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文圣》 第一章:大夏第一权贵 “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大夏京都,镇国公府,万象园内,花团锦簇。 顾锦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眼神当中充满着感慨与无奈。 他是一名穿越者,前世是一名影视剧编剧,拥有极高的专业知识,收入不菲,而且长相也不差,算得上是年少多金。 可没想到,穿越这种事情,竟然有一天被自己碰到了。 不过万幸的是。 自己运气不错,不至于像那些网文小说那般,开局惨兮兮。 不是废柴就是什么养马少年,而是权贵。 是大夏真正的超级权贵。 顾锦年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怎么介绍了。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大夏临阳侯长子,镇国公长孙,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说完上一代的,说一下同辈的。 自己有三个堂姐,一个堂妹。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就有点拉胯了,清微仙宗圣女。 至于表亲就算了,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也不值一提。 而,这就是自己的身份。 王朝,仙道,黑的白的,统统都有关系。 号称一句,大夏第一权贵,也不足为过。 最最最最绝了的是。 自己是顾家三代目前唯一的独苗男丁。 是的,唯一的男丁独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大夏王朝,除了太子之外,没有人敢跟自己嚣张。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太子面前叫嚣一下,只不过太子跟自己是同辈。 所以也没必要在太子面前嚣张,在太孙面前嚣张一下就可以了。 如此显赫辉煌的身份,让顾锦年实在是有些发懵。 说实话,看多了网络小说,顾锦年下意识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成了反派。 主要是这身份太夸张和离谱了。 要知道,大夏王朝乃是东荒境内三大王朝之一,国力强盛,武德充沛,传闻当中大夏太祖更是得到一件神物,可使大夏王朝万世不朽。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吹嘘的,毕竟纵观历史,那个皇帝不给自己吹一波? 只不过,顾锦年之所以露出无奈之色,主要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 身为一个正常人,肯定无法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即便身份这么崇高,可谁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仅仅陌生,更主要的是不习惯,毕竟没有电脑手机,在这种科技落后时代,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身为国公之孙,又是顾家三代独苗,别看自己才十五岁半,家里已经开始张罗帮自己选妻了。 据说每个都貌美如花,亭亭玉立。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以后不需要祖传手艺了,而且娶他娘个七八个媳妇,这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非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也有。 那就是原身名声不太好,纯纯的那种纨绔,而且没啥脑子,说话冲,做事乱来,风评很差,甚至可能更差一点。 前段时间还做了件事情,惹来满城大量的负面议论,被打上了一个登徒浪子的标签。 然而,就在顾锦年思索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显得咋咋呼呼。 “他娘的,谁敢欺负我侄儿?” “活腻歪了?” “我才刚出去一趟,就有人敢欺负我侄儿?” “真是嫌自己有九个脑袋?” 声音响起,显得无比粗鄙,但循声而去,是一个清秀男子,穿着一袭黑衣,杀气腾腾,眉宇当中凝聚着一股势,这是常居高位者才能凝聚出来的势,可以称之为官威。 这是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二十七岁,是顾家曾经的族宠。 现在不是了,因为有了顾锦年。 但顾宁涯并不难受,反而喜欢这种长大成人的感觉,毕竟顾锦年没出生之前,全家人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后来顾锦年出生了,顾宁涯解脱了,而且还百般宠溺自己,无论自己犯什么错,都会选择性包庇。 根据脑海当中的记忆,这位六叔还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感情很深厚。 哪怕是穿越过来,顾锦年也感觉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袭来。 “锦年,你没受伤吧?” 很快,顾宁涯出现在顾锦年面前,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关心,甚至直接上手开始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 “六叔,没事,没事,已经养了半个月了,天天吃丹药,再大的病都治好了。” 面对这六叔这般关心,顾锦年十分感动,但还是连忙制止。 特喵的,毕竟是自己六叔,又不是自己堂姐,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看到顾锦年生龙活虎,顾宁涯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面容上不由露出煞气。 “推你下水的是礼部尚书女儿对吧?” 顾宁涯开口,询问顾锦年。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穿越来的时候,处于极度虚弱状态。 因为在此之前,被人推下水,掉进湖中,差点没命。 实际上已经没命了,不然自己也穿越不了。 “呵,礼部尚书当真是嫌命长啊。” “锦年,你在这里等六叔,六叔去去就回。” 顾宁涯开口,说完这话,便要冲出家门,去找礼部尚书算账。 “别了。” “六叔,礼部尚书当天就过来请罪了,他女儿也被教训了一顿,而且我不是没事了吗。” “没必要继续针对下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了,事情好像也不完全是别人的错。” 顾锦年出声道。 对方好歹也是礼部尚书,顾家虽然权势滔天,但说到底终究是下一代的玩闹,人家请罪了也就差不多。 如果自己死了,礼部尚书就麻烦了,可自己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必要闹下去。 真闹下去了,岂不是有一种一手遮天的味道? 堂堂礼部尚书,六部之一,比不过国公是自然,可礼部尚书是谁?是皇帝的臣子,大夏的顶梁柱之一,就因为这种事情把人家搞没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有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 当然了,如果是同辈之间争斗,顾锦年可以去找回场子,但动用上一辈的关系,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锦年看得清楚,不然的话,还需要等顾宁涯来骂街? 而且最关键的是,顾锦年自己也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推下水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口角之争,说是自己看人家礼部尚书女儿亭亭玉立,所以就出言不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人家推下水中。 当然,具体是不是,顾锦年不知道,至少这段记忆没了。 只不过,让顾锦年好奇的是,仅仅只是落水,怎么一下子重病? 这明显就不符合情理。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顾锦年真不清楚,这段时间记忆还没有彻底融合完全,以前的事情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落水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反正就因为这件事情,自己现在基本上成为了过街老鼠,至少前几天是这样的,整个京都都在骂自己不学无术,登徒浪子,仗势欺人。 这点顾锦年也没办法。 “管他谁对谁错,欺负你就是不行。” “不过也对,发生了这事,老爷子和你爹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不想闹大。” “但这口气,你咽的下,你叔咽不下。” “最近叔也一直在调查建德余孽,朝中有人一直在跟建德余孽联系,估计还没死心。” “这要是牵扯到了礼部尚书,这口气叔帮你出了。” 顾宁涯缓缓开口,为这事盘算着。 但这话要是传到朝中,估计会引来轩然大波。 建德,是大夏第二位皇帝,也就是如今圣上的侄子,被推翻皇位后,生死未卜,民间都传闻,建德皇帝已经逃出皇宫,准备推翻回去。 如今永盛十二年,这位建德皇帝到现在还没露过面,但的的确确有不少余孽出没。 要么就是搞刺杀,要么就是打着旗号招兵买马,总而言之,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安分因素。 朝中百官,也的确不敢牵扯,这可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谁碰谁死。 六叔是悬灯司的人,本身的职责就是缉拿调查,真要被他发现点什么,这个礼部尚书想死都是难事。 不过,顾锦年没什么劝说的。 牵扯到朝堂的事情,与他无关。 “六叔,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顾锦年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调查御前密事,这个你就别问了,怕你乱说出去。” “对了,还有个事,六叔问你,你好好想想,三月十二,就是你落水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 顾宁涯询问道。 “奇特的事?” “什么事?” 顾锦年压根就不记得。 “京都内出现异象,白虹贯日,这不是什么好事,监天司的挂算结果,朝堂可能要出一位奸臣。” “这段时间,京都内忙里忙外,所有人都夹着尾巴,估计是因为这个,老爷子没有闹,不然按他的脾气,礼部尚书真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宁涯回答道。 白虹贯日? 顾锦年有些好奇,但很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六叔,你这事问我有啥用啊?”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倒也不是随便问你,这白虹贯日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文心书斋,你读书的地方不就在哪里,所以六叔过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顾宁涯回答道。 “文心书斋?” “白虹贯日?” 顾锦年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回忆。 刹那间,一束白光在自己脑中闪过,破碎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重组。 只是回忆着回忆着,顾锦年脑袋有些疼了。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让顾锦年皱紧眉头。 很快,这种头疼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嘶。” “六叔,我头疼。” 顾锦年下意识抓紧顾宁涯的衣袖,后者当下慌了。 “锦年,你别吓我啊。” “锦年,你怎么会好端端头疼?” “锦年,来人,传御医。” 顾宁涯的声音逐渐慌张,而顾锦年却昏了过去。 第二章:神秘古树 是白光。 炽烈无比的白光。 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当中重组。 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情景。 随着大量记忆重组,痛感令人绝望,但最终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 当记忆恢复,一棵巨大的神树,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这棵树,耸立在自己脑中,开枝散叶,神光环绕,有九根树枝,显得无比神秘。 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 而且每一根树枝,都凝聚一团光芒,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一般。 顾锦年彻底记起来穿越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文心书斋当中。 原身的确与礼部尚书女儿发生争执,但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这帮人出言不逊在先。 后来原身的确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后者却将原身推入湖中。 恰好出现白虹贯日之景象在天穹划过,最终消失,落入了湖水之中。 这一束光芒,也没入了自己体内,导致原身重病不起。 虽然书院之中的护卫第一时间将原身救上来了,可没有人会知道,是有东西进了身体。 树木参天,演化宇宙,神光环绕,彰显非凡。 顾锦年的意识一点一点苏醒,待彻底苏醒后,顾锦年这才露出疑惑。 他望着自己脑海当中的神秘古树,充满着好奇。 他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这很奇怪。 “原身之所以会重病不治,就是因为这棵树,那我穿越过来,会不会影响我?” 这是顾锦年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东西,是好是坏,他压根就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原身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棵树。 但具体原因,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叔好像知道些什么,回头探探口风,不过要注意,免得被发现什么。” 顾锦年心中暗道,自己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去问问六叔。 想到这里,顾锦年缓缓退出脑海之中,只需要分散精神力即可。 很快,重重的坠落感袭来。 突兀之间。 顾锦年醒来了。 耳边也响起熟悉的声音。 “年儿,你可不要吓到娘啊。” “你要是出事了,娘可就不活了。” 哭声响起。 顾锦年缓缓睁开了眸子。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美妇,雍华贵气,头戴云仙簪,颈脖上挂着一串珍珠,更是彰显一种华贵感。 这是自己的母亲,李婉静。 大夏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虽不是长公主,但也深受当年太祖宠爱。 此时此刻,李氏满脸梨花带雨,眼神之中满是难受。 可当顾锦年醒来后,眼中的难受瞬间转变为惊喜。 “年儿,你醒了。” “年儿,你可把娘吓死了。” 依旧是哭腔,但语气满是惊喜。 而随着李氏的声音,房间内也顿时热闹起来了。 “娘,怎么回事啊?” “六叔呢?” 顾锦年脑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他使上一点劲,稍稍坐立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最后将目光看向自己母亲,眼中满是好奇。 屋内。 除了娘亲李氏之外,还有三叔以及一些家仆和宫中御医都在。 还不等李氏回答。 三叔的声音便响起。 “许太医,快去看看锦年怎么样了?” 随着三叔的声音响起,李氏也立刻起身,让御医前来诊断。 稍稍把脉一番,许太医神色不定。 让一旁的李氏有些焦急。 待诊断过后,李氏的声音响起。 “许太医,我儿如何?” “回公主,世子并无大碍,反倒是精神充沛,想来是因为最近补品吃了太多,引起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只需要世子勤练一番筋骨,散发体内阳气,就无大碍了。” 许太医开口,给出了诊断方案。 只是此话一说,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毕竟谁都没想到,顾锦年无缘无故晕厥,是因为吃多了补品。 这就有些令人意想不到了。 而床榻上,顾锦年也逐渐回归正常,他现在还有疑惑,想问问六叔,故此望着自己母亲道。 “娘。” “我没什么事了,六叔在哪里啊?” 顾锦年好奇问道。 一听这话,三叔没好气的声音不由响起。 “你六叔,正被老爷子吊在树上抽。” “这家伙回来也不去复命,直接回府,而且还害你头疼,老爷子说了,今天不抽掉他一层皮,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 三叔回答道。 让顾锦年有些懵。 怎么好端端挨抽啊,不过顾家的家规是这样,别看顾家人人如龙,无论是自己爹,还是二叔三叔他们,只要做错事,就是一顿抽,而且抽的很凶,直接吊在国公府前门树下。 家仆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时候抽凶狠一点,外面人都能听见惨叫声。 这也是顾家独树一帜的管教方式。 “年儿,没事,不用去管你六叔,他皮厚的很,挨一顿抽没关系。” “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娘去给你做。” 床头的李氏开口,一脸心疼地看向顾锦年,压根不在乎六叔的死活。 “娘,不用,我真没事。” “这跟六叔没什么关系。” “我得去找爷爷说清楚。” 顾锦年还好奇着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这要不去阻拦老爷子,估计六叔要被抽晕过去。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起身,想要去找老爷子。 可就在此时,一道不悦声不由响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找你六叔玩。” “你瞧瞧你那些同龄人,那个不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你就跟野孩子一样,天天就是玩。” “我告诉你,伤好了,明天就去读书,下个月大夏书院要是你没考进去,你看我不揍死你。” 随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下一刻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相貌英武,虽四十岁左右,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势’,身居高位者才能凝势。 这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大夏临阳侯。 面对这位父亲,顾锦年心中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自己虽然是独子,备受家族宠爱,可面对自己父亲终究还是会产生畏惧。 再加上,族内虽然宠溺自己,可又不是说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当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照打不误。 只不过,李氏的声音立刻响起了。 “考什么考?” “年儿这才刚刚大病初愈,又让他去读书?” “你舍得,我可不舍得,要是不行,我就带年儿去宫里住,瞧见你我就烦,整天在外不关心儿子,你还是不是当爹的?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跟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一句话不说,现在还让我儿受委屈,顾千舟,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在吓唬我儿一句,我现在就走,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我还活不了。” “年儿,走,娘带你去宫里,有什么事,你舅舅会给你撑腰。” 李氏越说越激动,她性子本身就火爆,视顾锦年为心头肉,本身看着顾锦年这段时间大病小病缠身就心疼的不行,现在听到顾千舟说这样的话,顿时来了火气。 直接就要拉着顾锦年去宫里。 这下子,场面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顾千舟,他是临阳侯不假,可真要论地位,那里比得过顾锦年的娘,李婉静啊。 堂堂公主啊,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真敢让她受委屈了,顾家也顶不住。 “大嫂,大嫂,您别生气。” “锦年这才刚刚痊愈,走动不得,走动不得。” “我大哥就是浑,你可别搭理他。” 一旁的三叔连忙劝说,同时将目光看向自己这位大哥,眼神当中也有些不悦。 “大哥,不是三弟说你。” “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全家一窝子的武夫,你为什么就非要让锦年读书?” “再说了,你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还不如锦年,哦,自己不行,非要让儿孙辈做到?” “你也太自私了吧?” “老爷子都说了,要是锦年真读不好书,那就算了,咱们顾家又不缺一个读书人。” “至于吗?” 三叔有些没好气。 顾家虽然权势极大,但的的确确没有出过什么读书人,倒也不是说大字不识一个。 主要是纯粹没有一点文化血脉,让他们练武打架没问题,让他们读书,跟要了命一样。 这痛苦他们自己当年也尝过,自然而然也不希望第三代也这样。 虽然希望是希望顾家能出个麒麟子,可问题是也不能强迫啊。 哦,不会还强行去学? 那你怎么不去学? 以身作则不懂吗? 屋内。 顾千舟有点发懵了。 自己进来,纯粹就是维持维持父严,他也舍不得让顾锦年去吃苦啊。 但也知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所以过来敲打敲打顾锦年。 却没想到自己妻子直接炸了。 更绝了的是,自己这个三弟竟然也跟着骂自己? 一瞬间,顾千舟来了火气。 好家伙,合着不是你们的儿子是吧?就知道宠溺?宠坏了,不关你们什么事是吧? 我今天就非要展现展现我顾千舟的家庭地位。 “胡闹。”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就是太迁就你,害得锦年变得如此纨绔。” “这些日子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顾家的吗?” “锦年调戏人家礼部尚书之女,传的满城风雨,小小年纪就如此下作,说我没有教好。” “若不是锦年大病一场,这件事情能这么善了吗?” “让他去读书,是让他明白道理,难不成顾家第三代出个纨绔子弟你们就高兴了?” 顾千舟出声骂道。 这件事情还真惹来了不小的争议,毕竟大夏以儒治国,君子风范。 如今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情。 大致内容就是顾锦年小小年纪,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污言调戏礼部尚书的女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三岁定八十。 年纪轻轻要是被冠上这种恶名,以后想要洗刷就很难了。 尤其是顾锦年家庭背景这么雄厚,很容易惹来风言风语。 这万幸是顾锦年遭了重,否则的话,礼部还有那帮大儒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本身文武不对立,朝堂上天天吵架,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一个不慎,可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身居高位就是这样,你一举一动,都会惹来麻烦。 可没想到,这一家子人,竟然当做没事一样。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这一刻,顾千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训斥屋内众人。 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了。 他又没说不去读书,怎么搞的自己成了街头混混啊。 不过有一个关键点,顾锦年敏锐地抓住了。 礼部尚书的女儿,在外面造谣。 因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争吵是有。 但起因还真不是自己,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与别人找自己麻烦,发生口角之后,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不是调戏,就是一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话。 看这样子,这个礼部尚书之女,为了逃避责任,栽赃嫁祸自己啊。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不过这事,先放着,以后再来处理,眼下找六叔才是王道。 “爹,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读书。” “娘,您也别跟爹吵了,此番遭遇,孩儿也懂事了。” “请爹娘放心,孩儿往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忘记爹娘的养育之恩。” 顾锦年开口,制止两人吵下去。 他看得出,自己这母亲脾气火爆,要自己不说两句,估计会越吵越凶。 而随着顾锦年说完这话。 众人有些惊讶。 无论是爹娘,还是三叔,甚至家仆们也没想到,顾锦年竟然会这么听话。 但想想,临阳侯都来了,可能真是怕了。 “还是我儿懂事,儿啊,娘让你受委屈了,儿啊,你要是真累,你就跟娘说,娘不会让你受这个苦。” “好好休息几天,读书不急这两天。” 李婉静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而顾千舟也有些没想到,但还是维持父严,冷冰冰道。 “哼,别说一套做一套,等你做好了再说。” 此话一说,李婉静冰冷的眼神顿时袭来。 一瞬间,顾千舟有些慌了。 还不等李氏说什么,突兀之间,顾锦年便起身离开,去找自己六叔。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别打了,别打了。” “爹,求求你别打了。” “不关我什么事啊,是锦年自己晕过去的。” “关我啥事啊?” “爹,我不跟你开玩笑,再打下去,我真没命了。” “爹,你先别打,我跟你说个事,很重要的事。” “啊,别打了,别打了。” 国公府前院。 一棵古树下。 顾宁涯被倒吊在树下,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一名老者,正手持铁鞭,抽打着顾宁涯。 裂空声不断响起,挥动鞭子,将空气都抽爆了。 