他们还买了点心给他们吃,没想到我们刚走,他们就开始议论,要不是魏姑娘回去拿东西,还听不到呢!” 温初颜摸摸魏柔的头,“不理他们,我会去给魏夫人讲这件事,别委屈了,先吃饭。” 谢松庭看魏柔,“你还吃啊?你吃的下吗?” 魏柔抬头看谢松庭,“我当然要吃了,我快饿死了,点心都给他们了,我都没舍得吃,他们还说我。” “秋菊你带她去用膳。” “我不要!我要和师父一起吃,师爹你去前面吃,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吃饭,我们都是女人。” 谢松庭默了默,“我不要,我要和我夫人一起用膳!你,去找二哥!那是你未来的夫君!” 魏柔瞪大眼睛,“可是,师爹,你说过的,没结婚不能随便见面。” 谢松庭咬紧后槽牙,“你人都来了,还说这话!” “好了,好了。”温初聚打圆场,“要不,我们大家都一起用膳吧,反正也知道魏姑娘为何委屈了。” “好好好,一起吃,一起吃。” 温初颜附和,上前挽住谢松庭的胳膊摇了摇,“走吧,走吧。” 大家到前院去用膳了,刚坐定,就见温初峦和温初聚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温初峦高声道:“正好赶上用膳,饿死了。” 他刚说完,就感觉温初峰用胳膊肘捣了捣他。 “怎么了?”温初峦瞪他,见温初峰抬抬下巴,视线望向右前方。 温初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坐在温初颜旁边的魏柔。 温初峦蓦的垂下眼睫,摸了摸头,“那个,我还不太饿,我先去房间了。” “走什么?!”温初峰拉住他,压低声音,“你看她好像哭过,眼睛红红的。” 温初峦一怔,“真的?” “你自己看嘛!” 温初峦偷眼瞧了下,果然见她黑溜溜的眼睛红红的,像只愤怒的小兔子似的,嘴巴也噘的能挂个油壶了。 怎么了?难道谁欺负她了? 温初峦绕过众人走到魏柔面前,低头看她,“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问还好,一有人问,魏柔又撇嘴了,哭唧唧的道:“他们说我是傻子!” “谁?谁说的?!” “王管家,还有其他人,他们还吃了我的点心,还说我!” “娘的!我去找他们!” 温初峦转身就走,温初颜忙要起身,“二哥!” 谢松庭拉住他,“坐下,别管!” 他侧头看魏柔,“你未来的夫君替你去出头了,你不跟着去看看吗?!不怕他被打!” 魏柔看看满桌子的菜,道:“我还没吃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你未来的夫君也没吃,快去吧,我们给你们留着。” 魏柔犹犹豫豫的站起来了,谢松庭又摆手,“快去,快去,打不赢不准回来!” “哦,放心吧,师爹,我们肯定能打赢!” “二哥,等等我!”魏柔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谢松庭摇摇头,看向温初颜,“她叫你师父,叫我师爹,叫你二哥,二哥,而你二哥是她未来的夫君。” “这辈分绕的够这姑娘思索一辈子的。” “你别说了,你怎么总和魏柔过不去。” “哎,可别这么说,我可没和她过不去,是她老缠着我夫人。” “毕竟,我是她师父嘛,你包容点。” 谢松庭眼一瞪,“我不包容,还师父,连杯敬师茶都没喝上,别上赶着当她师父。” “好了,好了,吃饭。” 温初山走过来,让人将一盘硬菜放在了谢松庭面前,“皇上,山药炖排骨,补补身体,消消火气。” “谢谢大哥,大哥真贴心。” “皇上客气了,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谢松庭没了脾气,抬抬手,“坐下吃吧,还让我请你!” “多谢皇上赐座!” 温初山恭恭敬敬的坐下了,以一己之力打破了餐桌上的和谐氛围,搞的项铉都不好意思夹菜了。 国公府的笋烧肉是一绝,他是真喜欢吃,这下也不敢伸着筷子去夹了。 幸好,温大人贴心,默默地将那盘菜拉到了他面前…… 国公府在用膳,而魏尚书府上在打架,温初峦那个暴脾气提着长枪,骑着马,带着魏柔打到了未来岳丈门上。 管家一看到是温初峦和魏柔,忙恭恭敬敬的迎进来,没想到温初峦下马就拎起了他的领子,“你就是王管家??” “是是是,温将军,您您先将小的放下好不好?!” “不好!就是你在被背后嘀咕魏柔?是不是?” “误会!误会!温将军,真的只是误会!” “误会个屁!”温初峦扭头看魏柔,“魏柔,你说是不是误会?” 魏柔摇头,“不是误会!他们就说了,我都听到了,我买了点心给他们吃,他们说我傻,说老爷不想让魏府有个傻姑娘,所以,不能往外说。” “另外一个人说,不傻谁给咱们下人买点心吃!” “岂有此理!”温初峦一把甩开那管家,长枪就挑了上去,眼看着就要刺到那管家的肩膀,就见魏巍快步从内院走了出来。 “温将军,温将军,到底所为何事啊?你打到我魏府门上?!” “爹爹,是他们欺负我!” 魏巍一愣,这才看到温初峦身后的魏柔,“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欺负你!” 魏柔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魏尚书的脸立时沉了下来,扭头看躺在地上的管家,“你个老刁奴,我还没死呢!” “老爷,老爷饶命啊!饶命啊!”那管家砰砰砰不停的磕头。 魏尚书眼睛都没眨一下,道:“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赶出魏府。” “是,大人。” 管家求饶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魏尚书又看向温初峦,陪着笑脸,道:“温将军,你看着处理你还满意。” 温初峦低头看他,“魏尚书,你家的奴才如此猖狂,以下犯上,平常肯定都是你纵容的。” “是是是,是我管教不严,以后绝不会。” 温初峦冷哼一声,“不管你如何看魏柔,她是本将军的妻子,本将军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是是是,温将军!”魏尚书忙不迭的点头,脸上堆满笑意,正要再开口,就听内院传来声音,如幽谷春兰,让人浑身一酥。 第435章 万一到时候没迷倒皇上,再迷倒了自家女婿! 温初峦冷哼一声,“不管你们如何看魏柔,她是本将军未来的妻子,本将军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是是是,温将军!”魏尚书忙不迭的点头,脸上堆满笑意,正要再开口,就听内院传来声音,如幽谷春兰,让人浑身一酥。 众人都看向后方,就见一女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如弱柳扶风般行了一礼,“老爷,用膳啦。” 她微微垂着头,白皙的脖子在阳光下闪着琉璃般的光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美人像。 一瞬间,众人都屏气凝神,好怕惊扰了这美人像。 不知道为什么,魏柔就向温初峦身边移动了两步,将温初峦挡在了她后面,似乎怕他看到那美人一般。 好一会,魏尚书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轻咳一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老爷。”那女子又轻柔的行了一礼,缓缓转身离开,给人的感觉就好似刚刚来了一阵清风,清风拂面,分外舒爽。 魏尚书回头看温初峦,“温二将军,多谢你送小女回家,今日,老夫就不留你用膳了,改日咱们在一起用膳。” 温初峦怔了怔,“我还没吃饭呢?回去他们也吃完了。” 魏尚书讪讪的笑了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内院都是女眷,委实不方便。” “没事,我分出来吃。” “这……” 魏柔忽然道:“皇上说,给我们留饭了,我不去吃了,我的那一份也给你留着,你去吃吧,多吃点,谢谢你,二哥。” 温初峦顿了顿,点头道:“好,有事去定国公府找我,不要忍着。” “嗯!”魏柔重重点头。 “那我送送温二将军。”魏尚书忙转身向外走,送温出峦出门。 一送走温初峦,魏尚书就喊住了魏柔,“今天去哪疯玩了?” “跟着皇后娘娘去看打官司的了,闹和离,范大人家的。” “那京兆府尹的衙役找你所为何事?” 魏柔想了想,道:“我和府尹大人打了个赌,只要我是爹爹您的女儿,他就判范夫人和范大人和离,要是不是的话,他就打我!” “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皇后娘娘啊,我的师父。”魏柔歪着脑袋,眉眼盈盈含笑。 魏尚书瞧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老实说,刚刚温二的表现很好!知道护着他的妻子,哪怕是岳丈家,也敢提着枪打上门。 很好!他很满意!只是,他现在开始有些顾虑,那个崔家的庶女太招人! 万一到时候没迷倒皇上,再迷倒了自家女婿,那他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毕竟,他是准备将崔氏庶女当女儿的陪嫁丫鬟送去温家的,要论见面的次数多,那还是见温二见的多啊。 哎,不行,这事情还得再合计合计,魏尚书思索着扬手道:“走了,走了,去用膳。” 魏尚书走了两步又顿住,扭头看魏柔,压低声音,“以后,少和皇后娘娘混在一起玩。” “为什么?!”魏柔发红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噘着嘴巴看魏尚书。 魏尚书看看左右,声音压的更低,道:“皇后娘娘自小就爱闯祸,每次回上京都要闯一场祸事才走!” “而你和她不一样,她有定国公的爹爹,大将军的哥哥,云隐山的师父,现在还有至高无上的夫君,而你有什么?!” 魏柔眼睛亮晶晶的道:“我也有啊,我有兵部尚书的爹爹,大将军的夫君,还有至高无上的师父和师爹,更有武功天下第一的师祖和师叔。” “这么说,那我岂不比皇后娘娘更厉害!” 魏尚书皱皱眉头,“乖女儿,你也不傻啊!” “我当然不傻!哼!”魏柔跺跺脚走了,魏尚书捋捋胡子笑笑,想想女儿说的确实有道理,和温家结亲,走的这步棋,实在是高啊! 温初峦回到国公府,果然,大家都用完膳了,不过,确实也给他留了,留得还不少。 一旁的管家说,“皇上说了,魏姑娘的饭量比二公子还大,让多留几个菜。” 温初峦点点头,“本公子喜欢好好吃饭的姑娘!” “是是是,二公子说的是。”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退下了,还没退出去多远就憋不住笑起来。 皇上用膳时候分明是说,魏柔饭量大如牛,多留点,否则二哥都没得吃了,还被皇后娘娘挖了好几眼! 温初峦用完膳就去老四的书房了,一般皇上和老四议事的时候,都在老四的书房。 而老四自从妹夫做了皇帝后,简直就没出过他的书房,整天的替皇上批折子! 温初峦大步走进去,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皇上的声音,“不能只是允许女子和离,还要为女子和离后的生活创造一系列的条件。” “就是我夫人说的,世道,对女子公平友善的世道,这样才能保证女子独立生活。” “皇上说的是!” 听着是项铉的声音,“只有创造一系列可行的条件才能让女子在这世道能活下来。” “项铉,这就是我要你留下来的原因,我和四哥都自小长于深宅大院,不长于外面的生活,但是,你一路走来吃了那么苦,你知道,你母亲更知道!” “所以,我要你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从女子离开父母,亦或,离开夫君那一刻起,怎么样才能让她们独自谋生。” “我知道这很难,所以,我才要你去做,只有你做,我才放心!” “皇上,臣定当不辱使命!” “还有,就算我们制定了很多措施,依然会有人阳奉阴违!相关的惩治措施也要理好。” “是,皇上。” ”辛苦了,项大人。“ “皇上,臣不辛苦,臣身为人子,是为天下母亲制定活命的法子。” “好,起来吧,项大人。”谢松庭伸手扶起他,“你为天下母亲,而我是为了我夫人,我们目标一致。” “是,皇上。” 温初峦一脚踏进来,道:“皇上,你是要和我妹妹和离吗?” 谢松庭一怔,“二哥,这话从何说起?!” “那是我妹妹要与你和离?你要填充后宫?” “这话又从何说起?” 温初聚摆摆手,“二哥别瞎猜了,是范成建的夫人要和范成建和离!小妹只是想为天下女子求些活路。” “这样啊,害我白担心。”温初峦拍拍胸口,道:“魏大人真小气,过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用膳,也不请我吃顿饭,还将我往外赶!” 谢松庭和温初聚对视一眼,温初聚问,“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人在?不想让你见到。” “都是他家的仆人,那个管家被打了五十大板赶出府了。” 温初聚点点头,“明日皇上审理范夫人和离一案,大哥和二哥,还有三哥都上朝听听吧。” “为何?” “为了以后夫妻和美,你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学学夫妻相处之道,不要闹到对簿公堂。” “你说去就去,就是娶媳妇的怎么不是你?!” 项铉走后,温初聚又详细问了温初峦在魏府的情况,让他一丝不差的描述出来。 温初峦讲到那叫魏尚书吃饭的丫鬟时,忽然停顿下来,眉头皱起,“我终于知道那小丫头有点像谁了。” “像谁?”温初聚静静的望着温初峦,见他摇着手指道:“像小妹,只是,只是比小妹娇弱一些,看着一股风就能吹倒似的。” 温初聚看向谢松庭,见他眸色冷沉,温初聚笑笑,“静观其变吧,也许我们多想了。” “多想什么?”温初峦问。 温初聚没回答,却听谢松庭冷声道:“这些老东西总是要整事情!” 第436章 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我欺负的就是你! 谢松庭带着一肚子气去找温初颜,老实说,一切想破坏他和温初颜关系的人或事,他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他为什么一直不称帝,因为,在那个位置上就身不由己,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他什么事都能做,唯一不能做的便是辜负温初颜! 若是魏巍那个老东西想搞事情,他肯定要让吃点苦头,就他那个傻女儿天天来找初颜,他已经是忍了又忍! 谢松庭脚下带风的走进房间,一看到温初颜,那郁结的怒气立时消散了。 “初颜!” “松庭。”温初颜抬眸浅笑,道:“今天还回宫吗?” 谢松庭摇头,“不回,我想在这,这是你从小住的闺房。我让人去请大师兄和李太医了。” 温初颜微怔,“要他们过来干嘛?今早就诊过脉了,药也喝了,是要久住吗?” 谢松庭微微勾唇,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京兆府尹的屋顶上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 温初颜垂下长睫,俏脸微红,“我没忘记啊,只是,你叫他们来做什么?” “让他们看看,是不是可以做正事?” 温初颜眯起一双美眸看他,“你先等等,你说的正事,是我想的那件事吗?” “那夫人得先告诉我,你想的是哪件事?” “你明明知道的,还故意问我!” 温初颜垂下眼睫,耳尖微微泛红,小声嘟囔,“你欺负我。” 一向强势的人,一旦在亲近的人面前稍微示弱一点,就让人无法忍受,就像此刻。 谢松庭恨不得将她即刻按在床上欺负,只是顾忌她肚子里两个烦人的小崽子。 他低声笑笑,捏捏她绯红的耳垂,压低声音道:“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我欺负的就是你!” 谢松庭俯下身子,侧头吻温初颜的唇角,“就大师兄看看是不是可以,不可以的话,我还是得忍!我不想冒险!” “那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我来说,反正你就当不知道,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他们。” “你脸皮真是够厚的!” “是吗?”谢松庭将脸凑近她,“你摸摸看,真的厚吗?” 温初颜笑了,探身凑近他,蜻蜓点水般亲了下他的面颊。 谢松庭一愣,扣住她的腰身倾身吻上去,没想到温初颜也热烈的回应他,这郎中还没来,火候已经到了。 难分难解的吻了好一会,谢松庭才缓缓停下动作,抹一下微微冒汗的额头,低笑出声,“你夫君真的憋的太久了。” 温初颜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夫人也想夫君啊。” “你说什么?”谢松庭凑近她,轻吻着她的唇角,“为夫没听见,夫人再说一遍。” “我不说,你听到了。” “没有,真的没听到,再说一遍,初颜,乖,再说一遍。” “你走开啦,谢松庭。” 温初颜推他,被他握住手,轻轻摩挲在掌中,“等小崽子们生出来,你会不会眼里就没我了?” “不会啊!怎么会呢,你不会连孩子的醋都会吃吧?” “当然,我连傻子的醋都会吃。” “你不许说魏柔是傻子。” “我又没说是魏柔,是你自己说的,这说明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不能说出来啊!”温初颜晃晃他的手,“魏柔那么单纯善良,我不想她难过。” “你总是这样,想保护这个保护那个,可是,我只要你眼里心里都是我,没有任何人,包括孩子。” “谢松庭,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我对你,没什么道理可讲,只讲武力。”谢松庭俯身抱起她,衣领被温初颜攥住,“不等师兄和李太医了吗?” “先蜻蜓点水吃一点。” …… 画堂春和李太医到定国公府的时候,已是黄昏,而谢松庭和温初颜还没从房里出来。 画堂春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摇了摇头,“看来,我们来晚了。” “什么晚了?”李太医问。 画堂春摊摊手,“他们事办完了。” 纵然,李太医没理解画堂春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他也意会到了这件事对皇上而言,应该非常非常重要。 所以,他有点战战兢兢,来的有点晚了,不是他故意拖延,实在是在配一味药,要紧紧盯着,不能假手他人。 大概又过了两个时辰,晚膳的时间都过了,谢松庭才从房里出来,一副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样子。 画堂春双手抱臂,斜倚在廊柱上,睨着他,“皇上,事办成了?” 谢松庭点头,“多谢大师兄保驾护航!” “你还好意思说,我和李太医在这里守了两个时辰的。” “你知足吧,平常,我至少四个时辰的。” “你就吹龙皮吧你,反正,你怎么吹,别人都不知道!” 谢松庭闲闲的笑笑,笑的云淡风轻,“等会,给初颜诊脉。” 说着,他又要进房间,画堂春忙上前拦住他,“你还干嘛去?!知道你厉害,但是,非常时期,你要节制!” “知道!我去给初颜收拾收拾,等会让人给我们送晚膳过来。” “你还知道吃啊,你不都吃饱了吗?!” 谢松庭笑了笑,没回头,直接进房间了,画堂春耸耸肩,回头看李太医,见他一张老脸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了。 “怎么?李太医,终于悟到是什么事了?!” “呵呵呵,惭愧惭愧,这是老臣能听的吗?” “哎,咱们都是郎中,还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两人又等了很久,直到天都黑透了,谢松庭和温初颜才从房里用完晚膳出来,温初颜白皙的脸上红润清透,一看就是经历了云雨之欢。 两人为温初颜诊了脉,脉象平稳,一切如常。 明日晚间就是真气治疗的时间了,这个诊断结果是个好兆头。 画堂春沉思着道,“不知道房事对真气治疗的效果有没有影响,李太医记录下皇上这次房事的时间和次数。” 谢松庭忙抬手,“这个不用你们记录!” 见画堂春的视线看过来,谢松庭顿了顿,道:“初颜会记录。” “要如实记录!”画堂春强调,“不要吹龙皮!” “我知道!”谢松庭瞪他一眼,画堂春耸耸肩,“你龙皮也不是很厚吗!” …… 范成建和夫人和离的案子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现在皇上要审这个案子,无疑让它的热度尘嚣日上。 第二日上朝,文武百官都等着看好戏,秦大人站在清流那一列,看着灰蒙蒙的天气打了个哈欠。 “今儿个这天哦,看着是不太好,不知道这风雨是落到谁头上?” 第437章 今日朝堂不为国事,就为你们范府的家事! ??xp????c3??sr?????o??2x[?#$??aQ{?8?n??r???m2?y"???????????`?x?%???!?*z?wB????h(b?5u7?q?j?g?3??v??a?1?])m???1????L*)?m??mg?????g??4????t???k?t??,?x?s??6}*??x8???)??? +i?4????????????v??n[[????j+?h?s?8w??f??z?5???f"?i???sr+??t??????%??-s?,B??g)??"?-?w?3???m??q?4;p[xL?s&???i????Г?g???2;>~??f?(2?k?\t?"??r?m?.?`ji 57?? ??ct??7?ni?d??Am??*v???p??rxQhron??q?(??Q6??C????o??w?{9(:?4????ax?^??QfwLmzn70==(?CB?i?Bfi??8[???2x?&Cd??~???????+???????t???????s?]??_}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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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亲。”范逸抬头看向范成建,“不过是早晚过去问候一声罢了,却在外面博了个事母至孝的好名声。” “你,你个逆子!”范成建抬脚要踢,被右前方的庞统一个眼神吓的脚僵在半空中,好一会才缓缓放下。 “是,儿子是逆子,从要娶娴静公主那日起,在您眼里儿子就已经是逆子了,那儿子不妨再叛逆一些。” “皇上。”范逸叩首,“大虞女子不能自立门户,我母亲和离后,一定会遇到各种难处,草民请求跟着母亲,从此姓庄,和温家断绝关系!” “什么?!你你你,你个逆子啊!”范成建抬脚踹了过去,一下将范逸踹倒在地。 不止范逸激动,连两边的文武大臣也议论纷纷。 若说庄氏和离闹到金銮殿上,已经是少见,那这范逸请求跟着母亲,改为母姓,和父族断绝关系,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你考虑好了?” “是,皇上,草民考虑好了,草民不仅是父亲的儿子,更是母亲的儿子,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草民不能弃母亲不顾。” “那你可知,大虞律法,商贾出身不得考科举!你若是改姓庄,就与科举无缘了。” “回皇上的话,草民知道!草民不后悔,若是官场都是父亲那样的负心人,草民不考那科举也罢。” “你你你!你个逆子啊!”范成建抚着胸口,几乎要背过气去。 两排的文武大臣面色青白交加,暗地里咬牙切齿的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话就说话,干嘛东拉西扯! 以为官场上都是他爹那样的负心汉吗?! “你们母子平身吧。”谢松庭抬手,“范逸的请求也准了,你身为男儿身,要为你母亲立起门户。” “是,皇上。”范逸扶起庄氏站在一边。 谢松庭挥挥手,“你们回家去吧。” “是,多谢皇上大恩。” 不一会,范家的人都走了,朝堂上一片寂静,百官以为要退朝了,没想到皇上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还有话要讲。 众臣屏气凝神,觉得这顿骂是跑不了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萧氏王朝时,仁宗帝薄待皇后,宠爱贤妃,皇家尚且如此,大臣们有样学样,都觉得宠爱妾室也不是什么大的罪过。 而谢氏王朝,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义重,最看不得亏待正妻的人,以前那一套行不通了,以后要改改了。 大臣们都等着接骂呢,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皇上说话。 魏尚书抬眸看,见皇上眉头深锁,好像有什么犯难的事情,本着为主分忧的准则,他开口了,“皇上,可是,有什么难事?” 谢松庭点头,“我有一事不解,还请诸位爱卿答疑解惑!” 魏尚书忙道:“皇上请讲!” 谢松庭思忖着道:“为何我大虞,女子不能自立门户?!” “这……” 魏尚书语结,看向杜国璋,杜国璋也愣了,不只是他,满朝文武都愣了。 谢松庭等了好一会,见没人说话,便道:“你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吧,既然,说不出,那说明这条律法没道理,新朝新气象,也该改改了。” 魏尚书心下了然,原来,前面范府的热闹都是小菜,硬菜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减免赋税的国策刚刚推行,现在又开始整幺蛾子了,这又是在讨皇后娘娘欢心吧! “怎么改呢?”谢松庭视线扫过去,先看到了欲言又止的秦大人,便道:“听说,秦大人和夫人夫妻情深,你说说应该怎么改?!” 秦大人是御史,敢说是他的基本底色,现在正是他发挥本色的时候。 “回皇上,老臣认为不用改,女子不能自立门户,这是对弱女子的保护,是好事啊,是我们男子该做的啊!” “这怎么能改呢?!” “是是是!”众大臣附和,“不能改,坚决不能改!” 谢松庭点头,“保护弱女子?那看来天下女子还要谢谢男子喽?” 魏尚书腆着脸道:“皇上哪里话呀,严重了,这都是我们男子该做的,女子在内宅生儿育女,理应被那男子保护,应该的,应该的。” 谢松庭淡淡的笑笑,“那诸位爱卿不妨听听女子如何说!” 谢松庭话音一落,项铉就出列了,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看着比秦大人的起居注还厚。 秦大人白眼一翻,来了,来了,又来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工部小官,如今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整日里出幺蛾子。 “徐氏,乾成街绣坊,四十六岁。我夫君是个赌棍,家里输的干干净净。” “我带着三个孩子与他和离了,可是,和离后,我却没有了活路,因为,女子不能自立门户,我做什么都不行!” “最后,我只能带着三个孩子又回到那个赌鬼的家里,后来,他先卖了我最小的女儿,再后来,又卖了我的小儿子,最后,连我那六岁的儿子也没保住。” “我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但是,有什么用呢?!最后,他将我也卖了,卖到绣坊里给有钱人做绣品。 “我的一副绣品可以卖到十两银子,可是,我连一文钱也拿不到。” “我本来也可以养活我的三个孩子,我有手艺,我绣的一手好绣品,可是,有什么用呢?!我是女子,离开男人,我只能流落街头,乞讨而活。” “冯氏,二十二岁,翠云楼的妓子。” “呵呵呵。”有臣子地低笑,“项大人可真是敬业啊,这为皇上分忧,都分到青楼里去了。” 项铉抬头看那人,“是啊,李大人,要不然怎么能让你知道,满口仁义道德的男子是如何逼良为娼的?!” “你!哼!”那人袍袖一甩,“项大人,别忘了,你也是男子!” “放下,李大人,本官忘不了!” 项铉继续道:“我也本是清白人家的女子,父母在我及笄那年去世,家里突遭变故,急转直下,需要很多银子。” “我哥哥便将我卖到了青楼,不管我怎么求他们都不行。我偷偷跑出去了,最后,又被他们抓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兄长可以决定我的命运,我不明白!” “杨氏,三十五岁。” “够了!”魏尚书抬手,“项大人总是说这些不知伦理道德的禽兽作甚!难不成天下男子都是这般不成。” “魏大人急什么?魏大人出身世家大族,自然不是那种不知伦理道德的禽兽,但是,魏大人还是听听杨氏的事吧。” “杨氏,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 众人皆是一怔,霎时就想到了两年多前的那桩惨绝人寰的案子! 第440章 不是人人都像皇上这般幸运,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那杨氏嫁给忠勇侯府的长子,妾室仗着宠爱,将杨氏才一岁的孩子推入荷花池活活淹死。 杨氏请求夫君做主,打死那小妾,可是那长子宠妾灭妻,根本没有为她做主。 杨氏要和离,忠勇侯府又不答应,那杨氏也是个烈性的,最后一刀抹了夫君的脖子,又将那小妾也宰了。 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也是仁宗帝亲自审的,最后,杨氏被判秋后问斩,其实,若不是杨氏母族家有些势力,估计会被判凌迟处死! “我想杨氏的事,我就不必再多说了。” 项铉举起手中的厚册子,“这里面有很多例子,还包括我母亲,如果各位谁想看,可以到我这来借阅。” 说完,项铉又看向魏尚书,“刚刚魏大人说什么来着?下官没听清。” 魏尚书不讲话了,忠勇侯府的这一个案子就让他颜面尽失了,老实说,忠勇侯府还和他们魏家沾亲带故的,都是一样的世家大族。 没想到,竟然出了那种丑事! “刚刚魏尚书说,总是说那些不知伦理道德的禽兽作甚!”谢松庭看向魏尚书,“魏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是,皇上,没错。” “诸位爱卿都是经过科举选拔的人才,肯定不是那些不知伦理道德的禽兽,所以,让女子自立门户,对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没有任何影响!” “皇上,可是!” “可是什么?!” 没人吱声,谢松庭又道:“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怕女子能自立门户后,你们的夫人都会离你们而去吗?她们好好的怎么会与你们和离呢?!” “是你们在外面养外室?宠妾灭妻?还是毒杀幼子啊!” “如果,你们都行为端正,为何要怕呢?!” 秦大人欲言又止,谢松庭瞄他一眼,“说!” “呵呵,皇上,不是人人都像皇上这般幸运,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 “是啊,是啊。”另一个人跟着道:“就算两情相悦的人,也可能最后相看两生厌呢。所以,所以。” 谢松庭两手一摊,“所以么,这样不更好吗,女子可以自立门户,以后,大家和离也方便了,不至于缠着你们。” “你们可以另寻良缘了,找个两情相悦,或者相看两不厌的,不是更好么?那你们为何不同意呢?” “这这这……” 谢松庭冷笑,“归根结底是你们既要又要,既厌烦夫人不是你们想娶的,又享受夫人对你们的种种照顾。” “既想在外面找更称心如意的,又不想名声受损。还将脏水泼到夫人身上,说他们善妒。你们不善妒,为何不让自己的夫人找面首呢?!” “休妻可以,和离就不行,因为休妻可以昧下嫁妆,和离就要清点分家。你们可真是什么好处都占了啊!” “皇,皇上,可是,皇上也是男子啊,如果让女子自立门户,那可能女子动不动就要和离,将不利于安定啊!” “那秦大人觉得,忠勇侯府这件事就利于安定了?!” “可是皇上,这是个例呀!” “哼,个例?如果律法再不改,就不是个例了!” “我不但要让女子可以自立门户,我还要让女子离开男人可以活得下去!这才是新朝新气象!” “可是,皇上,这是老祖宗定下呀,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老祖宗定下的,就是对的吗?” 谢松庭看向下方的文武百官,缓声道:“天地分阴阳,我们分男女,离了谁都不能孕育子嗣,绵延香火。” “诸位若是想后宅和睦,不妨想想如善待老妻,而不是老想着怎么压制女子,防着女子。” 众人默默无言,这大概是皇上自上朝以来,唯一一次用比较缓和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了。 以前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冷嘲热讽,甚至,当面骂他们老东西也是有的。 这大概是牵扯到男女之事,皇上想到了皇后娘娘,无端的对这件事就多了些温情。 不过,皇上大多时候就是嘴毒了些,心还是宽仁的,不像仁宗帝嘴毒心也毒。 杜国璋最先出列,道:“皇上圣明,新朝就应该有新气象,一切请皇上定夺!” 其他大臣一听这话,忙争先恐后的拱手附和,“一切请皇上定夺!” 谢松庭点点头,看向项铉,众臣的视线也追随着谢松庭的目光,落在项大人身上,知道这小子又憋大招了。 只见项铉打开那本厚厚的册子,朗声道:“大虞女子律法,第一条,关于女子身体安危,无论父母兄长丈夫,均无权买卖女子,更无权将女子卖入青楼腌臜污秽之地,若有违者,处以流刑!” “第二条,关于女子户籍,女子及笄后便可去官府自立门户,无论农籍,商籍皆可,立门户后,可从商,可务农,和男儿一般无异。” “第三条,关于女子和离,女子若想和离未果者,可呈报官府定夺,若被休弃有异议者,可呈报官府定夺。” “第四条……” 项铉每读一条,百官的脸就多白一点,最后,秦大人忍不了了,“这样下去,女子和男子还有什么区别?!这女子和男子能一样吗?!” “男子是女子的天,治国齐家平天下,女子本来就该打理后宅!” “如今将女子地位抬的和男子一样高,她们的心就野了。谁还愿意在后宅待着呀,这不是明摆着让家宅不宁吗?!” 有人当出头鸟,其他人自然要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皇上三思啊!” “允许和离就可以了,像自立门户之类的的律法大可不必!” “是啊是啊,允许和离报官已经是可以了!” …… 一直未开口的温初聚,忽的笑了,“诸位同僚反对如此强烈,是担心家宅不宁啊?还是担心被女子比下去啊?” “哼,本官怎么会担心被女子比下去,本官只是担心自此后会后宅不宁。” “那秦大人对你的后宅这般没信心吗?!” “你。”秦钟一愣,道:“温大人,你莫要误解本官的意思,本官对自家后宅很有信心,本官只是对其他人的后宅不放心。” “是么?”温初聚笑笑,接着问,“是对魏大人的后宅不放心?还是对杜大人的?对了,杜大人两房妾室,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这这这这。” 秦大人和魏大人,还有杜国璋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杜国璋毕竟和温初聚熟稔些,顿了顿,道:“温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第441章 诸位爱卿真是为我分忧啊! 秦大人和魏大人,还有杜国璋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杜国璋毕竟和温初聚熟稔些,顿了顿,道:“温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温初聚笑笑,“本官的意思是,大家就不用对这些律法挑三拣四了,即使将这些律法宣布出来,女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和离!” 温初聚看向太极殿门口,“就庄氏那样烈的性子,还忍了范成建养了好几年的外室!” “若不是范成建要停妻再娶,庄氏又怎么会闹和离?难道诸位同僚会和范成建一样过分吗?!” “不不不,谁会和范成建那样不仁不义的狗东西一样!” “就是!就是!”其他大臣纷纷附和。 温初聚点头,“所以,就后宅安稳这一点,诸位大可不必担心,至于被女子比下去,我认为才是诸位要担心的。” “呵呵,温大人这就说笑了,我们诸位同僚怎么可能被女子比下去呢?!” 温初聚点头,看向宝座上的谢松庭,拱手道:“皇上,既然如此,不如将女子可以进入书院读书,考科举,入朝为官那几条也加上?” 