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兽：我能无限合成神兽》 第1章 废柴守祠堂，夜遇灵异狗影 暴雨砸在青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苏家祠堂正厅的烛火被穿堂风刮得忽明忽暗，将墙上的列祖列宗牌位映得影影绰绰。 苏辰跪在蒲团上，后背被雨水浸透的粗布短打贴在身上，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垂着头，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青白，指腹还留着今早擦供桌时蹭破的血痕。 “苏辰，你可知这祠堂为何要你守？” 冷硬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苏辰抬头，看见苏烈站在供桌前，玄色锦袍下摆还滴着水，腰间的玉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这位苏家长老的目光扫过他时，像在看一坨烂泥。 “回长老，因我是废柴，连二阶妖兽都契约不了。”苏辰的声音很轻，尾音却咬得极重。 祠堂里响起细碎的嗤笑。 站在苏烈身后的族中子弟们交头接耳，有个穿月白衫子的少年故意提高声音：“废柴都算抬举他了，我家阿福去年还契约了只一阶火狐，他倒好，养条土狗都养不活——哦不，那条土狗现在还跟着他呢？” 笑声更响了。 苏辰望着地面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喉咙发紧。 三天前他在村外捡回的土狗阿黄此刻正缩在他脚边，湿漉漉的脑袋搁在他鞋面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脚踝。 这是他唯一的契约兽，可连一阶妖兽都算不上的野狗，在族人眼里连块破布都不如。 “够了。”苏烈抬手压了压，笑声戛然而止。 他从袖中抽出一卷黄符拍在供桌上，符纸边缘还沾着朱砂：“三日后是族中祭典，这祠堂的阴气若清不干净......” 他眯起眼，“你和你那条土狗，就去村外乱葬岗守夜吧。” 乱葬岗。 苏辰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里埋着被妖兽咬死的族人，每到雨夜都有邪灵游荡——去年有个守夜的杂役被吸干了血，尸体上全是犬齿印。 “是。”他低头应了，声音闷在喉咙里。 苏烈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清脆的响。 族人们跟着往外走，穿月白衫的少年经过苏辰身边时，故意用鞋尖踢了踢阿黄的肚子。 土狗闷哼一声，缩得更紧了，却始终没躲开苏辰的脚边。 “阿辰哥......” 细微的唤声混在雨声里。 苏辰抬头，看见苏婉儿站在门槛处，手里攥着个油纸包。 这位表妹是家主的嫡女，月白色裙角沾了泥，发间的珍珠步摇被雨打湿，坠子上还挂着水珠。 她望了望门外已经走远的苏烈，又看了看苏辰，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低头追上了族人。 祠堂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苏辰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土狗立刻蹭着他的手心，尾巴摇得像个小扫帚。 “阿黄，我们得把阴气清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艰涩。 可他连二阶妖兽都契约不了，拿什么清祠堂的阴气？ 供桌上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苏辰抬头，看见最里侧的牌位下闪过一道幽光。 他站起身，雨水顺着裤脚滴在青石板上，在地面积成小水洼。 供桌下有块松动的砖。 苏辰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砖缝，那幽光便更亮了——是块半指宽的玉佩，边缘还带着裂痕，用红绳系着，正躺在砖下的泥窝里。 “阿辰，收好这个。”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苏辰的手猛地一抖，玉佩“当啷”掉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这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东西。 那年他才七岁，跟着母亲去后山采草药，遇到了三阶疾风狼。 母亲把他推进岩缝，自己挡在外面...... “快走！” “阿辰，别怕......” “娘！” 苏辰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捡起玉佩。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玉面上，裂痕里突然渗出一丝金光。 他指尖刚触到玉面，一阵刺痛从眉心炸开，眼前骤然一黑。 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血色里。 七年前的场景在眼前重现：母亲的素色裙裾被血浸透，她半跪在地上，怀里护着缩成一团的小苏辰。 疾风狼的利爪划破她的后背，皮毛上沾着血珠，正缓缓逼近。 “阿辰，记住，你是苏家的孩子......”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艰难地抬起手，将玉佩塞进他掌心，“要......要活......” “娘！”苏辰扑过去，却穿过了母亲的身体。 他转身，看见疾风狼的利齿咬向母亲的咽喉—— “叮！炼妖合成系统已激活。” 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 苏辰猛地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突然浮现的半透明光屏：【检测到宿主精神力波动，系统绑定成功。 当前等级：初级合成师（可合成1-3阶妖兽）。】 “你是谁？”苏辰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光屏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切换成阿黄的影像：【检测到野生一阶妖兽（土狗），是否立即契约？ 注：系统契约可提升妖兽潜力，忠诚度100%。】 苏辰望着影像里摇尾巴的阿黄，又想起刚才族人的羞辱。 他喉咙发紧，咬牙道：“契约。” “叮！契约成功。当前契约兽：阿黄（一阶·合成潜力开启）。” 刺痛从眉心蔓延到指尖。 苏辰低头，看见阿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脚边，原本杂乱的黄毛泛着淡淡的金光，眼睛亮得像两颗琥珀。 它冲他低吼一声，尾巴摇得更快了。 “阿黄？”苏辰试探着摸它的脑袋。 土狗立刻蹭着他的手心，温热的舌头舔过他的手背。 “汪！” 阿黄突然竖起耳朵，朝着祠堂角落的阴影低吼。 苏辰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黑暗里有一双幽绿的眼睛正在逼近，獠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野狗，皮毛呈青灰色，眼眶里没有眼白，只有两团鬼火般的幽绿。 “邪灵犬！”苏辰倒吸一口冷气。 他曾听老人们说过，乱葬岗的邪灵附在野狗身上，会吸活人的精气。 邪灵犬发出刺耳的尖啸，前爪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朝着苏辰扑来。 苏辰本能地后退，后腰重重撞在供桌上，供品“哗啦啦”掉了一地。 “叮！检测到战斗状态，开启妖兽图鉴。” 光屏再次浮现，邪灵犬的信息在眼前滚动：【邪灵犬（一阶变异），弱点：后颈灵核（覆盖薄弱）。 建议战术：灵活绕背，撕咬灵核。】 “阿黄！”苏辰抓着阿黄的项圈，声音发颤却清晰，“听我指挥，绕到它背后！” 阿黄低嚎一声，像道黄色的闪电窜了出去。 邪灵犬转身想咬，阿黄却灵活地避开，爪子在青石板上一蹬，借着冲力跃上邪灵犬的后背。 “咬后颈！”苏辰大喊。 阿黄的利齿准确地咬住邪灵犬后颈。 邪灵犬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幽绿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 最后它重重砸在地上，化作一团黑雾，只留下一颗拇指大的幽绿灵核。 祠堂里的烛火重新稳定下来。 苏辰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是冷汗。 阿黄凑过来舔他的手，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咽。 “叮！首次击杀奖励：灵能+10，妖兽图鉴（一阶）解锁。” 机械音再次响起。 苏辰望着掌心突然出现的淡蓝光点（灵能），又看了看地上的灵核，手指微微发抖。 他抬头看向祠堂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檐角的滴水声里，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辰攥紧手中的玉佩残片，裂痕里的金光已经消散，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苏醒了。 他低头看向阿黄，土狗正歪着脑袋看他，眼睛里映着他发亮的瞳孔。 “阿黄，”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们的日子，要变了。” 祠堂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少女压低的抽噎：“阿辰哥......” 第2章 妖兽图鉴现，初识御灵之道 晨光透过祠堂褪色的窗纸渗进来，在青石板上染出一片模糊的亮斑。 苏辰裹着半旧的粗布被子坐起身，后颈被邪灵犬抓伤的地方还在火辣辣地疼。 阿黄趴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过他的脚踝，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吱呀——” 门轴发出极轻的声响。 苏辰猛地抬头，正看见苏婉儿探进半个身子。 少女怀里抱着个粗陶药罐，另一只手攥着个用荷叶裹着的饭团，发梢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天没亮就摸出了内院。 “阿辰哥。”她压低声音，眼眶还有些发红，“我偷拿了厨房的金疮药，还有热乎的肉饭团......” 话音未落，她就注意到供桌下那团幽绿的灵核，瞳孔微微一缩，“昨晚......你遇到邪灵犬了？” 苏辰心头一暖，面上却只扯出个淡笑：“哪能呢，就是野狗闹的。” 他伸手接过药罐，指尖触到苏婉儿冰凉的手背——这丫头定是怕被人发现，绕了远路从后山过来的。 苏婉儿盯着他后颈的血痕，突然咬了咬嘴唇：“我听族里的护院说，最近乱葬岗的邪灵犬越来越凶......你别总守着祠堂，要是实在撑不住......” 她声音发颤，到底没把“回内院”三个字说出口。 苏辰垂眼搅着药罐里的药膏，药膏泛着苦杏仁味，混着荷叶饭团的米香，让他想起母亲生前给他熬的药。“我没事。” 他把药膏涂在伤口上，凉丝丝的，“倒是你，总往我这儿跑，被三长老看见又要罚你抄族规了。” 苏婉儿张了张嘴，最终只把饭团塞进他手里：“趁热吃。” 转身要走时，脚边突然窜过一道黑影——是她养的那只灰毛小猫，正用脑袋蹭她的裤脚。 “小绒，别闹。”苏婉儿弯腰抱起猫，却见苏辰盯着小猫的眼神发直。 “叮！检测到未收录妖兽，启动分析。” 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苏辰的手猛地一抖，饭团“啪”地掉在地上。 他慌忙蹲下身捡，余光瞥见半透明光屏在小猫头顶展开：【青纹灵猫（二阶幼体），隐藏血脉：九命猫妖（觉醒度0.3%）。 当前状态：饥饿（影响血脉活性）。 建议投喂灵草类食物促进觉醒。】 “阿辰哥？”苏婉儿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苏辰迅速直起身子，喉咙发紧：“这猫......看着怪机灵的。” 他盯着小猫耳尖那抹极淡的青纹——若不是系统提示，他根本看不出这是二阶妖兽。 苏婉儿低头用脸蹭了蹭小猫：“就是个普通的家猫，前儿在后院捡的。” 她没注意到苏辰攥紧的手心，指节发白。 等苏婉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祠堂外，苏辰立刻蹲到阿黄面前。 指尖刚碰到土狗的脑袋，光屏就自动弹出：【一阶土狗（阿黄），血脉：普通犬类（可进化）。 力量：3（一阶平均2），敏捷：5（一阶顶尖），亲和：10（完美忠诚）。 注：当前可通过吸收灵能强化基础属性。】 “力量3？”苏辰轻声重复，指尖顺着阿黄的脊背摸下去，“难怪昨晚能咬住邪灵犬的后颈......” 他忽然想起地上的邪灵犬灵核，忙捡起那团幽绿，“系统，能吸收这个吗？” “叮！检测到一阶变异灵核，吸收可获得20点灵能（当前灵能：30/100）。是否确认？“ “确认！” 灵核刚触碰到掌心，就化作一道绿光钻进苏辰的手腕。 他感觉有股热流顺着血管往上窜，最后在眉心处凝成一点——那是系统的位置。 光屏再次刷新，阿黄的属性栏里，力量数值跳动着涨到了4，敏捷涨到了6。 “阿黄，你变厉害了。”苏辰笑着揉了揉土狗的耳朵，阿黄立刻翻着肚皮蹭他的手，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砰！” 祠堂的木门被踹开。 苏猛带着三个族中小厮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条油光水滑的黑背猎犬。 那狗吐着舌头，盯着阿黄的眼神里带着凶光。 “哟，这不是咱们苏家最金贵的守祠堂大少吗？” 苏猛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嘴角勾着笑，“听说昨晚闹邪灵犬？怎么着，你这土狗没被叼走？” 苏辰站起身，把阿黄护在身后。 他认得苏猛——三长老的亲孙子，昨天还在族会上说要把他赶到柴房去住。 “苏猛哥。”他压着声音，“祠堂是族地，你带人闯进来......” “闯？我这是来参观的！“苏猛一挥手，黑背猎犬立刻窜了进来，对着阿黄发出低沉的咆哮。 他盯着苏辰泛白的指节，笑得更肆意了，“听说你这土狗能打邪灵犬？我这猎犬可是花十两银子从外城买的，二阶初期的狼犬——你让你家阿黄跟它打一架，赢了我就给你磕个头，输了......” 他眯起眼，“就把你这破祠堂烧了。” 阿黄突然从苏辰身后钻出来，喉咙里发出闷吼。 苏辰低头，正看见光屏在猎犬头顶浮现：【铁背狼犬（二阶初期），弱点：腹部（覆盖软甲）。 建议战术：跳跃撕咬。】 “阿黄，上。”他轻声说。 黑背猎犬率先扑来，腥气的口水滴在青石板上。 阿黄却像道黄色的闪电，借着猎犬前冲的势头纵身跃起，锋利的爪子划开猎犬的肚皮。 猎犬发出一声惨叫，翻着滚撞在供桌上，供品“哗啦啦”掉了一地。 苏猛的笑僵在脸上。 他冲过去想扶猎犬，却见阿黄已经蹲在他脚边，尾巴慢条斯理地扫过他的靴面——那姿态，活像在说“不过如此”。 “狗不错。”苏辰弯腰抱起阿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夸邻居家的鸡下了蛋，“苏猛哥要是喜欢，下次我教你驯狗。” 苏猛的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踹了脚地上的猎犬，带着人摔门而去。 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夜色漫进祠堂时，苏辰借着月光翻开系统图鉴。 光屏上密密麻麻列着一阶妖兽的弱点：赤焰鼠怕水，霜狼畏寒，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合成功能的介绍：“需至少两只同阶妖兽，消耗50点灵能，可融合血脉......” “当前灵能：30/100。”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苏辰正摩挲着阿黄的耳朵。 他抬头望向窗外，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远处荒林的方向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 “要找更多的妖兽了......”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玉佩残片——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黑暗中，残片的裂痕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金光，像是回应他的话。 阿黄突然竖起耳朵，朝着荒林的方向低吼。 苏辰摸了摸它的脑袋，从供桌下摸出根粗木棍别在腰间。 露水开始打湿青石板，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在敲战鼓。 “走。”他轻声说，“今晚，咱们去荒林。” 第3章 夜探荒林，首战野犬群 荒林的露水 荒林的露水比祠堂外更重，苏辰刚跨过半人高的荆棘丛，裤脚就被浸得透凉。 阿黄的尾巴绷成直线，鼻尖在腐叶堆里快速抽动——这是它发现活物的征兆。 “别急。”苏辰压低声音，手指轻轻搭在腰间木棍上。 系统光屏在他视网膜上跳动，淡蓝色的数据流正沿着荒林的轮廓蔓延：【检测到一阶妖兽活动区域，建议优先收集野犬灵能，基础灵能获取量：5-8点/只。 当前灵能：30/100】 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残片，裂痕里那丝金光比昨夜更亮了些。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东西，总在他靠近妖兽时发烫，像在说“别怕”。 “呜——” 低沉的咆哮从左侧灌木后传来。 阿黄的耳朵瞬间竖起，喉间滚出威胁性的呜咽。 苏辰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七道灰影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最前面那只体型比普通野犬大一圈，背脊上的毛根根竖起，露出泛着青黑的尖牙。 系统提示音骤然响起：【一阶狂化野犬（7只），领头犬（一阶中期），弱点：后颈（未完全硬化的鳞甲覆盖）。 建议战术：优先击杀领头犬，群体兽类失去领袖后溃散概率83%。】 苏辰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蹲下身，指尖抵住阿黄的额头：“阿黄，等会我数到三，你冲过去咬领头犬的后颈。 记住，别跟其他野犬纠缠。“ 阿黄用温热的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一。” 野犬群的包围圈又缩近两米，腐臭的口水流在落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二。” 领头犬前爪在地上划出深痕，浑浊的眼珠锁定苏辰咽喉——它显然把这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当成了最容易的猎物。 “三！” 阿黄像支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苏辰握紧木棍，心跳声盖过了耳旁的风声。 他看见领头犬猛地跃起，利齿带起的风几乎要刮破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阿黄精准地撞在它侧腹，尖锐的犬齿瞬间咬进后颈那片柔软的皮肤。 “嗷——！” 领头犬的惨叫惊飞了林梢的夜枭。 剩下的六只野犬愣了一瞬，随即发疯般扑向苏辰。 他本能地翻滚避开左边那只的扑击，木棍重重砸在右边野犬的鼻梁上，血花溅在他脸上，腥甜的味道让他胃里翻腾。 “阿黄！ 右边第三只！“苏辰抹了把脸上的血，瞥见系统光屏上跳动的危险提示：【宿主生命值92%，建议保持移动】。 阿黄从混战中抽身，黄色的身影在野犬群里穿梭。 它的左前爪被划开了道口子，血珠滴在落叶上，却反而让动作更狠戾——每一次撕咬都精准避开对方的尖牙，专挑腹部、腿弯这些软肉。 “咔！” 又是一声脆响。 最后那只野犬的后腿被阿黄咬断，哀鸣着滚进灌木丛。 苏辰靠在树桩上喘气，看着七只野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有的还在抽搐，有的已经没了动静。 系统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 【获得野犬灵能：7点】 【获得野犬灵能：5点】 【获得领头犬灵能：12点】 “当前灵能：81/100。” 苏辰扯下衣角给阿黄包扎伤口，却在碰到它脖颈时顿住——原本普通的土狗毛发下，竟凸起了细密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 阿黄的眼睛也变了，原本的褐色瞳孔里浮起两簇小火苗，像被什么东西点燃了。 “叮——阿黄经验值已达一阶巅峰，是否立即进化？” 苏辰的手指几乎在发抖。 他点开系统面板，阿黄的属性框里跳出新提示：【进化后解锁技能：撕裂爪击（被动，爪尖附带破甲效果，对低阶妖兽伤害提升30%）】 “进化。”他轻声说。 金光从阿黄体内迸发。 苏辰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阿黄的体型大了一圈，原本杂乱的黄毛变得油亮，爪尖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它冲苏辰摇了摇尾巴，喉咙里发出类似狼嚎的低鸣，却又在触及他目光时立刻收敛，用脑袋蹭他的手心。 “好样的。”苏辰笑着揉它的耳朵，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地面微微震动，荒林深处的树冠剧烈摇晃，一道黑影从密林中走出，月光下，他看见那东西足有两人高，全身覆盖青灰色鳞片，尾巴上的倒刺在地上拖出深沟。 系统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未知高阶妖兽，危险等级：★★★☆☆。 建议立即隐蔽！】 苏辰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一把抱起阿黄，猫着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 阿黄很配合地收起所有声音，连尾巴都紧紧夹在腿间。 那道黑影越走越近，腐臭的气息几乎要将他淹没，苏辰甚至能听见它粗重的喘息——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又混着野兽的低嚎。 “咔嗒。” 黑影在离他藏身处五步远的地方停住。 苏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生怕下一秒就会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黑影终于缓缓离去，震动的地面渐渐平静。 苏辰瘫坐在灌木丛里，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阿黄用湿凉的鼻子拱他的手腕，他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发抖。 “看来荒林比我想的更危险。”他低声说，摸出腰间的玉佩残片——这次，裂痕里的金光几乎要溢出来，像在提醒他什么。 回程时，祠堂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苏辰刚走到院门口，就觉得后颈发凉。 他转头看向祠堂深处的偏殿，那里的青石板缝里渗出缕缕黑气，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蠕动。 系统突然发出轻响：【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扫描。】 苏辰握紧阿黄的项圈，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偏殿挪去。 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他听见偏殿里传来指甲刮过石板的声音，一声，两声，像是有人在地下敲摩斯密码。 “阿黄，准备。”他摸出木棍，喉咙发紧。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玉佩残片的裂痕中，那丝金光突然暴涨，在偏殿的地面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兽形影子——像是龙，又像是某种他从未见过的神兽。 第4章 祠堂暗战，幽影狼现 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时，苏辰的指尖正抵在偏殿斑驳的砖墙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墙砖缝隙里渗出的凉意，像无数条冰蛇顺着指节往骨头里钻。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畔嗡嗡作响：“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扫描。”阿黄的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脚踝，这是它紧张时的习惯动作——从三个月前被苏辰从野狗群里救回来，这只土狗的每个细微反应他都了如指掌。 “老李头？”苏辰压低声音唤了一声。 守祠堂的老仆从阴影里挪出来，佝偻的背在月光下像张弯弓。 他枯树皮般的手攥着铜灯，灯芯火苗忽明忽暗，映得脸上皱纹更深：“小辰啊，这偏殿自打十年前老夫人...咳，自打那年起就不许点灯。” 他浑浊的眼珠往梁上扫了扫，“可方才我给祖宗牌位换供果，听见梁上有抓挠声，像...像有活物在啃木头。” 苏辰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族中记载，祠堂偏殿是供奉苏家初代御灵师的地方，传说那位先祖曾以血契封印过一只邪兽。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残片突然发烫，贴在胸口的位置灼得生疼——这是第三次了，前两次分别是在他被苏明推下后山，和阿黄被野狼群围攻的时候。 “系统，扫描。”他在心里默念。 视网膜上立刻跳出淡蓝色光屏：【目标锁定：二阶幽影狼（变异种）。 属性：暗系/敏捷。 弱点：心脏（位于左肋第三根肋骨处）、双眼（畏强光）。 建议战术：利用强光限制移动，配合敏捷型妖兽牵制。】 “阿黄。”苏辰蹲下身，掌心抵住土狗的额头。 阿黄立刻竖起耳朵，喉间发出短促的低鸣——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代表“明白”。 方才合成后的阿黄，爪尖还残留着金属般的冷光，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老李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祖训说偏殿不许动火把，但...但若真有邪物...” 老人的手在发抖，指甲缝里还沾着上午换供果时蹭的香灰，“你带的那面铜镜...是你娘留下的？” 苏辰点头。 那是母亲遗物，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阿辰平安”四个字。 他从怀里摸出铜镜，用袖口擦了擦——这面镜他总带在身上，原是为了在守祠堂时偷偷练习御灵师手势，此刻倒成了关键。 “老李头，麻烦你去前殿把那几盏长明灯挪过来。”苏辰指了指墙角，“灯油要满的。” 他的声音很稳，可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 系统提示里的“二阶”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普通灵徒契约的一阶妖兽根本不是对手，可他的阿黄...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土狗，阿黄正用脑袋轻轻顶他的手背，尾巴摇出小幅度的圈。 当最后一缕夕阳没入后山时，祠堂里的光线开始变得浑浊。 苏辰已经在偏殿四角支起四盏长明灯，铜镜被他用绳子系在房梁上，镜面角度调整到刚好能反射灯油火光。 阿黄蹲在他脚边，身体绷成一张弓，耳朵竖直，连尾巴尖都不再晃动。 “咔——” 梁上传来木片断裂的轻响。 苏辰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见一团黑影从房梁夹层里滑出来，像团被揉皱的黑雾，却在接近地面时凝出轮廓：青灰色皮毛泛着金属光泽，双眼是两团幽绿的磷火，嘴边还沾着木屑——正是系统扫描出的幽影狼。 “阿黄，上！”苏辰大喝一声。 阿黄如离弦之箭窜出。 它原本不过半人高的体型，此刻竟跃到近一人高，前爪在青砖上划出火星。 幽影狼显然没料到这只“土狗”会主动攻击，侧身闪避时尾巴扫翻了一盏长明灯。 灯油泼在地上，火苗蹭地窜起，刚好照在幽影狼左眼上。 “嗷——”幽影狼发出尖啸，左眼球立刻泛起白翳。 它的动作慢了半拍，阿黄趁机绕到它身侧，前爪的金属尖刺划过其左肋。 苏辰看见幽影狼腹部的皮毛裂开，露出下面暗紫色的皮肤——系统提示的弱点位置正在那里！ “撕！”苏辰捏紧拳头。 阿黄听懂了指令，后爪猛地蹬地，整个身体扑到幽影狼背上。 它的尖牙咬进对方脖颈的同时，前爪狠狠刺入左肋第三根肋骨处。 幽影狼发出垂死的呜咽，身体剧烈抽搐，爪尖在青砖上抓出五道深沟。 最后它的幽绿双眼缓缓熄灭，尸体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成功了？”老李头举着灯凑过来，灯芯被风吹得直晃，“这...这是幽影狼？我听老辈说过，这种邪兽专吃御灵师的精魄...”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越过苏辰，看向祠堂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好个苏辰，胆子倒是大了。”苏明的声音像块冰碴子，“擅自动用祠堂器物，私养妖兽行凶，你当祖训是摆设？” 他穿着月白锦袍，腰间挂着苏家嫡系的玉牌，身后跟着两个拎着火把的护院，火光映得他眼角的泪痣泛着冷光。 苏辰皱眉。 他记得苏明今日该在演武场接受族老考核，怎么会出现在祠堂？ “三少爷这是...”老李头颤巍巍开口，“祠堂禁地，您怎么带外...” “住口！”苏明呵斥一声，目光扫过地上的幽影狼尸体，瞳孔微微收缩，“你说我带外人？这是族中护院，奉命巡查。倒是你…” 他指向苏辰，“私自豢养妖兽破坏祠堂，我这就去禀告大长老——” “且慢。” 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家长老苏镇山柱着拐杖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族中执事。 他的目光先落在幽影狼尸体上，又扫过墙角的铜镜和长明灯，最后停在苏辰脸上：“这是二阶幽影狼？” “回长老，是。”苏辰弯腰行礼，“方才发现偏殿有异，怕邪物伤及祠堂，便...便试着驱赶。” 苏镇山俯身用拐杖戳了戳幽影狼的尸体。 狼尸左眼白翳未消，左肋处的伤口深可见骨：“能击杀二阶妖兽，你契约的妖兽是...” 他的目光落在阿黄身上，“这是...土狗？” “是。”苏辰摸了摸阿黄的头，“阿黄虽只是一阶，但...有些特别。” 苏镇山没再追问。 他转头看向苏明：“明儿你不是要去演武场？怎的来了祠堂？” 苏明的脸瞬间涨红：“孙儿...孙儿听见动静，怕祠堂有失，所以...” “苏护院。”苏镇山突然唤了一声，“你方才说跟着三少爷来巡查，可我记得祠堂巡查队今夜该是张护院带队。” 他转向其中一个护院，“你身上的酒味，倒是像刚从醉仙楼出来？” 那护院脸色煞白，扑通跪下：“长老明鉴！是三少爷说...说带小的来抓苏辰的把柄...” “放肆！”苏明厉喝一声，却在触到苏镇山冷冽的目光时泄了气。 他狠狠瞪了苏辰一眼，甩袖离去，锦袍下摆扫过幽影狼尸体，带起一片灰尘。 “小辰，做得不错。”苏镇山拍了拍苏辰的肩膀，“明日让你父亲带你去领些灵草，给你的妖兽补补。” 他又看向老李头，“偏殿的梁木明日让人来修，灯油也换好。” 待众人离去，祠堂重归寂静。 苏辰蹲下身，用碎布擦阿黄爪尖的血迹。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击杀奖励：灵能+50，妖兽图鉴新增幽影狼数据。” 他抬头看向房梁角落，那里似乎有缕淡黑色的雾气一闪而逝，像被风吹散的灰烬。 “阿黄，你看见什么了吗？”苏辰轻声问。 阿黄歪着脑袋，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 月光重新穿透云层，照在祠堂门口的告示栏上。 苏辰没注意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隐约能看见“私藏妖兽”几个墨迹未干的字。 第5章 秘影初现，反将一军 晨雾未散时，苏辰正蹲在祠堂台阶上给阿黄梳毛。 青石板缝里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裤脚，却被阿黄温热的舌头一舔一舔，痒得他低笑出声。 “小辰。” 沙哑的唤声从背后传来。 苏辰回头，见老李头正往祠堂门口挪步，枯树皮似的手藏在袖中，眼神却往告示栏那边飘。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苏辰的动作顿住了。 昨夜被夜风吹得哗哗响的那张纸，此刻正端端正正贴在告示栏中央。 墨迹在晨雾里泛着冷光，“私藏妖兽”“扰乱宗族秩序”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眉心一跳。 “三少爷手笔。”老李头凑过来，声音压得像蚊鸣，枯瘦的手指往告示右下角点了点——果然，“苏明”两个字嚣张地签在末尾。 苏辰垂眼摸了摸阿黄的耳朵。 阿黄许是察觉到他指尖微紧，仰头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他掌心，喉咙里滚出安慰的低鸣。 他忽然笑了，那笑像春冰初融，带着点刺骨的凉：“苏烈父子昨夜吃了瘪，今日急着找补呢。” 老李头左右张望一番，迅速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 苏辰捏了捏，触感薄而硬，是封信。 “昨夜那狼崽子不对。”老李头的喉结动了动，“我守祠堂三十年，头回见二阶幽影狼自己往祠堂钻。我借着换灯油的由头翻了翻狼尸，左前爪肉垫底下——” 他用指甲在自己手背上划了道印子，“有个焦黑的符印，像被火烧过的御灵咒。” 苏辰的瞳孔骤缩。 昨夜幽影狼扑过来时，那双泛着白翳的眼睛里确实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芒，他当时只当是自己看错了，此刻回想，竟像被线牵着的提偶。 “谢伯。”他低声唤老李头的本名，这是老人从前哄他吃桂花糕时教的，“您且装糊涂。” 老李头拍了拍他手背，转身去扫台阶，竹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里，藏着一声极轻的叹息。 回到偏殿，苏辰关紧木门。 阿黄蹲在他脚边，尾巴尖一下下敲着地面。 他闭眼默念“调出图鉴”，意识里立刻浮现出昨夜的画面：幽影狼龇牙咧嘴的模样被系统拆解成数据，左爪肉垫处有团模糊的阴影，正随着他的专注逐渐清晰—— 【检测到异常能量残留：御灵咒（残缺）】 【是否启动深度解析？消耗灵能50】 苏辰睁开眼，掌心已渗出薄汗。 他摸了摸腰间的灵囊，里面还躺着昨夜击杀幽影狼得来的50灵能。 手指在囊口顿了顿，最终还是捏紧了：“解析。” 系统提示音刚落，他的太阳穴突然抽痛。 眼前闪过片段：血色月光下，穿玄色法袍的人捏诀，指尖红芒没入狼首；青面獠牙的妖兽被锁链串成串，颈间都烙着同样的符印...... “叮——解析完成。当前灵能剩余0。” 苏辰猛地攥住桌角，指节泛白。 原来那幽影狼根本不是自己闯进来的，是被人用御灵咒操控着来搅局！ 若昨夜他没杀掉狼，等苏明带人冲进来，怕是要坐实“引妖兽入祠堂”的罪名。 “好个苏明。”他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阿黄身上，“阿黄，咱们得给三少爷送份回礼。” 阿黄歪头，尾巴摇成小扫帚。 辰时三刻，祠堂外传来锦靴踏地的声响。 苏明带着两个护院晃进来，腰间玉牌碰得叮当响：“苏辰，你倒自在！” 他指着告示栏，“私藏妖兽的罪名，你今日不跟族老说清楚——” “三少爷急什么？”苏辰从供桌后转出来，阿黄亦步亦趋跟着，“我正想请三少爷看看这东西。” 他抬手抛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幽影狼的残血。 血珠落地的瞬间，苏辰指尖凝起灵能。 那是昨夜系统教他的小手段，用灵能激活残留的咒力。 地面突然泛起红光。 众人倒退两步，只见幽影狼的尸体上浮现出金色符印，像活过来似的在空中扭曲，竟慢慢勾勒出一只手的形状——正是苏明昨日甩袖时，那只扫过狼尸的手！ “这、这是巧合！”苏明的脸比晨雾还白，“我、我昨夜只是路过——” “三少爷昨夜子时三刻，可是在祠堂后巷跟张护院喝了半斤烧刀子？” 老李头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的扫帚杆重重戳地，“老奴守夜时，可瞧见您往狼尸上贴了张黄纸。” 人群里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苏家长老苏镇山不知何时到了门口，拐杖敲得青石板咚咚响：“苏明，你可知御灵师最忌操控妖兽伤己族人？” “孙儿知错！”苏明“扑通”跪下，额头撞在地上，“是父亲说...说苏辰守祠堂委屈了他，让孙儿...让孙儿帮他立威...” “立威立到操控妖兽？”苏镇山的拐杖尖点在苏明面前，“去演武场闭关三月，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他转向苏辰，眼里多了丝赞许，“小辰，你继续守祠堂。” 