看起来就很恐怖。 这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半点装模作样,抽的是真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这得亏顾宁涯是武者,不然的话,正常人一鞭子就得死去。 顾宁涯是鬼哭狼嚎,他也没想到顾锦年好端端头疼,现在所有人把锅都甩给自己,他是真的委屈啊。 “锦年?,锦年来了,老爷子,锦年来了,你回头看看。” 树下。 顾宁涯痛的鼻涕都出来了,可突兀之间,他看到了顾锦年的身影,当下激动大喊。 而后者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去,发现顾锦年的确朝着自己走来。 当下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疼爱。 “年儿,你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的顾锦年,顾老爷子瞬间变了脸,直接将铁鞭递给一旁的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五,你来抽。” 顾老爷子出声,并不打算放过顾宁涯,这让顾宁涯有些绝望。 待老爷子说完,随后便满脸喜悦地朝着顾锦年走去。 不远处。 顾锦年还未穿过长廊时,便听到六叔的惨叫,以及铁鞭抽打的声音。 说实话,光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顾锦年心头就有些害怕。 自己虽然是全家的族宠,可万一几个叔叔又生下了个孩子,那自己就完蛋了,指不定以后被吊在树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顾老爷子,顾元。 大夏镇国公。 府内,顾老爷子穿着一袭简装,青色绸缎长袍,满头白发,可却遮不掉任何一丝雄姿,足足八尺的身高,没有任何一点老态。 眉宇之间,有一股恐怖的势,比自己老爹的势还要可怕。 只不过面对自己时,老爷子的目光满是疼爱与欣喜。 毕竟隔代亲。 “年儿,你何时醒的?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内伤。” 来到老爷子面前,顾元二话不说,直接凝聚一团真气,打入自己体内,检查奇经八脉。 细细检查一番后,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爷爷,我没事了,太医说是我最近吃的补品太多,有些补过头了。” “爷爷,这事跟跟六叔没关系。”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牵强笑了笑,之所以牵强,主要还是不远处的画面太残忍了。 自己五叔拿着铁鞭,比顾老爷子还狠,一鞭鞭的抽过去,一点情面不留,要说不夹点私人情绪,顾锦年压根不信。 而不远处的顾宁涯,也听到顾锦年所说,当下抽搐着身子哭喊道。 “爹,锦年都说跟我没关系,您就饶了我吧。” “五哥,五哥,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你再打,我屎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顾宁涯真的哭了,本以为老爷子够狠,没想到自己这五哥比老爷子还要狠。 痛到他怀疑人生。 “五叔,真和六叔没关系,是我吃太多补品了,您就别打了。” 顾锦年有些不忍,这太狠了,真得劝一劝,不然打出伤了,完全没必要啊。 只是,不等五叔回答,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了。 “打。” “往死里打。” “从京外回来,第一时间不去悬灯司复命,跑回家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身为朝臣,已经犯了大罪,打你一顿是给你教训,别老觉得是我儿就可以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还害的我孙儿头疼,你要不是我的种,我早就把你抽死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有些凶狠,但这话一说,顾锦年瞬间明白自己六叔为什么被抽了。 的确。 顾家现在家大业大,老爷子是镇国公,自己老爹是临阳侯,大夏的兵部和刑部,还有大理寺都被顾家占据大半,外加上几个堂姐也都身份显赫。 说实话,身为君王没理由不担心顾家。 所以地位越高,就越要低调一些,六叔是悬灯司副指挥使,悬灯司直隶圣上,本身就拥有缉拿审讯之重权。 在外办事回来,理应当第一时间复命,跑回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国公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是皇宫,顾老爷子是太上皇。 这要是被那帮御史言官知道了,不弹劾两本子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这样一想,六叔这顿打没白挨。 “爷爷,打也打的差不多了,要不就算了。” “孙儿还有事找六叔,爷爷,您就放过六叔吧。” 没办法,虽然理解自己爷爷的用意,但顾锦年还是出声解围。 随着此话一说。 顾老爷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也就是年儿你开口有用。” “行吧,老五,别打了,吊他一天,今天不准给他饭吃。” 顾老爷子出声,有些没好气道。 不过话一说完,顾老爷子看向顾锦年,眼中满是疼爱道。 “年儿,饿了没?爷爷让人给你下厨,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爷爷,我不饿。” 顾锦年摇了摇头,在自己爷爷面前,还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穿越者,万一那里不对劲,被看出来了,那就麻烦。 这十五天来,顾锦年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一直都在模仿原身的生活习惯之类。 包括说话方式。 就怕被察觉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还不等爷孙嘘寒问暖完,管家的身影已经走来了。 “老爷,大少爷说有事商议,请您和五少爷去一趟大堂。” 随着老管家的声音响起。 满脸疼爱的顾老爷子顿时露出不悦。 “请我去做什么?”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自己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放一声屁,还有脸请我过去?” “让他自己滚过来见我。” 顾老爷子冷笑道。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长子极其不满,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帮顾锦年出头。 此话一说,老管家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老爷,大少爷说了,是关于世子去大夏书院的事情。” 他如此说道。 当下,顾老爷子稍稍一顿,而后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道。 “年儿,你在这里玩,有什么事直接跟下人说,晚些时候要有时间,爷爷带你去集市去。” 顾老爷子声音显得十分温和。 随后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五叔,后者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铁鞭,朝着顾老爷子走来。 “年儿,你好好看着你六叔,可别把他放下来,回头五叔给你买些点心吃,知道没?” 五叔走来,特意叮嘱了一番。 顾锦年这五叔是刑部左侍郎,官职算是顶天了的,之所以这么恨六叔,是有点私人恩怨,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互相看互相不爽,兄弟之间本身就是如此。 “行,五叔你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 顾宁涯的声音便立刻响起。 “年,我的好侄儿,快快快,快点来救我。” 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朝着顾宁涯走去。 临近一看,才发现顾老爷子和五叔当真是下了狠手,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的的确确很恐怖。 不过细心看去,没有一处是重要地方,只是皮肉之苦。 想想也是,顾宁涯有些孟浪,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顾家树大招风,又是武将集团,朝中的文官集团时时刻刻都想打压武将集团利益。 就等着你出问题,所以六叔这顿打不冤。 “叔,我问你个事。” 顾锦年来到六叔身旁,直接开口询问。 “先别问我事,我真被你害惨了,快把我放下来。” 顾宁涯哭丧着脸说道。 “叔,放不下来啊,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回京后不复命,直接回家,外面人肯定要说些风言风语,现在把你吊着,就是给外面人看。” “您就受一天苦,不过你放心,晚点我给你带饭来,有侄儿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口,这点你放心。”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没那个胆把顾宁涯放下来。 国公府上下虽然对自己百般疼爱,可也要分大事小事啊,尤其是参合了政治,顾锦年又不蠢。 万一真惹毛了家里人,回头叔侄两个都被吊在树上,那岂不是难受了? 只是这话一说,顾宁涯有些惊讶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能想到这一层,要换做以前,自己喊一声顾锦年也就放了。 可顾宁涯怕啊。 “好侄儿,你就别跟叔讲什么大道理了,你把我放了,我直接去悬灯司复命,他们看我一身伤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你叔怕啊,主要是回头你爹,你五叔要是看到我被吊在这里,指不定就抽我两鞭子来泄气。” “尤其是你爹,这几天在朝中受了不少冤枉气,你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家伙没人性的,侄儿,只要你把我放了,别的不说,下次叔回来,指定给你带好玩意。” 顾宁涯出声,他真的怕。 顾家的风气很古怪,兄弟齐心是齐心,但也互相针对,谁都不服谁。 而且武将家庭都要家庭地位,一般都是老大欺负老二,老二欺负老三,老三欺负老四,以此类推。 最倒霉也是最幸运的就是老六。 没有第三代的情况下,老六最幸福,但有了第三代,老六就最倒霉了,谁都能上来抽一巴掌,你还不能说什么。 可顾宁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所以当了悬灯司副指挥使后,有事没事就找这几个哥哥麻烦,结果就是导致私人恩怨很大,故此在顾家谁要是被老爷子教训,其他几个都会上前踩一踩,顺便吐口唾沫。 顾宁涯心里有数,现在不跑,晚上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叔,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我就放你走。” 想了想,顾锦年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先问清楚事情,不然按照自己这六叔的怂样,估计放下来就跑了。 “你问,你问。” 顾宁涯有些着急。 “叔,你之前说京城内有白虹贯日,具体是怎么回事?” 顾锦年把自己的好奇说出。 后者顿时就愣了。 白虹贯日? 我哪里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回京都啊,而且除了监天司之外,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听人说这是凶兆,寓意朝廷要出奸臣,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宁涯回答道,同时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不是很好奇吗。” “我前些日子不是去听人说书吗?” “书里面说,这天降异象都会有宝贝?六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宝贝降世啊?” 顾锦年也不敢直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探探口风。 可这话一说,顾宁涯笑了,但很快又皱眉,因为扯到伤口。 “锦年,你就别做梦了,天象是天象,是一种征兆,怎么可能有宝贝。” “真要有宝贝,也轮不到我们,你当那些大内高手是傻子吗?早就出手摘走了。” “你没事可别去那种地方听书,被你爹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还有,也就是六叔疼你,我偷偷告诉你一个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宁涯语气有些神秘。 不过顾锦年看得出来,这家伙纯粹就是想要转移自己的视角,然后帮他逃走。 但还是有些好奇。 “什么事,叔,你说。” 顾锦年好奇问道。 “你不是被礼部尚书女儿给推进湖中,差点出大事吗?” “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还有你爹没有去找礼部尚书麻烦了。” “你爹和礼部尚书做了场交易,等你痊愈后,破格让你进大夏书院读书。”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做好点准备,可别说叔没提醒你啊。” 顾宁涯开口,道出这场交易。 这话一说,也让顾锦年有点明白了。 的确,虽然外界传是自己出言不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差点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 顾家第三代独苗,谁敢招惹? 可罕见的是,老爷子没有发火,自己老爹也没有发火,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每一位授课老师皆是当代大师,甚至不缺乏大儒。 每三年招生一次,天下俊杰都可前来读书学习,为期就是一年。 而且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权贵,只要通过考试,都能入内。 几乎每届科举前十,或多或少都来自大夏书院,是名校中的名校,顶级学府中的顶级。 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绝对不会有破格录取这个道理,哪怕你是大夏皇子都不行,除了书院院长和几位大儒有名额直接录取,其余人都不行。 恰好,礼部尚书就拥有一个直录名额。 如今拿这个名额送给顾家,也算是请罪。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得知这个消息。 顾锦年不由沉默了。 第四章:阴谋 国公府大堂内。 三道身影缓缓落座。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是首座,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顾千舟,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坐在左边第一位,脸上没有一丝温和。 第三位是顾冷,大夏刑部左侍郎,也是顾家第五子,坐在左边第二位。 三人沉默不语,使得大堂显得极其压抑。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位随便一个,都是大夏顶天的存在。 国公,侯爷,刑部左侍郎,权力大到可怕。 “爹,礼部尚书已经答应将大夏书院名额给了年儿,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顾千舟的声音。 声音落下,不等顾老爷子回答,顾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到此为止?” “可笑,年儿遭此重难,就这样算了?” “大夏书院的名额固然珍贵,但退一步来说,我们顾家也没有读书的种,在外人看来,直录名额珍贵,可在我顾家眼中,算得了什么?” “大哥,不是五弟说你,年儿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却无动于衷,若你因身份问题,大不了我来。” 顾冷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不满。 顾家第三代独苗,差点溺水身亡,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一个大夏书院直录名额,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话一说,顾千舟不由微微皱眉。 他知道顾家上下都宠溺自己这个儿子,也知道自己这五弟是在帮顾锦年,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自己儿子差点死了,他难道不生气? “老五,事情本身就是锦年胡作非为导致的,道理上咱们站不住脚,而且面对的是这帮儒官,本身就不好对付。” “再者,锦年也无大碍,该退就退,倘若锦年真的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你来说这种话,我是他亲父,怎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锦年虽然顽皮,但也聪慧,徐夫子也说过,若是锦年能够把玩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能成个举人。” “大夏书院有数十位大儒育学,若是锦年好好学习,指不定我顾家就出了个麒麟子呢?” 顾千舟出声,有些不悦,毕竟顾冷所言,好像是自己不心疼自己儿子一般。 当然,最生气的原因还是顾冷方才那句话。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儿子读书不行? “行了。” 也就在两人即将发生口角之时,顾老爷子缓缓开口。 制止二人继续争吵。 大堂内。 顾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显得老态龙钟,眉宇之间的气势,如山岳一般,令两人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年儿不对,是顾家太宠他了。” “不过,拿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就想要了结这段恩怨,也不可能。” “只是,眼下朝堂也乱的很,现在顾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占不到理,也只能先忍一忍。” 顾老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始终觉得,年儿这次溺水,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老大,老五,你们暗地里查一查,尤其是老大,锦年是你的儿子,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年儿品德不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暗中调查清楚来。” “倘若当真是年儿不懂事,顾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等陛下定了国策,再腾手对付这帮人。” “如若里面藏着一些不应该有的事情,这京都百官也就别想安宁。” 顾老爷子出声。 说到后面,他语气显得冰冷。 对于顾锦年溺水之事,在外人看来,是孩童嬉闹,可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需要调查清楚。 “明白。” “知道了,爹。” 两人点了点头。 “锦年的事情,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锦年去大夏书院的事情,老大你也要上些心,那帮儒官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想要在大夏王朝真正扎根,咱们顾家真的需要一位读书人了。” “年儿确实聪慧,但也怪我们太宠溺了,让他胡作非为。” “接下来让他去书院好好读书,我就不奢求年儿能成什么麒麟子,往后能靠自己的本事,中个举,也算是光宗耀祖。”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停顿了一番,而后继续补充道。 “当个秀才也行,不比你们差,我就满意了。” 顾老爷子有些无奈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顾家的血脉就是武夫,一家子人对读书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让他们去打仗,一个比一个激动。 让他们去读书,比割肉还痛苦。 如若不是他顾元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顾家也不可能身居这么多高位。 但只要入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只要国家安稳下来,读书人的力量就胜过武将。 打江山,武将吃香。 太平盛世,文官吃香。 想要真正在一个国家形成世家阀门,读书至高无上,这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 顾家已经到了第三代,必须要朝着读书这个方向发展了。 不然的话,满门武将,以后要吃大亏。 “行了,多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这段时间也要安分一些,老六回来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人知道了,只怕那帮御史已经开始在书写奏章,弹劾老六。” “现在的节骨眼,无论是顾家还是其他阀门,都要低调一些,陛下有大动作,万不能发生任何差池。” “否则,这些年来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顾老爷子极其认真道。 此话一说,两人显得更加严肃,他们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整个大夏王朝,非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 那只有一个。 收复失地。 这件事情很大,也涉及到了文武之间最大的斗争,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明白。” 二人齐齐点了点头。 而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至于府内。 顾锦年已经将六叔放走了。 他没有太明目张胆去问一些事情,再加上自己这六叔也刚回来,不知道什么很正常。 不过,顾锦年也知道,白虹贯日这种事情,京都肯定有人关注。 只是没人想到东西已经被自己拿到了。 或者是说,有人知道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 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关于自己溺水之事。 等六叔走后,顾锦年一个人在树下坐了许久,他想了很多事情。 一方面是脑中古树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己溺水的事情。 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之所以然。 顾锦年怀疑有人想对自己下黑手。 可仔细想想,整个京都也没什么人想要害死自己吧? 再加上古树的存在,让顾锦年有些难以判断。 “算了,先不想这些,既来之,则安之。” 顾锦年心中自语道。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看书,学习,这是当务之急。 自穿越来,顾锦年一直在看书,主要看的还是历史类型,还有一些奇闻杂书。 当然儒道诗词等等,顾锦年也特意看过。 他是一名文科生,对前世的诗词都很有研究,硬知识很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成为知名编剧。 可这个世界又不是前世古代,每一首诗词都有他的故事。 不是说你念一首诗,就能得到满堂喝彩。 应景或应事,才算是名诗。 不然吃饱没事干,来一首诗词,尬不尬? 熟读历史,根据情况改编诗词才是王道啊。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 --- 求推荐票 第五章:文心书斋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五。 寅时。 天气微凉,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步入立秋,整个大夏王朝也逐渐开始冷下来。 顾家藏书楼内。 阳光折射入窗,洒落书阁之中。 “呼。” 书阁内。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筋骨,而后将一本东土录放入书架之中。 从昨日酉时,一直到今日寅时,足足看了五个时辰的书。 读书使人快乐,顾锦年一点都不觉得累。 毕竟从小吃药膳长大,身体格外强壮,莫说看五个时辰书,真沉下心来,十几个时辰也不足为过。 这五个时辰,顾锦年是将东土近代五千年的历史大致看完了。 之前也有所了解,只是这一次,顾锦年看的更加仔细,尤其是大夏录更是逐字逐句的看。 大夏王朝,位于东土中南部地区。 立国七十二年。 太祖建国,国号开元,励精图治,北击蛮族,南定天下,后传位皇太孙,国号建德。 然而随着一场浩浩荡荡的削蕃大计开启了。 刚开始还不错,毕竟速度很快,可当一些藩王逐渐警觉后,问题就大了。 尤其是四皇子,在关键时刻选择造反。 当然,虽然是造反,但对外宣称是匡扶大夏正统,皇帝受贼臣蒙惑,举兵起义。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 可随着顾家的加入,导致四皇子如虎添翼,硬生生坚持了十年。 在最关键时刻,这位四皇子破釜沉舟,直攻京都,夺下江山,完成不可思议的逆袭。 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永盛第一案。 建德难。 大夏录中没有记载,可顾锦年想象得到。 被视为乱臣贼子的四皇子,以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想不到的方式夺取皇都,成为大夏第三位皇帝,这当中有多少人不服气? 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前前后后牵扯三万人,没有一个活口,并且还有数十万人被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归朝。 但也是这场建德难,让永盛皇帝遭到了巨大的抨击。 尤其是天下儒士,皆然愤怒,认为当今圣上并非大夏正统,是篡位之人。 朝廷的刀再厉害,也比不过史官的笔。 永盛皇帝知道,一昧靠杀戮是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故此也效仿太祖,励精图治,没日没夜的审批奏章,一心为民,减少赋税,重视百姓农业,就是希望天下人可以认可他。 这就是大夏近七十二年的大致历史,三代君王的故事。 不过有很多地方,顾锦年不太明白。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四皇子突袭京都,也不至于直接没了啊。 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距离建德难已经过了十二年,如今是永盛十二年,很多事情已经落地尘埃。 