谢松庭点头,“有道理!项铉!” “皇上,皇上。”秦大人和魏大人等几位大惊失色,“不可啊,不可啊,这么多条就可以了,可以了!” “真的可以了?!”谢松庭探身问。 众大臣都忙不迭点头,“可以了,可以了,真的可以,就算推行新政也要循序渐进不是。” “是是是,皇上真的可以了,微臣们没什么意见,就这么宣布吧。” “好。”谢松庭点点头,“诸位爱卿真是为我分忧啊!” “应该的,应该的,皇上。” 文武百官都抹了一把汗,觉得有惊无险,若是,真的女子也能考科举,入朝为官,那天地不就反过来了吗?!大逆不道,绝对是大逆不道啊。 于是,庄氏母子还没回到范府的时候,谢松庭的新朝新政便出来了,而此刻站在宫门口的庄氏母子,正和娴静娴雅两位公主说话,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庄妍满眼抱歉,欲言又止,犹豫了好一会,才道:“公主殿下,以后,逸儿就要跟着我了,我是商籍,他不能考科举了。” 娴静抿嘴笑笑,“夫人,我是前朝公主,见过最多也许就是科举入仕的官员了。” “所以,他考不考科举,入不入朝为官,我并不介意,行商好,走南闯北,见识广,手上有银钱,做个富贵闲人不是更好么!” “哈哈哈。”庄夫人笑起来,“公主,你能想明白就好,我只是怕委屈了您啊。” 娴静笑笑,“皇上赐婚,天大的荣耀,我不委屈,再说了。” 娴静抿抿唇角低下头,轻声道:“我也愿意嫁给他。” 庄妍和娴雅都笑了,却见庄逸也低下了头,小声嘟囔:“我也愿意娶公主,求之不得。” 娴雅笑笑,“我妹子最是深明大义,京兆府衙的事沸沸扬扬,德太妃娘娘还有些担心的。” “但是,我妹说了,范公子能站在他母亲那边,说明他理解女子的苦衷,以后,也能理解她。” 庄妍感慨道:“我也没想到,我这个儿子能明白我的苦处,还怕我不能自立门户,被人欺辱,愿意跟着我,我真的也没想到。” 庄氏抹抹眼泪,“就是委屈这个儿子了,读书那么好,也许能考得功名呢。” “娘,儿子不委屈,儿子不但读书好,算盘打的也好呢,儿子喜欢做生意。” “娘咱们回家去吧,还要清点您的嫁妆。” 庄妍点点头,看向娴雅和娴静,“两位公主,你们拜见皇后娘娘比较容易些,请两位务必代我谢谢娘娘,她和皇上的大恩大德,我庄家此生不忘。” “放心吧,夫人,我们正要去拜见皇后娘娘呢,一定会传达你的谢意。” “多谢两位公主。” 庄妍福身行礼,被娴静伸手扶住,她看向面颊泛红的范逸,“你们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记得让人传话给我。” “好。”庄逸点点头,向娴静笑了笑,这才扶着庄妍离开。 谢松庭刚一下朝,就听小太监说,两位公主要拜见皇后娘娘。 谢松庭闭了闭眼,又开始思念在北陵的日子,那个时候,温初颜是他的亲卫,身边只有他,万事都围着他转。 现在好了,她身边不是魏柔,就是两位公主,关键他们有时候还分开来拜见。 幸好,温初颜不在皇宫,在国公府,得给她们两个找点事做。 谢松庭思索片刻,道:“将项大人理的女子律法抄录一份,让两位公主给庄氏送去,另外,让他们留在范府帮帮忙,就说我说的,别让范府的人欺负了庄氏母子。” “是,皇上!” 两位公主得了差事,欢欢喜喜的去范府了,并且皇上还交代她们要在范府给庄夫人撑腰,到范府的时候,范家正鸡飞狗跳呢。 范成建大概也太急不可耐了,已经将一方妾室接到了府上,安置在一处院子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麻烦的是,那妾室院子里摆设的一应物件都是庄氏的。 现在要清点拉走,那妾室便不干了,哭天抢地的要范成建做主,在地上打滚撒泼,简直如市井泼妇一样。 不是嘲笑庄氏商贾出身,俗不可耐吗? 这个倒不俗,一嚎惊人,像是杀猪似的,其实,说白了,就是年轻罢了,还扯什么出身。 再说,范成建能做什么主,这范家上上下的东西有几样是他的? 范起已成亲,媳妇也有了身孕,拽着庄妍的衣角哭哭啼啼,“婆婆,您走了,这家里怎么办啊?” “家里怎么办,我就管不着了,以后,你就是当家主母了。” “婆婆。” 庄妍甩开儿媳妇的手,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一心软就被范成建拿捏住了。 “两位公主,让您见笑了,到前面去吧,前面安静些。” 娴静边走边抽出一张纸,递给庄妍,“庄夫人,这是皇上让我们送来的,说是大虞新的律法,专门针对女子的。” 庄妍一怔,蓦的停住脚步,伸手接过,缓缓展开,当看到“女子可自立门户”几个字时,她的眼圈蓦的红了。 娴雅和娴静还不知道纸上写的什么,便探身看过来,一条条看过去后,只觉心下大震! 她们是公主,出身尊贵,除了可能要去和亲,其他女子遭受的苦楚,他们几乎未曾遭受过。 甚至都不曾听说过,除了去年还是前年,忠勇侯府的那件事听了一两句,并且,那件事多是指责女子的,说她是毒妇。 可是,谁又在乎毒妇的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可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在乎了,他将女子的遭遇放在了心上,还制定了一系列的律法,保障女子的生活。 “皇上真好!皇后娘娘有福气啊!”娴雅忍不住感慨! 庄妍哽咽两声,小心翼翼的卷起那张纸放在怀里。 她提起裙摆,双膝跪地,向着个皇宫的方向磕了两个头,“皇上,皇后娘娘,您的苦心,民妇牢记在心,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 不管范成建的妾室如何又哭又闹,庄妍还是将该拉的都拉走了,一根针都没给范府留下。 范府门口,范成建看着堆积成山的箱笼,道:“我们夫妻一场,真的要闹成这样吗?!”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大家浩浩荡荡的都去了,看着人比大雁还多 范府门口,范成建看着堆积成山的箱笼,道:“我们夫妻一场,真的要闹成这样吗?!” 庄妍笑笑,“是啊,夫妻一场,真的要闹成这样吗?” 她看向范成建,“范大人,从此别后无期,你我各自珍重。” 庄妍手一挥,带着儿子和两位公主上了马车,身后的范成建怒吼,“庄妍,你踏出这道门就绝无回旋的余地!” 帘子被放下,庄妍理都没理就走了。 路两旁都是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庄妍一把拉开车帘,向着围观的众人道:“我庄妍和范成建和离了,从此,这世上没有范夫人,只有庄妍,庄家商号的千金大小姐庄妍。” 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好!”,而后就是鼓掌声,范府门口的范成建看着这一幕,忽然,好像回到了以前。 以前,他是个文弱书生,遇到一点事就好像天塌了,那个时候,是庄妍为他撑着头顶的天。 所以,连父母都看重这个媳妇,甚至超过看重他这个儿子,总是嘱咐他,做什么决定,都要和媳妇商量。 是,他万事都和她商量,唯独纳妾这件事瞒着她了…… 范成建缓缓转身,看着空落落的院子,还有无措的儿子和仆人,耳畔似乎还有小妾的嚎哭声。 他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家离了庄氏不行,只是,他觉得两人都这么大年纪了,两个儿子也这般大了,庄氏母族也没了依靠,不管他如何,庄氏都只能忍着。 他是庄氏唯一的依靠,可是,他忘记了,她本来就是个烈性的,若不是烈性,又如何撑得起范府的天呢。 “爹。”范起凑上来,“爹,现在怎么办?” 范成建挥挥手,“不知道,都别烦我!” 范成建挥开众人去书房了,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谁能想到这堂堂一个府邸,少了当家主母会塌了天啊。 范起的媳妇还大着肚子,双眼红红的看着范起,“夫君,这该如何是好啊?” “什么如何是好?现在母亲走了,你就是范府的当家主母,以后,后宅有你掌管。” “啊!我吗?”范起媳妇指着她的鼻子问,范起眉头一拧,“不是你还能是谁,难不成让那鬼哭狼嚎的小妾管。” 范起媳妇捂着肚子,愣愣的看着这一摊子,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要知道,我也和老二一样,跟着婆婆走了。” 一旁的仆人小声规劝,“少夫人这样的话现在就别说了,小心让老爷赶出去,赶紧想想怎么吧?” “我能怎么办啊?!收拾东西,我回娘家去。” “这。” …… 定国公府 温初山看着又跟着回来的谢松庭,一张脸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不是说好的,下朝后,妹子回皇宫,怎么变成皇上回定国公府了。 是定国公的饭菜比御厨房的好吃吗? 皇上一回来,连曹公公也不在宫里了,整天的往定国公府跑,什么好东西都往定国公府送。 并且,这曹公公还特别会做人,不但给主子送,连国公府的仆人也不落下,都快和老管家处成兄弟了。 他又不能明着赶人,但是,又总觉得这样不是个事,这才刚好了几天,又开始不回宫了。 温初山决定去找小妹说说,毕竟,能让皇上听话的,只有小妹了。 他刚进入后院,就见画堂春和小妹坐在八角亭里,头对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温初山大步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温初颜抬起头,“大哥,四师兄送来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温初山大步走过来, 又豁的后退两步,“什么东西?” “蛇和蟾蜍!” “我知道是蛇和蟾蜍,它们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温初山看着那一盘蛇,中间是个气鼓鼓的蟾蜍,那蛇嘴巴大张着,吞下了蟾蜍的头。 不过,只吞了一半,那蟾蜍像是被吹了气一般,肚子大大的,蛇和蟾蜍看着都干巴了,不知道死了多久,这叫什么药材?! 画堂春折扇一开,扇了扇,道:“可别小看这味药,他的关键就在于时机。蟾蜍好找,乌梢蛇也不难,但是,难的是乌梢蛇吞蟾蜍,且到同归于尽的地步,就很难了。 “这味药之所以难得就在时机,这个时候蛇和蟾蜍都会激发自身最大的药性!” “所以,四师兄才快马加鞭的让人送过来,等入了秋,给你家夫君补补,看他这阵子批折子累得。” 一说到批折子,温初山立马想起来他的来意了,“那个,小妹,你们今天回皇宫吗?” 温初颜想了想,“松庭跟着回来了吗?” 温初山顿了顿,“回来了。” “那就不回去了吧。” “那今天住一晚,明天回去。” “你又赶我们!”温初颜仰头看温初山,白他一眼,“住几天怎么了?” 温初山坐下来,语重心长的道:“不是哥哥怕你住,你们的身份不同往日,要注意影响,哪有皇上和皇后天天不在皇宫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们现在又不是皇上和皇后,” “可是,在百姓心中,你们就是,对了,皇上什么时候登基啊?” “你在朝堂上不问他,你跑回家来问我?!” “我在朝堂上不敢问啊!” “初颜!” 是谢松庭的声音,温初颜站起身,就见他一身劲装,正向她招手。 “初颜,快去换衣服。” “换衣服干嘛?” “和二哥三哥一起去射大雁!我射一只给你!” “好哎。”温初颜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画堂春转身道:“你们都成过亲了,还凑什么热闹!” 温初颜转身道:“你个没成亲,没对象的,管我们!” 画堂春想了想,“那我也去!” 温初山忙道:“你们都去了,还准备午膳吗?” “不是还有大哥你么,老四肯定也不去。” “那不行,我也去!” 最后,大家浩浩荡荡的都去了,连曹公公都带着人去伺候了,看着人比大雁还多。 这种阵仗,别人想不知道都难,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是,皇上带着大小舅子去射大雁了,给魏府和秦府当聘礼。 魏府和秦府当然觉得倍有面了,魏柔一听说,立马坐不住了,也要跟着去打猎。 魏尚书本来有些犹豫,但是,一看到魏柔身后柔柔弱弱的崔氏庶女,他立时心思活泛起来。 这也许是个机会,先让崔家庶女在皇上面露露脸,以后,再见面也不突兀。 不过,只魏柔去恐怕太惹眼,他便差人去了秦大人府上,问问要不要一起去看未来的女婿射大雁做聘礼。 秦大人正有此意,便一拍即合,让两家的仆人带着小姐们出发去城西行宫狩猎去了。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3章 我小心翼翼就怕把这一切搞砸! 不过,只魏柔去恐怕太惹眼,他便差人去了秦大人府上,问问要不要一起去看未来的女婿射大雁做聘礼。 秦大人正有此意,便一拍即合,让两家的仆人带着小姐们出发去城西行宫狩猎去了。 城西行宫,原本就是前朝皇族每年春季狩猎住的地方,现在安置了仁宗帝的后宫妃嫔,自然是住不得了。 谢松庭命人在行宫右前方的一处空地上搭起了营帐,也就搭了两个,一个给初颜休息用的,另外,一个给四哥批折子用的。 本来就是出来玩玩,也没有真打算狩猎个好几天,就没有大张旗鼓,所以,行宫那边也不知道。 只是,当魏柔和秦敏带着一帮子人过来时,他还是有点恼火的,怎么走到哪里,姓魏的都能阴魂不散呢?! “这还没成亲呢,男女双方见面,不应该要注意点吗?难道上京城没这规矩?!” 温初颜向他嘘了声,小声道:“秦姑娘也来了,也说话注意点,那姑娘心思细,和魏柔不一样。” “嗯,听夫人的。” 谢松庭握了握温初颜的手,开始捯饬他的弓箭,想着还未在温初颜面前展示过他高超的箭术,这次要长长脸。 怎么说,也得猎得头雁给夫人。 旁边的温初峦和温初峰也摩拳擦掌,一听说魏家姑娘和秦家姑娘来了,那就更摩拳擦掌了,谁不想在未婚妻面前露脸呢。 几人正准备着,就见不远处的山路上上来两顶小轿,轿子前面还跑着一个姑娘,不是魏柔还能有谁!后面还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鬟,估计是魏柔嫌弃轿子太慢。 温初峦站起来,向魏柔招手,“魏柔,这边。” “二哥!” 魏柔的步子迈的更快了,只见后面的小丫鬟摇着手道:“姑娘,您慢点慢点。” 谢松庭唇角扬起看向温初颜,“你的徒弟兼嫂子来了。” “你少贫了。” 温初颜看向那轿子,小声说,“也不知道秦敏和魏柔能不能处的来?妯娌关系不好处。” “别操心这个,三哥能闲得住嘛,估计一成亲就带着媳妇天南海北的玩去了,以后见一面都难。” “也是哦,三哥就不可能待在一个地方超过三个月。” 谢松庭笑笑,“你怎么会想到妯娌相处这些事?因为庄氏和离的事情?” 温初颜点头,“可能是吧,这几日总觉得女子生存艰难,想着两位嫂嫂嫁到定国公府,一定不能让她们受委屈,否则,人家父母多心疼啊。” “夫人放心吧,庄氏那边的事都办妥了,相关的律法也都发布了,你是女子,我又怎么会让女子生存艰难!” “嗯。”温初颜笑的狡黠,拍拍谢松庭的手,一本正经的道:“夫君办事我放心。” 谢松庭眉宇间笑意飞扬,俯身凑近她,压低声音,“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 蓦然间,谢松庭凑的更近了,贴在她耳边低声耳语,温初颜面颊绯红,推开他,“谢松庭,你讨厌!” 正好魏柔一步走到近前来,瞪着乌黑的大眼睛,道:“娘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皇上刚刚欺负你了?” 魏柔这么一说,眼见的温初颜的脸更红了。 温初峦回头,看一眼温初颜,“是太晒了吗?去帐篷里面吧。” 温初颜笑笑,“等秦姑娘过来,我们一起过去。” 谢松庭闭了闭眼,他和夫人的帐篷,现在也要被她们占了,真烦! 正腹诽着,两顶轿子到了,轿帘被撩开,一小丫鬟扶着一个姑娘从轿子里下来。 看着身量瘦小,但是,也穿着女子骑射的衣服。 她站稳后,便快走两步,向温初颜和谢松庭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温初颜忙道:“快平身吧” “谢过皇上,谢过皇后娘娘。” 秦敏起身,又向温初峰和温初峦行礼,见过两位温将军。 “免礼!” “姑娘小心。” 轿子那边又传来声音,可是,两位姑娘都在这里,哪里又来的姑娘? 温初颜循声望去,就见从后面的轿子里出来一个姑娘,和旁边的丫鬟穿着一样,可是,那丫鬟却叫她姑娘。 她侧眸看一眼,见那姑娘身子纤细如柳,好像是那天在魏府看到的远房亲戚。 温初颜看向魏柔,“那姑娘是你家亲戚?” 魏柔点点头,“嗯,爹爹说是亲戚,给我陪嫁的,可是,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 “她泡个茶都会烫到手,还不如我呢。” “是么?” 温初颜看过去,见那姑娘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微微低着头,但是,依然能看到光洁饱满的头,和挺翘的鼻尖。 即使远观,依然能看出是个美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点异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点异样。 她下意识的去看谢松庭,见他垂着眼睫,右手紧紧的握着那张弓,似乎根本没有看那个姑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她又抬眸看向二哥和三哥,就见前面帐篷前,四哥也出来了,旁边是大哥和画堂春。 看来,这美女还真吸引人。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那姑娘俯身行礼,声音娇娇柔柔,听着通身舒畅。 谢松庭的视线看过去,“抬起头来!” “是,皇上。” 那姑娘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众人眼里一时都有惊艳之色,只有魏柔冷哼了一声。 谢松庭淡淡的道:“是魏家的亲戚?还是秦家的?” “回皇上的话,民女是魏家远房亲戚,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谢松庭扫一眼魏柔,看向温初峦,“二哥,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丫鬟?” 温初峦一愣,忙点头道:“是的,皇上。” 谢松庭又看一眼魏柔,意味深长的笑笑,伸手拉起温初颜,“走,我带你去猎雁。” 温初颜微怔,跟着谢松庭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到魏柔凶狠的声音,“二哥,谁准你夸她漂亮的,你觉得她漂亮吗?她哪里漂亮啊?!” “我没说漂亮啊!” “你胡说,你肯定说了,要不然,皇上问你的时候,你怎么点头了?!哼!你觉得她漂亮,就娶她去呀,哼!” “小姐。”娇柔而又略带甜腻的声音传来,温初颜忍不住回头看,见那美貌的姑娘盈盈欲泣,真是我见犹怜。 温初颜一时想不明白,魏大人为何放一个如此貌美的丫鬟在女儿身边,难道不怕二哥喜欢上这丫鬟吗? 再看二哥已经追着魏柔跑远了,嗯,也许是她多虑了,二哥向来在男女之事上缺根筋,和她有点像。 忽的,温初颜脑中灵光一闪,扭头看谢松庭,“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谢松庭慢吞吞的道。 而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你说二哥和魏柔吵架吗?我哪知道魏柔这一根筋的姑娘还会吃错啊!” “走吧,走吧,去猎艳!” 温初颜闷闷不乐的跟着谢松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 她蓦的停住脚步,看着谢松庭的背影不说话,谢松庭也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她,薄唇微动,“怎么了?” 温初颜一步步走过去,盯着谢松庭的眼睛,问,“你觉得她好看吗?”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4章 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你有此担心! 谢松庭点头“好看!但是,不及你万分之一。” “那她要是及得上我呢?” 谢松庭捉住她的手紧握住,“初颜,你是在吃醋吗?” 温初颜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忽然很担心,以后,会有很多貌美的女子送到你面前。你要是真的,真的有其他妃子怎么办?!” “我似乎现在才意识到,你要是皇帝,你就得有后宫,有其他妃嫔,可是,我,我无法接受!” 温初颜垂下眼睫,“我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度!不,我其实一点都不大度,我最小心眼了!” 谢松庭放下手里的弓箭,握住她的双手,“初颜,你这样想,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你是要我的承诺吗?” 温初颜摇头,“不,承诺没有用!” 谢松庭探身抱住温初颜,“英雄所见略同,若是承诺有用,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初颜,我们不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才来到你面前,我小心翼翼就怕把这一切搞砸!” “初颜,你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 温初颜也抱了抱他,“走吧,我还等着你的大雁呢。” “夫人等着!”谢松庭豁然搂紧她的腰身,又蓦的一松,低头看了下她的肚子,苦笑道:“这两个小崽子,害得我都不敢用力抱你。” 温初颜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他的唇角,“夫君。” “夫人!”谢松庭低下头,额头抵住她的额角,“以后,咱们离开这,就我们两个人。” “嗯。”温初颜点头,抬眸看他,“就我们两个,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别人觊觎你。” 谢松庭笑了,“你担心这一点,我很开心!但是,让你担心,我又觉得很自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你有此担心。” “松庭!” 温初颜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拇指一侧的薄茧,一时情难自禁,又踮起脚尖吻了吻。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初颜刚想推开谢松庭,就听一个声音传来,“行了!别腻歪了,等你们腻歪完,黄花菜都凉了,还射大雁呢,早就飞走了。” 是大师兄,温初颜扭头白他一眼,见他目不斜视的从他俩身边过去了,还随口丢下一句话,“还给不给人留活路!” “你快去吧。” 温初颜推推谢松庭,谢松庭点头,又低头吻了下,这才拿着弓箭离开,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眸色骤然冷下来。 心里暗骂,魏巍那个老匹夫,今日之事,算是警告他,若是他再敢试探,他定让他生不如死! …… 谢松庭和温家几位公子去射大雁了,温初颜带着魏柔和秦敏在帐篷前聊天,而劳模温四公子却在帐篷里替谢松庭批折子。 曹公公带着小太监们,提着食盒过来,忙的将吃的都摆上了,温初颜看向温初聚的帐篷,道:“曹公公,去给我四哥送些吃的。” “好的,娘娘,老奴这就去!” 曹公公提着食盒进去了,片刻后,又掀开帘子道:“娘娘,温大人请您进去。” “好的。” 温初颜刚站起身,就见谢松庭和二哥三哥回来了,身后跟着的随从怀里各抱着一只大雁。 “这么快,就一会你们就射到了。”温初颜快步过去,身后魏柔和秦敏也跟了上去。 “这只是你的。” 谢松庭从随从手中接过大雁,温初颜看大雁羽毛上还有血迹,但是,腿部已经被包扎过了,看着是大师兄的包扎手法。 温初颜小心的接过那只大雁,轻轻抚摸她的羽毛,聘礼是要活雁,比较难捕捉。 若是用弓弩射,就要求射箭者有高超的技艺,既要将大雁射下来,又不能让大雁伤的太重,这样养几日恢复一下,就可以送到女方家里了。 魏柔和秦敏也欣喜的跑上前,温初峦和温初峰各将他们射得大雁放在未婚妻手里,秦敏道:“它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伤的不重,养养就好了,大师兄都处理过了。”温初峰温声道。 一旁的魏柔忽然看温初峦,“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了!”温初峦点头,“不送给你送给谁!” “那我可以吃了它吗?” 众人一怔,又听魏柔道:“烤着吃,现在就烤!” 谢松庭想笑又不敢,看一眼温初颜,只能憋着,天空适时传来几声大雁的悲鸣,让谢松庭成功的将笑容憋了回去。 温初峦皱着眉头看魏柔,很认真的解释道:“要是你想吃烤肉,我再去射点野兔之类的。但是,这只大雁不能吃,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那是只能养着吗?” “对,养到它寿终正寝!” “哦,那好吧,你去打野兔吧,我还没吃过在野外烤的肉,只听我哥哥说过。” “好,你等着。”温初峦顿了顿,将大雁从魏柔怀里接过来,放在身后随从的怀里,“还是你看着点吧,别让她吃了。” 温初峦又去打猎了,众人往帐篷处走,却听前面传来几声哽咽,他们寻声望过去,就见那美貌的侍女正望着天上盘旋的大雁低声呜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魏柔皱皱眉头,“阿离,你怎么了?” 那侍女仰头看天,柔声道:“大雁是忠贞专一的象征,他们夫妻一生相伴,不离不弃。一方死亡,另一方不再择偶。而现在。” 那姑娘一顿看向谢松庭,泪眼盈盈,如梨花带雨般,“皇上和各位将军射杀了它们,让他们的伴侣怎么独活于世?!” 众人皆是一怔,不由的都看向天上悲鸣盘旋的大雁,却听魏柔道:“还没死,都活着呢,你先别哭!我又不烤它吃了,吃烤野兔。” 说着,魏柔看向温初颜,“皇后娘娘,野兔是夫妻一生相伴吗?” 温初颜抿抿唇角,“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看向谢松庭,“松庭,你知道吗?” 谢松庭低头看温初颜,“不是,野兔不懂礼法和秩序,一切行为全凭本能驱使。” “哦。”温初颜看看怀里的大雁,小声道:“那现在怎么办?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 “好办!”谢松庭拿起弓箭,“走,都射下来!” “喂喂喂!”温初颜拽住他,“别了。” 温初颜仰头看天空,头顶三只大雁悲鸣盘旋,应该就是被射下来的这三只的配偶。 怀里的大雁也伸长脖子鸣叫,哀鸣声彼此交织,闻者心下悲戚。 秦敏小声道:“皇后娘娘,要不放了它们吧,好可怜啊。我们的聘礼,要是以拆散它们为代价,还不如不要这个聘礼。” 温初颜抬眸看谢松庭,谢松庭睨着她,“你想要吗?想要就留下,要是不舍得他们分开,我就将上面三只都给你射下来。” “算了!” 温初颜小声道:“你也不想他们都圈养在皇宫里吧,就像我们两个一样。” 谢松庭眉心微拧,点头道:“夫人说的对。” 他向一旁小太监招招手,“你们两个,在这边围一圈栅栏,将那三只大雁放在里面,就在这里养着吧,天上的那三只会守着它们。” “是,皇上。” 小太监们四处去找弄栅栏的家伙什,温初峦带着两个侍卫去砍树枝,刚走到不远处的树丛中,就听一个侍卫道:“谁,谁在那里!” 那侍卫话音刚落,另一边小太监就叫起来,“哎呀,这是谁家孩子啊?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哎呀,你跑什么?回来!” 谢松庭侧身将温初颜挡在身后,旁边的亲卫立时围上来,“皇上,要去追吗?” “不必!将御林军调过来,封山!” “是,皇上!”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5章 我是初颜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谢松庭侧身将温初颜挡在身后,旁边的亲卫立时围上来,“皇上,要去追吗?” “不必!将御林军调过来,封山!” “是,皇上!” 温初颜看向谢松庭,“也许只是小孩子误入这里。” 谢松庭握握她的手,柔声道:“查查更放心。” “可是,这样大动干戈,肯定会将朝臣引过来的,魏柔她们还在这里。” 谢松庭笑笑,这正是他所想的。 他从不相信什么巧合,就算真是巧合,他也会利用这个巧合另做安排,自然要大动干戈,只是这事先不能和初颜说,怕她担心。 “朝堂也安定许久了,正好整点动静出来,热闹热闹。” 温初颜白他一眼,“你又打什么鬼主意?!一件事,你要是琢磨不出好几样好处来,你才不会去做的。” 谢松庭扬眉轻笑,“知夫莫若妻!” 正说着,就见温初聚朝这边走过来,面带隐忧,温初颜忙起身,笑道:“四哥。” 温初聚向她点点头,看向谢松庭,“皇上,先让娘娘和魏柔她们去行宫坐坐吧。” 谢松庭点头,“好,初颜来。” 谢松庭握住温初颜的手,还没转身,就见魏柔跳了起来,“二哥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 谢松庭闭了闭眼,看向温初聚,“四哥,我总觉得我们对不起二哥。” 温初聚点头,“嗯,我们以后对他好点。” 说着,他笑了笑,看向温初峦那边,却见温初峦已经带着魏柔上山了,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其实,两人的性格还是挺合适的,也不见得是我们对不起他,万事总得往好处想不是。” 温初聚唇角微微扬起,想到上一世,他的哥哥们连个全尸都没有,此生,能成亲生子,他已心满意足了。 不远处,魏柔那美貌的侍女形容惊慌的向这边走过来,到近前时,对着谢松庭盈盈一拜,“皇上,奴婢可以跟着小姐一起去吗?小姐一个人,奴婢实在是担心啊。” 她说话娇娇柔柔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一般,让人很想上去扶一把。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温初颜就看向了谢松庭,很期待他会怎么做,估计会劝她别去吧。 毕竟,就她这个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怎么去啊?估计还没走到那边山脚下,就气喘吁吁了。 只见谢松庭点大手一挥,道:“忠心可嘉,去吧,那边山上!” 温初颜一怔,看向谢松庭,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再看那美貌的侍女,似乎也愣了下,然后,就捏着帕子拭泪,嘤嘤的道:“小姐要是出了点事怎么办啊?奴家怎么向老爷交代啊?!” 后面的丫鬟跟上来,搀住她的手,“姑娘,你就别去了,就你这个身子骨怎么能上山呢?!” “可是,我担心小姐啊,都怪我这身子太弱不禁风了!” 温初颜:……敢情这两人在这演戏呢。 秦敏忽的开口,“既然你担心,还不快去找,刚刚皇上就让你去了,你是要违抗圣命吗?!” “我,我,我。” 她又低头哽咽,哭着哭着就捂着心口咳嗽起来,活像捧心的病西子似的,娇弱弱的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啊。” “姑娘,姑娘。”那丫鬟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慰,“您有心就好了,有温将军跟着呢,应该没事。” 就听秦敏又道:“身子不争气就好好待着,别添乱!皇上和皇后娘娘带着大家狩猎呢,又不是大戏台,让你在这演!” 两句话说的那侍女面色发白,眼中蓄泪,盈盈欲坠,看着真是让人心疼。 温初颜扭头看秦敏,向她竖起大拇指,一直觉得她瘦瘦小小的,年龄又小,没想到口齿这么伶俐! “娘娘,咱们走。”秦敏挽住温初颜的胳膊,小声道:“家里几个姨娘就爱这种做派,看的都腻烦了。” 温初颜拍拍秦敏的手,“我还担心你会在秦家吃亏,现在我不担心了。” 秦敏笑笑,“祖母都教过我怎么应对那些姨娘。” 温初颜笑了笑,小声道:“我三哥是个待不住的性子,你和他成亲后,可能会天南海北的跑,恐怕要辛苦你。” “娘娘,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天天待在深宅大院里,我觉得身上都长毛了。” “呵呵呵。” 两人热烈的笑起来,谢松庭低叹一声,看向温初聚,“四哥,我真想回北陵,云隐山也行。” 温初颜横他一眼,“剩下的折子你批!” 谢松庭摊开双手,“我这不是要忙抓捕刺客的事情吗?” 温初聚笑了,回头看一眼魏柔那侍女,道:“你这么大张旗鼓,是准备将祸水往魏府引?” 谢松庭微微挑眉,“先做铺垫,谁让那个老匹夫打我主意!不知道哪天就用上了。” 说着他下巴扬起,双手背向身后,看着像是只骄傲的大孔雀。 “我是初颜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皇上真是三从四德!” 谢松庭笑了笑,大步去追夫人了,温初聚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最后,那片空地上只剩下崔氏庶女和她的丫鬟,哦,不对,还有两个太监,三只受伤的大雁…… 行宫里,曹公公已经派人提前来通报了,德太妃和娴雅娴静,以及其他有品阶的妃嫔出来迎接,离老远便呼啦啦跪下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谢松庭抬手,“我们只是来歇息下,你们不必拘礼,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是,皇上。”德太妃看看其他妃嫔,“你们都下去吧,娴雅娴静,你们陪着皇后娘娘说说话。” “我陪着就行了。”谢松庭看一眼秦敏,“你和两位公主玩去。” “是,皇上。” 谢松庭又看温初聚,“给温大人安排一间屋子歇息。” “是,皇上。” 说完,他看一眼抱着折子,跟在温初聚身后的小德子,小德子立时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 谢松庭拽着温初颜走了,任凭温初颜回头看秦敏和娴雅她们,什么姑嫂妯娌培养感情,在他这里只有夫妻情深。 行宫这里都是女人,比男人细心多了,备好的房间也很上路子,软榻,茶室,书案一应俱全,连泡澡水都准备好了。 “要沐浴吗?” 谢松庭扶着温初颜坐下,俯身要去脱她脚上的靴子,虽然,这事他经常做,但是,现在在外面,温初颜还是有点心虚。 按住他的手,“不用了,坐坐就走了,省的我们在这她们不自在。” 谢松庭点头,“好,要不要睡会?” 温初颜摇头,伸手拉住他,“我还不困!” 她向他眨下眼睛,“你刚刚在后面和四哥说什么?” 第446章 花容月貌,和皇后娘娘的风致不相上下 谢松庭也眨下眼睛,“我让他好好批折子。” “被大哥知道肯定又要说你们。” 谢松庭笑笑,“大哥就是被规矩礼仪束缚太久了,大概是和岳父待的时间比较长。” 温初颜点头,“可能是吧,大哥说,要是爹爹知道四哥批折子,会骂的更厉害,说这叫把持朝政,佞臣当道。” 谢松庭笑起来,揽住温初颜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斜倚在一旁的软榻上,“换个角度想,四哥这叫为君分忧。” “他心思缜密,比我想的周全,更比我了解朝堂,以后,我还指望他辅佐咱们的孩子呢。” “那万一,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呢?” 谢松庭眉心微拧,“不可能,我有预感,肯定有个是儿子。” “什么预感!” 谢松庭的眸光落在温初颜的小腹上,伸手按住,“就是要给兔崽子当爹的预感!” “你瞎说什么,万一是女儿呢,哪有骂女儿兔崽子的。” 谢松庭眸光微沉,笑了笑,“女儿也没事,谁说女儿就不能做皇帝呢,只不过是要辛苦些,我不舍得,儿子么,皮糙肉厚,就无所谓了。” 温初颜笑笑,小声道:“松庭,四哥说你经天纬地,是天生的治国之才。可是,若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呢,我有些担心。” “初颜!”谢松庭握住她的手,“你不必忧心,为夫就算再经天纬地,也不可能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我需要四哥帮我,需要逾白兄帮我,需要项铉帮我,甚至需要朝堂上那帮子老东西帮我。” “你看,就算我经天纬地又怎么样呢!