人群渐渐散去。 苏辰弯腰抱起阿黄，指尖蹭过它耳朵尖的绒毛。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检测到未知御灵咒术，是否解析？” 他望着祠堂梁上褪色的“慎终追远”匾额，那里的灰尘被方才的动静惊起，正随着穿堂风打着旋儿。 最终，他轻声道：“是。” 下一秒，剧烈的刺痛从眉心炸开。 苏辰踉跄两步扶住供桌，眼前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卷：血色的天空下，九条巨龙盘绕着一座青铜巨鼎，鼎身刻满与方才符印相似的纹路，最中央的龙首眼里，似乎有星光在流转...... “阿黄？”他低头，阿黄正用脑袋顶着他的手腕，温热的体温透过粗布衣裳传来。 苏辰深吸口气，将画卷的碎片压进心底。 他知道，从今夜开始，这方小小的祠堂，怕是要掀起更大的风浪了。 第6章 秘术初窥，血脉觉醒？ 苏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供桌的木纹里。 眉心那股刺痛像烧红的铁钎在凿，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得耳膜发疼。 眼前的画卷却越来越清晰——血色苍穹翻涌如沸，九条巨龙盘绕着青铜巨鼎，龙鳞折射出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最中央的龙首眼窝里，星星点点的光在流转，像是被封印的万千兽灵。 “万兽归一，天元重燃。”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识海炸响，苏辰浑身剧震，险些栽倒。 阿黄“嗷呜”一声窜到他脚边，温热的舌头舔过他发颤的手背。 他低头时，脖颈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心的，刻着云纹的羊脂玉此刻泛着幽光，与画卷里的青铜鼎纹路如出一辙。 “小辰？” 老李头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苏辰抬头，看见老守祠人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扫帚斜倚在供桌旁，布满老茧的手正搭在他肩头。 老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眶泛红：“你方才的样子，像极了你娘当年......” 苏辰的呼吸骤然一滞。 “十年前，夫人也是这样，捧着块和你脖子上相似的玉，站在这供桌前。” 老李头的声音发颤，扫过祠堂褪色的“慎终追远”匾额，“她说要研究御灵界失传的合成秘术，说这是阻止千年神兽劫的唯一办法......” 他喉结滚动，“后来那夜，后山的黑风林突然爆发兽潮，夫人为护你......” “够了。”苏辰打断他，声音发闷。 他攥紧玉佩，掌心被玉坠硌得生疼，眼前又浮现出十岁那年的雨夜——母亲将他塞进树洞，自己转身迎向潮水般的妖兽，血溅在他脸上时还是温的。 “她临终前说，‘小辰要好好活着’，”苏辰的指节泛白，“可没说要我当缩在祠堂里的废物。” 他低头看向阿黄，土狗正用脑袋蹭他的裤管，尾巴晃得像小扫帚，“但现在不一样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推荐激活合成功能提升初始妖兽资质。当前灵能剩余32点，可支持1次基础合成。” 苏辰深吸一口气。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阿黄耳朵尖的绒毛，那里还留着幼时被野狗咬伤的疤痕。 “阿黄，”他轻声说，“我们试试？” 土狗歪着脑袋，喉咙里发出信任的呜咽。 苏辰闭目凝神。 按照系统指引，他在识海中点开“合成模式”，幽影狼的残血信息立刻浮现在眼前——敏捷+12%，夜视能力，撕咬时附带麻痹效果。 他又调出阿黄的属性面板：力量+8%，忠诚度100%，基础嗅觉。 “融合。”他在心里默念。 灵能如潮水般从丹田涌出，苏辰额角渗出细汗。 祠堂内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将阿黄笼罩其中。 土狗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原本杂乱的黄毛根根竖起，逐渐褪去土褐色，泛起银灰光泽。 它的尾巴不再摇晃，而是绷成笔直的线，眼神从憨厚变得锐利，像两把淬了光的小刀子。 “合成成功。”系统音响起时，苏辰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扶住供桌，勉强抬头看向阿黄的新属性：力量+10%（叠加），敏捷+15%（突破），解锁技能“夜视追踪”（可在黑暗中锁定目标气味，追踪距离提升至十里）。 “阿黄？”他试探着唤了一声。 银灰色的土狗立刻扑进他怀里，舌头还是温的，却多了几分有力的劲道。 苏辰摸它后背时，能摸到比之前结实的肌肉线条——这不是简单的变强，而是脱胎换骨的进化。 “好样的。”他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哽咽。 可这笑刚扬起，祠堂地底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身。 供桌上的烛台剧烈摇晃，香灰簌簌落在阿黄头上；褪色的匾额“吱呀”作响，几片木屑砸在老李头脚边。 阿黄猛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银灰色的毛发根根炸起。 “地......地下！”老李头的脸瞬间煞白，他抓住苏辰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十年前夫人出事那晚，地底也有这样的动静！ 祠堂地下埋着块上古妖碑，是当年初代家主镇压......“ “叮——” 系统的警报声刺耳地炸开。 苏辰眼前浮现出红色提示框，五个星标在其中疯狂闪烁：“检测到上古气息波动，危险等级：★★★★☆。建议宿主立即撤离当前区域。” “老李头，退后！”苏辰一把将老人拽到供桌后面，阿黄已经挡在他身侧，银灰色的毛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地底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他能听见石头摩擦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撕裂土层，缓缓向上...... “阿黄，准备。”苏辰握紧拳头，掌心的玉佩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他望着供桌前摇晃的烛火，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巨兽的形状。 这一次，他不会再躲进树洞。 地底传来的震动突然加剧，供桌“咔”地裂开一道缝。 老李头的扫帚“当啷”掉在地上，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苏辰护着老人退到门边，阿黄的尾巴绷得笔直，喉咙里的低吼像滚雷。 “小辰......”老李头的声音发颤，“那碑......” “我知道。”苏辰打断他，目光扫过祠堂外逐渐暗沉的天色。 风卷着落叶从门缝钻进来，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他能感觉到，某种沉睡了千年的东西，正在地下睁开眼睛。 第7章 地底异动，妖碑初现 地底的震动像擂鼓般撞击着祠堂的青砖地面，苏辰能感觉到自己的后槽牙在发颤。 老李头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手腕里，老人的掌心全是冷汗，连带着他的衣袖都被攥得皱成一团。 “小辰！”老李头的声音带着破音，“十年前...你娘就是在这样的夜里...”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暴雨倾盆的夜晚，他缩在树洞里，看着母亲举着染血的玉佩冲进祠堂，身后跟着三只眼睛泛着幽光的三阶黑狼。 那是他最后一次看清母亲的脸，她回头时沾着血的嘴角还扯出个笑，说“阿辰别怕”，然后祠堂的门就“轰”地关上，再没打开过。 “叮——”系统的警报声刺得他耳膜生疼。 红色提示框在视网膜上跳动，五个星标几乎要烧穿他的视线：“检测到上古妖碑能量波动，危险等级提升至★★★★★。建议宿主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苏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腰间的玉佩残片。 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碎片边缘还带着焦黑的缺口，此刻正贴着他的皮肤发烫，像团烧红的炭。 阿黄的尾巴扫过他的小腿，银灰色的毛发根根竖立，喉咙里的低吼像闷在瓮里的雷。 “老李头，去供桌后面。” 他压着声音说，另一只手按在老人后背轻轻推了推。 老李头踉跄两步，扫帚“当啷”掉在地上，在寂静的祠堂里炸响。 苏辰盯着供桌上摇晃的烛火，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巨兽的轮廓——和十年前树洞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轰！” 青石地面裂开的瞬间，苏辰本能地拽着老李头往旁边扑。 灰尘混着碎砖劈头盖脸砸下来，阿黄“嗷”地叫了一声，前爪重重按在他脚边的裂缝边缘。 幽蓝色的光柱从地底喷涌而出，照得整个祠堂亮如白昼，供桌上的香灰被气流卷起来，在光柱里打着旋儿，像极了母亲临终前飘落在他掌心的血珠。 “阿黄，夜视追踪！”苏辰抹了把脸上的灰，指尖掐进掌心。 阿黄的眼睛瞬间泛起琥珀色的光，银灰色的身影如箭般窜向裂缝。 他能听见土块坍塌的闷响，混着阿黄急促的喘息——那是妖兽使用技能后的消耗声。 “汪！”阿黄的叫声带着压抑的震颤。 苏辰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裂缝深处悬浮着块一人多高的石碑，表面爬满暗红色符文，每道纹路都在渗出黑雾，像活物般扭曲蠕动。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无数数据流：“检测到上古镇压符文，残缺度73%。黑气成分：妖兽怨念聚合体，含三阶以上妖丹能量。” 老李头扶着供桌站起来，喉结动了动：“那碑...当年初代家主用它镇过上古凶兽...你娘...” “我知道。”苏辰打断他。 玉佩残片烫得他几乎要松手，可那股热度里藏着丝若有若无的亲切感，像母亲哄他睡觉时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他望着碑上翻涌的黑气，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辰，等你能握住光的时候，就去祠堂找答案。”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妖碑残留意识即将复苏，建议立即撤离！当前宿主实力：灵徒一阶，存活概率低于17%。” 苏辰深吸一口气。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能感觉到阿黄的尾巴正轻轻扫过他的手背——那是妖兽在传递安抚的信号。 十年前他缩在树洞，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今天，他站在这里，看着属于他的“门”正在裂开。 “我不退。”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说给系统听，又像是说给十年前的自己听。 脚步落在碎砖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苏辰攥着玉佩残片，一步一步走向裂缝。 光柱里的灰尘扑在他脸上，他却觉得眼前从未如此清晰——碑上的符文在他眼里逐渐变得鲜活，每道纹路都像在诉说什么，而玉佩残片的热度正顺着掌心往血管里钻，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 当玉佩残片触碰到碑身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幽蓝色的光猛地暴涨，苏辰眼前炸开一片星芒。 他听见老李头的尖叫被闷在远处，阿黄的低吼像从极深的井底传来。 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识海，不是疼痛，而是某种熟悉的震颤，像母亲哼过的摇篮曲，又像他第一次摸到阿黄时，那团温软的小毛球。 “万兽归一者，方可镇压神劫。” 声音在识海里回荡，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又清晰得像是贴着他耳朵说的。 苏辰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青丘狐族的火树银花，玄水龙族的翻云覆雨，还有一片血海之上，十头遮天蔽日的神兽正撕裂苍穹——那是系统图鉴里从未出现过的场景。 “汝，可愿承此命？”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苏辰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咔”地一声。 玉佩残片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与碑上的符文连成一片，像道桥横跨在他和石碑之间。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意识却异常清醒，仿佛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能感觉到阿黄用脑袋顶着他的腰，能闻到老李头身上熟悉的艾草味。 “我...”他刚要开口，眼前突然一黑。 再睁眼时，祠堂的烛火还在摇晃。 苏辰躺在角落的草席上，后脑勺传来钝痛。 阿黄趴在他胸口，湿漉漉的舌头正舔他的脸，尾巴拍得地面“啪啪”响。 老李头蹲在旁边，正用袖口擦他额角的汗，老人的手还在抖，嘴里念叨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裂缝已经闭合，地面只剩道浅浅的痕迹，像道没愈合的伤疤。 但苏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他的识海里多了幅模糊的地图，玉佩残片贴在胸口，温度正好，像母亲的手。 光柱早已消散，可空气里还残留着幽蓝的味道。 阿黄突然竖起耳朵，朝着祠堂外的方向低吠。 苏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地上，照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道狐尾扫过的痕迹。 他摸了摸阿黄的头，喉咙发紧。 这一夜，才刚刚开始。 第8章 灵能暴涨，合成新犬 苏辰是被阿黄湿热的舌头舔醒的。 后颈的钝痛像根细针，一下下扎着神经。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撞进视线的是阿黄油亮的狗头——那家伙正把脑袋搁在他胸口，尾巴拍得草席“啪啪”响，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像是在控诉他刚才的昏迷。 “阿黄...”他哑着嗓子唤了声，手刚抬起来，就被另一只粗糙的手按住。 老李头佝偻着背蹲在旁边，布满老茧的手正搭在他额角，见他睁眼，浑浊的老泪“吧嗒”砸在青布袖口：“小辰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老人的手还在抖，指节泛着青白，像是刚才一直攥着什么，苏辰瞥见他脚边有半块烧过的艾草，焦黑的碎屑沾在麻鞋上。 祠堂的烛火仍在摇晃，窗纸被夜风吹得簌簌响，混着老李头身上淡淡的艾草味。 苏辰撑起身子，突然顿住——他分明记得昏迷前，祠堂的石碑裂开过一道缝隙，此刻地面却只有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痕迹，像被人用扫帚刻意扫过。 “李伯，我睡了多久？”他声音发哑。 “也就小半个时辰。”老李头抹了把脸，颤巍巍扶他坐起来，“你倒下去那会儿，碑上冒蓝光，把老头子我吓出半条命。后来光没了，碑又合上...许是祠堂的老祖宗显灵？” 老人压低声音，目光不自觉扫向供桌后的石碑，声音里带着敬惧。 苏辰没接话。 他摸向胸口，那里贴着块温热的玉佩残片——昏迷前那阵识海震颤的余韵还在，此刻他能清晰感觉到，识海里多了团模糊的光雾，像张未展开的地图。 “叮——” 突然有机械音在识海响起，苏辰浑身一震。 老李头和阿黄同时抬头，阿黄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威胁声；老李头则警惕地看向四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烧火棍。 “检测到宿主与妖碑意志共鸣完成。” “解锁新功能：灵脉吸收（可主动吸收天地灵能，转化为自身或契约兽能量）。” “当前灵能值：320/500（+200）。” 苏辰瞳孔微缩。 他记得昨天系统里的灵能值才120，此刻竟暴涨了两倍。 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识海里有热流顺着经脉游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血肉里穿梭，每过一处，都带起酥麻的快感。 “宿主等级提升：灵徒一星→灵徒二星。” “契约兽‘阿黄’共享灵能增长，触发进化条件。” 阿黄突然浑身发抖。 苏辰低头，看见土狗的毛发根根竖起，黄色的皮毛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原本圆滚滚的爪子在地面抓出浅痕，喉咙里发出类似狼嚎的低吼——那是只有高阶妖兽进化时才会有的征兆！ “阿黄！”苏辰急忙按住它的脑袋。 阿黄却像没听见似的，浑身肌肉紧绷成弓，尾巴不再摇晃，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 老李头的烧火棍“当啷”掉在地上，他倒退两步撞翻供桌旁的烛台，火星溅在草席上，腾起一缕青烟。 “小辰！你家阿黄...莫不是要成精？”老人声音发颤。 苏辰没空回答。 他盯着阿黄背上凸起的骨节，那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原本软趴趴的耳朵竖得笔直，鼻尖的湿润褪去，变得更尖更挺。 更让他震惊的是，系统面板突然弹出阿黄的属性： 【契约兽：阿黄（进化中）】 【等级：一阶中期→一阶巅峰】 【血脉：普通土狗（觉醒中...）】 【特性：忠诚（+100%）、灵能共鸣（与宿主共享20%灵能）】 热流突然在苏辰丹田处汇聚成漩涡。 他咬着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识海深处被拽出来——是之前击杀野犬和幽影狼时系统自动收录的血脉数据！ 那些原本模糊的光影突然清晰，野犬的敏捷、幽影狼的潜行，像两团火在识海里燃烧。 “是否启动合成？”系统音再次响起。 苏辰几乎是立刻应了“是”。 他早就在想，既然系统能合成妖兽，何不用阿黄的进化期试试？ 之前他在后山猎杀的三只一阶野犬和那只二阶幽影狼（虽然没契约成功，但系统自动收录了数据），正好能当材料。 “开始分析亲本血脉——” “野犬（一阶）：敏捷+20%，嗅觉+30%，群居习性（负面：依赖同伴）。” “幽影狼（二阶）：暗影亲和+50%，潜行匿踪（一阶），夜视力+100%（负面：畏光）。” “当前宿主灵能：320/500（合成消耗：200）。” “推荐方案：保留幽影狼的暗影亲和与潜行，融合野犬的敏捷，剔除负面特性。概率觉醒隐藏血脉：夜行兽（一阶巅峰）。” 苏辰指尖微微发抖。 他看着系统列出的三个方案，果断选了第二个——以速度和潜行为主的组合。 灵能值瞬间暴跌200，识海里的热流如决堤的河，顺着他的指尖涌向阿黄。 阿黄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那声音不似犬吠，倒像夜枭的啼鸣，震得祠堂的烛火剧烈摇晃。 老李头捂着耳朵蹲在墙角，嘴唇哆嗦着念起往生咒；阿黄的毛发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黑色的新毛，每根毛尖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浸了夜露的绸缎。 “合成完成！” “新契约兽名称：夜影犬（可自定义）。” “等级：一阶巅峰（可随宿主等级同步进化）。” “技能：暗影穿梭（短距离瞬移，消耗灵能）、潜行匿踪（一阶圆满，可隐藏气息与身影）。” 苏辰抬头时，阿黄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只体型修长的黑犬，四爪踏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它背上，竟像照在团阴影上，连轮廓都有些模糊。 它抬头看他，眼睛是纯粹的墨色，没有瞳孔，却让苏辰无端想起后山幽潭里的深影。 “夜影犬...”他轻声唤了句。 黑犬立刻垂下脑袋，用鼻尖蹭他的手心，尾巴虽短，却摇得欢快——是阿黄的习性。 苏辰眼眶发热，伸手揉了揉它耳后，那里还留着块黄豆大的白毛，是阿黄小时候被猫抓的伤疤。 “好样的。”他低声说。 “砰——” 祠堂外突然传来踢到石块的声响。 夜影犬瞬间绷紧身体，像道黑箭般窜到苏辰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阿黄（不，现在该叫夜影犬了）的影子在地面扭曲，竟和青砖缝里的阴影融成一片。 老李头猛地站起来，烧火棍指向门口：“谁？” “嘘——”苏辰按住老人胳膊。 他听见脚步声，至少三个人，穿着家族特有的云纹皂靴，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哒哒”响。 其中一个声音压得很低：“二管家说，这祠堂最近总闹怪光，指不定藏了什么邪物。” 另一个声音带着不耐烦：“能有什么邪物？不过是老东西老李头吓唬小娃娃的鬼话。” “小点声！”第三个声音更沉，像是领头的，“要是真查出什么...你我都能在家主面前露脸。” 苏辰心跳如擂鼓。 他拽着老李头躲到供桌后的梁柱后面，夜影犬的影子缠上他的脚踝，体温透过裤脚传来，像团活的阴影。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混着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还有老李头急促的心跳——老人的手冰凉，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 “吱呀——” 祠堂的木门被推开。 月光照进来，映出三个身影：中间是苏家二管家的亲卫阿虎，腰间别着淬毒短刃；左边是族学里教御灵术的赵夫子，手里捧着块测灵玉；右边是个獐头鼠目的少年，苏辰认得，是家主嫡子苏明远的跟班狗剩。 “赵夫子，测灵玉有反应吗？”阿虎粗声问。 赵夫子捏着测灵玉的手顿了顿，测灵玉原本雪白的表面浮起几缕淡蓝：“有...但很弱，像是刚消散不久的灵能波动。” 狗剩凑过去看：“这能说明什么？难不成真有人在祠堂里搞邪术？” “放肆！”赵夫子瞪他一眼，“灵能波动残留，至少是灵徒三星以上的御灵师才能引发。苏家旁支里...除了家主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有谁有这本事？” 苏辰在阴影里攥紧拳头。 他能感觉到夜影犬的影子在他脚边蠕动，像在传递某种安抚。 赵夫子的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旁支里？ 难不成他们怀疑的是自己？ “去供桌后面看看。”阿虎提着刀走过来。 苏辰的后背贴上冰凉的石柱。 他能看见阿虎的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离他躲藏的梁柱只剩三步。 夜影犬突然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小腿，他低头，正看见黑犬的眼睛里闪过幽蓝的光——那是“潜行匿踪”发动的征兆。 “咳！” 老李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阿虎的脚步顿住，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老人：“老东西，你鬼叫什么？” “呛...呛着了。”老李头弯着腰，手捂着嘴，指缝里渗出点血——苏辰这才发现，老人刚才撞翻烛台时，手掌被碎瓷片划了道口子，血正顺着指缝滴在青砖上，在月光下像朵绽开的红梅。 阿虎皱了皱眉，收回刀尖：“算了，这破祠堂能有什么？赵夫子，测灵玉没反应就收了吧，别在这浪费时间。” 赵夫子盯着测灵玉看了会儿，终于点点头：“确实没波动了，许是我看错了。” 三个人转身往外走。 狗剩临走前踢了脚供桌，铜烛台“当啷”掉在地上：“什么破祠堂，早该拆了建演武场！” 木门“砰”地关上。 苏辰听见脚步声渐远，这才松开攥得发麻的手。 老李头瘫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手掌直喘气；夜影犬则重新变回毛茸茸的模样，蹲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他的鞋尖。 “李伯，你的手...”苏辰刚要去扶，老李头却抓住他手腕，血渍染在他青布袖口：“小辰，他们...他们刚才说灵能波动...” 苏辰喉结动了动。 他摸了摸夜影犬的脑袋，黑犬立刻用舌头舔他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他镇定下来。 门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出供桌上那半块焦黑的艾草，和地面那道浅浅的碑缝。 “李伯，明天帮我找些艾草来。”他轻声说，“要新鲜的，越多越好。” 老李头愣了愣，随即点头：“好，老头子天不亮就去后山采。” 苏辰望向窗外。 月亮已经爬到祠堂飞檐的位置，投下的影子像柄悬着的刀。 他能感觉到胸口的玉佩残片在发烫，识海里的地图正在缓缓展开，露出些模糊的轮廓——是灵脉的位置，他突然意识到。 夜影犬突然低吠一声，把头搁在他膝头。 苏辰低头，正对上它墨色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紧绷的脸。 “我们得加快进度了。”他轻声对夜影犬说，声音轻得像句梦话，“苏家的人，该醒了。” 祠堂外，不知何处传来一声狐鸣，清越而悠长，混着夜风钻进窗缝，绕着供桌后的石碑打了个转，最终消散在无边的夜色里。 第9章 密室试炼，暗影追击 祠堂的夜风吹得窗纸簌簌作响，苏辰蹲在供桌旁，指尖轻轻划过青石板上那道浅浅的碑缝。 老李头采来的艾草还带着晨露，堆在墙角散发着苦香——这是他用来掩盖灵能波动的障眼法，可真正要走的路，藏在更深处。 “阿黄，过来。”他轻声唤了句。 土狗从供桌下钻出来，尾巴甩得像个小扫帚，湿漉漉的鼻子蹭他手背。 夜影犬则贴着地面滑过来，墨色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连脚步声都像被揉碎的影子。 苏辰摸了摸两只妖兽的脑袋，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地下灵脉异常波动，建议探索祠堂密道。” 这正是他等了三天的提示。 “李伯，我去后巷帮你取艾草篓。”他冲缩在灶房的老人喊了一嗓子。 老李头正往铜盆里浸药布，闻言抬头时眼里闪过了然——这三天他们早有默契，苏辰要做的事，绝不能让祠堂外的任何耳目察觉。 确认木门闩紧，苏辰蹲下身，用艾草枝挑开碑缝里的积灰。 青石板下果然露出半枚铜环，他拽住时能感觉到指尖传来的震动，像有活物在地下呼吸。 阿黄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低的轰鸣，夜影犬的瞳孔却缩成细线，前爪按在他脚边的青砖上，那位置正是系统标记的“无陷阱区”。 “走。”他轻声下令。 夜影犬当先跃下，黑色身影没入地道的瞬间，苏辰只觉后颈一凉——密道里的风比祠堂外冷得多，带着腐木和泥土的腥气。 阿黄紧跟着跳下去，尾巴扫过他手背，像在说“我在”。 苏辰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地道四壁的青苔，还有那些若隐若现的刻痕——是苏家特有的御灵纹，他曾在家族典籍里见过，属于百年前一位擅长机关术的长老。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前方三米触发绊线机关，建议夜影犬潜行破障。” 夜影犬的身影突然虚化，像一团被揉散的墨。 苏辰看着它贴地爬过，前爪轻轻搭在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下方，然后猛力一扯——那丝线竟是活的，骤然绷直时泛着幽蓝光芒，却在触到夜影犬皮毛的瞬间“嗤”地断裂，掉在地上化作一滩黑水。 “好样的。”苏辰低声赞了句，指尖蹭过夜影犬的耳朵。 阿黄则凑过去，用鼻子拱了拱那滩黑水，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苏辰差点笑出声。 地道越走越深，温度却越来越高。 苏辰能感觉到脚底的青砖在发烫，系统地图上的红点越来越密集——那是灵脉的位置。 当他摸到第一块刻着“隐”字的石壁时，夜影犬突然停住，前爪按在地面，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呜咽。 “检测到废弃密室入口。”系统提示，“是否开启？” 苏辰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知道苏家祠堂下藏着历代长老的试炼场，但族里早有规矩，未到灵师境不得擅入。 可他现在连灵徒巅峰都不算，若被发现... “开。”他咬了咬牙。 石壁上的“隐”字突然泛起金光，整面墙像被风吹散的沙，露出后面的青铜门。 门纹是盘绕的玄蛇，蛇眼位置嵌着两颗夜明珠，冷光扫过三人一兽时，苏辰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密室试炼场启动，当前难度：一阶入门。” “等等，系统是不是出错了？”他刚想开口，夜明珠的光突然骤暗。 “叮——检测到隐藏试炼场。” 这次的提示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苏辰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密室里的光线全被抽干了。 黑暗中传来细碎的爬行声，像无数指甲刮过石板。 阿黄的毛发根根竖起，喉咙里的轰鸣变成了嘶吼；夜影犬则整个贴在他腿侧，墨色皮毛下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扑击。 “三阶暗影猎手，数量十二。”系统的提示让苏辰的血液瞬间凝固——三阶妖兽，是他当前契约兽等级的三倍！ 第一头暗影猎手从头顶的石缝里钻出来时，他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浑身覆盖暗紫色鳞片，眼睛是两个黑洞，獠牙上滴着荧光绿的毒液。 它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可夜影犬更快——墨色身影如利箭射出，在暗影猎手扑向苏辰的瞬间，精准咬住了它的后颈。 “阿黄，牵制左边那堆！”苏辰大喊。 土狗立刻冲上前，庞大的身躯撞翻两头暗影猎手，尾巴扫起的风带得那些毒牙擦着他的衣襟划过。 他退到墙根，指尖摸到凸起的石块——系统地图上标着“机关触发点”。 “右边第三块！”他猛力一按。 头顶的石缝里“簌簌”落下细沙，在地面铺出一片银亮的光斑。 暗影猎手被光线刺得发出尖啸，动作明显滞缓。 夜影犬趁机绕到它们身后，每一次撕咬都精准避开鳞片缝隙；阿黄则张开嘴，喉咙里滚出震耳欲聋的吠叫——那是苏辰教它的“声波干扰”，虽然现在还弱得可怜，却成功让两头暗影猎手撞在了一起。 “左边第三头！”苏辰又按动一块石头。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尖刺陷阱。 一头暗影猎手正好踩上去，鳞片被刺得粉碎，绿色血液溅了满地。 剩下的七头似乎意识到危险，开始向苏辰聚拢。 他背贴着墙，能感觉到掌心的冷汗，可系统地图在识海清晰展开，每头暗影猎手的行动轨迹都被标成了红色虚线。 “夜影犬，截住中间那只！阿黄，咬它尾巴！” 墨色与土黄的身影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夜影犬的潜行能力让它像幽灵般出现又消失，每一次攻击都带走半片鳞甲；阿黄则用笨拙却扎实的冲撞，把试图绕后的暗影猎手撞回陷阱区。 当最后一头暗影猎手被阿黄按在地上，夜影犬咬断它咽喉时，苏辰才发现自己后背的青布已经被冷汗浸透。 密室突然亮如白昼。 中央的石台上，一块刻着云纹的青铜铭牌缓缓升起，上面的纹路泛着温润的光。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苏辰几乎要瘫坐在地：“隐藏奖励已发放：灵能+100，御灵术·初级入门。”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铭牌，脑海里突然炸响一道苍老的声音：“真正的御灵之道，才刚刚开始......” 那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岁月的沧桑，又像近在耳畔，震得他耳膜发疼。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祠堂方向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 “阿黄，夜影犬！”苏辰猛地站起身，系统地图上祠堂的位置突然跳出大片红色警告。 他抱起两头妖兽往密道跑，能感觉到胸口的玉佩残片烫得惊人，识海里的灵脉图正在疯狂闪烁——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波动，像有什么被封印了千年的东西，正在挣开枷锁。 “祠堂......”他喘着气，脚下的青砖被踩得咔咔作响，“到底藏了什么？” 夜影犬突然低吠，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 阿黄则用脑袋顶他的腰，催促他加快脚步。 当密道出口的光重新照在脸上时，苏辰听见祠堂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老李头惊恐的大喊：“小辰！快来！供桌下的石碑......它在动！” 第10章 地底封印裂，妖碑意志入梦来 识海被刺穿的瞬间，苏辰觉得自己像块被丢进滚油的豆腐——先是灼痛，接着是天旋地转的眩晕。 他想抓住老李头的手，可那只手却像浸在水里的影子，一抓就散了。 黑暗如实质般裹住他，等再能视物时，已站在云雾翻涌的山巅。 九尊庞然大物盘踞在他前方。 最中央那尊似龙非龙，周身流转着星辰般的光；左边的白虎爪踏雷霆，右边的凤凰尾扫烈焰；再远处还有青牛、玄龟、饕餮......每一尊都比苏家祠堂的供桌高十倍不止，它们的瞳孔扫过苏辰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被远古凶兽盯上的猎物。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炸响，山巅的云雾被掀得干干净净。 苏辰踉跄着摔倒，额头抵在一块温热的岩石上，那岩石竟泛着淡金色纹路，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 “万兽之主，唯血可承。” 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像风穿过千年古木的树洞。 苏辰抬头，九尊巨兽的眼睛突然同时亮起，金、红、蓝、青的光交织成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像擂鼓般撞着胸腔——这场景，和母亲临终前说的“血脉传承”，是不是有关？ “阿辰......要变强......” 恍惚间，他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的温度。 那时他才七岁，被族里的孩子推进后山，是母亲浑身是血地把他背回来。 她染血的手抚过他的脸，说苏家的血脉里藏着秘密，等他长大就会明白。 “嗡——” 识海传来蜂鸣，苏辰猛地睁开眼。 祠堂的霉味混着尘土味冲进鼻腔，他正跪在青石板上，额头抵着刚才震落的烛台，烫得生疼。 老李头的手死死攥着他的胳膊，指节发白；阿黄的尾巴扫过他手背，这次不是刺痒，而是带着暖意的厚实触感。 “系统提示：检测到上古血脉共鸣，是否融合？” 淡蓝色的光屏浮现在眼前，文字边缘泛着细碎的金光。 苏辰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母亲的话、祠堂地底的妖碑、刚才虚空中的巨兽......所有碎片在脑海里拼凑。 他咬了咬牙，抬手点下“是”。 灼烧感从心脏位置炸开。 苏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痛呼卡在喉咙里。 那股热流像活物般在血管里窜动，先冲开他的四肢百骸，再直捣识海。 他看见自己的识海深处，原本混沌的雾气正被金光劈开，露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金珠——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半块玉牌碎片？ “你......你竟然引动了妖碑的本源！”老李头的声音带着颤音，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额头上，“这是只有御灵圣体才能承受的力量！当年你娘......” 话没说完，阿黄突然发出一声闷吼。 苏辰抬头，正看见土狼的毛发根根竖起，土黄色的绒毛下渗出细密的金芒。 