虽说民间还有不少谣传,什么建德皇帝在秘密策划,准备重夺皇位。 但纵观历史,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被赶下来的皇帝,又有几个能重新夺权的? 除了大明战神之外,顾锦年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位。 “复杂的很啊。” 揉了揉太阳穴,顾锦年摇了摇脑袋。 大夏的国情有些复杂,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自己爷爷,父亲,还有这么多叔叔没有一个是蠢得,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但有一点,顾锦年清楚。 顾家。 真的需要一位文臣了。 纵观古今,武将最高光的时刻无非就是在战乱之时,但这个高光必须要有一个前置条件。 武皇帝执政。 若是文皇帝执政,武将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功高盖主。 武皇帝执政,武将才能真正站起来。 永盛皇帝是一位武皇帝,所以顾家的的确确可以肆无忌惮。 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几十年来,内斗外乱,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仗。 傻子都知道要修养民生,更何况当今的皇帝? 接下来,大夏需要一位文皇帝执掌权力,大力发展国家的经济和农业。 战争这种事情,等一等吧。 在这般的情势之下,文臣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尤其是儒道这一脉,教化万民这可不是小事。 太平盛世打的就是文化战。 如果顾家还是满门武将,对于掌权者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迟早要削弱,而且是狠削。 但若是出了一位文臣,便可以一扫颓废,扭转乾坤。 只不过,这个文臣必须要拥有极强的能力与手段,不是会读书那么简单。 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看似高光的顾家,也有属于他的顾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顾锦年很早就知道了。 “世子。” 也就在此时。 家仆的声音缓缓响起,将顾锦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书阁一楼。 一名长相白净的家丁,怯着声音说道。 “世子,侯爷有令,让您今日去文心书斋读书,时辰不早了,您还要沐浴更衣,请世子准备。” 声音响起,略显怯弱。 毕竟对于前身来说,读书可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往往听到读书便会烦躁,将无名火撒在这些家丁上。 “知道了。” 楼内。 顾锦年回了一声,随后走下书楼,跟随着家丁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 泉池内。 顾锦年从池中走了出来,擦干身子后,便从架子上拿起衣服。 对于自己的身份,顾锦年很满意,但他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的感觉,尤其是穿衣服。 又不是小孩子,还让别人帮自己穿衣服,太过于违和了。 尤其是一群男丁给自己穿衣服,顾锦年更受不了。 权贵之家可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丫鬟喜欢搞手脚,见家族少爷年龄小,就开始各种动手动脚,想要以此上位。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所以真正的大权贵,对待后代极其严格,顾锦年如今十六岁,也正是男子最旺盛之时。 所以不敢安插一个丫鬟在身边,就怕闹出这种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顾锦年才难受。 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就算了。 没想到自己这种正人君子都防,有点气。 “不行,得早点行冠礼,冠礼过后就好了,不然连花楼勾栏都去不了。” 想到这里。 顾锦年立刻穿上了衣服,里一层外一层。 最终,将衣服穿好后,顾锦年站在铜镜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 虽有些模糊,但依旧掩盖不了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这次穿越,除了身份之外,顾锦年对自己的长相也极其满意。 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俊美。 不过不是那种女子阴柔之美,是那种俊,俊到用美字来形容。 再穿上一袭青云点墨儒袍,一种儒雅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光是这个卖相,就给人一种状元郎的感觉。 整理一番衣衫。 顾锦年便朝着泉池外走去。 前往斋心书院。 府外。 玉辇已经准备好了。 两旁各有六名精锐守着。 顾锦年是世子,可以享受玉辇出行,国公是七马标配,侯爷是五马,顾锦年没有爵位,只能减到三匹马。 拉辇的马皆是血麟马,浑身布满黑色鳞片,如同麒麟兽一般,但有一层淡淡的血红色,所以称之为血麒马。 一匹血麒马便可以拉动玉辇,三匹这样的马,是为了彰显世子地位。 走进玉辇内。 顾锦年盘腿而坐,管家亲自驾车,同时也不忘唠叨。 “世子,侯爷有交代,去书斋后,可千万不要与他人争斗,现在京都内有些风言风语,那帮读书人也盯着您。” “不可再让那帮读书人抓住机会,不然就有麻烦了。” 管家出声,驾驭玉辇启程,转述顾千舟交代的事情。 “知道了。” 玉辇上。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 如今整个京都满城风雨,都在说是自己调戏礼部尚书之女,从而被人推下水。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儒道昌盛的世界来说,仁义礼智信概括一切,如若自己真背上一个骂名。 轻则被各方势力瞧不起,重则遗臭万年。 再加上自己出身武将家庭,那帮文官本来就是愁没机会找麻烦,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送上门的香饽饽。 可以说,接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帮儒臣文官死死盯着,但凡有一点做错的地方,将会被无限放大。 然后延展至朝堂之上,成为抨击顾家亦或者是抨击武将集团的把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玉辇内。 顾锦年把玩着一块玉佩,他可不傻,既然大致了解朝堂的局势,顾锦年也就不会乱来。 伴君如伴虎。 顾家虽然如日中天,可还是有很多事情照顾不到。 尤其是后一辈的事情,更不可能参合进来。 除非自己真的出了大问题,不然顾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风言风语,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报复也不迟。 这是顾家的想法。 顾锦年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知道了来龙去脉,如若真是原身调戏人家,说实话也没什么复仇不复仇的,有错在先,顾锦年认。 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对方惹事在先,而且小小年了就如此毒辣,推湖溺水就算了,倒打一耙顾锦年可接受不了。 族里不是不想帮自己,而是晚辈的事情,很难插手。 牵扯起来就麻烦。 但同辈的事情,同辈之间可以解决。 这一趟去文心书斋。 顾锦年就是要解决这些事情。 欺负自己? 痴心妄想。 第六章:我不懂,您是懂哥 大夏京都。 西坊街区。 随着顾家玉辇的到来,不由引来街道百姓的好奇,待看清是顾家的玉辇后,一些不友好的言论也随之响起。 谈论的东西也不稀奇,无非就是为富不仁,官官相护,年纪轻轻不学好,登徒浪子之类的话。 可以说,原身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影响很大。 以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标签化。 做了好事,别人就会说,做点好事算什么?再说了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情。 一但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铺天盖地的骂声,什么早就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了,从小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这样的。 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搬动。 这话一点都没错。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世间上最锋利的刀,不就是悠悠众口吗? 京都百姓的言论,算是警钟,几乎时时刻刻提醒着顾锦年要注意。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自己来说可就麻烦了。 也就在此时。 管家的声音响起了。 “世子,书斋到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顾锦年从思索中醒来。 抬头看去。 文心书斋便出现在眼前。 一眼看去,文心书斋外设立两座异兽,一座为白泽,一座为青牛。 白泽为异兽之首,通人性,明善恶,青牛为圣人坐骑,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书院都是如此。 整个文心书斋,在西坊占地一千三百亩地,虽说靠近西坊边缘地境,但能在京都开设这般书斋,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文心书斋的院长,乃是一位极有名望的大儒,也是大夏书院的学生。 更是在大夏学宫塑像之人,名望极高,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从玉辇走了下来。 家仆便走上来为顾锦年整理衣衫。 书斋门口,也有一些护卫,望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个个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很快,待稍稍整理好仪容后,顾锦年便朝着文心书斋走去。 两旁的精锐也跟着上前。 只是很快,书斋门外的护卫却出声拦下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 “书斋有规矩,护卫不得入斋。” “还望世子见谅。” 书斋护卫低着头,满脸讪笑着说道。 他只是个护卫,不敢招惹世子,但规矩摆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忤逆。 只是这话一说,管家的声音不由响起。 “世子前些日子在书斋内遭遇大难,这些护卫是国公亲自安排的。” “尔等护主不力,国公没有怪罪你们也就算了,还敢在此阻拦?” 王管家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一种气势。 他注视着这帮书斋护卫,眼神当中露出冷意。 这话也没有任何问题,顾锦年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而亡,带几个护卫真没什么问题。 “这.......” 后者有些沉默,能在这地方当差的也不蠢。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好大的口气啊。” “是哪一位国公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文心书斋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厉害。” 伴随着声音响起。 是一位中年儒生,手持一卷簿册,出现在门内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路过,还是刻意出现。 言语之间,充满着讥讽与冷意。 “见过周先生。” 刹那间,众护卫齐齐朝着这位中年儒生一拜。 哪怕是王管家再见到此人后,也不由微微皱眉。 这是周宁,乃是礼部尚书得意门徒,也是文心书斋授课夫子之一,年龄不过四十,却能在文心书斋担任夫子之职,也不是一般人物。 突然的出现,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毕竟他是礼部尚书的门生,为自己师父出头也合情合理。 “周先生此言有些言重了,国公只是担心世子安危罢了。” 王管家没有去吵闹什么,但该争还是要争两句。 “哦,原来是镇国公家的世子啊。” “那没事了。” “镇国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夏立下汗马功高,实乃我辈读书人楷模。” “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还望阁下转告国公,书斋有书斋的规矩,还望见谅。” 周宁的声音响起。 他口口声声赞叹镇国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镇国公光明磊落,满门忠烈,可顾锦年龌蹉不已,换别人他就让了,可顾锦年不行。 “行了。” “王管家,你们在斋外守着就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本世子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嘴的。” “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耽误了早课,又要说本世子不懂规矩。” 关键时刻,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跟周宁争吵什么。 尤其是在书斋门外,来来往往也有些人,若是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回过头又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这没有必要。 非常时期,就不要乱来,不然一件事情没扯清,又扯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对于这个周宁,顾锦年是记在心里了。 这家伙存心有问题啊。 事情不了解清楚,上来就找自己麻烦,喜欢显摆是吧? 行,时间还长,不急着一时。 书斋内,看到顾锦年低头,周宁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开口,提醒了这些护卫道。 “书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践踏,国公也好,亲王也罢,读书人的圣地,可染不得一丝污秽。” 他开口,言语之间又带着讥讽。 这下子,顾锦年就有些不爽了。 说一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真就给你脸了? “呵。” “夫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读书人最要紧的是秉持正义,君子,为刚也,不折不屈,不畏强权,只可惜建德难臣,没有夫子这般的觉悟,若是有夫子这般的觉悟,啧啧,那里会惹来这么多事。” 声音响起。 充满着讥讽。 顾锦年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这么有骨气,当初建德难的时候,怎么不一起死? 礼部尚书是前朝旧臣,周宁虽然不是前朝的臣子,但也蒙受前朝恩泽,真有骨气就一起死啊。 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关键时刻也没看你站出来? 果然。 这话一说,无论是王管家还是周宁脸色皆然一变。 王管家是有些惊愕,认为顾锦年说话有些过了。 而周宁纯粹是气的。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顾锦年说的没错,当今圣上发动建德之难,真正忠烈的读书人已经死了。 宁死都不投降。 活下来的不能说完全是怕死,但肯定被人诟病。 顾锦年拿这个出来,让他当真没有脾气。 “竖子懂尔?” 半天说不出话,周宁只能攥紧拳头,怒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啊对对对。” “我不懂,我不懂,夫子懂,夫子懂,夫子您最懂。” “明日我就跟我爷爷说一声,礼部尚书年迈昏聩,已经不堪重任,让夫子您来。” “相信有周夫子这样的人掌控礼部,大夏人人如龙,人人都是君子,刚正不阿的君子。” “王管家,传下去,周夫子已参悟君子之道,儒家圣意,明日就要成圣,让大家准备准备,再让礼部尚书赶紧请辞,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死赖在朝堂上不走,不给年轻人点机会。” “当真是老而不死。” 顾锦年连连点头,夸赞周宁是懂哥,而且更是直接讥讽礼部尚书。 这话一说,周宁直接气得头晕眼花。 他本来只是路过,出口教训教训顾锦年,却没想到被顾锦年这般阴阳怪气。 “竖子。” 刹那间,周宁大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狂妄。” 刹那间,顾锦年目光也瞬间阴冷下来,两个字喊出,气势极强。 锵锵锵。 与此同时,十二位顾家精锐也在第一时间拔刀,铁甲之下,是渗人的杀意。 面对可怕的杀意。 周宁的气势瞬间被破,眼中闪过惧色,只是很快被他遮掩下去罢了。 “不要闹了。” “快到早课。” “世子还是先去读书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老者,穿着青橘色儒袍,这是文心书斋的首教夫子,地位比周宁要高许多。 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不过老者出现,并没有训斥顾锦年,也没有训斥周宁,而是语气缓和,告知顾锦年早课时辰快到了,让顾锦年先去读书。 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学生见过鲁夫子。” 望着首教夫子的出现,顾锦年也稍稍收敛一番,朝着对方行礼之后,顾锦年再望向周宁道。 “我终究是世子,踏入书斋,喊你声夫子,是尊圣人之道,不是真的怕你。” “下次再敢乱语,莫说礼部尚书,整个朝堂看谁敢保你。” 声音落下,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懒得搭理这家伙。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刚走之时。 一道黑气从周宁体内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自己体内。 “怎么回事?” 顾锦年被吓了一跳,他倒退几步,皱着眉头看向周宁。 而后者除了脸色阴沉之外,并无任何表情。 再看看王管家等人,没有任何反应,非要说就是看到自己突然不走了,有些好奇罢了。 还不等顾锦年继续多想,刹那间脑海当中浮现画面出来。 古树参天,一道黑气没入左边第一根树枝之中,如同养分一般,刹那间一枚果实出现。 果实不大,甚至还有些小,跟指甲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满是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有什么作用,还打算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可没想到突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世子,您这是?” 也就在此时,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很显然,他没有看到什么,甚至其余人也没有看到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古树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说出去,极容易惹来麻烦。 故此,带着疑惑,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虽然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 可这里是学堂。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要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骂。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其知,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圣人到底说了没说,他说的话那么多,怎么可能每句话都被人记下来。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 可张赟还是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你说一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立刻摇了摇头道。 “回夫子。” “我不知道。”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一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刘夫子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 你大爷的,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做什么?” 张赟实在是忍不住了,朝着顾锦年怒道。 面对张赟的怒斥,顾锦年却显得有些无辜道。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红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灵。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也不知道。” 张赟给予回复。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 “若有本事,你换一个问问。”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却神色平静道。 “那一斤粗盐多少文钱?”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会怼人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他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斗来斗去,丢人现眼。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作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有能力的读者,恳求打赏啊~打赏能进新书榜~哭惹~~~~~ 新人新书不易! 第七章:你那是想学习吗? 文心书斋。 顾锦年根据记忆,朝着内部走去。 同时也在思考方才的情况。 “黑气没入古树内,如同养分一般。” “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是怒意吗?” “不对,不应该是怒气。” “还是怨气?” 一路行走,顾锦年一路猜想方才的黑气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刚才的黑气应该是养分,没入古树之后,就形成一个小果实。 至于是什么果实,顾锦年不清楚,估计要等成熟后才知道。 而目前一切都是自己猜测。 至于是不是,还是要测试一下。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之时,几道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锦年。” “锦年哥。”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不远处,学堂内,摆放着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人。 接近七成男子,三成女子,所有人年龄大致都是十四至十六岁,正值青春。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儒道有多昌盛。 古代规矩很多,理论上是不允许女子读书,但在这个儒道昌盛时代,人人以读书为荣,哪怕是女子,即便是不允许科举,达官显贵们也会将女儿送到书院读书。 以后在娘家也有地位。 至于喊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后一排。 座位之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资质的往前面坐,没资质的就是坐在后面,享受休闲娱乐。 文心书斋背景大的很,能来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当真有个普通人,那更了不起,没背景没人脉,能进文心书斋,就意味着很聪明,是真正的读书人。 未来指不定就是科举前三甲。 文心书斋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人跟着书斋院长学习,不用上什么早课,有人专门教。 伴随着这帮人的呼喊,学堂瞬间沸腾起来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历历在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整个京都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 没想到顾锦年又回来了? 之前还猜测顾锦年会被文心书斋退学,亦或者是说顾锦年自己没脸上学,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人惊讶,有人古怪,也有人露出畏惧,还有人露出冷意。 当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却显得格外的热情与激动。 这些人都是武将之后,不是这个侯爷的世子,就是那个国公的孙子,亦或者那个那个大将的子嗣。 总而言之,都是一群武将后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武将跟文官是死对头,后人基本上也是这般。 文官儒臣的后代凑一起玩。 武将集团后代也凑一起玩。 最先喊话的两人,皆然很英武,站起身来足足有六尺身高,年龄也不过十六岁。 不过好在,顾锦年的身高也差不多,也不显矮。 这两人,一位是射阳侯之子,吴安。 一位是京南门统领之子,李平。 吴安最为年长,算是这京都三代圈里面年纪颇大的,快十七岁了,六尺半的身高,再加上肉身境圆满,凶悍的很。 平时京都打架斗殴,总能跟这家伙牵扯上,与原身关系很不错。 射阳侯曾经是顾老爷子得意手下,换句话来说,射阳侯是顾老爷子手头的兵,关系极好。 至于李平也算不错,李平父亲是京南门大统领,这官职可不小,手头有三千精锐,守护着京都南门,整个京都南区的治安,也是李平父亲掌管。 只不过对比射阳侯就不太行,更何况是镇国公府。 但李平这人很讲义气,出了事基本上愿意扛锅,帮了不少人的忙。 所以在三代这个圈子里,算是有些地位,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 “好些日子不见,甚是想念。” 