一个人成不了朝堂,治国是一群人的事。” “若是儿子有大才,自然是锦上添花,若是没有,那就培养他宽厚仁德的品格,知人善任,也是一样的。” 温初颜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胡思乱想了。” “你没有胡思乱想,你初为人母,思索这些很正常,不过,想什么让为夫知道就好了。” “你为什么要知道我想什么?” 温初颜抬起头看他,微微翘着唇角,有意向他撒娇,他的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捏捏她的面颊,“为夫当然要知道,我们心有灵犀嘛。” 温初颜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而后是温初山的声音,“皇上,御林军已经到山脚下了,魏尚书和杜大人等朝臣也跟着来了。” 谢松庭起身向外走,“留一队人马来行宫,皇陵那边也派人去搜。” “是,皇上。” 温初颜一怔,蓦的起身跟上去,“你怀疑行宫这边?” 谢松庭回头看她,“搜一下放心,行宫都是女眷,万一有刺客很危险。” 温初颜点头,看向温初峰,“大哥,让士兵动作放轻点,别吓到她们。” “是,皇后娘娘。” 画堂春手里抓着一把草走过来,正好娴雅和娴静还有秦敏从房间出来,娴雅看到画堂春,忙道:“大师兄,你来的正好,我弟弟受了点伤,劳您大驾帮看看。” “弟弟,你还有弟弟?你爹的?” “废话,不是我爹的,还能是我哥的,我哥的我也不能叫弟弟不是。” “带来看看吧,不向你收诊金,今天光给大雁治伤了,我都觉得杀鸡焉用宰牛刀。” “多谢大师兄。” 不一会,就有宫女抱着一个孩子过来了,看着三四岁的样子,正皱着眉头撇嘴,估计想哭,看到这么多人,又不敢哭。 画堂春走过去,见他小手伸着,竖着食指,而那食指肿的像胡萝卜似得。 他眯起眼睛看了看,“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去哪玩了。” 那孩子指指一旁的大树,“哥哥,哥哥,爬树,树上有虫虫,咬手手。” “哥哥?” 温初颜眉心微凝,他哪来的哥哥?萧润又没从雁门关回来。 根据前世的记忆,仁宗帝除了萧熠和萧润等四个成年的儿子,下面还有三个儿子,年龄都比较小,一个早就夭折了,另外一个要比这个还小。 娴雅道:“娘娘,皇陵那边有几个孩子,经常来取祭祀的物品,今日来的时候陪着小弟玩了会,抱着他爬树,估计被树上的虫子咬伤了。 温初聚缓缓走过来,“多大的孩子?” 娴雅想了想,“一个大点的,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有两个小点的,最小的那个也就七八岁吧。” “是小太监吗?” 娴雅点头,“嗯,反正穿着太监的衣服。” 娴静忽然道:“可是,他们的衣服很不合身!” 温初聚道:“皇陵那边没有这么小的太监。” 上一世他去萧氏皇陵的次数太多了,守卫皇陵的那几个太监他都认识,没见过什么小太监。 温初聚看向曹公公,曹公公忙拱手道:“温大人,老奴也没安排小太监过去” “去皇陵查!” “是!” “怎么了?”娴雅愣住,“那几个孩子来过好几趟了,不会他们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离开多久了?” “没,没多久吧,我也不太记得了。” …… 此刻,山野深处,三个孩子躲在一棵大树的洞里,较小的那个问,“大毛哥,我们还回皇陵吗?” “不回去,皇陵和行宫都离狩猎场太近了,谢松庭肯定会去查的。” “不会吧,行宫里都是女人,皇陵里就几个老太监,他去查什么!” “哼!你们忘记以前王爷叫谢松庭什么了?” “谢狐狸!”那个小的道。 大毛点头,“对,就是谢狐狸,狐狸狡猾,我们要小心。” “那下面咱们去哪啊?还在上京吗?” “在上京,死也在上京,只有在这才能找机会为王爷和许道长报仇。” “大毛哥,我不想死,呜呜呜……” “闭嘴!” 山脚下,崔家庶女站在三只大雁面前,对着魏尚书哭的梨花带雨,“老爷,小姐跟着温将军巡山去了,奴婢在这等她呢,也没敢跟着皇上去行宫。” 魏尚书眼珠子乱转,没说话,扭头看向后面的朝臣,那些个朝臣都看向这边,死死的盯着他。 没办法,崔家庶女长得太招人了,男子的目光就不可能不落在她身上。 那皇上也是男人,是不是? 他正思索着,就见杜国璋默默向他伸出了大拇指,他默默转过身去,视线又落在崔氏庶女身上,压低声音,道:“记住你的本分!别哭了,皇上不在这。” “是,老爷。” “你先回府去吧,这里有其他人。” “是,老爷。” 崔氏庶女扶着丫鬟,娇娇柔柔的走了,杜国璋走过来,压低声音,“魏大人,这人选对了,就成功了一半。” “杜大人觉得人选对了?” “自然是,花容月貌,和皇后娘娘的风致不相上下。” 魏尚书摇头,“可是,为何我这心里老打鼓呢?” “魏大人,杜大人,皇上宣两位大人觐见!” 曹公公尖细的声音蓦的响起,吓得魏尚书连连拍胸口,“曹公公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曹公公拂尘一扫笑了笑,“是魏大人想事情太专心了。” 第447章 定要严查,不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塞进来! “魏大人,杜大人,皇上宣两位大人觐见!” 曹公公尖细的声音蓦的响起,吓得魏尚书连连拍胸口,“曹公公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曹公公拂尘一扫笑了笑,“是魏大人想事情太专心了。” 魏尚书尬笑了两声,扭头又看崔家庶女,板着脸道:“还不快回去!” “是,老爷,奴婢这就回府。” 崔家庶女福了福身,若弱柳扶风般袅袅婷婷的走了,引得一众朝臣伸着脖子看,甭管老的少的,那视线像是黏在崔家庶女身上一样。 天空中的大雁还在盘旋悲鸣,栅栏里的受伤的配偶也在引颈高歌,可是,这些都扰乱不了那些朝臣炙热的目光。 曹公公轻哼一声,“两位大人该走了。” “是是是。” 曹公公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心想,这些个臭男人看到貌美的女子就走不动路,家里就没有老妻吗?!还不如都阉了呢! 杜国璋腿脚快,紧走几步跟上曹公公,小声问,“曹公公,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什么人惊扰圣驾。” 曹公公拂尘一扫,道:“皇后娘娘受了惊吓,有几个小毛贼进来了。” “那有抓到人吗?” 曹公公摇头,“没有,已经进山了,所以,皇上才要御林军封山!” “这样啊。”杜国璋思索片刻,又问,“那到底是刺客?还是误入这里?” 曹公公白了杜国璋一眼,道:“杜大人,你是大理寺卿,皇家狩猎场守卫有多森严,您应该比洒家更清楚吧?!” “是是是,这处狩猎场距离行宫和皇陵都很近,守卫森严,按理不会有不相干的人乱入。” 曹公公点头,“所以么,是误入?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进来,还真不好说。更何况。” 曹公公顿了顿,道:“新朝刚定,皇后娘娘又有身孕,皇上对皇后娘娘有多上心,两位应该心里有数,皇上怎么可能不忧心呢!” “是是是,曹公公说的对。” 杜国璋笑了笑,看一眼跟上来的魏尚书,“那皇上宣微臣是?” “呵呵,自然是为君分忧了,省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趁火打劫。” “好好好,那咱们快去吧。”杜国璋快走几步,回头却见魏尚书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又放缓了步子,和魏尚书并肩,压低声音道:“魏大人,我们只管为君分忧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虑。” “可是。” 杜国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魏大人,箭在弦上!你现在收回,皇上会更疑心。” 魏尚书微微沉下眉头,杜国璋说的没错,魏柔和崔氏庶女来之前,他都交代过了,已经向皇上露了底,是魏柔的陪嫁,这样一个美貌的陪嫁,想必谁都会疑心。 他准备的说辞是,怕魏柔笼络不住温二将军,所以,才将崔氏庶女派过来,她是夫人那边的远房亲戚,也算女儿有个帮衬。 任谁也不会知道,崔氏女的目标是皇上。 如果后面得手,在外人看来也只是意外了,不关他们的事。 难不成给皇上送个可心的人,还要怪他们不成,就算皇后娘娘责怪,那也要看看皇后娘娘能否笼络住皇上的心。 男人么,都是一样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皇上是站在权力顶峰的人,只会比别人有更多欲望,因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思至此,魏尚书点头,“杜大人言之有理!杜大人请!” “魏尚书请!” 杜国璋和魏尚书到行宫的时候,谢松庭正在和温初聚商量雁门关的事情。 他们两个一进门,谢松庭便赐座赐茶,魏尚书稍稍放下心来了,语气关切的问了经过,便开始表忠心。 “皇上,老臣建议,这个一定要严查,绝对不能留任何隐患,皇家狩猎场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呢。” 杜国璋也点头,“是,皇上,不如此事就交给大理寺查吧。” 谢松庭笑笑,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所以,才叫你们两个来,定要严查,不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塞进来!” “哦,是,皇上。” “魏大人。”谢松庭微微挑眉,看向魏巍,魏巍忙拱手,“皇上,臣在。” “雁门关大捷,齐王回来要封赏,还有雁门关的将士们也要赏,这个你来负责。” “是,皇上。” “另外,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要交给魏大人!” 魏巍忙拱手,“皇上请讲,臣子责无旁贷!” “好!”谢松庭点头,又道:“突厥和契丹基本都被灭族,这几年不会再有战事,我们要趁此机会扩张大虞版图。” 魏尚书和杜国璋对视一眼,忙问,“皇上想怎样扩张?” “把雁门关的驻军地推进到洛河,在洛河沿线建立驻军地!河西四郡,和北陵也同步进行,自今日起,大虞版图要改写了。” 魏尚书和杜国璋一愣,几乎同时拱手行礼,魏尚书道:“皇上圣明啊,这一下大虞起码多了一个凉州城!” 杜国璋笑起来,“何止是一个凉州城,从洛河以南到雁门关的荒地都可以屯田,这简直是河西四郡啊!” “哈哈哈,魏大人,以后北境士兵的粮饷都不用兵部调配了,他们自己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是是是。”魏大人连连点头,又向谢松庭拱手道:“皇上,老臣这就回去拿出一套可行的章程来,立即推行此事,从驻军到屯田,一事不落!” “好!”谢松庭点头。 又听魏尚书感慨,“咱们大虞从开朝以来,不知道被那些个蛮夷欺负多少次,上一次血战雁门关,皇后娘娘拿命换来的边界协议,最后也被契丹和突厥联合撕毁了。” “等我们将驻军地建在洛河,看他们还怎么来撕毁!”魏尚书像打了鸡血似的豁然起身,“皇上,老臣这就去办!” 杜国璋抬头看站起来的魏尚书,忙低头喝了口茶,也起身,“皇上,那臣就去查刺客的事情了。” 谢松庭点头,“让朝臣们都回去吧,明日正常上朝。” “是,皇上!” 杜国璋和魏尚书躬身退出去了,走了老远还兴奋的交头接耳…… 温初聚看着两人的背影,淡淡的道:“魏大人还是做实事的,他在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十几年了,总得来说功大于过。” 谢松庭微微垂下眼睫,长指敲了敲桌面,“就是手伸的太长!” 第448章 你若是再不登基称帝,他可是要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 温初聚笑了笑,“也许那人不是塞给你的,也可能是塞给二哥的,帮衬下魏柔,毕竟,魏柔心智在那放着,他担心也没错。” 谢松庭抬起眼眸,“若是如此,还需他如此大费周折,直接陪嫁一个通房不就行了,连留二哥用膳都不敢,可见他心里有鬼!” 温初聚又笑了,缓缓坐下来,道:“松庭,你坐上那个位置,确实不能只守着一个人,否则朝臣都会防着我温家,怕外戚专权!” 谢松庭扭头看温初聚,“四哥,你要我纳其他女人?” 温初聚垂下眼睫,轻叹一声,道:“老实说,以前,我并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想让你颠覆萧氏王朝!” “即使到你夺了这天下,我还是没有思索这方面的事,可是,现在出了这个事情,我便不能不想了。因为,我们不想,别人会替我们想!” 谢松庭轻嗤一声,“我不管谁想,我都不会想,初颜也不会!” “可是,你坐上那个位置,确实要雨露均沾,平衡朝堂势力!” “四哥,此事没得谈!要么,这皇帝你来做,要么,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守着初颜,也许,我还能做点皇帝做事!” 温初聚摇头笑笑,“你又说孩子话,这皇上岂是你说不做就不做的。” “呵,我要是撂挑子,也没人能阻止我!” “那你可别忘了,秦大人说了,到了春天,你若是再不登基称帝,他可是要一头碰死在金銮殿上。” “我入皇城时,他也这么说,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温初聚幽幽的叹口气,“以前琢磨造反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么难,现在,局势平稳了,反而觉得处处掣肘!” “那是因为有顾虑,以前,杀了便是,现在呢,要想着平衡,想着周旋,自然要耗费更多心力!” “皇上明白就好!” “四哥,打住!”谢松庭抬手,“不要钻我的空子,朝堂上的事,和我后宫的事没关系。” “再说,我谢松庭也根本后宫,我只有初颜一人,那是我的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初聚点头笑笑,“好,我听皇上的。” “不操心这些事了,这么多折子等我批,还有初颜的身体。等会早点回去吧,晚上还得吃李太医配的药。” 谢松庭点头,“好,辛苦四哥了。” 黄昏时分,巡山的人回来了,也没找到什么,毕竟是大山,三个人散落进去,就像飞鸟投林,很难找到。 魏柔身上被咬了好多包,浑身抓来挠去的,脸上都红肿了。 画堂春弄了点草药,让温初峦给她涂,温初峦闹了个大红脸,扭头看温初颜,“小妹。” 温初颜憋着笑,挥手让秦敏和娴雅帮魏柔去涂了。 画堂春将一把草药塞到温初峦手上,“都赐婚了,早晚的事,我还想让你给她泡个澡呢。” “大师兄,你是江湖中人,可以不拘礼节,但是,魏柔她毕竟是大家闺秀,我不能坏她名声。” “哎呦呵,谁说你粗枝大叶的,我现在看你想的挺细的。” “大师兄,你别打趣我了。” “那你要不要?”画堂春摇了摇手中的草药,温初峦一把扯过来,“当然要,让魏柔回家泡。” 画堂春笑笑,走过去温初颜那边,“来,把把脉!” 温初颜将手伸过去,画堂春伸出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不消片刻,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谢松庭心下一沉,忙问,“大师兄,如何?” 画堂春抬手,示意谢松庭不要出声,众人屏气凝神,都看着画堂春。 好一会,他才拿开手指,皱着眉头道:“出乎意料的好。” 温初峦道:“好,不好吗?!” 画堂春摇摇头,“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是好的有点出乎意料,我和李太医每日把脉,脉象都记录在案,至少十几日下来,才些许改变。” “可是,这短短一天,怎么会和昨天差距这么大?” 画堂春低头看看他的双手,“我都有点不相信这双回春手了。” “曹公公,即刻派人去请李太医来行宫。” “是,皇上。” “等等。”画堂春扭过头看曹公公,“将我师父也请过来,还有今晚要吃的药,让李太医一并带过来。” “是,洒家这就去。” 曹公公快步出去了,谢松庭看向温初颜,“初颜,你有什么感觉吗?” 温初颜摇头,“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顿了顿,忽的想到,刚才谢松庭和魏尚书他们说话时,她一个人在房里睡了会,就梦到了上一世的情景。 上一世,她好像也在那间屋子里歇息过。 那个时候,她的武功已经被废了,但是,每次春季狩猎,萧熠还是带着她去,只是,她印象中也没有在那间屋子住过。 “初颜,初颜。” “嗯?”温初颜回过神,仰头看谢松庭,见他的手伸过来,轻轻按在她的眉心上,“你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温初颜摇头,“没有,没想什么。” 正说着,魏柔和秦敏她们进来了,魏柔笑呵呵的道:“大师兄的草药真管用,已经不养了。” 画堂春笑笑,“你未婚夫可以叫我大师兄,你不可以!” “为什么?!”魏柔瞪大眼睛盯着画堂春。 画堂春道:“你叫皇后娘娘什么?” “娘娘啊!” “还叫什么?!” 魏柔想了想,“师父。” 画堂春点头,“你师父叫我大师兄,你应该叫我什么?” 魏柔又想了想,道:“大师伯。” “对喽,以后,就叫大师伯,不准乱叫,知道吗?” “知道了,大师伯!” 画堂春又看温初峦,“温初峦,你也是哦,随着你夫人叫,叫我大师伯!” 温初峦瞪大眼睛,“哦,转了一圈,你原来想占我便宜。” “呵呵呵,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 画堂春说笑着,看向谢松庭和温初聚,这两位的面色还是凝重。 “好了,两位!正像我小师侄说的,好,难道不好吗?!现在这个结果总归是好消息,别愁眉苦脸的了。” “是啊!”温初颜捏捏谢松庭的手,“我没事,好的很。” 谢松庭点头,“逾白兄就要回来了,正好安排下一次的真气治疗。他真气雄厚充沛,比其他人好。” 谢松庭话音刚落,就见小德子快步跑来,“皇上,李太医来了。” “这么快!” “回皇上的话,御林军去请的时候,李太医就在来的路上了,怕耽搁了皇后娘娘用药的时辰。” “好,快宣进来!” “是,皇上!” 第449章 我们为何不能与先帝和离自立门户呢? 谢松庭话音刚落,就见小德子快步跑来,“皇上,李太医来了。” “这么快!” “回皇上的话,御林军去请的时候,李太医就在来的路上了,怕耽搁了皇后娘娘用药的时辰。” “好,快宣进来!” “是,皇上!” 李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忙忙的进来,放下药箱就叩拜,谢松庭抬手,“别拜了,赶紧诊脉。” 李太医脸色骤变,屈膝僵在半空中,“皇后娘娘,您是感觉不适吗?” 温初颜摇头,“不是。” 画堂春拎起李太医,“先诊脉吧。” “好好好。” 李太医步履匆匆的过去,伸出两指搭在温初颜的手腕上,“皇后娘娘,得罪了。” 画堂春看向门外,就见曹公公迈着小碎步跑过来,画堂春问,“我师父还没来?” 曹公公道:“去请了。” 画堂春摇头,“请也请不到,估计又去戏园子了,来了上京城就迷上了看戏。” 他话音刚落,就听啪啪啪几声,紧接着是李太医不要命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画堂春忙回头,就见李太医拍着大腿笑的旁若无人。 画堂春摇摇头,虽然,李太医和他的医术不相上下,但是,若论心态稳定,见多识广,他还是差远了。 “李太医,淡定点。” “不是,画郎中,你没诊脉吗?看到脉象了吗?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啊!” 李太医激动的搓着手,“皇后娘娘,皇上,现在两个胎儿的脉象基本一致了,基本一致了啊,那个弱的龙胎已经快赶上了,快赶上了。” “这样生产的时候就会顺利很多啊!” 画堂春摆手,“李太医,你先别激动,你还记得昨日的脉象吗?” 李太医顿了顿,点头道:“当然,我当然记得。” 蓦的,他就噤声了,脸色阴沉下来。 画堂春摊摊手,“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虽然,这是好事,但是,这不符合常理!” “到底怎么样?” 谢松庭声音冷下来,看着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温初颜握了握他的手,向他笑了笑,他这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看着比哭还难看。 画堂春看一眼李太医,知道他那个胆量还没有一钱重,得他来解释了。 “从脉象上看,两个胎儿的强弱没多大区别了,这是我们一直想要的结果。可是,这不正常!昨日的脉象和今日的相差太多,一夜之间如此大的变化,不合常理!” 李太医攥紧拳头,声音微微发颤,“也许,也许是我们前面的那些努力,积累到了一定程度,然后,在一夜之间起效了。” “我们暂且这么认为吧。”画堂春抬眸看向谢松庭,“先回去吧。” 谢松庭点头,“先回去吧,坐马车回去。” 他俯下身子扣住温初颜的腰身,缓缓将她抱了起来。 温初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喂喂喂,谢松庭,你放我下来,我没事的。” “走吧,我抱着放心。” 温初颜赶紧将脸埋在他怀里,就这样被他抱着穿过了娴雅,娴静和德太妃这些人,真是羞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德太妃抚抚心口,实在是吓坏了,这要是皇后娘娘在行宫出点什么事,她们这些孤儿寡母还不要不要活命啊。 “把其他妃嫔都叫来!” “怎么了母妃?” “别问了,快去吧。” 不一会,妃嫔们都过来了,有抱着孩子的,有拎着的,德太妃看着这一大家子,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萧琅,你个狗贼,你死了也就死了,丢下这一摊子让我怎么收拾?!” “也不跟着你儿子学学,看看人家老六,死了后就两个通房,还都安排好后路了。” “再看看你,留下这么一摊子,不但有女人还有孩子,都是人家刀俎上的肥肉,要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办啊?!” “哎,这还幸亏当朝皇上仁德宽厚,要是换了仁宗帝,估计早就杀光光了。” “母妃,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哦,没什么!”德太妃收回思绪,看向众人,“姐妹们,刚刚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你们怎么打算?” 没人说话,人人安静如鸡,连孩子们似乎都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德太妃叹口气,“能离开的还是都离开吧,去哪都比胆战心惊的待在这里好,不知道哪一天就大难临头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妃嫔道:“德妃姐姐,你说的话我们都懂,可是,我们这些人之所以留在这偏僻的行宫里,不就是没有去处吗?!” “我想了个法子。”德太妃顿了顿,视线落在那几个有孩子的妃嫔身上,“你们还听说庄氏和离的事情?皇上亲自审的。” “听说了,整个上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前几日,娴雅和娴静不是还去范府帮忙了吗!” 德太妃点头,“娴静说,皇上还宣布几条新的律法,都是针对咱们女子的。” “什么律法?!” 德太妃看向娴静,“娴静,你说。” “嗯。”娴静点点头,道:“第一条好像是女子和离后,可以自立门户,和男子无异。” “真的?!”一个嫔妃蓦的攥紧女儿的手,大概是太用力了,那孩子红着眼睛看她,“娘亲。” “乖宝贝!”那妃嫔俯身抱起女儿,再次看向娴静,“真的吗?娴静公主?” 娴静点头,“真的,还有几条,我当时没太仔细看,姐姐,你还记得吗?” 娴静看向娴雅,却听娴雅道:“德妃娘娘,你想做什么?” 德妃道:“我想自立门户!” “既然,女子可以自立门户,先帝也没了,我们为何不能与他和离自立门户呢?我们手上有些银钱,出去后,生活不成问题的。” “尤其是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何必守活寡!” “还有你们几个,都有孩子了,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咱们就胆战心惊,何不离了这里,过普通人的生活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才好! 正犹豫着,忽听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诸位娘娘们,齐王从雁门关回来了。” 德太妃长出一口气,“好了,好了,齐王来了,这下我们有主心骨了。” “齐王到哪了?”德太妃冲着门外喊。 “回娘娘的话,此刻,齐王估计已经进宫了。” “齐王进宫复命后,就会来行宫了,咱们先等等吧,等等吧。” 第450章 要是您的龙脸不行,就让皇后娘娘的凤脸试试! 皇宫,齐王被宣召后,便风尘仆仆的进了勤政殿,却见谢松庭俯身在案,低头捏着眉心,好像很疲累的样子。 “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谢松庭抬头,笑了笑,“倒也没什么事?倒是你齐王,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齐王拱手,“皇上是说,和突厥契丹的那一仗吗?” “是,你们几乎将突厥和契丹灭族,我们大虞起码有二十年的安稳日子。” “皇上,那一战不只是臣的功劳,还有北陵王和定国公,是他们带了两万多人马支援雁门关,这才能获胜!” 谢松庭点头笑笑,“是,你们都有功,我很满意!要重重奖赏你们,想要什么?告诉我!” 齐王一愣,“皇上,让微臣自己说吗?” 谢松庭点头,“是,赏来赏去都是金银财宝这些东西,你又不缺,我思来想去,还不如让你自己选,起码是你想要的。” 齐王笑起来,“皇上,臣说什么都行吗?!” 谢松庭眉心微拧,“起码得是我能做到的,你要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不下来,我夫人要,我都摘下来。” 齐王哈哈哈大笑,“皇上真会说笑,臣怎么会要天上的星星呢?!其实,臣想要的很简单,就是需要皇上出面周旋一下。” “还有什么事是你齐王搞不定的?!还要我出面!” 齐王摊开手,“皇上,此事真要你出面。” “说说。” 齐王看看外面,凑近谢松庭,压低声音,“皇上,臣想拜江大人为师,想了好久了,但是,他看不上臣,不愿意教我!” “江逾白?” “嗯!”萧润点头,看谢松庭皱起了眉头,忙道:“皇上,臣这次在雁门关,差点被阿史那泰打死。” 谢松庭一怔,“当真?!” “千真万确,不信,皇上去问李玉成和路平,那个姓阿史的孙子,羞辱了臣好久,臣气的快吐血了,但是,就是打不过他!” “多丢人啊,皇上!这不只是丢的微臣的脸面,还有我大虞的脸面,以及皇上您的脸面!” 谢松庭聚精会神的看着萧润,脑子里一直在想萧润骂阿史那泰是孙子,其实,萧润还不知道,他和阿史那泰是同辈,且还有血缘关系。 若阿史那泰是孙子,那他是什么?!也是孙子吗?! “皇上,您在听臣讲话吗?!” 谢松庭点头,“在听,这确实是挺丢人的!” “是啊!”萧润点头,“当时,那么多士兵看着,臣真是丢大人了,皇上,您帮臣去向江大人说说吧,” “等下次臣再遇到阿史那泰,好打他个屁滚尿流,一雪前耻!” “齐王有此决心是好的,见了江大人,我一定帮你说说,争取让他收你为徒!” “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他答不答应,我可不敢保证!你也知道,江逾白这人还挺犟的,有时候师父也拿他没办法!” “多谢皇上了。”萧润拱手行礼,又抬头看谢松庭,“皇上,那要是江大人不答应,那这次奖赏是不是不算?臣还可以再提其他要求?” “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我的脸是白送的!” “是是是,皇上这毕竟是龙脸!” “哦,对了,皇上,臣在路上碰到江大人了,他也回上京,说回来向皇上复命!” “那,他人呢?” 萧润忙道:“哦,江大人说,他去接师叔和师姐,说那她们也来了,应该明日就会到。” 谢松庭眼睛一亮,“师叔师姐来了,太好了!我去告诉初颜,她肯定很开心!” “太好了!太好了!” 谢松庭说着就大步往外走,好像忘了这勤政殿里还有一个大功臣! 萧润摇摇头,在后面高喊,“皇上,您记得对臣的奖赏!一定向江大人说说啊。” “知道了,放心。”谢松庭头也不回的挥手,步履不停。 “哎,我还是不放心!” 萧润又高声道:“要是您的龙脸不行,就让皇后娘娘的凤脸试试!也许皇后娘娘的话更好使……” 谢松庭蓦的回头,一双英俊黑沉的眼眸瞪的老大,吓得萧润立马闭嘴了! 挥挥手,“皇上再会,臣先退下了。” “滚!” “是,皇上,臣这就滚!” 萧润回了城西行宫,那里热闹,并且娴雅也在行宫,他基本连自己的王府也不去了。 刚到宫里就见一屋子女人孩子正等着他,还都是他老爹的。 萧润怔住,“发生什么事了?” 德太妃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萧润恍然大悟的点头,“怪不得皇上那么心烦,原来是皇后娘娘有事!” “那这事和你们也没关系,皇上没有怪罪吧?” 德太妃摇头,“没有,只是这件事让我心惊,以后,还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咱们不可能每次都这样全身而退。” “老实说,你父皇在世时,被株连的人太多了,本宫实在是心惊啊。” 萧润冷笑两声,“德妃娘娘,您说的没错,要是我父皇掌权时,估计,你们现在已经没机会和我说话了。” “是啊!可是,你要知道你父皇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人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心性都会变的。所以,我才怕啊。” “那娘娘,您想怎样?!” 德太妃抓住萧润的胳膊,小声道:“润儿,这屋子里的都是你父皇的妃嫔,还有你的弟弟妹妹,等你回了楚地,鞭长莫及,若是有什么万一,我实在没脸见容妃姐姐。” “她去楚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保护好众姐妹和孩子们……” “娘娘,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我做就是。” 德太妃深吸一口气,道:“是这样,现在皇上改了一些律法,说女子可以自立门户,我想让姐妹离开行宫,改名换姓,出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萧润思索片刻,点头道:“可行,这样做确实是长久之计。” 德太妃顿了顿,“只是有一点难办。” “什么难办?缺银子吗?我这有。” “不是!”德太妃摇头,“是女子自立门户,要先和你父皇和离。” “啊?!”萧润皱起眉头,又忽的一笑,“要不我去问问父皇同不同意?” “不要说笑了。”德太妃轻拍萧润的胳膊,“我想让你和皇上聊聊此事,你旁敲侧击一下,不要说的太直白,省的皇上以为我们用心不纯。” “好的,我知道了娘娘,我明日就去。” “好!”德太妃点头,刚点完,就见小太监快步进来了,“娘娘,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萧润一怔,点头道:“也许不用等到明天了。” 第451章 让御厨房给您炖点秋梨汤吧,效果很好 “好!”德太妃点头,刚点完,就见小太监快步进来了,“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 萧润一怔,点头道:“也许不用等到明天了。” 萧润扫一眼满屋子的女人和孩子,这都是父皇的,真多啊!这还遣散了一部分,不知道他当初怎么应付过来的! 他忽然觉得,娶这么多女人真不是啥好事。 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再想想皇上对皇后娘娘上心的样子,他不得不由衷的感慨一句,麻烦,女人真麻烦! “诸位。”萧润顿了顿,换了个自以为比较亲切的称呼,“姨娘们,弟弟们,妹妹们,放心吧,我这就去争取你们与父皇和离。” “萧家王朝已经过去了,顶着前朝余孽这个身份委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众妃嫔都点头,是谁都能想清楚这件事,所以,外面有家可以依靠的,早就离开深宫了。 只是她们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离开,就像德太妃一样,原本身后有个硕大的家族,可是,短短几年就凋零殆尽,连人都死光了。 何况她们中有的人,甚至只是家族的棋子,前朝没了后,她们自然沦为弃子,别说接她们回家了,甚至都不敢说认识她们。 若是能离开自立门户那是再好不过的,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们从未脱离家族和男人独立生活,不知道能否应付过来? 不管可不可以,都要试试不是,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目送齐王离开,德太妃看向众人,“你们也不必太担心,就算皇上同意,也要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若是愿意待在这里,没人会赶走你们。” 众人点头,忽的,一人道:“我要出去,孩子从生下来到现在,三岁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他们总要长大,不能坐吃等死。” 德太妃点头,心想,谁不是为了孩子,忍辱负重的活着,若不是为了这些孩子们,她也不会挖空心思想这些。 “好了,都回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大的风浪,我们都经历了,还怕这点事,回去吧,回去吧。” 德太妃摆手,却没注意到娴静一直看着她,等众人离开,她才注意到娴静的视线。 她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母妃。”娴静扑上去抱住她,“我觉得母妃和以前不一样了。” 德太妃摸摸娴静的乌发,笑道:“经历了这些事,母妃自然也要担起事来。” “哎,沈府没了,萧家的江山也没了,好在,我们人还在,我在,我的女儿也在,我们自然要好好活!” 勤政殿,萧润一脚踏进来就见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他愣住了,什么事还需要皇后娘娘出马?!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免礼。”谢松庭抬手,看看一旁的圈椅,“坐。” 萧润刚坐下,就听谢松庭道:“刚刚忘记问你,有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萧润一愣,忙起身左右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谢松庭及早清场了。 “回皇上,见到了,很好。” 谢松庭点头,看向温初颜,“想问什么,尽管问!” 还没等温初颜开口,萧润又道:“两个人都很好,娘娘放心,沈如玉那书呆子很好。” 谢松庭来脸一沉,温初颜忙咳嗽两声,道:“那大哥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萧润问。 “就是比较重要的事,比如,喜欢什么人之类的。” 萧润皱起眉头,瞪大眼睛,“皇后娘娘是说,我大哥有喜欢的人?” 温初颜顿了顿,压低声音,“我听师父说,你大哥和我师姐彼此相悦。” “真的啊?!”萧润豁然起身,“皇后娘娘没诓我?!” “所以,我先问问你啊,羽杉哥一个字都没向你透露吗?” 萧润摇头,“那个时候太紧急了,周围都是治丧的人,我们没聊几句。” 温初颜叹口气,“我还想先找点小道消息呢,师叔和师姐马上来了,就我师叔那个脾气,我想先做点心里准备。” 