它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原本圆润的头颅拉长，露出锋利的犬齿；眼睛里的锐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类似王者的威压，连尾巴都直挺挺地翘着，像根镀金的钢鞭。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血脉共鸣，阿黄触发‘潜藏进化’——进化形态：黄金犬王。” “阿黄？”苏辰伸出颤抖的手。 黄金犬王低头轻蹭他的掌心，这次的触感不再是软毛，而是像抚摸一块温玉。 它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说“我在”。 苏辰眼眶发热，手指插进它颈后的金毛里——这是他第一个伙伴，现在终于不用再被人嘲笑“只会养土狗”了。 “轰——” 地底传来比之前更剧烈的震动。 苏辰被震得撞在供桌上，黄金犬王立刻挡在他身前，金芒大盛，竟将掉落的香灰震得悬浮在空中。 老李头踉跄着扑向祠堂后墙，指甲在砖缝里抠出血来：“封印崩了！那碑......那碑要出来了！” 苏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原本刻在青石板上的红色符文正片片碎裂，裂缝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有无数萤火虫在地下游窜。 那光越来越亮，渐渐凝成一道光柱，照得祠堂里的神像都泛着冷光。 “走！”老李头抓住他的手腕往门外拖，“这碑当年镇压着上古凶兽的残魂，你娘用命才把它封在这里！要是完全解封......” “等等。”苏辰突然顿住脚步。 他望着那道幽蓝光柱，脑海里又闪过虚空中九尊巨兽的影子，还有母亲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单纯的担忧，是期待，是相信他能扛起什么。 “我要知道真相。”他挣开老李头的手，一步步走向裂缝。 黄金犬王亦步亦趋跟着，金芒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老李头的惊呼在身后模糊，他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地底传来的、类似脉搏的跳动声。 整座祠堂剧烈震动。 房梁上的尘土如暴雨般落下，供桌上的烛台“哐当”砸在地上，火苗蹭地窜起，舔舐着褪色的帷幔。 苏辰站在裂缝边缘，光柱已经升到他胸口高度，幽蓝的光里，他仿佛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像龙，又像某种他从未见过的凶兽。 “阿辰！”老李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辰回头看了眼老管家，又望向那道光柱。 他想起族里那些人看他时的轻蔑，想起被赶到祠堂时父亲的冷笑，想起母亲坟前荒草丛生的模样。 指尖轻轻抚过黄金犬王的耳朵，它立刻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心。 “我要知道，”他对着光柱轻声说，“母亲到底为我留下了什么。”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一声闷吼。 那声音像滚过千里的闷雷，又像巨兽从沉睡中苏醒时的哈欠。 祠堂的木门“砰”地炸开，碎木屑四溅；房梁上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有一块擦着苏辰的脸颊砸在地上，裂成两半。 老李头的惊呼被淹没在轰鸣里。 苏辰眯起眼，看见光柱里的影子越来越清晰——那是一截残碑，上面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符文，每道符文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般蠕动。 “咔——” 残碑顶端裂开一道细缝。 苏辰的识海突然响起系统警报，红色文字疯狂闪烁：“检测到上古封印解除，危险等级：★★★★★。” 他的掌心被黄金犬王舔了舔，抬头正看见它眼里的金芒——比刚才更亮，像两团烧不尽的火焰。 “阿辰！”老李头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想把他拽走。 苏辰却站得更稳了。 他望着那截即将完全升起的残碑，望着碑上蠕动的符文，突然笑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踩在泥里的废柴；现在，泥里要长出棵树了，就算这树会招来雷劈，他也得站直了，看看这雷，到底能劈出什么。 地底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摇晃整座山。 祠堂外传来狗吠声——是村里的土狗在狂叫；更远的地方，似乎有破空声，像御灵师的飞行妖兽在靠近。 苏辰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他摸出怀里半块玉牌，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此刻正随着残碑的升起微微发烫。 玉牌上的纹路和残碑上的符文，竟有几分相似。 残碑终于完全升起，幽蓝的光瞬间照亮整个祠堂。 老李头被震得摔在墙角，捂着额头直喘气；黄金犬王低低吼着，金芒将苏辰护在中间。 苏辰望着那截残碑，突然看清了碑上的字—— “万兽之主，承血而生。” 下一秒，整座祠堂的屋顶轰然坍塌。 尘土飞扬中，苏辰听见远处传来破空声，还有几道冷厉的喝问：“苏家祠堂怎么回事？谁在擅动封印？” 他抹了把脸上的尘土，抬头望向被砸出的窟窿外的天空。 月光透过尘土洒下来，照在残碑上，照在他和黄金犬王身上。 第11章 夜探禁林，狐影初现 月上中天时，苏辰摸黑出了祠堂。 残碑坍塌的动静虽被夜色掩盖，可他蹲在断墙下数过，至少有三道御灵师的飞行妖兽从村外掠过。 老李头攥着他的衣袖直哆嗦：“阿辰，那碑邪性得很，要不咱们去村东头王伯家躲一夜？” 他却只是拍开老人的手，将半块发烫的玉牌塞进怀里——母亲留的东西在碑升起来时共鸣，这秘密绝不能被苏家那些人撞破。 “阿黄，走。”他低唤一声，脚边的土狗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压得低低的，当先钻进祠堂后的野竹林。 夜风吹得竹叶沙沙响，苏辰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兽皮袋——里面装着今天猎杀山鸡时攒下的灵能石，系统提示过合成需要消耗这个。 他本想等凑够十颗就给阿黄升阶，可方才那几道破空声让他后颈发凉：要是家族派来查探的人发现残碑...... “呜——” 阿黄突然顿住，前爪扒住地面，喉咙里滚出警告的低吼。 它的耳朵转向左侧灌木丛，那里的野蔷薇枝桠正不自然地晃动，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蜷缩。 苏辰的呼吸一滞。 他摸出腰间的短刀（这是守祠堂时磨的，刀刃钝得能刮土豆），另一只手虚按在阿黄背上。 土狗的毛发根根竖起，鼻尖微微翕动，突然向前一蹿，用脑袋拱开了带刺的藤蔓。 “别动。”苏辰跟上两步，却在看清灌木丛里的景象时顿住。 那是个少女。 她蜷缩成一团，浅粉色的裙裾被划得破破烂烂，露出的脚踝上有暗红抓痕，血珠已经凝成紫黑色。 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她耳尖——毛茸茸的，像狐狸的耳朵，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系统，分析。”他在识海默念，眼前立刻浮现出半透明的光屏： 【目标生物：未知（疑似妖族）】 【血脉检测中......检测到青丘狐族特征因子！】 【状态评估：重度脱力，妖力紊乱（外部镇压法术残留）】 青丘狐族？ 苏辰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听过族里长老闲聊，说青丘狐女天生带媚骨，能迷得御灵师自断经脉；也听说她们血脉高贵，连灵帝级御灵师都要给几分面子。 可眼前这个......更像被追打的小兽。 “阿黄，警戒。”他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少女手腕，就被她无意识地抓住。 少女的手凉得像冰，指甲盖泛着青，却仍死死攥着他的袖口，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簌簌——” 远处传来踩断枯枝的声响。 苏辰的瞳孔骤缩，顺着声音望去，两道黑影正从竹林边缘逼近，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公主一定往这边跑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龙太子说过，活要见狐，死要见皮。” 龙太子？ 玄水龙族的那个？ 苏辰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听过玄水龙族的恶名：他们专抓异族血脉炼“龙血丹”，连灵帝都要忌惮三分。 而怀里的少女......分明是被他们追杀的青丘狐族！ “走。”他抄起少女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少女的头歪在他颈侧，狐狸耳朵擦过他的下巴，痒得他喉结动了动。 阿黄已经冲出去，在前面用爪子扒拉落叶，掩盖他们的脚印。 “左边有响动！”后面传来大喝。 苏辰咬着牙往密林中钻，树枝刮得他脸生疼，怀里的重量却让他不敢减速——要是被玄水龙族抓住，这姑娘的下场他不敢想。 “系统，查看灵能值。”他在识海唤道。 光屏弹出：【当前灵能：12/10（可启动一阶合成）】。 方才猎杀山鸡攒的灵能还剩十二点，足够合成一次。 “阿黄，过来！”他蹲在一棵老槐树下，土狗立刻窜进他怀里。 苏辰摸出腰间的竹篓——里面装着他今早救的那只野猫（本来想养着抓祠堂里的老鼠），“合成阿黄和野猫，目标：干扰型妖兽。” 【合成方案已生成：一阶土狗（忠诚+敏捷）+一阶野猫（隐匿+夜视）=影狸（拟态）】 【是否启动？消耗灵能10】 “是。” 金色光芒在掌心炸开，阿黄和野猫的身影被揉成光团，再分开时，脚边多了只皮毛油亮的灰兽。 它比阿黄小一圈，眼睛泛着幽绿，尾巴蓬松得像扫帚。 【影狸（一阶巅峰）】 【技能：幻影迷踪（制造残影）、气味掩盖（隐藏本体气息）】 “去，往东南方跑。”苏辰拍了拍影狸的背。 灰兽立刻弓起身子，像道残影窜了出去，在前方二十步的位置分出三个影子，每个影子都踩着不同的路径。 “在那边！”后面传来惊呼，两道鳞甲身影立刻追了过去。 苏辰贴着树干等了半刻钟，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抱着少女往祠堂跑。 阿黄叼着他的裤脚引路，舌头吐得老长——刚才断后时它绕着林子跑了三圈，爪垫都磨红了。 “老李头！”他踹开祠堂的破门（白天坍塌后勉强用木板钉的），“烧热水，找干净的布！” 老仆从里屋跌跌撞撞跑出来，看见他怀里的少女时惊得差点摔了烛台：“阿辰你......你这是从哪带回来个狐妖？” “不是狐妖，是青丘狐族。”苏辰将人轻轻放在草席上，“她被玄水龙族追杀，暂时住这儿。” 他扯下自己的外袍给少女盖上，指尖碰到她手腕时，发现她的体温比之前更低了。 “不要......”少女突然呢喃，睫毛剧烈颤动，“不要把我送回去......” 苏辰的手顿在半空。 月光透过破屋顶洒下来，照在少女泛白的唇上，照在她耳尖那簇雪白的绒毛上。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玄水龙族、青丘狐族、还有那残碑上的“万兽之主”...... 门外用石块压着的铜盆突然“当啷”一声。 阿黄立刻冲过去，喉咙里发出低吼。 苏辰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墨，可他知道，这一夜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喘息。 少女的手指动了动，无意识地勾住他的指尖。 苏辰低头，看见她眉心有个淡粉色的狐纹，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 “老李头，把我床头的伤药拿来。”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还有，把祠堂的门闩再加固三道。” 老仆应了一声，转身时瞥见苏辰眼底的冷光——那是他守祠堂三年来，头一回看见这孩子眼里有了狼崽子般的狠劲。 而草席上的少女，在昏迷中又轻轻说了句什么，声音细得像风：“......救我。” 第12章 狐火轻燃，秘语初启 白若曦是被一阵刺鼻的药味呛醒的。 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她睫毛颤了三颤，终于撑开眼。 入目是漏风的房梁，月光从破洞斜斜切进来，在草席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有什么温凉的东西抵着她的手背——她猛地惊觉，那是一只少年的手，正覆在她腕间诊脉。 “别动。” 清冽的声音响起。 她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按住肩膀。 少年的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力道不大，却像铁箍般稳当。 她抬头，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里——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眉骨生得冷硬，此刻却抿着唇，眼底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是谁？”她嗓音沙哑，指尖悄悄掐住草席，狐族特有的妖气在经脉里游走，却发现浑身绵软得像团棉花。 少年松开手，退后半步：“苏辰，苏家守祠堂的。” 他转身从案几上端起陶碗，药汤的热气裹着苦涩飘过来，“这是疗伤药，喝了。” 白若曦盯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 她能感知到少年身上没有恶意——作为狐族公主，她对气息的敏感堪比猎犬。 可当她的目光扫过他腰间挂着的一阶妖兽契约牌时，还是愣了愣：“你...是灵徒？” “灵徒又如何？”苏辰将药碗递到她手边，指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总比被玄水龙族的鳞甲军追得满山跑的强。” 白若曦的耳尖瞬间红了。 她正要反驳，门帘被掀开，老李头端着铜灯踉跄进来。 灯油在碗里晃出细碎的光，映得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姑娘醒了？老朽去灶房热了粥——”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灯芯”滋啦“一声爆了个花。 白若曦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模样：狐尾缩在身后，耳尖的绒毛沾着草屑，额间的狐纹淡得几乎要看不见。 老李头的目光扫过她的耳尖，声音发颤：“青丘...青丘的狐君血脉？” 白若曦攥紧草席的手微微发抖。 三天前她还在青丘的狐月殿里逗小狐狸，如今却躲在人类的破祠堂里。 她望着苏辰腰间那枚褪色的契约牌，又望了望他眼底沉静的光，终于开口：“玄水龙族太子要娶我。” “他们说我是千年一遇的纯血狐女，娶了我，玄水的龙子就能觉醒上古龙髓。”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指甲盖泛着病态的白，“可我不愿意。” 苏辰垂眸替她理了理被角：“所以他们追杀你。” “不止。”白若曦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青丘需要玄水的龙脉。每千年一次的神兽劫难要来了，青丘的狐火压不住地脉异动，只能用玄水的龙气镇着。” 她突然抬头，眼底泛起水光，“可那条龙太子，他前月刚剥了三尾狐的皮做披风！” 苏辰的手指在身侧蜷起。 他想起三天前在祠堂后墙挖到的残碑，碑上模糊的“万兽之主”四个字，还有那晚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检测到上古血脉波动，是否扫描？】 “你现在不能回青丘。”他突然开口，“玄水的人追得太紧，你身上的狐息没散干净。”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影狸，这只一阶妖兽正用脑袋蹭他的掌心，“阿黄和影狸守着门，你暂时安全。” 白若曦看着那只灰扑扑的土狗和皮毛泛着银光的影狸，眼神突然凝住：“这两只妖兽...它们的气息怎么？” “咳，阿辰！”老李头突然插话，端着粥碗的手直抖，“灶房的柴快烧完了，老朽去后园劈点——” “别去。”苏辰打断他，目光扫向窗外。 夜风卷着碎叶打在破门上，发出“沙沙”的响。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系统图鉴刚刚在他视网膜上弹出警告：【检测到三阶水属性妖气，距离30丈，正快速接近。】 “白姑娘，把药喝了。”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指尖却悄悄掐了个诀。 阿黄立刻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影狸的尾巴炸成毛球，三个残影“唰”地窜向门梁。 “他们来了。”白若曦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滚烫，狐纹在眉心亮起淡粉色的光，“我...我还能燃一道狐火。”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咔嚓”一声——是竹篱笆被撞断的脆响。 苏辰猛地将白若曦往草席里按，转身抄起墙角的木棍。 门“轰”地被撞开，冷风裹着腥气灌进来，两个裹着鳞甲的身影冲了进来，腰间的玉佩刻着玄水龙纹。 “小狐狸，跟我们回龙宫——” “闭嘴！”白若曦咬着唇坐起，指尖燃起一簇淡粉色的狐火。 可那簇火刚飘到半空就突然暗了下去，她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反噬了。”苏辰心下一沉。 他反手甩出木棍，精准砸中左边那人的膝盖。 阿黄趁机扑上去，锋利的犬齿咬进对方的脚踝；影狸的残影在右侧游走，爪子划向敌人的眼睛。 “杂种灵徒！”右边的鳞甲人抽出腰间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水光，“敢阻玄水的事——” “阿黄，锁喉！ 影狸，干扰！“苏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阿黄的喉咙里发出闷吼，原本咬着脚踝的嘴突然松了，前爪按地跃起，直扑敌人咽喉；影狸的三个残影同时撞向短刀，其中一个虚影被砍碎，本体却从另一侧绕到敌人背后，利爪划过对方后颈的软肉。 惨叫声此起彼伏。 左边那人捂着脚踝打滚，右边那人捂着后颈后退，短刀“当啷”掉在地上。 苏辰弯腰捡起刀，刀尖抵在右边那人喉结上：“说，还有多少人？” “就...就我们两个！”那人抖得像筛糠，“龙太子说...说这小狐狸跑不远，派我们先探路...” “撒谎。”苏辰的刀尖微微用力，血丝顺着刀刃往下淌。 他能感觉到白若曦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背上，像团烧得不太旺的火。 “真的！”那人哭腔都出来了，“后面还有两队，可我们跟丢了——” “阿辰！”老李头突然从里屋冲出来，手里举着根烧火棍，“后窗有动静！” 苏辰猛地转头。 月光下，后窗的窗纸被戳出个洞，有幽蓝的水光透进来。 阿黄的咆哮突然变急，影狸的残影在门梁上炸成一片。 他听见白若曦在身后轻声说：“他们...还有人。” 他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里躺着半块玉佩残片——三天前在祠堂香炉下挖到的，刻着模糊的兽纹。 此刻残片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什么。 “你到底是谁？”白若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喘息后的沙哑，“为什么一个灵徒...能指挥两只妖兽配合得这么好？” 第13章 夜影狸犬，引敌脱困 苏辰没有回头。 他望着后窗那团幽蓝的光，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门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破屋顶的茅草簌簌作响。 他能闻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水腥气，像极了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妖兽血溅在他脸上的味道。 “也许...”他低声说，将玉佩残片攥进掌心，“我们的命运，早就缠在一起了。” 后窗的窗纸“唰”地被撕开一道口子。 幽蓝的刀光透进来，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 阿黄的咆哮变成了低吼，影狸的毛炸得更厉害了。 老李头举着烧火棍的手开始发抖，白若曦的狐纹却突然亮了起来，像朵在暗夜里绽开的花。 苏辰深吸一口气，转身将白若曦护在身后。 他听见外面传来鳞甲摩擦的声响，还有模糊的骂声：“那小狐狸肯定在里头，给我拆了这破祠堂！” 月光从破洞落下来，照在他紧攥的拳头上。 那里有半块发烫的玉佩，还有系统图鉴刚刚弹出的提示：【检测到玄水龙族三阶鳞甲卫，建议合成方案已生成。】 而在祠堂外的黑暗里，两簇幽蓝的妖火正缓缓升起，像两盏送葬的灯。 月光透过祠堂破瓦在地面割出细碎银片，苏辰后背抵着墙，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青砖上的闷响。 白若曦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袖渗过来——她伤得很重，狐族特有的妖力波动弱得像风中残烛。 “密室在供桌下。”他弯腰掀起褪色的红布，露出青石板上半指宽的缝隙。 指尖刚触到石板边缘，后窗传来“咔嚓”一声，是玄水探子用刀挑断窗棂的动静。 水腥味猛地涌进来，混着阿黄喉咙里滚动的低吼，直往鼻腔里钻。 白若曦突然抓住他手腕，狐耳在月光下泛着不自然的苍白：“你呢？” “我引开他们。”苏辰扯动嘴角，这个笑容在发抖的唇角显得有些滑稽。 他想起三天前在香炉下捡到的玉佩残片，此刻正贴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那是母亲留下的东西，每次危险时都会发烫——就像现在，像当年母亲挡在他面前时一样。 “别出声。”他把白若曦推进密室，指尖在她发顶顿了顿，最终只是用力按了按石板。 机关轻响，供桌恢复原样时，后窗的木片已经“哗啦”落了一地。 “灵徒？”窗外传来嗤笑，带着龙裔特有的沙哑，“苏家养的狗崽子，也敢藏青丘的狐狸？” 阿黄“汪”地炸毛冲过去，尾巴绷成直线。 苏辰摸向腰间的短刀，掌心却先触到系统界面的清凉——意识里浮起淡蓝光幕，野猫的敏捷数据与幽影狼的隐匿属性正在闪烁。 “合成敏捷型诱饵。”他在心底默念，灵能如细流般从指尖涌出。 系统提示音比心跳还轻：“当前灵能充足，是否尝试合成？” “是。” 微光在掌心炸开，再合拢时多了团温热的毛。 那是只狸犬，瘦长的身子像道影子，毛色斑驳得能融入任何阴影。 系统数据在视网膜上跳动：幻影狸，一阶巅峰，技能气味掩盖、幻步迷踪。 “去。”苏辰蹲下身，将狸犬放在地上。 它的鼻子轻蹭他手背，下一秒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妖气——和白若曦的气味分毫不差。 祠堂外传来金属摩擦声。 “那味道！” 甲的声音陡然拔高，“往东边林子去了！” “追！” 乙的脚步声杂沓起来，踩碎了院中的青石板。 苏辰贴着墙根摸到门口，阿黄的尾巴扫过他脚踝，是安全的信号。 等那两道脚步声彻底消失在东边，他才掀起供桌红布。 白若曦从密室钻出来时，狐纹淡得几乎看不见，额角还沾着石屑：“他们...走了？” “没走干净。” 苏辰摸出铜铃挂在阿黄颈间——这是老李头连夜从灶膛里翻出来的镇魂铃，“龙裔的鼻子比狗灵三倍，幻影狸的气味最多骗他们半柱香。”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响起刺耳的尖啸。 是乙的声音：“上当了！那气味是假的！” 阿黄的耳朵猛地竖起来，喉咙里滚出闷雷似的低吼。 苏辰推着白若曦往祠堂后墙跑，幻影狸不知从哪蹿出来，贴在他脚边。 后墙的爬山虎被夜风吹得簌簌响，他数着心跳——三、二、一。 “砰！” 祠堂大门被撞开的瞬间，苏辰已经抱着白若曦翻上墙头。 阿黄跃在前面，铜铃“叮”地轻响，玄水探子的身影在月光下顿了顿，眼中浮起恍惚。 “走！”苏辰拽着白若曦的手腕往下跳，幻影狸像道灰影窜进草丛。 背后传来甲的怒骂：“别让那小狐狸跑了！龙太子要活的！” 密林的黑暗瞬间裹住他们。 白若曦的脚步越来越虚浮，狐尾扫过荆棘丛时渗出鲜血，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线。 苏辰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掌心逐渐冰凉，像块正在融化的冰。 “坚持住。”他把她背起来，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她颈间，“再往前半里，有个废弃的猎人小屋...” 身后的脚步声突然近了。 阿黄的低吼变成尖吠，幻影狸的毛在他肩头炸成刺。 苏辰咬着牙往更深的林子里钻，月光被树冠割成碎片，落在白若曦苍白的脸上，像撒了把碎银。 “阿辰...”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好像...走不动了。” 苏辰的呼吸突然一滞。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能听见玄水探子的鳞甲擦过树干的声响，能听见白若曦的血滴在他后背，“啪嗒”、“啪嗒”，比心跳还清晰。 密林深处的风卷着潮气涌过来，裹着若有若无的龙吟。 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知道怀里的温度正在流失，只知道玉佩残片烫得几乎要穿透衣襟——就像当年，母亲用身体护住他时，妖兽的血溅在他脸上的温度。 “不会的。”他把白若曦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有系统界面的蓝光在跳动，有合成妖兽的灵能在翻涌，“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14章 林中突围，初试御灵术 身后传来甲的狞笑：“跑啊？看你们能跑到哪去！” 苏辰的脚步顿了顿。 他望着前方更浓的黑暗，那里有未知的危险，有更强大的敌人，有他从未见过的上古秘密。 但他的掌心，幻影狸的毛还在轻轻颤动；他的肩头，阿黄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他的怀里，白若曦的心跳虽然微弱，却依然有力。 “跑。”他低头吻了吻白若曦的发顶，在她耳边轻声说，“往死里跑。” 然后他扎进更深的黑暗里，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而前方的密林深处，有双幽蓝的眼睛正缓缓睁开。 密林里的潮气裹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 苏辰的后背被白若曦的血浸透，每一步踩断枯枝的声响都像在敲战鼓——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第三下时，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御灵术·初级入门条件达成，是否激活？” 苏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记得系统说明里提过，御灵术是御灵师与契约兽的共鸣之力，可他之前连二阶妖兽都契约不了，哪来的入门资格？ 但此刻白若曦的手指正掐进他锁骨，凉得像块冰，他咬着牙在心里喊“是”。 下一秒，世界突然清晰得刺眼。 风声里混着三股不同的脚步声：左边三个人踩着腐叶，右边两个的靴底沾着湿泥，正前方那个的甲片擦过松针，“刺啦”一声比他的呼吸还清楚。 苏辰额头沁出冷汗——他们被包抄了。 “阿黄，往左！幻影狸，右边探路！” 他猛地转向左侧，树根在小腿上划出火辣辣的疼，却比不过后背传来的温度流失。 白若曦的狐尾扫过他腰际，血珠溅在他手腕上，像滴滚油。 “你......有御灵术？”白若曦的声音细得像游丝，“难怪能救我......” 苏辰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祠堂后巷，这只小狐狸被玄水探子的冰刃刺穿右肩，缩在破瓦罐里发抖的模样。 那时候他刚用系统合成了幻影狸，正偷偷试新契约兽的隐匿能力，结果撞进这场麻烦。 可他能说什么？ 说他有连家族长老都没听说过的合成系统？ 说他的御灵术是靠合成妖兽的灵能堆出来的？ “闭眼。”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养神。” 瀑布的轰鸣声突然灌进耳朵。 幻影狸的尾巴在他肩头抖了抖，那是“安全”的信号。 苏辰借着树影一闪，背着白若曦冲进瀑布后的岩洞。 水幕砸在头顶，溅起的水雾里，他看见三四个玄水探子的影子正从林子里钻出来，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刀疤从左眼贯到下巴：“小杂鱼也敢管青丘的事？” 他抬手一甩，三道水刃裹着冰碴破空而来，割得空气“嘶嘶”响。 “阿黄！”苏辰大喝。 土狗的低吠瞬间拔高。 阿黄原本耷拉的耳朵竖成两把刀，皮毛下凸起肌肉的轮廓——那是系统合成时注入的赤焰犬血脉在觉醒。 它像道金色残影撞开水刃，张开嘴就是一道炽热火流，烤得络腮胡的鳞甲“滋滋”冒白气。 “狐族秘术！”白若曦突然撑着岩壁站起，指尖咬破的血珠在空中画出符文。 幽蓝狐火“轰”地腾起，照亮整片林子，连树叶上的露珠都映成了蓝的。 玄水探子们惊呼着后退，有个小个子的鳞甲被狐火烧出焦痕，疼得直跳脚。 苏辰趁机掐住阿黄的后颈。 系统界面在他眼底闪过，灵能条“唰”地掉了三分之一——这是他攒了半个月，靠合成三只一阶野兔才换来的灵能。 阿黄的喉咙里滚出闷吼，火流突然变粗三倍，直接把络腮胡撞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跑！”剩下的探子尖叫着转身，其中一个边跑边往怀里摸。 苏辰想追，却被白若曦拽住袖子。 她的狐尾缠上他手腕，力气小得像根草：“别......他们有传讯玉简。” 苏辰的呼吸顿在胸口。 他看着那探子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刚才那股灵能注入时，他能清楚感觉到阿黄的血脉在沸腾，像有团火在他和契约兽之间烧——这就是御灵术的共鸣？ 可家族里那些灵师总说，御灵术要靠天赋，他这种连二阶妖兽都契约不了的废柴，怎么会有？ “你不累吗？”白若曦倚着岩壁滑坐下去，狐火的光映得她眼尾发红，“刚才那股力量......不像普通灵徒能拥有的。” 苏辰蹲下来，把她额前的湿发拨开。 她的皮肤烫得反常，应该是狐族的自愈术在强行修复伤口。 他想起母亲临死前也是这样，明明伤得快断气了，还笑着说“阿辰别怕”，直到最后一口气都用来把他推进树洞。 “我只是不想看人受苦。”他说。 白若曦的眼睛眨了眨。 狐火在她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团幽蓝里浮起来，又沉下去。 她没再问，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胸前的玉佩残片——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洞外的瀑布还在轰鸣。 苏辰背靠着岩壁坐下，把白若曦小心地抱在腿上。 阿黄趴在他脚边，舌头伸得老长，喉咙里还发出断断续续的低鸣；幻影狸则缩在他肩头，耳朵警觉地转动着，监听洞外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若曦的呼吸渐渐平稳。 苏辰望着洞外漆黑的林子，突然注意到有一点暗红的光，像颗陨落的星子，从他们来时的方向升上天空。 那是传讯玉简的光。 他攥紧了拳头。玄水龙族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但此刻，怀里的温度终于不再流失。 白若曦的狐尾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像根温暖的绒绳。 苏辰低头看她沉睡的脸，月光透过水幕洒在她睫毛上，投下小小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系统界面里，合成列表最顶端的那个选项——上古神兽的血脉碎片，正在缓缓发光。 天亮后，他们会在岩洞里稍作休整。 白若曦会醒来，或许会问他更多问题。 而苏辰知道，有些秘密，该到揭开的时候了。 只是现在，他需要先守住怀里的温度。 第15章 狐火映心，初定盟约 晨光透过瀑布水幕，在洞壁上碎成星子。 白若曦睫毛轻颤，最先触到的是腕间被狐尾裹住的暖意——那是她昨夜无意识缠上苏辰手腕的，此刻正被对方用另一只手轻轻托着，生怕压麻了血脉。 她动了动指尖，伤口处传来细密的痒意。 低头望去，臂上狰狞的爪痕已被草叶裹成整齐的绷带，药汁混着松脂的清苦气息钻进鼻腔。 再抬眼时，正撞进一双微阖的眼。 苏辰靠在潮湿的石壁上，眼尾还沾着夜露的水痕，阿黄像团毛球蜷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幻影狸则蹲在他肩侧，耳朵尖随着洞外风声轻抖。 “你醒了。”苏辰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比洞外山风还轻。 他坐直身子，袖中滑落半块玉佩，在地上磕出细碎的响——那是他母亲留下的，昨夜被她碰过的地方还泛着温。 白若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绷带边缘：“这草药...是你采的？” “山葡萄藤止血，金盏花叶拔毒。”苏辰垂眸理了理她散落在地的狐尾，“你昨夜烧得厉害，我去林子里转了半圈。”他没说自己当时有多慌——白若曦的体温烫得像要把他的手掌灼穿，阿黄叼着药草往回跑时，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洞的。 洞外鸟鸣渐密，白若曦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尾音被山风揉碎，裹着几分自嘲，“明明可以趁我昏迷时离开，玄水龙族要的是狐族血脉，他们不会追你的。” 苏辰望着洞顶滴落的水珠，喉结动了动。 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血浸透了她的衣襟，却还在笑，把他塞进树洞时说“阿辰要记住，真正的御灵师不是奴役妖兽的人，是守护万物的存在”。 那时他才七岁，只知道哭，后来被族人丢去守祠堂，看遍冷眼，这句话却像块烧红的铁，烙在他心口。 “我不是为了帮你。”他迎上白若曦微愕的眼，“玄水龙族若吞了青丘，下一个目标就是人族四大御灵家族。 苏家、林家...他们不会放过任何能扩充势力的机会。“他顿了顿，指腹轻轻碰了碰胸前的玉佩残片，”而且我母亲说过，御灵师的契约，该是守护的契约。“ 白若曦的瞳孔微微收缩。 狐火在她掌心腾起幽蓝的光，映得洞壁上的影子晃了晃：“这是狐族的‘契约火印’。”她指尖抚过火焰，火星凝成狐狸的轮廓，“在火里发誓不背叛，我们就是临时盟友。” 苏辰盯着那团火。 系统界面突然在他视网膜上展开，红色提示栏跳动：“检测到青丘狐族皇室血脉，是否建立合作关系？”他想起昨夜玄水龙族探子眼里的贪婪，想起白若曦昏迷时还攥着狐族图腾的手。 “好。”他伸手，指尖刚触到火焰，刺痛便顺着血管窜遍全身。 狐火却在接触的瞬间软下来，像团温热的云，在他腕间烙下枚淡蓝狐印。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合作契约建立，可共享部分狐族秘术，灵能获取效率+15%。” “嗷——”阿黄突然抬起头，金芒在它眼底炸开。 这只原本灰扑扑的土狗此刻毛发根根竖立，尾巴绷成直线，喉咙里滚出的低吼不再是寻常犬吠，倒像某种远古凶兽的呜咽。 幻影狸从苏辰肩头跃下，在洞壁上投出比寻常大两倍的影子，耳朵转向洞外东南方。 白若曦的狐尾瞬间绷直。 她吸了吸鼻子，脸色骤变：“龙涎香...他们用了寻踪香！” 苏辰站起身，拍了拍阿黄的脑袋。 土狗立刻叼起他脚边的布包，幻影狸则窜上他肩头，爪子轻轻抠住衣领。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还有灵师驱动妖兽时特有的灵气波动——至少有三个灵师，其中一个的气息，比苏家大长老还要强。 “跑？”白若曦指尖凝聚狐火，发间的银饰因灵力翻涌微微发烫。 苏辰望着洞外被晨雾笼罩的山林，嘴角勾起抹笑意。 他摸了摸腕间的狐印，那里还残留着契约时的温热。 系统界面里，合成列表最顶端的“上古神兽血脉碎片”正发出灼热的光，像在催促他做点什么。 “这次不跑。”他弯腰把白若曦的狐尾拢进斗篷，“但得让他们知道...惹错人了。” 阿黄仰头发出一声长嚎，这声吠叫竟震得洞顶石屑簌簌落下。 幻影狸的影子在树影里拉长，化作道灰芒窜向林深处。 白若曦的狐火在掌心跳动，幽蓝火焰中隐约能看见狐狸的轮廓，正对着洞外方向龇牙。 晨雾漫进岩洞时，苏辰摸出怀里的玉佩残片。 系统界面自动展开，合成选项里，“土狗（一阶）+幻影狸（二阶）”的图标突然泛起金光。 他望着洞外被雾霭遮住的来路，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次，该让那些轻视他的人，看看真正的御灵师，能有多可怕。 晨雾裹着松针的清苦钻进岩洞，苏辰的指腹在玉佩残片上摩挲出薄汗。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浮动，合成选项里“土狗（一阶）+疾风狼（二阶）”的图标正泛着滚烫的金光——这是他在山林里蹲守三夜，用幻影狸引开守卫，才从玄水龙族探子的妖兽笼里抢来的疾风狼。 “阿黄。”他弯腰拍了拍土狗的脑袋。 阿黄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背，喉咙里滚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说“我准备好了”。 幻影狸从他肩头跳下，绕着他转了两圈，灰色皮毛上泛起微光，这是在为合成仪式布下隐匿结界——自从昨夜与白若曦签订狐族契约，幻影狸的隐匿能力竟也跟着精进了几分。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检测到灵能储备充足，是否启动合成？” 第16章 风狼初成，试炼将启 苏辰望着洞外被雾霭模糊的树影，想起昨日在山脚下听到的闲言碎语：“苏家养个守祠堂的废柴做什么？连灵师都不是，契约只配土狗。” 想起苏明带着三阶火豹从他面前经过时，故意让火豹冲阿黄呲牙的模样。 他喉结滚动，指尖重重按在“确认”上。 白光从玉佩残片里喷涌而出，裹住阿黄和那只被他用灵绳捆在角落的疾风狼。 阿黄的灰毛在光中泛起金斑，疾风狼原本青灰色的鬃毛则渗出淡蓝色风纹，两者的轮廓开始重叠、交融。 白若曦靠在洞口的岩壁上，狐尾在斗篷下不安地摆动，她盯着那团光，瞳孔缩成竖线：“这光......和我族的血脉融合术很像，但更......霸道。” 合成光芒骤敛时，岩洞里多了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匹狼，体型比普通二阶妖兽大出半圈，银白毛发在晨雾里流动着细碎的光，四蹄踏在青石板上，竟没发出半分声响——这是疾风狼的“疾影奔袭”？ 苏辰还没来得及细想，银狼突然仰头长嚎，声浪撞得洞顶石屑簌簌落下，风中隐约裹着风刃的尖啸。 “嗷呜——”阿黄凑过去，用脑袋蹭了蹭银狼的前爪。 银狼低头嗅了嗅土狗的耳朵，尾巴尖轻轻晃了晃，算是回应。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合成成功！名称：疾风银狼（二阶初期），技能：风刃撕裂（凝聚风刃远程攻击）、疾影奔袭（瞬间移动3米内，冷却10秒）。” 白若曦的狐火在掌心跃动，幽蓝火焰映得她眼尾的红痣更艳：“你这手段......不像是普通御灵师能做到的。” 她歪头打量银狼，发间银饰随着动作轻响，“我在青丘见过最厉害的御灵师，也只能契约一只妖兽，哪能像你这样......造新的。” 苏辰摸了摸银狼颈间的毛发，触感比阿黄的更硬实，带着风的凉。 他垂眼笑了笑：“秘密。” 话音未落，银狼突然弓起脊背，四蹄在地上划出浅痕——这是攻击前的蓄势。 苏辰心念一动，银狼的身影骤然模糊，再出现时已在三步外的石墩旁，石墩表面被风刃刮出三道深沟。 “好快！”白若曦的狐尾刷地绷直，“二阶初期能有这速度，就算是苏家那些灵师的三阶妖兽，怕也追不上。” 她指尖的狐火熄灭，伸手想摸银狼的耳朵，却在中途顿住，“它......会咬我吗？” “不会。”苏辰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轻轻按在银狼耳尖，“合成兽的忠诚度是绝对的。” 银狼果然没有避开，反而眯起眼睛，把脑袋往她手心蹭了蹭。 白若曦的耳尖泛起粉意，正要抽手，洞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幻影狸瞬间窜上苏辰肩头，爪子深深抠进他衣领。 苏辰侧耳听了听，压低声音：“是婉儿。” 苏婉儿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时，怀里还抱着个布包。 她穿了件素色襦裙，发间只插着根木簪，和往日参加族会时的珠光宝气截然不同。 见洞里的银狼，她先是一怔，随即慌忙垂下眼，把布包塞进苏辰手里：“这是今晨族里贴的通告......试炼下月初三举行，胜者能拿灵髓丹，还能进藏经阁。” “苏明？”苏辰拆开布包，里面是张染了朱砂的羊皮纸，字迹刚劲，正是家主的笔锋。 苏婉儿咬了咬嘴唇，往洞外瞥了眼：“他昨天在演武场说......要让你在全族面前出丑。” 她的手指绞着裙角，“我偷听到大长老和他说，会借给他一只四阶铁背熊。四阶......你只有阿黄和这只银狼......” “够了。”苏辰打断她，声音轻得像落在松针上的雪，“你不该来的。” 苏婉儿猛地抬头，眼眶发红：“你是我表哥！当年要不是你......” 她突然顿住，抓起裙摆往洞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小心苏明的火豹，他给火豹喂了爆灵丹，现在能勉强用出三阶后期的战力。”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雾里。 白若曦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狐尾在斗篷下卷成一团：“她......对你很好。” “她娘死得早，小时候总被其他孩子欺负。” 苏辰把通告收进怀里，指腹擦过银狼的脊背，“我替她挨过三次打。” 夜色漫进岩洞时，篝火只剩几点余烬。 白若曦蜷在草堆上，狐尾盖在膝头，突然开口：“我今天翻你包袱，看到块碎玉......和我父亲书房里的御灵碑拓本很像。” 她的声音很低，混着虫鸣，“我听父亲说过你母亲的事......她说当年为了救你，闯入了一座被封印的古墓，里面有块御灵碑，碑上刻着‘万兽之主’。” 苏辰的手猛地一颤，怀里的银狼抬起头，舔了舔他的手背。 “你母亲......她在碑前跪了三天三夜。” 白若曦坐直身子，狐尾上的银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父亲说，她走的时候，碑上的字突然亮了，有个声音说‘万兽归一者，方可镇压神劫’。” 洞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篝火火星四溅。 苏辰望着跳跃的火光，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万兽归一者，方可镇压神劫......” 他猛然抬头，瞳孔里映着白若曦担忧的脸。 银狼和阿黄不知何时凑到他脚边，阿黄把脑袋搁在他膝头，银狼则用尾巴轻轻扫他的手背。 “原来......母亲早已知道一切。”他低声呢喃，手指攥紧了怀里的玉佩残片，碎片边缘割得掌心发疼。 深夜的山林里，松涛声裹着狼嚎。 苏辰摸了摸银狼的耳朵，又揉了揉阿黄的脑袋：“明天开始，加练合击。” 银狼仰头长嚎，阿黄跟着应和，两道声音撞碎了夜的寂静，惊起几宿鸟，扑棱棱往林深处飞去。 他望着鸟群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抹笑意——该让某些人，看看真正的御灵师，能有多可怕了。 月光漏过松枝在空地上织出碎银般的光网，苏辰蹲下身拍了拍阿黄的脑袋。 土狗脖颈的毛发被夜露打湿，却仍直竖着耳朵，尾巴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响动——这是它准备战斗时的习惯。 第17章 月下密训，狐火引路 “阿黄，牵制。”他指尖点向左侧那棵两人合抱的老槐，“银狼，绕后。” 疾风银狼的银毛在月光下泛起冷冽的光，风系妖兽特有的尖耳微微抖动，忽然弓起脊背。 苏辰能通过契约感知到它体内翻涌的灵能——二阶初期的实力，在系统优化血脉后，连风刃的凝结速度都比普通二阶妖兽快了三分。 阿黄率先冲了出去，粗短的腿蹬得落叶飞溅，对着老槐树皮就是一口。 它的犬齿本是一阶妖兽的钝牙，却因系统融合了山猪的坚韧血脉，此刻竟在树皮上啃出半指深的痕迹。 老槐应声晃动，几片枯叶簌簌落在它头顶，倒像给土狗戴了顶滑稽的帽子。 “好狗！”苏辰低喝一声，手指在腰间的兽纹玉牌上划过。 这是御灵师与契约兽的感应信物，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温热的光。 银狼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白影，风系加速术裹着它擦过阿黄身侧，带起的气流掀得土狗的耳朵向后飞起。 “风刃！”苏辰的声音里带了丝紧绷的兴奋。 银狼前爪在地面一按，三道月牙状的青色风刃从它嘴中喷吐而出，精准劈向老槐背面——那是阿黄牵制时特意留出的薄弱点。 风刃擦着树皮切开空气，在树干上刻出三道深痕，与阿黄啃咬的痕迹形成交叉，整棵老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咔！” 最后一声脆响混着阿黄的低吠。 老槐歪歪斜斜倒向空地另一侧，惊起几只夜栖的雀鸟。 阿黄甩了甩脑袋上的碎叶，转头冲银狼摇尾巴；银狼则凑过去用鼻子顶了顶土狗的脖子，喉间发出类似呼噜的轻响。 苏辰站在原地，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展开。 【疾风银狼（二阶初期）+阿黄（一阶巅峰·融合山猪血脉）】的合击评分从最初的32分跳到了78分，淡蓝色的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升。 他摸了摸腰间的通告——明日苏家内门试炼的请帖还在，苏婉儿说的“火豹爆灵丹”像根刺扎在他心口。 “你真的要去？” 白若曦的声音从树桩后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从草堆上起来，狐尾裹着斗篷垂在身侧，月光给她的发梢镀了层银边。 少女指尖拨弄着一缕狐毛，眼尾的红痣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四阶战力的火豹，就算用爆灵丹伤了根基，你现在......” “我不需要赢所有人。”苏辰打断她，弯腰捡起块石子掷向倒地的老槐。 石子擦着断口飞过，在树干上撞出星点木屑，“苏明要的是内门首座，苏长老要的是压过旁支的面子。我只要在关键时候，让他们知道——” 他转头看向白若曦，瞳孔里映着银狼跃动的身影，“旁支的狗，也能咬穿嫡子的喉咙。” 白若曦的狐尾突然收紧，尾尖的银毛炸成小团。 她盯着苏辰绷紧的下颌线看了片刻，忽然抬手。 幽蓝的狐火从她掌心腾起，在夜空中画出复杂的轨迹。 那火焰不像普通篝火那样向上窜，反而在半空拉出银蓝色的光痕，像活物般缠绕、扭曲，最终组成一串流动的符文。 “幻火步法。”她指尖轻点，最前端的狐火“咻”地窜向苏辰，在他脚边绕了个圈又飞回掌心，“狐族秘传，能让你在战斗中更快捕捉灵气流动。学不会的话......” 她歪头笑了笑，狐尾尖悄悄扫过他的鞋尖，“本公主就天天给你煮苦楝根汤。” 苏辰盯着空中的符文，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 【检测到高阶步法术式，开始解析......】淡绿色的数据流在他眼前铺开，将狐火轨迹拆解成三百六十个微步节点。 他试着迈出第一步，脚刚落地，系统便在视网膜上标出最佳重心偏移角度；第二步时，风系灵气自动往他脚踝处汇聚，竟比平时运转灵诀快了半拍。 “好！”白若曦的眼睛亮起来。 她拍了拍手，狐火突然加速，符文轨迹变得如游龙般飘忽。 苏辰的额头渗出细汗，却仍咬着牙跟着调整步幅——当他第三次踩中狐火落点时，银狼恰好从左侧窜来，他竟在风刃掀起气流的瞬间，准确抓住了妖兽的行进节奏，伸手按在银狼的脊背上。 “好小子！”白若曦跳起来，狐尾不受控制地晃成毛绒绒的球，“我学这个步法用了三个月，你......” 她突然顿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转身去捡落在地的斗篷，“咳，我是说，你比我想象的......嗯，聪明。” 溪水在不远处哗哗流淌。 两人并肩坐在溪边的青石板上，阿黄趴在苏辰脚边打盹，银狼则蹲在他左侧，舌头舔着前爪上的泥。 白若曦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溪水，月光在她腕间的银铃上跳动，发出细碎的清响。 “如果我说......”她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片羽毛，“我知道你母亲临终前去过的地方，你会信吗？” 苏辰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转头看向白若曦，月光正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少女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倒影，还有他藏在袖中的手——那里攥着半块玉佩，边缘的棱角已将掌心硌出红印。 “我父亲书房的拓本......”白若曦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和你这碎玉的纹路能拼起来。御灵碑在苍梧山脉最深处，被九道锁灵阵困着。我母亲说，当年你娘......” “簌簌——” 林间忽然响起枯枝断裂的声音。 白若曦的狐毛瞬间炸成一团，她猛地抽回手，指尖的狐火“啪”地熄灭。 苏辰的后颈泛起凉意，那是被高阶妖兽盯上时才会有的直觉。 他迅速召回银狼，妖兽的身影化作流光没入他心口的契约印记；阿黄也从盹中惊醒，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耳朵紧贴脑袋。 “有人。”白若曦的声音压得极低，狐尾紧紧缠住苏辰的手腕，“至少三个，灵徒高阶。” 溪水声突然变得刺耳。 苏辰摸向腰间的短刃，系统面板在眼前弹出【危险预警：未知目标接近中】的红色提示。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刻意放轻，却仍在落叶上碾出细碎的响，像极了猎人接近猎物时的伪装。 阿黄的尾巴垂到地上，喉咙里的低吼愈发急促。 白若曦的指甲几乎掐进苏辰的手腕，却仍用另一只手在他掌心画了个狐族的“隐”字。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两人的身影同时融入树影，只剩阿黄还站在原地，对着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呲牙。 脚步声停了。 “找到了。” 沙哑的男声混着夜风吹来，带着股铁锈味的腥气。 苏辰的瞳孔缩成针尖——那是淬了毒的灵刃才会有的气味。 他能感觉到白若曦的狐尾在颤抖，却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里，有某种灼热的东西在翻涌。 该让某些人，看看真正的御灵师，能有多可怕了。 第18章 黑影逼近，试炼前夕 枯枝断裂声在林间炸开时，苏辰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这是他守祠堂三年里，被野熊、恶狼盯上时才会有的直觉——但这次不同，那抹逼近的危险里裹着淬毒灵刃的腥气，像根细针直扎进他太阳穴。 “灵师境。”白若曦的狐尾缠上他手腕时在发抖，指尖的狐火已经熄灭，却仍在他掌心快速画着狐族隐字诀。 少女的体温透过狐毛渗进来，混着她急促的呼吸：“两个，可能还有第三个。” 苏辰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日在族学外听到的嗤笑——“苏家养了个守祠堂的废物，连契约兽都是土狗”；想起父亲递来祠堂钥匙时的冷淡：“你母亲的事，查不查随你”；更想起怀中半块玉佩硌着心口的疼——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说“去御灵碑，找答案”。 系统面板在眼前弹出猩红警告时，他的手指已经扣住腰间短刃。 这是他用三个月劈柴换的铁刃，刀背还留着木刺扎的疤。 但现在，他的掌心没有冷汗，反而烧得发烫——因为心口的契约印记在发烫，那里沉睡着刚合成三天的疾风银狼，还有陪了他五年的阿黄。 “找到了。” 沙哑的男声混着夜风吹来，带着铁锈味的腥气。 苏辰的瞳孔缩成针尖——这是玄水龙族特有的毒，能腐蚀灵师的契约印记。 他看见两个黑影从树后转出，左边那人腰间挂着水晶符器，幽蓝光芒映出半张脸：刀疤从左眼贯到下颌，右边那人更瘦，手里攥着淬毒短刃，刀尖正滴着泛绿的毒液。 “青丘的小狐狸，”刀疤男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过白若曦炸起的狐毛，“玄水太子等得不耐烦了。交出人，我留你全尸。” “你们搞错了。”苏辰向前半步，挡住白若曦。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稳，稳得像祠堂前那口老钟——从前他说话总发颤，因为怕被骂“废物也配开口”。 但现在，他能感觉到银狼在契约印记里翻涌的力量，阿黄的尾巴扫过他脚踝，那是土狗特有的安抚。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目标身份：玄水龙族暗卫，灵师境中期，携带水系困灵符器】。 苏辰的呼吸微顿——灵师境中期，能契约三阶妖兽。 但他的银狼是二阶初期，阿黄是一阶巅峰......足够了。 “小崽子还敢嘴硬？”瘦高个冷笑，短刃划破空气。 苏辰没躲，而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疾风银狼的身影在月光下凝实，银灰色毛发泛着冷光，四蹄踏风带起的气刃直接掀翻瘦高个脚下的碎石。 那是他用三只一阶疾风狼合成的，继承了风系加速和撕裂的能力。 阿黄早窜了出去，土狗的短腿在落叶里翻飞，却精准绕到刀疤男身侧，利齿咬向对方腰间的符器链——那是系统标注的弱点，符器一旦脱离，水系术法威力大减。 “畜牲！”刀疤男反手抽刀，刀光劈向阿黄。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跳，这是契约兽受伤时的感应。 但阿黄早缩了脖子，土狗的灵活是刻在骨子里的，它擦着刀刃撞向对方膝盖，趁刀疤男踉跄时，狠狠咬住符器链。 “咔”的脆响。 符器坠地的瞬间，刀疤男的脸色骤变——他刚掐出的水球术突然散成水雾。 苏辰趁机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这是御灵师初级感知术的引子。 视野突然清晰起来：瘦高个的短刃有毒，攻击路线是右下斜刺；刀疤男的刀是凡铁，灵能全靠符器...... “若曦！”他低喝。 白若曦的狐火在掌心腾起，赤金色火焰照亮林间，映出瘦高个扭曲的脸。 少女旋身时狐尾扫过地面，三团幻影在火光中炸开——这是狐族迷魂术，专破灵师的感知。 瘦高个的短刃扎进幻影，苏辰的银狼已跃至半空，风刃在狼口中凝聚成线，“噗”地刺穿对方左肩。 “啊！”瘦高个惨叫着栽进溪里，溪水瞬间被毒液染成墨绿。 刀疤男趁机扑向白若曦，手中刀映着狐火寒光。 苏辰的心脏几乎停跳——他想起母亲被妖兽撕咬时的血，想起自己躲在树后发抖的手。 但这次，他没有发抖。 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御灵阵纹，银狼的嗷叫混着风声炸响，风刃从刀疤男背后穿透他的右肩。 “你......你怎么可能......”刀疤男跪坐在地，看着两个同伴都失去战力，眼神里终于有了恐惧。 苏辰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符器，水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系统提示弹出【可分解为水系灵晶×3】，他却直接捏碎了符器。 灵能如细流涌入掌心，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吸收敌人的灵能——从前他连妖兽都打不过，哪敢想这种事。 “玄水龙族的探子，”他蹲下身，短刃抵住刀疤男喉结，“回去告诉你们太子，青丘公主不是货物。” 刀疤男的冷汗滴在刀刃上，发出“嘶”的轻响。 苏辰突然笑了，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肆意：“还有，告诉苏家那些说我是废物的，苏辰的御灵师，才刚开始。” 两个探子连滚带爬消失在林子里时，白若曦的狐毛终于平顺下来。 她靠在苏辰肩上，呼吸还带着点急促：“我第一次见你战斗......像换了个人。”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废物。” 苏辰看着掌心残留的灵能光纹，那是银狼和阿黄的契约印记在发光。 他想起系统面板里刚解锁的三阶合成方案，想起苍梧山脉深处的御灵碑，想起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 月光重新洒在溪水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在胸腔里擂：“若曦，等我拿到御灵碑的秘密，等我合成出上古神兽......” “我信。”白若曦打断他，狐尾轻轻卷住他手腕。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比月光更清晰：“我信你会成为万兽之主。”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苏辰带着阿黄和银狼往祠堂走。 白若曦跟在他身侧，狐火化作小灯飘在两人头顶。 晨雾里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鸣，像闷雷滚过地面。 苏辰脚步一顿——那声音来自祠堂方向，像是什么重物倒塌，又像是......某种封印被打破的震颤。 他摸了摸怀中的半块玉佩，月光下，玉纹泛着幽光。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建议前往祠堂查看】。 苏辰抬头看向渐亮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家族试炼就在三天后，而现在...... 该让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好好看看真正的御灵师了。 第19章 祠堂异动，封印松动 晨雾未散时，苏辰的脚步已踏碎了青石板上的露珠。 白若曦的狐火在前方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却掩不住祠堂方向传来的震颤——那声音像有巨手在地下撕扯，连带着他怀中半块玉佩都在发烫。 “是封印松动了。”白若曦的狐耳突然竖起，指尖掐出一道狐火印在掌心，“这股妖气......比玄水龙族的更沉，像被压了千年的腐木。” 她话音未落，苏辰已加快脚步，阿黄和疾风银狼一左一右贴着他裤脚，喉间发出低低的警告。 转过最后一道月洞门，祠堂前院的景象让两人同时顿住。 原本平整的青石板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最中央一道半人宽的裂缝正往外翻涌黑气，阴寒的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吹得白若曦的狐毛都炸起几缕。 供桌上的香烛早被吹灭，列祖列宗的牌位东倒西歪，最顶端“苏氏族长”的鎏金匾额正在簌簌落灰。 “苏辰。” 冷硬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苏烈负手立在偏殿檐下，玄色锦袍上的金线在雾中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两个持剑的护院，目光像刀似的剜过苏辰肩头——那里还沾着昨夜与玄水龙族探子激战时的血渍。 “祠堂重地，你倒来得勤。” 苏烈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方才的动静，怕是地下封印要破。” 他指节叩了叩腰间的玄铁令牌，“我已命人封锁后山，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 白若曦的狐尾“唰”地绷直。 她正要开口，苏辰却按住她手腕——他注意到苏烈眼底的暗色，那是刻意压着的兴味。 果然，下一刻苏烈便说：“你母亲当年守这祠堂时，总说‘苏家的魂在地下’。如今她的儿子守祠堂，自然该由你去查。” 他挥了挥手，护院们立刻退到院外，将朱漆大门“吱呀”合上。 “苏长老好算计。”苏辰摸了摸怀中发烫的玉佩，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此刻纹路里流转着幽蓝的光。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检测到上古妖兽残留灵能，浓度27%↑】，他喉结动了动，“若我死在里面，正好坐实苏家废柴的名声。” “你若死了，也算为家族除害。” 苏烈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三日后的家族试炼，你母亲的牌位......” 他没说完，却足够让苏辰的瞳孔缩成针尖。 祠堂木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苏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阿黄用脑袋蹭他手背，疾风银狼则警惕地绕着裂缝转圈，狼爪在青石板上刮出火星。 白若曦将狐火凝成两盏小灯，一盏悬在头顶，一盏递给他：“我跟着你。” “不行。”苏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这黑气里有腐蚀妖气，你狐族血脉虽强，但若......”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她为挡风刃吐的那口血，声音软下来，“我很快回来。” 白若曦刚要反驳，系统提示突然炸响【警告！地下密室灵能波动突破30%，建议立即进入】。 苏辰松开手，弯腰摸了摸阿黄的耳朵：“走。” 祖宗牌位后的青砖在指尖下凹陷。 苏辰推了推，整面墙竟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石阶上结着厚厚的蛛网，却被某种力量撕开——最下面几级的青苔被抓出深痕，像是有什么东西刚爬上去。 “阿黄，探路。”苏辰摸出短刃，疾风银狼则贴着他身侧，狼毛根根竖起。 地下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壁嵌着早已熄灭的青铜灯台。 正中央的石台上刻满晦涩的符文，此刻那些符文正泛着暗红的光，像被血浸透的纸。 石台下方的地面裂开一道深沟，黑气就从沟里翻涌而出，在半空凝成团状，隐约能看见里面裹着碎骨、破布，还有...... “吼——” 低沉的嘶吼混着骨骼摩擦声炸响。 三只阴灵骷髅犬从黑雾里窜出，它们的头骨泛着青灰，肋骨间缠着腐烂的布条，双目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最前面那只前爪一蹬，带起一阵腥风，直扑苏辰咽喉！ “阿黄！”苏辰大喝。 黄狗如离弦之箭冲上前，用背撞开那只骷髅犬。 骨爪划过阿黄左肩，油皮裂开三寸长的血口，鲜血滴在青石板上，冒起滋滋白烟——那是被妖气腐蚀的征兆。 “银狼，风刃！”苏辰咬破舌尖，御灵阵纹在掌心亮起。 疾风银狼仰天嚎叫，三道风刃如柳叶般削向第二只骷髅犬。 骨刃擦着骷髅犬的肋骨划过，却只溅起几点火星——它们的骨骼竟比二阶妖兽的鳞甲还硬！ 第三只骷髅犬绕到苏辰身后，骨尾扫向他膝盖。 白若曦的狐火突然炸亮，烧得骷髅犬偏了半寸，却也让它的注意力转向了她：“小狐狸......血香......” “系统，合成方案！”苏辰的冷汗顺着下巴滴在阵纹上，视网膜上快速闪过数据【可合成素材：阿黄（一阶土狗，耐受力+30%，忠诚度100%）、疾风银狼（二阶风系，速度+40%，破甲-5%）、火蜥蜴（已击杀，火系伤害+25%）】。 他咬着牙点下确认，“融合耐受力、速度、火焰之力！” 白光在掌心炸开。 阿黄和疾风银狼的身影被吸入光团，连带着他昨夜吸收的火蜥蜴灵能。 当光芒散去时，一只半人高的赤焰狼犬站在原地——它的皮毛如烧红的炭，四爪踏过的地面腾起青烟，双眼是两团跳动的火苗。 “赤焰狼犬，焚！”苏辰指向最近的骷髅犬。 狼犬仰天长啸，一道火流从口中喷吐而出。 那火不是普通的红，而是带着紫芒的幽焰，所过之处，骷髅犬的骨骼发出“咔啦”的碎裂声。 第一只刚被烧去半具头骨，第二只的肋骨已被熔成铁水，第三只试图退回黑雾，却被疾风银狼追上，狼爪在它脊椎上一勾——这次，骨渣混着黑血溅了满地。 最后一只骷髅犬倒下时，石台上的符文突然暗了下去。 黑气不再翻涌，裂缝边缘渗出淡金色的光，像是某种封印在自我修复。 阿黄趴在地上直喘，左肩的伤口正在结痂；疾风银狼舔了舔赤焰狼犬的爪子，后者则用脑袋蹭苏辰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叮——合成成功：三阶赤焰狼犬（火系/兽类），能力：火焰灼烧（持续伤害）、烈焰冲锋（速度+50%）、耐烧体质（免疫20%火系伤害）。” 系统提示刚结束，地下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巨兽在翻身。 苏辰抹了把额头的汗，短刃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望向裂缝深处，那里的黑气虽散，却仍有若有若无的龙吟般的低鸣——比骷髅犬更强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走。”他弯腰抱起阿黄，赤焰狼犬和疾风银狼一左一右护在两侧。 白若曦的狐火在前方引路，照亮了石阶上斑驳的血痕——那是他的，也是阿黄的，但此刻都泛着淡金的光，像某种征兆。 祠堂外，苏烈正站在银杏树下喝茶。 茶盏刚送到嘴边，密探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长老，祠堂里的动静停了。那小子......带着三只妖兽出来了，其中一只......像是三阶的。” 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苏烈盯着满地碎片，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族会上自己说的“苏辰连一阶妖兽都契约不好”，想起昨夜玄水龙族太子的密信里提到的“青丘公主被废柴所救”，此刻只觉得后槽牙发酸。 “去查查那小子的妖兽。”他扯了扯领口，锦袍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 他望着重新闭合的祠堂大门，声音轻得像风，“让试炼的规矩，变一变。” 晨雾彻底散了。 苏辰站在祠堂台阶上，望着远处苏家主院的飞檐。 阿黄在他怀里蹭了蹭，赤焰狼犬的尾巴扫过他的裤脚。 白若曦将狐火收进袖中，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那里，御灵阵纹正发出比阳光更亮的光。 三日后的家族试炼，该让所有人看看了。 他望着天空中掠过的雁群，嘴角扬起一抹笑。 而在地下密室的最深处，那道裂缝又裂开了一丝。 暗金色的符文下，一截泛着青铜光泽的鳞片，正缓缓从黑土里钻出来。 第20章 暗影窥视，名声初扬 祠堂事件过去三日，苏家的青石板路上飘着槐花香。 苏辰蹲在井边给阿黄擦洗伤口，指尖刚碰到那道结痂的爪印，阿黄便舒服地眯起眼，尾巴在地上扫出沙沙的响。 院外突然传来碎碎的议论声，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零零星星落进耳朵里。 “听说祠堂那晚闹得凶，苏辰那小子带着三只妖兽出来，其中一只竟是三阶的？” “三阶？他以前连一阶土狗都被说成废柴......” “嘘！我堂哥在祠堂当值，说看见黑气里爬出骷髅犬，全是二阶巅峰的！那小子硬是带着土狗和银狼扛下来了......” 阿黄忽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鸣。 苏辰抬头，正见两个穿月白锦袍的族弟从院外走过，瞥见他时脚步一顿，眼神里的轻蔑淡了些，却仍带着几分不信。 “运气罢了。”其中一人甩袖快走，声音却没压低，“指不定是那破祠堂的封印漏了，误打误撞捡了便宜。” 苏辰低头替阿黄系好新换的兽皮项圈，指腹摩挲着项圈上自己刻的小太阳纹路——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图案。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指节在井沿叩了叩。 阿黄立刻用脑袋蹭他手背，温热的触感透过粗布袖口传来。 “阿辰。” 白若曦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她换了件素色襦裙，发间的狐毛簪子在阳光下泛着银白，原本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血色。 苏辰这才想起，自那日在祠堂救下她后，这只小狐妖的伤竟已好得差不多了。 “我该走了。”白若曦走到井边，指尖绞着裙角，“玄水龙族的探子怕是要寻来，留在苏家只会连累你。” 苏辰直起腰，井水倒映出他眼底的暗芒：“你伤没全好，狐火还剩两成。”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槐花，“再说......” 他望向祠堂方向，那里的银杏叶在风里翻卷，“祠堂下的封印没彻底稳当，我昨夜听见地底下有动静。” 白若曦的狐耳在发间动了动：“你是怕那裂缝再开？” “不止。”苏辰攥紧槐花，碎瓣从指缝漏下，“我娘临终前说过，苏家祠堂压着‘不该醒的东西’。她当年为了护我，被一头变异妖兽撕了喉咙......” 他喉结滚动，“可父亲从未提过这些，甚至连她的牌位都没放进祠堂。” 白若曦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怀疑......” “我要查清楚。”苏辰打断她，目光灼灼，“等试炼结束，等我站到足够高的位置，谁都拦不住我。” 演武场的青石柱在正午的日头下泛着白。 苏辰站在场中央，赤焰狼犬伏在脚边，火红色的皮毛像团跳动的云。 疾风银狼则蹲在他左侧，银灰色的毛发被风掀起，露出锋利的爪尖。 周围围了二十来个族人，大多是年轻一辈，交头接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苏辰？” 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演武场入口传来。 苏清瑶踩着绣金云纹的木屐走进来，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身后跟着一头雷豹——浑身肌肉虬结，皮毛泛着青紫色雷光，正是二阶中期的妖兽。 “我当是谁在吹牛皮，原来是守祠堂的废柴。”苏清瑶扫了眼赤焰狼犬，唇角勾起冷笑，“三阶火系兽类？你莫不是把烤焦的土狗当宝贝了？”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苏辰垂眸望着脚边的赤焰狼犬，后者正用湿润的鼻尖蹭他的鞋尖。 他伸手揉了揉赤焰狼犬的耳朵，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该活动筋骨了。” “切磋。”苏清瑶甩袖指向演武场边缘的石靶，“你若能让雷豹退三步，算我输。” 她指尖点向雷豹额头，契约纹亮起幽蓝光芒，“去，给这废柴长长眼。” 雷豹仰天发出低吼，四爪在地面抓出四道深痕，青紫色雷光顺着皮毛窜动，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扑向赤焰狼犬！ 苏辰瞳孔微缩。 他早看出这雷豹速度极快，却没料到苏清瑶竟直接下了杀招。 赤焰狼犬喉咙里发出闷吼，前爪在地面一蹬，烈焰冲锋发动——火红色的身影迎上雷光，在半空撞出刺目的火花！ “嗷——！”雷豹吃痛，甩头避开赤焰狼犬的利齿，却没注意到疾风银狼已绕到它身侧。 银狼仰头发出尖啸，风刃裹着碎石劈向雷豹后腿！ “噗！” 雷豹被火炎灼伤的皮毛滋滋冒黑烟，又被风刃划开一道血口，吃痛之下向后连退三步，撞翻了演武场边的石凳。 全场死寂。 苏清瑶的金步摇晃得厉害，她盯着雷豹背上焦黑的爪印，又望向苏辰身侧气定神闲的赤焰狼犬，耳尖渐渐发红：“不过是取巧！雷豹是被......” “够了。”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人群后传来。 苏明远长老分开众人，玄色锦袍上的金丝暗纹在阳光下泛着光。 他的目光扫过赤焰狼犬额头的火纹，又落在苏辰手腕的御灵阵纹上——那纹路比寻常御灵师更亮，竟泛着淡金。 “苏辰。”苏明远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审视，“三日后的家族试炼，你有资格参加。” 苏清瑶猛地转头：“长老！他不过是......” “我苏家长老会的决定，何时轮得到你置喙？”苏明远扫了她一眼，苏清瑶立刻闭了嘴，指尖掐进掌心，指甲盖泛白。 苏辰垂眸行礼：“谢长老。” “不必。”苏明远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演武场门口前，又补了一句，“试炼场的规矩，向来只看本事。” 夜风卷着银杏叶扑打祠堂的窗纸时，苏辰正蹲在密室入口的青石板上。 他借着月光，看见石板缝隙里渗出的暗金色符文——比三日前更淡了些，却仍有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中翻涌。 白若曦留在他院里守着阿黄，此刻密室里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地下深处传来的闷响。 “咚——咚——” 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巨兽在挠抓牢笼。 苏辰握紧短刃，顺着石阶往下走。 越往下，温度越低，他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的灵能浓度比地面高了十倍不止，连空气都带着金属的腥甜。 裂缝就在密室最深处。 原本闭合的石缝此刻又裂开半指宽，暗金色符文扭曲着，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撕开。 苏辰凑近细看，却见裂缝里露出一截青铜色的鳞片，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契约咒文。 “你还不该来这儿。”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苏辰猛地转身，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没留下。 他握刀的手沁出冷汗，短刃在石墙上擦出火星——那黑影出现的位置，正是他方才站的地方。 “谁？！”苏辰大喝，声音撞在石壁上，惊起几只蝙蝠。 