当下,顾锦年走了过去,与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彰显关系的同时,也不想露出什么马脚。 “锦年,你这回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待会授课结束,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熊抱过后,吴安英武的面容上露出发自内心地笑容。 “锦年哥,你伤彻底好了没?我前些日子去看你,被你管家拦下来了。” “应该没事了吧?” 李平也跟着开口,有些关切地看向顾锦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顾锦年笑了笑,随意回答了过去,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学堂之中。 三十多人内,顾锦年瞬间锁定两道身影。 在第一排,左右两旁。 一名身穿淡粉色长裙女子,一名身穿青褐色儒袍。 女子相貌极美,皮肤细腻如雪,冰肌玉骨,梳着流云鬓,插上一根青翠玉簪,更显得年轻,再配上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灵亮,气质上又显温和稚嫩,完完全全就是美女胚子。 只不过这女子眼神略带闪烁,以及藏有一丝厌恶。 这就是礼部尚书,杨寒柔。 至于另外一名男子,眉清目秀,英俊不凡,一身青褐色儒袍,将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完全彰显出来,温润如玉,光是长相就给人一种这人读书肯定很不错的感觉。 此人,便是张珣大儒之子,张赟。 用顾锦年的话来形容,这个张赟就是杨寒柔的舔狗。 张赟父亲与礼部尚书关系极好,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那日发生争吵,这个张赟就在一旁,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这个张赟惹出来的。 整件事情也不复杂,纯粹就是原身找人代写课业,被张赟告知夫子,然后挨了一顿骂。 骂完之后,原身也没说什么,不爽归不爽,但原身也不蠢啊,知道继续找张赟麻烦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心里不舒服点。 但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放学后又碰到一起。 这个张赟嘴巴又毒,讥讽了几句后,原身这才骂了回去,骂的内容大致就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你一般。 年纪轻轻不读书,净想着男女之事,这话顺带把杨寒柔骂进去了。 然后就互相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这个杨寒柔将原身推进湖中。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孩子争斗。 双方都有过错。 可让顾锦年真正感到厌恶的是,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将责任推给别人。 而且还败坏对方的名声。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不说一辈子都毁了,至少前程毁一半。 如何不让人作呕? 杨寒柔的目光,略带着一些厌恶,而张赟的目光则满是冷意。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看去。 两人或多或少还是退缩了一些,毕竟整件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锦年,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事交给我来,马上书斋就要结业了,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误认为顾锦年是想找这两人麻烦,所以特意起身说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让顾锦年现在别找麻烦。 等结业后再说。 听到吴安所言,两人脸色皆然变了变,张赟冷笑一声,但也不敢说什么。 没别的,的确打不过吴安。 也就在此时,夫子的身影出现了。 是一位老者,端着一本论策,来到学堂之内。 一见夫子到来,众人瞬间老实,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是这帮武将之后,也不敢对夫子不敬。 尊师重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无论是大夏王朝还是其他王朝,尊师是首位。 天地君亲师。 夫子等同于半个父亲,敢忤逆夫子,是大不敬。 只是,不等夫子开口说什么。 顾锦年的声音便响起。 “夫子,我想换位置。” 伴随着顾锦年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皆然有些好奇。 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首座上。 已经六十岁的夫子,微微皱眉,若换做是其他学生,他早就训斥一二了,可顾锦年毕竟是国公之孙,还是家中唯一男丁独苗。 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你想换到何处?” 夫子开口,望向顾锦年问道。 “回夫子,我想换到杨寒柔身旁。” 顾锦年出声道。 此话一说,学堂众人神色皆然一变。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如今顾锦年刚回来,就要换座位?要说这里面没点个人恩怨,谁信啊? 不光是这些学生,哪怕是夫子也知道顾锦年不安好心。 故此,夫子摇了摇头道。 “不允。” 夫子开口,淡然拒绝了。 可顾锦年不在乎什么,望着夫子道。 “夫子,我爹说了,这次回来要好好读书,我资质不高,需要有人辅佐。” “刚好杨寒柔挺不错的,虽然差是差了点,但也算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顾锦年出声。 只是这一句话,瞬间让学堂众人沉默了。 好家伙,什么叫做矮个子挑高个子?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也就认了。 顾锦年说这话,他们真不认。 谁不知道顾锦年成绩最差?好意思说这种话? 的确,这话一说,夫子都有些皱眉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刹那间,一缕缕黑气从众人身上弥漫而出,比之前周宁的要少很多,但汇聚起来就差不多了。 尤其是杨寒柔和张赟,他们二人提供的黑气最多。 这些黑气没入体内,化作古树养分。 “果然。”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是怨气。”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纯粹就是想恶心恶心杨寒柔和张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下子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求求了~~新人不易 第八章:好家伙,送上门挨骂? 学堂内。 顾锦年无视众人满脸怨念,自顾自的看向刘夫子。 首座上。 刘夫子眉头皱紧,对于顾锦年这般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即便顾锦年是国公之孙也没用。 故此,刘夫子轻斥道。 “你什么心思,老夫心里清楚,你那是学习吗?回自己位上,莫要胡闹。” 他肯定不能让顾锦年跟杨寒柔坐一起啊,整个京都都在讨论顾锦年的事情。 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让顾锦年和杨寒柔在一起,不然又惹出什么麻烦,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发笑。 只是顾锦年浑然不觉,望着刘夫子道。 “庄言,圣见人心是圣,兽见人心是兽。” “夫子这番话有些偏见了。” “若夫子觉得我不安好心,那我也没必要待在书斋,只是等我回去后,家人若是问起缘由,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顾锦年平静开口。 他倒不是非要坐在杨寒柔身旁,只是单纯想多获得点怨气,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刘夫子脸色变了。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能拿出圣贤之言来反驳自己?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啊。 有些郁闷,但他已经六十岁,也不至于跟顾锦年置气,而是看了看杨寒柔,又看了看顾锦年。 最终略显无奈道。 “你能说出这般圣言,也算是用了点功夫读书,既然如此,你就坐在杨寒柔身旁。” “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若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可不要怪老夫亲自去国公府走一趟。” 刘夫子出声妥协。 没办法顾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让,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夫子。” “夫子,不可。” 随着刘夫子答应下来,杨寒柔与张赟顿时出声,尤其是张赟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拒绝。 张赟略显有些失态,在他眼里,杨寒柔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书香门第出身,金童玉女,若是不出意外,杨寒柔未来就是他张赟的妻子。 如今顾锦年强行要与杨寒柔坐一块,他怎能忍? 因为连他也只是坐在右边,中间还有过道,可顾锦年直接坐在一旁,他怎能忍受? 想到这里,张赟继续开口道。 “夫子。” “顾锦年为人孟浪,不安好心,若是让他坐了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望夫子明鉴。” 张赟出声,态度坚决。 可话音刚落,吴安与李平的声音顿时响起了。 “张赟,你又在放什么屁?” “笑话,众目睽睽之下,锦年哥能做什么?你以为都像你这般?没事就跟杨寒柔密会?” 两人出声,引来不少人起哄。 的确,张赟与杨寒柔关系甚好,无论是长辈关系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不错。 经常能看到两人并肩而行。 此话一说,杨寒柔瞬间有些耳红,也有些愤怒,她年龄又不大,才十六岁,听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忍受不了,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低着头不语,感到无比尴尬,甚至希望张赟别说了。 “放肆。” 刹那间,刘夫子的怒斥声响起。 当下,学堂再一次安静下来。 年老的刘夫子,注视着众人,眼神内满是怒意。 “年纪轻轻,一个个胡言乱语,你们连及冠都没有,却满脑胡思乱想。” “吴安,李平,给我去堂外罚站。” “张赟,我知晓你与杨寒柔关系甚好,但君子不忌,再者,本夫子在此,还会视而不见?” “坐下。” 刘夫子满是恼怒,在他看来,这帮人都是一群顽童,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可小小年纪却藏着这么多古怪思想,让他有些愤怒。 尤其是张赟。 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更是当代大儒,按理说应当修身养性,却没想到因这种事情就失态。 这让他极其失望,故此才会训斥。 原本对于顾锦年的要求,他的确感到不妥,可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妥不妥的。 “顾锦年,拿好东西,快点换位,不要耽误早课。” 刘夫子出声,几乎是一锤定音,让张赟脸色更加难看。 而顾锦年却喜闻乐见,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杨寒柔身旁。 一本正经地摆放着书籍和宣纸。 刹那间,一道黑气自张赟体内涌出,虽然依旧比不过周宁那么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看向张赟,后者脸色阴沉,尤其是眼中更是透露出浓浓冷意。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微微一笑,这让张赟更加怒了。 只是有刘夫子在,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首座上。 刘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翻开书籍,开始日复一日的授课。 学堂内一切显得很安静。 顾锦年也不敢乱来什么,刘夫子坐在前面,真敢有什么小动作,估计得挨揍。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恶心人也只是为了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顺带报复报复一下两人。 “古树吸收怨气便会结果。” “就不知道这个果实是什么东西。” “希望是好东西,不然以后平白无故树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顾锦年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 脑海当中的古树,基本上是目前唯一能仰仗的东西了。 背景人脉这些东西自己暂时用不上,顾家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 想要稳住脚跟,还是得靠自己啊。 查看了一下古树情况,果实如同拳头大小,似乎马上就要成熟。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看来还需要再加把劲啊。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向杨寒柔与张赟。 这两人对自己本身就有怨念,好好折磨折磨,估计怨念会更多。 只不过,近距离看去。 这个杨寒柔的确长得漂亮,粉雕玉琢,容貌俊美,略带着几分清冷,墨发流云,尤其是皮肤,细嫩如玉雪,更是彰显豆蔻之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杨寒柔对自己充满着冷意。 但顾锦年清楚的很,这冷意之下,还藏着惧意。 将自己推下湖后,为了逃脱责任,诬陷自己,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顾家为什么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自己不占理,但倘若顾家占理,京都能这般安稳? 这点,全天下人都知道。 杨寒柔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杨寒柔的软肋,好好拿捏一番,一切就好说了。 当然杨寒柔不算什么。 主要还是这个张赟,通过刚才的情况,顾锦年发现张赟给予自己的怨气更多一些。 也就意味着,逮住他一个薅就行。 此时,就在顾锦年各种思索时,突兀之间,刘夫子的声音响起,比方才要大一些。 “何谓国运也。” 声音响起,顾锦年不由从思考中醒来,他抬头看向刘夫子,后者面容平静,但目光也看了自己一眼。 很显然被发现上课开小差了。 不过,刘夫子倒不是询问顾锦年,而是将目光看向张赟等人。 感受到刘夫子的目光,张赟面露自信,不由出声回答。 “王朝之气运,是为国运也。” “国运昌盛,则王朝欣欣向荣,若国运衰败,则事半功倍,显天灾人祸。” 这是张赟的回答,比较中规中矩。 首座上的刘夫子神色平静,看向张赟继续问道。 “那尔认为,如何才能增强国运?” 刘夫子出声,继续询问道。 此话一说,满堂学生皆然好奇,在低头沉思。 “以战养运,收复失地,开拓疆土,方可增强国运。” 有学生开口,是武将之后,道出这个方法。 刘夫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因为这的确可以提升国运。 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还有呢?” 他继续问道。 “回夫子,学生认为,国运之提升,在于根基。” “行兵打仗,终究是一时提升,长久不得。” “而国家之根基,则是百姓,故此让百姓富裕,吃饱穿暖,便可提升国运。” “而且此等国运,是千千万万世。” 张赟出声回答。 一番回答,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使得刘夫子连连点头,苍老的面容上更是露出一些笑容。 “不错,张赟你年纪轻轻,却能懂得百姓之道,极好,极好。” 学堂众人也不由投来各种目光。 大部分女子是露出赞色,尤其是杨寒柔,眼神当中是一种敬佩,其余男子们也纷纷点头,唯独一小批武将之后,却显得有些轻蔑。 当然,这是酸。 至于张赟,更是满脸笑容,显得春风得意,末了还不忘瞥一眼顾锦年,似乎在彰显什么。 一瞬间,顾锦年有些懵了。 好家伙,我还在寻思要不要找你麻烦,你居然还敢看我? 行啊行。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也就不客气了。 “好一个以民为主。” “大儒之后不愧是大儒之后,一番话令人敬佩不已。” “只是这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敢问张兄一句,你可知一斤盐需要多少文钱吗?” 不适当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夫子接下来的夸赞。 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所有人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刘夫子。 他莫名发现,一段时间不见,顾锦年的嘴皮子比以往要利索多了啊。 不过他没有打断什么,而是耐心听着。 “不知。” 张赟看了一眼顾锦年,他本想不回答,但看了看刘夫子,还是淡淡回了一句。 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一匹粗麻多少文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不知。” 张赟皱了皱眉,但还是给予回答。 “那一斤粗米多少文,你总该知道吧?” 顾锦年第三次问道。 这下子张赟眉头更加紧蹙了。 “我需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张赟有些恼怒。 我在这里说民生大计,你在这里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你有病吧你? 听到张赟回答,顾锦年不由冷声笑道。 “你张口百姓,闭口百姓,却连百姓基本的食盐,穿衣,粗米都不知晓。” “有什么脸皮将百姓挂在口中?” “不觉得可笑吗?” 顾锦年出声。 这一番话说出,令学堂彻底安静。 尤其是刘夫子,眼中更是露出惊讶之色。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一二。 可这里是文心书斋。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得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怼,实在是有点古怪。 耐人寻味。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只要你不知道是不是,那他就是圣人说的,再者圣人这辈子说的话那么多,你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也有些憋屈,可就是反驳不了。 张赟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那你说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有些沉默。 啊.....这。 稍稍一愣后,顾锦年倒也平静。 “回夫子。” “学生不知。”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十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自己是大夏权贵,要关心这玩意做什么?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尤其是刘夫子脸上的笑容,都显得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大爷的。 你不知道你问我? 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我***的**。 张赟气得头晕了。 直接望着顾锦年,声音发颤道。 “顾锦年,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他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顾锦年倒是平静。 “你不是张口闭口天下苍生?”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金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术。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这句,还能问别的吗?” 张赟气的难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布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粗布。” “若有本事,你问个读书方面的事情。”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道。 “那行。” “今年科举试题是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猛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尼玛的,你存心找事是不是? 科举试题是什么?我要知道我站在这里跟你扯淡? 呕。 张赟气的想吐,真的,真的想吐。 但吐之前,张赟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张赟,你这是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不过也没必要继续恶心,毕竟刘夫子在。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课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第十章:你清高,你了不起! 学堂当中,众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顾锦年。 好家伙。 整了半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好啊好。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圣人。 好不容易等到夫子不安排课业,你还特意提醒一句? 好啊,好啊。 众人被顾锦年搞懵了,尤其是武将后代,一个比一个懵。 哪怕是刘夫子,也有些愣了。 他的确忘记布置课业,可一般这种话不是由张赟提出的吗? 顾锦年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刘夫子有些好奇,只是很快,他没有啰嗦,将课业布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待刘夫子走后。 学堂内顿时乱成一团。 “锦年哥,你疯了吗?” “锦年,你是不是傻了,主动让夫子布置课业。” “我算来算去,都没算到你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之间,不少人聚集而来,围着顾锦年有些兴师问罪。 听到众人言语,顾锦年到没有生气,只是一本正经道。 “诸位。” “此番经历生死,我已经顿悟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读书,成为国之栋梁。” “我希望各位也要向我学习,圣人言,今天不读书,明天睡地板。” “大家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成立青龙学习小组?我可以把组长的位置让出去。” “寒柔学妹,要不要加入?” 顾锦年满脸认真道。 可得到的却是一道道怨气。 伴随着怨气吸收,果实看样子成熟了,这让顾锦年笑容更甚。 只不过,张赟的声音却跟着响起。 “顾锦年。” “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但如果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赟出声,他这番话的意思倒也简单。 就是让顾锦年收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尤其是对杨寒柔。 随着张赟出声,刹那间七八人立刻起身,目光不善地看向张赟。 这些人都是顾锦年的好友。 读书他们不行,打架他们第一。 “呵呵,好一个不客气啊。” “张赟。” “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忘记了吧?” 学堂内。 顾锦年望着张赟的目光,眼神发冷道。 这家伙很显然就是自己骗过了自己,还真认为是自己挑事在先。 顾锦年不说,不是懒得争。 而是舆论已经形成了,要找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解释。 不然的话,口说无凭,又没有监控,谁能证明他们两个人说谎? 再者京都内的舆论,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也不算特别大。 即便真大起来了,也会有人封锁消息,自己六叔不就是悬灯司副指挥使? 这是一场阴谋。 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他不急着表态,倒不如稳坐钓鱼台,把幕后钓出来,然后狠狠的干。 果然。 随着顾锦年开口,张赟脸色一变,包括杨寒柔的脸色也变了。 这半个月来,各种消息都是说顾锦年差点溺水身亡,被强行救回来后,也失去了一些记忆。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二人才一口咬定。 如今顾锦年记起来了,他们如何不怕? 真要对持公堂,虽然双方都没有证据,可顾锦年背后的可是顾家啊。 如此庞大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刹那间,两人沉默不语。 到最后,张赟冷哼一声,不想纠缠这个话题。 “锦年,咱们去用膳,不要搭理他们。”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进来,十分热情地搭肩,喊着顾锦年去用膳。 “恩。” 顾锦年也没想闹得太僵。 转身与吴安等人一同离开。 待顾锦年离开后,张赟却显得更加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堂膳房。 书院早已准备好了各类上等食材。 长桌当中,数十人已经落座。 顾锦年,吴安,李平以及一些玩伴全部落座下来。 有仆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只是众人的心思明显不在饭桌上。 “锦年哥,不得不说,你今天是真的猛啊,能把张赟说的哑口无言,我看的真爽。” “是啊,锦年哥,你怎么大病一场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啊?