萧润眉头皱的更紧了,“为什么要做准备?难道你师叔不同意我大哥和你师姐的事?” 温初颜点点头,“是,非常不同意!” “为啥?!我大哥那么好!” 萧润伸着脖子,瞪着大眼睛,活像一只看家的大鹅,“除了皇后娘娘,没人不愿意嫁给我大哥吧!” “咳咳咳咳咳咳。” 萧润扭头看谢松庭,“皇上,您嗓子不舒服?入秋了,天气干燥,让御厨房给您炖点秋梨汤吧,效果很好。” 谢松庭捏捏眉心,侧眸看温初颜,见温初颜微微皱着眉头,红唇微动,“说来话长了。” 萧润坐下来,“皇后娘娘请讲,微臣很想知道,这毕竟事关我大哥的终身大事。” “你知道烟雨冢吗?” 萧润点头,“就是萧怀瑾那个畜生创立的杀手组织嘛?刺杀过皇上,还有大哥。” 温初颜点头,“萧怀瑾的烟雨冢确实刺杀过皇上,还有你大哥。但是,真正的烟雨冢其实是你父皇操控的。” “什么?我父皇?!” 谢松庭接口道:“你当时在楚地,并不知道这些事,师叔的父亲是烟雨冢的掌门,仁宗帝利用他们清除异己,他皇位巩固后,又灭了烟雨冢满门。” “师叔,是烟雨冢仅存的一点血脉!” “啊!”萧润缓缓张大嘴巴,“这是血海深仇啊!” 谢松庭点头,“是,血海深仇,烟雨冢几十口,无论男女老少都丧生于那场大火中。你想,如果是你,你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吗?” 萧润想了想,道:“我可能会打断她的腿吧!” 温初颜叹口气,“这也是我担心的。” “可是,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情人被拆散吧,毕竟,那是我父皇做的,不是我大哥做的。” “呵,父皇,我现在也不担心对不起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妃嫔们都想与你和离。”萧润自言自语。 谢松庭微微皱眉,看向温初颜,而温初颜也正看着他,表情同样疑惑。 “怎么回事?谁想和离?” 萧润没回答,一本正经的道:“我想皇后娘娘更想和离!” 谢松庭面色一沉,“萧润,你想好再说!” 第452章 谁去问你爹的意见?还得去地府问,这脚程还挺远的 谢松庭微微皱眉,看向温初颜,而温初颜也正看着他,表情同样疑惑。 “怎么回事?谁想和离?” 萧润没回答,一本正经的道:“我想皇后娘娘更想和离!” 谢松庭面色一沉,“萧润,你想好再说!” “不不不,皇上,您别误会,臣不是说您的皇后,臣说的是戚皇后!” “戚皇后要和离?” “回皇上的话,确切的说,是我的那些姨娘们想和离,臣想,如果姨娘们想和离,那皇后娘娘就更想和离了!” “你的那些姨娘们要和离?”谢松庭微微眯起眸子,忽的,就笑了。 “是的,皇上,听说皇上出台了一些新的律法,关于女子的,女子和离后,可以自立门户。所以,姨娘们就打这条律法的主意了。” 谢松庭扭头看向温初颜,“我可真没想到,最先付诸行动的,竟然是仁宗帝的后宫们!我有那么一刻确实担心,我母妃会和父王和离。” “别说了。”温初颜轻拍谢松庭一下,“这不挺好的,说明有很多女子有这个想法,有新律法做保障,她们以后的生活也更容易些。” 谢松庭唇角弯起,“不过,有个棘手的事情。” “什么棘手的事情?皇上。”萧润问。 “夫妻和离嘛,总归要问问双方的意见。” 谢松庭扬起下巴看萧润,“那么问题来了,谁去问你爹的意见?还得去地府问,这脚程还挺远的。” “你别说笑了!” 温初颜推谢松庭一把,却被他捉住手握着,他又笑起来,那笑容如少年般明朗,“要不,派魏尚书去问问,他挺喜欢操心别人家事的。” “好了,好了。”温初颜拍拍他的手,微微拖长声音,略带撒娇的道:“与皇上和离还是前所未有的,估计朝堂上会有不少大臣反对!” 萧润道:“这是我萧家的家事,他们凭什么反对?!那帮子老东西真是没事做了,闲得慌!” 谢松庭点头,“这骂的甚合我意,明日朝堂上就这么骂!” “是,皇上!” “回去吧,反正你也不知道萧羽杉和师姐的事情。” “别呀,皇上,我还想再和皇后娘娘聊聊呢。”萧润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初颜,你说我哥,和你师姐这事就没得商量吗?” “你知道的,我哥可是痴情种!” “你哥是不是痴情种,我夫人怎么会知道?!” 萧润扭头看谢松庭,梗着脖子道:“难道皇上不知道,我哥一直。” “齐王!”温初颜瞪他一眼,吓得他立马闭嘴了,向谢松庭扯出一个笑,“皇上说的是,皇后娘娘肯定不知道,我这不是正和皇后娘娘商量么。” “别商量了,回去吧,想想明日朝堂如何骂那些多管闲事的老东西。” 萧润点头,“皇上说的是,那这么说,皇上是同意了。” 谢松庭扬眉轻笑,“那要看你明日朝堂上的战况!” “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我很期待!回去吧。” 萧润顿了顿,小声道:“皇上,臣的奖赏,您可别忘了。” “知道,知道,回去吧。” 萧润看一眼温初颜,又向谢松庭使眼色,见谢松庭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是,皇上,微臣先告辞了。” 萧润一走,温初颜就问,“你这么想看齐王骂你的大臣?” “那当然,天天都是我骂他们,都骂腻歪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我看看齐王能不能骂出新花样,他不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吗?!” “我可是相当期待!走啦。”谢松庭抓住温初颜的手,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人便来到怀里。 温香软玉抱满怀,谢松庭垂眸低笑,“听说,萧羽杉喜欢你?” “别说啦,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揪着不放!” “人家只是问问,又没说什么,你紧张啥?” “我哪紧张了,快走,回家!” 回到凤仪宫,温初颜刚坐下,谢松庭又问,“说到萧羽杉,有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事?” “上一世,他的结局如何?萧熠应该不会赐他一杯毒酒吧!” 温初颜一怔,眉头微微锁起来了。 “怎么了?”谢松庭握住她的手,“想到什么了?” “你还真提醒我了,上一世,萧羽杉被废了太子之位,萧熠登基后,并没有将他怎么样,不过,后来没多久,萧羽杉就没了。” “具体怎么没的,我也不清楚,再后来,萧熠便不顾朝臣反对,将沈如月纳入后宫了。” “那个时候,肯定也有人怀疑萧羽杉是死于萧熠之手,但是,据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是他。” “那你怀疑是谁?”谢松庭问。 温初颜摇头,“我那个时候没怀疑谁,以为,他真是生病了,现在倒怀疑了。” “谁?” “沈如月!肯定跑不了她。” 谢松庭点头,“一件事背后主使是谁,就看谁受益,这件事里面有两个受益人。” 温初颜盯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谢松庭弯起唇角,“别忘了,萧熠也是受益人,毕竟,他抱得毒妇归!” 温初颜撇嘴,“再毒都没你的嘴毒!” 第二日上朝,谢松庭精神抖擞,从来没有哪一天这么期待上朝过。 在这生无可恋的皇帝生涯中,也只有骂骂那帮子朝臣是他朝堂上最大的乐子了。 “上朝!” 谢松庭穿戴整齐,吻了下温初颜的额头,就迈开大步走了,温初颜冲着他的背影喊,“祝夫君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谢夫人!” 朝堂上,谢松庭言简意赅的褒扬了萧润和将士们的不世军功,又听了魏巍关于驻军地的汇报,接下来终于等到他期待的主场了。 “众爱卿还有事要奏吗?没有就退朝了。” 没人说话,众大臣都喜欢谢松庭这种极简的工作作风,从来不拖朝,说下朝就下朝。 仁宗帝那会,即使没什么事,他也能叨叨两个时辰。 “那好,下。” “等等,皇上,臣有事启奏!” 谢松庭的手僵在半空中,盯着萧润,一本正经的问,“齐王,你有何事要启奏?难道是对奖赏不满。” “回皇上的话,臣对皇上的奖赏很满意,臣有其他事要启奏。” “好!”谢松庭大手一挥,“说吧!” 萧润点头,“哦,是这样的,臣的几个姨娘,要与我老爹和离。”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众臣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好一会,忽听的一声大吼,“简直岂有此理!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 第453章 是!老臣有意见!老臣非常有意见! 萧润点头,“哦,是这样的,臣的几个姨娘,要与我老爹和离。¨我-得¨书+城? ′首·发,”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众臣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好一会,忽听的一声咆哮,“简直岂有此理!匪夷所思!滑天下之大稽!” 谢松亭垂眸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哎呦,秦大人,你有意见?” “是!老臣有意见!老臣非常有意见!” 秦钟拄着拐杖出列,还没站稳,就听萧润一声吼,“有意见也给本王憋着,这是我萧家的家事,要你管!” “你你你!”秦大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颤巍巍的指萧润,气的东倒西歪的,眼看着就要摔倒,幸好被一旁的大臣给扶住。 饶是这样,他手中的拐杖依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正好砸在旁边大臣的脚上,只听那大臣哎呦一声单脚跳起来,疼的呲牙咧嘴。 一旁的杜国璋弯腰拾起拐杖送到秦钟手里,“秦大人,您要保重身体啊!” 秦大人接过拐杖,一把推开旁边的同僚,义正辞严的道:“今天老臣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压压这股子歪风邪气。” “不愧是三朝元老!” 谢松庭连连点头,心里一下就痛快了,但还得装模作样的和和稀泥,谢松庭摆手,“齐王,先等秦大人将话说完嘛。′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谢松庭说着向齐王使眼色,示意他等人将话说完再骂也不迟!这齐王果然没有令他失望,以后,将是他朝堂上的一大助力。 齐王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看秦钟,“让他说,让他说,我看他能说出花来吗?!” “好!”秦大人拐杖墩地,“那老臣就不客气了!” “齐王可知,你老爹是谁?!” 齐王正要回答,却听秦大人自问自答道:“你老爹是寻常百姓吗?不是!” “他是仁宗帝,是皇上,是九武至尊,若是这样至尊地位的人,也被女子提和离,那这世上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伦理道德!” “是啊,是啊,秦大人言之有理啊!” 其他大臣纷纷附和,谢松庭侧眸看向齐王,不知道他是不是秦钟的对手。 这秦大人可是掌管了十几年的御史台,御史干什么吃的,就是参人骂人的,估计萧润有点悬。 正思量着,就听萧润冷笑两声,“怎么?诸位饱读诗书,难道忘了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因为我老爹曾经做过皇帝,就可以凌驾于大虞律法之上了?!” “若是,我爹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那是不是你秦大人也可以?王大人也可以?!魏大人也可以?!你们置国家律法于何地!长此以往,上行下效,国将不国!” 谢松庭由衷的点头,都要抬手要鼓掌了,看到温初聚的眼神,抬起的双手又放下了。.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齐王,你血口喷人,老臣什么时候要凌驾于律法之上了,老臣只是为先皇鸣不平,哦,这人薨逝了也不得安生,妃嫔也要闹和离!成何体统!” “秦大人说的是,” 魏大人拱了拱手,正式加入战局,“这和离的话,也是指夫妻之间,那些个妃嫔都没和先皇行结发之礼,哪有和离之说!” “是是是,这是正理,要和离也得是戚皇后和仁宗帝和离。” “就是,就是。”大臣们纷纷附和。 齐王笑了,扭头看附和的众人,“怎么?你们想让先皇后和我老爹去地府和离?你们去审啊!” 那几个附和的大臣不说话了,只是频频用眼神偷瞄齐王,若是眼神能杀死人,估计齐王现在已经成筛子了。 他们不敢和齐王硬刚,再怎么说齐王也是亲王身份,虽然是前朝的,但是,皇上还挺器重他的,何况刚立下天大的军功,风头正盛…… 看那几个大臣被怼的哑火了,萧润又看向魏巍,“那魏大人的意思是,无需和离,直接休书一封是吗?” 魏尚书一愣,忙道:“齐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皇上三宫六院,哪有和离和休弃的道理,都是贬为庶人,或者打入冷宫。” 齐王点头,“好的,多谢魏尚书的主意,很不错。” 说着,他拱手向谢松庭,“皇上,那就请将我的那些姨娘贬为庶人吧。” “哎,哎,齐王,老臣可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魏尚书到底是几个意思?!本王请求皇上准许和离,你又说没有和离的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贬为庶人,你又不行!” “难不成,你想让皇上将我父皇的那些个妃嫔都打入冷宫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还给不给我们萧家留一点活路?!” “不是,齐王,您误会了,老臣的意思是,先皇的那些妃嫔为何非得离开先皇呢,在行宫住着不好么?!” “好?!呵呵,好,魏大人怎么不去住呢?!为什么非得离开先皇, 你也知道是先皇,为什么人都没了,还让活人为他守寡呢?!” “魏尚书,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姨娘才十七岁!她一辈子还有很长,你知道吗?!难道你就让她在行宫这样守着。” !“可是,女人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她们在行宫不愁吃喝,不用像普通百姓那样为了几两碎银辛苦奔波,她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魏大人,你所谓的这些好处,都是你自己腻想的,不是她们真的以为的好,日子是她们的,要她们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更何况,她们的人生不只是为了吃喝,若她的人生只是圈在四方的宫墙里吃吃喝喝,那和牲畜有何异?!” 魏尚书冷哼一声,“可是,她们懂什么?!什么时候,这些女子有了选择权力!他们应该以男子为天!” “是啊,是啊,自从庄氏和离后,女子和离越来越多!简直不像话!” “归根结底还是新律法的问题,女子以为有了依仗,自然都闹着和离。” 谢松庭微微扬起下巴,“怎么?秦大人对新出台的女子律法有意见?当时,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后悔了?” 秦大人忙道:“不不不,臣一时失言,请皇上恕罪!臣对女子律法没意见。” “真没意见?!” “真没!”秦钟头摇的像个花白的拨浪鼓! “你们呢?”谢松庭沉着脸看向众臣,“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皇上,臣等无意见。” “好!”谢松庭点头,看向秦钟,“那秦大人,你到底对谁有意见?!” “回皇上的话!”秦大人看向齐王,“臣对齐王有意见!” “齐王,你身为人子,你父皇的妃嫔要和离,你不帮忙劝着点,反而煽风点火,其心可诛!实在是大不孝!” 萧润笑了,“秦大人,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禽兽不如吗?” 第454章 那我这不是大孝子么,都能将我爹气的活过来! “回皇上的话!”秦大人看向齐王,“臣对齐王有意见!” “齐王,你身为人子,你父皇的妃嫔要和离,你不帮忙劝着点,反而煽风点火,其心可诛!实在是大不孝!” 萧润笑了,“秦大人,难道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禽兽不如吗?” 秦大人一拱手,“哼,齐王,本官可没这么说!你休要血口喷人!” “本王如何血口喷人?!秦大人嘴里的本王,是人子,但是,只知其父不知其母,这人子只是父亲一个人的人子,只能孝顺父亲,不能孝顺母亲!” “禽兽尚且识母,而本王连母亲都不识得,岂不是禽兽不如!” “你你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秦大人脸色铁青,其他大臣的脸色也不好看,萧润这明着是骂秦大人,其实,是将一朝堂的大臣都骂了! 骂他们只知道维护父权,孝顺父亲,不知道维护母亲的利益,简直禽兽不如! 果然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啊,孺子可教也,假以时日,萧润定是他朝堂上的喉舌! 谢松庭心下感慨,刚要掺和两句,就听秦大人一声吼,“齐王,你枉为人子!先帝要是知道你窜托他的后宫与他和离,一定会气的活过来。萝拉小税 庚辛罪筷” “那我这不是大孝子么,都能将我爹气的活过来!” “我呸!他日你与仁宗帝地下相见,我看你有何脸面叫他一声父皇!” “这就不劳秦大人操心了,我母妃若是愿意和我爹和离,那我肯定跟着母妃。·晓`说-C¨m+s? ,免~废/越`独?” 秦大人提起拐杖指着萧润,“齐王萧润,你个不知礼数的狗东西,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唔……”谢松庭微微挑眉看秦钟,果然是老御史,这骂人的话都不带重样的,他也得学学。 看完秦钟,他又看齐王,被人指着鼻子这样骂,岂能忍! 就齐王那个暴脾气,不得将秦大人暴打一顿,不过,最好不要动手,朝堂么,还是得斯文点。 只见萧润眼睛瞪了瞪,双手向后一背,呵呵两声道:“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猪狗不如!秦大人,你骂我就骂吧,怎么将在场的大臣都骂了呢?!” “你胡说什么,老臣骂的是你,你扯其他人做什么?!” 萧润手一指,“你们这些人,前面都是我萧家的臣子,现在改头换面效忠谢家,就是你们口中的忠义了?!” “简直无耻至极!骂人之前也不撒泡狗尿照照自己,朝堂上没镜子,你自己总有尿吧!” “你你你!” 秦大人捂着胸口,口齿不清的道:“老臣,老臣,不,不,不活了。.l+a^n¨l_a?n-w-x¢..c~o?m¨” “秦大人,秦大人,您撑住,撑住啊。”周围的大臣围上去,抚胸口的抚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 只觉秦大人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真过去了、 谢松庭一怔,看向齐王,真是文武双全!不过是让他骂骂人,也没让他将人骂死啊,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快快快,宣太医!宣太医!” 正好,李太医和画堂春,还有无臣子正在配丹药,都在皇宫,一听说有人在朝堂上被骂的晕过去了,以为是谢松庭骂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李太医揣着参片来的,不像画堂春和无尘子,空着手就跑来了。 一进太极殿的门,就见秦大人躺在地上,周遭围着魏尚书和大理寺卿杜国璋等人。 李太医跑过去,先伸手试秦大人的鼻息,毕竟,秦大人年纪大了,要不是不能救就算了,省的浪费他的参片。 这可是画朗中从北陵王府顺出来的千年人参,珍贵的很。 李大人试了试,嗯,还有气,一时半会死不了,然后,又扒开眼皮看了看瞳仁,嗯,瞳仁也没散! 最后才捏开秦大人的嘴巴,将参片塞了进去…… 不一会,秦大人悠悠醒来,一睁眼就开始哭,“皇上啊,皇上,老臣,老臣不活了,你还救老臣干嘛啊?!” “让老臣随先帝去吧,老臣保不住他的江山,也保不住他的后宫,老臣,无能啊无能啊……” 谢松庭冷冷一笑,“既然,秦大人哭的这么伤心,那我就将这江山还给萧家!” 秦大人蓦的闭嘴了,好一会才小声道:“皇上,老臣刚刚一时气急攻心,有点口不择言了,请皇上恕罪!” “我怎么知道你是口不择言,还是气后吐真言。” “皇上,皇上,老臣绝对是口不择言。”秦大人一骨碌爬起来,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啊,请皇上恕罪啊!” “行了,起来吧,自己的嘴巴都管不好,还想管别人家的闲事。” 谢松庭看向齐王,“齐王,萧家的事,你自己做主吧,只要违反大虞律法就行!” “是,皇上!” “皇上。”魏尚书和杜国璋 同时开口,欲言又止。 谢松庭没理他们,冷哼一声,又道:“这些琐事,不要再拿到朝堂上来烦我,万一再气死一个两个的,都哭哭啼啼的说保不住萧家江山!” 众臣立时噤声了,谢松庭一眼扫过去,看向魏尚书和杜国璋,“你们两个想说什么?!” 魏尚书刚要开口,杜国璋忙抢在他前头,道:“没什么,皇上。” “真没什么?想清楚再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是,皇上,真没什么!” “下朝!” “是,皇上。” 众臣缓缓退出太极殿,画堂春看着退出去的众人,道:“这就下朝了,不再吵一会了,我们可什么都没看到呢。” “你凑什么热闹,跟我去给初颜诊脉。” “是,皇上。” 谢松庭喜滋滋的下朝了,今日战况不错,他基本没动嘴,就看别人掐架了,下次再有这好事,一定要让初颜过来看,多热闹。 温初聚盯着谢松庭的背影,摇摇头看向一旁的温初山,“大哥,咱们就期待小妹头胎是儿子吧。” “为何?” 温初聚没说话,又看向谢松庭,哎,指望他当个千古名君,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他巴不得他的朝臣吵成一锅粥。 “温大人,温大人。” 杜国璋匆匆快步走来,拉住温初聚,“温大人,借一步说话。” 温初聚跟着杜国璋走远几步,问,“杜大人要说什么?” 第455章 你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次倒还说的有些道理。 杜国璋匆匆快步走来,拉住温初聚,“温大人,借一步说话。” 温初聚跟着杜国璋走远几步,问,“杜大人要说什么?” 杜国璋拱手,“温大人,本官理解皇上对皇后娘娘用情至深,大概是爱屋及乌,凡是涉及女子的事,皇上都很上心。” 杜国璋微顿,忧心忡忡的道:“但是,皇上遣散仁宗帝的后宫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杜大人,您担心什么?我洗耳恭听。” 杜国璋看看左右,压低声音,“据本官所知,仁宗帝还有两个小儿子的,若是他的血脉流落民间,被有心人大做文章,实在有碍朝局安定啊。” 温初聚点头,“杜大人所虑极是,我会向皇上进言。” “好,劳烦温大人费心了,告辞。” 温初聚看着杜国璋离去的背影想,想,若是谢松庭在乎这些,那萧羽杉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武德充沛,又胸怀韬略,自然极度自信,但是,终究有些理想化。 对于这一点,温初聚还是有些担心的,总是如此,难免留下祸患,还是要和他聊聊。 温初聚看向一旁的温初山,顿了顿,“二哥呢?今天没来上朝?” “哦,他和魏家那姑娘去行宫那边看大雁了,说要是伤养好就放飞他们。” “三哥和秦家姑娘也去了?” “是,约好一起去的!老三去也就罢了,毕竟又没挂职,老二也跟着胡闹,不上朝,真是没规矩!” “大哥,年轻人嘛,让他和魏柔培养下感情挺好的。大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去看看小妹。” 温初山点头,“看看可以,别将他们招回家了,再赶出去就麻烦了。” “知道了。” 温初聚慢悠悠的向凤仪宫走,后面画堂春跟上来,拍下他的肩膀,道:“刚刚战况如何?激烈吗?” “你说呢,都宣太医了。” “哎,我没赶上,要知道我就来上朝了。” “你一个太医来上什么朝!” ”随时准备拯救你们啊,你们这活实在太危险,不是被皇上砍头,杖毙,就是被同僚骂晕过去。” “哎,下次,我给皇上提个建议,要不让我和李太医轮流上朝,以防不测,你看秦大人这次多危险啊,那么大年纪了,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这还不知道白事红事哪个在前呢。” 温初聚停住脚步,扭头看画堂春,“你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次倒还说的有些道理。” “啥意思,让我们上朝了?!” 温初聚摇头,“早点给二哥和三哥办喜事。” 画堂春摇头,“哎,我刚刚那些话白说了!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啊。” “行了,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想想如何给二哥三哥办喜事!” 无尘子和李太医走在后面,听到办喜事,立马加快脚步跟上来,“办喜事要请戏班子吧?” 温初聚点头,“要请的。” “我认识几个很好的戏班子,你请他们来唱大戏好不好?” 温初聚点头,“好,师父喜欢就好。” “真乖!”无尘子拍拍温初聚的肩膀,白了画堂春一眼,“你要是这么乖,我还能多活几年。” “那要不,我将温大人娶进门,让师父多活几年?” “滚!” “是!” 画堂春加快步子向凤仪宫滚,刚到门口,就见一太监兴冲冲的跑过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江大人和师叔,师姐他们到宫门口了。” 眨眼间,只见温初颜从宫里冲出来,赤着双足,连鞋子都没穿,后面跟着谢松庭,手里还提着温初颜的绣花鞋…… 画堂春一把捂住眼睛,扭头对着温初聚,“哎,简直没眼看!谁能想到后面跟着的,提着女人绣花鞋的,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呢!” 温初聚弯唇,静静的望着谢松庭和温初颜,望着望着眼睛就湿润了。 他缓缓垂下眼睫,想,上一世的小妹要是能这样就好了。 他收拾好心绪,再抬眼时,就见谢松庭抓住了温初颜的胳膊,“穿鞋子,先穿鞋子,地上凉。” 谢松庭说着,已蹲下身子帮她穿起来,都没让温初颜弯腰。 有风微微的吹过,扬起了温初颜的乌发,谢松庭站起身,笑着将她的乌发抿至耳后。 众人都静静的望着这一幕,一下子就在心口荡起涟漪。 “到哪了?到哪了?”温初颜挽着谢松庭的胳膊,跳着一只脚问。 小太监忙道:“回娘娘的话,已经进城了,江大人怕您着急,特意派人先行过来的通报的。” “好好好,我去宫门口迎接师叔和师姐。” “我也去,我也去,等等我。” 画堂春这就要追上去,却见谢松庭蹙起了眉头,道:“还没诊脉呢?” 画堂春摆手,“诊啥脉?这个时候,她情绪这么激动,诊脉也不准。” “快走啦,五师兄都去城门口了,婆婆妈妈的。” “我可是你大师兄,你敢这样说我。” “哼,我才不怕你呢,师叔和师姐来了。” 温初颜说着,就和画堂春旁若无人的走了,连头都没回,眼见的谢松庭的脸越来越黑,越来越黑,任谁都能感受到皇上不开心,可是,皇后娘娘却一点也感受不到。 温初聚微微叹息,想着一个男人用情如此至深,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挥挥手,“李太医,你先回去吧,我和皇上聊两句。” “好嘞,好嘞。”李太医巴不得呢,立马屁颠屁颠的走了。 无尘子也想走,只是师妹和徒儿都来了,他就这么走实在不好,但是,一看到谢松庭那又臭又好看的脸,他便受不了。 “我也走了,才不乐意看你们年轻人争风吃醋的样子。” 无尘子一闪身就飞走了,只剩下温初聚和谢松庭,温初聚笑了笑,“好了,小妹好久未见过她师叔和师姐了,兴奋点也在所难免。” “你应该知道,她和师姐的感情,说是师姐,其实算半个母亲。” 谢松庭眉头紧了紧,“她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等她回来,你告诉她,她下次会注意的。” “她也说下次会注意,但是,每次都这么说。” 温初聚笑了笑,不想再和他纠缠这件事,否则,他能纠缠很久。 “你确定要遣散仁宗帝的后宫?” 谢松庭挑眉看温初聚,“有朝臣找你做说客?” 温初聚正色道,“有些事,我们确实要考虑下,如果仁宗帝的血脉散落于民间,恐怕有人会借此兴风作浪,仗着前朝血脉造反叛乱。” “那正是我期望的,我就怕他们藏得太深!正好抛出点诱饵!” 温初聚笑了,点头道:“好!新朝立威,我们还没立过,流点血确实对推行国策有莫大的益处。” “正是如此!”谢松庭垂下眼睫,“城西行宫刺客的事情还没头绪,遣散也好,万一有人一把火将行宫烧了,肯定会有人将脏水泼到我身上,说我杀人灭口。” 温初聚点头,“到时候难免会和齐王产生嫌隙。” “是,遣散算是抛掉一个烫手山芋,谁爱接着就接着吧。” “皇上圣明!” 谢松庭手一抬,“四哥请。” 温初聚摆摆手,“算了,我就不进去了,等会人都来了,难免又要应付,我先走了。” “那我送你。” 温初聚笑笑,“想去宫门口就直说。” 谢松庭唇角弯起,“看破不说破,四哥真是,怎么和二哥一样了!” 温初聚也笑,淡淡的道:“等小妹有了孩子,你会不会也吃孩子的醋。” “会!” 他顿了顿,一本正经的道:“四哥,以后我们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温初聚一怔,“你什么意思?!” 第456章 师叔的脾气比你还暴躁,她要是杀你,易如反掌 谢松庭顿了顿,一本正经的道:“四哥,以后我们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温初聚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好好管教他们,教他们治国平天下,就这个意思!你是他们的舅舅么。” “你还是爹呢,你真准备撒手不管!” 谢松庭点头,“确实有点不想管!” “到时候,你监国,教他们处理朝政,平衡朝堂,大哥和二哥护卫疆土,还要我管什么。到时候,我就和初颜游山玩水,到大虞四处看看,检验你们治国成效。” 温初聚摇摇头,“你打算的可真够长远的,皇上留步,您早点去睡吧。” “刚上完朝,大白天的,我去睡什么?!” 温初颜背着双手走了,边走边道:“梦里啥都有!” 谢松庭低笑两声,“明日回家用膳,我让御厨过去准备。” “好,一切听从皇上安排。”温初聚向着西侧门走,还没走几步,就幽幽的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温初聚走了没多久,谢松庭就看到温初颜挽着师叔和师姐的手臂过来了,后面跟着画堂春、江逾白,和渔家傲,差不多云隐山的人都聚集了。 这也就罢了,可是,后面的萧润是怎么回事?父债子还,不怕师叔宰了他?!幸好,师叔没发现他。 谢松庭快步走过去,先行一步行礼道:“师叔,师姐。” 杨柳风笑道:“皇上,你真是折煞我们了,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杨忆尘也行礼。 谢松庭摇头笑笑,“师叔和师姐才是折煞我,今日,没有皇上,只有家人,进去聊吧。” “嗯。”温初颜点头,“快走吧,,师叔,师姐。” 谢松庭放慢脚步,待云隐山的人走远了,他来到萧润面前,压低声音,“你来做什么?找死啊!” “皇上。”萧润看向前面,“那可是我未来的嫂子啊,微臣不能来看看啊!” “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到?” 萧润一摊手,“微臣根本没回去好不好?就在城门口找了个客栈住下了,一直守着。” “那现在看过了,赶紧回去!” “皇上,可是,我还没和师姐说一句话呢。” “来日方长,我可告诉你,那个师叔的脾气比你还暴躁,她要是杀你,易如反掌。” 萧润摸摸脖子,“不会吧,皇上!她总得讲点道理吧。” 谢松庭摇摇头,“她是烟雨冢掌门的女儿,烟雨冢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你和她讲道理,你脑子怎么想的!” “我都不敢和她讲道理!” “那好吧,皇上,微臣先走了,你别忘了和江大人讲拜师的事。” “知道了,去吧。” “是,皇上。” 看着萧润走了,谢松庭捏捏眉心,“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谢松庭走进凤仪宫,就见杨柳风正在为温初颜诊脉,她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 谢松庭面色一沉,一步跨进门槛,看向画堂春,“怎么样?” 画堂春嘘了声,扭头看杨柳风,满心期待! 他费了好大劲才把小师妹的脉象调理好,师叔一定会夸他的,让师叔夸一句,可是比登天还难! 等了好一会,杨柳风才抬起手,轻叹一声,揉了揉温初颜的乌发,“放心吧,师叔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 “师叔怎么样?”谢松庭等不及问。 杨柳风道:“双胎,一胎脉象太强,而另一胎脉象太弱,生产时恐有风险。” “不可能啊!”画堂春一步上前,“昨日在行宫诊脉,已经正常了呀,今日怎么会?!” 他拉过温初颜的手腕,两指放上去,忽然间,脸色骤变,“不可能!不可能!” 画堂春看向谢松庭,“小六的脉象又回来了,和之前一样。” “又回来了是什么意思?是和最开始时一样,还是和去行宫之前一样?” 画堂春缓缓坐下,“自然是和去行宫之前一样?要是和最开始一样,我真可以去死了!” 谢松庭微微眯起眸子,“那就是行宫的问题了。” “什么行宫的问题?”杨柳风站起身,“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师叔是这样的!”画堂春摆手,“你先坐,你站起来,我都不敢说了。” 杨柳风坐下了,坐下后,又摸了摸温初颜的头,一旁的师姐则握着温初颜的手,他们两个一边一个,完全没有谢松庭的事了,只能看着干着急。 并且,他们身后还有江逾白和渔家傲,谢松庭只能看向画堂春,“快告诉师叔怎么回事。” 画堂春点头,“师叔,是这样的,我们给小六调理了一段时间,脉象有转好的迹象。但是,比较缓慢,可是,昨天,初颜去了趟行宫,她的脉象竟然完全变好了。” “你敢相信吗?!完全号不出强弱!” 杨柳风笑笑,“怎么可能?就一天的时间,脉象可以变得如此之好!华佗在世也不可能。” “真的,师叔,我不骗你,不是我一个人诊脉,当时李太医也诊脉的。” “宫廷庸医?” “他不是庸医,连师父都夸他医术高超!” 温初颜也道:“师叔,李太医医术挺好的。” 杨柳风不以为然的道:“挺好的和艺术高超是两回事。” 谢松庭摆摆手,“明日再去行宫试试。” “对!”画堂春站起身,“再去行宫,看看那地方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 温初颜看着气氛凝重,忙岔开话题,“松庭,陈启留下的东西,快拿给师叔看看吧。” 谢松庭点头,看向曹公公,曹公公立即躬身退出去,不一会就捧着那个黑箱子进来了。 还没走近,杨柳风便豁然起身,“这是烟雨冢的东西,我在我爹那里看到过。” 温初颜道“师叔,这是在陈启院子里找到的,当时还有一只山猫。” “山猫?!皮毛是不是金色斑斓的?” “是的。” “在哪里?那是我爹养的,它的年龄比你们很大!” 温初颜一怔,“在在在在。” 她有点语无伦次,看向谢松庭,压低声音,“魏柔不会将它烤了吃吧?” 谢松庭向她使眼色,“不会,不会,山猫还不容易找。” “师叔!”谢松庭笑起来,“那只山猫呢,被初颜的小徒弟带回去养了,明日给您带回来。” 杨柳风一愣,“初颜收徒弟了?” 还没等温初颜回答,谢松庭便点头,“是的,师叔,您有徒孙了。” 杨柳风点点头,“不管是谁,吃了我的山猫,我就吃了他!” 谢松庭和温初颜对视一眼,都觉得明日要不好过了,不知道要不要先通知魏柔跑路…… 第457章 山猫和大雁的事,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释吧 杨柳风一愣,“初颜收徒弟了?” 