回应他的只有裂缝里传来的低鸣，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苏辰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忽然发现地上有半截焦黑的羽毛——玄色，带着暗金纹路，像极了玄水龙族的族徽。 祠堂外的更鼓声敲过三更时，苏辰站在自己院门口。 白若曦从窗内探出头，狐耳上沾着阿黄的狗毛：“怎么这么晚？” “没事。”苏辰扯出个笑，将那截羽毛塞进怀里，“睡吧，明日还要去药堂取伤药。” 他仰头望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 远处主院的灯笼还亮着，隐约能听见苏烈长老的声音：“试炼的规矩......再加一条。” 苏辰摸了摸怀里的羽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第21章 试炼前奏，暗潮涌动 演武场的晨钟撞破薄雾时，苏辰正蹲在檐下给阿黄梳毛。 土狗的尾巴扫过青石板，扫起昨夜未干的露水，却在听见院外传来的脚步声时猛地竖起——那是苏家执事特有的云纹皂靴，鞋跟叩地的节奏比寻常人快三分。 “苏辰，家主令你即刻前往演武场。” 执事站在院门口，目光扫过阿黄身上参差不齐的毛，嘴角扯出一丝不屑，“今年的御灵试炼，旁支也得派个人充数。” 苏辰指尖顿在阿黄耳后，摸到小狗因紧张而发抖的皮肉。 他低头替阿黄顺毛，声音却稳得像山涧里的磐石：“有劳。” 演武场早已围满人。 苏家长老们坐在观礼台最前排，苏烈的玄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缀着的赤焰狼牙坠子——那是他契约兽赤焰狼犬的犬齿所制，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苏清瑶站在右侧，月白裙裾上绣着九只振翅的玄鸟，那是苏家嫡系的象征，此刻她正垂眸逗弄腕间的雪貂，余光却像根细针，扎在苏辰后颈。 “今年试炼，胜者可得上古遗物。” 家主苏弘的声音在广场上炸开，“规则照旧，以契约兽实战决胜负。” 他话音未落，观礼台下方便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 “上古遗物？怕是又要便宜清瑶姐了。” “旁支那废物也配参加？他的土狗连一阶妖兽都打不过。” 苏辰站在队伍最后，听着这些话，喉结动了动。 阿黄缩在他脚边，尾巴夹得死紧，狗头却倔强地抬着，喉咙里滚出细弱的低嚎——像在替他反驳。 “另外。”苏烈突然开口，目光扫过苏辰，“若有故意伤敌者，不算违规。” 他手指摩挲着狼牙坠子，每说一个字，坠子便轻磕一次腰间玉佩，“毕竟，实战中可不会讲什么仁义。” 观礼台霎时安静。 苏清瑶抚着雪貂的手顿住，雪貂尖牙擦过她手背，渗出一滴血珠。 她抬头看向苏烈，后者冲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苏辰攥紧阿黄的项圈，指节发白。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苏烈这是在给苏清瑶递刀子。 昨夜主院传来的“再加一条”，原来指的是这个。 “散了吧。”苏弘拍了拍惊堂木，“三日后开试。” 人群开始散去。 苏清瑶经过苏辰身边时，雪貂突然扑向阿黄。 阿黄本能地后退，却被苏辰按住脊背。 雪貂的爪子擦过阿黄耳朵，在皮毛上划开一道血痕。 “抱歉。”苏清瑶垂眸，指尖沾了阿黄的血，在裙角擦了擦，“它总爱和小兽玩闹。” 她抬眼时，眼底闪着寒芒，“三日后，你最好让它别叫得太惨。” 苏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替阿黄擦掉耳尖的血。 阿黄舔了舔他掌心，温热的舌头让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温度——那时他也是这样，蹲在乱葬岗，替她擦去嘴角的血。 “跟我来。”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辰回头，看见苏明远站在演武场角落的银杏树下，枯枝在他肩头投下斑驳阴影。 老人手里攥着枚暗褐色玉简，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他在祠堂密室里见过的契约咒文。 苏辰跟着苏明远走进祠堂偏殿。 门闩落下的瞬间，老人将玉简塞进他手里：“你母亲当年，是去寻找上古血脉的。” 苏辰的手指猛地收紧，玉简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阿辰，要好好活着。” 那时她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块碎裂的玉牌，和这枚玉简的材质一模一样。 “她的死......”苏明远顿了顿，目光落在苏辰眉心，“不简单。玄水龙族的人，早就在盯着苏家了。” 苏辰喉头发紧。 他想起昨夜密室里那截玄色羽毛，想起黑影消失前那句“你还不该来这儿”——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被卷进了母亲未竟的局。 “收好它。”苏明远拍了拍他手背，“试炼时，留三分力。” 说完便转身离开，玄色道袍扫过青砖，带起一阵风，将案上的香灰吹成乱云。 当晚，苏辰在密室启动了合成。 赤焰狼犬被他从契约空间唤出，火红色皮毛在灵能光阵里泛着金芒；水系蛙妖则缩在角落，背上的青斑随着呼吸起伏。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双属性冲突，建议加入调和血脉。” “没有调和血脉。” 苏辰咬了咬牙，将灵能石碾碎在掌心，“试试。” 光阵开始旋转。 赤焰狼犬的火焰与蛙妖的水幕相撞，在半空炸出细密的水珠。 苏辰额角渗出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同时合成两只不同属性的妖兽，系统面板上的稳定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90%、80%、50%...... “警告！能量紊乱，合成失败将导致妖兽暴动！” 苏辰猛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涌进喉咙。 他想起苏明远的话，想起苏烈的狼牙坠子，想起母亲碎裂的玉牌。 指尖按在光阵中心，将自己的灵能注入——这是御灵师与契约兽共生的禁忌之法。 光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 赤焰狼犬的咆哮与蛙妖的嘶鸣混作一团，苏辰眼前发黑，踉跄着撞在石壁上。 等他再睁眼时，光阵中央蜷缩着一只幼犬大小的兽类：皮毛是火焰般的赤金，四爪却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甲，尾尖还滴着水珠。 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合成成功。新妖兽：赤鳞犬，三阶巅峰，火水双属性，忠诚度100%。” 苏辰瘫坐在地，看着新妖兽凑过来舔他手心。 它的舌头带着火的温度，又有几分水的湿润，像极了阿黄当年第一次舔他时的触感。 “阿辰。” 轻声唤他的是白若曦。 她站在密室门口，狐耳在烛光里微微颤动，手里捧着个雕花木盒。 苏辰这才发现，窗外的月亮已经爬到了中天，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发间镀了层银边。 “我感觉到了。” 她走进来，木盒里的灵镜突然发出微光，“你在接近危险。” 她打开盒子，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青铜镜，镜面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这是狐族的灵镜，捏碎它我就能找到你。” 苏辰接过灵镜，指尖触到镜面的刹那，镜中闪过一道红芒——是白若曦的狐火，在镜底静静燃烧。 他望着她眼里的担忧，喉间突然发紧：“你......” “别说话。”白若曦伸手替他擦掉嘴角的血，狐尾从身后绕过来，轻轻扫过他手背，“我只是......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 月光落在两人相触的指尖，像根细细的银线，将心跳声系在一起。 阿黄不知何时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赤鳞犬的爪子，两只兽类歪着脑袋互看，倒比主人先熟络起来。 三日后的试炼广场，阳光亮得刺眼。 苏辰站在试炼台中央，阿黄和赤鳞犬一左一右蹲在脚边。 观礼台上，苏烈的狼牙坠子闪着冷光；苏清瑶的雪貂在她腕间焦躁地踱步，喉咙里发出低吼。 “试炼，开始！” 铜锣声撞碎晨雾的刹那，苏辰抬头望向远处的家族高塔。 那里有扇窗户的帘幕被风掀起，露出道身影——月白长裙，鬓间插着支青玉簪，与他记忆里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阿辰，小心！”白若曦的声音从观众席传来。 苏辰猛地回头，正看见苏清瑶的雪貂化为一道白光，尖牙直取赤鳞犬的咽喉。 他握紧灵镜，镜底的狐火突然烧得更旺。 而远处高塔上，那道身影缓缓转身，面容在晨光里逐渐清晰——竟与他母亲的画像，分毫不差。 演武场的风卷着试炼台的沙土扑来，苏辰眯起眼。 他听见赤鳞犬的咆哮，听见阿黄的低嚎，却更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如雷——这一局，他等了十六年，该赢了。 而在广场外的青石板路上，两辆蒙着灰布的马车正静静等候。 车帘下，露出半截毛茸茸的狐尾，和阿黄摇个不停的狗爪子。 第22章 山道伏击，初露锋芒 青石板路上的车辙印还带着晨露的潮气，苏辰掀开车帘望了眼渐亮的天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灵镜。 镜底那簇狐火昨夜烧得极稳，像白若曦蜷在他身侧时的呼吸，一下下叩着他紧绷的神经。 “阿辰，该换车帘了。” 白若曦的声音从车厢里飘出来，她正用块灰布裹住自己的狐尾，发间的青玉簪换成了根普通木簪，“再这么晃，狐毛都要露出来了。” 苏辰低头，果然见车帘缝隙里露出撮雪白绒毛，像团未化的雪。 他伸手替她把灰布系紧，指腹触到她耳尖的温度，忽然想起三日前试炼台上那道月白身影——与母亲画像重叠的面容，至今仍在他梦里晃。 “驾！”车夫甩了个响鞭，马车拐上山道。 两侧山壁渐窄，晨雾还未散尽，枯叶在车轮下发出细碎的响。 阿黄从车底钻出来，湿漉漉的鼻子顶了顶苏辰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阿黄也察觉到了？”苏辰弯腰摸了摸土狗的耳朵，余光瞥见白若曦的指尖在膝盖上轻点——那是她用狐族密语传递警惕的动作。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异常灵能波动，前方50步有活物藏匿。】 苏辰瞳孔微缩，几乎是同时，山道拐角处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 “小心！”王铁柱的暴喝混着风声劈来。 苏辰抬头，正看见道黑影从树梢急坠——是那猎户，手里的板斧带着破空声，正劈向从左侧灌木丛里窜出的黑毛野猪妖！ 野猪妖足有半人高，獠牙上挂着涎水，背上的鬃毛根根倒竖。 它前蹄刚沾地，苏辰便看见其脖颈处有道淡青色印记——和系统方才在他视网膜上投射的“御灵师契约残痕”完全吻合。 “人为操控！”苏辰脱口而出。 他反手拍了拍车厢，赤焰狼犬的咆哮声瞬间撕裂晨雾，火红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撞向右侧扑来的第二头野猪妖。 白若曦的狐尾“刷”地展开，九道毛绒绒的尾巴在身后划出银弧。 她指尖掐诀，一团幽蓝狐火从掌心腾起，精准裹住第三头野猪妖的眼睛：“阿辰，看左边！” 苏辰转身，正见七八个山贼从岩石后窜出，刀刃在雾里泛着冷光。 为首的刀疤脸举着朴刀冲在最前，刀尖直指白若曦的咽喉——他显然看出这裹着灰布的姑娘是弱点。 “阿黄！”苏辰低喝。 土狗的耳朵瞬间竖成两把小剑。 它原本耷拉的尾巴绷得笔直，四爪在地上一蹬，竟比往日快了三分！ 刀疤脸的刀刃刚要触及白若曦的衣襟，阿黄已扑到他腿弯，利齿精准咬住他的腘窝。 “啊！”刀疤脸惨叫着栽倒，朴刀“当啷”坠地。 苏辰趁机抄起车辕上的长棍，棍梢戳中他后颈的麻穴。 山贼的哼声卡在喉咙里，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赤焰狼犬那边已解决战斗。 它甩了甩沾着焦毛的脑袋，喉咙里滚出得意的呼噜声——三头野猪妖被它喷吐的火舌烧得焦黑，只剩最后一头还在阿黄嘴下挣扎。 王铁柱的板斧“哐”地剁进岩石，震得山壁落了片碎石。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是方才替他们挡野猪妖时被獠牙划的，指腹蹭过伤口时皱了皱眉：“这些野猪妖不对劲儿，普通妖兽见了人早跑了，它们倒像......” “像被下了死命令。”苏辰蹲下身，指尖划过野猪妖脖颈的淡青印记。 系统的提示不断在脑海刷屏：【检测到御灵师等级：灵师初期。 契约术式残缺，推测为强行剥离契约导致失控。】 白若曦蹲在他旁边，狐火在指尖跳动：“我闻得到，这些妖兽身上有股腐臭味。像是......有人用禁术催熟它们的妖力。” 山贼们早没了方才的狠劲，缩在山道边发抖。 刀疤脸醒过来，见阿黄还咬着自己腿，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爷！爷饶命！我们就是听黑风岭的人说，这条道上有肥羊......真不知道是御灵师啊！” “黑风岭？”王铁柱的脸色骤变。 他弯腰捡起山贼掉落的碎布，展开后是半张泛黄的地图，边缘用朱砂画着骷髅标记，“这是黑风岭的藏宝图碎片。上个月镇东头的刘猎户就是拿着类似的地图进山，结果......” 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结果只找到了半条胳膊，上面全是狼咬的牙印。” 苏辰接过碎片，指腹摩挲着地图上歪歪扭扭的标记。 系统立刻在碎片上投射出完整图像：黑风岭深处标着个红点，旁边用血字写着“影牙”。 “看来我们得改道了。”他把碎片收进怀里，抬头时正撞进白若曦担忧的眼，“去黑风岭。” 夜晚扎营时，篝火噼啪舔着枯枝。 王铁柱蹲在溪边洗斧刃，水声混着他低低的哼歌。 白若曦拨了拨火堆，火星子溅到她手背上，却像没知觉似的：“你真不打算告诉王大哥？要是暴露御灵师身份......” “暴露了，麻烦会更多。”苏辰从包袱里取出个布包，里面是白天击杀的二阶疾风兔的妖核。 阿黄凑过来闻了闻，尾巴有气无力地晃了晃——它方才咬得太狠，牙龈渗着血。 系统的合成界面在他识海展开：【是否融合一阶土狗（阿黄）与二阶疾风兔（已击杀）？ 当前灵能剩余：230点。 融合成功概率：67%。 可能获得能力：风属性加速、敏捷提升、土风双属性抗性。】 苏辰指尖轻点“确认”。 阿黄突然浑身发抖，皮毛下泛起淡青色光晕。 疾风兔的妖核化作流光钻进它眉心，土狗的瞳孔瞬间变成竖条状，像猫科动物般闪着幽光。 “阿黄？”白若曦伸手要摸，被苏辰拦住。 他盯着阿黄逐渐变尖的耳尖，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喉咙——系统提示融合进度98%，1%......100%！ 阿黄忽然打了个喷嚏，摇了摇脑袋。 它的皮毛还是土黄色，却比之前亮了些，爪子上多了层半透明的风刃。 见白若曦递来肉干，它猛地窜出去——不是跑，是“闪”，眨眼间就叼走了她手里的肉，蹲在三步外摇尾巴。 “好快！”白若曦瞪圆了眼，“比之前快了至少两倍！” 苏辰松了口气，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那声音不像普通狼叫，带着股黏腻的沙哑，像喉咙里卡着血块。 王铁柱的斧刃“当”地掉进溪里。 他猛地站起身，水顺着裤管往下淌：“是影牙狼！黑风岭的影牙狼！上个月刘猎户的胳膊上，就是这种狼的牙印......”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密林中窜出！ 速度快得像道黑箭，直取苏辰咽喉！ 赤焰狼犬的咆哮撕裂夜色，火舌裹着风扑向黑影。 两者相撞的瞬间，苏辰看清了——那是头狼妖，皮毛黑得发亮，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淌着黑血的窟窿。 它的獠牙上挂着半块腐烂的肉，脖颈处同样有淡青色的御灵印记，比白天的野猪妖更清晰。 “二阶影牙狼，被操控的......”苏辰的话卡在喉咙里。 影牙狼轻易避开赤焰狼犬的火舌，前爪拍在火犬肋下，竟将这头三阶妖兽拍得倒退三步！ 赤焰狼犬喉咙里的咆哮变了调，它弓起背，尾巴夹在腿间——这是从未有过的示弱。 影牙狼歪了歪脑袋，黑洞洞的眼眶转向苏辰。 它咧开嘴，露出沾着血的獠牙，喉咙里发出类似于笑的呜咽。 山风卷起篝火的灰烬，落在苏辰攥紧的灵镜上。 镜底的狐火突然剧烈跳动，映得他眼底一片赤红。 第23章 影牙突袭，智斗幕后 影牙狼的獠牙擦着苏辰喉结划过的瞬间，他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这是他十六年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可比起死亡的恐惧，更让他血液沸腾的是某种近乎亢奋的清醒。 “阿黄！侧面！” 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稳，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的灵镜，镜底白若曦的狐火正随着他的心跳明灭。 阿黄的身影突然从左侧灌木丛里窜出。 合成后的土狗爪间风刃嗡鸣，竟在半空中划出淡青色残影，精准撞向影牙狼的侧腹。 这一击让原本势在必得的影牙狼歪了歪脑袋，黑洞洞的眼眶第一次出现动摇——它显然没料到这只毛色普通的土狗会有如此速度。 赤焰狼犬趁机扑上，火舌裹着焦糊味舔向影牙狼后颈。 三阶妖兽的火焰在夜色里烧得噼啪作响，却只在影牙狼黑亮的皮毛上留下浅浅灼痕。 那畜生发出类似嗤笑的呜咽，前爪猛然拍在火犬脊背上，将这头足有半人高的火犬拍得撞进溪边的碎石堆。 “嗷——”赤焰狼犬的呜咽里带着血沫，苏辰看见它肋骨处凹下去的掌印，喉结狠狠滚动。 这是王铁柱用十年时间驯养的战兽，此刻却被二阶影牙压着打——显然，这头影牙绝不是普通二阶。 “苏辰！” 白若曦的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清亮，她指尖掐着狐诀，额间狐纹若隐若现。 一团幽蓝狐火从她掌心腾起，照亮了周围二十丈范围。 影牙狼在蓝光中显形，苏辰这才发现它脖颈处的御灵印记泛着青黑，边缘还渗着黑血——是被邪术强化过的契约。 “是控灵术！”王铁柱的斧子在手中转了个花，斧刃上还沾着方才洗濯的溪水，“我听老猎人们说过，黑风岭有邪修用活物血祭强化契约，被控制的妖兽会失去痛觉，战斗力翻倍！” 苏辰的灵镜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在他意识里炸开：【检测到异常御灵波动，强度二阶，来源东南方三百步外高树。 建议分析：敌方御灵师藏身观察，通过符印远程操控影牙。】 东南方？ 苏辰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棵三人合抱的老松树。 树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像极了符纸的反光。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表面却露出几分慌乱：“若曦，往火堆那边引！铁柱叔，用斧柄敲石头！” 白若曦立刻会意。 她脚尖点地跃起，狐火在指尖凝成光链，故意往篝火相反方向飘去。 影牙狼果然调转方向，黑洞洞的眼眶锁定她的背影——它本就是被训练来攻击活物的死士，哪分得清虚实？ “阿黄！风刃！” 苏辰大喝。 阿黄的爪间风刃骤然暴涨三寸，擦着影牙狼耳尖划过，在它皮毛上割出细血痕。 这头疯狼吃痛，转而扑向苏辰——却正好撞进他用灵镜引导的路线。 “赤焰！火墙！” 苏辰的灵镜重重砸在地上。 赤焰狼犬虽然重伤，却仍忠诚地张开嘴，一道赤红色火墙轰然炸响，将影牙狼和苏辰之间的路径彻底封死。 火墙的热浪裹着松脂味扑面而来，苏辰却在火光中看清了——老松树的枝桠间，果然缩着个人影！ “跳下来吧，林浩。”苏辰抹去脸上的热汗，抬头看向树顶，“镇子里谁不知道你总说‘要让所有人看得起’？所以才偷学邪术，操控妖兽制造混乱，好趁乱收编那些被吓破胆的镇民？” 树顶的身影僵了僵，最终跳落地面。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御灵师袍，腰间挂着枚刻满咒文的青铜符印——正是系统提示里的控制核心。 他盯着苏辰的目光像淬了毒：“你倒是聪明。可又如何？这影牙是我用三具猎户尸体祭出来的，你们......” “阿黄，融合！”苏辰打断他的话。 灵镜在掌心亮起幽光，系统界面在他意识里展开：【检测到可融合对象：阿黄（一阶合成兽，土风双属性）、影牙（二阶邪术兽，暗影敏捷）。 建议融合方案：提取影牙敏捷基因+阿黄土风抗性，生成二阶影牙·仿生体。 成功概率：82%。】 他指尖轻点确认。 阿黄的皮毛瞬间泛起黑黄相间的斑纹，原本圆钝的犬齿变得尖锐如刀，眼眶里竟也泛起与影牙相似的幽黑——却多了几分鲜活的灵性。 “去。”苏辰指向林浩。 影牙·仿生体的动作比原版更快。 它几乎是化作一道黑黄残影，在林浩刚要捏碎符印的瞬间扑到他面前。 原版影牙还在火墙另一侧疯狂抓挠，仿生体却已经用前爪按住林浩的手腕，獠牙抵上他的咽喉。 “你！你怎么可能......”林浩的声音发颤。 “因为你的影牙，是用邪术催出来的死物。”苏辰一步步走近，“而我的阿黄，是活的。” “噗——” 仿生体突然偏头，锋利的犬齿擦着林浩脖子划过，却精准咬碎了他手中的符印。 符纸碎片混着血珠飞溅，火墙另一侧的影牙狼顿时发出凄厉嚎叫，皮毛上的黑血像被抽干般迅速褪色，最终瘫倒在地，变回普通的二阶狼妖。 “好小子！”王铁柱的斧子带着风声从林浩背后劈下。 这猎户看似粗犷，出手却极有分寸，斧背重重砸在林浩手肘上，疼得他当场松开了所有法术。 白若曦趁机上前，指尖点在他眉心，狐火般的光华流转间，林浩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 “说。”她的声音甜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你和黑风岭山贼是怎么勾结的？” “每月十五，我用邪术操控妖兽袭击镇子......山贼趁机伪装成救兵，收编青壮......”林浩的声音机械而清晰，“他们答应我，等拿下镇子，就让我当副寨主......” 王铁柱的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扯下腰间的兽皮绳，将林浩结结实实捆成粽子：“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上个月刘猎户为了救你家小妹，被妖兽咬断胳膊，你倒好......” “铁柱叔，先送他去镇公所。” 苏辰弯腰捡起地上的符印碎片，指尖在一枚完整的符角上轻轻一擦。 系统提示立刻弹出：【检测到邪术符印，可回收灵能50点。 建议保留核心纹路，后续可用于破解黑风岭邪术。】 他不动声色地将符印塞进王铁柱手里：“这东西烧了可惜，留着或许有用。” 王铁柱接过符印，粗糙的掌心轻轻一握：“小子，叔信你。” 等王铁柱押着林浩走远，白若曦才凑近苏辰。 她发间的狐毛挂饰随着动作轻晃，眼底映着篝火的光：“你刚才指挥的时候，像极了我族里那些厉害的大祭司。”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当废物。”苏辰低头整理阿黄颈间的项圈，语气轻得像山风，“以前在苏家祠堂，他们说我连只土狗都养不活......” “现在他们要是看见阿黄，肯定要吓掉下巴。”白若曦忽然笑了，伸手戳了戳阿黄的耳朵。 仿生体歪头蹭她手心，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 夜色渐深。 两人收拾好篝火余烬，正准备回镇里，阿黄突然竖起耳朵。 它猛地抬头看向黑风岭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苏辰顺着它的目光望去。 山雾缭绕的黑风岭深处，有两点幽绿的光突然亮起，像两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鬼火。 “怎么了？”白若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浓重的夜色。 “没事。”苏辰摸了摸阿黄的脑袋，目光却紧紧锁在那两点幽光上，“可能是夜枭。” 可他知道，那绝不是夜枭的眼睛。 黑风岭的风卷着松涛声传来，隐约裹着几句模糊的骂声：“......那小崽子坏我好事......让他知道，黑风寨的人......” 苏辰握紧了手中的灵镜。 镜底的狐火突然烧得更旺，将他眼底的冷光映得一清二楚。 “若曦，”他转身看向女主，嘴角扬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明天，我们去黑风岭看看。” 第24章 黑风岭夜，神秘窥视 山月爬上黑风岭的老松枝时，苏辰蹲在镇外的老槐树下，借着月光检查腰间的兽皮袋。 袋里装着王铁柱连夜磨的淬毒短刃，刀刃在夜色里泛着青冷的光——这是猎户对付三阶妖兽的最后手段。 “小辰子，”王铁柱的粗嗓门压得像秋夜的虫鸣，他扛着柄铁叉从阴影里走出来，后颈还沾着松针，“黑风寨的狗崽子们半夜爱赌钱，前山哨岗戌时换班，这会儿正是空子。” 白若曦从另一侧绕过来，发间的狐毛挂饰被山风掀起一角。 她手里捧着个陶瓮，瓮口飘出淡淡药香：“我调了迷魂散，能让守夜的妖兽犯困。” 说话时她垂着眼，耳尖在月光下微微发红——方才在客栈里，苏辰说黑风岭蛇虫多，她便偷偷去药铺翻了半宿药典。 苏辰的手指在兽皮袋上轻轻叩了两下。 阿黄蹲在他脚边，尾巴尖一下下扫过地面，这是土狗进入战斗状态的信号。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目标区域灵能波动异常，建议携带阿黄优先探查核心建筑。】 “铁柱叔在前，若曦居中，我断后。”他站起身，靴底碾碎一截枯枝，“要是遇到妖兽......” “放心，叔这把老骨头比黑风寨的破墙结实。”王铁柱把铁叉往肩头一扛，当先往山路上走。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像一柄斜插在地上的刀。 黑风岭的夜比镇里凉得多。 苏辰踩着腐叶往上爬，鼻尖萦绕着松脂混合血腥的气味——越接近山寨，这种味道越浓。 阿黄突然停下，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呼噜声，前爪扒拉地面。 苏辰顺着它的动作看去，一截泛着青灰的兽骨正从落叶下露出来，骨头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 系统提示音骤然尖锐：【发现一阶岩狼肋骨，符文为邪术禁锢咒，可回收灵能30点。 警告：附近存在高阶灵能残留。】 白若曦的狐毛挂饰突然剧烈晃动。 她踮脚凑近苏辰耳畔，呼吸扫过他耳垂：“有股子腐臭味，像......像我族禁地的怨魂。” 三人绕过一片荆棘丛时，黑风寨的残垣终于在月光下显了形。 断墙上还挂着半幅褪色的“风”字旗，风一吹，旗子哗啦作响，像有人在暗处拍手。 王铁柱突然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他的铁叉尖轻轻戳了戳地面——那里躺着半块青铜符器，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纹。 “上个月刘猎户的儿子就是在这儿丢的。”王铁柱蹲下身，粗糙的指腹蹭过符器上的纹路，“那娃子说看见红眼睛的狼，追着追着就没影了......” 苏辰蹲在他旁边。 指尖刚碰到符器，系统提示如潮水般涌来：【检测到幽冥教特征性“蚀魂纹”，确认度87%。 建议收集样本，解析需要灵能200点。】 “幽冥教？”白若曦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蹲下来时，腰间的银铃轻响，“我父王说过，三百年前青丘山崩，就是他们用妖兽魂魄祭了邪阵......” 话音未落，一阵含混的低语声从寨中深处传来。 像是有人把石子投进深潭，又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木头。 苏辰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声音他在苏家祠堂听过，那时他守夜到子时，老祖宗的牌位突然自己翻倒，发出的就是这种闷闷的、带着回音的响动。 “隐蔽！”他低喝一声，拽着白若曦闪进断墙后的灌木丛。 王铁柱则像块石头般贴在残碑后面，铁叉攥得指节发白。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 一个穿黑袍的身影从最里面的破屋走出来，他腰间挂着串骨珠，每走一步，骨珠就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苏辰眯起眼——那串骨珠的形状太眼熟了，和方才发现的岩狼肋骨几乎一模一样。 黑袍人在空地中央站定，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 镜面泛着幽蓝的光，映出他扭曲的脸：“大人说那小崽子能坏我好事......正好拿你祭这头‘焰尾犬’。” 系统警报声炸响：【检测到非法合成妖兽，当前阶段为半成品，能量稳定度32%。 警告：存在暴走风险！】 苏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扫了眼缩在身侧的白若曦——她正咬着嘴唇，指尖凝聚着淡粉色的狐火，这是她准备施幻术的前兆；又瞥向王铁柱——老猎户的铁叉已经举到肩头，肌肉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赤焰，咬断他的右臂。”他对着空气轻声说。 暗处传来一声低嚎。 赤焰狼犬从断墙另一侧扑出，火红色的皮毛在夜色里像团跳动的火焰。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会有突袭，他惊呼一声，铜镜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阿黄像道黄色的闪电窜出，精准地叼住铜镜链子。 “我的媒介！”黑袍人尖叫着去抓阿黄，却被赤焰狼犬一口咬住右臂。 三阶妖兽的咬合力直接咬碎了他的骨头，血珠溅在铜镜上，将幽蓝的光染成刺目的红。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刺耳：【能量稳定度15%......10%......5%......】 “退！”苏辰拽着白若曦往灌木丛深处跑。 王铁柱的铁叉在身后划出风声，正挑飞一块被震飞的碎石。 下一秒，空地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 苏辰回头的瞬间，看见一团赤黑相间的怪物正在撕扯黑袍人。 那怪物有狼的身体，却长着三条蛇尾，每条尾巴上都缠着燃烧的锁链——这根本不是自然存在的妖兽，而是用数种兽类残骸硬拼起来的怪物。 “快走！”白若曦拽了他一把。 她的狐火在掌心跳动，将周围的灌木染成粉色，“幻术只能撑半柱香！” 三人跌跌撞撞往山下跑时，白若曦突然闷哼一声。 苏辰低头，看见一截带刺的藤蔓正勾住她的衣袖，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银光。 “你受伤了！”他急忙扯下自己的衣襟要包扎，却被白若曦轻轻推开。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强笑着：“狐族的血......见光会显形，别......”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枝叶被压断的声响。 苏辰猛地抬头，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进树后，只留下一句模糊的低语：“......青丘血脉......” 第25章 夜光兰现，暗潮再起 回到镇里的客栈时，更夫刚敲过三更。 白若曦瘫在木床上，脸色比床单还白。 苏辰用温水帮她清理伤口，发现那道划痕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周围泛着淡粉色的光。 “我没事，”她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山涧的雪水，“狐族的伤好得快......” “以后别再硬撑。”苏辰的声音轻得像落在窗纸上的月光。 他替她掖好被角，发现她发间的狐毛挂饰不知何时掉了一只，正躺在枕头边，“等天亮了，我去镇外采些灵草......” 白若曦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你现在倒像个管家婆......”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银边。 阿黄蹲在床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板，赤焰狼犬则守在门口，耳朵竖得老高。 而在黑风岭的山巅，一个裹着黑袍的身影正对着腰间的骨珠低语。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泛着幽绿，像极了前一夜苏辰看到的鬼火：“教主，青丘狐族的血脉确认，苏家那小子......也确实有古怪。” 山风卷着他的话往更深处吹去。 镇外的雄鸡开始打鸣时，客栈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扎着双马尾的小翠缩着脖子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那是她照着老猎户的描述，连夜画的黑风寨内部详图。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裹着青石板路往客栈里钻。 苏辰刚掀开窗纸，就见扎着双马尾的小翠踮着脚往门里探，发梢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闪着碎钻似的光。 “苏哥哥！”她小跑过来，攥着的纸角被手心的汗洇出褶皱，“这是夜光兰的地图。我爹说那东西只在月圆夜发光，长在幽谷最阴的石缝里......” 小姑娘突然压低声音，睫毛颤了颤，“可最近林浩带了帮人守着，我爹去打山鸡时看见他们在周围埋夹子，还说‘敢靠近就打断腿’......” 苏辰接过地图，指腹蹭过上面歪歪扭扭的标记——用木炭画的歪脖子树、三道交叉的溪流，还有个圈起来的“鬼”字。 他抬头时，正撞进小翠担忧的眼睛里，像两汪盛着晨露的小潭：“我爹说那地方不干净，夜里总听见怪叫......” “辛苦你了。”苏辰把地图叠好收进怀里，转身时瞥见白若曦倚在门框上，月白裙角沾着昨晚没擦净的草屑。 她眼尾的泪痣淡得像片薄云，却在看见地图时亮了亮：“要去采夜光兰？” “嗯。”苏辰摸了摸腰间的兽牙挂饰——那是阿黄去年从山狼嘴里抢来的，磨得发亮，“你伤口虽好得快，但狐族血脉受损......” 他没说完，白若曦已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发顶翘起的呆毛：“行啦，本公主还没弱到走不动路。” 阿黄从床底钻出来，尾巴甩得像个小扫帚，在白若曦脚边转了两圈；影牙·仿生体则蹲在窗台上，银灰色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耳朵竖得笔直，显然听见了“出发”二字。 出镇时晨雾未散，草叶上的水珠顺着阿黄的下巴往下淌，吧嗒吧嗒打在泥地上。 苏辰走在前头，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检测到前方三公里内存在灵草能量波动，匹配度92%，疑似夜光兰。” 他心念一动，视网膜上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地形扫描图，原本被灌木遮住的小径像根银线，从左侧绕过了主路。 “走这边。”他压低声音，伸手拨开挡路的野蔷薇。 白若曦跟在身后，指尖轻轻拂过带刺的枝桠，粉色光晕漫开，将两人的影子揉成两团模糊的雾。 影牙的脚步轻得像片叶子，率先窜进林子里，阿黄则落在最后，鼻子贴着地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这是它发现危险时的习惯。 越往山谷深处走，空气越凉。 苏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白若曦均匀的呼吸，还有影牙偶尔踩断枯枝的脆响。 系统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扫描图上跳出几个红点：“前方二十米，捕兽夹×3，巡逻哨兵×2，等级灵徒初期。”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影牙立刻伏低身子，皮毛融入树影；阿黄则绕到他们身后，尾巴不再摇晃，耳朵向后贴着脑袋。 白若曦的幻术起得无声无息，左侧的灌木丛突然“哗啦”一响，像有什么大家伙撞了进去。 两个扛着长矛的守卫骂骂咧咧跑过去，皮靴踩得落叶沙沙响。 “走。”苏辰拽着白若曦的手腕，猫腰穿过两棵合抱粗的松树。 石缝里的幽蓝微光就在眼前，像谁把月亮掰碎了撒在那里。 夜光兰的花瓣薄得透明，叶脉里流动着银河般的光，凑近了能闻到清甜的草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高阶灵草特有的血脉威压。 “想得美！” 冷笑像块冰锥扎进后颈。 苏辰转身时，林浩正从石崖上跳下来，玄色劲装沾着草屑，腰间的符器闪着幽光。 他身后的三眼野猪妖足有两人高，额头的竖眼泛着血光，獠牙上还挂着半块没啃干净的兽皮——显然是用邪术强化过的。 “这株夜光兰老子盯了半个月！” 林浩抬手甩出三张火符，在掌心烧成赤红色的网，“苏家的废物也配来捡漏？” 野猪妖发出闷雷般的低吼，额头的竖眼突然睁开，一道浑浊的黄光劈向苏辰。 白若曦的狐火几乎同时窜出，粉色火焰撞在黄光上，爆出刺目的火星。 她踉跄两步，脸色瞬间惨白——到底是伤没好透。 “阿黄！护着若曦！” 苏辰吼了一嗓子，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兽牙挂饰上。 