以前你可不这样。” “别说张赟了,就连刘夫子都没什么话说。” 落座下来后,众人第一时间就是夸赞顾锦年。 毕竟顾锦年今天可谓是扬眉吐气。 而听到众人的夸赞,顾锦年却一脸正经道。 “我的确换了个人。” “这次经历生死,我看破人生本质。”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人活在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财富?权力?” “任你富可敌国,到头来不过,过眼云烟。” “任你权倾天下,到头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真正的人生,是改变,改变这个世界,让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 “兄弟们,我决定了,我真的要成立青龙学习小组,你们要不要一起参与,我们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争取考入大夏书院,未来入朝当官,造福百姓。” 顾锦年攥紧拳头,意气风发道。 众人:“......” 饭桌有些安静。 众人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敬佩,有的只是无语。 “锦年哥,您就别跟我们玩这套了,刘夫子又不在,你这何必呢?” “是啊,锦年哥,我们这帮人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们考大夏书院?不如让我们去死。” 众人实在是无语。 听着众人的回答,顾锦年眼神当中充满着失望。 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志气,而是这帮人没有对自己产生怨气。 很苦恼。 “唉,锦年哥,你可就别提大夏书院了。” “也不知道我爹发了哪门子邪,前两天把我抽了一顿,说我不好好读书,错失天大的机缘。” “我寻思,读书跟机缘有什么关系?” 饭桌上,有人开口,声音略显苦恼。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议论。 “你爹前些日子也抽了你?我爹也抽了我,也是为读书这件事情。” “原来你们都被抽了啊?我还以为就我挨揍了。” “你们都挨揍了?奇怪了,难不成有什么事要发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原本只是个人吐槽,却没想到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 顾锦年耐着性,听众人述说,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清楚。 可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六叔说,礼部尚书给了自己一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再听到众人谈论的事情,莫名之间顾锦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估计有什么大事,上一辈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 而且与大夏书院有关。 “安哥,你爹是临阳侯,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对啊,还有锦年哥,你可是国公长孙,你知道吗?” 几人开口,询问吴安与顾锦年。 “不知道。” “我都快死了,那里有心思跟我说这个。” 顾锦年摇了摇头。 他这个回答也合理。 而吴安似乎知道些什么,看了看周围,随后压着声音道。 “我还真略知一二。” 随着此话一说,众人皆然好奇了。 “听闻是与天命有关。” “好像是说,儒道即将要昌盛。” 吴安开口,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天命?”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知道了些,每五百年都会有天命之选。” “算起来的话,好像再过些日子,又是一轮天命之日吧?”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推算出未来五百年天命选择了儒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天命之说,顾锦年倒也听说过。 神州大陆有仙有佛有妖有魔,如此之多的体系,谁强谁弱看的就是天命所选。 而且当天命选择某个体系之后,这个体系便会衍生出第八境。 儒道圣人,仙道真仙,佛门真谛,魔道修罗,剑道仙人,术道天师,武道至尊。 这七个境界,代表着每一个领域的极致,但必须要被天命所选,才能诞生。 倘若不被天命选择,任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打破桎梏。 而且还有一点,即便是天命选择,也不是说就一定会出现第八境的存在。 好比当下的天命,是武道天命。 五百年也快到了,却没有诞生武道至尊。 百分百不是藏起来了,越高的境界,再突破时越不可能遮掩世人,尤其是第八境。 无论是那个体系,只要抵达第八境后,天下皆知。 所以这个天命之说吧,很玄乎。 顾锦年不在乎这个,他现在在乎的东西,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他很好奇,树上的果实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材地宝? 而众人的话题,也越来越深。 “听说这次大夏书院,不仅仅只是招读书人,还有一批人内部直录。” “内部直录?真的假的啊?大夏书院不是号称绝不开后门吗?就算是太孙想要进去,也要靠实力。” “不清楚,但大概率是真的,但具体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管他那个这个,反正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老老实实做好废物就行。” “这话就不耐听了,咱们虽然读书不行,可未来打仗还不是得靠我们?总不可能靠这帮读书人上战场吧?” “打仗?猴年马月去吧,现在朝廷吵来吵去,不就是为了这事,边境十三城十二年都没收回,你还指望打仗?拿什么打?” “得了,不该聊的不要聊,吃饭吃饭,吃完饭去练功,待会又要上课。”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而饭桌上,顾锦年却一直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都在古树之中。 如今,果实大如苹果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红色,也不知具体有什么作用。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获取? 看起来是成熟了。 可怎么摘取? 还是说,需要再吸收点怨气,才能成熟? 顾锦年心中好奇,这东西毕竟在脑子里面,又不是在外面可以伸手去摘。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时。 当下,鲜红的果实,突然坠下,散发淡淡的红光。 “歪日,意念控制的啊?” 刹那间,顾锦年的心声响起。 第十一章:开花结果,震惊!居然是这个....... 顾锦年没想到这玩意还是意念控制的。 让它掉下来它就掉下来。 只是当果实落下后,一缕缕红光弥漫,最终化作一张符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没错。 是一张符。 淡黄色的古符,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勇气】 顾锦年:“......” 好家伙,期待了半天,得罪这么多人,居然给一张符? 而且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勇气? 勇气符? 这玩意有什么用?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说实话他还以为果实是某种可以增强修为的东西。 却没想到,居然是一张符纸? 符箓之道,顾锦年倒也知晓一些,是术士专属,神州大陆有术士,炼器炼丹画符捉鬼御兽,这些都是术士干的活。 但大部分的符纸,都是一些什么金刚符,巨力符,专门给朝廷提供。 凡人用后,身躯如金刚一般,短暂时间刀枪不入,效果显著,只不过这种符箓炼制很麻烦,也不是说人人都有。 算起来还属于管控物,朝廷每年都需要大量这种符箓,一但开战这种东西价值不菲。 而寻常人用不上这玩意。 可再怎么说,勇气符是什么玩意? 增加勇气的吗? 要这玩意做什么? 抢钱庄没胆子的时候,用一张勇气符? 你大爷的。 顾锦年实实在在懵圈了。 甚至说有些破防了。 倒不是说接受不了,而是满怀期待,结果就这? “锦年。” “你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也就在顾锦年懵圈时,一旁的吴安开口,喊了一声。 让顾锦年醒来。 “哦,没胃口,行了,你们先吃,我去练功。” 顾锦年起身,他现在脑子有些乱,也就不打算继续用膳了。 随着顾锦年离开,众人皆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权当做是顾锦年重病后遗症了。 走出膳房后。 顾锦年来到一处安静之地。 而后开始继续研究古树。 勇气符悬浮在树前。 顾锦年尝试性的呼喊一声。 当下,古符便出现在手掌当中。 纸张入手,比宣纸要厚一点,摸起来也有些粗糙,没有什么精美可言。 一看就没什么作用。 “怎么是这玩意呢?” “难不成是说,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我提前摘了?” 顾锦年皱眉。 脑海当中的古树肯定不是凡物。 与那日白虹贯日有关。 按照这个逻辑去推,古树结的果,应当是各种好东西。 可一张勇气符实打实让顾锦年傻了。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是自己提前摘取果实。 “恩,应该是这样。” “不然没道理。” 顾锦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无论如何,下次不能这么快摘了,多搞点怨气再说。” “而且要找对人薅。” “普通人的怨气没什么作用,而且必须要是仇人,不然一点点没意思。” 顾锦年心中暗道。 他大致琢磨出来了,这个怨气应该是分人的,比如说周宁,仅仅只是发生一个矛盾,给予的怨气,几乎胜过整个学堂所有人。 很有可能,这个周宁境界不一样,他是养气境的读书人,第二境。 而方才的学堂内,夫子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多大的怨气。 境界高有影响,同时是不是真的怨气也很重要,对比吴安,李平等人,张赟提供的怨气更多一些。 很显然,这个张赟是真的恨自己。 前面得多靠靠他,最好这个张赟早点凝气成功,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多搞点怨气。 想到这里,方才的郁闷逐渐消散。 不过,古树有九根树枝,怨气没入的是左边第一根,那剩下八根是什么? 亦或者是说,剩下八根树枝代表着什么东西? 贪婪?违禁?七宗罪? “应该不是。” “是体系吗?” “怨气,再加上仙,武,佛,魔,儒,术。” “不对啊,还差两个啊。” 顾锦年有些疑惑了。 剑道应该不算,毕竟剑道是基于仙道变种的体系,并不是独特体系。 故此对古树来说,只能算六个。 “不管如何,先试一试看。” 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之所以然,顾锦年打算亲自尝试尝试。 他必须要搞懂这棵古树的作用。 当下,顾锦年起身,沐浴阳光,开始打拳。 出身武将世家,顾锦年自然懂得武学,甚至从小就开始培养,吃药膳,淬兽血,培养肉身。 十岁熬筋骨,十四塑体魄,十六习武道。 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十岁之前是滋养肉身,十岁之后便要开始熬炼筋骨,十四岁塑造体魄,直至全部完美之后,十六岁才能开始修炼武道。 前面十六年,原身一个没有落下来。 毕竟穷文富武,顾家可不穷,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正是因为这点,顾锦年才感觉落水溺亡有古怪。 虽然没有正式踏入武道,可体魄很强,不可能因为溺水就死了。 前前后后还没有半刻钟的时间。 但这些暂时放下,现在专心修行武道。 砰砰砰。 顾锦年挥动拳头,刹那间爆响声出现。 体内血液也在快速运转,使得顾锦年浑身燥热。 武道有七境,每一境划分前中后大圆满四个小境界。 第一境为肉身境。 初期铜皮,中期铁骨,后期内脏,圆满脱胎换骨。 踏入初期后,体内便会凝聚武道内气,随后改善体质,让皮肤如同铜铁一般,刀枪难以划开。 等到中期,淬炼骨头,即便是刀枪砍来,最多就是伤到骨头,无法伤到内脏。 而到了后期,五脏六腑都会得到强化,从几十米的高处掉下来,也不会震伤肺腑。 肉身大圆满,会经历一次脱胎换骨,整体实力大大提升。 力气大过老虎,速度快过豹子,原地弹跳四五米高,飞檐走壁,摘叶伤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安就是肉身大圆满。 武道前期依靠的就是资源,药膳肉食兽血去配合。 后期就是资源再加上天赋。 穷文富武嘛。 一刻钟后。 顾锦年收起拳式,体内气血翻滚,浑身也大汗淋漓。 当下,顾锦年盘腿而坐,运转纳阳功。 体内滚滚气血在这一刻也转换为一缕缕内气,滋润肉身,凝聚出铜皮之后,便视为突破初期。 然而,还不等顾锦年滋润肉身时,刹那间刚诞生的一缕缕内气,全部涌入古树第二根树枝中。 一枚枣核大小的果实,悬挂在第二根树枝上。 依旧是橙红色,如之前一般。 只不过生长的位置不一样。 “当真如此。” 刹那间,顾锦年有些激动了,第二根树枝果然代表着武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树枝,代表着仙,佛,儒等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对应的树枝,诞生对应的宝物,自己岂不是全能王? 有些激动,也有些开心。 倒不是顾锦年没出息,主要是身居高位,自己年轻又小,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预料到? 说难听点,太子都不一定能安全上位,何况一个国公之孙? 那天顾家真倒台了,自身实力才是王道。 大不了带着全家人远离朝堂。 当然,最好是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熟读历史,顾锦年极其清楚一件事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但有一个事,让顾锦年有点难受。 自己修炼武道,好不容易吸收一点内气,现在全部被古树吸走了。 那自己怎么提升? 如果结出来的果实,能带来好东西,那还好说,要是不能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有点难受。 想了想,也没办法解决,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先看看再说吧。 “既然第二根树枝与武道有关,剩下的对应仙,佛,儒,魔,那剩下两根是什么?” 顾锦年不禁思考另一个问题。 直到午课钟响起,顾锦年都没有想到什么。 索性也就没有继续想了。 下午的课业没什么,就是纯练字。 顾锦年提早来了一会,他有些事情要做。 等到午课开始后,也老老实实练了一下午的字。 虽然自己是穿越者,脑海当中有不少诗词,随口一说,都能成为经典。 但练字是基础功。 顾锦年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当真成为读书人后,写一堆狗爬一样的字。 所以午课期间,他很认真,写的字一般般,但也算是工整,假以时日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无非是时间问题。 一直到了酉时。 书斋这才放学。 本打算回家的顾锦年,却被吴安直接拉住。 “锦年。” “急着回家做什么,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三五个人聚集而来,一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什么地方?正规的我不去,我正人君子。” 顾锦年看向几人,有些好奇问道。 众人:“.......” 他们有些无语,但吴安没有理会顾锦年这般胡言乱语,而是满脸笑容道。 “清月楼。” “有胆子去吗?” 清月楼? 记忆瞬间袭来。 是京都比较有名的地方,不能说是勾栏,应该是高级勾栏,一般是喝酒闲谈地方。 当然也有姑娘,而且一个个长相不差,还有几个镇场子的红牌,是京都权贵去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想要跟姑娘发生故事,要么你权势真的很大,要么你很有才华,得到这些女子喜爱。 不然有钱也不好使。 当然非要杠,砸十万两她陪不陪。 那理论上也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 当下,顾锦年想了想。 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玩吧,我就跟过去看看。” 顾锦年一脸无奈道。 这话一说,众人再次沉默。 你大爷的,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好像很委屈你一样? 众人无语,可想到清月楼的姑娘,最终还是没有纠结。 七八个人,兴致冲冲地离开书斋。 而待众人离开后,张赟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古怪。 第十二章:京都深似海 酉时三刻。 杨家宅外。 张赟与杨寒柔并肩而行。 杨寒柔美貌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一抹担忧。 “张赟哥,你说,这顾锦年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 杨寒柔出声,询问张赟。 “应该恢复了一点,但不完全,不然的话,他早就公开真相了。” “不过寒柔妹妹,你也莫要担心什么,就算他真的恢复记忆,也代表不了什么。” “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顾锦年调戏在先,只要我们两个一口咬定是顾锦年有错在先,顾家也不敢乱来。” “而且寒柔妹妹也不需要担心顾家的势力。” “如今这朝堂当中,文官势力越来越大,武将地位也越来越低,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顾家的地位,也会随之下降,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太子爷与文臣关系极好,等到太子爷上位了,顾家算什么东西?” 张赟出声,言语当中对顾家充满着不屑。 以小见大的话,一个大儒之子如此瞧不起武将,可想朝堂当中的局势有多僵硬。 随着张赟这番话说出,杨寒柔并没有露出释怀的表情,反而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杨寒柔这般,张赟愈发恨上顾锦年了。 “寒柔妹妹莫要担心什么了。” “为兄待会回去,见一见家父,相信他能解决。” 话都说到这里,杨寒柔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杨寒柔回到了府内。 张赟也没有啰嗦,直接朝着家中走去。 只是,回到府内后,杨寒柔缓缓将一张纸条展开。 这是午课时,她在抽屉发现的。 【明日午时,三香院见】 很简单的一句话,杨寒柔一瞬间就知道是谁写的。 顾锦年。 她一路上神不守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顾锦年约她明日午时见面,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杨寒柔并不愚蠢,相反很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时间将责任甩给顾锦年。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就是顾锦年恢复记忆,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一但真相大白,那她就彻底倒霉了。 张赟瞧不起顾家,是因为张赟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顾家有多恐怖。 她知道。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顾锦年为什么要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而是要找自己一趟? 她不理解。 可这种疑惑,也逐渐转换成梦魇,让她心神不宁。 两刻钟后。 京都北坊。 一处府宅内。 张赟端立于一名中年男子面前,男子身着青衣,面上没有胡须,显得十分白净。 浑身上下弥漫着浩然正气。 这是当代大儒,大夏境内最有名的读书人之一。 张云海。 年仅四十九岁,便已经著书成儒,虽在朝中无有官职,但权势极大,大夏书院授课主师。 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大夏书院院长。 而此时此刻。 随着张赟将今日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清之后,张云海的面容却略显沉默。 父子之间,沉默了足足半刻钟。 最终张云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像是自我疑问一般。 而站在面前的张赟,立刻开口回答。 “父亲,孩儿认为,顾锦年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具体情况应该还不知情。” “所以不足为患。” “再者,杨叔不是已经登门道歉,如今满城都认为顾锦年品行败坏,退一万步来说,顾锦年当真恢复记忆,那又如何?” “木已成舟,已经成了定局。” 张赟出声。 他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顾锦年恢复记忆又能如何? 能证明什么? 口说无凭,一张嘴说的过两张嘴吗? 可此言一出,张云海却摇了摇头,望着张赟有些无奈道。 “赟儿,你想错了。” “为父担心的从来不是顾锦年,而是顾家。” 他出声,对张赟的见解感到失望。 顾锦年恢复不恢复记忆算什么? 怕的是顾家。 而不是顾锦年。 “父亲,如今我们站住了脚,顾家又算的了什么?” “本身顾家就有些功高震主,有证据还好说,若无证据,顾家敢做什么?” “蛮横下去,天下读书人都要唾骂顾家,圣上也绝不允许顾家这般胡作为非。” 张赟依旧不在乎。 并非是瞧不起顾家,而是今日被顾锦年各种怒怼,使他心中有无名之火,所以才会显得这般激进。 当然,主要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父亲,换做别人,张赟自然不敢这般乱语。 “你还是不懂,你当真以为,礼部尚书遮掩此事,是怕得罪顾家?” “这件事情,原本与你无关,可你知道为父为何牵扯进来吗?” “仅是因为你喜欢杨寒柔?” 张云海目光略显冷意,对自己这个儿子感到失望。 此话一说,张赟顿时有些慌张。 他父亲是大儒,从小在这种光环之下,让他既感压力也感荣耀,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得到父亲认可。 如今听到这话,自然有些慌张,也极其好奇,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当下,张赟低着头,他实在想不到,只能询问。 “赟儿,为父不是不愿教你,而是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明白。” “否则教你再多次,都是无用功。” 张云海叹了口气。 毕竟张赟年龄不大,想不到这个层面也合情合理。 “杨寒柔将顾锦年推入水中,差点导致顾锦年身亡,这件事情听起来是大,可最终顾锦年活下来了。” “在你眼中是否认为,顾家会雷霆大怒,找礼部尚书麻烦?” “礼部尚书担心顾家找麻烦,所以编造谎言,对外宣称是顾锦年调戏在先?” 张云海问道。 “恩。” 张赟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他想不出其他原因,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父失望之地。” “你把堂堂礼部尚书想的太简单了,你也把为父想的太简单了,甚至你把整个大夏所有读书人都想简单了。” “顾锦年坠水,的确事大,可礼部尚书为人正直,更是当代大儒之一,品德高尚,若儿女犯错,为父相信杨大人一定不会遮遮掩掩。” “但顾锦年不一样,他是顾家的人,顾家代表着是满朝武将。” “杨大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顾家以此为由,作为大夏开战之由。” “自圣上登基之后,十二年来,整个朝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争论的是什么?” “还不是边境战争,陛下想要开战,可满朝文臣宁死也不答应,硬生生压了十二年。” “倘若被顾家抓住机会,弹劾杨大人,大夏也极有可能进入战争状态,那个时候必将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为了天下大义也,杨大人宁可违心,也不能让顾家得逞。” “这也是为父为何参与进来,让你去佐证的原因。” “而且,这满城风雨,有不少人的影子在其中,不然国公之孙差点溺水身亡,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张云海一番话说出,铿锵有力。 也让张赟彻底懵在原地。 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这背后牵扯这么多东西。 仔细想想也是。 礼部尚书是什么?著书成儒的存在,名望上比自己父亲大数倍,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违背正直? “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可眼下该怎么办?” 张赟弯着腰,满是好奇问道。 “静观其变。” “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 “无论顾锦年有没有恢复记忆,如今众口铄金,顾锦年洗不干净。” “只是,接下来不管如何,你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顾锦年,他愚蠢不堪,可顾家人不蠢。” “尤其是顾宁涯,能成为悬灯司副指挥使,绝对不是你能应付的。” “好好读书,过些日子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你要早点凝气,真正成为一名读书人。” “你记住,未来的路,为父已经帮你铺好了,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点争议而坏了前程。” “顾锦年与你,终究不是一路人。” 张云海言语认真道。 这一番话给予张赟极大的自信,也让张赟瞬间释怀。 的确,现在跟顾锦年争这个争那个有什么意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不过末了,张云海的声音继续响起。 “对了,顾家得到了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 “想来顾锦年也会与你一同进入大夏书院。” 张云海缓缓说道。 但这句话,让张赟脸色又是一变。 “直录名额?” “顾锦年去大夏书院,不是害人吗?” 张赟有点接受不了了。 在他心中,大夏书院是读书人的圣地,顾锦年这种人去,完全就是害人,是害群之马,玷污圣地。 “若不给顾家一个直录名额,你以为顾家会善罢甘休吗?” “再怎么样,这件事情也是杨寒柔做得不对。” “而且,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你以为是一件好事吗?” “你知道这些日子,谁针对顾家最狠吗?” “就是大夏书院,他们一个个嫉恶如仇,为人正直,从心底已经开始厌恶顾锦年。” “倘若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绝对不会有半点好处,所有人都会厌恶他。” “而且,书院内已经有大人物点名指性,要亲自去教育教育这顾锦年。” “为父方才说的话,你牢记于心,尽可能不要参合进来,有人会处理。” “倘若当真参合进去,就一定要占据道理,不然容易惹来麻烦,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张云海加重了一点声音。 但没有太过于明示。 张赟不笨,瞬间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当下朝着自己父亲作揖,缓缓开口道。 “孩儿明白。” “不过,万一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后,当真学有所成呢?” 而张赟的目光中,也满是期待。 期待顾锦年进入大夏书院,被各种针对。 他很期待。 只是也有一丝丝的担忧。 此话一说,张云海不由冷笑连连。 “就他?” “顾家就没有一个读书人。” “为父见过顾锦年,区区顽童罢了,他若是能学有所成,为父这大儒的位置,就让给他。” “赟儿,你当真是没有志气。” 张云海冷笑不已。 紧接着又继续开口。 “行了,不多说了。” “好好读书。” “此番大夏书院,会特招一批外人入内,说是卧虎藏龙也不足为过。” “为父不奢求你能成为十杰,但至少不要太差。” 最终,张云海说完此话,便离开了房屋中,朝着府外走去。 第十三章:氪金古树 大夏京都。 静安坊。 一条密道当中,顾锦年等人依次序列前行。 青月楼终究不是正经地方,他们这些权贵若是光明正大前来,极容易被人发现。 倒不是怕长辈责怪,毕竟长辈也喜欢来这种地方,有时候运气好还能碰着。 主要原因是朝中一些老古董会找麻烦。 他们已经年老,对这方面自然没什么兴趣,所以要求年轻人也不能来这种地方。 所以要是消息传到这些人耳中,多多少少要被骂几句。 闹到朝廷上肯定不可能,国家大事面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但影响终究是不好。 故此这些酒楼也学聪明,修建大门的同时,也会修建几个后门,方便一些身份特殊的权贵前来消遣。 顾锦年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他真的只是纯粹来看看。 毕竟古代娱乐设施少,这种酒楼基本上是所有权贵必来的地方,无非是场地不一样罢了。 不过来这里一趟也浪费了顾锦年不少口舌。 王管家一开始死活要跟过来,但最终在顾锦年各种言辞之下,才选择离开。 不然若是王管家跟过来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顾老爷子肯定不让。 这也算是偷偷摸摸过来。 当然顾锦年也承诺一个时辰后回去,否则也出不来。 没办法,在古代就是这般,没有及冠之前,个人是没有自由的。 像电视剧那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权贵。 正儿八经的权贵,在成年之前,都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或者去学堂。 家教都很严,谁没事喜欢自己孩子跑去外面游手好闲? 越过隐蔽的地道,而后来到一处楼口,登上之后,众人快速上楼,在一名身材丰满,相貌不错的女子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处雅间内。 除却顾锦年和吴安还有李平之外,其余五人都显得格外紧张,身子微颤。 很显然,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让顾锦年不由想起曾经,自己也如他们这般紧张,后来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便逐渐平复下了心情。 如今两世为人,顾锦年自然更不可能紧张,相反还有些好奇,将周围一切收入眼中。 青月楼一共五层。 装修都很不错,用的都是上等木材,而且整体有一股清香味,角落上都会摆上香炉,散发出令人宁神的香味。 整体颜色也不鲜艳,反而显得精美。 不愧是大酒楼,没有那种庸俗感,倒是给人一种喝茶聊天的感觉。 进入雅间后。 房内空阔,摆放着数十张太师椅,三张桌子上呈现各种糕点,屋内也有六名年轻貌美的侍女恭迎。 待众人入内后,悦耳之声便响起。 “见过诸位公子。” 清脆悦耳之声,伴随着含羞的目光,一瞬间让这帮年轻人架不住了。 一个个脸上略红,但又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皆然沉默不语,假正经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时不时瞥了过去。 像极了第一次来勾栏的人。 最自然的便是王安与李平。 王安直接落座在主位上。 李平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每张面额十两,瞥一眼看去,应该有个十几张。 “红姐,让后厨准备些美食,再给屋内每人赏赐一份,这些都是我好友,不要声张出去。” 李平显得很随意,将银票丢了过去后。 名为红姐的女子,当下笑吟吟地接过银票,道了一句多谢李公子后,便给屋内侍女使了个眼神。 众人也没有拖拉,立刻朝着李平盈盈作礼。 “多谢李公子。” 声音清脆,让李平飘飘欲仙。 末了,不经意间掐了一把红姐的臀部,随后招呼众人落座下来。 而红姐也笑呵呵地离开,没有打扰众人。 很快,六名侍女为众人斟酒。 只是侍女的目光,时不时投向顾锦年,很显然八人当中顾锦年长相最为俊美,从一开始她们就注意到了。 “锦年哥,怎么样?还行吧。” 李平招呼着顾锦年落座,同时也让众人坐下来说,面容上满是笑容,有些得意。 “一口气打赏一百多两,还是你有钱啊。” 落座下来后。 顾锦年不由笑了笑。 大夏王朝的货币单位,主要是铜钱和白银。 一百枚铜钱等于一两白银,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 一两白银的购买力,这算下来差不多前世一百块左右。 也就是说,李平刚才随手打赏了接近一万。 这帮侍女自然笑开了花。 青月楼是京都高档酒楼没错,但类似于李平这种阔少也不多,准确点来说是京都的权贵比较分散,整个京都又不是只有青月楼一家酒楼。 “锦年哥,您这就是挖苦兄弟了。” “我外公是做买卖的,家里有点银子,也舍得给我花,但我李某是什么人?有银子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花,肯定是大家一起来。” 李平苦笑道。 他爹是京门北门的大统领,官拜五品,权力也不小,但对比吴安来说就不值一提,更何况顾锦年? 家里给银子,无非就是让李平打点好上下,跟他们处好关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长辈都有好处,算是用银子铺路。 不然的话,仅凭李平父亲的职位,还真没资格跟他们在一起玩。 “知道你的心意,跟你开开玩笑的。” 顾锦年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李平聪明的很,至少人情世故方面没有半点问题,十分圆滑。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 “这个张赟有些不识好歹,再过半个月,书斋就结业了,要不要咱们兄弟几个弄他一下?”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其余几人顿时出声了。 “对啊,对啊,锦年哥,这个张赟不识好歹,咱们弄他一下。” “马上就要结业,的确可以找机会搞他一手。” “对,让这个张赟吃个亏,别仗着自己读书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早就看他不惯了。” 众人出声,但主要还是因为有这些侍女在,不知道如何彰显自己,如今借助这个机会,立马出声,一个个显得无比神气,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她们的注意,熟不知很可笑。 顾锦年一眼就看穿众人的心思。 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用。” “他爹是大儒,真动了他,我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行了,既然出来玩就好好放松放松。” “李平兄,这里是玩法是什么啊?说下看,总不至于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酒吧。” 顾锦年很熟练道。 询问青月楼的玩法。 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一个个再一次紧张起来了,可眼神当中却充满着期待。 “锦年哥,这里的玩法也很简单。” “待会会有文戏武戏上台,文戏就是弹琴奏乐,不过都是清倌人,如果觉得看上眼了,就让下面人请她们入单独的雅间,喝喝酒聊聊天,当然清倌人也有权拒绝,咱们不强求。” “这武戏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武戏请入雅间后,还可以看点表演,就是要多花点银子。” 李平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了,因为提到武戏,李平面容明显有些不一样。 “多少银子?” 顾锦年好奇道。 他不打算深度了解,不然传出去了,估计顾家上下没人能保住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有几个不同档次,铜牌九十八两,银牌一百九十八两,金牌二百九十八两,玉牌三百九十八两。” 李平笑道。 “这么贵?” 顾锦年有些咂舌。 好家伙,最便宜的都要九十八两,京城不愧是京城啊,这放外面最多三两吧? 顾锦年以前接触最贵的也就一百两。 一百九十八两?哄抬价格? 古代也卷? “锦年哥,这算什么,要是清倌人愿意,至少得五百两起步。” “而且青月楼还不算最贵的,京都最贵的花满楼,长安思,玲珑庵才是最贵的,十万两白银都博不到头牌一夜春宵。” 李平有些不以为然道。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咂舌了。 十万两博不到一夜?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按刻算时间行不行? 顾锦年心中思索。 也就在此时,房门声被敲响。 而后一名仆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盖着一层红布,待人走后,李平直接将红布掀开。 刹那间,一锭锭金元宝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显然这是李平准备的。 六名侍女看的眼睛有些直。 一锭黄金就是十两,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盘子内装了二十锭,换算下来则是两千两白银。 在这些侍女眼中,自然有些豪气。 “李平,你拿出这么多黄金作甚?” 有人看向李平,有些好奇道。 “周兄,你这就不知道了,银两交易安全一点,银票容易被查出来。” “这是给各位兄弟准备的。” 李平回了一句,让后者顿时有些面红耳斥。 “我就是来看看的,不碰。” 后者说话都有些结巴,毕竟还有外人在,自然放不开。 而李平到不觉得什么,只是笑了笑。 很快,一阵琴声响起,吸引着众人目光。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戏台上出现一名女子,姿首秀美,丽容上乘,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衣裙,便在台上翩翩起舞。 一切都很安静,倒也没有那种大呼小叫。 顾锦年欣赏一番后,便就没了兴致。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一点都不开放, 他来这里,主要是好奇,外加上看看有没有机会搞点怨气。 既然没什么意思。 顾锦年来到酒桌旁,继续开始研究古树。 侍女贴心斟满一杯酒,同时也若有若无的碰了一下。 顾锦年不在意,但因为在思考,所以并没有兴趣跟对方交流一下。 几杯清酒入喉。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像的,有些无趣,拿起一枚金元宝,稍稍打量一番,毕竟华夏人对黄金有着莫名执着。 半斤重的金元宝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 摸起来也很光滑,元宝下面刻印着‘大夏制铸’四个字。 手感还不错。 “李平,我拿你点元宝,以后还你。” 顾锦年开口,这玩意放一点在身上总是没错。 还是那句话,及冠之前基本上权贵家都不给银子,就是怕乱来。 可就在顾锦年握在手心时。 刹那间,这锭金子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而后自己脑海当中出现一缕金光,没入了右边第二根树枝内。 这一刻。 顾锦年愣住了。 氪金古树? 第十四章:退钱!老夫不玩了! 我尼玛。 这金手指还能氪金? 顾锦年是真的麻了。 他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还有一根树枝竟然跟黄金有关系。 也就是说,算上体系的话,还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其他都摸索出来了。 抛开恶心人不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雅间内。 顾锦年手掌已经收了进去,黄金消散的情景没有被人发现。 明面上,顾锦年显得无比镇定,甚至还不慌不忙的喝了杯酒。 可心思全在古树之中。 怨气产生符箓。 武道未知。 黄金是什么,顾锦年好奇了,想要弄来怨气和内气需要时间,可黄金不一样啊。 顾家虽然没做生意,但也不缺什么银两,只要别太离谱,顾锦年都能氪。 古树之中。 随着金色光芒没入树枝之后,果实成型,大小如苹果一般,呈现金黄色。 是的。 已经算成熟了。 至少跟之前的怨气果实一般大小。 “十两黄金就能成熟?” 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不过很快,顾锦年尝试性的摘下,他想看看氪金能带来什么东西。 随着顾锦年意念一动。 刹那间,黄金果实坠下。 很快一张符纸出现。 与其说是符纸,倒不如说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今夜有雨】 随着字迹出现,顾锦年愣住了。 好家伙。 这是啥意思? 今夜有雨? 我管他有没有雨啊? 十两黄金,就这? 顾锦年财大气粗,倒也不觉得十两黄金算什么,只是对比起来就有些让人郁闷了。 这倒数第二根树枝,感情是个天气预报? 不对,不对。 肯定是不对的。 顾锦年摇了摇头,也在思索。 今夜有雨? 扫了一眼窗外,的确有些乌云,下雨的可能性不小。 意味着金钱可以买到未来的信息?银两越多,买到的信息就越有用? 顾锦年自我推测道。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动声色地将五枚金元宝拿在手中,一只手差不多也就只能握这么多。 当下,五枚金元宝消失,化作五道金光,没入古树之中。 很快,古树再一次结果,比之前要大,如同一颗榴莲一般,金光闪烁。 没有任何犹豫,顾锦年再一次用意念摘取。 金色果实坠下。 绽放光彩。 而且依旧是一张纸条。 上面依旧是四个字。 【明夜有雨】 顾锦年:“.......” 啊.......这。 恶心人是吧? 你妹的。 十两黄金,今夜有雨。 五十两黄金,明夜有雨? 真就是天气预报? 有病是吧? 十两黄金相当于前世一万块,五十两黄金就是五万块。 然后买个天气预报? 我买你大爷。 顾锦年真被气出内伤了,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果然,氪佬就没好结果。 过了一会,待顾锦年稍稍冷静下来后,又忍不住继续研究了。 “应该没这么简单。” 顾锦年摇了摇头。 黄金没了,他不在乎,主要是古树的作用要搞懂。 “预知未来?” “信息情报?” 酒桌上,顾锦年开始猜测古树的作用。 目前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通过黄金可以购买情报,情报来自未来。 只不过目前给的情报比较少。 这跟银两有直接关系。 顾锦年并不认为,古树的作用,只能用来预知天气。 想了想,顾锦年也不废话,左右手开弓,各自捏五锭金子,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预测,是不是后天也下雨。 随着黄金消失。 顾锦年心中也在思考,到底谁在害我。 看看是不是跟自己猜想的一般,可以购买相应的情报,亦或者是说,只能随机预测未来。 而随着一百两黄金消耗,果实也成长到西瓜大小。 没有犹豫,顾锦年选择摘下果实。 随着果实落地,刹那间一张纸条再次出现。 令人开心的是。 这一次,的确不在是今夜有雨了。 但出现的情报,让顾锦年脑阔疼起来了。 【得加钱】 是真的狠啊。 原以为前世玩的氪金游戏花钱抽碎片,已经算是最狠的了。 今天顾锦年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狠。 想钱想疯了? 一百两黄金,就告诉自己,黄金不够,得加钱? 我加你麻。 退钱。 老夫不玩了。 顾锦年肺都要气炸了。 前前后后一百六十两黄金,不是说一定要什么东西,最起码给自己来点有用的吧? 哪怕来一条,有人在暗中针对自己,顾锦年都觉得值。 最起码可以确定自己溺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结果呢? 一百两黄金不够。 不够你不早说? 你直接说多少,我现在给你,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扫了一眼盘中的黄金,还剩下最后四锭。 顾锦年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股脑收走,最后一次试试。 四枚黄金结出果实,顾锦年就想问问多少黄金才能得到答案。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被恶心到了,但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可以通过自己的疑惑进行询问,付出相应的黄金,得到具体答案。 待最后四十两黄金被古树吸收后。 新的信息出现。 金光消散,字条内容也呈现在脑海当中。 【大夏皇太孙在隔壁】 顾锦年:“???” 这是啥? 我问你还要加多少银子,你告诉我皇太孙也在隔壁? 你有病吗? 歪日。 好。 好。 好。 你清高,你牛逼,我玩不过你,好,我不玩了,我顾锦年立誓,如果我再给你送银子,我顾锦年从这里跳下去,死在这里。 他奶奶的。 深吸一口气,顾锦年真的有些脑淤血了。 这不是搞人心态吗? 问你还要加多少银两,你给我整些这玩意,答非所问? 我知道皇太孙在这里有什么用? 总不可能到处宣传,太孙也来勾栏? 还是说现在跑去找太孙,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修车? 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以后老老实实听我的,这件事情我就不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告诉天下人,堂堂大夏皇太孙来青月楼修车。 要不要这样? 这话要是敢说,等太孙当了皇帝,自己想不死都难。 什么狗屁金手指。 去死吧你。 赶紧去死。 顾锦年气的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二百两黄金的问题,主要是感觉被当猴耍了。 哦,不对,把感觉去掉。 就是被当猴耍了。 二百两黄金啊。 抛开国公和侯爷来说,顾家最大官,月俸也才不过二百两银子。 私收不提的情况下。 顾锦年的父亲,临阳侯。 已经是侯爵,有良田产业等等,一年下来扣除人员成本还有各种看不见的费用,正儿八经到手也就五万两白银。 折算下来就是五千两黄金。 相当于一位侯爷半个月的纯利润,就买来一些可有可无的情报。 搁谁谁不气?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明面收入,私底下到底有多少银两,顾锦年不知道。 这玩意涉及很大,七七八八,五花八门,来源正不正经就很难说了。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顾锦年的思索。 “锦年哥,桌上的黄金呢?” “我相中了一个姑娘,你给我两锭黄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声音响起。 是同行来的少年。 面相清秀,说话略显得有些紧张和羞涩。 相中了姑娘。 想请人家赴约小黑屋。 听到这话,顾锦年扫了一下桌面,盘子里面已经是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 这有点尴尬。 拿二百两黄金倒不是什么,主要是全拿光有些不太好。 而且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全被骗走了。 此时此刻,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回到了酒桌上,有些好奇地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李平。 更是有点小无奈。 这就是你说的随便拿点? 你都全拿光了啊。 场面有些尴尬。 “刘兄,来之前咱们不是说了,看看就好吗?” “我等都是读书人,真刀真枪倒没什么,可万一被人传出去,岂不是完了?” 顾锦年出声,强行解释一番,而李平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对对对。” “锦年哥说的没错,咱们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可别乱来。” “万一真传出去了,别人知道也就算了,张赟知道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锦年哥也是为我们好,等各位兄弟及冠了,我包下青月楼,大家尽兴三日。” 李平跟着出声,安抚众人的情绪。 此话一说,众人倒也明白,纷纷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年龄还小,没有及冠。 真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家族倒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传出去了,那就麻烦了。 “对,为兄是为了大家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很满意李平的圆话。 只是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众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修车? 哦,你不修车也不让我们修车? 圣贤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啊。 他们有些郁闷。 可碍于顾锦年的身份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多说。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看的也看完了,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顾锦年不愿意多待。 再晚一点,估计顾家真要派人来找自己。 再加上被古树搞了一手心态,有些没兴致。 “行吧,那就走吧。” “的确,再晚点回去我爹又有揍我了。” “行,听锦年哥的。” 当下,众人也没有啰嗦,纷纷要离开。 “锦年哥,这就走?后面很精彩的,你信我,你不留下来?” 李平拉着顾锦年,想让他留下来。 这才刚开始,后面才是重头戏啊。 听到很精彩,一时之间众人止步,尤其是刚才都打算走的人,一个个走不动了。 好家伙,原来还藏了一手? 听到这话,顾锦年顿时来了精神。 “我的确有些急事。” “不过,既然各位兄弟都愿意等等,我也就不扫兴了,继续继续。” 顾锦年开口,很自觉坐在前排,等待着精彩节目。 他很期待,这节目有多精彩。 而众人也纷纷笑起来了,不过都没说什么,静等精彩节目。 几个侍女则一个个微笑,同时也亲自上手,为几人捏肩松骨,好让他们看舒服点。 感受着侍女捏肩,顾锦年惬意的想睡觉,方才的烦恼也彻底消散。 不过打心底还是得批判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戏台上依旧是简单的琴棋书画表演,等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精彩的节目来了。 是一名女子,看起来的确漂亮,长发及腰,五官秀美,一瞬间顾锦年兴致来了。 但很快,眼神当中的期待,逐渐变成失望。 整场节目接近半个时辰,一开始是演奏歌舞,然后开始一点点将披衣褪去。 可到最后,也就是褪了一部分。 玩的是半遮琵琶半遮面。 让顾锦年产生无与伦比的失望。 好家伙。 就这? 就这? 就这? 还以为有什么呢,没想到就这玩意? 搞来搞去还是素场子?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呕!!!! 给老夫退钱。 顾锦年心中简直是有无数头马奔腾。 只是再瞧瞧这帮人,一个个看的激动不已,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让顾锦年差点忍不住说一句,羞于尔等为伍啊。 “我走了。” 一瞬间,顾锦年起身,他不想逗留了,时辰也不早了,最主要的是一点都没意思,还是等及冠以后去教司坊吧。 这地方,不来也罢。 “锦年哥?就走?后面还有精彩的,不看看吗?” 李平站起身来,望向顾锦年说道。 然而,顾锦年这次铁了心。 “顾某从不喜欢玩素的,诸位兄台,明日见。” 留下这句话,顾锦年起身离开,也不管众人说什么,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走出雅间后。 顾锦年顺便将隔壁的雅间名记下来了。 银两不能白花,以后得让太孙吐出来。 不过现在冷静想想看。 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堂堂大夏皇太孙,竟然也来这种地方? 暗自记下雅间名后,顾锦年快速离开,不打算久留了。 算下时间,从青月楼到家,走快点的话一刻钟能到。 这帮人显然不止待一刻钟。 回到家以后,让管家挨家挨户去通知他们的孙子在青月楼。 再让人提前通知李平等人,让他们提前溜。 看看好感算不算养分。 毕竟怨气算一种,理论上好感也算吧? 反正试一试,又不要什么本钱,不行就拉倒。 行的话血赚。 抱着这个想法,顾锦年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而天空中,的确有淅淅小雨落下。 由此可以证明。 古树的预知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第十五章:圣人之道 是夜。 国公府内。 顾锦年望着月色,面容略显郁闷。 他让人去挨家挨户通知,也提前让人去了一趟青月楼。 只可惜的是,没有所谓的善念加持。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好人没好报。 回到顾家后,顾锦年比较孤独,除了母亲特意过来询问自己吃了些什么,自己父亲忙于公务。 爷爷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族内上下各有各的事做。 所以顾锦年常常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倒没什么,不配侍女是真让顾锦年受不了,本来没什么事,跟侍女姐姐聊聊天也好。 可惜啊。 族人不让。 这点让顾锦年有些生气。 玛德,防小人也就算了,我这种正人君子也防? 有些难受,但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话说的好,先当孙子在当爷,自己这位世子还是得好好熬一熬啊。 抛开这些杂念。 有些事情顾锦年也要认真开始考虑。 那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顾锦年猜不出来,但大概搞懂了一些东西。 九根树枝,代表着九种不同领域的能量吸收器。 目前已知的是怨气,武道内气,以及黄金。 顾锦年测试过,银票没有作用,必须得是黄金,至于可不可以用玉石代替顾锦年不清楚,已经让管家准备点上等玉石,明天试试看。 