还没等温初颜回答,谢松庭便点头,“是的,师叔,您有徒孙了。” 杨柳风点点头,“不管是谁,吃了我的山猫,我就吃了他!” 谢松庭和温初颜对视一眼,都觉得明日要不好过了,不知道要不要先通知魏柔跑路…… 温初颜侧眸看谢松庭,“四哥呢,刚刚不是还在么?” “四哥有事先回去了,对了,四哥说,明日在国公府开家宴,我让曹公公去安排下。” 谢松庭向温初颜使眼色,温初颜立马心有灵犀的道:“好的,好的,快去吧,那个再去买点六必居的点心,师叔爱吃。” 温初颜说完,一把挽住杨柳风的胳膊,将话题转到那个箱子上,“师叔,松庭说,这是玄铁的,是真的吗?” 杨柳风点头,“是!通身玄铁打造,连这把锁都是,没有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这个箱子。” “那师叔你有钥匙吗?” 杨柳风摇头,“我没有,只有那只山猫知道钥匙在哪里,所以,一定要找到那只山猫。” “啊。” 温初颜看向门外,心里惴惴不安,看来,那山猫不只是宠物那么简单了,而陈启到死都留着那个箱子,可见是烟雨冢极为重要的东西。 哎,魏柔危矣!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不要拖到明天了,要不然今天和明天都不好过。 温初颜看向谢松庭,见他正在和曹公公讲话,曹公公连连点头,“是是是,皇上,老奴这就去。” 谢松庭转身走进来,看着温初颜,“怎么了?” “师叔说,只有那只山猫知道箱子的钥匙在哪里,一定要找到山猫,活的!” 谢松庭微微蹙眉,“这就要看你爱徒的了。” 他又看向杨柳风,“师叔,您父亲将钥匙告诉一只山猫,都不告诉你!” “哼,幸好他没告诉我,要不然陈启也不会到死守着这个空箱子了。” 谢松庭点头,“果然是知女莫如父!” “行吧,我现在就派人去魏府,等等吧。” 画堂春道:“去魏府没用,我听大哥说,他们去城西狩猎场了,去看那几只大雁。” 谢松庭捏捏眉心,“再派人过去,等等吧。” …… 城西皇家狩猎场 此刻,温初峦和魏柔,温初峰和秦敏,正看着几根大雁毛欲哭无泪,不远处,一只金色斑斓的山猫嘴巴里衔着一只大雁,嗖一声钻到山林去了,只余几根树枝来回晃动。 谁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本来,秦敏掰碎了饼子撒在地上喂大雁,没想到魏柔怀里的山猫嗷嗷两声,就跃过栅栏扑上去了,咬住一只大雁的脖子拖进灌木丛里了。 几人正在震惊中,那只孽畜又如法炮制衔走了第二只,现在是第三只,皇上射下来的,没了,都没了!压根都来不及阻止! 魏柔气得跺脚,“三只大雁,它全吃了!都没给我留一只!” “你还好意思说,谁家的猫这么凶残啊!现在怎么办,连皇上给皇后娘娘猎的那只大雁也被他衔走了!” 秦敏眼眶泛红,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好不容易射下来的大雁,我们的聘礼没要,本想养好了放走的,现在好了,另外的大雁怎么办呢?!” 魏柔低下头不说话,好一会才道:“对不起秦姑娘,我不知道它会这么不听话。” “你抱着它的时候,说是猫,谁家猫是这样啊,连大雁都吃!两位温将军都抓不住它。” “对不起。” “好了,好了。”温初峦拍拍魏柔的肩膀。“吃都吃了,还能怎么样!我去给小妹说。” “可是,山猫也跑了。”魏柔道。 温初峰摆手,“跑就跑吧,这么凶残的畜生,你还养啊!谁知道它下次会吃什么!” “好了,别哭了。”温初峰握握秦敏的手,低声道:“回去我用梨花木给你雕刻一只大雁,可好?” “你会吗?”秦敏小声问。 温初峰笑笑,“我可不只会画画,我会的可多呢。” 魏柔抬头看温初峦,“那我也要木头雕刻的大雁。” 温初峦想了想,“我让小妹的五师兄给你雕,他可厉害了,什么都会!” “那再给我雕一只山猫吧,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 “行吧,我请渔家傲吃顿酒。” 几人正说着,一亲卫快马加鞭的赶来了,“魏柔,皇上宣你即刻进宫!带着山猫!” “带着山猫?!”温柔瞪大眼睛看那亲卫,“你不会听错了吧?应该是带着二哥!” “不是,是带着山猫,抓紧时间,莫要让皇上久等。” 四人大眼瞪小眼,秦敏压低声音,“皇上不会知道山猫将大雁吃了吧?要砍了它的脑袋。” “啊,那幸好山猫跑了,要不然就要被砍头了。”魏柔捂住脖子,“它的命可真大啊!” “别说了,快进宫吧。山猫和大雁的事,想想怎么向皇上解释吧。” “走走,我陪你去。”温初峦道。 温初峰对秦敏道:“我先让人送你回秦府,我和二哥他们一起去。” “那我也去!”秦敏抬头看温初峰,“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也要去。” “好,一起去!” 就这样,四个人垂头丧气的进宫了,一路上魏柔都在碎碎念,“皇上一定会骂死我的,他会不会砍了我脑袋啊?” “不会的,放心吧,皇上又不是残暴的。” “可是,皇上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像要杀了我!” “没事,没事,你应该看错了,皇上挺好的。”温初峦不厌其烦的安慰魏柔,听得温初峰和秦敏都烦了。 秦敏拍拍魏柔的肩膀,“你不用怕!皇上肯定不会砍你脑袋!” “为什么?!” “因为,有皇后娘娘呢,你是皇后娘娘的徒弟,那皇上就是你。” “师爹!”魏柔点头。 秦敏皱皱眉头,“师爹?真的叫师爹吗?” 魏柔摇头,“反正我都叫他师爹!他也没说不可以。” “那你就叫皇上师爹!这样皇上在发火之前,就会先想到皇后娘娘,也许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就会饶了你!” “有道理!”魏柔重重点头,“师爹,我一进门就叫!” 第458章 反正都是云隐山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缥缈宗! 魏柔摇头,“反正我都叫他师爹!他也没说不可以。” “那你就叫皇上师爹!这样皇上在发火之前,就会先想到皇后娘娘,也许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就会饶了你!” “有道理!”魏柔重重点头,“师爹,我一进门就叫!” 凤仪宫,魏柔一脚踏进去,就扑通跪在地上,“师爹我错了,您饶了吧。” 谢松庭低头看跪在地上的人,“山猫真被你吃了?烤的?!” 魏柔一脸懵的抬头看谢松庭,一下就看到了一屋子的人,有认识的,还有不认识的,关键是皇后娘娘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样子一个比一个凶…… 魏柔也不敢讲话了,委屈巴巴的看着谢松庭,“师爹,我错了!” “你叫我师爹,你叫师爷也不行!你吃什么不好,偏吃那只山猫,还烤着吃,味道怎么样?!” 魏柔不停的撇嘴,温初峰听着不对劲,忙道:“回皇上的话,我们没吃山猫。” “她一个人吃的?你们在狩猎场烤的?” “不不不,皇上,不是!您误会了,是山猫吃了大雁,然后,它自己跑路了。” 谢松庭面色一沉,“吃了大雁?吃的谁的?” 温初峰低下头,“都吃了。” “三只大雁都被它吃了?!”谢松庭的嗓嗓音微微提高,“我的那只也被那孽畜吃了?!” 温初峦点头,“是的,皇上,三只大雁都没了!” “山猫也跑了?” “是的,皇上,跑到山上去了。” 谢松庭闭了闭眼,扭头看向温初颜,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真想将魏柔推出去斩了,她知道大雁代表什么吗?! 他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温初颜,只想猎一只大雁做聘礼给她,没想到被那只孽畜给吃了! 还有没有天理! 好好的去照看受伤的大雁,却一只山猫过去,她到底怎么想的?! 可是,温初颜却不知道此刻他的想法,还不停的冲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要向她的傻徒弟发火。 谢松庭把将要出口的话憋了回去,扭头看杨柳风,“师叔,跪在地上的那个,就是魏柔,您的徒孙,您来管教吧。” “反正都是云隐山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缥缈宗!” “谢松庭!”温初颜低声叫他,他只装看不见,又对杨柳风煽风点火,“师叔,初颜第一次带徒弟,不知道轻重,容易溺爱,还得您管着点。” “您看看,云隐山这几位师兄弟们,被您管的多出色,要是只靠师父管,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杨柳风连连点点头,凌厉的视线缓缓看向魏柔,吓得魏柔脖子一缩,小声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温初颜忙道:“魏柔,快叫师叔祖!说你错了。” “师叔祖,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不该吃山猫!哦,不是!我不该吃大雁,不是!山猫不该吃大雁,我不该带它出来玩!” “闭嘴!你,跟我上山去捉山猫。” “啊!”魏柔瞪大眼睛,“师叔祖,还能捉到吗?它都跑到山上去了。” 杨柳风笑了笑,“别人捉不到,但是,我可以!” “真的啊!现在就去吗?” 杨柳风阴恻恻的道:“你觉得今天捉不到,你的头还能留在脖子上到明天吗?” 魏柔撇撇嘴,摸摸脖子,“师叔祖,那还是赶紧去吧,我想将头留到明天,我还挺喜欢她的。” “前面带路!” “是,师叔祖。”魏柔一咕噜爬起来,麻溜的向外走,边走还边回头看温初颜,“皇后娘娘,我走了!” 温初颜忙道:“我也去!” “不许去!”谢松庭扣住她的手腕,侧眸看她,“在家待着!” “可是。” “没有可是!” 温初峦忙摆手,“我去,我去,小妹在家待着。” 江逾白看向门外,正准备走,就被谢松庭截胡了,“江兄,我有事和你商量,你也留下。” 江逾白点点头,看向杨忆尘,“师姐,你去吧。” “好!”杨忆尘点点头,拍拍温初颜的手,“乖,在家待着,怀有身孕不要乱跑,我去就好了。” “师姐说的对!”谢松庭附和,凑近她压低声音,“给师叔和师姐留点相处的空间,让他们修复的关系。” 温初颜怔了怔,一起去捉山猫,应该是修复关系的好时机,她点头,“好的,师叔,师姐,你们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说话间,杨柳风已经走了,温初颜一把拉住杨忆尘,“师姐。” “放心吧。”杨忆尘摸摸她的头,“师叔也只是怄气两天,没事的。” “你连娘亲都不叫了,还没事的。” 杨忆尘叹口气,“我想叫呢,她不让,说只要我还恋着那小子,就不认我这个女儿。” “好在还认你是徒弟,还有挽回的余地,快去吧。” “嗯。” 去捉山猫的都走了,谢松庭看看跪在地上的温初峰和秦敏,“你们回去吧。” “是,皇上。”温初峰站起身,伸手去扶秦敏,却见她眼睛红红的,抬头看向温初颜。 “皇后娘娘,对不起,我们本是去照料大雁的,最后,却都被山猫吃了,是我们没照料大雁,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是意外,不怪你们,快起来吧。” “对对对,是意外,皇后娘娘不会怪罪的。”温初峰伸手扶秦敏,“我送你回秦府,走吧。” 秦敏小心翼翼的瞄一眼谢松庭,温初峰忙回头,“皇上,我们先退下了。” “赶紧回去吧。”温初颜摆摆手,等人都走完,她立马看向谢松庭,“你干嘛不让我去!” “我有事情和你谈。” “你不是和四师兄谈吗?” “你俩一起!” 江逾白伸个懒腰,“啥事快说,说完我好去沐浴,这两天,我只看师叔和师姐的冷脸了。” ”这么僵吗?!“ 江逾白点头,“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几句话,师姐这次是要过情关了。” “好了,好了,先不说你师姐的事,说说萧润的事。” 江逾白抬眸看谢松庭,“你这两天最好不要提姓萧的,师叔听到姓萧的就烦!刚刚齐王跟着我们,就被我撵的远远的。” 谢松庭捏捏眉心,“完了,行宫那边都是姓萧的,等会你还得过去,别让师叔大开杀戒,我长话短说。” “我洗耳恭听。” “萧润想拜你为师,你教他几招。” “他可真会想,我不教,我教他还不如教魏柔呢,一看他那个样子就傻乎乎的。” 谢松庭笑笑,“那你是错过昨日朝堂的骂战了,他将秦大人骂的晕了过去。” “真的?” 谢松庭点头,“是这样,你随便教他几招,条件是让他三日内遣散仁宗帝的那群妃嫔。” 画堂春呵呵两声,“为何?你不想替仁宗帝养女人了?” 谢松庭瞪他一眼,“行宫,我要让初颜去哪养胎。” 画堂春微愣,“你觉得是行宫的原因?” “其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不管什么原因都要试试。” 谢松庭微顿,看向江逾白,“你去行宫吧,告诉萧润,动作要快,晚了就怕师叔血洗行宫。” “你吓唬他?” “当然!” “我这就去!” “我也去!”温初颜跟上来,谢松庭侧眸看她,“你的事还没说。” “晚上再说,我想看师叔捉山猫。” “不行!大事,等不到晚上!” 第459章 走上造反之路,也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娶媳妇 “晚上再说,我想看师叔捉山猫。” “不行!大事,等不到晚上!” 就这样,温初颜眼巴巴的看着江逾白走了,直到江逾白的背影看不到,她才扭头看谢松庭,有点不开心的道:“啥大事?!皇上。” “叫夫君!”谢松庭笑了笑,扣住温初颜的手腕,拉着她走进内室。 秋菊抿嘴笑笑,挥手让小宫女们退下,等人都退下了,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也悄悄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谢松庭和温初颜,还有细细氤氲的风。 谢松庭深情的望着对面的人,脑子里却在绞尽脑汁的想,该扯点啥事,才能称得上大事。 他本来就没事,只是看到云隐山的人来了,夫人那欣喜的样子,他就觉得不舒服,他想她对谁都淡淡的,眼里只有他! 谢松庭也知道这样不对,这是病,得治,但是,他不想好了,就这样病入膏肓下去吧。 “什么事啊?夫君。” 耳边清越的声音拉回谢松庭的思绪,他点下头,垂下眼睫,酝酿出严肃的表情,“是萧润在雁门关的事。” “雁门关不是大捷吗?还有什么事?!” 谢松庭郑重的道:“阿史那泰跑了!” 温初颜微微瞪大眼睛,“跑了?那确实是一大隐患!” 谢松庭点头,“所以说,有大事和你谈嘛,萧润被阿史那泰打了一顿,他不服气,要拜江逾白为师,一雪前耻!” 温初颜笑笑:“齐王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呢!其实,他败给阿史那泰也不意外,阿史那泰的功夫,你是知道的,非常不错!” “是,他已经跻身于一流高手了。” 温初颜点头,“所以,我怕萧润即使跟着四师兄学功夫,也打不过阿史那泰,他可是从小跟着阿尔巴修习的,这样岂不是让他更加挫败!” 一听温初颜提阿尔巴,谢松庭又怕她想起武功被废的伤心事,忙岔开话题,“阿史那泰这个隐患,我们得想法子解决。” “如何解决?你有办法了吗?” 谢松庭摇头,“所以,和你商量么,你鬼点子多,帮为夫想想。” “哪有?!”温初颜白他一眼,面上却出现得意的小表情,“那我就为你想想吧。”她有点勉为其难的道。 谢松庭低笑,“夫人最好了。” 温初颜想了片刻,偏头看谢松庭,“松庭,我们派高手去暗杀阿史那泰怎么样?” 谢松庭微微一怔,看向温初颜,“你是只想刺杀阿史那泰,还是有其他打算?” 他话音一落,就见温初颜眉眼里溢出笑意,看来和他想的一样,谢松庭笑笑,“你先别说,为夫来说。” “嗯,你说,看看是不是我想的。” “你想创立一个类似烟雨冢的组织,效仿仁宗帝?” 温初颜忙摇头,“不是效仿仁宗帝,他的烟雨冢是铲除异己,而我的是护卫疆土,诛杀贪官污吏,行正义之事。” 谢松庭思忖着道:“行正义之事,需要正义之师。初颜,你要知道,如果一件事脱离于朝廷律法,有时候就很难控制,正所谓人心难测。” “你不同意吗?” “不是不同意,我只是有顾虑,担心我们若是创建了这样一个组织,最后会沦为别人铲除异己的工具。” “那我们控制好他们不就行了吗?!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再说,我们也需要这样一个组织,秘密组织,只服从于帝王!” “人选呢?”谢松庭刚说完,就蓦然想到了,“关西孤儿!” “关西孤儿。”温初颜和他异口同声。 谢松庭笑了,“夫人什么都想好了?” “也没有什么都想好,只是关键的部分都想好了。” 温初颜握住谢松庭的手,“松庭,既然,我们能走上这条路,那别人也可以,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坐在那个位置上提心吊胆,我需要有人守护他们。” 谢松庭回握住她的,道:“夫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要提心吊胆,不是提心吊胆别人谋反篡位,而是提心吊胆子民三餐不继,四季劳苦,任人宰割欺辱!” “他只有知道那个位置不是非他莫属,他才能兢兢业业做好那个皇帝!” 温初颜撇嘴,“你说的真好听,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去做。” “我只有济世之才,没有济世之宏愿,走上造反之路,也只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娶媳妇。” 谢松庭说着,伸手将温初颜揽在怀里,“不过呢,既然接手了这座江山,我自然要将他打理好,不能像仁宗帝那样将一个烂摊子传给儿子,国库连个铜板都没有。” 温初颜点头,“夫君所言极是,那刚刚说的事,还做不做?” “做!当然要做,夫人想做的,为夫都支持。你不用劳心劳力,我来操办,这个我熟。” “那你会不会太忙了?” “不会!”谢松庭微微挑眉,“先把小糖豆那帮孩子接过来,让江大人操练起来。” “嗯!”温初颜点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还要想个好听的名字,烟雨冢,真不好听。” 谢松庭低笑,“没叫烟雨坟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师叔的爹能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 “也是,不过这话可不能让师叔知道,她可护短了。” “知道!你们云隐山的人谁不护短?!护短是你们的优良传统。” 谢松庭看向门口,压低声音,“就魏柔闯出那么大的祸事,师叔都没说她一句!” 温初颜轻笑,“失望了是吗?难为你在一旁煽风点火!也没用!” “上次在冷宫捉山猫的时候,她没在现场吗?” “那么凶猛的畜生,差点将她吃了,她竟然带着它去看大雁,她脑子怎么想的?!那可是我给你的聘礼,她不知道大雁的意义吗?!” “哦,她可能还真不知道,就她那个脑子,就算给她说了,她也记不住!”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你往好处想,幸亏山猫没事,否则,师叔真能吃了她。” “吃了好,吃了,二哥就不用娶她了。” “别说了,人家魏柔也不见得愿意嫁给二哥,是咱们上门求娶的好不好。” “我哪知道她这么傻!我现在后悔了还不行!” “又不是你娶,你后悔什么?!” “你说什么?!温初颜!” 第460章 这茫茫林海,去哪里找一只孽畜啊! “你说什么?!温初颜!” 谢松庭眼睛一眯,伸手扣在温初颜的腰际,屈指就挠她的痒痒。 温初颜哈哈哈两声扑倒在床上,“谢松庭,你住手,快,快住,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坏人。” “刚刚说什么?还说吗?” “不说了,不说了,哈哈哈哈,谢松庭,你快住手啦!” 温初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搂住谢松庭的腰身,不断的认错求饶。 谢松庭想着她怀有身孕,不敢让她笑太长时间,便住了手,小声道:“我没想过娶其他人,从小到大,只想娶你。” “我知道。” 温初颜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凑在谢松庭面颊上吻了下,谢松庭弯起唇角,又扭头将另外半边脸凑了过去,“这边,不能厚此薄彼。” 温初颜又从善如流的吻了他另外半边脸,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我告诉你,我们一定要去看看师叔捉山猫!” “那有什么好看的?很难捉到,那么大的山,一只畜生钻进去,去哪里找!” “你不知道,我师叔有个绝招,但是,我们只听师父说过,从未见师叔用过,小时候,我撒娇让她教我,她还发火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说了。” “什么绝招?!” “就是可以模仿很多野兽的声音,甚至,能训练那些野兽做一些事情。但是,不知道原因,我们没见过师叔用过,师父也不敢多说。” 温初颜胳膊肘拐了下谢松庭,“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好想去啊!” 谢松庭微一思索,“那还等什么,起驾吧,来,为夫帮夫人换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 “我偏要帮你!” 谢松庭按住温初颜,伸手勾住她的腰带,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将衣服换了,而后,提起真气翻墙纵跃而去。 宫墙底下,曹公公一脸无奈的看着两人远去的影子,嘟囔道:“又不带老奴!” 秋菊在后面跺脚,“也没带奴婢!” 城西,皇家狩猎场。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瞧着杨柳风,看着她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是成竹在胸。 温初峦就有点不相信了,上京,山不多,也就城西这么一座像样的山,虽然,不像西南那种连绵的大山,但是,毕竟,也是不小的山头。 这茫茫林海,去哪里找一只孽畜啊! 但是吧,云隐山的人好像都不急,杨忆尘和江逾白都一脸期待的看着杨柳风,好像她有什么绝招似的。 连魏柔都眼巴巴的看着,“师叔祖,您知道山猫在哪吗?这么大的山。” 杨柳风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林海,片刻后,她冷笑两声,极为不屑的道:“这算什么山啊!以后,让你师父带你去云隐山看看。” 说着,杨柳风一跃而起,飞到了目之所及之处,最高的一处树梢上,如蜻蜓点水般立在了上面。 江逾白和杨忆尘对视一眼,也各找了个树梢站着,下面只剩下温初峦和魏柔。 没办法,两人功夫没那么高,找个树梢是不可能的,只能费老劲跃到一个不太高的树上,抱着树干向远处看,最后发现还不如地上的视野好,又灰溜溜的下来了。 脚刚落地就听到一声长啸,那啸声排山倒海,如龙吟虎啸,魏柔捂住耳朵看温初峦,高声道:“二哥,好吵啊,我听着心慌,喘不过气来。” 而此刻,心慌喘不过气来的不只她一个,还有温初颜,按说,凭她的功力,不可能心慌气短,可是,现在她有了身孕,感觉就敏感真切了些。 温初颜微微提起一股真气,让真气四散于筋脉之中,护住身体,正要再提真气时,谢松庭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纵身跃上最近的一株大树。 他们在树梢上飘飘欲飞时,就听到了空中回荡的啸声陡然一变,变成了山猫的呜咽咆哮,声音之凄厉,让闻者皆断肠。 声音盘旋回荡在山林中,惊的山鸟扑簌而起,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杨柳风所在的大树底下已围了数十只山猫,有的已经翘起尾巴往树上爬了。 温初颜扭头看谢松庭,“你还认识是哪一只吗?” 谢松庭摇头,“这看着长相都差不多,我记得那只是灰色,还是黑色,师叔怎么说是金色斑斓的?” 温初颜摇摇头,“我也不太记得了,不过师叔都好多年没见那山猫了,也许它的毛色变了呢!” “有道理!”谢松庭点头,就见杨柳风飞下了树梢,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温初颜也跃了下去。 不只是温初颜,江逾白和杨逸尘都跃下去了,谢松庭摇摇头,“云隐山的人都是不要命的。” 他跃下去,拒绝周遭真气澎湃,汹涌如潮,别说山猫靠近了,就是老虎都靠近不了。 谢松庭莫名想笑,找不到的时候找不到,一找到又是这么多只,长的都是一个样,谁知道是哪只是烟雨冢的?! 谢松庭正腹诽着,就听杨柳风一声吼,“孽畜!还不快过来。” 谢松庭看向那一群山猫,就见其中一只五彩斑斓的喵呜一声,向杨柳风迈步小跑过去,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杨柳风脚的脚边。 谢松庭被惊到了,这么听话的吗?魏柔要是这么听话,也没有这些事了。 “走了!”杨柳风带着山猫阔步往前走,江逾白和温初颜他们赶紧跟上,刚出林子,就见萧润带着娴雅娴静,还有几个妃嫔站在温初峦和魏柔旁边。 还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谢松庭捏了捏眉心,和江逾白对视一眼,一人一边走在了杨柳风旁边,就怕她忽然出手,灭了仁宗帝的独苗。 “师叔祖,你们回来了!”魏柔跑过来,“哦,喵喵,你也回来了,你被师叔祖找回来了。” 魏柔跑过来就蹲下抱起那只山猫,那山猫竟然很温顺的窝在了她的怀里。 杨柳风难以置信的看着魏柔,“你养它多久了?” 魏柔摇摇头,“我不知道多久了,好多天了吧。” 温初颜接口道:“师叔,不到半个月,我们刚一抓到它时,它就对魏柔挺温顺的。” 杨柳风怔了怔,蓦的笑了下,“那倒奇了,这孽畜向来心高气傲!” 温初颜也觉得奇了,师叔竟然露笑脸了,她和师姐对视一眼,又看萧润和娴静他们,赶紧打发走吧,省得再节外生枝。 “师叔,既然找到了山猫,咱们快回去吧,你和师姐也沐浴歇息下。” “等等。” 杨柳风手一抬,视线落在萧润身上,谢松庭心里一紧,就听杨柳风道:“你看着有点面熟,是?” 谢松庭忙踢了江逾白一脚,就听江逾白道:“师叔,他是我的徒儿!润儿。” “这么大的徒儿?!” “是,孽徒,还不快见过师叔祖!” 第461章 仁宗帝萧琅会永远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谢松庭忙踢了江逾白一脚,就听江逾白道:“师叔,他是我的徒儿!润儿。” “这么大的徒儿?!” “是,孽徒,还不快见过师叔祖!” 萧润一愣,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徒孙萧润,拜见师叔祖!” 江逾白一拍脑袋捂住眼睛,扭头对着谢松庭,道:“我被你害惨了!” 谢松庭也闭了闭眼,千叮咛万嘱咐,他还是将自己给卖了,这下完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更关键的是,还不只萧润一个,娴雅娴静都在,还有几个妃嫔,姓萧的都来送人头了,估计是被那几声猫叫给引出来的。 “你姓萧?那狗皇帝是你什么人?!” 萧润这下反应过来了,呵呵呵笑着看向谢松庭,“回师叔祖的话,以前我们是好兄弟,现在么,他是皇上,我是臣子!” 谢松庭扭过头去,避开萧润的视线,心想,谁有你这样的傻兄弟! 杨柳风看一眼谢松庭,又看萧润,“我说的是那个该死的仁宗帝,萧琅。” “哦,那是徒孙的远房亲戚,徒孙是萧氏的旁支,很远了。” “哥。”娴雅和娴静震惊的看着萧润,再看杨柳风,不知道这个瘦削的女人有什么魔力,能让哥哥不认亲爹! 杨柳风的视线也随着娴雅的声音,落在两人身上,而后扫过后面的几个妃嫔身,再然后,落在江逾白身上。 “你们觉得我这么好骗吗?都敢收姓萧的当徒弟了,你们师父也同意?!” “师叔。”谢松庭刚要解释,就听后面的温初颜高声道:“师叔,我疼,我疼!” 谢松庭的脸色陡然一变,飞扑过去一把抱住温初颜,“初颜,你怎么了?” 温初颜面色发白,谢松庭的声音都在发抖,旁边的人也都慌了,一旁生过孩子的妃嫔忙道:“莫不是早产了,快,快送到行宫去。” 谢松庭抱着温初颜就往行宫跑,后面追着一群人,那场面简直和打仗逃难无异。 温初颜从谢松庭怀里探出头来,小声道:“我装的,你别抱那么紧。” 谢松庭一怔,脚步蓦的停下,后面跟着跑的人来不及反应,你撞我,我撞你呼啦啦倒了一地。 温初颜道:“你继续啊,别停!” 谢松庭舌头抵住后槽牙,低声道:“这话要是在床上说的就好了。” 胳膊上一疼,是温初颜在拗他,谢松庭轻嘶一声,高声道:“初颜,初颜,你别吓我!别吓我!” “好了,别太过!” “这不得配合点夫人。”说着,他一跃而起上了行宫的屋顶…… 还是那家雅室,温初颜躺在软榻上,看着杨柳风为她诊脉,“师叔,怎么样?” 她用了点真气扰乱脉象,却还在可怜兮兮的问师叔怎么样,要是师叔知道她是骗她的,估计会气的回云隐山。 “脉象有些乱,不过不碍事。” 杨柳风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看看左右,“老大说,脉象比较沉稳的时候,是在这里吗?” “是的,师叔。” 杨柳风点点头,“我去四处看看,也许和地方有关,你们陪着小六。” 温初颜一把抓住杨柳风的手,“师叔,你别怪四师兄收齐王当徒弟,他本来是不愿意的,是我和松庭让逼他收的,这里面有些原因,师叔,你听我细细说。” “齐王这次送宣平帝的灵柩去雁门关,和突厥人交手了,被阿史那泰羞辱了一顿。” “他又打不过阿史那泰,所以,觉得丢了新朝的脸,回来要死要活的,想拜四师兄为师,好一雪前耻。所以,我们才。” “他是齐王?” “嗯。”温初颜点头,“旁边那两个是他的妹妹,后面的,都是仁宗帝的妃嫔,仁宗帝没了,她们也就终老行宫了。” “师叔,很多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连齐王都不知道烟雨冢的事,何况是那些女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们吧。” 杨柳风的视线扫过来,“你不舒服,就是担心我杀了他们?” 温初颜脸不红心不跳的点头,“嗯,我刚刚就是担心这些,忽然间思绪纷扰,一下就觉得肚子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说着,她又拉住杨柳风的手,“师叔,新朝刚定,要是杀了姓萧的,恐怕。” “那你知不知道,我烟雨冢被灭门,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萧琅那个狗贼!可是,他却就那样死了,我都没有亲手杀了他,他应该和陈启的下场一样,被五马分尸!” “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师叔,你虽然没有手刃仇敌,但是,仁宗帝看的比命还重的江山易主了,名声也毁了!他所做的事,被一桩桩一件件记录在了帝王起居注上。” “他利用烟雨冢铲除异己,谋害兄弟,最后,又过河拆桥,灭门烟雨冢,这些都记下来了。” “仁宗帝萧琅会永远背负骂名!遗臭万年!” 杨柳风沉着脸,好一会都没说话,温初颜拉住她的手晃了晃,“师叔!” 杨柳风垂下眼睫,拍拍她的手,“你在孕期,不要胡思乱想。” 她微顿,看向杨忆尘,“那个想抢我女儿的兔崽子,我都没杀,何况是他们!” 温初颜点头,违心的道:“嗯,师叔最大度了。” “呵呵。”杨柳风扯动唇角,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就让萧润陪我在行宫四下走走。” “师叔,真的只是走走吗?!” “闭嘴!” “是!”温初颜抿紧唇角向谢松庭使眼色,“松庭,你和四师兄陪着师叔在行宫走走吧。” 杨柳风回过头看温初颜,“怎么?怕江逾白一个人打不过我?” 温初颜苦着脸,拉长声音,“师叔,我肚子又疼了!” “娘!”杨忆尘也喊。 杨柳风皱皱眉头,“行了!一个个的婆婆妈妈的,是,要不是顾及你们,我早就把他们杀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有你们嘛,我就算忍也得忍下这口气。” “呵呵呵,师叔最好了。” “少拍马屁,要是想让我开心,你就争口气,母子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 “知道了,放心吧师叔。” “我走了。”杨柳风大步往外走,推开房门就看到抱着山猫的魏柔,还有一旁乖乖站着的老四和他的傻徒儿,道:“你们几个带我在行宫转转。” 萧润腰一弯,大手伸出去,“师叔祖,您这边走。” 魏柔抱着山猫走在后面,看着萧润的背影,道:“齐王殿下,以后,你是不是要叫我师姐了?” 第462章 那样的日子是鲜活的,明亮的,而又是她再也无法触及的 魏柔抱着山猫走在后面,看着萧润的背影,道:“齐王殿下,以后,你是不是要叫我师姐了?” 萧润回头,“师姐好!” 魏柔摸摸山猫额头上的那撮白毛,“师弟真乖!” 谢松庭回头看温初颜,“你的傻徒弟混成师姐了!” 杨忆尘笑,“可不是,以后我们谁收了徒弟,都得叫那丫头师姐,小六在我们中是最小的,她的徒弟却变成了最大了。” 谢松庭摇摇头,“幸亏没将她嫁给大哥。” 温初颜看谢松庭,“松庭,我想和师姐说说话。” 谢松庭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让我回避?” “就一会,乖!”温初颜向他扬眉轻笑,又补了句,“女儿家的悄悄话。” “行吧,就一会,你说的。”谢松庭不情不愿的走了,还顺手带上门,也没走远,就在门口站着了。 温初颜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小声道:“师姐,你和萧。” “嘘!”杨忆尘压低声音,“他改名字了,现在叫戚羽安,小六,你也劝我和他分开吗?” 温初颜怔了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和师姐的经历不一样,她上一世是亲身经历过灭门惨案的,所以,如果事情放在她身上,她不可能和萧羽杉在一起。 可是,师姐没有亲身经历这些,甚至都没有听师叔说过这些事,是直到陈启出现后,她才知道当年的真相。 所以,她可能无法体会其中的恨意。 “师姐,我不会劝你做什么决定,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支持!” 见杨忆尘面上露出笑意,温初颜又道:“但是,要是有一天他负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六。” 杨忆尘的手伸过来,摸摸她的头,“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人说,只要是我的决定都支持,我很感动。” “师姐。”温初颜握住她的手,她不支持师姐支持谁呢,眼前的人,可是连走路都不舍得让她走的人。 上一世,她缠绵病榻时,每每想起云隐山的日子,都会想到师姐背着她满山疯跑,那样的日子是鲜活的,明亮的,而又是她再也无法触及的。 “师姐,我会劝师叔的,你放心。就算师叔不同意,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如愿。” “小六。” 杨忆尘笑笑,摸摸温初颜的面颊,“小六,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这件事需要我自己解决,我母亲的脾气,我们都知道,逼急了她,她会谁都不认!” “可是,师姐,我就是怕你和师叔闹僵啊,我希望你们好好的。” 杨忆尘侧身在温初颜旁边坐下,拍拍她的手,“放心,会好好的,我们的小六都有宝宝了,我们当然会好好的。” “在我的我印象中,你还是一点点大的样子。玉雪可爱,笑起来比蜜还甜。” “师姐。” “好了,你不许多思多想,孕期就应该吃好睡好。”杨忆尘说着看向门外,“松庭很担心,刚刚,你说不舒服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温初颜仰起头,小声道:“我装的!” “小六!”杨忆尘瞪大眼睛,“千万不能让师叔知道啊!” “嗯,我觉得师叔已经猜出来了,只是给我留面子没挑明。” 杨忆尘摇头,“我觉得她是给自己留面子,挑明了,岂不是拆她自己的台阶,死要面子的人。” 温初颜听着师姐语气里还有怨气,搜肠刮肚的岔开话题,“对了,戚皇后那边什么意思?” 杨忆尘摊摊手,“戚皇后说,他儿子能活着已是万幸,娶不娶妻,或者娶谁,她都不管,只要儿子开心就好,儿子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 “难得有这样想得开的娘亲!” “嗯,戚皇后那个娘亲很好,仁宗帝那么刻薄多疑的人,对她没有半点情分,还派人暗杀戚国公,但是,皇后娘娘从未亏待过仁宗帝的后宫。” 