影牙从树后扑出，利齿咬向野猪妖的后腿，却被它甩动的尾巴抽得撞在石头上，发出闷哼。 千钧一发之际，热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赤焰狼犬从天空俯冲而下，周身燃着丈许高的火焰，火舌舔过野猪妖的耳朵，疼得它嗷嗷直叫。 林浩的火符“啪”地掉在地上，瞪圆了眼睛：“这是三阶妖兽！你怎么可能......” 苏辰弯腰摘下夜光兰，灵草入手的瞬间，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目标含5%上古木灵血脉，建议立即融合提升品质。” 他攥着灵草直起身，目光扫过林浩扭曲的脸，扫过野猪妖额头渗血的伤口，最后落在自己泛着微光的掌心——那里正浮现出炼妖系统的淡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指尖往手臂攀爬。 “你以为我会让你带走它？”苏辰的声音比山风还冷，系统的扫描光线已经锁定了野猪妖的咽喉，“不如先看看，你护得住自己吗？” 第26章 夜光夺宝，智斗强敌 石缝里的夜光兰还泛着幽蓝微光，苏辰却觉得后颈的寒毛全竖了起来。 林浩的冷笑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在祠堂守夜时养成的直觉，危险临近的征兆。 “苏家的废物也配来捡漏？”林浩的火符在掌心烧得噼啪作响，三眼野猪妖额头的竖眼射出浑浊黄光时，苏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白若曦狐火炸开的脆响，能看见她踉跄时发梢扫过自己手背的弧度，更能清晰感知到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的淡金色光屏： 【目标妖兽：邪化三眼野猪（三阶伪灵将级），弱点：额头竖眼（血脉压制点）、腹部软甲（无鳞片覆盖）】。 “影牙！”他咬着牙低喝，手腕上的兽牙挂饰突然发烫——那是他用一阶灰狼和二阶影狼合成影牙时，系统馈赠的契约印记。 树后窜出的灰影精准咬住野猪妖后腿，却被甩尾抽得撞在石头上，闷哼声让苏辰心口一紧。 阿黄的土黄色身影已经没入灌木丛，这只跟着他吃了三年冷饭的土狗，此刻耳朵竖得比任何时候都直。 “若曦！”他反手攥住白若曦发凉的手腕，指尖触到她掌心未干的血渍——那是昨夜为救他挡下的妖爪伤。 少女咬着唇点头，狐火在指尖凝成粉色光团，虽比平日暗淡三分，却精准地糊在林浩眼睛上。 幻术师最擅长的不是灼烧，而是混淆五感。 林浩的火符“当啷”落地，捂着眼睛后退两步，骂声里带了颤音：“什么鬼东西——” 机会！ 苏辰的瞳孔缩成针尖。 赤焰狼犬的火焰在头顶炸开时，他甚至能闻到焦松木的气味。 这只三天前刚用一阶赤焰犬和二阶火獒合成的三阶妖兽，此刻正展开燃烧的兽翼，火舌舔过野猪妖耳朵的瞬间，那庞然大物发出的惨叫震得石屑簌簌下落。 “阿黄！”苏辰的呼喊混着野猪妖的轰鸣，灌木丛里突然窜出土黄色身影。 阿黄的尖牙咬中野猪妖后腿的刹那，苏辰看见它腿上那圈稀疏的毛发——这是土狗最擅长的“死咬”，咬住就绝不松口。 野猪妖庞大的身躯踉跄着撞向岩石，石缝里的夜光兰被带得摇晃，叶脉里的银河碎成星子，落了苏辰满手。 “给我爆！”林浩的嘶吼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鸭。 他腰间的符器突然迸出黑芒，那是禁术“妖血激燃”——用御灵师的精血强行提升妖兽战力。 野猪妖额头的竖眼突然暴涨三倍，血光几乎凝成实质，阿黄被震得飞出去撞在树上，发出让苏辰心脏骤缩的闷响。 系统的警报声在耳边炸响：【目标妖兽进入狂化状态，战力提升40%，建议立即启动合成预演】。 苏辰的指尖已经按在眉心——这是他启动系统合成功能的习惯动作。 视网膜上的光屏瞬间展开，赤焰狼犬的火焰基因与野猪妖的暴血基因在虚拟空间里交织，数据流疯狂滚动：“融合成功率67%，生成二阶火焰野猪（含20%赤焰血脉），建议立即执行。” “合！”他咬碎后槽牙。 淡金色的光雾从指尖涌出，裹住赤焰狼犬和倒地的野猪妖。 林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两团光影像被揉碎的面团，重新捏成新的形状——浑身冒火的野猪，背生赤焰狼犬的骨翼，额头的竖眼不再浑浊，反而燃着跳动的火苗。 “这不可能！”林浩的符器“咔”地裂开，他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新合成的火焰野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前蹄重重踏在地上，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它撞向野猪妖的瞬间，苏辰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那是被邪术强化的妖兽最脆弱的关节。 野猪妖瘫在地上抽搐，林浩的脸色比雪还白。 他颤抖着去摸腰间的召回符，却发现指尖刚碰到符纸，就被一股莫名力量弹开——系统的契约干扰功能，早就在他启动合成时悄然生效。 “走！”林浩踢开脚边的火符，连滚带爬往林子里钻。 他的玄色劲装被荆棘扯得稀烂，后颈还沾着野猪妖的血，跑出去十丈远才敢回头，咬着牙低吼：“苏辰...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 声音消散在风里时，苏辰已经蹲在阿黄身边。 土狗的肋骨被撞得凸起一块，见他过来，却还强撑着尾巴晃了晃，温热的舌头舔过他手背。 影牙一瘸一拐地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膝盖；赤焰狼犬则卧在白若曦脚边，用火焰为她暖着发梢——这只三阶妖兽，此刻温顺得像只大猫。 “疼吗？”苏辰摸着阿黄的耳朵，声音发哑。 土狗低低呜咽两声，把脑袋往他掌心拱得更紧。 白若曦蹲下来，指尖泛起淡粉色光芒，狐族的治愈术落在阿黄伤口上，血渍慢慢止住：“它比看起来结实。” 她抬头时，眼睛里的星光比夜光兰还亮，“你也比看起来...厉害很多。” 苏辰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玉盒，夜光兰的幽光在盒底流转，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上古木灵血脉活性提升至8%，建议与契约妖兽进行血脉融合。” 他盯着玉盒里的灵草，突然想起祠堂里那本被虫蛀了的《御灵手札》，上面模糊的字迹写着：“上古血脉需以心引之，非蛮力可破。” 夜风卷着松涛声吹过，白若曦的发带被吹得扬起。 苏辰把玉盒收进怀里，指尖隔着布料碰了碰里面的灵草——他知道，等回到镇上，他得好好查查，这株带着银河的夜光兰，究竟该怎么用，才能让阿黄、影牙，还有赤焰狼犬，都变得更强。 林浩的骂声早没了踪影，可苏辰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低头看着脚边三只妖兽，阿黄的尾巴还在轻轻摇晃，影牙的伤口渗着血却依然挺直脊梁，赤焰狼犬的火焰照亮了前路。 “走。”他伸手拉起白若曦，“回镇里。” 月光落在他肩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远处的林子里，有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像某种不详的预兆。 但苏辰脚步很稳，因为他能感觉到，怀里的玉盒在发烫——那是夜光兰的温度，也是，属于他的，新的开始。 第27章 灵草初融，血脉觉醒 镇口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苏辰的青布衫被露水浸得发潮。 阿黄趴在他肩头，原本耷拉的耳朵这会儿竖了起来，鼻尖抽动着嗅向街角——那里有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正踮脚张望，见他们过来立刻小跑着迎上。 “苏哥哥！”小翠的布裙沾着草屑，显然等了许久，“我阿爹说看见林浩那混球往山后跑了，你们没事吧？” 她话音未落就瞥见赤焰狼犬脚边的白若曦，眼睛倏地睁大，“这位姐姐是……？” “我叫白若曦。”白若曦弯起眼睛，指尖轻轻点在小翠发顶，狐族特有的清甜香气顿时裹住小姑娘，“你这小鼻子倒灵。” 小翠被逗得咯咯笑，转眼又想起什么，拽住苏辰的袖子：“对了！我刚才去药铺抓药，听见王伯说山后的老郎中回来了。他以前给我奶奶治过怪病，连我阿爹都不知道的奇草他都认！你们怀里那株发光的草……说不定他懂怎么用！” 苏辰的手指下意识按了按心口的玉盒。 夜光兰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像团活物在跳——自他从林子里捡回这株草，系统就一直在提示“上古木灵血脉活性8%”，可具体怎么用，连图鉴都没给明确方案。 “去。”他低头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土狗立刻从肩头跳下来，瘸着腿凑到他脚边。 影牙也竖起耳朵，尾巴尖轻轻扫过他手背——这两个小家伙，哪怕伤着也要跟着。 老郎中的茅屋在半山腰，竹篱笆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蛇蜕，门楣下悬着块褪色的木牌，歪歪扭扭写着“问药”二字。 苏辰推开门时，浓重的药香裹着潮气扑面而来，架子上的陶瓮、铜罐、玉瓶层层叠叠，最显眼的位置摆着株半人高的血珊瑚，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小友来得巧。” 里间传来沙哑的咳嗽声，白须老者掀帘而出，腰间挂着个绣满药草的布囊，“方才闻见木灵香，还道是后山的千年藤精成了气候，原是株夜光兰。” 他的目光扫过苏辰怀里的玉盒，枯瘦的手指突然抖了抖，“拿过来。” 苏辰依言打开玉盒。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正落在那株草上——叶片泛着银河般的幽光，连脉络里都流转着细碎的星芒。 老郎中凑近时，白若曦忽然拽了拽苏辰的衣角，低声道：“他的灵识……好强。” 老者的手指悬在草叶上方三寸，没有触碰，只是顺着叶脉缓缓移动：“三百年份的夜光兰，木灵血脉纯度能有七成。” 他忽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锐光，“小友，你养着妖兽？” “三只。”苏辰把阿黄、影牙、赤焰狼犬的状态简单说了，末了问，“这草能帮它们？” “能。”老郎中从药架上取下个青瓷瓶，倒出几滴泛着蓝光的液体，“但得用灵露水调和。这是我用雪山融水混了百年茯苓汁炼的，能引动木灵之气。你再用御灵力裹着喂下去——记住，要顺着它们的灵脉走，像……像梳头发那样。” 他说着，用食指在空气中虚画了道弧线。 苏辰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接过青瓷瓶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灵露水含木属性调和因子，建议融合成功率提升至67%。” 回到客栈时，月亮已经爬上屋檐。 苏辰把赤焰狼犬安置在靠窗的草垫上，白若曦蹲在旁边，指尖浮起淡粉光芒为它稳定情绪。 阿黄和影牙挤在床脚，阿黄的尾巴一下下拍着地板，影牙则竖着耳朵，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里的玉盒。 “别怕。”苏辰蹲下来，掌心覆在赤焰狼犬的额头上。 三阶妖兽的体温很高，隔着掌心都能感觉到它的心跳。 他深吸口气，按照老郎中说的，用御灵力裹住调和后的夜光兰，顺着狼犬颈后的灵脉缓缓推注——那感觉像在黑暗里摸路，刚开始还有些磕绊，等灵草的气息漫开，赤焰狼犬突然发出低鸣，全身的毛发都泛起金红色的微光。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赤焰狼犬血脉激活，当前状态：三阶中期（突破中）。木灵血脉融合度12%，建议持续补充木属性灵物。” 赤焰狼犬站起身时，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它仰头长嚎，声音比之前清亮了三倍有余，连窗外的麻雀都被惊得扑棱棱乱飞。 白若曦笑着退开两步，发梢被狼犬的火焰烤得微卷：“看来老郎中的法子管用。” 苏辰擦了擦额角的汗，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湿的。 他转头看向阿黄，土狗正用脑袋拱影牙的伤口——影牙的伤比它重，肋骨断了两根，刚才一直没吭声。 “明天再给影牙用。”白若曦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递过一杯热茶，“你现在需要休息。” 茶盏的温度透过瓷壁传来，苏辰突然想起林浩逃跑时的眼神。 那股子怨毒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可还没等他细想，窗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谁？”影牙瞬间挡在他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 白若曦的狐耳在发间动了动，指尖凝聚起狐火：“是……人类，伤得不轻。” 苏辰推开窗，只看见一片被夜风吹动的竹影。 他正要关窗，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街角的阴影里，有个踉跄的身影——玄色劲装被撕成布条，后颈的血已经结成黑痂，正是林浩。 “别追。”白若曦拉住他的手腕，“他现在这副样子，应该是去搬救兵了。” 苏辰握紧窗沿，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 而此刻的林浩，正跪在山匪巢穴的石洞里。 洞顶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对面的黑袍人坐在石椅上，连脸都藏在黑雾里：“你说苏辰用一阶土狗和野狗合成了二阶妖兽？” “是！”林浩的声音带着哭腔，“那土狗……那土狗还会挡刀！他还有个狐族的帮手，会治疗术！”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有意思。” 他抬手甩出枚黑色符印，符纸在空中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虫尸，“吃下去。这是‘蚀心虫’，能让你暂时提升到灵师巅峰。” 林浩盯着符印，喉结动了动：“那……苏辰？” “杀了他。”黑袍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否则虫尸会啃光你的灵脉。” 夜更深了。 苏辰在客栈的木床上盘膝而坐，御灵力在体内流转。 赤焰狼犬趴在他脚边，影牙守在门口，阿黄则枕着他的鞋尖——这是它最爱的位置。 白若曦靠在窗边，月光把她的侧影投在墙上。 她忽然开口：“你真的要回苏家参加试炼？” 苏辰睁开眼，窗外的风声灌进耳朵。 他想起祠堂里的冷灶，想起族里子弟看他时的轻蔑，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阿辰要变强”。 “嗯。”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淬了火的铁，“我要让他们知道，当年被踩进泥里的废柴，现在能站在他们头顶。” 白若曦没再说话。 她望着苏辰眼中的光，忽然觉得，这个总把委屈藏在心里的少年，或许真的能掀起一场风暴。 窗外，风突然大了。 有片落叶被吹到窗纸上，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个人，正踮脚往屋里张望。 苏辰的目光猛地扫向窗户，却只看见摇晃的树影。 他皱了皱眉，正要继续修炼，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恶意灵能波动，建议提高警惕。” 夜风卷着某种腥气钻进窗缝，像血，又像腐烂的草。 而在小镇外的山路上，林浩正把符印塞进嘴里。 蚀心虫的寒意顺着喉咙往下钻，他望着镇里的灯火，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苏辰……我要你死。” 客栈的烛火突然明灭了一下。 苏辰低头，看见阿黄的耳朵竖得笔直，正朝着门口的方向。 第28章 夜袭复仇，生死一线 夜更深了，客栈木窗被风拍得哐哐响。 苏辰盘坐在床沿的脊背突然绷紧——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阿黄已经从他脚边弹起来，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脖颈的毛根根竖起，直勾勾盯着门板。 “怎么了？”白若曦原本倚着窗棂打盹，被阿黄的动静惊醒，揉了揉眼睛正要摸狐毛手炉，却见苏辰已经翻身下地，指尖快速在腰间兽纹囊上一按。 赤焰狼犬的呜咽从屋顶传来，瓦片轻微响动，这是他方才用灵能沟通，让三阶火兽潜伏到了屋檐。 “有问题。”苏辰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窗纸。 方才系统的“恶意灵能波动检测”不是第一次，但这次的腥气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像被血泡过的腐草。 他想起林浩跪在山匪洞时的怨毒眼神，想起黑袍人甩出蚀心虫符印的冷笑，后槽牙轻轻一咬：该来的，到底来了。 “唰——” 窗纸突然破了个洞，一支黑沉沉的飞镖擦着苏辰耳际钉进墙里，木屑飞溅。 他瞳孔骤缩，侧身的动作带翻了桌角的茶盏，瓷片碎裂声里，飞镖尾端的紫斑渗出黏液，在墙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洞。 “毒镖。”白若曦倒抽一口冷气，狐尾从裙摆下翻涌而出，九团淡红狐火在指尖跃动。 她刚要冲过去，苏辰已经拽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按在阿黄头顶：“别慌。系统说门外至少五个人，带头的有林浩的御灵印记。” “林浩？他怎么找来的——” “砰！” 门板被踹得四分五裂，冷风裹着腥气灌进来。 林浩站在废墟里，眼眶通红，额角暴起青筋，身后四个持刀的蒙面人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嘴角的白沫泛着青：“苏辰！交出你的妖兽，我让你死得痛快！” 苏辰望着他脖颈处蠕动的黑纹——那是蚀心虫在啃食灵脉的痕迹，心里突然清明：黑袍人给的符印不是助力，是催命符。 林浩现在要么杀了自己，要么被虫啃死，所以才会疯了似的夜袭。 “想抢我的东西？”苏辰勾了勾嘴角，指节捏得咔咔响，“先过阿黄这关。” 话音未落，阿黄已经如离弦之箭窜出。 这只原本瘦骨嶙峋的土狗此刻浑身肌肉鼓胀，土黄色皮毛泛着青铜光泽——前日他用三只一阶土狗合成的二阶“磐石犬”，最擅长锁喉拖曳。 林浩召唤的三眼野猪妖刚从他身后冒头，獠牙还没完全展开，阿黄已经精准咬住它前腿关节，庞大的猪身被生生拽得踉跄，轰然砸向左侧的蒙面人。 “嗷——”野猪妖吃痛，浑浊的眼睛泛起凶光，甩动脑袋要撞阿黄。 但苏辰早有准备，屋顶传来赤焰狼犬的长嚎，火红色身影如流星坠下，利爪划过野猪妖后背，火星迸溅间，焦糊味瞬间盖过了血腥气。 “火...火属性！”林浩的声音发颤，他这才看清赤焰狼犬脖颈处的火纹——分明是三阶妖兽！ 可苏辰不过是灵徒境，怎么可能契约三阶？ “狐火封门！”白若曦的狐尾扫过，九团狐火“唰”地钉在门框两侧，橙红色的火焰化作半透明屏障，两个想绕到窗后的蒙面人刚凑近，就被灼得尖叫着后退，衣襟腾起火苗。 战场瞬间倾斜。 林浩额头的汗滴成串往下掉，他攥着腰间的御灵环，又召出两只二阶铁背猿，可铁背猿刚冲进来，就被赤焰狼犬的火浪掀翻；阿黄则像块牛皮糖，死死咬着野猪妖的腿，任它如何甩动都不松口。 “废物！” 一道阴恻恻的冷笑突然从梁上炸开。 众人抬头，只见黑袍人不知何时悬在房梁，黑雾裹着他的脸，只露出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 他抬手甩出一张符纸，符上的虫尸突然活过来，嘶嘶叫着钻进赤焰狼犬的耳朵。 赤焰狼犬的动作猛地一滞，火浪骤然熄灭，原本温顺的兽瞳泛起浑浊的灰——这是被御灵术控制的征兆！ 苏辰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能感觉到赤焰狼犬的灵识在挣扎，系统警报声在脑海里炸成一片：“检测到高阶控兽术，建议启动干扰模式，消耗100灵能。” “用！”苏辰咬着牙，灵能如潮水般涌入系统。 赤焰狼犬的耳朵突然炸开一团金光，虫尸尖叫着被震碎，它仰头发出愤怒的咆哮，火浪比之前更盛三分，直接烧穿了黑袍人的黑雾一角。 黑袍人的身形晃了晃，露出半张脸——左脸爬满青紫色的虫纹，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噬过。 他盯着苏辰，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波动：“有点意思。” “撤！”他甩袖抛出一把黑砂，黑砂落地瞬间腾起浓烟。 林浩被两个蒙面人架着往烟里拖，临走前狠狠瞪着苏辰，脖颈的虫纹已经爬到了下巴：“等着吧！下次...下次我不会再输！” 浓烟散得很快。 苏辰弯腰捡起一片黑砂，指尖刚碰到就被灼得刺痛——是用腐尸虫的壳磨的，专门用来掩盖灵能波动。 他转头看向白若曦，她正蹲在阿黄身边检查伤口，狐尾轻轻扫过阿黄前爪的擦伤，淡粉色光晕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白若曦抬头，耳尖还沾着方才战斗时的碎发，“难道是跟踪？” 苏辰捏着黑砂的手紧了紧。 他想起昨日在镇外买灵草时，有个挑担的老妇多看了他们两眼——现在想来，那老妇的手腕内侧有虫纹，和黑袍人脸上的一模一样。 “有人盯梢。”他蹲下来，阿黄立刻把脑袋往他手心里拱，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赤焰狼犬也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后背，火纹在皮毛下明明灭灭，像在撒娇。 白若曦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衣袖——方才飞镖擦过的地方，布料焦黑一片，还沾着紫斑毒液。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你...受伤了？” “没事。”苏辰扯出个笑，“系统提示过毒液属性，我运了御灵力护住经脉。” 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晨雾漫进窗来，裹着残留的血腥气，“不过...是时候回苏家了。” 白若曦一怔：“试炼？” “嗯。”苏辰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祠堂里母亲的牌位，想起族里那些说他“连土狗都养不精”的冷言冷语。 他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又摸了摸赤焰狼犬颈间的火纹，嘴角慢慢扬起，“他们不是总说苏家旁支出不了强者么？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我苏辰的妖兽，能掀翻整个试炼场。” 客栈外，晨钟敲响第一声。 白若曦望着他被晨光勾勒出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把委屈藏在心里的少年，此刻眼里的光，比赤焰狼犬的火还要灼人。 床头的兽纹囊轻轻震动——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苏家试炼开启通知，是否接收？” 苏辰伸手按住兽纹囊，指腹下传来温热的灵能波动。 他转头看向白若曦，后者已经起身收拾行李，狐尾卷着两人的包裹，发梢还沾着昨夜战斗的火星，却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走啊，我倒要看看，苏家的祠堂，能不能容得下你的万兽之主。” 晨光里，阿黄叼起苏辰的鞋，赤焰狼犬摇着尾巴守在门口。 第29章 启程归途，旧敌再现 晨雾像浸了水的棉絮，裹着客栈青瓦檐角的铜铃轻晃。 苏辰将最后一卷灵草塞进兽纹囊时，门帘被掀起，小翠攥着张泛黄的羊皮纸挤进来，发辫上沾着晨露：“苏哥哥，这是我爹画的近路！” 她仰起脸，鼻尖还带着昨夜替阿黄敷药时蹭的草药汁，“走这条路能绕过黑风岭的山贼巡逻队，我爹说林子里的野莓正熟，你们渴了可以摘——” “小翠。”王铁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粗犷里带着点发闷的鼻音。 这个总爱摸猎刀的中年猎户此刻倚在门框上，手心里攥着半块烤得焦香的鹿肉干，“别耽误小友赶路。” 他大步跨进来，掌心的鹿肉干“啪”地拍在苏辰手心里，指节上的老茧蹭得苏辰手背发痒，“老子活了四十年，没见过哪个小子能把一阶土狗养出三阶狼犬的气势。” 他粗糙的手掌重重按在苏辰肩头，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人按进墙里，“走稳了，别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把你这把火给浇灭了。” 苏辰喉咙发紧。 他望着王铁柱眼底的血丝——定是昨夜守了半宿的门，又摸着黑画地图——突然想起祠堂里那些冷言冷语的族人，想起自己蹲在供桌下啃冷馒头时，只有母亲会偷偷塞给他一块温热的桂花糕。 他握紧鹿肉干，指节发白：“大叔，等我成了万兽之主，定要带阿黄来给您看它能翻多高的跟头。” “好小子！”王铁柱咧嘴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他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步，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给白若曦：“姑娘，这是我家那口子留下的狐毛香囊，驱毒的。” 白若曦捧着布包，狐尾在身后轻轻晃，耳尖微微发红：“谢...谢谢大叔。” 晨钟第七声消散在雾里时，四人已站在客栈外的青石板上。 阿黄叼着苏辰的鞋跟蹦跳，赤焰狼犬的火纹在晨雾里明明灭灭，像两盏小灯笼。 小翠突然扑过来，抱了抱白若曦的狐尾：“若曦姐姐要常来呀！” 白若曦弯腰捏了捏她的脸：“等苏哥哥赢了试炼，带你们去青丘看狐狸火。” “走了。”苏辰摸了摸阿黄的脑袋，率先踏进密林。 晨雾漫过脚踝，沾湿了裤脚。 白若曦跟在他身侧，狐尾扫过带露的灌木，突然轻声道：“你还记得那晚在祠堂下的心跳声么？” 苏辰脚步微顿。 月光透过祠堂青瓦裂缝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他蹲在积灰的供桌下，指尖触到青砖缝隙里的冰凉石纹，然后，那声心跳就像闷在深海里的雷，“咚”地撞进他的灵海。 “不是普通的封印。” 他摸了摸颈间藏着的母亲遗物，那枚刻着玄鸟图腾的玉佩正贴着皮肤发烫，“系统说，是上古契约的共鸣。” 白若曦的狐耳动了动：“我阿爹说过，青丘禁地的石壁上也有类似的纹路。” 她欲言又止，忽然拽住苏辰的衣袖，“前面——” 阿黄的低吠像根绷紧的弦。 这只总爱追蝴蝶的土狗此刻弓着背，颈毛倒竖，黑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灌木丛。 赤焰狼犬的火纹骤然暴涨，在雾里映出一片橘红，喉间滚出威胁的呜咽。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影牙狼（三阶）、三眼野猪妖（三阶），宿主曾于三日前击败其原主人。” “苏辰！” 阴恻恻的声音裹着晨雾刺过来。 林浩从灌木丛后走出来，嘴角还带着没消的淤青——那是三日前苏辰用赤焰狼犬的火爪抽的。 他身边站着个灰袍男子，骨杖上串着九颗泛绿的骷髅头，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啦”轻响，“这是幽冥教的左使大人。” 林浩舔了舔嘴角，“你杀我妖兽，辱我尊严，今日——” “聒噪。”灰袍男子的声音像刮过骨缝的风。 他骨杖轻点，影牙狼的眼睛瞬间泛起幽绿，利齿间滴着毒液；三眼野猪妖的第三只眼裂开，射出暗红色光束，将两人退路封死。 苏辰的手指在兽纹囊上快速敲击。 系统面板在眼底展开：影牙狼弱点在喉管，野猪妖怕火。 他弯腰摸了摸阿黄的脑袋，轻声道：“老规矩。” 阿黄尾巴猛地一摆，像团黑影窜进左侧灌木丛。 赤焰狼犬得到指令，火纹腾地窜起半人高，迎着野猪妖的光束扑过去——火焰与红光相撞，炸出刺目的火星。 “迷魂术！”白若曦的狐尾展开，九团淡粉光晕从尾尖飘出，裹住灰袍男子的面门。 那男子的骨杖一顿，骷髅头的绿光暗了暗。 林浩骂了句“废物”，正要摸腰间的淬毒短刃，突然听见右侧传来闷哼——阿黄从灌木丛里跃出，獠牙精准咬住影牙狼的喉管！ “嗷——！”影牙狼的惨嚎震得树叶乱颤。 赤焰狼犬趁机扑上野猪妖，火爪在其腹部划出焦黑的伤口。 野猪妖疼得原地打转，第三只眼的光束歪歪扭扭射向林浩，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后躲。 灰袍男子见势不妙，骨杖在地上一撑，拽着林浩就要往林子里逃。 “想走？”苏辰抬手甩出母亲留下的玉佩。 这是他第一次用玉佩攻击，玄鸟图腾突然泛起金光，“叮”地撞在灰袍男子脚边。 那男子惨叫一声，小腿上绽开一道血痕——竟被玉佩的余威所伤。 他不敢再留，拖着林浩消失在雾里，只留下满地狼藉。 白若曦跑到苏辰身边，狐尾卷住他的手腕检查：“没受伤吧？” 苏辰摇头，目光落在地上半枚符印上。 那符纸边缘焦黑，中间的图腾却清晰——一只展开双翅的玄鸟，与他颈间玉佩的纹路分毫不差！ 他蹲下身捡起符印，指尖触到符纸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上古契约残章，建议宿主保存。” 苏辰捏紧符印，心跳声在耳中轰鸣。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玉佩时说的话突然清晰起来：“这是苏家的秘密...若有一日你能看见玄鸟睁眼，便去...” “苏辰？” 白若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符印，狐耳猛地竖起：“这纹路...和祠堂地下的心跳，是不是有关？” 苏辰没有回答。 他将符印小心收进兽纹囊，又摸了摸颈间的玉佩。 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林叶洒在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 阿黄蹭了蹭他的手心，赤焰狼犬用脑袋顶他的后背——该启程了。 “走。”他望向密林深处，那里隐约能看见山梁的轮廓，“苏家，该到了。” 第30章 故地重游，命运转折 晨雾散尽时，苏辰已能望见苏家庄园的飞檐。 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他踩着斑驳树影往前走，赤焰狼犬迈着稳健的步子跟在左侧，火纹在皮毛下若隐若现；阿黄则叼着半块烤鹿肉，摇着尾巴蹭他的裤脚——这是昨夜白若曦用狐火烤的，说是给“战斗功臣”的奖励。 “站住！” 门岗前的守卫突然横矛拦住去路。 苏辰抬眼，认出是族中旁支的苏铁，半年前他被打发去守祠堂时，这守卫还冲他吐过唾沫。 “这不是……守祠堂的废物吗？” 苏铁眯起眼，矛尖有意无意戳向赤焰狼犬的前爪，“跑出去野了半年，怎么？饿昏头了想回来讨饭？” 话音未落，赤焰狼犬喉间突然滚出低哑的咆哮。 火纹如活物般窜上脊背，连矛尖都被烤得滋滋冒青烟。 苏铁手一抖，长矛“当啷”掉在地上。 他慌忙后退两步，这才看清赤焰狼犬脖颈处的三阶妖兽环——青铜环上刻着烈焰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三、三阶妖兽？”苏铁额角渗出冷汗，偷眼去看阿黄。 那土狗正蹲在苏辰脚边啃鹿肉，可刚才扑杀影牙狼时的狠劲还在眼前晃——一阶妖兽能咬穿二阶妖兽的喉管？ 他突然想起族规里的话：能契约特殊妖兽者，视同灵师境。 “苏、苏公子！” 苏铁猛地弯腰行礼，额头几乎贴到青石板，“您这是回府？小的这就给您开中门！” 白若曦捂着嘴笑，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原来你们苏家的守卫，眼睛都长在妖兽环上啊？” 苏辰没接话。 他望着朱漆大门上斑驳的铜钉，喉结动了动——上一次站在这里，他抱着阿黄被赶去祠堂，父亲苏远山连正眼都没瞧他。 门房的冷笑、族中子弟的嗤笑、母亲牌位前落灰的香炉……这些画面在脑海里闪了闪，又被他压了下去。 “进去吧。” 他摸了摸颈间的玉佩，玄鸟图腾贴着皮肤，凉丝丝的。 刚跨进二门，喧哗声便撞进耳朵。 演武场方向传来雷暴般的炸响，夹杂着少年们的喝彩。 苏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数十人围在演武场边，中央站着个穿月白裙的少女——苏清瑶，苏家长房最受宠的天才，三个月前突破灵师境时，族老们特意摆了三天流水席。 此刻她指尖雷纹跳动，仰头望着空中的雷鹰。 那是头二阶妖兽，浑身覆盖着银灰色羽毛，每片羽毛都泛着细碎的电光，双爪扣地时，地面竟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清瑶姐这头雷鹰，怕是快突破三阶了！” “听说她用三枚雷晶核才契约成功，普通灵师哪有这资源？” 围观众人议论声里，苏清瑶忽然侧头。 她的丹凤眼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苏辰身上，眼尾立刻挑了起来：“这不是我们的‘废柴’弟弟么？” 她故意把“废柴”二字咬得极重，“听说你在外面混得不错？怎么，带着两头妖兽回来充门面？” 雷鹰察觉到主人的情绪，翅膀猛地一扇，带起的狂风掀翻了旁边的石凳。 苏辰后退半步，赤焰狼犬立刻挡在他身前，火纹灼灼；阿黄则叼着剩下的鹿肉皮，悄悄绕向演武场右侧的灌木丛——那是苏辰和它的老规矩：正面牵制，侧面突袭。 “清瑶姐，他不过是灵徒境……”有少年出声劝。 “灵徒境？”苏清瑶冷笑，指尖雷纹窜上雷鹰的爪子，“我这雷鹰，连三阶妖兽都能撕两半。”她猛地挥手，“去！” 雷鹰尖啸着扑下，双爪裹挟着噼啪雷光，直取苏辰面门。 围观人群下意识后退，几个胆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他们太清楚苏清瑶的脾气，这一爪下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赤焰，压空。” 苏辰低声道。 赤焰狼犬前爪在地上一按，整个身体如火焰炮弹般冲起。 它张大嘴喷出一道火浪，正好迎上雷鹰的俯冲。 雷鹰的翅膀沾到火焰立刻蜷缩，银灰色羽毛被烧得焦黑——雷属性能导电，却最怕持续高温灼烧，系统提示的弱点，准得很。 雷鹰吃痛，在空中打了个旋，试图拔高。 可赤焰狼犬哪会给它机会？ 火纹顺着狼爪窜上鹰腿，烧得雷鹰不断扑棱翅膀。 就在这时，灌木丛里闪过一道黑影——阿黄叼着鹿肉皮跃出，准确无误地咬住雷鹰的尾羽！ “咔嚓！” 尾羽断裂的脆响比雷声还清晰。 雷鹰失去平衡，“轰”地砸在演武场中央，溅起一片尘土。 苏清瑶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她死死攥住腰间的雷纹鞭，指尖泛白：“你、你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 苏辰走上前，赤焰狼犬和阿黄一左一右跟着，“清瑶姐忘了？灵徒境，也能契约特殊妖兽。” 他瞥了眼地上抽搐的雷鹰，尾羽断裂处还沾着阿黄的口水——这土狗，连偷袭都不忘啃两口。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 刚才还说风凉话的少年们缩着脖子往后退，有几个甚至偷偷对着苏辰作揖。 苏清瑶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抓起雷纹鞭朝苏辰甩来：“你耍阴招！” “够了。” 冷硬的声音从演武场高处传来。 苏烈负手站在观礼台边，灰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灵将玉牌。 他的目光扫过苏辰，又扫过地上的雷鹰，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清瑶，试炼在即，莫要失了分寸。” 苏清瑶咬着嘴唇退到一旁，雷纹鞭在掌心勒出红痕。 苏烈却没再看她，而是对身旁的灰衣谋士低语：“去查查，这小子在外头得了什么机缘。能让一阶土狗咬穿二阶妖兽，三阶狼犬压制雷属性……” 他顿了顿，“灵将境的资源，该给他留一份了。” 谋士躬身应下，转身时瞥见苏辰正低头给阿黄顺毛，那土狗叼着雷鹰尾羽，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我只是来参加试炼的。” 苏辰突然抬头，目光扫过观礼台，“谁挡我，谁就输。”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进静湖，激起层层涟漪。 苏烈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两下，转身进了内院；苏清瑶跺了跺脚，拽着雷鹰的锁链跑了；围观的少年们则三三两两散去，边走边小声议论。 白若曦凑过来，狐尾卷住他的手腕：“你刚才好威风。” 她的狐耳动了动，“不过……我闻到祠堂方向有股熟悉的味道，和你玉佩上的玄鸟，还有那符印……” 苏辰没说话。 他望着夕阳下的祠堂，青瓦上的苔藓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门楣上的“列祖列宗”牌匾，似乎比从前更沉了些。 母亲的牌位在最里间，牌位下有个暗格，藏着半块破碎的玉珏——那是她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等玄鸟睁眼时，就能找到答案”。 夜幕降临时，他站在祠堂门前。 月光透过檐角的铜铃洒下来，在玉佩上投下光斑。 玄鸟的眼睛突然闪了闪，像有金光要破玉而出。 他屏住呼吸，指尖轻轻抚过图腾——这是第一次，玄鸟的眼睛有了动静。 “这一次，我要亲手揭开真相。” 他对着祠堂低语。 话音刚落，祠堂深处传来极轻的震动。 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在翻身。 