怨气给予的东西,有些稀奇古怪。 武道内气给予的东西,暂时不知。 而黄金给予的东西,类似于情报信息这种,或者是自己提出疑惑,古树会解答,无非是给的银两够不够。 相当于给钱解答。 作用性吧,暂时没啥用,但肯定是有帮助的。 以穿越者的角度,顾锦年大概推测出两个情况,要么就是自己目前的境界实力不足,所以得到的东西也就那样,这个可以理解,想写长,压节奏嘛,懂得都懂。 第二个情况就是,得到的能量不足,所以得到的好处不多,这个顾锦年更懂,能量守恒定律嘛。 九漏鱼都知道。 顾锦年更偏向第二种可能性,因为怨气和银两那有什么境界划分? 也就是说,想要得到好东西,就必须要获得更多的能量。 “怨气方面的话,要从大人物身上搞了,从张赟这些人身上根本搞不到。” “可惜,还没有入朝堂,要是入了朝堂就好多了,没事怼怼满朝文武,岂不乐哉?” “最好给我整个御使大夫,今天告吏部尚书,明天告礼部尚书,挑毛病还不简单?” “可惜了。” 顾锦年有些惆怅,自己年龄尚小,主要是没有功名在身。 不过前期路线顾锦年是定下来了,早点入朝堂。 武道的话,每日基础修行即可,这个没办法强求的,毕竟时间就这点。 情报的话,这个就看情况,天知道古树会吞多少银两,小打小闹一点,顾锦年花得起。 真动辄万两黄金,以目前的情况是搞不到。 顾家是有钱,可也不会肆无忌惮给自己啊,去库房支个千把两黄金倒没问题,真动辄上万两黄金,来个几十次,顾家也顶不住。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得到的情报不重要。 要真有用,也不是砸不起。 这般仔细想想,莫名之间顾锦年更显无奈了。 得亏自己是顾家后人,这要是个普通人,估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唉。 叹了口气。 顾锦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想,而是将目光看向案桌上的圣人书籍。 儒道也是一种体系。 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与古树相应。 而儒道想要提升境界,前期就是靠读书,明悟圣意,凝聚正气。 说实话,武道也好,仙道也罢,怨气金钱都不算什么,顾锦年真正在乎的就是儒道。 王朝为尊的世界,读书很重要,尤其是国家安稳的时候,读书极其重要。 纵观历史,若无外敌,也无内乱的情况下,读书人地位最高,因为守江山比打江山要难。 而且武将能给给予皇帝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在外面的藩王或者是王侯,他们造起反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文臣造反,一般都是附庸在皇子身上,可这种事情是有迹可循的,不像藩王造反。 天高皇帝远,你就算派人过去,你也不敢确定派出去的人有没有串通。 所以历代皇帝,基本上都会削弱武将地位,来稳固中央皇权。 而读书人不一样,防不住,也不能去防,如果读书人都防,那这个国家也没了。 当然这只是相互比较之下,不是说读书人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以史为鉴。 一般都是先动武将,再去处理文臣。 危险性要小很多。 顾家满门武将,严重偏科,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一旦等自己爷爷去世了,地位瞬间下降一大截。 这也是顾家目前的忧虑。 所以顾家第三代必须要出一个读书人,要是出不了第四代也必须得出一个读书人。 这一点顾锦年很清楚,因为他有消息,族内已经开始帮自己物色媳妇了。 只要等自己及冠礼结束后,基本上就是成亲,跑都跑不掉。 但顾锦年不想这么早婚配,完全没意思。 来都来了,不做什么事刷刷存在,多多少少有点丢穿越者的脸。 儒道,权臣。 是顾锦年目前的想法。 尤其是脑海当中有那么多诗词文章,这要不拿出来装个哔,那真对不起自己的满腹经纶了。 大儒后更是可以凝聚异象,这更让顾锦年期待。 想到这里,顾锦年拿起圣人书籍,开始读书。 同时也好好了解了解儒道。 月色如墨。 国公府内。 青灯映照顾锦年俊美的脸庞,没有风声,万物俱静。 转眼之间,已到寅时一刻。 随着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天边,阳光照射入窗,映照在顾锦年脸上。 从前日到今日,顾锦年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入睡了。 好在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身体完全抵挡的住,虽有些疲倦,但问题不大。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看入迷了。 一个晚上,顾锦年前前后后看了三本书,一本儒道史记,一本圣人史记,还有一本圣人启蒙经。 分别介绍儒道的历史,以及儒道圣人历史,还有启蒙书。 儒道历史还好,大致就是三个阶段。 人之礼,君子之礼,国家之礼。 其意思就是,有礼者为人,否则与禽兽有何区别? 紧接着便是君子之礼,核心点便是天地君亲师。 君子上敬天,下敬地,而后再敬君主,紧接着是双亲,最后便是老师。 因为有了这点,所以儒道也能在各国发扬光大,毕竟对于皇帝来说,除却天地之外,自己便是最大的,符合皇权价值观。 毕竟皇权大过一切,这是一种思想上的统治,没有这个基础,那儒道也别想昌盛,甚至很有可能会被打压。 第三阶段就是国家之礼,也就是制定规则,制止大规模的战争和杀戮,即便是两国交战也必须要有礼,双方递交战书,也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并且不可屠戮百姓。 这一点符合天理,得上苍恩泽,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就是儒道三个阶段的变化。 而圣人史记,让顾锦年充满着好奇,因为目前儒道只有四位圣人。 第一代圣人,为万世之圣,称之为儒圣,万世师表,著书《人礼》。 第二代圣人,为千秋圣人,称之为亚圣,君子思想,著书《君礼》。 第三代圣人,为百世圣人,称之为复圣,国之礼道,著书《国礼》 第四代圣人,为天命圣人,称之为宗圣,儒道治国,著书《儒学》 这四位圣人,横跨时间极其长,儒圣于万年前成圣,亚圣五千年前,复圣三千年前,宗圣一千五百年前,两者几乎都相隔一千五百年。 而且只有第一代圣人,得到天命认可,所以可用万世来表彰。 后面的圣人,都是半步圣人,差的就是天命,可影响力丝毫不弱于第一位圣人。 前三个圣人顾锦年知道就好,人礼之道是开启,教化万民,君礼之道是师徒之道,让人读书修身成为君子,国礼之道是止战之道,让天下百姓安稳。 可真正吸引到顾锦年的是第四位圣人。 号称天命圣人,但史料记载,一千五百年前天命未曾选择儒道,只不过读书人认为他打破了天命桎梏,强行抵达圣人境,弘扬儒学,也因此遭到天地反噬。 这个观点是天下读书人认可的,可其他体系并不认可,所以存在疑问。 只不过终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情,很难去求证。 但宗圣的思想,十分的独特。 开创出君子治国平天下之说,宗圣认为君子不可空谈天下,需读书明道,进入官场,以权谋苍生。 意思就是不要张口天下苍生,闭口天下苍生,好好读书,参加科举,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改变这个世界,但如果你能身居高位,成为朝堂当中的大人物,你的一句话,便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百姓。 鼓励读书人去争权去当官,越大的官越好,而不是读了书以后,整天就之乎者也。 相当是给读书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去当官,结合当时的历史,顾锦年发现那个时候的读书人虽然也当官,但一般都是朝廷请求他来当官。 即便是当官了,没事就喜欢找麻烦,彰显自己对抗皇权,光明正大,两袖清风。 不然就是贪官,一丘之貉。 导致当时情况极其的复杂。 因为主动去当官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同流合污,再者即便你不同流合污,可你拿不出证据啊,人心都是嫉妒的,你官越来越大,质疑声辱骂声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那个时代极其的古怪。 宗圣的出现,让所有读书人找到了一个极其合理的思维方向。 故此现在的读书人,为了当官不择手段,即便是被皇帝辱骂,他们也愿意忍。 反正来一句我为天下苍生隐忍。 至于是不是,等我死后你就知道了。 而目前的读书人,大部分的主流就是这个。 这明显有问题,而且有极大的问题。 “第四代圣人,看来背大锅了。” 琢磨一晚上,顾锦年莫名感觉这第四代圣人,完全是被推起来的。 不是说不行,相反第四代圣人也有很多丰功伟绩,但这个理论是核心。 儒学被当代无数读书人奉为圣人经典。 这里面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顾锦年也只能察觉一二,不敢细想也细想不到什么。 至于第三本书,圣人启蒙书,顾锦年大致看完。 围绕的是仁义礼智信。 讲述何为礼何为君子,而随着顾锦年将书本放下后。 一缕缕才气没入了古树之中。 附属在第五根树枝上。 但连枣核都没有,只有一点点苗头。 果然,儒道也算一个。 “世子,该上课了。” 此时,管家的声音在外响起,让顾锦年从思考中醒来。 第十六章:进宫,见圣 国公府内。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当下从沉思中醒来。 随便洗了把脸,便朝着院外走去。 管家在门外等待着,上来便加了一件锦袄,披在顾锦年身上。 “世子,今日变天了,风有些大,您注意些。” 王管家开口,提醒顾锦年变天的事情。 “变天了?” 感受阵阵冷风吹来,的的确确有些凉意,现在是九月份,按理说京都不应该这么冷,有些古怪,只是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 再看看天穹,有些灰蒙蒙的,恰好证实了一点。 今日有雨。 没有多想,顾锦年跟着管家离开国公府。 如昨日一般,上了玉辇后,顾锦年便开始闭目养神。 昨日将圣人启蒙书看完后,体内凝聚一缕缕才气,想要结出果实只怕要一段时间。 不过顾锦年也很期待,儒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然而,也就在玉辇行驶半刻钟后,突兀之间,马车停下来了。 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世子可在玉辇中?” 声音悦耳动听,顾锦年有些熟悉,是自己娘亲的贴身侍女。 “雪儿姑娘,世子正在辇内,这是?” 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疑惑。 “夫人在车内,要带世子去趟皇宫,还望管家放行,不要惊扰了老爷他们。” 声音再次响起,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当下顾锦年拉开帘子,看了过去。 一处没什么人的过道当中,两批人相遇,看了过去的确是自己母亲的出行玉辇,这个做不了假,而且不远处正与管家交涉的女子,也的确是雪儿姑娘。 “这.......” 玉辇前,王管家有些语塞,他没有得到命令,可夫人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年儿,来。” 也就在此时,李氏的玉辇也被拉开,熟悉的面容出现,望着顾锦年露出温慈笑容,招了招手,让顾锦年过去。 “好。” 这一刻,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从玉辇内起身过去。 一来也不想让管家僵持下去,二来是顾锦年得哄着自己这位娘亲。 整个顾家最宠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李氏。 顾锦年又不蠢,真要得罪了自己母亲,不是自找麻烦? 果然,随着顾锦年毫不犹豫的走来,李氏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一副我儿就是我儿的感觉。 待走入玉辇后,一股香味袭来,玉辇内有两名侍女跪坐在左右,母亲李氏则坐在上位,摆放着不少点心水果,同时也满是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年儿,这几日苦了你,你爹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瞧你刚刚病愈,就逼着你去读书。” “娘今日做主,带你去找你舅母还有你皇祖母。” 李氏开口,道出来意,让顾锦年明悟,只是说完这话后,李氏将目光看向玉辇之外的王管家道。 “你正常去书院,找书院的管事说清楚,本宫将人带走了,提醒他们管住嘴巴,别逼着本宫亲赴书斋,还有这件事情也不要说出去,酉时回去就告诉顾家,我刚接年儿去宫中,是太后的意思。” 李氏淡然的声音响起,充满着威严。 王管家不敢有任何议论,弯着腰点头。 末了,李氏丢出个钱袋子,算作是赏赐,而后看了一眼侍女,后者立刻启程,也不敢耽误。 这一幕让顾锦年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感慨皇室就是皇室,这要换作寻常女子,那里有这样的威严。 很快,随着雪儿走入玉辇后,玉辇朝着宫中行去。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母亲左侧,不过没有显得特别拘束,相反很随意地拿起一颗类似于苹果的水果吃了下去,无拘无束。 “慢着吃,年儿,吃点这个果子,这是宫里的贡品,甜的很。” 李氏声音温柔道,同时给顾锦年递来赤血果,并且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着顾锦年嘴角边上的果渍,没有一点嫌弃。 “知道了娘。” “娘,咱们这趟去宫里做什么啊?” 顾锦年笑了笑,但也有些好奇。 “去帮你说理。” “现在京都内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你那六叔办事不牢,一件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再这样下去,对你影响很大,娘这次豁出去了。” “亲自带你去趟宫中,去找你舅舅一趟,把这个事情好好处理。” 李氏出声,言语当中对六叔充满着不悦,潜意识是对顾家感到不满。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现在蒙受不白之冤,当母亲的肯定看不下去。 为母则刚嘛。 “找舅舅?舅舅会帮咱们吗?” 顾锦年忍不住询问。 自己舅舅是谁?大夏皇帝,永盛大帝啊。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能卧薪尝胆数年,以小势逆大势,翻盘当皇帝的存在,肯定不是寻常帝王。 自己母亲这样去找他,顾锦年觉得有些不妥啊。 若是寻常家庭,顾锦年不怕什么,毕竟自家舅舅。 可皇室不一样,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放心,娘亲既然敢去,就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年儿,你待会可要嘴乖一些。” “把你皇祖母讨好了,什么都好说,还有你舅母,也要乖巧一些,可不要胡闹。” 李氏叮嘱道。 “娘你放心。”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同时目光不禁打量起玉辇内的几个侍女。 一个个姿容上等,身材曼妙。 可惜不是自己的侍女。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 “年儿,这趟去宫中,要是遇到长月,平阳她们可千万不要走太近,这几个妮子一个个盯着你,回头要是喜欢上你了,可就麻烦了。” 李氏出声道。 “啊?” 顾锦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娘亲突然说这个作甚。 “年儿,你可别觉得娘说话不好听,长月平阳她们长得是不错,可她们是郡主,若是娶了她们,这辈子只能娶一个。” “以后指不定仗着新皇宠溺,压你一头,那日子你可就不好过了。” “再者,顾家别的不说,能力强是实话,一个公主肯定是满足不了你。” 李氏出声,极为认真道。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不由一愣。 好家伙,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果然人都是双标的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有,能力强又是什么意思? 娘,您是当朝公主,也开车?而且我年龄这么小,合适吗? 顾锦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闭嘴装傻。 不过这番话,顾锦年还是牢牢记下,好不容易穿越,要是真娶了个公主,的确麻烦。 大约两刻钟后。 终于玉辇来到南华门。 大夏皇宫有四个门,正午门在前,神阳门在后,左右两侧则是南华门和北华门。 百官自正午门前行,由北华门离开。 换防禁军则从正午门入,神阳门出。 南华门通行的人,一般是皇亲国戚,亦或者是临时诏曰而来的臣子。 抵达南华门,贵为公主也要下玉辇,步行入内,而且还要递交宣召手令以及入宫宣册才可进入皇宫之内。 从这一刻开始,一种森严感便袭来。 顾锦年走下玉辇,望着褐红色的城墙,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不过大夏皇宫比顾锦年前世看过的皇宫要宏伟许多,光是城墙便有足足十丈,给人一种宏伟感。 门外有禁军镇守,每一位禁军皆然散发冷意,皆是一等一的武者。 看守宫门,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差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两旁的禁军仔细检查宣召手令以及宣册之后,这才放行。 但随行者除了贴身的两名侍女之外,其余人不得入内,在外面恭候着。 “年儿,跟着娘,别走错了。” 李氏开口,她对皇宫十分熟练,但顾锦年来的次数不多,故此特意拉在身旁,朝着宫内走去。 或许是因为数十年前发生过建德难,这十二年来,工部最大的任务就是巩固皇宫防御。 光是南华门里里外外便有三道大门,防守起来可谓是固若金汤。 大约一刻半钟,顾锦年跟随着李氏,走进了真正的皇宫当中。 宏伟。 宽阔。 宛若一个小型城市一般,一座座宫殿耸立而起,彰显皇室之威,也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最是无情帝王家。 身为编剧,顾锦年对历史极其感兴趣,不敢说熟知几千年历史,但大致的历史也都认真了解过。 有一件事情让顾锦年极为清楚,那就是人不可逆势。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时势造英雄。 但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往往得势之后,会诞生一个我便是时势的错觉。 这种人往往都死的很惨。 顾锦年不想成为时势,有穿越者的优越感,这一点无法抛弃,可顾锦年心里有底线。 该不碰的东西,尽可能不要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就在顾锦年沉思时。 一行人影也刚好出现在不远处。 声势浩荡。 一眼望去,有数百人在后面跟随着。 “陛下?” 也就在此时,母亲李氏的声音响起,让顾锦年有点小懵。 好家伙。 刚来皇宫就遇到皇帝了? 这运气没谁了吧? 不过惊讶之中,顾锦年心中不由产生巨大的期待与好奇。 他将目光仔细看去。 一道身影,也出现在眼中。 第十七章:这小嘴,抹了蜜吧? 人影出现。 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半白发,面容严肃,但依旧有些英武,想来年轻时长相不俗。 最主要的是气势。 他坐在龙辇之上,端坐在那里,却散发一股可怕的气势。 这是帝威。 仅仅只是眼皮一动,却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 永盛大帝。 一个真正从尸山爬出来的男人,马上的皇帝。 顾锦年对永盛大帝有些了解,毕竟是自己舅舅。 这位永盛大帝,年轻时便跟随太祖平乱,七岁便奔波战场,跟随着一大票名将,学习战争。 十岁杀敌,成年之后,更是屡建奇功。 即便是当时太子也无法与他撄锋,可太祖皇帝建国之后,独尊儒术,传承长幼,自然而然这位永盛大帝错过皇位。 只可惜的是,天意弄人,本以为一切都能成为定局,未曾想到太子恶疾发作,英年薨逝。 最终太祖力排众难,坚持立太孙为皇,也就是永盛皇帝的外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个怕自己四叔造反,一个咽不下气的同时也知道无法避免,叔侄二人展开数十年的厮杀。 最终赢家就是这位永盛大帝。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可天下人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这位皇帝勤勤恳恳,事事亲为,治理国家,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父亲选错了人。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猜测,具体是怎样的,无人知晓。 圣意难揣。 只不过,当顾锦年将目光看去后,这位大夏的主宰,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有些不自然,而后者伸出手来,龙辇顿时停了下来。 而李氏,这位大夏宁月公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哥哥。 “年儿,待会嘴要甜些。” 李氏又叮嘱了一句,随后拉着顾锦年,朝着永盛大帝走去。 “宁月参见陛下。” “锦年见过舅舅。” 随着声音响起,宁月公主已经来到大夏皇帝面前。 “免礼。” 大夏皇帝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顾锦年身上,而后不由冷哼一声。 这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不都说舅舅疼外甥的吗?那里上来就冷哼一声? 顾锦年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嘟囔。 “宁月,你来宫中所为何事?” 大夏皇帝收回目光,而是看向宁月公主,他心里有数,但还是明知故问。 “陛下。” “臣妹来宫中,一是带锦年来见皇祖母,二来是伸冤。” 宁月公主出声,倒也不避讳这些奴才都在。 “伸冤?伸什么冤?” 大夏帝王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脸上可没有一点其他情绪,反倒是有些不悦。 “陛下,前些日子,年儿被杨开之女推下水中,差点溺死,而且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年儿调戏在先,年儿如今恢复记忆,想起来前因后果。” “整件事情,就是杨开之女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 “现在满城都在议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若是再不制止,等过些日子,成了定局,年儿岂不是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宁月公主也不在乎自家哥哥的表情,有什么就说什么,管你爱听不爱听。 果然,这话一说,这位大夏帝王冷意更足了。 “不白之冤?” “你这儿子,被你娇生惯养,莫说外面人了,即便是朕在宫中,也时常能听到锦年做的坏事。” “刚恢复好元气,就差点跟礼部尚书的门徒吵起来了,骂人家礼部尚书老而不死。”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夏帝王的声音没有凶意,可却带着一些怒色。 周围的几个太监侍女,一个个沉默不语,不过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怎可能会对自己外甥置气?无非就是敲打敲打。 真发怒绝对不是这样的。 而这番话说出,顾锦年心中顿时明了了。 好家伙,周宁这个王八蛋居然去告状?而且还告到自家舅舅这里来了? 好啊,好啊。 顾锦年本以为对方是成年人,即便是心里不愉,也应当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 没想到就这? 骂他两句就告状? 狗东西。 给爷等着。 顾锦年心中来了一股无名火,倒不是说不允许别人告状,而是这件事情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你针对我,我骂你两句,也就算了。 梁子结下来了,以后看谁手腕硬。 可没想到,直接就告状?而且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可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小事。 无论多大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都不会太大。 但无论多小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也不会太小。 这很恶心人。 间接性破坏自己与舅舅的感情。 “有这等事?” 宁月公主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顾锦年也不显得慌乱,而是一脸平静道。 “娘亲。” “是周夫子先找孩儿麻烦在先,王管家可以作证。” 顾锦年淡然回答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眼神当中还是闪过一丝郁结,毕竟自己这个儿子现在饱受争议,若是再惹一些是非,就真的很难走出泥潭了。 “周夫子先找你麻烦?” “你一个学生,他找你麻烦作甚?” “他为什么不找朕麻烦?” 大夏帝王有些没好气道。 可下一刻,不等母亲李氏开口,顾锦年率先开口了。 “他是有点蛮横,但人不傻,找您麻烦,不是找死吗?” 顾锦年嘀咕道。 这话一说,大夏皇帝不由一愣。 莫名语塞。 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敢啊,连皇帝的嘴都敢顶? “年儿,不可胡言。” 宁月公主说了一声,但也只是说说,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没错。 “你就是被惯着。” 大夏皇帝有些没好气道。 “舅舅,您这话就没意思了。” “您七岁还离家出走,敢上战场杀敌,我骂两句酸秀才算什么。” “再说了,道理在我,不信你让他来,外甥敢跟他对质。” 顾锦年继续开口。 他虽然知道要慎言,但也知道这事必须要说清楚,不然回头真在皇帝心中留下个不知礼数的印象,那就麻烦了。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了?”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永盛皇帝没有生气,反倒是好奇顾锦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毕竟顾锦年所言之事,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他引以为傲之事。 “舅舅。” “圣人言,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我不觉得这是伶牙俐齿,只是正常捍卫顾家和皇室的颜面。” 顾锦年一脸随然道,他还未及冠,可以称舅舅,及冠后则要改称为陛下,所以一口一口舅舅喊着,也算是拉近关系。 而这番话,是论语中的一段,意思很简单,君子所思德行,小人所思利益。 周宁找我麻烦,因为他是礼部尚书的学生,无非就是想讨好礼部尚书罢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有些好奇。 即便是这位大夏皇帝也不禁露出一丝好奇。 毕竟顾锦年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皇室,都是那种熊孩子的典范,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说出一句这样充满道理的话。 