杨忆尘点头,“确实如此,北陵王也这么说过。” “砰砰砰” 门外传来敲门声,杨忆尘笑笑,“松庭等急了,我先出去看看。” “嗯,等会我们回去。” “好。” 杨忆尘起身过去开门,“松庭,我们聊完了,初颜交给你了。” “好的,师姐。” 门关上,谢松庭看温初颜,“聊这么久,还说一会。” “我问问师姐和戚公子的事情。” “戚公子?萧羽杉改名了?” “嗯,现在叫戚羽安。” “好名字!”谢松庭坐下来,摸摸她的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都很好!”温初颜坐起来,抱住谢松庭,“山猫也找到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等一会,让师叔给你诊过脉再走。” 温初颜微怔,“你也觉得和行宫有关系?” “诊过脉就知道了,师叔他们去探查了。” 行宫内,杨柳风跟着萧润四处转悠,其实,萧润也不熟,他住在这里也没几天。 但是,山猫好像很熟。 从魏柔怀里跳出来后,就左嗅嗅右嗅嗅,一路向深入走过去。 杨柳风就跟着它一路走下去,穿过一个个院子,每个院子里都住着一个女人,有的还带着孩子。 在杨柳风的眼里,那些个女人都形容呆滞,如同死鱼眼一般,毫无生气。 “这都是那狗皇帝的妃嫔。” “是,师叔,都是我那狗皇帝的!” 杨柳风停下脚步,扭头看萧润,“你为了拜师,连你爹都骂?!” “师叔祖误会了,我不是为了拜师连我爹都骂!我是一直在骂我爹,他害死了我哥!” “什么意思?!” 萧润冷笑,“他为了让宣平帝坐稳那个位置,派人将我哥杀死在关西,当时,他正在赈灾,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乱贼追杀!最后,却死在自己爹手里!” “这样的爹,我骂两句也不多吧!” 杨柳风审视着萧润,蓦的笑了下,“不错!” “像我缥缈宗的人。” 江逾白悬着的心放下了,拍拍萧润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山猫穿过最后一个院子,向着后花园跑去。 “喵喵。” 魏柔追了过去,跟着山猫上了一座小山包,上面种满了梨树,这个时节没有梨花,梨子还没熟,一个个青色的果子挂枝头,像是藏在叶子后面的调皮孩子。 “师叔祖,你快来看,这里有个佛塔,里面还有佛祖。” “哎呀,喵喵跑进去了,师叔祖,你快来啊!” 第463章 如同一幅不经意的水墨画,墨痕与留白之间,让人无限遐想 “师叔祖,你快来看,这里有个佛塔,里面还有佛祖。” “哎呀,喵喵跑进去了,师叔祖,你快来啊!” 杨柳风和江逾白等人上了梨花林中的土坡,果然有一座佛塔,不是很高,正好隐匿于梨花林中,看着有些奇怪,确切的说,是诡异。 魏柔转身跑过来,“师叔祖,喵喵从塔后面钻进去了。” 杨柳风没说话,江逾白扭头看她,“师叔,我去看看。” 杨柳风摇头,“等等,它自己会出来。” 杨柳风话音刚落,就见塔身一侧露出了山猫的头,它喵呜一声,抖了下身子上的毛,跳跃着跑向魏柔这边,跃到她怀里。 魏柔抱起它,低头在它脖颈间嗅了嗅,却嗅起一老鼻子灰,被呛的咳咳咳。 “哎呀,你跑哪里去了,这么多灰,还这么腥。” “走吧。”杨柳风转身往回走,江逾白跟在后面道:“师叔,不进去查查吗?小六后面要在这里养胎,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 杨柳风摇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去找你师父来。” “是,师叔。”江逾白看向萧润,“派几个人去找师祖,上京城有名的戏园子都去看看,他一定在里面。” “好的,师父。” 萧润派去几个亲卫去戏园子找无尘子,又带着杨柳风转了行宫的另一边,看了一圈下来,也就那处佛塔有些异常了,其他都是亭台楼阁,没有什么异常。 几人又转了转便决定回去了,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几个妇人探头探脑的向这看。 杨柳风看萧润,“这些都是你狗皇帝的妃嫔。” “是的,师叔祖!” “他应付的过来吗?” 萧润耸肩笑了笑,“翻牌子而已,一次翻一个,又不是好几个,有什么不好应付的。” “也是!” 杨柳风点头,看向江逾白,“要是谢松庭敢这样对小六,宰了他!” “是,师叔!” 江逾白答应的干脆,萧润看的兴致勃勃,“师父,缥缈宗的人都这么猖狂吗?” 江逾白点头,“是,现在,你也可以猖狂了。” 萧润呵呵两声,“是,师父。” 魏柔抬头看江逾白,“师伯,那我呢?” “你还是收敛些,你师父是皇后,师爹是皇上,他们要脸!” “是,师伯。” 杨柳风他们刚走进温初颜休息的那个院子,就看到杨忆尘的笑脸,而旁边站着温初聚,一袭淡青色的袍子,如同一幅不经意的水墨画,墨痕与留白之间,让人无限遐想。 杨柳风停住脚步,看向江逾白,“我本以为他们是一对的。” “师叔,男女之情真的很难讲,也许,在你眼里他们很般配,但是,他们彼此就是那种儿女之情。” “师父,你体会的真深刻。”萧润凑过来道。 江逾白横他一眼,又道:“温初聚,也许只是感念师姐对小六的照顾之情。” 杨柳风点点头,抬脚向前走,正好温初聚侧过身,视线看过来,忙拱手行礼,“师叔。” 杨柳风点点头,“小六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睡了。”杨忆尘答,“松庭在陪她。” 她刚说完,门推开,谢松庭出来了,“四哥。” 温初聚点点头,看向江逾白,“江大人,你刚回来上京,各地参你的折子就陆续到了。” 江逾白笑笑,“我早就料到了,你今天跑来行宫,为了这事?” “是,明日上朝,我们总要有个章程。” 萧润向谢松庭道:“皇上,到微臣书房来议事吧?” “好。” 谢松庭看向杨柳风和杨忆尘,“师叔,师姐,劳烦你们照料些。” “好。”杨忆尘点头。 谢松庭走了两步,又回头看魏柔,“你不准进去,山猫也不准进去。” “知道啦,师爹!” …… 书房 温初聚从宽大的袍袖里掏出几份折子,推到谢松庭面前,“皇上先看看。” 谢松庭随便翻了几页,弯起唇角,“杀的好!” 温初聚看向江逾白,“江大人,你现在在官场有个绰号。” “什么?” 谢松庭长指敲敲长案,“江逾红。” “江逾红?”萧润皱眉,“为什么师父从白变成了红?” “因为杀人太多,血流成河,把江水都快染红了。” “哦”萧润恍然大悟,“这些也太缺德了,不过,还挺形象的。” 温初聚弯唇,“也有好的,有个折子就褒奖了你,说你是治世能臣!” 江逾白笑了笑,“我哪懂什么治国,只是凭良心做事!” 他扭头看向谢松庭,“皇上,你都不知道下面的那些官员到底混账成什么样子?!” 谢松庭仰头看萧润,“都是你爹留下的烂摊子。” 萧润忙躬身低头,“是,皇上,让您费心了。” “好了,别贫了。”温初聚摆手,“对于国策,那些个大臣都憋着一股子气呢,明日早朝借着这些折子,肯定会将气撒在你身上。” 江逾白笑笑,“放心,罪证我都整理好了,我杀的每一个人都该杀!” 谢松庭点头,“当日予你生杀大权,就是为了让你放开手去干!这是国策,我必须推行下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好!”温初聚唇角扬起,“明日早朝,我们君臣联手大杀四方!” 门口传来敲门声,而后是魏柔的声音,“师爹,师伯,小师弟,你们快来!” 谢松庭豁然起身,两步走过去,伸手先开了门,“怎么了?是初颜吗?” 魏柔连连点头,“嗯,师叔祖说,师父的脉象有问题……” 魏柔话还没说完,谢松庭已经跑的没影了。 “初颜!初颜!怎么样了?!” 谢松庭一脚踏进来,一双剑眉紧紧锁着,黑沉眼眸里的担忧像如有实质一般,浓的化不开。 后面紧跟着江逾白和那只山猫,再后面是萧润和魏柔,最后,是气喘吁吁的温初聚。 杨忆尘看着这一幕,就知道当初让魏柔去传话,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错误已经铸成,后悔也晚了。 “那个,松庭,小六没事,就是脉象变的特别沉稳,师叔觉得有问题,所以,才叫你们。” “好好好,好就好。”谢松庭边走边碎碎念,一下扑到软榻前,“初颜。” 温初颜伸手摸他的额头,嗔怪道:“看你跑的一头汗。” “我怕呀!”谢松庭低下头,额头抵住温初颜的肩膀,“我怕我一眼看不见,就再也见不到你!” “怎么会呢?” “以前就是!” “小时候的事嘛,你老提!” “我。” “好了!”杨柳风手一抬,“你们别腻歪了,想想怎么……” “小妹怎么样了?”温初聚一脚踏进来,打断杨柳风的话。 杨柳风盯着气喘吁吁的温初聚,忽的,道:“老四,你诊过温四郎的脉象吗?” 第464章 几十个人一起咳嗽起来,那场面相当壮观! “好了!”杨柳风手一抬,“你们别腻歪了,想想怎么……” “小妹怎么样了?”温初聚一脚踏进来,打断杨柳风的话。 杨柳风盯着气喘吁吁的温初聚,忽的,道:“老四,你诊过温四郎的脉象吗?” 江逾白怔了怔,摇头道:“我没有,但是,大师兄诊过。” “派人去找他!” “是,师叔!” 谢松庭扭头看杨柳风,“师叔,怎么回事?” 杨柳风的视线落在那扇窗户上,好一会才道:“如果真是地点的问题,不应该只影响小六一个人的脉象,我们在场的人都应受影响。” “只是,身体康健的人,很难的看的出来,而温四郎天生体弱,也许能看得出来。” “那找几个有类似的情况孕妇,是不是更好?”谢松庭道。 杨柳风点头,“是,只是要时间。” 谢松庭看向萧润,“齐王,你去办!就说为体弱孕妇免费诊治!选几个过来,最好是双胎。” “是,皇上。” “还有!” 萧润停住脚步,转身看谢松庭,“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赶快将你的姨娘们遣散,我夫人要在这里养胎。” “是,皇上!” 萧润走了没多久,画堂春便被找来了,当然,还有沉迷于看戏的无尘子。 杨柳风也没给无尘子好脸色,他跑来上京城是玩的吗?!整天的去看戏,也不知道干点正事! 当然,无尘子也是有眼力见的,来了后,先给温初颜诊脉,诊完后,就看画堂春,“确实有问题,脉象又变好了。” 画堂春拉起袖子,伸出两指搭在温初颜的手腕上,诊了会,他摇摇头,“真是奇了,难道这地方是风水宝地?” “你诊诊温四郎的脉象。” 画堂春一愣,“他的脉象也变好了吗?” “所以,让你来诊脉!” “你坐。”画堂春走到一旁的圆桌前,等到温初聚坐下来,伸出手腕放在桌上,他才坐下来。 两指搭在温初聚纤白的手腕上,画堂春凝眉沉思,片刻后,他的眼睛变亮了,几乎是喜上眉梢,“师父,你快来!” 画堂春看向无尘子,“你以前也诊过四郎的脉吧?” 无尘子点点头,快步过去,稳稳心神,两指搭在了温初聚的手腕上,不过是一会时间,无尘子便皱起了眉头,“真是奇了。” “难道这里真是风水宝地?” 温初颜思忖着道:“仁宗帝的妃嫔中,好像有两个身体不太好的,要不要诊诊他们的脉?” “快去请!”谢松庭看向魏柔,“去找娴雅,问问她哪位太妃的身体不好,这边有神医。” “好,师爹。”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来了一群妃嫔,谢松庭粗略的估算了下,大概几十个吧,好像仁宗帝剩下的妃嫔都过来了。 还是神医的号召力强,他这个没挂名的皇上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来拜见。 画堂春看着几十个半老徐娘,摇摇头,道:“身体康健的就不用诊脉了,我要诊的是身体贵恙的。” “咳咳咳咳咳……”几十个人一起咳嗽起来,那场面相当壮观。 “行了,行了。”画堂春举起双手,排成四队一个个来。 “是,画神医。” “画神医医术高超,多谢了。” 画堂春耸耸肩,扭头看向无尘子和杨柳风,“师父,师叔,还有老四,帮帮我,一起诊吧。” 杨柳风冷笑两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我从来没想到会给那个狗皇帝的妃嫔们诊脉!” 排在前面的妃嫔呵呵一笑,“我们也从没想过,会给那个狗皇帝做妾,都是被逼的!” “师叔,忍忍吧,先诊脉!” 四个人一路诊过去,也没有很慢,结果很意外,脉象有好有坏!并不符合推测结果。 几人又陷入混乱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似乎和地点没有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众人沮丧的样子,谢松庭摆摆手,“等萧润找来孕妇再看看。” “是,皇上。” 诊了脉,药方还是要开的,他看向谢松庭,“皇上,这诊金是你付,还是萧润付。” 谢松庭想了想,“记我账上吧。” “多谢皇上。” 打发走那群妃嫔,众人又陷入沉默,好一会,画堂春拍拍脑袋,“我就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温初聚,“温四郎,你自己有什么感觉吗?” 温初聚垂下眼睫,“我刚刚是跑过来的。” “啊!”画堂春一愣,摊开双手道:“天呢,温四郎都会跑了,我给你开了多少药方,就是想让你少喘两声。” “四哥,你和初颜先住行宫。” “对!”无尘子点头,“这么好的地利,我们要利用起来。” 温初聚点点头,“我让人将折子送到行宫来,明日朝堂必有一战。” “怎么了?”温初颜问。 谢松庭笑了笑,回头看温初颜,“明天要不要跟我去上朝,看看热闹?” “很精彩吗?” “当然,上次齐王骂晕秦大人,你都错过了。” 温初颜皱皱好看的眉头,道:“我也想去,可是,要早起哎,这边离皇宫又有些远。” “没事,上朝的时辰推迟一些就可以了,以后都推迟,我命人去办。” 谢松庭说的轻描淡写,听得画堂春直摇头,“你可真有当昏君的潜质。” “我只是晚上朝,又不是不上朝!和昏君差远了!” “秦大人会不会又当庭面刺皇上?” 谢松庭摊摊手,“没事,齐王是我的左膀右臂!” 说到齐王,他的速度是真快,还没到黄昏,他就在上京城找来八个孕妇,还有两个是怀了双胎,还都是身体不太好的。 画堂春一一诊了脉,诊的都想吐了,何况,诊脉过程中,确实有两个孕妇吐了。 最后诊下来,确实两个孕妇身体孱弱,并且其中一个就是双胎,和温初颜的症状一模一样,一胎脉象强,另一胎脉象弱,简直是最好的参照。 最后,这两个孕妇被妥善安置在行宫,只要住个两三天就可以得出结果。 第二日,众臣在太极殿门口等了好久,好久,都没人宣他们进去。 杜国璋凑近魏尚书,“魏大人,皇上是不是睡过头了。” 魏尚书摇头,“皇上昨日在行宫,路途有点远,再等等吧。” 杜国璋点点头,眯起眼睛看魏尚书,“你可曾听说,行宫那边在挑选身怀六甲的孕妇?” 魏尚书点头,“听说了,还选了不少。” 后面一大臣凑上来,压低声音,“本官也听说了,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皇上有特殊癖好啊?” 杜国璋白眼一翻,“滚!” “是,下官滚了。”那人后退两步,隐匿在朝臣中,又有人道:“你们可听说江大人回上京了?” “据说参他的本子可不少,绰号,江逾红!真是大杀四方!威风的很啊!哼,估计是不敢来了吧。”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尖利高亢的声音传来,“上朝!” 太极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第465章 看来往后宫塞人的计划得尽快推行! “据说参他的本子可不少,绰号,江逾红!真是大杀四方!威风的很啊!哼,估计是不敢来了吧。” 那人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尖利高亢的声音传来,“上朝!” 太极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了…… 温初聚和齐王殿下都已经在了,还有那个“江逾红”,意外的是,皇上竟然没坐在龙椅上,以前都是皇上先坐在太极殿上等他们的。 要知道,这在仁宗帝时期是绝对不可能的,都是他们进殿很久,仁宗帝才姗姗来迟。 而现在这位年轻的帝王,似乎特别喜欢看他们排队走进太极殿。 今日是怎么了?皇上怎么还没来呢? 众臣正腹诽着,就听宝座后的屏风后面传出皇上的声音,“这样坐着累不累?要是坐累了就站站。”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朝臣都等着呢。” 魏尚书和杜国璋对视一眼,面上神色骤然一沉,皇后和皇上一起上朝,这是从未有过的! 皇上就算再宠那位温皇后,也不至于这样吧,看来往后宫塞人的计划得尽快推行。 杜国璋压低声音,“魏尚书,令千金的婚事要尽快啊。” 魏尚书沉思片刻,点了点头,本来,他都有些退缩了,毕竟,上头那位年轻的帝王不是好招惹的。 可是,现在看这种情况,还是要冒险一试,皇上可以宠爱某个妃嫔,但是,决不能将所有的宠爱都放在她身上,何况,那个妃嫔还是皇后娘娘。 是和皇上出生入死的皇后娘娘,在皇上还是北陵世子的时候,就为了温氏嫡女去抢亲了,要不然,现在温氏女还是突厥王妃呢。 不过,要是温氏女是突厥王妃,恐怕突厥也不会是现在的光景,几乎被灭族! 思来想去,温氏女还是当大虞皇后比较好吧,只是皇后后宫要有人,雨露均沾,别太偏爱温皇后,毕竟,温家朝堂上还有一个温初聚,边境还有两个温将军。 再这样下去,这江山姓谢,还是姓温也未可知了。 皇后从屏风后走出来了,人走出来,心还没走出来,眼睛不停的向屏风后看。 温初聚握拳轻咳两声,谢松庭才调整好姿势,坐在了龙椅上。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片刻静默后,一人出列,“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 “臣要弹劾江大人,一个江湖中人任朝廷命官,监管国策推行,却只知杀戮,不知治理,他到逾红。” “就是诟病他杀人太多,几乎把江水染红!皇上,请您一定要惩治江逾红,将他治罪,为那些枉死的朝廷命官做主啊!” 项铉出列,拱手行礼,“皇上,据臣所知,江大人处罚的每一个官员都有理有据,绝非滥杀无辜!” “项大人,你的所知就是真的吗?你又没和江逾白一起去巡视。” “那王大人你所弹劾的就是事实嘛?你也没和江大人一起去巡视!” “所以,本官才让皇上查明真相。” “可你并不是让皇上查明真相,你是让皇上直接处罚江大人!” “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你哪个意思?!” “字面意思!” “行了,别吵了!”谢松庭拍拍长案, “听听江大人的,你们一个个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曹公公尴尬的笑了笑,探头看屏风后的皇后娘娘,见她也在笑,他不由的笑的更舒心了。 边笑边想,若是皇后娘娘能看到皇上和各位朝臣的表情,一定更开心。 想着想着就见两个侍卫各抱着一摞东西上来了,江大人上前,两指夹起一本折子道:“我江逾白虽然是江湖中人,但是,我们从来不滥杀无辜。” “这里的每一本折子,都详细记录了这些所谓的官员到底做了什么,如果,你们有眼睛就给我好好看看。” 紧接着就听呼啦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温初颜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就见江逾白就将所有的折子都砸在了地上。 “你们看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你们十年寒窗苦,爬上来就是为了鱼肉欺凌百姓的吗?!”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官员,蠢蠢欲动,但是,谁都不敢弯腰捡起折子看。 他们都知道江逾白是江湖高手,但是,有多高谁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发火,还是挺害怕的。 毕竟,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看啊,怎么不看啊!刚刚不是急的很么?!”宝座上的谢松庭冷冷的看着底下众人,“都捡起来给我看,每人一本,今日看不完就不准下朝!” “是,皇上!” 项铉弯腰捡起一本折子,紧接着是杜国璋,而后是魏尚书和秦大人,再然后,朝臣们一一捡起来看…… 寂静的朝堂上只有沙沙的翻动纸张的声音,不过是片刻后,就听秦大人一声吼,“畜生啊,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确实禽兽不如!”魏尚书摇着手中的那本折子,高声道:“我看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他们对国策阳奉阴违的事情,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有推行国策,只知道鱼肉乡里了。” “该杀!实在该杀!” 旁边一官员道:“两位大人不要这么义愤填膺,这上面记录的都是一面之词,如果有人伪造呢。” 江逾白冷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我这上面记录的每一件事情,你们大可以派人去查。” “可是,人都被你杀了,我们还怎么查!” “我在下去巡视前,皇上赐予生杀大权!” “是,我赐予他的。”谢松庭点头,“你们继续!” 说完,谢松庭回头看屏风,明目张胆的问,“夫人,怎么样?” “精彩!” “累不累?” “还好!” “要不要让他们速战速决?” “不要!我正看到起劲处。” “好!”谢松庭转过身,看 怼江逾白的那大臣,想了想道:“江大人,刚刚我们说哪了!” “说到我把人都杀了!” 那人忽然来了精神,“是,江大人,你把人都杀了,我们还怎么查!要是查出来他们是冤枉的,江大人能让他们活过来吗?!” 江逾白冷笑两声,俯身捡起地上的一本折子,“看来,诸位大人对折子的内容,和对我杀人一样愤慨,那你们不妨留点怒气看看这一本。” 杜国璋伸手接过来,深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也就是翻了第一页,他便停手了,抬头看“江大人,这里面的人,你不会也都杀了吧?” 江逾白笑笑,“这么多大人物,我怎么可能杀呢,也许从他们口中可以挖出更多大人物!” 大臣们一怔,瞬间就安静了,片刻后,一人道:“江大人,你此话是何意啊?” 第466章 这次有可能是丢命,肯定有人会狗急跳墙。 江逾白笑笑,“这么多大人物,我怎么可能杀呢,也许从他们口中可以挖出更多大人物!” 大臣们一怔,瞬间就安静了,片刻后,一人道:“江大人,你此话是何意啊? 江逾白笑笑,“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这些人,我要一个个审讯,一定会审出不少东西!” 其他大臣都不讲话了,整个朝堂安静的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 谢松庭笑了笑,“这朝堂从未如此安静过,怎么了?诸位大臣都安静了,是准备好如何审讯了吗?” “让我想想事该交给谁审?” “皇上。”一大臣出列,拱手道:“这事绝对不能让江大人审,否则,审出来的结果可能没有说服力。” 谢松庭点头,“朱大人所言极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谢松庭看向江逾白,“江大人,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除去这么多贪官污吏也是辛苦了。” “是,皇上!” “皇上。”又一大臣出列,“微臣建议,此事就交给大理寺审讯吧。” “是啊,是啊,要不就交给杜国璋大人审讯吧。” 杜国璋出列,“皇上,微臣愿意审讯此事。” 谢松庭笑了笑,“知道杜大人审讯这种事有经验,只是,我想换个人,换个没经验的,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项铉!” “皇上,臣在!” “你负责此事,不要让我失望!” “是,皇上,臣定不辱使命!” 谢松庭笑笑,“好,我相信你!”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底下没人动,谢松庭笑的和煦如春风,“诸位大人保重,我希望几天后上朝,大家一个都不少。” 大家都听到了皇上话里的意思,不免心惊胆战,但是,站在这个朝堂上的人,除了几个固执如硬石头的,谁身上干净啊。 难不成,他要杀了所有的人,那谁替他治理这江山呢。 众臣缓缓退出太极殿,一人伸头对杜国璋说:“杜大人,活还是得有人干的,只靠项大人一个恐怕扛不起这座江山啊。” 杜国璋冷冷的笑了声,“你们知不知道,江大人杀人的同时,就已经将新的官员任命好了。” “是么?他怎么可能知道谁可以胜任呢?!他只是个江湖中人,他甚至都不认识那些个官员。” 杜国璋笑笑,看向西北方向,“你们以为北陵王府住着的那几个官员,是来上京城游玩的吗?” “我说这些日子怎么没见他们上朝,皇上也没提起他们,我还以为他们回北陵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考察大臣去了。” “这是釜底抽薪啊,皇上也太!” “王大人慎言。”杜国璋打断他的话,“我们都好自为之吧。” 大臣们都走光了,谢松庭从龙椅上走下来,转到屏风后,伸出手,“快出来,他们都走了。” 温初颜的手伸过来,放在他的大手上,笑着道:“你们每天上朝都这么精彩吗?” “差不多!现在武将少,要是武将都回来 以后还来不来?” “不来了,今天,我都怕秦大人参我呢。” “他敢!参我可以,参我夫人不行!” 谢松庭伸手环住温初颜的腰身,将她从屏风后抱了出来。 温初山摇摇头,“皇上,这是太极殿,您还是注意点。” “我抱我夫人怎么了,又不是抱其他人。” “你敢抱其他人!” “为夫不敢,夫人!”谢松庭举起手,却见江逾白已经迈出太极殿了,“去哪?” “洗洗眼睛!” “洗完眼睛,去保护项铉,贴身保护!” 江逾白停住脚步,扭头看谢松庭,“项铉有危险?” 温初聚点头,“上次推行国策,那些个大臣不过是损失点银子,而这次有可能是丢命,肯定有人会狗急跳墙。” 江逾白点点头,“我这就去。” 谢松庭握住温初颜的手,“我们回行宫,四哥,你也去。” 温初聚点头,“叫上李太医,先让他为我和小六在皇宫诊脉。” “有道理。”谢松庭看向曹公公,“去宣李太医。” “是,皇上。” 李太医很快来了,为温初颜和温初聚诊脉,脉象不出所料,都是和以前一样。 温初聚的脉象很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而温初颜则是胎象一强一弱,让李太医和画堂春头疼至极的事情。 “好了,先会行宫吧,正好为那两名孕妇诊脉。” 城西行宫,萧润正忙着遣散他的姨娘们,为几十个妃嫔找宅子挺不容易的,不过,幸好有庄氏和云氏帮忙。 庄氏和云氏在上京城的宅子加起来几十座,绰绰有余,正好给仁宗帝的几十位妃嫔过度用。 而德太妃则和庄妍住在了一起,从此跟着庄妍学做生意,走上了经商的发家致富之路、 以六十多岁的高龄成了大虞着名的女商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妃嫔们忙着搬家,城西行宫有点乱糟糟的,不过,好在温初颜那边的院子没受影响。她和另外两个孕妇聊的很不错。 画堂春和李太医一一诊脉,诊完后都一筹莫展。 “没道理啊!为什么只有小六的脉象是好,而他们两个一点变化都没有。” 杨柳风也诊了一遍,结果也是如此,“也许时间不够,毕竟才一晚上。” “那为何小六的脉象会有如此明显的变化?” “可能因为小六是习武之人,脉象波动比较快。” “也许吧。”画堂春起身,“我去诊诊温四郎的。” “画郎中,我们一起,我正好在皇宫为温大人诊过脉。” “好,一起去,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温初聚正在批折子,看到画堂春和李太医进来了,两人的眉头都紧锁着,他笑着放下笔,“看来你俩诊脉的结果不怎么样!” “是啊,现在就指望了你,快把手腕伸出来了,让本神医诊诊脉。” “那劳烦画神医了。”温初聚伸出手腕,画堂春看着眼前细白的手腕,竟然有些犹豫起来。 “李太医,你先来吧。” “好,正好今日早朝后,我为温大人诊过。” “那赶紧的。” 李太医上前,两指搭在温初聚的手腕上,不过是片刻功夫,他的眼睛便瞪大了,“实在太奇怪了,在皇宫时,温大人的脉象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而现在,就是一年轻人的脉象,只是身体稍微差点的年轻人。” 画堂春摇摇头坐下,“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行宫只对你和小六有影响?” 第467章 凡是邪术,必定是损一方利益,补全另一方 画堂春摇摇头坐下,“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风水宝地只对你和小六有影响?” 温初聚垂下纤长眼睫,心下一震,若是行宫真的只对她和小妹有用,也不难猜出来原因,只看他和小妹的共同点就好了。 只是,现在还没定论,他不想妄议这些事情,毕竟,萧熠和许道长用邪术重生的事,已经让他心烦意乱。 虽然,最后被谢松庭用烛龙髓破坏,但是,到底破坏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来世是什么样子,谁也不好说,只能极力处理好当下吧。 思至此,温初聚微微抬起眼眸,“再等两天吧,看看那两位孕妇的情况。” 画堂春点头,“现在也只能等,只是,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里只对你和小六有作用。” 温初聚合上折子,“师叔在小妹那吗?我去看看。” “一起去。” 温初聚和画堂春到的时候,杨柳风已经和无尘子出去了。 温初聚眉心微凝,看向杨忆尘,“师姐,师叔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哦,就在行宫,说是在行宫转转。” “出去多久了?” “好一会了。” 温初聚点点头,见谢松庭的视线看过来,他便转身朝外走,片刻后,谢松庭也跟了上来。 走出去没多远,谢松庭便问,“有事?” 温初聚点头,“大师兄说,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行宫这里只对我和小六的脉象有影响。” 温初聚顿了顿,“我也有这种预感。” “你怀疑师叔他们发现了什么?” 温初聚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猜测,如果这里只对我和小六有影响,那肯定有原因。” 谢松庭点点头,看向回廊尽头处,就见那只山猫颠颠的跑过来了,后面是无尘子和杨柳风,两人好像在争论什么,杨柳风面色严肃,而无尘子面红耳赤的。 谢松庭走过去,“师父,师叔,是有什么发现吗?” 无尘子和杨柳风都不说话,片刻后,无尘子支支吾吾的道:“发现个佛塔,看着挺奇特的,我要进去查看,你师叔不让去。” “什么佛塔?” 无尘子看一眼杨柳风,“和他们说吧,要不然他们也干着急。” 杨柳风点点头,道:“那佛塔很奇特,看着是有些邪术在里面的,但是,我们不擅此道,所以,不敢贸然进去看。” “怕万一妄动了什么,再影响到小六。” 谢松庭低头看那只山猫,见它卧在地上,正眯着眼睛晒太阳,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在阳光下跳跃着金光。 “它进去过?” 杨柳风点头,“不过,它没动什么?要是动了什么,早就叼出来了,它经过训练的。” “那带我们去看看。” 谢松庭刚落,那山猫便蓦的睁开了眼睛,嗖一声窜出去了。 谢松庭和温初聚紧随其后,杨柳风看一眼温初聚的背影,压低声音,“你能想象温四郎都能跑了吗?” 无尘子轻叹一声,“看来这邪性大着呢,凡是邪术,必定是损一方利益,补全另一方,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进益。只是损害哪一方,我们很难查清啊。” “我去寻方士吧?当年,爹爹是认识一些人的,正好,还有玄铁箱的钥匙要找。” 无尘子皱眉看她,“你还想着那破箱子,不是答应过师父,前尘往事既往不咎嘛,你还找什么钥匙。扔了它不就完了。” “怎么能扔了呢?我爹活着的时候,可是宝贝的很,碰都不让我碰,我肯定要弄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快跟着看看去,别让松庭再进去,你们烟雨冢,一个杀手组织,能有什么好东西!” 两人大步向前走,走到那片梨花林中的时候,就见谢松庭和温初聚正围着那塔来回转悠,而山猫就卧在塔旁边,显然对去塔里已经失去了兴趣。 杨柳风道:“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连个题字都没有,萧润也问了行宫的人,都没人注意过这片梨花林中还有座塔。” 无尘子捻着胡须道:“这座塔在行宫西南方向,落在坤位上,若是对人有什么影响,也只能影响到当家主母,只是不知道温四郎如何也受影响?” “里面若是摆了什么阵法,也有可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是我们又不能贸然进去,怕破了风水。” 无尘子说完,看向谢松庭,“松庭啊,你师叔想去寻找擅邪术的方士,你看是否有必要?” 谢松庭拱手,“那叫劳烦师叔了,不过,再去寻找之前,我们是否先找高僧看看,至少我们心里有个大概。” 无尘子道:“也可以,只是不管找谁看,都不能贸然进入其中,风水大阵,牵一发动全身,邪术更是如此,而我们都不擅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 “是,师父。” 黄昏时分,行宫基本清理的差不多了,曹公公怕皇后娘娘和皇上在行宫吃不好,睡不稳,便将御厨房的几个得力御厨安排到了行宫,还带来了宫里的被褥,将凤榻铺的舒舒服服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温初山也是这个心思,从国公府做好的吃食,架着马车送来了,于是,一场家宴就在行宫进行了。 正好齐王从外面的各个院子回来,现在他也是缥缈宗的人了,自然要一起用膳,娴雅和娴静也还没走,便一块吃了。 酒到半酣处,温初山道:“皇上,今日下朝后,魏大人找到微臣,意思是要尽快将两家的婚事办了,秦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谢松庭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趁现在事情不多,赶紧办了。” 说完,他看向温初颜,“夫人你觉得如何?” 温初颜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上次你让钦天监看日子,他们那边给了几个日子,礼部也在操办了,就算选最近的日子,也不会特别仓促。” 温初山点头,“要不,就下个月初六?这个日子是钦天监给的最近的日子。” “好。”谢松庭点头,又看向萧润那边,“齐王,娴静和庄逸的婚事,不如一起办了,正好,趁你在上京,并且德太妃也搬去了庄家去住,早点让他们成亲更好。” 萧润站起身,拱手道:“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娴静也起身谢恩,谢松庭笑了笑,摆手道:“娴雅,你要加油了。” “皇上!”娴雅噘起嘴巴,道:“这不怪我,是江逾白他有眼不识金镶玉。” 杨忆尘扭头看温初颜,“怎么回事?老四他?”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8章 他真是倒霉,干活的是他,最后挨揍的还是他。 娴静也起身谢恩,谢松庭笑了笑,摆手道:“娴雅,你要加油了。” “皇上!”娴雅噘起嘴巴,道:“这不怪我,是江逾白他有眼不识金镶玉。” 杨忆尘扭头看温初颜,“怎么回事?老四他?” 温初颜笑笑,压低声音,“娴雅喜欢四师兄,但是,四师兄不愿意,前段时间,还传出四师兄喜欢男人的流言,师父气的追着他打。” 杨忆尘捂嘴笑,“老四喜欢女人,这话谁传出来的?” 谢松庭忙道:“师姐,是他自己说的。” “真是该打!”杨柳风接口道,又一脸严肃的看看左右,“老四人呢?” “哦,师叔,他被我派去保护一个臣子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那他这顿先欠着吧。” 温初颜道:“师叔,师父已经打过四师兄了。” “怎么,你师父打过,我就不能再打了?!以前都是我来惩罚你们的!现在不听我的了!” “是是是,师叔,您说的对,谁敢不听您的。” 温初颜挖一眼谢松庭,向杨柳风笑笑,想着要不要通知四师兄出去躲躲,他真是倒霉,干活的是他,最后挨揍的还是他。 