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满墙的牌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吱呀——”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声音。 苏辰回头，见白若曦站在廊下，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的脚步虚浮，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眼神却有些空洞，狐尾软塌塌地垂在身后。 “若曦？”他走过去，伸手要扶她。 白若曦突然惊醒般后退一步，揉了揉眼睛：“我、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有个声音，说要带我去看‘心跳’的地方……” 她的狐耳突然竖起，“不对，我刚才明明在房里歇着，怎么会走到这里？” 苏辰望着她发皱的裙角，又看了看祠堂深处——那心跳声，似乎更清晰了些。 第31章 狐火引魂，夜影惊心 夜凉如水，苏辰躺在祠堂偏房的竹席上，盯着梁上晃动的月光。 阿黄蜷在他脚边，鼾声均匀，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方才玄鸟玉佩的异动，还有白若曦那句“心跳的地方”，像根细针扎在他神经上。 “吱呀——” 极轻的推门声混着虫鸣传来。 苏辰立刻翻身坐起，看见白若曦站在门口，月光从她背后漏进来，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的狐尾软塌塌垂着，耳尖没了往日的机灵，眼神像蒙了层雾，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若曦？”他压低声音唤，伸手要碰她胳膊，指尖刚触到她衣袖，白若曦突然像被抽走了魂似的，径直往院外走。 他这才发现她掌心泛着幽蓝狐火，火苗顺着指尖飘向院外，像根无形的线牵着她。 苏辰心下警铃大作。 白若曦被狐火牵引着穿过月洞门，他抄起墙角的短刃别在腰间，踢了踢阿黄：“起来，跟紧。” 阿黄迷迷糊糊抬头，尾巴刚要摇，见他严肃脸色，立刻竖起耳朵，四爪压地蓄势。 赤焰狼犬本在廊下打盹，嗅到危险气息，喉咙里滚出低哮，自发跟在苏辰身侧。 三人一犬穿过空荡的庄园，白若曦的脚步越来越快，发间银铃碎响，直往庄外的枫树林钻。 枫叶被夜风吹得沙沙响，月光透过枝桠在地上投出斑驳碎影。 白若曦在一块半埋土中的青石碑前站定，碑上刻着盘绕的狐尾图腾，纹路里渗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她掌心狐火突然暴涨，蓝焰中浮出一道半透明人影——那女子穿月白狐裘，眼尾红痣与白若曦如出一辙，连眉心的狐族印记都分毫不差。 “天元玉佩……苏家……真相未远……” 幻象的声音像从极远之地飘来，白若曦瞳孔骤缩，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母、母亲？” 苏辰藏在树后，心跳如擂鼓——这声音，竟和母亲临终前说的“等玄鸟睁眼时”有几分相似。 他摸了摸腰间半块玉珏，触手生温，玄鸟图腾处微微发烫。 “公主殿下，您让我们好找。” 破风声从左侧传来，三道身影如鬼魅般现出身形。 为首的龙三穿玄色劲装，眉骨处有龙鳞纹路，指尖凝着冰锥；龙四阴恻恻笑着，袖口渗出绿雾；龙五扛着青铜巨斧，肌肉隆起如铁铸。 白若曦被这声音惊得回神，狐火“噗”地熄灭，幻象瞬间消散。 她后退两步撞在石碑上，颤声：“你们怎么找到的？” “玄水龙族的追踪术，岂是小小狐族幻术能瞒过的？” 龙三冰锥在掌心转了转，“跟我们回玄水，三日后便是吉时。” 他目光扫过苏辰，冷笑，“至于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你们来得正好。” 苏辰挡在白若曦身前，掌心按在阿黄头顶。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危机，推荐合成方案：一阶土狗（阿黄）+二阶雾猫（1公里内存在）=迷雾狸猫（三阶，特性：浓雾遮蔽、土雾防御）】 他迅速扫过四周——右侧二十步外，灌木丛里正有只灰毛雾猫缩成毛团，圆眼睛映着月光。 苏辰屈指弹了颗石子，精准砸中雾猫后颈。 雾猫“喵”地炸毛窜出，阿黄立刻扑上去，咬住它后颈却不撕咬，只按在地上。 “合成！”苏辰在心底低吼。 灵能如热流从指尖涌出，阿黄与雾猫周身泛起金光。 土黄色与青灰色光团交融，再分开时，一只半人高的狸猫蹲在原地——它皮毛呈土灰渐变，爪尖渗着细雾，尾巴扫过地面，立刻腾起半人高的浓雾。 “赤焰，牵制龙三！” 苏辰大喝。 赤焰狼犬仰头长嚎，周身腾起赤焰，如一团火球撞向龙三的冰锥。 龙三慌忙挥掌，冰墙在身前凝结，却被赤焰撞得碎成冰渣。 “迷雾，遮眼！” 狸猫喉咙里发出闷吼，尾巴猛甩，浓雾如潮水蔓延，瞬间笼罩整片枫林。 龙四的绿雾刚要扩散，被浓雾一冲竟散了大半；龙五的巨斧劈空，砍在树干上震得虎口发麻。 “追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龙三抹了把脸上的雾水，冰锥凝成三根射向苏辰方向。 苏辰拉着白若曦往浓雾深处跑，故意踩断枯枝：“来啊！就这点本事？” 龙四阴笑：“小崽子挺会玩，看爷爷的幻雾——” 话音未落，迷雾狸猫突然从他脚边窜出，土雾裹住他双腿。 龙四踉跄摔倒，绿雾袋砸在石头上，毒液溅了自己一脚。 白若曦被拽着跑，狐尾扫过石碑时，突然有滚烫的记忆涌进脑海——她看见母亲跪在祭坛前，将半块玉珏塞进婴儿襁褓：“若曦，去人间找苏家的孩子……” 她猛地顿住脚步，抓住苏辰手腕：“我想起来了！我娘说过，苏家有半块玉珏……” “先跑！” 苏辰回头，见龙三的冰锥已穿透浓雾逼近，立刻把她往左侧推，“往枫树林北边走，我引开他们！” 白若曦攥紧他的手不肯放，狐火重新在掌心亮起：“我帮你！” “听我的！” 苏辰吼得眼眶发红，“你是狐族公主，他们要的是你！” 他反手将她推向浓雾更深处，自己则转身朝相反方向狂奔，“阿黄，护好她！” 阿黄低吠一声，咬住白若曦裙角往北边拽。 龙三的冰锥擦着苏辰耳畔飞过，扎进树干，冻得树皮噼啪开裂。 龙五的巨斧带着风声劈来，他就地一滚，迷雾狸猫扑上来，土雾裹住巨斧，减缓了劈砍的力道。 “臭小子，你这是在自找麻烦！” 龙三的声音裹着冰碴。 苏辰抹了把脸上的雾水，回头露出白牙：“那就看看谁更麻烦吧。” 他掌心按在赤焰狼犬颈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可进化素材，是否融合三阶赤焰狼犬与迷雾狸猫？】 浓雾越滚越浓，将三人一兽的身影彻底吞没。 远处传来龙四的尖叫：“我踩到蛇了！这雾里怎么有蛇？” 龙五闷哼：“闭嘴！是迷雾狸猫的幻术！” 苏辰在雾中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玄水龙族的追踪术，白若曦的记忆碎片，母亲留下的玉珏，还有那祠堂里“心跳”的秘密，所有线头正一点点缠成一团乱麻。 而他要做的，就是握紧手中这把刀，把这团乱麻，砍个干干净净。 第32章 雾影猎杀，孤胆智斗 浓雾裹着松针的腥气灌进鼻腔，苏辰的呼吸声在耳边格外清晰。 他背贴着粗糙的枫树干，目光透过雾帘锁住二十步外的三道身影——龙三的冰蓝色法袍在雾里像团鬼火，龙四正弯腰扯被迷雾狸猫缠住的裤脚，龙五的巨斧在身侧划出半弧，震得周围雾团都散了些。 “叮——检测敌方战力：龙四（灵师中期）最弱，建议优先清除。”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苏辰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摸了摸腰间的御灵符器，那是用老榆木刻的破邪符，此刻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 三天前在祠堂扫灰时，他偶然在香案下摸到个刻着“苏”字的木匣，里面除了半块玉珏，就剩这三枚符器——没想到今天要派上用场。 “赤焰！”他低喝一声，脚边的赤焰狼犬立刻仰天长嚎，周身腾起的火苗将浓雾烧出个窟窿。 龙三的冰锥几乎同时破空而来，擦着赤焰狼犬的耳朵扎进树里，冻得树皮咔啦裂开。 龙五的巨斧带起风声：“小崽子在那！” 三人果然被赤焰狼犬吸引，朝火光处狂奔。 苏辰趁机窜上树杈，粗粝的树皮刮得掌心生疼。 他伏在枝桠间，看着龙四落后半步——这阴毒的家伙总爱躲在后面放冷箭，此刻正从腰间摸出个墨绿色的毒囊，指尖还沾着刚才被自己泥潭里的蛇咬的血。 “幻雾术？” 苏辰扯了扯嘴角。 迷雾狸猫的土雾本就克制毒系，他今早特意用系统融合了土狗阿黄的嗅觉和狸猫的迷雾术，现在这雾里每粒水珠都带着阿黄的追踪气息。 龙四刚把毒囊举到唇边，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迷雾狸猫从雾里窜出，土黄色的雾气像条绳子，“啪”地捆住他的脚踝。 “操！”龙四踉跄着摔倒，毒囊砸在石头上，绿液溅了满手。 他刚要念解毒咒，头顶突然掠过一阵风——苏辰从树上跃下，破邪符器狠狠砸在毒囊上。“咔嚓”一声，毒囊裂开的瞬间，苏辰反手甩出张引火符，绿雾刚冒头就被烧成了青烟。 “啊！我的毒囊！” 龙四尖叫着去抓苏辰的脚踝，却被扑上来的阿黄一口咬住皮靴。 这只原本只会摇尾巴的土狗，昨天刚用系统融合了一阶铁背獒的咬合力，此刻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像闷雷，拽着龙四往泥潭里拖。 龙四的指甲在泥地上划出五道血痕，突然摸到块碎石头，刚要砸阿黄，苏辰的膝盖已经顶在他后颈——灵徒境的灵力或许薄弱，但系统强化过的身体，足够让他把龙四按进泥里。 “咳...你敢杀我？玄水龙族...” 龙四的话被泥浆堵在喉咙里，苏辰的破邪符器抵住他后颈的大椎穴。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目标失去战力，是否补刀？” 他眯了眯眼，最终只是扯下龙四腰间的解毒丹，塞进对方嘴里——留活口，或许能问出玄水龙族追踪白若曦的线索。 “老四！”龙五的怒吼震得树冠乱颤。 苏辰抬头，正看见龙五的巨斧劈断面前的枫树，碗口粗的树干“轰”地砸下来。 他就地翻滚，后背撞在凸起的树根上，疼得倒抽冷气。 赤焰狼犬及时扑来，火舌喷向龙五的脚面，逼得那壮汉踉跄后退。 “臭小子！” 龙五抹了把脸上的泥，斧刃在掌心转了个圈，“爷爷我今天就劈了你！” 他踩着断树冲过来，斧风刮得苏辰的衣角猎猎作响。 苏辰咬着牙翻身滚进灌木丛，指尖泛起幽蓝的光——那是今早用系统融合影牙兽基因得到的仿生体，此刻手背的鳞片正刺得皮肤发疼。 “系统，弱点！”他在识海疾呼。 “目标重甲防御集中于前胸，肩胛骨缝隙宽3厘米。” 苏辰的眼睛亮了。 他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绕到龙五背后，影牙兽的尖爪从袖口探出。 龙五的巨斧再次劈下时，他猛地跃起，右爪精准刺进对方肩胛骨的缝隙——影牙的尖刺穿透皮甲，带出一串血珠。 龙五闷哼一声，巨斧砸进土里，整个人跪了下去。 “龙三！救我！”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苏辰刚要补刀，身后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 他转身，正看见龙三站在水潭边，掌心的水纹泛着幽光，地面的积水正疯狂汇聚——一条水桶粗的水蛇破雾而出，蛇信子扫过的地方，草叶瞬间结霜。 “去死吧！”龙三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就算你杀了我兄弟，也护不住那只狐狸！” 水蛇张开血盆大口，腥气熏得苏辰皱眉。 他能清晰看见蛇腹下流动的水元素，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目标弱点：喉部气孔，破坏可驱散水元素凝聚体。” “赤焰！” 他大喊一声，赤焰狼犬的眼睛骤然亮如灯笼。 这只三阶火犬的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轰鸣，那是蓄力到极限的火弹。 苏辰看准时机扑向左侧，水蛇的獠牙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在地上犁出条冰沟。 “喷！” 赤焰狼犬的火弹精准命中水蛇喉部。“轰”地一声，水蛇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炸成漫天冰碴。 龙三的法袍被冰碴划破，胸口渗出血珠——他的灵力与水蛇绑定，水蛇被毁，他也受了反噬。 “你...你不过是个连二阶妖兽都契约不了的废物...” 龙三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右手却在发抖，指缝里渗出的血滴在泥地上，晕开暗红的花。 苏辰弯腰捡起龙三掉在地上的淬毒匕首，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凭我不信命。” 他说这话时，脑海里闪过祠堂香案下的半块玉珏，闪过母亲临死前护着他的背影，闪过白若曦刚才说的“苏家有半块玉珏”。 这些碎片在识海里拼成把刀，让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告诉玄水龙族，想抓青丘公主，先过我这关。” 龙三的瞳孔剧烈收缩，突然狂笑着摸向怀中：“你以为...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咳！” 他的话被血沫打断，手指却固执地抠出枚青鳞传讯符。 符纸在掌心被灵力灼得发烫，他勉强输入几个字，符纸便化作青光窜向天空。 苏辰想抢，却晚了一步。 他盯着消失的青光，握紧了拳头——玄水龙族的增援，怕是要来了。 “阿黄！”他转身大喊，“白若曦呢？” 阿黄从雾里钻出来，尾巴上沾着枫叶，朝北边的灌木丛轻吠。 苏辰跑过去，正看见白若曦缩在三棵合抱的枫树下，狐尾紧紧裹住自己。 她的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袖口上，又迅速移开，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我...我没事。” 苏辰这才注意到她颈间的玉珏——半块，和祠堂里的那半块纹路严丝合缝。 他刚要开口，白若曦突然扶住额头：“头...头好疼。” 她的狐尾不受控制地散开，露出脚踝上的血痕——刚才逃跑时被荆棘划的。 “先处理伤口。” 苏辰解下外袍给她披上，“今晚在这扎营，明天...” “苏辰。”白若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进他皮肤里，“我好像...记起更多了。” 她的眼睛在雾里亮得惊人，“我娘说，苏家的玉珏能解开...能解开狐族的封印。” 苏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刚要问，远处传来夜枭的啼鸣——那是龙三传讯符的回应。 他猛地将白若曦护在身后，可回头时，却见她已经闭着眼睛靠在树边，呼吸均匀。 第33章 梦醒残忆，情愫暗生 “睡吧。” 苏辰轻声说，扯下衣角给她包扎伤口。 月光透过雾帘漏下来，照在两人脚边的玉珏上，两半玉纹在地上投出完整的凤凰形状。 后半夜起了风，浓雾散了些。 苏辰守在篝火边，听着白若曦均匀的呼吸，盯着那半块玉珏出了神。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听见她在帐篷里发出轻吟—— “娘...别离开我...” 苏辰的手悬在帐篷帘外，终究没掀进去。 他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握紧了腰间的破邪符器——该来的，总要来。 但至少现在，他有把握，护好身边人。 晨雾未散时，白若曦是被额角的抽痛疼醒的。 她蜷在帐篷里，狐尾不受控制地在身侧扫来扫去，尾尖沾着昨晚篝火的灰烬。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猛地坐起，额角撞在帐篷支架上，疼得倒抽冷气——记忆像被揉皱的绢帛，只余零星碎片：玄水龙族的爪牙、苏辰染血的袖口、半块玉珏在月光下拼成凤凰。 “醒了？” 帐篷帘被掀起一角，苏辰端着陶碗的手先探进来，雾气顺着他的衣摆钻进来，沾在他发梢凝成细珠。 他的外袍搭在她身上，此时正松松垮垮裹着她，带着少年人身上特有的青草混着松脂的味道。 白若曦望着他递来的温水，喉间突然发紧。 碗沿还带着体温，她抿了一口，指尖却在发抖：“我昨晚......” “你梦游了。” 苏辰在她对面坐下，篝火的余烬在他眼底跃动，“迷迷糊糊往林子里走，被荆棘划了脚。” 他的目光扫过她脚踝上的白布条——那是他用自己里衣撕的，“要不是阿黄拦着，差点撞进玄水探子设的陷阱。” 白若曦的指尖顿在碗沿。 她记得更清楚的，是昨夜意识混沌时，有温热的掌心覆在她额角，有低低的声音说“睡吧”。 此刻盯着苏辰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想起他守了整宿——他不过是个被家族打发守祠堂的废柴，凭什么？ “你为了救我，一个人对付三个玄水高手？” 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 苏辰挑眉，随手拨了拨篝火，火星噼啪炸响：“他们不配称高手。”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赶走三只偷食的麻雀。 可白若曦分明看见他右手背的抓痕，结痂的血珠混着泥土，像条暗红色的蜈蚣。 她的喉咙发涩。 玄水龙族的探子，最低也是灵师境，能同时对付三个......这哪是废柴？ “我记得一点东西了。” 白若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口渗进去，“那个幻象......是我母亲的朋友，他说‘天元玉佩’和你母亲有关。” 她仰头看他，狐耳在发间微微颤动，“你母亲，真的参与过青丘的秘密任务？” 苏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的话：“祠堂第三块砖下有东西，别告诉任何人。” 也记得族老们提起他母亲时讳莫如深的神情——她曾是苏家最耀眼的御灵师，却在他六岁那年，死在一场“普通”的妖兽袭击里。 “我不知道。” 他说，声音平稳得像无风的湖面，可握着陶碗的指节泛白，“但我一定会查清楚。” 白若曦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想起昨夜月光下，他护在她身前的背影。 那个总被族中子弟嘲笑“只能契约土狗”的少年，此刻眼里有星火在烧，像要烧穿这混沌的晨雾。 “谢谢你，一次次救我。” 她轻声说，尾音被风卷走一半。 苏辰一怔，随即笑了。 他的笑不像族中那些贵公子的张扬，倒像春雪初融时的溪涧，带着点清冽的甜：“我说过的，我不是废物，也不是路人甲。” 他伸出手，轻轻覆住她放在膝头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这次，换我保护你。” 白若曦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攥住，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铃——那是青丘公主的信物，此刻正随着心跳叮当作响。 山风突然卷来。 苏辰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松开手，抓起腰间的破邪符器翻身出帐。 白若曦跟着跑出去，正看见远处山巅的云雾里，一道黑影缓缓消散，像被风吹散的墨点。 “龙三？”她脱口而出。 苏辰眯起眼。 山巅的岩石上留着新鲜的血痕，混着玄水龙族特有的青鳞。 他蹲下身，指尖沾了点血，凑到鼻端——是龙三的血，带着浓重的水属性灵力。 “他说......”白若曦突然按住太阳穴，“他说‘通知教主，青丘公主的记忆正在复苏，计划提前’。” 苏辰的后背绷紧。 他想起昨夜龙三临死前捏碎的传讯符，想起玄水龙族与青丘的百年恩怨，更想起祠堂地下那道被封印的、让他每次靠近都心悸的气息。 “该走了。” 他转身收拾帐篷，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玄水的人很快会追来。” 白若曦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弯腰捡起脚边的半块玉珏。 两半玉纹在晨雾里泛着暖光，拼成完整的凤凰，尾羽上的纹路竟与她颈间的狐族图腾如出一辙。 阿黄叼着行囊跑过来，尾巴摇得像小扫帚。 苏辰系好最后一个绳结，抬头时正看见白若曦把玉珏小心收进衣襟。 她抬眼望他，眼底有雾气未散的温柔：“要去哪？” “城东。” 苏辰拍了拍阿黄的脑袋，土狗立刻颠颠跑到他脚边蹲下，“赤焰团的驻地。” 他没说的是，赤焰团的团长曾是母亲的旧部，更没说祠堂第三块砖下的东西，此刻正贴着他心口发烫——那是半块和白若曦颈间一模一样的玉珏。 晨雾渐散时，两人一狗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 山巅的云雾中，龙三的残魂最后看了眼他们离去的方向，化作一缕青光钻进传讯符。 符纸在他掌心燃烧，最后几个字浮现在空中：“目标已醒，启动血祭。” 而在千里外的玄水龙宫深处，黑鳞王座上的人影睁开眼。 他指尖捏碎传讯符，鳞片覆盖的嘴角勾起冷笑：“青丘的小狐狸，终于要自己撞进网里了。” 第34章 佣兵征召，暗潮初现 晨雾未散时，苏辰的靴底碾过城东青石板。 阿黄吐着舌头跑在前头，尾巴尖扫过斑驳的朱漆门匾——“赤焰团”三个字被朝阳镀了层金，在风里晃得人眼热。 “苏兄弟！” 中气十足的吆喝声撞破晨雾，穿青布短打的汉子从门内大步跨出。 他肩宽背厚，左眉骨有道刀疤，笑起来时刀疤跟着往上提，倒显得格外亲切：“我是赵虎，赤焰团的团长。” 苏辰驻足，白若曦悄悄落后半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银铃。 阿黄则机灵地绕到赵虎脚边嗅了嗅，见对方没敌意，便摇着尾巴蹭他裤管。 “赵团长。” 苏辰抱拳，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挂着的赤焰狼牙佩饰——和母亲旧物匣里那半枚残佩纹路相似。 他喉结动了动，将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柳叶镇的事，让您见笑了。” “见笑？” 赵虎大掌拍在苏辰肩上，力道沉得像块铁，“能带着一阶土狗硬扛五个灵师境的玄水杂碎，这叫本事！” 他从怀中摸出卷着红绳的羊皮卷轴，“刚接了个围剿三阶毒蛛妖的任务，你要是信得过老哥，今晚一道去？” “三阶？” 清冷女声从门内传来。 穿月白劲装的女子倚着门框，发间银簪斜挑，眉眼如淬了冰：“张七娘。” 她报了名号，目光像刀似的刮过苏辰，“新人第一战就碰三阶妖兽，是嫌命长？” 苏辰注意到她腰间缠着九根金丝锁魂链——那是阵法师的标志。 他低头逗了逗阿黄，唇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我带的妖兽，比我自己更靠得住。” 话音未落，他袖中指尖微颤。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扫描到异常灵力波动，目标人物：小六，位置：左侧柴房后。” 他抬眼扫过角落，穿灰布衫的年轻佣兵正低头擦刀，腕间水纹青鳞若隐若现——和山巅龙三留下的血痕如出一辙。 白若曦顺着他目光望去，耳尖微动：“水系......” 她压低声音，“玄水龙族的人？” 苏辰没接话，掌心悄悄按在阿黄头顶。 土狗立刻竖起耳朵，尾巴不再摇晃，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呜咽。 “行啦七娘，别吓唬新人。” 赵虎把卷轴塞进苏辰手里，“今晚戌时三刻出发，镇北林外碰头。” 他转身拍了拍张七娘的肩，“去准备你的困仙阵，毒蛛妖的毒雾最麻烦。” 张七娘哼了声，转身时银簪划出冷光。 她经过小六身边时顿了顿，目光在对方腕间多停了半秒，终究没说什么，踩着木屐往院内去了。 小六抬头，正巧撞进苏辰的视线。 他慌忙低头，刀身映出他发白的嘴唇：“团、团长，我也想去......” “成。” 赵虎没多想，“苏兄弟，你带小六一组。后翼支援的活，你们俩搭把手。” 苏辰垂眸看卷轴，指腹摩挲着羊皮卷边：“赵团长，后翼太闷了。不如让小六去东边守退路？我听说毒蛛妖最爱往老巢跑。” 他抬眼时笑得诚恳，“我带阿黄在后翼就行，这土狗鼻子灵，有动静跑不掉。” 赵虎挠了挠头：“成，听你的。小六，你去东边林缘守着，别偷懒。” 小六喉结动了动，攥着刀的手青筋暴起：“是。” 他转身时，苏辰看见他袖中滑出半截青鳞短刃——和龙三昨夜用的武器一模一样。 阿黄凑过来蹭他手背，温热的鼻息透过布料传来。 苏辰蹲下身，在它耳边低语：“盯着他，别让他靠近我三步内。” 土狗尾巴尖轻轻点了点地面，算是应下。 暮色漫进山林时，赤焰团的火把连成串。 张七娘的困仙阵在林间铺开，九根锁魂链埋进土里，隐隐泛着金光。 赵虎抽了抽鼻子：“毒蛛妖的腥气，就在前面。” 苏辰退到后翼，阿黄趴在他脚边，耳朵竖得笔直。 他扫了眼东边——小六正缩在树后，刀把上缠着的青鳞布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上！” 赵虎一声吼，赤焰团的佣兵们甩出火油弹。 林子里炸开一片火光，八丈高的毒蛛妖从密叶间坠下，八条覆满毒刺的腿砸得地面颤动。 它腹部的毒囊泛着幽绿，口器开合间喷出大片毒雾，沾到草木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影狼，上！” 苏辰低喝。 一道红影从他身侧窜出——那是他用三只一阶火狐和阿黄的土狗血脉合成的二阶烈焰影狼。 影狼爪尖燃着幽蓝火焰，绕着毒蛛妖的腿转圈，每一下抓挠都在它表皮留下焦黑痕迹。 阿黄则扑向另一侧，用土系灵力在地面拱出土刺，牵制毒蛛妖的移动。 “困仙阵，起！” 张七娘指尖掐诀，九根锁魂链从土中腾起，在毒蛛妖头顶织成金网。 赵虎挥着玄铁重刀冲上前，刀锋劈在毒蛛妖背甲上，溅起火星：“苏兄弟，压它后颈！” 毒蛛妖吃痛，口器猛地一张。 苏辰瞳孔骤缩——那团比之前更浓的毒雾正冲着赵虎的后心去！ 他刚要指挥影狼救援，耳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小心！”白若曦的尖叫混着风声灌进耳朵。 苏辰本能侧身，左肩传来火辣辣的疼。 他转头，正看见小六举着淬毒飞镖冲来，飞镖上的水纹灵力刺得他眼球发疼。 而阿黄正倒在他脚边，左腹插着那支本该扎进他心脏的飞镖，鲜血顺着皮毛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的花。 “阿黄！”苏辰的声音发颤。 他反手拍出一掌，灵力裹着怒火撞在小六胸口。 年轻佣兵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树上时吐出口血，腕间青鳞终于再也藏不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玄水的狗东西！” 赵虎的重刀“当”地砸在地上，震得林间鸟雀惊飞，“老子赤焰团最恨吃里扒外的！” 小六咳着血，突然笑了：“杀了我......你们也活不成......” 他指尖掐向喉间，一道青光从口中窜出，正是山巅龙三的残魂！ 苏辰眼疾手快，召出影狼一口咬住那缕青光。 残魂发出尖啸，瞬间散成星芒。 小六的身体软下来，腕间青鳞褪去，露出普通佣兵的皮肤——但谁都知道，玄水龙族的易容术，能瞒过所有肉眼。 “他......” 赵虎盯着小六，额角青筋直跳，“谁安插的？” 苏辰蹲下身，用破邪符按住阿黄的伤口。 土狗疼得浑身发抖，却还伸着舌头去舔他的手。 他抬头时，眼底像烧着两把火：“一个不请自来的麻烦。” 话音未落，林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嘶鸣。 毒蛛妖的毒囊胀得发亮，原本被困仙阵压制的八足猛地一撑，金网出现蛛网状裂痕。 它口器大张，一团足以腐蚀灵师境修士的墨绿色毒雾，正缓缓凝聚...... 第35章 蛛毒缠身，绝境反击 毒蛛妖的毒囊在月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幽绿，八只复眼里跳动着癫狂的凶光。 它口器开合间，那团凝聚到极致的毒雾“啵”地炸开，像泼翻的墨汁般向四周蔓延——这是三阶毒蛛妖的“蚀骨蛛涎”，连灵师境修士的灵力护罩都能腐蚀出洞。 “散开！”赵虎的玄铁重刀拍在地面，震得碎石飞溅。 他反手拽住离毒雾最近的年轻佣兵后领，将人甩向树后。 可毒雾扩散得太快，两个反应稍慢的佣兵刚跑出两步，后颈就冒出滋滋青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疼得在地上打滚。 苏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蹲在阿黄身边，土狗的伤口还在渗血，可它偏要硬撑着抬头看他，尾巴有气无力地扫过他手背。 “别怕，阿黄。” 他声音发哑，用破邪符压着伤口的手微微发抖。 余光瞥见毒雾逼近，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炸响：“检测到目标毒素：蚀骨蛛涎（三阶剧毒，需火焰净化）。” “赤焰狼犬，火墙！” 他猛地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几乎要漫过瞳孔。 那只被他契约的一阶赤焰狼犬本在牵制毒蛛妖后腿，此刻听到指令，脖颈的火纹骤然亮起，仰头喷出一道赤红火墙，将毒雾与众人隔成两半。 烈焰影狼则在他手势下绕到毒蛛妖身侧，幽蓝火焰的狼爪划开空气，在毒蛛妖腹下留下焦黑抓痕——这是封锁退路。 “我试试。” 白若曦不知何时跪在中毒佣兵身边。 她素白的指尖结出狐族法印，额间狐纹若隐若现，掌心腾起幽蓝狐火。 那火焰不像普通火焰般灼热，反而带着几分凉意，轻轻覆在溃烂的伤口上。 两个佣兵的惨叫渐渐低下去，溃烂的皮肤开始结痂，原本泛黑的嘴唇慢慢恢复血色。 “小曦！” 苏辰刚要提醒她别靠近毒雾，就见白若曦抬头对他笑，眼尾的狐毛在火光中晃动：“狐火本就有净化之力，这毒...烧得掉的。” 她说话时气息微喘，显然耗费不小，但眼底的坚定让苏辰喉头发紧——这个总爱揪他耳朵说“本公主最厉害”的姑娘，此刻正用最笨拙却最真诚的方式，替他分担战场的血与火。 “好样的！” 赵虎的重刀劈碎一根扫来的蛛腿，震得毒蛛妖发出尖啸。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冲白若曦竖起大拇指：“等回了驻地，老子请你们吃最肥的烤鹿腿！” 话未说完，毒蛛妖剩下的七条腿突然同时发力，地面被砸出七个深坑，整只妖物像座小山般压下来。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毒蛛妖身上的灵力波动在暴涨——这是要拼命了。 阿黄还趴在他脚边，白若曦还在照顾伤员，赵虎和张七娘的灵力已经用了七七八八...他低头看向手腕的系统界面，合成选项里赤焰狼犬和烈焰影狼的图标正在闪烁。 “合成。” 他咬着牙念出指令。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两道光团从两只妖兽体内升起，在空中交织成赤蓝相间的漩涡。 赤焰狼犬的火焰变得更炽烈，烈焰影狼的幽蓝纹路渗透进火核，两种灵力在碰撞中融合，最终凝聚成一只新的妖兽——它体型比普通狼犬大了一圈，背部覆盖着赤焰纹路，双眼却泛着幽蓝火焰，喉咙里滚出的低嚎像两把利刃相击。 “烈焰狂狼，三阶。”苏辰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握着阿黄的手却稳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系统合成二阶以上的妖兽，成败在此一举。 烈焰狂狼仰天长啸，周身火焰突然膨胀成半人高的火墙。 它前爪在地面一蹬，整只狼像离弦的箭般撞向毒蛛妖的腹部。 毒蛛妖慌忙抬起前腿阻挡，却见烈焰狂狼的狼爪轻易穿透蛛腿甲壳，在上面烧出两个焦黑的窟窿。 更恐怖的是，火焰顺着伤口往毒蛛妖体内钻，它的毒囊开始剧烈收缩，毒雾还没喷出来就被火焰蒸发成青烟。 “吼——！” 毒蛛妖痛得原地打转，八条腿胡乱拍打。 烈焰狂狼却像附骨之疽，每次跳跃都精准咬向它的关节。 终于，在一声刺耳的碎裂声中，毒蛛妖的主躯干重重砸在地上，脖颈处被烈焰狂狼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墨绿色的血液混着火焰喷了一地。 战斗结束得比想象中快。 林间的风卷着火苗，将焦糊的气味吹进鼻腔。 赵虎踹了踹毒蛛妖的尸体，玄铁重刀“当”地插进土里：“奶奶的，这玩意儿折腾了老子半宿！” 他转头看向苏辰，眼里的敬佩不加掩饰：“兄弟，你那狼...是新契约的？” 苏辰没说话。 他蹲下身，把阿黄轻轻抱进怀里。 土狗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正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下巴，尾巴虽然抬不高，却一下下拍着他的手背。 白若曦走过来，指尖的狐火变成小团，替阿黄的伤口又烤了烤：“阿黄命硬，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苏辰眼眶发烫。 “先处理伤员。” 张七娘的声音从树后传来。 这个总板着脸的副团长正蹲在两个中毒佣兵身边，指尖掐着阵诀，地面的青草被她催生出嫩芽，缓缓爬向伤员的伤口——看来她也在偷偷用木系灵力辅助治疗。 赵虎突然踢了脚昏迷的小六。 年轻佣兵的脑袋歪向一侧，嘴角还挂着血。 腕间的青鳞虽然褪去，但苏辰知道，那是玄水龙族的易容术，除非本体死亡，否则永远藏不住。“这孙子...赤焰团招人的时候可查过三代。” 赵虎的声音沉下来，“能混进来，背后肯定有大鱼。” 苏辰弯腰捡起小六身侧掉落的东西。 那是枚黑色令牌，表面刻着扭曲的水纹，触感冰得刺骨。 他翻过来，背面赫然有个极小的龙鳞印记——玄水龙族的标记。 “玄水...”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被家族轻视时，总听说玄水龙族是如何强势，如何逼迫其他势力联姻。 白若曦逃婚的原因，此刻突然和这枚令牌重叠在一起。 他抬头看向白若曦，姑娘正蹲在阿黄身边，用发丝逗它吐舌头，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目光。 “苏兄弟？” 赵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苏辰把令牌收进袖中，抬头时已经恢复平静：“赵团长，这人得审。”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最好...找个能破龙族幻术的。” 赵虎眯起眼，显然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拍了拍苏辰肩膀，力道重得像锤：“放心，老子明天就回驻地审他。” 他看向白若曦，突然笑了：“不过今晚...先把阿黄和伤员送回去。这小土狗，命比猫还硬。” 月光透过树缝洒在众人身上。 苏辰抱着阿黄走在最前面，白若曦跟在他身侧，指尖的狐火像盏小灯，照亮脚下的路。 身后传来赵虎和张七娘收拾战场的声音，偶尔有碎骨的声响，混着夜风吹进耳朵。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阿黄。 土狗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苏辰摸了摸它的耳朵，触感还是温的。 这让他想起系统界面里，烈焰狂狼的属性正在缓缓提升——看来合成兽确实能随他成长。 而袖中的令牌，还在微微发颤。 玄水龙族的渗透，白若曦的逃婚，家族的轻视...这些原本分散的线头，此刻正在他手里慢慢拧成一股绳。 苏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林间的焦土。 第36章 盟约初定，危机未解 赤焰团的临时驻地在山坳里，篝火映着木栅栏上的兽皮旗帜，几个伤员被抬进帐篷时，守夜的佣兵立刻围过来，火把在夜色里晃出一片橙红。 赵虎踢开帐门，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石子：“把那小子扔到审讯棚。” 两个佣兵架着小六的胳膊，后者昏迷的脸在火光下泛着青灰，腕间那道淡青色鳞片若隐若现——方才在林子里，苏辰用系统图鉴扫过，确认是玄水龙族特有的“隐鳞术”，除非本体死亡，否则永远褪不干净。 审讯棚是用粗木搭的，棚顶挂着盏青铜灯，灯油烧得噼啪响。 赵虎扯过条铁链套住小六的脚踝，“哐当”一声锁在木桩上。 张七娘抱臂倚在棚柱边，指尖绕着一缕银发——那是她布阵法时用的引魂丝，“先灌醒他。” 冷水兜头浇下，小六呛咳着抬起头，血混着水从鼻尖滴在地上。 他忽然笑了，染血的嘴角咧得老大：“你们以为能挡住玄水的脚步？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他喉间发出类似龙鸣的低吟，脖颈处腾起黑雾，像无数条小蛇钻进毛孔。 “不好！” 张七娘瞳孔骤缩，甩出引魂丝缠向小六的手腕，却见黑雾“嗤啦”一声烧断银丝，小六整个人突然膨胀，皮肤裂开细小的青鳞，眼白完全变成墨色。 苏辰下意识后退半步，怀里的阿黄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滚出低吼——这是土狗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自毁符咒！”张七娘扑过去想拽赵虎，可已经晚了。 黑雾裹着小六的身体“砰”地炸开，腐臭的灰末溅了满地，连铁链都被腐蚀出几个窟窿。 赵虎抹了把脸上的灰，吐掉嘴里的碎屑，粗声骂道：“奶奶的，早该料到龙族崽子不肯招！” 苏辰蹲下身，用树枝拨了拨灰烬。 在碎成几瓣的锁骨处，他捡起那枚黑色令牌——方才在林子里沾的血已经凝固，水纹刻痕里还凝着冰碴。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玄水龙族御灵印记，等级：龙卫级以上，可用于身份验证及传讯。” “他们不止派了一个眼线。” 苏辰捏着令牌站起身，指尖被冰碴刺得生疼，“隐鳞术需要持续消耗灵气，小六能混进赤焰团三个月，背后肯定有专人供给灵脉。” 赵虎的脸沉得能滴出水。 他扯下腰间的酒囊猛灌一口，酒液顺着络腮胡往下淌：“老子在这行混了二十年，还是头回被阴成这样。” 他突然抓住苏辰的肩膀，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小苏，你愿意正式加入赤焰团吗？我们需要能识破龙族把戏的人。” 苏辰看着赵虎泛红的眼睛。 这个总把“老子”挂在嘴边的糙汉，此刻眼底全是血丝——方才在林子里，他为了救被妖兽缠住的佣兵，胸口挨了一爪，现在绷带渗出的血把衣襟染成深褐。 “我可以帮忙。” 苏辰顿了顿，“但不能久留。” 他想起三天后苏家的族内试炼，族老们早放话要“让这废物认清自己的位置”，可现在他的合成兽烈焰狂狼已经到二阶中期，足够在试炼上掀翻那些眼高于顶的嫡系。 白若曦不知何时站在棚口，月光透过她的狐毛斗篷，在地上投出模糊的影子：“你很快要回苏家了吧？”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苏辰听出了藏在下面的担忧——上次他回族里，被嫡系子弟堵在祠堂前，肋骨断了三根，要不是阿黄扑上去咬那人的脚踝，他差点被推进乱葬岗。 “试炼后我会处理族里的事。” 苏辰走过去，把阿黄塞进她怀里。 土狗立刻舔她的手心，尾巴摇成小扫帚。 他掏出枚传讯符递给赵虎，符纸是用青鸾羽毛做的，“遇到不对劲的事，捏碎它，我最多半个时辰赶到。” 赵虎捏着符纸，突然咧嘴笑了：“行！老子信你。” 他拍了拍苏辰后背，又转向白若曦，“姑娘要是不嫌弃，今晚住我隔壁的帐篷，安全。” 夜色渐深。 苏辰坐在自己帐篷外的石头上，仰头看星空。 风里飘着松脂的香气，远处传来佣兵们修补栅栏的动静。 阿黄蜷在他脚边打呼，而系统界面里，烈焰狂狼的属性条正在缓缓上涨——合成兽果然能随他成长，现在它的火焰攻击已经能烧穿三阶妖兽的鳞甲。 “在想什么？”白若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换了身素色襦裙，发间的狐毛发带被夜风吹得轻颤。 苏辰摸出脖子上的天元玉佩，月光下，玉上的云纹泛着淡青色的光——这是母亲临死前塞给他的，当时她说：“等你能契约到五阶以上的妖兽，就去青丘找狐族，他们会告诉你玉佩的秘密。” “幻象里说的‘天元玉佩’和我母亲有关。” 白若曦凑近了些，狐火在她指尖亮起，暖黄的光映着她的眼睛，“我在狐族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那是上古御灵师的信物，能...能沟通万兽血脉。” 苏辰握紧玉佩，指节发白。 他想起母亲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记住，苏家...不简单...” 当时他才七岁，跪在血泊里，看着母亲的身体被妖兽撕成碎片。 后来族里说她是“契约失败被反噬”，可现在他知道，那根本是场谋杀。 “我会查清楚的。”他低声说，声音像淬了火的剑，“为了你，也为了她。” 白若曦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狐火突然变成粉色，暖融融的：“我信你。” 密林深处，一道黑影伏在树冠上。 他穿着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青鳞面具，看着营地的方向，喉间发出蛇信般的嘶鸣：“目标已确认，体内有合成系统波动。” 他摸出枚龙鳞传讯符，指尖刺破掌心，血滴在鳞片上，“主人，苏家的废物...不简单。” 风掠过树梢，黑影的身形渐渐融入夜色，只留下几片青鳞簌簌落在地上。 营地里，苏辰裹紧披风站起身。 他瞥见白若曦的帐篷前，那棵老松树下有团模糊的影子——姑娘大概是等他等累了，靠着树干蜷成一团。 月光给她的发梢镀了层银边，阿黄趴在她脚边，尾巴还在无意识地晃。 苏辰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白若曦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嘀咕了句什么，声音软得像棉花：“...阿辰...别丢下我...”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夜风掀起披风一角，露出她颈间的狐族银铃，在月光下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响。 远处，晨雾开始漫过山林。 第37章 暗流涌动，佣兵试炼 晨雾漫过松针时，苏辰是被阿黄的尾巴扫醒的。 少年蜷缩在篝火余烬旁，外袍半搭在腰间，被山风灌得凉飕飕的。 他揉了揉发涩的眼睛，视线刚抬起来，就撞进一团毛茸茸的白影里——白若曦歪着脑袋靠在老松树干上，发间狐毛被晨露浸得微卷，像团沾了水的蒲公英。 她的鼻尖泛着浅粉，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唇瓣因为睡着微微张开，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雾。 阿黄趴在她脚边，见苏辰动了，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却没敢出声，只把脑袋往白若曦绣着小狐狸的鞋尖上拱了拱。 苏辰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昨夜给她盖披风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耳后，那里的皮肤比狐火还烫。 此刻他轻手轻脚挪过去，把自己压在身下暖了半宿的外袍抽出来，动作慢得像怕惊醒春雪——直到外袍边缘扫过她发梢，白若曦才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往他这边蹭了蹭，额头险些撞上他膝盖。 “阿曦...” 苏辰低唤一声，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血夜，母亲也是这样蜷在他怀里，说“阿辰要乖”，后来她的体温就一点点冷下去，只剩这块温玉硌得他心口生疼。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天元玉佩，凉意透过衣领渗进来，却比不过此刻胸腔里涨得发疼的热。 “咳！” 练武场方向传来清嗓子的动静。 苏辰猛地直起腰，转头就看见赵虎站在两棵树之间，手里提着柄半人高的巨斧，斧刃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这位赤焰团团长的络腮胡上挂着水珠，见苏辰望过来，冲他招了招手：“小苏，来我这！” 白若曦被响动惊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直，发带滑到肩颈，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她看见苏辰的外袍搭在自己身上，耳尖“刷”地红了，抓起外袍就要还，却被苏辰按住手腕：“山风凉，你再披会儿。” 赵虎的大嗓门又响起来：“小两口腻歪完没？今日有正经事！” 苏辰耳尖也热了，快步走向练武场。 赵虎把巨斧往地上一戳，震得松针簌簌往下掉，另一只手递来卷着黄绢的卷轴：“东岭药商要送一批雪参去郡城，出三倍佣金请咱们护镖。我瞧着是个练手的好机会——你昨日说烈焰影狼能烧穿三阶鳞甲，今儿正好试试。” 卷轴展开时飘出淡淡药香，苏辰扫过上面的路线图，指腹轻轻划过“鹰嘴崖”三个小字。 这时张七娘从另一侧走过来，她总束着的高马尾松了几缕，手里攥着块刻满符文的青铜镜，镜面映着晨光：“山道最险处是鹰嘴崖下的十八盘，两侧都是悬崖，去年有商队在那折了五个人。” 她用青铜镜边缘在地图上划了道弧线，“我建议走北坡绕过去，但北坡林深...” “我来查。”苏辰打断她的话，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指尖，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这是他最近才摸透的“隐式启动”，只要集中精神，别人只会当他在沉思。 妖兽图鉴的红光扫过周围山林，原本模糊的灵力波动突然清晰起来：北侧山谷深处有七处暗点，其中三个显示“二阶铁背猿猴（群居）”，最大的那个标记旁跳着感叹号，标注“首领（三阶巅峰）”。 “七哥，北坡不能走。” 苏辰抬头时眼神锐利如刀，“山谷里至少有七只铁背猿猴，带头的那只快突破四阶了。” 赵虎的络腮胡抖了抖，他没问苏辰怎么知道的——这小子最近总有些“说不上来的门道”，上次在黑风林提前避开蛇群，结果真在草丛里翻出蛇巢。 “听你的！” 他拍了拍苏辰肩膀，力道大得少年踉跄两步，“改走西坡，七娘你布个‘困兽阵’在队尾，小苏你和若曦护中间。” 白若曦不知何时已经跟过来，她把外袍还给苏辰，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又迅速松开：“我用狐火给大家暖手。” 说着她屈指一弹，一簇粉白的火焰飘到队伍最前端，像盏会移动的灯笼。 队伍出发时，晨雾刚好散尽。 山道上的青苔被踩得吱呀响，白若曦的银铃在腰间轻晃，和阿黄的项圈铃铛应和着，倒像是给这场护送奏着轻快的前奏。 变故发生在转过第三个山弯时。 先是头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苏辰猛地抬头，就见七八道铁灰色影子从树冠间跃下！ 那些猿猴足有两人高，脊背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手臂粗得能掐断成年人的腰。 为首那只更夸张，额间有道刀疤，獠牙上还挂着半片带血的兽皮——正是系统标记的三阶首领。 “护镖！”赵虎的巨斧抡出风声，一斧劈在最近的猿猴胸口，火星子溅得他满脸都是，“铁背猿猴的皮硬，往眼睛捅！” 张七娘的青铜镜突然爆出刺目白光，她咬破指尖在镜面上画符，一道金色光墙“轰”地砸在队伍后方，把试图包抄的两只猿猴弹得撞在岩壁上。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扫了眼系统界面，阿黄的忠诚度条是满的，烈焰影狼的火焰值还剩七成——够了。“阿黄，咬后爪！影狼，烧前肢！” 他低喝一声，土狗瞬间从温顺模样炸成利箭，一口咬住最左侧猿猴的脚腕；烈焰影狼则腾空而起，尾巴上的火焰凝成火刃，“唰”地削掉那猿猴半边耳朵。 白若曦的狐火也没闲着。 她站在药车旁，指尖的粉焰突然变作网状，将扑向药箱的猿猴缠了个结实。 被火网困住的猿猴嘶吼着拍打火苗，可狐火沾到皮毛就烧，越拍火势越旺，很快就疼得在地上打滚。 但那首领显然更难缠。 它避开赵虎的巨斧，一拳砸裂地面，碎石像暴雨般飞溅。 苏辰看见它的目标——白若曦！ 她正背对着这边给药箱施加防护术，银铃在腰间晃得急，完全没注意到阴影已经笼罩头顶。 “小心！”苏辰的声音破了音。 他来不及召唤影狼，指尖快速在虚空划动——系统！ 合成风雷飞鼠！ 两秒后，一只蓝紫色的小兽从他掌心跃出，周身缠绕着细碎的电光。“电它眼睛！” 风雷飞鼠尖啸一声，像道蓝色闪电窜上首领肩头。 它前爪按在首领额间，背部的绒毛突然炸开，千万道电弧“噼啪”窜进猿猴眼睛里。 那庞然大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爪子在半空乱挥，竟生生把自己甩下了悬崖。 第38章 风雷初鸣，异象突现 白若曦被气浪掀得撞在药箱上，苏辰冲过去时，她正捂着发疼的肩膀，眼睛却亮晶晶的：“阿辰...你又救了我。” “谁让你总往危险里凑。” 苏辰嘴上凶，手却轻轻碰了碰她被撞红的手肘，“疼不疼？” “不疼。” 白若曦歪头笑，狐火在她指尖跳成爱心形状，“你在，就不疼。” 这场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快。 剩下的铁背猿猴见首领坠崖，嗷叫着逃进山林。 赵虎擦了擦斧刃上的血，冲苏辰竖起大拇指：“小苏，你小子藏得深啊！那飞鼠是哪来的？我之前可没见你契约过。” 苏辰摸了摸鼻子：“新...新契约的。” “行，不问！” 赵虎哈哈一笑，“过两日我们打算去东岭深处猎四阶金睛豹，你跟不跟？我瞧着你现在的手段，就算对上四阶也能周旋。” 四阶...苏辰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脉，喉结动了动。 母亲的死因、玉佩的秘密、青丘的线索，都需要更强的力量去揭开。 他握紧腰间的合成系统核心（那是块泛着幽蓝光芒的碎片，平时藏在衣襟里），点头道：“跟。我也想试试自己的极限。” 夜色降临时，队伍在山脚扎营。 苏辰独自站在营帐外，望着东岭方向的山脉。 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阿黄蹲在他脚边，忽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他顺着阿黄的视线望过去——山林间有道熟悉的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像道风。 等苏辰揉了揉眼睛再看，只看见那黑影手中握着枚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上面的纹路...是玄水龙族的图腾。 “阿辰？”白若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怎么不睡？” 苏辰转身，把那些疑虑压进心底。 他摸了摸白若曦发间的狐毛，轻声道：“明天要早起，你先睡。” 山风卷着松涛声掠过营地，远处东岭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苏辰望着那片黑暗，攥紧了掌心的合成系统核心——他知道，更大的挑战，就要来了。 晨雾未散时，赤焰团的营地已热闹起来。 赵虎拍着腰间的玄铁巨斧，斧刃在晨光里擦得锃亮：“小苏，你瞧这斧柄新缠的牛皮，防滑得很！等会砍雷云豹的爪子，准保不打滑。” 他嗓门大得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张七娘抱着青铜阵盘从帐篷里钻出来，发梢还沾着草屑：“赵老大，你再嚷嚷，雷云豹没引来，倒把林子里的一阶野兔吓光了。” 苏辰蹲在篝火旁，往阿黄的食盆里添了把灵米。 土狗的尾巴在地上扫出个小坑，鼻尖却还在抽动——它正顺着风势，把东岭方向的气味往肺里吸。 苏辰摸了摸它耳尖，掌心能感觉到那层短毛下紧绷的肌肉。 四阶妖兽的威压，连阿黄这只跟了他三年的一阶土狗都能察觉。 “走了走了！” 赵虎把头盔扣在头上，铁环相撞的脆响惊得白若曦缩了缩脖子。 她今天换了身素青短打，发间的狐毛用红绳扎成小辫，见苏辰看过来，便歪头笑：“阿辰，我昨晚把狐火诀又练了三遍，等会绝对不拖后腿。” 队伍刚踏进东岭密林，苏辰就觉出异样。 平日在林间蹦跳的花栗鼠没了踪影，连最常见的一阶青背蛇都缩进了石缝。 阿黄的尾巴垂成了旗杆，喉咙里滚着低低的呜咽，鼻尖几乎贴在地面——它在追踪某种让它恐惧的气味。 “雷......”张七娘的话被一声炸雷劈碎。 那雷响不似天上落的，倒像从地底下炸出来的。 地面微微震颤，苏辰的靴底能感觉到细碎的石子在跳。 他抬头时，张七娘的阵盘已浮在掌心，青铜表面的纹路泛起冷光：“不对，雷云豹的活动时间在未时，现在才辰时三刻......”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枝叶断裂的爆响。 苏辰本能地拽住白若曦往旁一扑，一团黑影擦着他左肩砸在地上。 那是头足有两人高的花斑豹子，皮毛下泛着幽蓝电光，眼瞳里跳动的雷蛇比闪电更凶——正是四阶雷云豹！ “布阵！” 赵虎的巨斧抡出半道圆弧，身后五名佣兵瞬间散开，手中的灵纹刀插入地面。 可雷云豹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前爪拍在地上的刹那，整片林子都腾起白雾。 等苏辰抹开眼前的水雾，最左侧的佣兵李三已被甩到树上，胸口的皮甲裂成碎片，血正顺着树干往下淌。 “它体内的雷霆血脉在暴走！” 张七娘的阵盘剧烈震颤，“常规阵法困不住！” 苏辰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合成系统核心在衣襟里发烫——那是他昨晚吸收了三只铁背猿猴灵能后，系统储存的能量。 此刻雷云豹的尾巴正扫向白若曦，狐火在她指尖凝成淡红屏障，却被雷蛇轻易撕裂。 “阿黄，咬它后踝！” 苏辰低喝一声，土狗如离弦之箭窜出。 与此同时，他的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烈焰影狼的火焰纹路、风雷飞鼠的雷纹脉络在眼前交织，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四阶雷霆血脉，推荐融合方案：烈焰影狼（3阶）+风雷飞鼠（3阶）=雷霆鬼狼（4阶初期）。成功率87%，消耗灵能300点。” “融合！” 剧痛从眉心窜遍全身。 苏辰踉跄一步，白若曦的惊呼声被耳鸣淹没。 等他再睁眼时，一道黑影已挡在他面前——那是头肩高过胸的巨狼，皮毛如墨玉般泛着冷光，每根毛尖都跳动着细碎电弧，额间的火焰纹路与雷纹交织成奇异图腾。 “吼——” 雷霆鬼狼的咆哮震得林叶簌簌下落。 它前爪在地上一按，地面腾起焦黑痕迹，整头狼如雷箭般射向雷云豹。 双爪相撞的刹那，炸响比之前的雷鸣更烈，两棵合抱粗的松树被余波掀翻，白若曦的狐毛小辫都炸成了乱蓬蓬的球。 “好机会！”赵虎的巨斧裹着赤焰劈下，张七娘的阵盘突然迸发金光，在雷云豹脚下凝成困兽阵。 白若曦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狐火上，那团火瞬间胀大，裹住了雷云豹的四肢。 苏辰喘着粗气，看着雷霆鬼狼再次扑上。 这一回，雷云豹的雷蛇明显弱了几分。 当赵虎的斧刃砍进它脖颈时，它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震得苏辰的靴底发麻。 “成了！” 赵虎抹了把脸上的血，冲苏辰比了个大拇指，“小苏，你这新契约的狼......” 他的话被苏辰的动作打断。 少年半蹲在雷云豹尸体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它心口的伤口——那里残留着一缕幽蓝雷光，不像普通四阶妖兽的灵能，倒像是......活的。 第39章 雷霆余波，阴谋浮现 “阿辰？” 白若曦蹲下来，狐火在掌心凝成小团，“这雷光好烫。” 苏辰没说话。 他能听见系统核心在衣襟里震动，那是只有他能听见的提示音：“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频率与‘上古神兽’觉醒征兆匹配度92%。建议立即收集样本。” “虎哥，我想取点它的灵核。” 苏辰抬头，“可能对研究雷霆血脉有用。” “随便取！”赵虎挥了挥手，转身招呼佣兵，“李三那小子伤得不轻，先抬回去找大夫。剩下的人，把豹皮剥了，骨头上的灵肉都割下来——这可是四阶妖兽，够咱们换半年的灵晶！” 苏辰取出腰间的短刃，刀尖刚触到雷云豹天灵盖，那缕幽蓝雷光突然窜进他指尖。 他浑身一震，眼前闪过片段：暴雨倾盆的山巅，一头覆盖雷霆的巨豹正与一条黑龙缠斗，龙爪撕裂了它的皮毛，却撕不碎它眼中的疯狂...... “阿辰？”白若曦的手搭在他肩上，“你脸色好白。” 苏辰摇头，把短刃更深地捅进去。 灵核取出的刹那，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急：“警告！未知能量正在扩散，建议立即返回驻地，启动深度扫描。” 山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林梢。 赵虎的吆喝声、佣兵们的忙碌声渐渐模糊，苏辰望着掌心泛着幽蓝的灵核，忽然想起昨夜那道黑影手中的玄水龙族玉牌。 “该回去了。” 他把灵核收进储物袋，“虎哥，我来帮你们搬尸体。” 赵虎拍了拍他后背：“行啊小苏，等回了驻地，我让后厨炖锅灵肉汤——四阶的，大补！” 苏辰笑了笑，目光却落在东岭更深处。 那里的雾气比来时更浓，隐约能听见闷雷滚动，像是什么东西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当赤焰团的队伍出现在驻地村口时，张七娘突然拽住苏辰的衣袖：“你觉不觉得，这雷云豹的灵能......太纯了？” 苏辰没回答。 他摸了摸衣襟下的系统核心，那抹幽蓝光芒比任何时候都亮。 赵虎的大嗓门已经飘了过来：“王二！把仓库腾出来，咱们这次带了个宝贝——四阶雷云豹的尸体！” 驻地的狗叫声、佣兵的欢呼声响成一片。 苏辰望着被抬进村的雷云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辰儿，记住，有些雷，是从地底下打起来的。”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系统核心的光芒在暗处一闪一闪，像极了雷云豹眼中未熄的雷光。 赤焰团的队伍刚拐过村口老槐树，赵虎的大嗓门就炸响在暮色里：“王二！把仓库门敞大点！咱们这次带回来的雷云豹够塞满半间屋！” 驻地的佣兵们闻声涌出来，有扛着药箱的医官，有拎着油布的剥皮手，连蹲在墙根补鞋的老匠头都踮着脚张望。 苏辰跟着队伍往仓库走，靴底碾过石子路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是张七娘的指尖，她不知何时凑过来，声音像浸了冰水：“那豹子的灵能太纯了，纯得不正常。” 苏辰脚步微顿。 三天前在东岭遭遇雷云豹时，这头四阶妖兽的雷霆攻击竟带起了劫云征兆，当时他以为是巧合，此刻被张七娘点破，心底那团疑云更浓了。 他摸了摸腰间储物袋，里面躺着刚取出的灵核，幽蓝光芒透过布料渗出来，在暮色里像团活物。 “都围过来！” 赵虎踹开仓库木门，门框上的积灰簌簌落下来。 几个佣兵合力把雷云豹的尸体抬上木台，剥皮刀划开皮毛的声响里，苏辰看见一片菱形鳞片突然从血肉中翻出来。 那鳞片比巴掌大，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雷纹，在火把下泛出幽蓝光晕，像有人往暗夜里撒了把星子。 “这鳞片邪乎。” 剥皮手老钱缩了缩手，刀把在掌心沁出冷汗，“四阶妖兽的鳞甲哪有自己发光的？” 苏辰上前两步，指尖刚触到鳞片，系统提示音就炸在识海：“警告！检测到‘雷霆本源’碎片，判定为上古神兽残片。建议立即收取，当前灵能可支持分析。” 他指尖猛地一颤，鳞片凉意顺着指节窜进血脉。 白若曦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狐族特有的清香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我母妃说过，上古神兽陨落时，本源会裂成碎片，藏在血脉最纯粹的妖兽体内。” 她望着鳞片上的雷纹，眼尾的狐毛印记微微发亮，“能感应到本源的人......” 她忽然顿住，目光扫过苏辰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系统核心，“你母亲当年是不是也......” 苏辰喉结动了动。 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有些雷从地底下打起来”时，掌心的温度还烙在他手背上。 他没接话，低头用短刃小心撬起鳞片，系统核心在衣襟下发烫，像在呼应鳞片里的力量。 “小苏！”赵虎拍着他后背，震得他差点踉跄，“这灵核你拿着。要不是你用合成的雷霆鬼狼引开雷云豹注意力，咱们团得折三个兄弟。” 掌心里多了枚幽蓝晶核，凉意裹着热流窜进经脉。 苏辰只觉丹田处有团火“轰”地炸开，眼前闪过系统提示：“灵能充足，宿主等级提升。当前等级：灵师中期（可契约3阶妖兽）。” 他浑身一轻，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赵虎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正扯着嗓子指挥佣兵：“老钱你慢点剥，这豹皮能卖上百块灵晶！小柳把内脏装桶里，明早拿去换灵米！” 夜色渐浓时，苏辰蹲在驻地后山的老松树下。 雷霆鬼狼的虚影在他脚边游走，狼毛间跃动的雷光比往日更盛——白天吸收的灵核力量，正顺着契约线往鬼狼体内灌。 “试试新招。”他低喝一声，指尖掐出御灵诀。 鬼狼仰天长嚎，雷光突然裹住它的躯体，眨眼间化作半透明的雷影，连松针扫过它腹部都没带起半点波动。 “雷影狂狼？”苏辰眼睛发亮。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检测到合成妖兽进化，当前形态：雷影狂狼（3阶巅峰）。可通过雷霆本源碎片进一步觉醒。” 山风卷着松涛声掠过，他正想再试一次，怀中传讯符突然剧烈震动。 展开的刹那，赵虎的声音炸在耳边：“阿辰！我们清剿东岭废弃矿洞时，发现了玄水龙族的标记！洞里堆着好多兽皮卷，写的都是‘神兽本源’、‘觉醒仪式’之类的鬼话！” 第40章 寒冰压境，狼影初现 苏辰的手指骤然收紧，传讯符在掌心皱成一团。 玄水龙族......三天前袭击他们的黑影，腰间挂的正是玄水龙族的玉牌。 原来那些人不是偶然出现的盗猎者，而是早就在东岭布局。 “他们在找本源碎片。”他低声呢喃，从怀里摸出块羊脂玉佩——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刻着模糊的天元纹。 指尖刚触到玉佩，一阵热流突然涌上来，玉佩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雷纹，和白天那片鳞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娘，你到底知道什么？”他对着月亮呢喃。 山风突然变了方向，裹着刺骨寒意灌进衣领。 松针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远处低声说话。 “阿辰！” 山脚下传来赵虎的喊叫声，“快下来！镇子里的狗突然全疯了，满街乱窜！” 苏辰攥紧玉佩，雷影狂狼在他脚边重新凝实。 月光被乌云遮住的刹那，他看见山脚下的驻地腾起一阵黑雾，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挣开锁链。 山风卷着碎雪灌进衣领时，苏辰正顺着山路狂奔。 雷影狂狼在他脚边凝成实质，狼爪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赵虎的喊叫声里带着破音，“灵将级！镇外那畜生是灵将级的寒冰熊！” 灵将级妖兽，对应御灵师灵将境的战力。 苏辰的脚步顿了顿，喉结滚动。 他现在不过灵师中期，契约的雷影狂狼才三阶巅峰，拿什么抗灵将级？ “阿辰！”白若曦从街角闪出来，狐耳在月光下泛着银芒。 她指尖燃着幽蓝狐火，火光照得她眼尾的红痣像滴血，“我用狐火探过了。” 狐火突然窜高三寸，映出半空中浮动的冰蓝色符文，“这畜生脖子上有玄水龙族的锁灵印，被人当刀使呢。” 苏辰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截杀他们的盗猎者腰间挂玄水玉牌，东岭矿洞翻出的兽皮卷写着“神兽本源”，现在又来一只被操控的灵将级妖兽——所有线索都在往他身上扎。 他摸了摸怀里的羊脂玉佩，雷纹还在发烫，“他们要灭口。” “那怎么办？” 赵虎扛着玄铁重刀跑过来，刀面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带赤焰团兄弟去引开它？可灵将级......”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地面跟着震颤——是寒冰熊拍击山石的声响。 苏辰盯着镇口方向翻涌的寒气，突然拽住白若曦的手腕：“你的狐火能干扰它视线多久？” 不等她回答，又转向赵虎，“你带佣兵把百姓往祠堂引，张七娘呢？” “在布困阵！” 张七娘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她抱着青铜罗盘，发间银簪闪着冷光，“半柱香内能成，但困不住灵将级太久。” “够了。” 苏辰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眉心。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阿黄（一阶土狗，忠诚100%）、影牙（二阶疾风狼，速度见长）、迷雾狸猫（三阶隐兽，擅长破毒）的图标在眼前跳动。 他咬了咬牙，同时选中三只妖兽——灵能槽瞬间清空三分之二，合成进度条开始滚动。 “合成中......血脉融合度68%......冰抗特性激活......”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苏辰的后颈冒出冷汗。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三只妖兽合成，要是失败...... “叮——合成成功。 新妖兽：寒影狼（三阶巅峰）。 特性：极速潜行（继承影牙、迷雾狸猫）、冰毒抗性（融合阿黄土系血脉）。” 一道蓝光从他掌心迸发。 半空中，三只妖兽的虚影重叠、撕裂、重组，最终凝成一只体长丈余的狼。 它的皮毛泛着冷银色，腹部却留着阿黄的暖黄斑纹——苏辰的眼眶突然发酸，这是阿黄陪他守祠堂时总爱蹭他裤脚的位置。 “嗷——”寒影狼仰头低嚎，尾尖扫过苏辰手背。 他摸了摸狼耳，触感像母亲织的粗布围巾。 “去。” 他指向镇口，寒影狼瞬间化作一道灰影，消失在夜色里。 “小心！” 白若曦突然拽着他扑向墙角。 冰锥破空声擦着耳畔划过，镇口的老槐树“咔嚓”断成两截，断面结着冰晶。 月光下，寒冰熊的轮廓终于显形——足有五丈高的巨熊，皮毛泛着幽蓝，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砸出冰坑。 它的脖颈处，苏辰看清了白若曦说的锁灵印：玄水龙族的鳞纹图腾，正随着它的呼吸明灭。 “困阵成！” 张七娘的罗盘爆发出金光，四张阵旗“咻”地钉在寒冰熊四周。 巨熊的动作明显一滞，冰锥砸在阵旗上，只激起一圈涟漪。 “寒影！” 苏辰捏紧御灵诀。 灰影从冰熊脚边窜出，利齿精准咬在它左前掌的软肉处——那是雷影狂狼曾被黑豹袭击时，系统标注的妖兽弱点。 寒冰熊痛吼着甩爪，寒影狼却像块狗皮膏药般挂在上面，狼爪在熊掌上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 “狐火！” 白若曦双手结印，幽蓝火焰如暴雨般砸向冰熊眼睛。 巨熊吃痛闭眼，前爪胡乱拍打，却正好把寒影狼甩向空中。 苏辰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寒影狼在半空扭身，狼尾射出根根冰刺——那是迷雾狸猫的雾刃，裹着阿黄的土系钝劲，竟在冰熊厚实的皮毛上戳出一串血珠。 “赤焰团！上！” 赵虎的重刀裹着烈焰劈下，刀芒正砍在冰熊后颈的锁灵印上。 符文应声碎裂，寒冰熊突然发出一声哀鸣，转身撞开困阵，跌跌撞撞往山林里逃去。 “追？” 张七娘按住要冲出去的佣兵，“灵将级妖兽受了伤更危险，由它去吧。” 镇子里的灯火陆续亮起。 百姓从门后探出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满地狼藉。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跪下来，“是御灵师大人救了我们！” 接着是成片的叩拜声，“护镇御灵师！” 苏辰摸着寒影狼的背，狼毛上还沾着冰熊的血。 他抬头时，看见小镇长老颤巍巍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羊皮纸。 “小友......” 长老的手在抖，“这是老朽祖父传下的地图，说是能通郡城御灵学院的秘密路径。” 他掀开地图一角，露出上面用朱砂画的龙形标记，“学院里......藏着能抗衡上古神兽的秘密。” 苏辰接过地图。 月光透过纸纹，照出上面若隐若现的雷纹——和他怀里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第41章 暗流涌动，图卷之谜 苏辰的指腹刚触到羊皮纸边缘，系统提示音便在脑海里炸响。 “检测到未知符文，开始扫描——”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拇指轻轻摩挲地图上那道龙形标记。 泛黄的纸页因年代久远有些脆，被他掌心的温度焐得发软。 月光从头顶漏下来，雷纹在纸纹里若隐若现，像活过来的银蛇，正与他怀中温玉的纹路轻轻共鸣。 “这是......” 他喉结动了动，指尖微颤。 记忆突然翻涌——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血浸透了他的衣袖，却还在说：“等你能契约三阶妖兽那天，去郡城御灵学院，找万兽碑......” “小友？” 老镇长的声音带着颤，“这图是我家三代人用命护着的。当年我祖父给学院送补给，迷了路撞见这条密道，说是能绕开玄水龙族的巡逻队......” “镇长爷爷。” 苏辰抬眼时眼底已压下翻涌，朝老人郑重鞠躬，“我会保管好它。” 窗边传来布料轻响。 白若曦不知何时靠在斑驳的木窗上，狐尾在身后团成毛球，耳尖的银坠子随着动作晃了晃：“你母亲是不是也曾是御灵师？” 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了什么，“她为何从未告诉过你这些？” 苏辰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地图。 月光在他下颌线投下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 阿黄不知何时从他脚边钻出来，用脑袋蹭他手背——这是它从小安慰他的方式。 “她只是个普通女子。” 他低头盯着阿黄油亮的皮毛，声音低得像叹息，“但她的血里......” 喉结滚动两下，“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窗外突然传来粗重的拍门声。 赵虎的大嗓门震得窗纸簌簌响：“苏兄弟！老子跟七娘商量过了，明儿个带赤焰团送你们去郡城！那密道老子听说过，林子里有二阶雪猿，山坳里还有玄水龙族的眼线——” “赵团长。” 苏辰推开门，山风卷着他的衣摆灌进来。 他望着院门口火把映照下的赤焰团众人，赵虎的重刀还挂在腰间，刀鞘上的焦痕是方才劈冰熊时留下的；张七娘站在阴影里，指尖转着枚青铜罗盘，阵旗的流苏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镇刚遭了冰熊袭击。” 他说，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钉进夜色里，“赤焰团要是全走了，谁护着这些百姓？” 赵虎的大拳头砸在掌心：“老子——” “他说得对。” 张七娘突然开口。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罗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镇子里的灵脉刚被冰熊破坏，这几天肯定有别的妖兽闻着血腥味来。” 她抬眼盯着苏辰，眉峰像刀刻的，“但我跟你们走。” 苏辰微怔：“七娘？” “老子不同意——” “闭嘴。” 张七娘甩给赵虎一个冷眼，又转回来，“我倒要看看，能合成出寒影狼，到底能不能带我们闯过那密道。” 她指尖敲了敲腰间的阵旗袋，“再说了......” 声音放轻，“你怀里的玉佩，和地图上的雷纹，像极了我师父说过的上古御灵印。” 夜色渐深时，三人悄悄出了镇子。 月隐云后，林子里的虫鸣突然哑了。 苏辰走在中间，白若曦提着盏小狐灯走左边，狐火在玻璃罩里幽蓝幽蓝的；张七娘断后，罗盘始终在掌心转着，每走十步就撒一把阵旗粉末。 寒影狼像道灰影，早蹿进了前头的灌木丛。 “系统提示：前方三百米有二阶雪猿群，数量七只，首领为三阶初期。” 苏辰脚步微顿。 他摸了摸腰间的御灵袋，里面躺着阿黄的项圈——方才出发前，他把阿黄留在了镇里，毕竟它只是一阶土狗，密道太危险。 “小心！”白若曦突然拽他往旁边一躲。 头顶的树枝“咔嚓”断裂，一只雪猿从树冠跃下，浑身白毛沾着松脂，利爪擦着苏辰的衣襟划过，在树干上抓出五道深痕。 “寒影！”苏辰捏诀。 灰影从雪猿脚边窜出，利齿精准咬在它后膝——系统标注的雪猿弱点。 雪猿痛吼着甩腿，寒影狼却借势一旋，狼尾的冰刺“噗”地扎进它喉管。 “剩下的六只在左边！”张七娘的罗盘突然爆亮，“我布困阵，你俩主攻！” 苏辰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刃——这是白若曦用狐火淬过的，刃身泛着淡紫。 第二只雪猿已经扑到面前，他矮身避开，短刃划向它的前爪软肉。 寒影狼却比他更快，从侧面窜出，狼爪按在雪猿肩胛骨缝隙间，那是系统提示的麻筋位置。 雪猿的动作瞬间滞住。苏辰的短刃趁机捅进它心口。 “好手段！” 白若曦的狐火成串炸在树冠上，三只雪猿被烧得抱头乱窜，“寒影狼的战术配合比灵师级御灵师还强！” 苏辰没说话。 他能感觉到脑海里系统的数据流在疯狂跳动——寒影狼的每一次扑击、撕咬，都在被系统记录分析，转化成新的合成方案。 方才那只三阶雪猿首领正从树后摸过来，它的弱点在耳后三寸，那里的白毛比别处稀疏半分。 “寒影，右后方！” 他低喝。 灰影如箭离弦。 雪猿首领刚要扑出，寒影狼已跃上它后背，狼爪精准扣住耳后薄弱处。 雪猿首领发出尖啸，前爪疯狂拍打，却怎么也够不到背后的狼。 苏辰趁机冲上前，短刃刺入它的心脏。 最后一声哀鸣消散在风里。 张七娘收了罗盘，走过来踢了踢雪猿首领的尸体：“三阶妖兽，你俩收拾得比我带赤焰团打还利索。” 她抬眼，“那系统......确实有点东西。” 白若曦蹲下来摸寒影狼的耳朵，狼毛上沾着雪猿的血：“寒影好棒！” 她突然抬头，“辰哥哥，你看地图！” 苏辰这才注意到，方才战斗时，羊皮纸不知何时从他怀中滑出，此刻正浮在半空，雷纹像活了般流转。 月光透过纸页，照出一行泛着金光的古字：“欲通万兽之门，先解三关试炼。” “万兽之门......”他低声念，喉结滚动。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上古御灵传承，建议宿主前往郡城御灵学院。” 白若曦凑过来，狐尾扫过他手背：“三关试炼？会不会和你母亲说的万兽碑有关？” 张七娘的罗盘突然剧烈震动。 她皱眉看向密林深处：“前面有结界。” 她指了指发光的地图，“那铭文应该是结界触发的。” 苏辰把地图收进怀中，温玉贴着心口发烫。 他能感觉到，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体内蠢蠢欲动——那是母亲血脉里的记忆，是系统提示的上古传承，是万兽碑前的未知命运。 寒影狼突然竖起耳朵。 它低低呜咽一声，尾巴绷成直线，朝着前方黑暗处龇出利齿。 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像是某种巨兽在吞咽夜色，又像是上古凶兽从沉睡中苏醒，带着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嗡鸣，顺着山风卷了过来。 白若曦的狐火突然明灭两下。 张七娘的罗盘“咔”地裂开道细纹。 苏辰摸了摸怀中的地图，雷纹隔着布料烫得他掌心发疼。 “走。” 他说，声音比山风还冷，“去雪岭。” 寒影狼率先窜了出去，在前方的密林中投下一道灰影。 三人踩着它的脚印，往黑暗更深处走去。 那声咆哮还在远处回荡，像某种预兆，又像某种召唤，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