此刻的江逾白,正在项铉家周边猫着呢,手里攥着一壶酒,边喝边感慨,项铉这日子过的真是节俭。 堂堂一工部大臣,京官,住的竟然是个茅草屋,还没有院子,你能想象吗,就一圈篱笆围起来,还只围了一半,另一半直接敞开当门了。 并且,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连个奴婢都没有,刚刚他老母亲喊他吃饭时,手里就拿着一个窝窝头。 这样的餐食,他下去巡视的时候,在寻常百姓家见过,可是,在京官的家里真没见过。 就这样一个人,过着清苦的日子,却为这座江山伴做着最难的事,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江逾白没佩服过几个人,项大人算是一个,皇上让他保护好项铉,那他自当尽全力保护好项大人。 …… 话说,今日,仁宗帝的妃嫔们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搬家,朝臣们自然也都知道了,但是,没有一个敢提出异议。 毕竟,齐王战斗力之凶残人人都领教过,秦大人到现在还蔫着呢。 何况,当前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江逾白那本册子到底记录的是哪些人?而他们这些人的嘴中,又会吐出多少事情?会牵扯到谁?谁都不知道啊! 前几日撸下去一个礼部尚书范成建,已让人心惊胆战,现在,皇上又不知道想动谁了。 自下朝后,就有一股暗流在上京城的官场里缓慢涌动,有人已经坐不住了,前朝时,朝堂太过腐败,谁身上还没有点事。 事情小的,想着皇上虽然嘴巴毒,但是,行事向来宽仁,不是那种动辄抄家灭族的人,这些人还能坐得住。 而那些身上有大事的已经开始活动了…… 入夜,江逾白不过是在角落处猫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听到了夜色中传来细碎脚步声,听着还是两班人马。 他下去巡视的时候,被不少人使暗招,但是,在上京城,天子脚下,暗杀朝廷大员真是猖狂至极。 不一会,两队黑衣人出现在了篱笆墙外,他们只是彼此看一眼,就默契的同时攻入篱笆圈起的院子里。 不过,他们也只是进了院子,还未再进一步,便传出一声声惨叫。 不过是眨眼功夫,除了两个匪首,其他的黑衣人便纷纷倒地了。 那两个领头的见状不妙,就想转身后撤,还没跑两步,便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江逾白飘然落地,躬身一手掐住一人的下巴,咔嚓一声,便将下颌扭脱臼了。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两个人,江逾白摇摇头,“杀鸡焉用牛刀!” 守在不远处的一队玄甲军小跑着过来,“江大人。” 江逾白扫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交给你们了,有两个活口。” “是。” 草庐的门打开,项铉一身官袍站在昏暗的油灯光影里,他抬手正了正头顶的官帽,“我去大理寺,和杜大人连夜审,省的这些人被他们灭口。” 江逾白沉思片刻,看向一旁的玄甲军,“你留几个人守在草庐,保护项大人的老母亲,我送项大人去大理寺。” “是,江大人。” 人被送到了大理寺,杜国璋也赶过来了,心里一个劲的暗骂那些人个蠢,太蠢,实在太蠢! 估计是身上有大把柄,才想将项大人连夜灭口,可是,他们也不想想,那位龙椅上的帝王是吃素的吗?! 他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啊,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再说,他身边的那些个人都是顶尖高手,什么样的杀手能在“江逾红”手底下杀人?! 真的是上行下效,还想跟仁宗帝和萧怀瑾学,萧怀瑾当年动用床弩暗杀皇上,都没成功,何况是他们这群蠢货! 杜国璋和项铉连夜审讯,还没到天明,便端了两个府邸的人。 抓完人之后,杜国璋和项铉又连夜去行宫面见皇上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松庭小心翼翼的起身,可是,不管再小心,还是吵醒了温初颜。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等会睡醒我告诉你。” “嗯。”温初颜点点头,嘴里嘟囔一句,“多穿件衣裳,夜里冷。” “好!” 进入书房,温初聚也在,项铉和杜国璋下跪行礼,谢松庭抬手,“免了,说事!” “是,皇上。” 项铉将事情说了一遍,又将抓捕大臣的名单呈给谢松庭,谢松庭扫一眼就笑了,“这帮子狗东西,真是沉不住气!” “我还没动他们,他们就自乱阵脚。” 杜国璋颤颤巍巍的没敢讲话,这屋子里的人,只有他和项铉是前朝旧臣,但是,项铉是少有的干净的臣子,这个他是知道的。 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他才被排挤成那个样子。 而他杜国璋不那么干净,但是,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大事,就是收个下面官员孝敬的银子,还有一些案子通融些而已,想必皇上也都知晓,毕竟,温大人是知道的。 杜国璋抖豁的心稍稍稳了点,他轻咳两声,才找回声音,“皇上说的是,那些个人估计也是狗急跳墙了。” 谢松庭了然的笑笑,敲敲长案,“杜大人,好好办差。” 杜国璋一愣,忙下跪道:“皇上,微臣定不辱使命。” 晨光微熹,谢松庭道:“今日不早朝,全力办案!将消息放出去!” “是,皇上,” 江逾白护送杜国璋和项铉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谢松庭和温初聚,温初聚淡淡开口,“才一天就忍不住动手,看来身上罪孽深重,皇上准备何时动他们?!” 谢松庭笑了笑,“这个时候,我还不想见血,等初颜生产后吧。” “生产后,恐怕要大赦天下,为皇子祈福。” “我没有此想法,初颜怀他们的时候,已经大赦过了。” 温初聚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谢松庭,谢松庭一怔,蓦的道:“四哥好计策!” 温初聚笑了笑,“是皇上英明!” “那我们就兵不血刃,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69章 直到下朝,众臣还是恍恍惚惚,难道皇上是在憋一坨大的? 温初聚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谢松庭,谢松庭一怔,蓦的道:“四哥好计策!” 温初聚笑了笑,“是皇上英明!” “那我们就兵不血刃,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温初聚点点头,“只要是鱼儿,自然会上钩!” 还没到上朝时间,暗杀项铉的事情便在朝臣中间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是哪位同僚这么大胆,动作这么快,项铉还没审案子,他就动手了,那肯定是犯了大事,要杀人灭口! 不知道暗杀有没有成功,这要是成功了,那是要立功德碑的,配享太庙啊!甚至有朝臣派人去项铉的草庐周围暗中查看,只是有玄甲军守护,他们不敢靠的太近! 等今日不上朝,全力审案的消息传到朝臣中来的时候,大家就知道暗杀项铉的任务失败了。 很多朝臣心里未免遗憾,怎么没有暗杀成功呢?!如果成功,不就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了么。 同时,他们又暗暗庆幸,幸亏他们沉得住气,没先动手,否则被审的可能是他们。 暗杀朝廷大臣可是大罪!轻则流放抄家,重则砍头灭族,不知道这次皇上会怎么处置? 众臣在猜测中,辗转反侧度过了艰难的一天,黄昏时分,审讯的呈报便传给众大臣了,连进去的那两位同僚之前犯的事都被审了出来。 就这几项罪名,砍头抄家都是轻的,看来,又有两座府邸要在上京城消失了。 众臣本以为第二日上朝,皇上会宣判此事,所以,朝堂上谁都很识趣的没有启奏什么事情,就等着皇上宣判那两位同僚。 早点砍了脑袋好啊,省的拔出萝卜带出泥,再节外生枝。 可是,朝臣们等啊等啊,直到杜国璋和项铉汇报审讯的相关进展,皇上都没提那两位同僚的事情,别说宣判他们了,甚至连骂一句都没有。 就皇上那张毒嘴,就算是他们没犯事,也会被阴阳怪气两句,更何况这两位同僚还犯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也得骂几句吧?! 皇上愣是一句没骂,怎么忍得住的?! 直到下朝,众臣还是恍恍惚惚,难道皇上是在憋一坨大的?等着项铉都查出来,然后,一起骂,省的骂人的话都用完了?! 就项铉和杜国璋这个连夜审讯的架势,估计很快就审到他们自己身上了。 众臣惶惶不安,连杜国璋都是,和魏尚书密聊几句,他便去找温初聚打听消息了,毕竟,当初,国公爷父子进大理寺,他可没亏待过。 何况温四郎还两进两出,那个时候,他还是先太子的伴读,杜国璋也没有趁机踩两脚。 考虑他身子骨弱,杜国璋还给他准备了床褥,又怕他无聊,还给他找了沈家嫡女的话本子。 怎么说,温大人总得念点旧情吧! 杜国璋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去找温初聚了,本来温初聚是住在行宫的,他还有点不敢去行宫,毕竟,要是让皇上知道,他私下找温初聚,肯定会怀疑他的。 他假装不知道温初聚在行宫,命下人去国公府打听,看温大人是否在府上,有些案子上的事情,要向温大人请教。 赶巧的事,温初聚刚好在,说是下朝回来顺路取些书籍,等会就走,若是杜大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尽快过来。 杜国璋着急忙慌的去定国公府了,管家引着他来到温初聚的书房,见案上放着一个小包袱,旁边一个盒子还装着笔墨纸砚,看来是真的正打算去行宫的。 片刻后,温初聚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拿着本册子,向他抬手道:“杜大人请坐。” “多谢温大人。” 杜国璋缓缓坐下,见温初聚将那本册子塞到包袱里,一旁的仆人过来上茶,扭头问温初聚,“公子,皇后娘娘的东西也放上马车了。” “好,下去吧。” “是,公子。” 看着下人走远,杜国璋笑了笑,“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打算在行宫长住啊?” 温初聚摇头笑笑,“没办法,那里适合皇后娘娘养身体,皇上便不愿回来了。” 杜国璋发自内心的感慨,“帝后情深啊,皇后娘娘好福气!” 温初聚弯唇,道:“杜大人说有事商议,何事啊?” “哦,是这样,呵呵。” 杜国璋打了一肚子的腹稿,此刻,又觉得无话可说,到底怎么才能将心里隐晦的秘密说出来,大白于阳光下呢?!真是难为人。 要是知道此刻这么为难,他当初就不昧着良心收那些东西了。 思索片刻,杜国璋笑了笑,“温大人,是这样,那两个朝臣中的败类也审讯过了,做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发指,朝臣们都希望尽快处置这两个败类!” 温初聚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只是皇上那边?” 温初聚欲言又止,低低的叹息一声,杜国璋察言观色,忙道:“皇上那边是有什么顾虑吗?” “哎,杜大人也知道的,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皇上不想见血光,所以。” 杜国璋恍然大悟,不禁暗骂自己昏了头,怎么连这个都没想到呢?! 帝后情深,在皇后娘娘孕期的时候,皇上怎么可能会大动干戈呢?!那皇后娘娘生产后呢,是不是就成了他们的催命符了? 思至此,杜国璋又道:“皇上有此顾虑是人之常情,寻常人家这个时候,还要避讳呢,何况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深情的神仙眷侣呢!” “那是不是等到皇后娘娘诞下皇子,就可以处罚那两个败类了,他们在这世上多活一天,便是对大虞律法的践踏!” 温初聚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恐怕要让杜大人失望了,就是罚,估计也会轻罚。” 杜国璋瞪大眼睛,“为何?他们犯下如此十恶不赦的罪行,怎么可能轻罚呢?!这不是对大虞律法的亵渎吗?!” “以上上行下效,谁还会相信官府,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温大人,我们不可如此纵容他们啊!” 杜国璋说的义愤填膺,又怕他演的太过,又怕不够真诚! 他静静的望着温初聚,想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0章 这要是仁宗帝那会,你我的人头早就挂在菜市口了。 杜国璋说的义愤填膺,又怕他演的太过,又怕不够真诚! 他静静的望着温初聚,想看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杜国璋看的更着急了,忍不住问,“温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温初聚又轻叹一声,道:“我估摸着皇上的意思,是要在皇子出生后大赦天下。” “啊!”杜国璋一怔,心想,不是已经大赦过一次吗? 这还要大赦,皇后娘娘这恩宠到天上去了,不过,总归是放下心来了。 “那既然如此,江大人那册子中记录的人还要审讯吗?” “当然要审讯,皇后说了,要明明白白的审,他要清清楚楚的知道朝臣做了什么,赦免归赦免,诚实坦荡归诚实坦荡。” “你也知道皇上的,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喜欢敢做敢当,胸怀坦荡的人,咱们一些文人造作的做派,有时候皇上确实看不上。” “所以,还是要审,皇上特命项铉明明白白的审,皇上不喜欢朝堂一笔糊涂账,谁做了什么,臣子自己清楚,皇上心里也要清楚。” 温初聚顿了下,看向杜国璋,见杜国璋也在看着他,他微微弯唇,道:“对吧,杜大人!” 杜国璋忙点头,“是是是,温大人说的是,本官一定协助项大人好好审理此案。” 温初聚点头,“杜大人行事向来妥帖,而有些人不识皇上苦心,竟然要暗杀项大人,真是让皇上失望啊。” “是,那两个败类确实太过分了,以后,本官自当向皇上进言,就算是大赦天下,也不能饶了他们!” “杜大人说的是!” 温初聚向外面看一眼,忙摆手,“哎呦,一不留神,说了这么多,好了,杜大人,我也该走了,皇上还嘱咐给皇后娘娘带的东西,这个不能迟了。” “是是是,温大人请便。” 出了国公府,杜国璋顿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头,从和温大人的谈话中,他得到三个消息。 一,皇上不想在皇后娘娘的孕期见血,所以,就算审出来什么,估计也不会着急处置。 二,皇后生产后,皇上会大赦天下,所以,就算他们犯了什么不大不小的罪名,基本也只是敲打敲打,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 三,皇上不喜欢朝堂一笔烂账,他喜欢敢作敢当的坦荡之人,所以,一定要查的明明白白。 这是非常重要,且来之不易的消息啊,一定得联络下朝臣,让他们不要再轻举妄动。 若是再出来几个暗杀项铉的,把皇上给惹毛了,到时候也不怕见血了,也不大赦天下了,那大家都得玩完。 当晚,他便悄无声息的去了魏大人府上,将探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给魏尚书。 魏尚书听后久久不语,好一会才感慨,“皇上真是仁君啊。” “是啊,就知道当初咱们没选错,这要是仁宗帝那会,你我的人头早就挂在菜市口了。” “不过。”魏尚书微顿,摇了摇头,“这对皇后娘娘也太过恩宠了,以后要是皇后娘娘再产下龙子,那这江山到底姓什么呀?” “是,魏尚书所虑极是,所以,你那一步棋还是得走啊,只要有一个人进了后宫,帝后生了嫌隙,那其他人就容易了。” 魏尚书点头,“温将军已经派人送信了,说下月初六成亲,下月初就送聘礼了。” “那就好,那就好。”杜国璋搓着手道:“当务之急是要告诉朝臣不要妄动了,要是再有人动手暗杀项铉,很可能弄巧成拙啊。” “是,杜大人所言极是。” 魏尚书捻着胡须,思忖着道:“皇上虽然嘴毒了点,但是,性子还是坦荡的,自然也喜欢敢作敢当坦荡的人。” “我想着,与其我们坐以待毙等着项铉审出个什么来,倒不如主动向皇上交代。” 杜国璋点点头,“确实如此,与其等着项铉审出来,将功劳让给他,倒不如我们主动坦白,这样至少在皇上那边博得一个敢作敢当的好名声。” “是,项铉那小子都红的都发紫了,也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了。” “要让这样一个年轻人,查出我们这些人的短处,还不臊红老脸。” “就是,那我们分头行动,先安抚好朝臣,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 “对,分头行动,玄甲军老在草庐守着,实在是打我等脸面啊。” “是是是,分头行动,赶紧行动!” 杜国璋和魏尚书的行动力超强,不过是一个晚上,朝臣们大抵都得到了风声,知道皇上顾念皇后娘娘,暂时没有处置那俩出头鸟。 并且,还准备在皇子出生后,大赦天下,那要是天下大赦的话,他们还怕什么呢。 不过,听说皇后娘娘怀的是双胎,李太医一直在调理,好像胎像不是太好,那可不行,无论如何也得让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 自此朝臣中弥漫着一股子求医问药,求神拜佛之风,全都是求佛祖保佑皇后娘娘顺利产下龙子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当然,除了求神拜佛是不够的,还要推荐名医,妇科圣手,于是,这几日的折子,没有一个是说正事的,全部是推荐某某神医的。 那折子洋洋洒洒十几页,将神医写的神乎其神,比启奏政事时写的还详细。 谢松庭将一本本折子丢在长案上,“推荐神医的,推荐神医的,又是推荐神医的,还有推荐高僧的。” “这些人真是吃饱撑的。” 谢松庭看向唇角微扬的温初聚,“四哥,你到底怎么跟杜国璋说的?” “我说,估摸着皇后娘娘生产后,皇上会大赦天下。” 谢松庭笑了,“怪不得这帮子老东西这么上心!那要是我不大赦天下呢,你怎么向杜国璋交代?” 温初聚云淡风轻的道:“圣心难测,那就是臣估摸错了呗。” 谢松庭唇角微扬,“正好今日师父请了高僧过来,不如顺水推舟,就说是朝臣推荐为皇后娘娘祈福的,正好领了这群臣子的人情,希望他们不要再给我上这种折子了。” 温初聚弯唇,“都是臣子们的一片心意,据我了解,现在十座府邸,有九座烧香的时候,会求佛祖保佑,让皇后娘娘平安生产。” “这次他们倒是真心实意的,也算是为初颜和未出生的孩子积福吧。” 温初聚点头,“皇上说的是。” “走吧,去迎接高僧。” 谢松庭和温初聚出了书房,正好小德子过来请,说高僧到了,师父和师叔正陪着说话呢。 ”让师父带着高僧直接去梨树林,我们这就过去。” “是,皇上。” 谢松庭顿了顿,道:“初颜不必去了。” “是,皇上。” 谢松庭和温初聚向梨树林那边走,谢松庭看向温初聚,“四哥,你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吗?” 温初聚点头,“是,感受很明显,心不慌了,喘息也稳了,一开始我没注意到,直到上次跑起来,我才感受到切实的变化。” “那我就放心了。” “皇上。”温初聚看向他,“师父说,那是邪术,所谓邪术,若是有人受益,必有人受损,并非长久之计,否则,必受反噬。” “我知道。不过,我并不在意,只要能让初颜和你健康平安,我不在意其他的。” “皇上,人的寿数是天定的。” 谢松庭沉默片刻,道:“以前,初颜问我,是否相信鬼神之说,我那个时候是不信的,但是,在知道你和初颜的经历后,我不得不信。” “我想,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神因果,那初颜和你都会平平安安,否则,神佛不信也罢。” “阿弥陀佛” 谢松庭话音刚落,一声洪亮的佛号传来,只这一声,便知功力深厚。 片刻后,不远处的回廊里,出现了无尘子和杨柳风的身影,而他们中间是一身披袈裟,须发皆白的僧人。 喜欢胭脂烈马谋天下请大家收藏:()胭脂烈马谋天下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71章 很显然,高僧说的往生之人,是我和初颜 “我想,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神因果,那初颜和你都会平平安安,否则,神佛不信也罢。” “阿弥陀佛” 谢松庭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洪亮的佛号传来,只这一声,便知功力深不可测。 片刻后,不远处的回廊里,出现了无尘子和杨柳风的身影,而他们中间是一身披袈裟,须发皆白的僧人,连眉毛和睫毛都白了。 “参见皇上。”那高僧止住脚步,躬身向谢松庭行礼,谢松庭抬手,“免礼。” 无尘子介绍道:“皇上,这是承德法华寺的主持德渊法师,是我多年的老友。” “德渊法师好。”谢松庭和温初聚都躬身行礼。 德渊法师忙回礼,“皇上,折煞老僧了。” “您是得道高僧,理应受我这一拜。” 德渊法师缓缓直起身子,看向谢松庭,眉眼里现出笑意。 “皇上乃天命所归,您和皇后娘娘在关西赈灾,救下数万百姓,又命人修建水利,功在千秋,您这一拜,贫僧实在受不起。” 谢松庭笑了笑,想着这得道高僧也惯会拍马屁,他本想阴阳他两句,一看高僧两边的师父和师叔的脸色,他立马识趣的闭嘴了。 那高僧目光如炬,视线又落在了温初聚身上,仅是一瞬,他便竖起手掌,道:“这位公子看似有不足之症,从胎里带出来的?” 温初聚点头,“神僧确实慧眼如炬,我天生体弱。” 德渊法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公子当知慧极必伤,往后的日子还要思虑少些。” “多谢神僧指点,我们去看看佛塔吧。” “好,请公子带路。” 几人辗转于小道间,跟着那只山猫进入梨树林中,那梨树林本就不大,进去没一会就看到了那座佛塔,山猫停住脚步就势一滚,卧在了佛塔边。 德渊法师笑笑,“这畜生有了灵性,知道什么地方对它有好处。” 德渊法师缓步走过去,围着那佛塔转了一圈又一圈,又从佛塔向东南西北各走七步,在每一个方位观察了一番,而后,看向了无尘子。 “这座塔从造型上看,似佛似道,两者兼而有之。” “从塔坐落的方位看,利于当家主母和往生之人,而放于梨花林中,又有些矛盾。因为,梨树是阳树,阳气极盛。会削弱塔的功效。” “摆此法阵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温初聚缓步向前,看向德渊法师,“您说这是法阵,有利于往生之人?” “是!行宫这块地势,本身就极利于往生之人,选在此处,又种了梨树林,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温初聚看向谢松庭,“皇上,能查到这佛塔是谁命人修建的吗?” 谢松庭扭头看向小德子,“让曹公公去查。” “是,皇上。” 谢松庭又看向德渊法师,“塔里面有可能会放什么法器之类的吗?” 德渊法师点头,“会有,只是这种风水大阵,老僧并不擅长,还是不要擅动。” “如若破阵,会伤害往生之人吗?” “这个不好说,破阵之后,阵法的功效自然没有了,但是,破阵这件事本身又有很多不确定性,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当务之急,是命人严守此处,不得让人擅自进入。” 谢松庭点头,“法师说的有道理,我命人将此处封死。” “不不不!”德渊法师忙摇手,“皇上,不能动土,一草一木都不能动,让人守在外围即可。” “好!” 德渊法师双手合十,“皇上,贫僧修行尚浅,仅知此一二,请皇上见谅。” “法师言重了,仅此一二,已为我指点迷津。御厨已备好素斋,这边请。” 无尘子和杨柳风陪着德渊法师去用素斋了,而谢松庭和温初聚还在佛塔旁边。 温初聚走近那座塔,缓缓伸出手按在塔身上,他能明确的感知到,他越来越强劲的脉搏。 确切点说,距离塔越近他的脉搏越有力,也许是他身体一直很虚弱,导致他对身体的任何一点变化,都能明确感知。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知道这大概率不是好事。 邪术啊,他不是没用过。 “四哥?你怎么了?” 温初聚转过身看谢松庭,“松庭,很显然,高僧说的往生之人,是我和初颜。” “只是,我想不到是谁布了这风水大阵,是何时布下的?到底意欲何为?!” 温初聚低头揉着额角,“在用邪术重生时,我就想过,会不会有些事情是我无法控制的,小妹重生就是其中之一,而现在这座塔又是另外之一。” “四哥,别想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们都能化险为夷了,我想这件事也是。” “嗯。”温初聚点头,也不欲多说,要是只他自己倒所谓,而现在还有小妹,他担心小妹啊。 而谢松庭对小妹用情至深,如果他多说,又怕谢松庭更担心。 “松庭,让小妹回皇宫吧,我担心借助邪术之力会有反噬,毕竟,大师兄和李太医他们的方法才是正道。” 谢松庭思索片刻,点点头,“好。” “那四哥你呢?” 温初聚看向那座塔,“我留在这,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能留下隐患给你们。” “四哥。” 温初聚笑了笑,“不必担心我,我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你还要活很久,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我的崽子们还指着你这个舅舅监国呢。” 温初聚弯唇,“走,回去吧。” “嗯。” 谢松庭和温初聚向回走,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师父,你说是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谢松庭皱了皱眉,“她怎么又来了?二哥不陪她吗?” “二哥和三哥跟着渔家傲学雕刻大雁呢。” “一提大雁,我就来气。” 谢松庭大步走过去,转过回廊,就看到了亭子里的温初颜和魏柔,而魏柔后面站着的正是那日猎大雁时哭哭啼啼的侍女! 谢松庭的眸色骤然一冷,“魏柔。” “哎,师爹!” 魏柔转过身,举着两个钗子,“我给娘娘送首饰来了,我娘给我准备嫁妆,说这是上京金楼最时兴的款式,给皇后娘娘看看喜欢不。” 谢松庭的视线落在中间长案上放着的大箱子,里面金光闪闪的,看着有不少钗环首饰。 “你母亲让你来的?” “嗯”魏柔点头,“爹爹说,我母亲让我给皇后娘娘送的。” “魏夫人有心了。” 谢松庭看向温初颜,声音骤然柔和下来,“初颜,你来,我有事和你说。” 谢松庭的手伸过去,环住她的腰身抱起来,视线扫过那个侍女,见她眼里微微冒着精光,眼睛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 谢松庭顿觉恶心,扭头看魏柔,“东西放下,人走吧。” 魏柔一愣,“啊,都放下吗?皇后娘娘还没选呢。” “是!怎么?不舍得!” “不不不。”魏柔连连摇手,“娘亲说,让皇后娘娘挑喜欢的呢,皇后娘娘都喜欢岂不是更好!我当然舍得!” “那还不快走!” “哦,那我走了,师父,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喂,魏。” 温初颜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话,就被谢松庭捂住了嘴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柔走了。 第472章 他向来节俭,国库又亏空,哪有银子建什么往生塔! 温初颜还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句话,就被谢松庭捂住了嘴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柔走了。 待他们走远,温初颜一把拉下谢松庭的手,“你怎么能都留下呢,那是云氏金楼的首饰,那一箱起码好几万两银子呢。要人家那么多东西,怎么好意思呢?!” “他给我们送人情,几万两算什么,再说,总得让外族家的金店赚一笔。”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你这不是打劫魏尚书吗?” “打的就是他。” 两人正斗嘴着,就见秋菊匆匆跑来,“皇后娘娘,师叔和师姐吵起来了,师父让我来叫你。” “为什么吵架?” “不知道,师父没说。” “我这就过去。”温初颜推开谢松庭,却被谢松庭扣住手腕,“我还有事和你讲呢。” “等会再说,我师叔和师姐都吵架了。” “我先说的。” “这个比较急嘛。” 温初颜甩开他的手,一阵风似的走了,谢松庭看看她的背影,扭头看一旁的温初聚,下巴抬了抬,“告诉云氏金店,这箱金饰的价格翻两倍。” “好。”温初聚点头,“下次魏尚书估计不敢再乱送东西了。” “哼,希望他长点记性。” “走吧,去看看,师叔和师姐吵架了,我们去看看热闹。” “不知道为什么吵,师叔那个脾气。”温初聚摇头。 谢松庭笑笑,“估计是师叔让师姐跟他一起去找钥匙,师姐舍不得那位心上人,不愿意去。” 温初聚摇摇头,“果然是女子外向啊,一旦有了心上人,都忘记母家了。” “四哥,这是打趣我呢。” “算是吧,呵呵。” 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紧赶慢赶还是有点晚了,到的时候,母女俩已经超过了。 只看到杨柳风阴沉的脸,还有扬忆尘在抹眼泪,而温初颜则站在杨忆尘旁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扭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杨柳风。 还有无尘子师父则站的远远的,似乎不想被母女俩的战火波及。 谢松庭一脚踏进来,笑了笑,“师叔!” 杨柳风没搭腔,脸色阴沉的可怕,片刻后,转身走了。 谢松庭微微挑眉,扭头看温初颜和杨忆尘,“因为什么吵架?” 温初颜撇撇嘴,道:“师叔想即刻去寻找方士,还有那个玄铁箱的钥匙。而师姐想去趟北陵再走。意见不一致,便吵起来了。” 谢松庭思索片刻,道:“飞鸽传书去北陵,看看萧羽杉怎么说。” 杨忆尘泛红的眼睛看过来,谢松庭向前一步,道:“师姐,若是萧羽杉不来寻你,你就跟着师叔走,她养育你委实不容易。” “那如果他来了呢?” 谢松庭扬眉,“如若萧羽杉来寻你,我会去说服师叔,让她同意你们在一起。” “真的吗?” 谢松庭点头,“真的,但是,你总得让师叔觉得,你不是全然站在萧羽杉那边的,她毕竟是你母亲。” 杨忆尘思索片刻,点点头,“好!皇上,我都听您的。” 旁边的无尘子轻叹一声,“哎,造孽啊!” “师父。”温初颜白他一眼,“那位高僧呢,你去陪人家吧,咱们吵架把人家抛下了。” 无尘子摆手,“不用操心他,德渊法师说,让我先处理家务事,他在那边荷塘喂鱼呢,我去看看。” 无尘子脚底抹油的要溜,忽的,又停住脚步,看向谢松庭,“德渊法师说,让小六最好别住这。” “为何?” “他说,小六是有孕之人,而那座塔又涉及到往生道,不知道最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谢松庭点点头,“好的,师父。” 无尘子走后,谢松庭看温初颜一直在温言软语的劝杨忆尘,知道也没时间管他,便去找画堂春了。 还有两个孕妇在行宫,现在看来,这里对那些孕妇是什么效果了,还是将人送回去吧。 画堂春和李太医刚给那两个孕妇诊过脉,正记录脉象,看到谢松庭过来,画堂春摆了摆手,“和我所料一致,还是没有变化。” 谢松庭点头,“将那两个孕妇送回去,给些银两。” “好。” 李太医忙道:“皇上,那个怀双胎的孕妇留下吧,他和皇后娘娘的症状一样,如果回去,恐怕找不到好的郎中调理,留在这的话,对皇后娘娘也有益处。” 谢松庭点点头,“好,留下吧。” 安排了一圈,谢松庭又去找温初颜,想着夫人现在应该可以顾上他了吧。 可是,还没走两步,就见曹公公气喘吁吁的迈着小碎步跑来了,怀里还抱着几本册子。 “皇上,皇上,老奴调查过了。” “现在宫里的人都遣散出去了,老奴现在是宫里最老的人了,也不知道那片梨花林和佛塔的来历,老奴就去工部去找了行宫的筑造册子。” “老奴找到了这个。” 曹公公颤巍巍的翻开那个行宫的筑造册子,就见里面加了一张图纸,那图纸上画着一座佛塔,还几枝梨花,看位置和造型就是梨花林里那座。 右下角还有大虞玉玺的印记,虽然,已经褪色,但依然可以看到玉玺印记下的一行小字:敕造往生塔。 “皇上。”曹公公摸一把头上的汗,颤巍巍的看着谢松庭。 “老奴侍奉过宣平帝几天,这,这是他的字。” 谢松庭一怔,蓦的皱起一双剑眉,“你确定?” 曹公公点头,“回皇上的话,老奴也怕老眼昏花,特地带了宣平帝批阅的几份折子,您比对下。” 谢松庭接过那几道折子,看着下面朱砂笔写的批语,再看看往生塔那几个字,顿觉脊背生凉,似乎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控制,甚至是想象。 因为就那塔的样子,已经有大几十年了,他想着,怎么说也得是惠诚帝造的,就算不是,也不可能晚于仁宗帝吧,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萧熠的笔迹。 如果是萧熠建的,能写敕造,那肯定是萧熠称帝后,那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怎么会没人知道的? “皇上,老奴可以确定,秦王称帝后,没有建造过任何东西,他向来节俭,国库又亏空,哪有银子建什么往生塔!” 谢松庭捏捏眉心,“我知道了,此事,不要告诉初颜。” “是,皇上。” 谢松庭拿着那张图纸去找温初聚,他唯一能推测到的是,这座塔可能是萧熠前世造的,可是,如果这个推测成立,为何这座塔会在这一世也存在? 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而温初聚重生过,也许能想清楚。 第473章 我不要那么简单的以命抵命,我要逆天改命! 谢松庭拿着那张图纸去找温初聚,他唯一能推测到的是,这座塔可能是萧熠前世造的。,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可是,如果这个推测成立,为何这座塔会在这一世也存在? 他一头雾水,重生之事已经太过离奇,如今,又多了一件,而温初聚重生过,也许能想清楚。 谢松庭来到书房时,温初聚正坐在书案后沉思,一看到谢松庭过来,便问,“曹公公那边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谢松庭没说话,将那张图纸放在书案上,推到温初聚面前,温初聚只扫了一眼,便瞳孔骤然一缩,伸手拿过那张图纸,“敕造往生塔,这是萧熠的字迹!” 谢松庭点头,“曹公公也说是萧熠的字迹。” “可是,那座往生塔显然已经上百年了。!” “四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萧熠上一世建造的?” 温初聚陷入沉思,上一世的那些他痛苦不堪的记忆纷至沓来,充斥进脑子里,让他止不住的想开口倾诉。 “我最后一次见萧熠,是在初颜入葬皇陵后,那时北境大乱,契丹,突厥,胡人,在我父兄丧命后,蜂拥而至,河西四郡和凉州城都暴露在蛮夷的铁骑之下。” “你也揭竿而起,北陵宣布从此不再效忠大虞。\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在那种形势下,萧熠来了国公府,他说,要去北境驱逐外敌,等回来会给我一个交代!” “我那个时候早已心灰意冷,整个国公府除了我都死绝了,我还要他什么交代,就算当时我一剑刺死他,我的小妹和父兄也没了。” “我不要那么简单的以命抵命,我要逆天改命,那段时间我痴迷于邪术,在萧熠走后,我便用邪术自戕了,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要是建了往生塔,他的目的是什么?很显然这一世,他并未重生,并不是有利于他,他也不可能知道小妹重生。” “那你呢?他会不会知道你用了邪术重生?” 温初聚一怔,缓缓道:“也有可能,那时,我并未安排我死后的尸首如何处理。” 他微顿,苦笑道:“就算我想安排,也找不到人了,那个时候萧羽杉和沈如玉都没了,可能,萧熠从北境回来后,来国公府看到了我的尸首和地上那些符咒,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要是这个推测成立,他建往生塔是助你重生?” 温初聚摇头,“也许是在小妹过世后建的,只是这些都是推测,我们无法确定这些推测是否成立,还是不要胡思乱想,自乱阵脚了,等师叔那边寻来方士再说。” 谢松庭点头,正要开口,就觉门口光线一暗,他侧眸看过去,见曹公公躬身道:“皇上,魏大人求见。@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哼,莫不是来讨要首饰的?” 温初聚笑了笑,“见见吧,也许是好消息,毕竟咱们收了人那么多真金白银,拿人手短。” “好,听四哥的,我去见见。” 谢松庭一走,温初聚就又拿着那张往生塔的图纸深入沉思,过去和未来都扑朔迷离,他一时竟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这边,魏尚书已经在行宫恭候多时了,魏柔回家说皇上将那箱子首饰都留下了,他立马就赶来行宫,只要皇上收了就好了,收了,他就有脸在皇上面前认错了。 看到谢松庭大步过来,魏尚书也顾不得什么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老臣有错啊!皇上!” 谢松庭一愣,低头道:“魏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上,老臣没脸说。” 谢松庭微微皱眉,难道真是想要回那箱金饰?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不能吧,要是秦大人过来要,他是相信的。魏巍至于吗?他们魏家可是往上数好几代,都是世家大族。 “既然,你没脸说,那就先起来吧。” “皇上,老臣也没脸起来!”魏巍垂着头,露出一缕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谢松庭翻个白眼,他还矫情上了。 “那既然如此,魏大人就跪着吧。” 说完,谢松庭就抬脚进御书房了,只留下一脸迷茫的魏尚书,怎么?戏演过了?哎,刚刚就该就坡下驴,平身了。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让跪着,他总不能起来吧,那可是抗旨啊,砍头的罪! 虽然,现在皇上为了皇后娘娘不愿意见血,但是,他也不能冒险啊,只能干跪着了。 门口的曹公公看他一眼,轻咳一声 ,压低声音,“魏尚书稍安勿躁,洒家去请皇后娘娘。” “多谢曹公公、” 魏尚书压低声音,看着曹公公迈着小碎步一溜烟的离开了。 他双手撑住地面,艰难的跪着,哎,年龄大了,稍微跪一会就膝盖疼啊,但是,还得忍着,要不然怎么能让皇上看出他的诚意呢。 没事,反正等会皇后娘娘就来了。 果然,没一会,魏巍就听到了脚步声,但是,他没敢回头看,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他视线里出现一双藕荷色的绣花鞋,上面还绣了几朵淡雅的梅花。 那双鞋子在他跟前停顿了一下,魏尚书忙跪好了,就见她抬脚进了书房,视线里只剩下迤逦的裙琚。 里面传来皇上爽朗的笑声,而后是一声撒娇似的抱怨,“夫人,终于想起为夫了。” 魏尚书简直没眼看,幸亏他低着头,否则听了这话肯定会觉脸红,也不知道这年轻的帝王和皇后,怎么那么多的柔情蜜意?! 可能还是新婚燕尔吧,没的事,等他将崔氏庶女送进后宫,就能打破温皇后独宠的局面了。 里面又传来两声低笑,还有若有若无的声音,说什么他没听清,总归是没啥好话,听得他面红耳赤,老脸充血。 “魏大人!” 蓦的一声平地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哦,臣在。” “你还要跪多久?!” 已经起身的魏尚书,又扑通跪下了,“回皇上的话,皇上让臣跪多久,臣就跪多久。” “滚进来吧。” “是,皇上。” 魏尚书颤巍巍的起身,抹一把头上的汗,向曹公公低声道了谢,才躬着身子快步进入书房。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松庭冷嗤一声,“有什么没脸说的,尽管说吧,这里没外人。” 第474章 如果连你都收受贿赂,那大虞朝堂还有谁是清白干净的?! 魏尚书颤巍巍的起身,抹一把头上的汗,向曹公公低声道了谢,才躬着身子快步进入书房。精武晓说罔 已发布蕞鑫漳截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松庭冷嗤一声,“有什么没脸说的,尽管说吧,这里没外人。” 魏尚书支支吾吾,偷瞄温初颜,脸上急的直冒汗。 温初颜看他这个样子,便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会回来。” “知道了。” “别骗我!” “哎呀,知道啦。”温初颜跺跺脚走了,书房里只剩下君臣两人,魏尚书腿一弯又跪下了。 谢松庭闭了闭眼,“你还跪上瘾了?” “皇上,老臣有错!” “你已经说了两遍了,到底什么错!” 魏尚书垂下头,肩膀一耸耸的,好像在老泪纵横! 谢松庭捏捏眉心,从案上抽了条帕子带给他,“擦擦吧。” “谢谢皇上。” 魏尚书接过来,擦了一把泪,哑着嗓子道:“老臣收过下面同僚的财物。” 瞬间,周遭安静下来,皇上的视线如有实质似得落在他身上,几乎都将他的脊梁压弯了。 魏尚书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几乎都要晕厥过去。 好像是过了一辈子,他才听到皇上冰冷的声音,“魏尚书,你们魏家还缺银子?!” “皇上,老臣是一时鬼迷心窍啊,老臣错了,老臣错了,老臣错了啊,请皇上恕罪啊,请皇上恕罪。,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魏尚书砰砰叩头,谢松庭手一抬,“先别磕头,你磕破了头,我也不见得能饶了你。” 魏尚书愣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难道他们是自作聪明,揣摩错圣意了? 不是说不要见血嘛,难不成要砍了他,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能这么翻脸不认人呢?! 魏尚书正腹诽着,又听头顶响起皇上的声音,“数额,时间,地点,收受贿赂后办了什么事,牵扯到什么人,都给我一一写清楚。” “是是是,皇上。” “有没有人命在身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魏尚书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皇,上都在上面呢,老臣都记下了。” 谢松庭看着那本册子,轻嗤一声,“还挺厚,都快赶上秦大人的起居注了。” “皇上,老臣有愧啊。”魏尚书又叩头。 谢松庭冷笑两声,道:“魏巍,你不是有愧,你是有罪!你实在是令朕太失望了!如果连你都收受贿赂,那大虞朝堂还有谁是清白干净的?!” “皇上啊,老臣是有罪!请皇上责罚!” “哼,因为初颜在孕期,我不想见血,你的这本烂账,我也不想看,你直接交给项铉!他会一一核查。” “是,皇上。” 魏尚书偷偷抬眼看谢松庭,见他捏了捏眉心,道:“不过,你能来主动承认这些罪责,还是敢作敢当的。-三`叶·屋, ,首~发¨这一点朕很欣赏,朕会记得的,到时候从轻发落。” 魏尚书这下松了口气,知道他们赌对了,皇上确实是不想见血,如若皇后娘娘能平安产下皇子,那天下大赦,他们就没事啦呀。 “皇上,微臣这就去向项大人坦白罪行!” 见皇上挥了挥手,他赶紧连滚带爬的退下了,到门口的时候,还向曹公公拱了拱手,曹公公笑笑,“魏大人慢走。” 曹公公端着一盏茶进了御书房,“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谢松庭没动,抬眸看了一眼曹公公,曹公公抿嘴笑笑,将茶放在长案,“皇上,老奴这就去请皇后娘娘。” 曹公公迈着小碎步跑出去了,心里那个欢实啊,妈呀,还是这差事好啊! 皇上啥都好,从来不无故发火,拿身边的奴才出气,也从来不胡乱猜忌,给朝臣各种下套。 奇怪的是,这样的皇上,朝臣却主动来坦白罪行,而以前仁宗帝那会,不管怎么敲打,都没人承认罪名。 哎,皇上真是啥都好啊,就是有点太粘皇后娘娘了。 曹公公还没走出院子,温初颜就来了,“魏尚书走了吗?” “回娘娘的话,走了,皇上正命老奴来寻您呢。” 温初颜笑笑,脚步轻快的走进书房,刚一进门,就见谢松庭紧张的站起来了,“你慢点。” “没 事啦。” 温初颜抬手捂住小腹,向谢松庭安抚的笑了下,“魏尚书怎么了?” “收受贿赂!” “他?!”温初颜微怔,“他还收受贿赂,真是银子多了不咬手,” “是啊,谁怕银子多了咬手!” “原来,我还觉得收他那一箱金饰不太好,现在倒觉得应该多收点。” 谢松庭笑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身,仰头看她,“有喜欢的吗?” 温初颜摇摇头,“我多是男装,对这些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我让师姐和那个孕妇挑去了。” “可是,我都没送过你这些,为夫的错,以后改正。” 温初颜笑笑,伸手搂住谢松庭的脖子,“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感觉,还不如送我兵器呢。” 谢松庭蓦的笑了,温初颜瞧着他英俊的眉眼,气鼓鼓的道:“你笑什么?笑我像男子吗?难道你喜欢魏柔的那个侍女,娇弱弱的那种?!” “温初颜,你说什么呢?!我又挠你痒痒了。” 谢松庭作势屈起手指,吓的温初颜搂紧他的脖子,不停的认错求饶,“谢松庭,我错了,我错了,说笑的,说笑的。” 谢松庭紧紧抱住她,贴在她耳边低语道:“初颜,我好想咱们在北陵的日子,你想吗?” “嗯,想啊,想母妃,还有小糖豆他们。” “马上他们就来了,到时候,你的秘密杀手组织就可以创立了,想好名字没?” “不是杀手组织!是护卫皇权的组织,是维护正义的组织,是人间正道的光!” “是是是。”谢松庭连连点头附和。 “只是我还没想好名字。” “名字以后再想,反正到时候让江逾白当总教头,先训起来。对了,鸽子放出去了吗?” 温初颜点头,“嗯,放出去了,只是不知道萧羽杉会不会来,毕竟,他来上京,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若是他能冒着风险来上京找师姐,那师姐为了他,和师叔争吵,也多少值得些。” 温初颜怔了怔,小声道:“你不同意师姐和萧羽杉在一起?” “我不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我是不同意,她为了和萧羽杉在一起,不顾师叔的感受。” “那你以前不也是。”温初颜欲言又止,弯起唇角看着他。 谢松庭笑了笑,“那不一样,首先,北陵王府和定国公府并没有仇恨,父王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仁宗帝猜忌。其次,我是从小就认准了你,他们才见过几面!” 谢松庭顿了顿,低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一想到你肚子里的小崽子,以后可能为了外人,和我们争吵,我就很来火。” “你想的这么远,等他们遇到这种事,要十几年呢。” 谢松庭偏着头,唇角噙着笑意,“我先想想,他们要是敢惹我夫人生气,我打断他们的腿!”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曹公公的咳嗽声,“咳咳咳。” “什么事?” “启禀皇上,外面杜大人,李大人,张大人,许大人,冯大人求见!” 温初颜瞪大眼睛,“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大臣?我们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谢松庭闭了闭眼,就带着这样一帮子老东西治理江山,得有多难啊!简直操碎了心! 先不管了,叫进来骂一顿再说,反正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475章 到我这里就又跪又嚎的!谁嗓门大就能免罪吗?! 温初颜瞪大眼睛,“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大臣?我们最近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谢松庭闭了闭眼,就带着这样一帮子老东西治理江山,得有多难啊!简直操碎了心! 先不管了,叫进来骂一顿再说,反正来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察觉温初颜在往外挣,下意识的抱紧她,“你干嘛?” “我出去啊,你骂臣子,我总不能在场,要不然他们的老脸会搁不住的。零点看书 更辛醉哙” “那你去屏风后面,听我骂!” “真的啊!” “嗯,你听着,我才骂的得劲。” “好哎。” 温初颜从谢松庭怀里挣出来,往屏风后面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这样会不会对孩子不好啊?他们在我肚子里就天天听你骂臣子。” “没事,早学早受益!” 谢松庭看温初颜转到了屏风后面,小脑袋又倏然探出来,向他眨了下眼睛,他蓦的笑了,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发挥,让媳妇听个舒坦。 谢松庭正襟危坐,声音骤然一沉,“都宣进来吧。” “是,皇上。” 曹公公躬身迈着小碎步出去了,不消片刻,杜国璋和几位大人鱼贯而入,一进门就扑通跪下了,一下跪了一排。 “皇上啊,皇上,我们错了。?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杜国璋带头嚎出了哭腔,谢松庭捏捏眉心,心想,又来这一套,文臣就是黏黏糊糊的,认罪就认罪呗,非得嚎两嗓子,吵死了。 想到吵死了,那初颜肯定也得觉得吵,他立马道:“别嚎了!” 耳边瞬间清净了,他扫一眼地上跪着的几人,看着他们紧抿的唇角,道:“你们都是向魏巍探讨过经验吗?到我这里就又跪又嚎的!谁嗓门大就能免罪吗?!” “皇上,是老臣们错了!”杜国璋哽咽两声,挤下两滴泪! “错哪了?!” 杜国璋旁边的大臣抬眸看谢松庭,眼含热泪,显得无比真诚,“皇上,臣等不该徇私枉法,收受贿赂,卖官鬻爵。” 再旁边一人小声嘀咕,“李大人,是你卖官鬻爵,我们可只是收受贿赂!” 李大人回头,“许大人,这个时候,咱们还分你我吗?都是向皇上坦白罪行的啊!” “可是,你这罪名太重啊,我们不该和你一起来!” “就是!就是!” “都给我闭嘴吧!”谢松庭低喝一声,指着跪在地上一溜顺的人,“看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几个加起来都快六百岁了吧!盘踞朝堂这么多年,到底为大虞百姓做过什么?! “别说为这座江山添砖加瓦?!你们能不挖墙角就好了,简直是千年祸害!我告诉你们,萧氏王朝完蛋,你们都出了一份力!” “以后,别说仁宗帝刻薄寡恩,多疑猜忌!你们呢?!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整个朝堂,除了项铉,还有一个是干净臣子的吗?!” 大臣们被骂的瑟瑟发抖,杜国璋膝行至谢松庭跟前,叩首道:“皇上,臣等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痛改前非,一心为国为民。看书君 已发布最歆蟑結” 杜国璋抬起手,用袖口抹一把泪,“其实,微臣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谁初入官场,不是一腔热血要成为治世名臣啊!” “可是,一年年朝堂上心惊胆战,担惊受怕,见惯了礼乐崩坏,律法难行,臣子们心寒啊,久而久之,就同流合污了。” “那你以为,你们同流合污后,还可以再清澈回来吗?!” 众臣一惊,都不吱声,扪心自问,他们来找皇上坦白罪行,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根本不是啊,他们只是因为项铉在查这一件事,就算他们不坦白,皇上也会知道的,他们这才来坦白罪行! 是的,他们能清澈的过来吗?恐怕是永远不能了,除非,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悔过,可是,他们混迹官场多年,早就不知道真心是什么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今,你们什么都有了,却又要求得我的宽恕,你们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就算你们最后贪得万贯家财,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命花。” “皇上!微臣们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吧,求皇上开恩!” 大臣们不停的叩首,谢松庭半晌未说话,他是真被气到了,满朝文武,干净的就没有几个。 “怪不得你们总想让我称帝,是想尽快把烂摊子甩给我是吧?!我告诉你们,这座江山不治理好, 你们就别想让我称帝。” “皇上,皇上,老臣知错了,老臣再也不敢了。” 谢松庭手一摆,“别叫我皇上,我真想回北陵当世子去,看到你们我都觉得丢人!” “皇上,老臣们也觉得丢人,以前是没盼头啊,现在跟着皇上开疆破土,灭突厥,打契丹,我们看到了盼头啊。皇上,是皇上英明啊。” “少给我戴高帽!拍马屁!” 谢松庭低头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魏尚书准备了罪状,你们也都准备好了吧?!” “是是是,皇上,连夜写的。”众臣都慌里慌张的手伸进怀里往外掏,谢松庭一扬手,“别给我看了,我看到就烦,直接交给项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告诉你们,不要隐瞒,项铉拿到你们的罪状,还会继续调查,若是有一分隐瞒,罪加一等!” “是是是,皇上,绝无隐瞒!” 谢松庭缓了口气,觉得骂的差不多了,又缓和了语气,道:“你们几个都是朝中重臣,都是办实事的,你们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让我难以置信,让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皇上。” 谢松庭摆摆手,“都退下吧!我也不欲重罚你们,从魏尚书来这里认罪,初颜就代你们求情了,说你们也都这么大年纪了,将你们流放抄家,她于心不忍,让我从轻发落。” “你们知道的,我一向惧内!自然要听我夫人的。”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先别着急谢。” 谢松庭抬手打断众臣的谢恩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处置你们,以后再说吧,看你们表现。” “是是是,皇上。” “赶紧退下吧,看到你们就头疼。” “是是是,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就你们这个样子,我还怎么保重龙体!都给我退下!” “是,皇上。” 几个人就这样退下了,刚出了御书房的门,就有一人小声道:“皇上刚刚没说滚,是不是消气了?” “应该是的,后面提到皇后娘娘,声音也没那么凶了。” “多亏了皇后娘娘求情啊。” “是是是,回去多烧香拜佛,求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走远了,书房里,谢松庭还在气着,低头揉着太阳穴。 温初颜从屏风后转出来,轻轻唤他,“松庭!” 第476章 这个年轻人真是拼命,已经好几天都住在大理寺了。 几个人就这样退下了,刚出了御书房的门,没走多远,就有一人小声道:“皇上刚刚没说滚,是不是消气了?” “应该是的,后面提到皇后娘娘,声音也没那么凶了。” “多亏了皇后娘娘求情啊。” “是是是,回去多烧香拜佛,求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走远了,书房里,谢松庭还在气着,低头揉着太阳穴。 温初颜从屏风后转出来,轻轻唤他,“松庭!” 谢松庭抬起头来,向她笑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松庭。” 温初颜摸摸他的乌发,小声安慰,“别生气了,杜大人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前面朝政昏庸,他们也是心寒,我爹爹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有时候也想不管了,解甲归田,可是,一想到他走了,河西四郡的百姓怎么办?!他就劝慰自己,他守的不是萧家的江山,是大虞的黎民百姓!” “松庭,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荡涤污浊,还百官一个清明公正的朝堂,他们自然会变好的。” “其实,朝堂风气很重要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嘛。” 谢松庭低笑两声,“嗯,夫人说的对,是为夫一时钻牛角尖了。” 他抬手覆在温初颜的小腹上,低喃道:“儿子们,为父会给你们开创一个盛世,你们要好好给我守着!”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你们要以百姓社稷为重,切不可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否则,爹爹也会废了你们。” 温初颜点头,抬手覆在谢松庭的手上,“嗯,娘亲也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要努力啊,从在娘亲肚子就要努力。” “你们的爹可棒了,你们的小舅舅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你们可别给爹爹丢人啊。” 谢松庭笑笑,“你们的娘亲也厉害,偷偷告诉你们,爹爹惧内的!” “哈哈哈哈。”谢松庭和温初颜异口同声的笑起来,连带着外面的曹公公都笑了。 谢松庭也不想温初颜担心,轻描淡写的道:“其实,有他们的有这些罪状在手上也好,以后推行国策就容易多了,看看谁还敢再使绊子!” “是啊。”温初颜点头,“魏尚书还在负责修建新的军营驻地,我听魏柔说,他都熬到很晚的,这么大年纪了,干劲十足!” 温初颜说着捧起谢松庭的脸,“松庭,是你让朝臣看到大虞的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了。” “嗯,我们一起努力!” 谢松庭刚做完心理建设没多久,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又有一波朝臣来求见了,谢松庭那个气啊,简直是没完没了啊! 于是,宣过来又一顿臭骂!并且,下了一道口谕, 谢松庭算了算,就现在京官的人数,就算他一次见五个,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也是骂不完的。 算了,索性到时候一起骂吧,他骂人的话都快用完了! 那些个没来得及面见圣上的官员,听到将罪证直接交给项铉的消息,不觉都后悔的直拍大腿! 应该动作快点,早点去面见皇上,这下好了,皇上都看不到他们的诚意了,哎,失策,失策啊! 谢松庭是松快了,只是这工作都转嫁到了项铉手上,项铉看着一本本的罪证,顿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他正要去找温初聚诉苦,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让他继续审,看看那些朝臣隐瞒什么?有没有对罪行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如果有,罪加一等! 于是,项铉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忙活了,杜国璋知道此消息后,就又私下传给朝臣了。 于是,又有朝臣重新写了罪状,悄咪咪的塞给项铉,说这本更具体更详实…… 项铉那个青铜脑袋,当然不可能收了,梗着脖子道:“皇上说了,要细细核查,你们坦白的罪状,如果与核查出来的罪名不符,那就是你们欺君。” “哎呀,项大人,我等老眼昏花写错了,这不是改正错误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们这不是错,是罪!” ……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求,项铉还是没收,他们又去找杜国璋,让杜国璋帮忙,还要塞银票给杜国璋,把杜国璋吓得哦,像是银票咬手的。 “诸位同僚,你们这不是害我吗?!现在是什么光景啊,谁还敢再收这些!” “可是,杜大人,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啊,求求杜大人了,拉兄弟们一把吧。” “行了,银票拿走,我来想办法。” 毕竟,项铉在大理寺查案,他就算吃住在大理寺,他也有机会换掉几本罪状,都是同僚,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撑到用晚膳的时候,杜国璋拿了酒菜来请项铉吃饭,这个年轻人真是拼命,已经好几天都住在大理寺了。 杜国璋让他回去看看老母亲,他竟然说,有玄甲军在,他放心。 他确实放心了,据说,玄甲军连他老母亲的一日三餐都准备好了,皇上真是下血本啊。 现在,害得他还得搭上一壶好酒,来灌醉项铉,以前,听工部尚书说过,这个项铉不胜酒力,一杯即倒!这次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来来,项大人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杜国璋边说边布菜倒酒,却见项铉摆着手道:“多谢杜大人,只是下官不胜酒力。” “那看不行,我一个人喝,能有什么趣味。” 杜国璋说着,将酒杯往项铉手里塞,“来来来,陪老哥喝两杯,老哥有很多事想和你聊聊。” 项铉抬眸看他,“杜大人想和下官聊什么?” “哎,你也知道的,那几摞罪状中也有我的,皇上说了,整个大虞朝堂,除了项铉干净清白,就没有其他人了。老哥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项铉怔了怔,刚要开口,杜国璋就端起酒杯,“喝酒,喝酒,先喝酒再说。” 项铉盯着酒杯一会,蓦然间一饮而尽! 他砸吧下嘴,道:“其实,我也差点就和你们同流合污了,当我老娘想吃几两猪大肠时,当我老娘生病,我没银子抓药时,我都想伸手。” “可是,每次在我伸手时,我都想到老娘说的话,要是连你沦为那样的贪官污吏,那老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所以,杜大人,我不能贪啊,我知道 项铉指着桌山的一盘菜,“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杜大人,他们也是人啊,是我大虞百姓,我们当官的不就是要为民做主吗?!要不然,我们算什么官啊!” 杜大人觉得老脸滚烫,忙道:“项大人说的是,以后,我自当和每日自省其身,争取早日和项大人一样清正廉明……” 杜国璋絮叨了好久,都没听到项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见项铉已经趴在了案上,还打起了呼噜。 “项大人,项大人,你还没吃饭呢。” 项铉没动静,杜国璋笑笑,“还真是一杯倒啊!” 他赶紧从食盒底层拿出一本本罪状,准备将这些更详实的塞进去,将那些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换出来!几个人就这样退下了,刚出了御书房的门,没走多远,就有一人小声道:“皇上刚刚没说滚,是不是消气了?” “应该是的,后面提到皇后娘娘,声音也没那么凶了。” “多亏了皇后娘娘求情啊。” “是是是,回去多烧香拜佛,求皇后娘娘平安诞下龙子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走远了,书房里,谢松庭还在气着,低头揉着太阳穴。 温初颜从屏风后转出来,轻轻唤他,“松庭!” 谢松庭抬起头来,向她笑笑,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 “松庭。” 温初颜摸摸他的乌发,小声安慰,“别生气了,杜大人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前面朝政昏庸,他们也是心寒,我爹爹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有时候也想不管了,解甲归田,可是,一想到他走了,河西四郡的百姓怎么办?!他就劝慰自己,他守的不是萧家的江山,是大虞的黎民百姓!” “松庭,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荡涤污浊,还百官一个清明公正的朝堂,他们自然会变好的。” “其实,朝堂风气很重要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蓬生麻中不扶自直嘛。” 谢松庭低笑两声,“嗯,夫人说的对,是为夫一时钻牛角尖了。” 他抬手覆在温初颜的小腹上,低喃道:“儿子们,为父会给你们开创一个盛世,你们要好好给我守着!” “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你们要以百姓社稷为重,切不可骄奢淫逸,昏庸无能,否则,爹爹也会废了你们。” 温初颜点头,抬手覆在谢松庭的手上,“嗯,娘亲也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要努力啊,从在娘亲肚子就要努力。” “你们的爹可棒了,你们的小舅舅说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你们可别给爹爹丢人啊。” 谢松庭笑笑,“你们的娘亲也厉害,偷偷告诉你们,爹爹惧内的!” “哈哈哈哈。”谢松庭和温初颜异口同声的笑起来,连带着外面的曹公公都笑了。 谢松庭也不想温初颜担心,轻描淡写的道:“其实,有他们的有这些罪状在手上也好,以后推行国策就容易多了,看看谁还敢再使绊子!” “是啊。”温初颜点头,“魏尚书还在负责修建新的军营驻地,我听魏柔说,他都熬到很晚的,这么大年纪了,干劲十足!” 温初颜说着捧起谢松庭的脸,“松庭,是你让朝臣看到大虞的希望,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了。” “嗯,我们一起努力!” 谢松庭刚做完心理建设没多久,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又有一波朝臣来求见了,谢松庭那个气啊,简直是没完没了啊! 于是,宣过来又一顿臭骂!并且,下了一道口谕, 谢松庭算了算,就现在京官的人数,就算他一次见五个,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也是骂不完的。 算了,索性到时候一起骂吧,他骂人的话都快用完了! 那些个没来得及面见圣上的官员,听到将罪证直接交给项铉的消息,不觉都后悔的直拍大腿! 应该动作快点,早点去面见皇上,这下好了,皇上都看不到他们的诚意了,哎,失策,失策啊! 谢松庭是松快了,只是这工作都转嫁到了项铉手上,项铉看着一本本的罪证,顿觉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他正要去找温初聚诉苦,就接到了皇上的口谕,让他继续审,看看那些朝臣隐瞒什么?有没有对罪行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如果有,罪加一等! 于是,项铉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忙活了,杜国璋知道此消息后,就又私下传给朝臣了。 于是,又有朝臣重新写了罪状,悄咪咪的塞给项铉,说这本更具体更详实…… 项铉那个青铜脑袋,当然不可能收了,梗着脖子道:“皇上说了,要细细核查,你们坦白的罪状,如果与核查出来的罪名不符,那就是你们欺君。” “哎呀,项大人,我等老眼昏花写错了,这不是改正错误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们这不是错,是罪!” ……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求,项铉还是没收,他们又去找杜国璋,让杜国璋帮忙,还要塞银票给杜国璋,把杜国璋吓得哦,像是银票咬手的。 “诸位同僚,你们这不是害我吗?!现在是什么光景啊,谁还敢再收这些!” “可是,杜大人,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啊,求求杜大人了,拉兄弟们一把吧。” “行了,银票拿走,我来想办法。” 毕竟,项铉在大理寺查案,他就算吃住在大理寺,他也有机会换掉几本罪状,都是同僚,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撑到用晚膳的时候,杜国璋拿了酒菜来请项铉吃饭,这个年轻人真是拼命,已经好几天都住在大理寺了。 杜国璋让他回去看看老母亲,他竟然说,有玄甲军在,他放心。 他确实放心了,据说,玄甲军连他老母亲的一日三餐都准备好了,皇上真是下血本啊。 现在,害得他还得搭上一壶好酒,来灌醉项铉,以前,听工部尚书说过,这个项铉不胜酒力,一杯即倒!这次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来来,项大人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杜国璋边说边布菜倒酒,却见项铉摆着手道:“多谢杜大人,只是下官不胜酒力。” “那看不行,我一个人喝,能有什么趣味。” 杜国璋说着,将酒杯往项铉手里塞,“来来来,陪老哥喝两杯,老哥有很多事想和你聊聊。” 项铉抬眸看他,“杜大人想和下官聊什么?” “哎,你也知道的,那几摞罪状中也有我的,皇上说了,整个大虞朝堂,除了项铉干净清白,就没有其他人了。老哥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项铉怔了怔,刚要开口,杜国璋就端起酒杯,“喝酒,喝酒,先喝酒再说。” 项铉盯着酒杯一会,蓦然间一饮而尽! 他砸吧下嘴,道:“其实,我也差点就和你们同流合污了,当我老娘想吃几两猪大肠时,当我老娘生病,我没银子抓药时,我都想伸手。” “可是,每次在我伸手时,我都想到老娘说的话,要是连你沦为那样的贪官污吏,那老百姓还有什么盼头!” “所以,杜大人,我不能贪啊,我知道 项铉指着桌山的一盘菜,“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杜大人,他们也是人啊,是我大虞百姓,我们当官的不就是要为民做主吗?!要不然,我们算什么官啊!” 杜大人觉得老脸滚烫,忙道:“项大人说的是,以后,我自当和每日自省其身,争取早日和项大人一样清正廉明……” 杜国璋絮叨了好久,都没听到项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见项铉已经趴在了案上,还打起了呼噜。 “项大人,项大人,你还没吃饭呢。” 项铉没动静,杜国璋笑笑,“还真是一杯倒啊!” 他赶紧从食盒底层拿出一本本罪状,准备将这些更详实的塞进去,将那些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