还真是不可思议。 对比刚才的言论,这话就很有含金量,像个读书人。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教育还是得教育。 “即便如此,你身为学生,怎能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之言?还咒骂礼部尚书,这是为何?” 永盛皇帝说了一句。 而顾锦年倒也肆无忌惮,他察觉的出,自己这位舅舅对自己还是有感情,最起码没有完全偏袒对方。 当下,顾锦年继续开口道。 “舅舅,外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君子直言。” “再者,子不教,父之过。” “周夫子犯错在先,他师为礼部尚书,自然有责。” 顾锦年再次开口,给予回答。 而这次,大夏皇帝彻底有些惊讶了。 自己这个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张口君子,闭口君子,有点东西啊,莫非是重病一场后,开窍了? 不过身为长辈,又是大夏皇帝,自然不能这般随意。 “吃亏是福,有时候忍让一番,又能如何?” 大夏皇帝缓缓说道。 这话一说,顾锦年有些无奈了。 这不是纯纯的道德绑架? “舅舅,那侄子只能祝您福如东海了。” 顾锦年低着头,嘀咕道。 永盛皇帝:“......” 众太监:“......” 一瞬间,澎湃的怨气凝聚而来,没入了古树当中,瞬间结成一颗果实,比之前要大数倍。 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果然,皇帝的怨气值钱啊。 而一旁的宁月公主也有些无语,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 “行了行了。” “刚好朕待会要找杨开处理些公务,这件事情朕会去处理。”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不得胡言乱语,锦年,你还未及冠,朕就不多说你什么。” “可若你还是仗着你母亲的宠爱,胡作非为的话,可就别怪朕亲自教训你。” “宁月,你带锦年去找太后吧。” 永盛大帝出声,实在是被顾锦年整无语了,有这么祝福的吗? 我说吃亏是福,你给我整个福如东海? 好家伙,小嘴抹了蜜。 “那就不烦陛下,臣妹先行告退了。” 宁月公主再次作礼,而后便带着顾锦年离开,心中也明白大夏皇帝的意思。 “侄儿先行告退,舅舅处理朝政也莫要太累。” 顾锦年也乖巧出声,惹来这位大夏皇帝一阵欣慰。 方才虽然有些严肃,那是因为自己这个侄儿贪玩,身为长辈自然得好好教育一番。 更何况他是一位帝王。 可说到底,顾锦年是他唯一的外甥,打心底还是疼的。 随着顾锦年等人走远。 永盛帝王的目光顿时变得平静下来,脸上毫无一丝笑意。 “魏闲。” “明日带着朕的旨意,去一趟悬灯司,京城内的确有些声音不太干净。” “朕不想再听到这种闲言碎语。” “正好,你与刘言一同熟络悬灯司,免得以后办事生疏了章程。” 他开口,一句话却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意思。 而跪在两旁的太监,顿时露出极为惊喜之色,只是他们埋着头,这份喜色看不到。 但身子还是有轻微的颤抖,由此可见,二人极其的兴奋。 大约两刻钟后。 顾锦年也随着自己母亲,来到了斋心宫内。 这是太皇太后居住之处。 随着宁月公主的到来,宫外早有侍女等候多时,一见到宁月公主,立刻上前迎接。 步入宫中,奇花异景让顾锦年有些咂舌不已。 不得不说,皇宫永远是最奢侈的建筑,里面随便一座宫殿,就不是国公府内媲美的。 走马观灯一会。 顾锦年便来到宫内正殿。 踏入正殿,便看到一位面相慈善的老妇,手中捏着一本经书,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老妇身穿青色龙袍,头上插着九玉簪子,戴着一串珍珠,看起来华贵至极。 这便是大夏王朝的太后,周太后,当年侍奉过太祖的存在,也绝非寻常之辈。 而此时,还不等李氏率先出声,顾锦年便已经一路小跑过去。 “锦年拜见皇祖母。”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锦年满脸笑容,纯真无邪,一开口便是各种好话,倒是让李氏有些惊讶。 她并非是第一次带顾锦年来此,虽然顾锦年对皇祖母比较亲昵,但从来不会这样啊。 不过这是好事,她也喜在心头,也不在乎什么。 而顾锦年则很直接。 开玩笑,这谁啊? 大夏太后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永盛皇帝注重孝道?可以说整个大夏,这就是活脱脱的二号人物,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面,这就是一号人物。 这要是不细着心讨好,那自己脑子不是有病? “年儿来了?” “哎哟,让皇祖母看看。” 正在端详看书的周太后,突然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当下不由看了过去。 等看到顾锦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浓厚数十倍。 有一点不得不说,顾锦年之所以能在顾家如此受宠,包括宁月公主在顾家地位超然。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朝太后对顾锦年格外的喜欢。 这点谁都不理解。 你说隔代亲,太子也是太后的孙子,可太子在周太后面前并不是特别得宠。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 但还有一个太孙啊。 只是,周太后虽然喜欢太孙,可整个斋心宫谁不知道,周太后最宠爱这个外孙。 这是公开的秘密。 “宁月拜见母后。” “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时此刻,李氏也走上前来,向周太后问安。 “好好好。” 周太后极其高兴,但连看都没有看自己女儿一下,而是拉着顾锦年,满脸心疼道。 “哎哟,我的好外孙,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病好了没有?”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祖母让太医帮你看看?” 周太后一脸心疼地看着顾锦年,苍老的手也抓着顾锦年,格外的宠爱。 “祖母,年儿已经没事了。” “倒是祖母,您得好好休息,来的路上娘跟我说了,年儿重病时,祖母茶饭不思,这样容易伤着身子,要好好保重。” 顾锦年出声,反倒是关心起自己这位祖母。 果然,这话一说,周太后差点有些老泪纵横,她摸着顾锦年的头,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 “还是我外孙乖,知道疼祖母,祖母见你没事就好了。” “来来来,年儿,吃点点心。” “白英,快点让御膳房准备些灵食。” 周太后十分慈和,直接令一旁的太监去准备灵食。 “喏。” 一旁的公公立刻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笑容。 “母亲,年儿刚刚痊愈,御医说了,不能再补了,再补就要出事。” “白英公公,准备些果食即可,不要准备灵食。” 宁月公主出声,告知顾锦年的情况。 “行行行,御医怎么说就怎么做。” “年儿,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周太后随意点了点头,她不在乎这些,一心都在顾锦年身上。 皇宫深院,即便身为太后,也是时常孤独,后宫虽有不少妃子前来请安,但这些妃子过来,说来说去不就是争风吃醋。 她自然厌倦,而顾锦年不一样,自己的外孙过来,哪能不欢喜? 然而,也就在此时。 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太后。” “皇后娘娘带太孙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周太后脸上的笑意,明显少了一些。 第十八章:太孙李基 伴随着声音响起。 斋心宫内。 周太后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 顾锦年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大人的事情,自己最好还是别参合。 免得自己讨不着好。 “母后,皇后嫂嫂这是?” 宁月公主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略显好奇地看向周太后。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太孙上大夏书院的事情。” “这段时间已经来来回回往我这斋心宫十几趟了。” 周太后略显无奈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顿时就明白了。 大夏太孙,如今年龄与顾锦年相仿,都是差几个月就满十六了,但如果说顾锦年读书差,这位太孙那就更别说了。 把他爷爷的东西全学去了,没事就往军营跑,永盛皇帝也惯着,没事带他去军营。 所以从小就养出一种争强好胜的性子,善打斗,对读书也不是一窍不通,但至少不怎么好。 如今大夏书院过些日子要招生,理论上顾锦年也好,太孙也罢,都进不去。 但因为差点溺亡之事,礼部尚书拿出极为珍贵的直录名额,也算是补偿。 可太孙就没辙了。 这直录名额不多,从明面上来看,皇帝也没有这个名额,当然这只是明面上。 毕竟真开口了,谁敢忤逆圣意? 但皇帝一般不会开口,甚至为了以身作则,也不会去开口,天下人都盯着。 哦,你皇帝的孙子,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夏书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圣君? 读书人也有压力啊。 读书人不是秉持正义?不畏强权?怎么太孙这么拉跨的成绩,你们也收?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点,这帮读书人也不敢去教太孙啊,教好了,一切还好。 教不好,谁顶得住这样的责任? 皇帝也知道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就很麻烦,索性就公事公办,谁都不惹来麻烦。 但这种事情能公事公办吗? 太子同不同意?太子妃同不同意? 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进最高学院?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成龙? 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室也是这样,没什么很稀奇的。 顾锦年仅仅只是听几句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但这事他不参合。 一点都不想参合。 不关自己屁事。 “那母后是见还是不见?” 宁月公主询问道。 周太后微微沉默,最终叹了口气道。 “见吧,不让她来,明个又来,拦也拦不住。” 周太后有些没好气道。 而随着她话说完,很快侍女便去通报。 “来,年儿,吃些糕点,瞧你瘦的。” “宁月,你也是的,顾家难道就没厨子了吗?” “把年儿瘦的这副模样,瞧瞧那个谁来着,哦,兵部尚书家的孙子,也才不过十六岁,壮如蛮牛,再瞧瞧咱们年儿,以后万一惹了些什么麻烦,年儿岂不是要吃亏。” 周太后有些责备道。 但这个思路有些古怪啊,太后您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您外孙是读书人啊,为什么要跟兵部尚书的儿子比啊。 听着太后的责备,宁月公主也只能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 老一辈都心疼外孙,这也正常,挨了两句骂算得了什么?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起,顾锦年看了过去。 是一名雍华妇女,看模样约莫四十岁,岁月在脸上始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从眉宇之间,不难看出曾经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这是大夏皇后,郭皇后。 乃是前朝国公之女。 郭皇后气质温和,身旁跟随着一个少年,年龄上与自己相仿,穿着金色蟒袍,眉清目秀,但眉宇间有一股傲气。 这是大夏太孙,李基。 若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十年后,可能就是主宰大夏的帝王。 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那批人。 不过相比之下,李基显得有些随意,见到周太后并没有行礼,而是站在一旁,眼光扫量着自己。 “见过皇后嫂嫂。” 宁月公主的声音也随着响起,朝着郭皇后笑了笑。 “宁月妹妹,你今日怎么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啊。” 听到宁月的声音,郭皇后顿时露出笑容,她与宁月关系不错,毕竟是皇帝的妹妹。 “年儿见过,皇后舅母。” “皇后舅母,您气色怎么这么好啊?感觉年轻了好些岁啊。” 殿内。 顾锦年也适当的开口,朝着皇后笑了笑,同样的好话不能少。 果然。 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赞自己容貌,尤其是顾锦年这种晚辈。 此话一说,郭皇后眼中明显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最近的确在补气养颜,只是除了身边奴才会夸赞几句,其余人倒也一般。 却没想到顾锦年率先夸赞起来,一时之间让她心花怒放。 “是年儿啊。” “让舅母瞧瞧,这小嘴可真甜,芙儿,快些把本宫做的养颜糕拿出来,让母后和年儿一起尝尝。” 郭皇后满脸喜悦,径直来到顾锦年面前,对顾锦年是满心喜爱。 一来是顾锦年长相俊美本身就惹人喜欢。 二来也是因为顾锦年极受周太后宠爱。 三来更是因为顾锦年家境不凡,顾家可不是小家族,自然要哄着。 综合以上三点,郭皇后自然是这番反应。 当下,侍女拿出糕盒,一脸恭敬地摆放在桌前。 周太后对这些糕点毫无兴趣,但看着顾锦年,不由笑着拿起一块,递给顾锦年,让其进食。 从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出,周太后是真的喜欢顾锦年,打心底的那种。 对比一下太孙便一目了然。 不过倒也不是周太后不喜欢自己这个曾孙,主要是有顾锦年在这里,有对比就有伤害嘛。 “你今个来本宫这里,还是为了太孙的事?” 周太后出声,倒也直接,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此话一说,郭皇后并没有尴尬,反倒是笑着点了点头。 “母后,太孙性子虽顽,可毕竟是皇家的血脉,脑子还是很灵活聪慧。” “母后,此番大夏书院意义极大,若是以往不去便不去,可这次还望母后找一找陛下,替您这曾孙说上两句。” 郭皇后出声,或许是之前提起数次,这次直接了当。 话说到这里,周太后微微皱眉。 宁月公主知道,自己这位母后不愿意沾染朝堂是非,尤其是当朝皇帝孝顺,她也不想被别人利用。 故此,宁月公主望着李基道。 “太孙,你带着你小叔去外面转转。” 宁月公主开口。 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朝堂的事情,有两个孩童在不太方便说,故此宁月公主支开两人。 李基是太孙,第四代,顾锦年的辈分比他长一辈,自然称之为叔叔。 “哦。” 李基有些不太情愿,但让他在这里和带顾锦年离开,他更偏向带顾锦年一同离开。 “祖母?” 顾锦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看了一眼周太后,等待着周太后的意思。 这只是个小小的举动,可却蕴含着不同的意思。 让人看起来,顾锦年更尊重周太后一般。 的确,仅仅只是这个小举动,周太后心头一暖,这外孙还是亲近自己,娘亲的话都没用,知道等自己出声。 这般行为,愈发让周太后对自己这个外孙喜欢。 郭皇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慨顾锦年怎么溺水一遭,就变得这样了?又乖巧又会说话,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再瞧瞧自己这个孙子,说实话太贪玩了。 要不让也把自己孙子丢进水里试试看? 郭皇后心中闪过一些杂念,而周太后则笑吟吟地看着顾锦年道。 “年儿,好好去玩。” “白英,好好跟着年儿,别让年儿受伤。” 周太后出声,让自己贴身太监跟着顾锦年,生怕他伤着。 “喏。” 白英公公笑吟吟着回答,随后便带着顾锦年与太孙一并离开斋心宫。 而随着两人离开,殿内也瞬间严肃了许多。 长辈的事情,顾锦年不理会。 他跟着白英公公一路前行,刚走出正殿之后,这个太孙的声音便响起了。 “顾锦年,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玩,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李基的声音响起,而且直呼顾锦年的名字,丝毫尊重都没有。 对比起来,顾锦年比他大一个月,只不过辈分问题,李基得喊自己一生叔叔,或者是小叔。 但很显然,这家伙对自己不感冒。 这可不行啊。 要换做是别人,顾锦年也就算了,可这人谁啊?太孙啊。 百年内,这家伙基本上就是大夏的皇帝,要是小时候不‘打’好点关系,长大了可就麻烦。 “太孙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我是你小叔,你下次要是再直呼我名字,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顾锦年出声。 一个小屁孩,还惯着? 客气点,是敬他未来是皇帝,可真对自己不客气,顾锦年也不在乎他。 古往今来,多少太子被废?何况一个太孙?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压他一头,长大就更别说了。 让自己低声下气? 吃屁吧。 再说了,真得罪死了又能如何?自己一个穿越者,还怕他? 果然。 这话一说,太孙不由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会这样回答自己。 一瞬间,李基心中有些不爽了,甚至对顾锦年产生一丝厌恶。 他对顾锦年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一来是没怎么接触。 二来是自己祖母喜欢顾锦年不喜欢自己。 三来是顾锦年方才的表现,让他很不开心。 虽然自己母后还有皇后奶奶各种提醒过,让自己对顾锦年好些,可越是如此,少年心性就越是叛逆。 “哼。” 李基轻哼一声,而后准备离去。 可一直不语的白英公公出声了。 “太孙殿下,万不可如此,太后有令,一同游玩便一同游玩,晚些时辰还要共膳,若太孙殿下不在,奴才可就麻烦了。” 白英公公满头白发,一脸笑吟吟的,但绝非常人。 听到这话,李基有些皱眉。 可他明白白英公公的意思,当下有些不悦,只是想了想,李基看向顾锦年,继续出声。 “跟着我也可以,不过别乱说话,天香殿有不少人在,别丢人。” 说完这话,李基转身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顾锦年。 一瞬间,顾锦年心头不由觉得好笑了。 看来,这家伙不好相处啊。 行。 那就别怪我顾某人,不讲家族情面。 当下,顾锦年跟着李基走去。 而白英公公望着这一切,面上依旧笑吟吟,可心中对这位太孙有些失望。 堂堂镇国公之孙,不好好拉拢,当真没有一点天家手段。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心中知晓即可,不会乱语。 第十九章:君子报仇不隔夜 天香殿。 伴随着一阵杂音响起。 不远处,数十人聚集在一处庭院中。 李基显得异常兴奋,朝着众人快速奔去。 周围的宫女太监,则显得格外紧张,生怕这位太孙殿下摔伤。 顾锦年渡着步,显得十分平静。 白英公公跟在身后,向顾锦年解释道。 “世子殿下。” “那几位是秦王,魏王,晋王,齐王,惠王的世子,还有几位郡主。” 白英公公笑道。 “秦王,魏王,晋王?” 顾锦年扫了一眼过去。 对秦王和魏王还有晋王后人格外关注了一番。 秦王和魏王与当朝太子是一母同生,都是郭皇后的子嗣。 三人自幼关系极好,而晋王则是自己舅舅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也格外受宠,其余几位王爷也就那样吧。 不过,秦王与魏王可不是善茬,整个大夏都知道,秦王像永盛皇帝,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都极其相似,并且建德难时,秦王永远是一马当先,屡建奇功,如今更是手握大夏天策军,掌握实权。 可以说没有秦王的话,自己那位舅舅还真不一定能夺下这江山。 至于魏王,乃是悬灯司总指挥使,权力极大,自己六叔就在魏王手下干活。 而晋王的话,就比较中庸,也没什么野心,所以安然无事。 扫了一眼过去。 秦王世子,年龄估计也就十八岁,魏王的世子也差不多,与顾锦年同辈。 理论上秦王与魏王的世子,并非是这二人,原先他们有几位哥哥,但都死在了建德难中。 所以二人才能成为世子。 秦王世子穿着青绿色锦袍,看起来要文雅一些,魏王世子看起来有些贼,一双眼睛左右打量,或许跟父辈有关系,魏王是悬灯司的总指挥使,耳目熏染之下,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 “他们是在做什么?” 顾锦年好奇问道,不远处十几人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回世子殿下。” “想来太孙殿下和诸位世子,应该是在试勇。” 白英公公回答道。 “试勇?” 顾锦年有些好奇了,这什么玩意? “世子殿下不知,这是边牧草原的玩法。” “是一种夹物,上面有数十个机关,其中有一个地方,若是按下便会自动夹紧手指,但不会伤及皮肤,是太孙他们用来测试勇气之物。” 白英公公笑着回答道。 “测试勇气?” 顾锦年莫名觉得有些弱智了。 他走了过去,并没有靠近,只是看了看那夹物,不算很大,如同兽口,牙齿就是机关。 这不就是那种益智玩具吗? 玛德,还真是一群弱智。 拿这个测试勇气?是不是古代人都这么无聊啊? 不远处,顾锦年莫名觉得这帮人属实有些无聊。 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这帮世子太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终究还没有及冠。 再加上常年在宫中或者是王府内,好吃好喝,除了读书要用点脑子,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去青楼都得提心吊胆,心智还是略微稚嫩。 顾锦年两世为人,自然不可能与他们一般幼稚。 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好好欣赏欣赏宫中美景吧。 他离开了这里,让白英公公带自己转转。 如此,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之间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这半个时辰内,顾锦年大致看了一下宫中景象,不得不说没有现代化气息,的确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宫中的侍女,也的确一个个清秀漂亮,愣是找不到一个丑的。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令人不由浮想联翩。 只是,就在顾锦年闲逛时,几道人影从另一侧出现。 “哼。”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冷哼声,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去。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六十来岁,不过这个世界仙武并存,基本上看起来的年龄,都得大个一轮。 老者满头白发,穿着二品锦鸡服,目光不善,朝着顾锦年看去,那一道冷哼声也明显是针对顾锦年的。 “礼部尚书,杨开?”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知道对方是谁。 大夏礼部尚书杨开。 二品天官。 而且也是当朝大儒,无论是地位还是声望都是顶天的存在。 没想到在皇宫内遇到杨开? 不过,这冷哼是什么意思? 顾锦年微微皱眉,但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扫来,杨开的声音不由响起。 “徐公公,待会差人把院子内外都扫一遍,这里是皇宫,大夏圣地,可莫要沾染一些脏污。” 杨开出声,他没有找顾锦年麻烦,但这句话就差没冲着顾锦年说了。 声音响起,顾锦年有些想笑了。 好家伙,你女儿冤枉我也就算了,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活了七八十岁,难不成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上来就开骂?欺负自己小孩子? 顾锦年心头有点火了,之前周宁的事情,都没有过去,现在又搞自己心态? 也就是欺负欺负小孩?自己爷爷在这里,敢不敢说这话? 当下,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君子所行,皆是净土,小人所看,皆是脏污。”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传到众人耳中。 刹那间,礼部尚书的目光顿时投来,眼神当中是冷意,还有深深的厌恶。 杨开的确厌恶顾锦年,一来是因为顾锦年调戏自己孙女,二来是顾锦年辱骂自己老而不死,但真正让杨开厌恶的是,因为平息这件事情,害的自己拿出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并非是这个名额很重要,而是他认为让顾锦年去大夏书院,是给大夏书院带来耻辱。 这才是他心中的愤怒。 所以见到顾锦年,这才会出言说上一句。 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敢回嘴? “放肆。” 怒斥声响起,杨开冷眼相望。 伴随着杨开的怒斥,顾锦年完全不在乎。 “你也自称君子?” “当真是玷污。” “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败坏顾家名声,仗着家势,胡作非为,尔等这种人未来必成大患。” “若不是看在国公面上,你这般人,老夫早就出手教训。” 杨开出声,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谩骂。 这让顾锦年真来火气了。 不过不等顾锦年开口,杨开的声音再度响起。 “闭嘴。” “老夫没时间跟你在这里争吵。” “你施以计谋,得大夏书院名额,就够你偷笑,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在外,老夫不说你什么,是念你身份。” “若等你入了大夏书院,你若还敢这般不敬礼道,不尊师道,胡作非为,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杨开一番话,激昂无比,摆明了就是找顾锦年麻烦。 而且还着重提到大夏书院的事情。 让顾锦年最气的是,杨开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说教一顿后,直接朝着院内走去。 不过这不是畏惧自己,而是真有急事,懒得跟自己争论。 杨开走了。 留下一脸平静的顾锦年。 他知道杨开对自己有极大的怨念。 可这不是对方找自己麻烦的理由。 “世子殿下,您莫要生气,杨大人只是心有郁结,并非是针对您的意思。” “世子殿下可莫要冲动。” 也就在此时,白英公公连忙出声,想要平息顾锦年的愤怒。 “我明白,公公放心。” “行了,回天香殿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能去找杨开麻烦。 不过这个亏,他不可能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白英公公心中不由一喜,也不得不感慨顾锦年有些聪慧,这要换作太孙殿下,估计早就闹腾起来了。 很快。 白英公公将顾锦年带回天香殿。 一路上,顾锦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两件事情,一来是好奇,杨开怒斥自己,为什么没有怨气。 二来是算计待会报仇的事情。 此时。 天香园内。 李基依旧与秦王世子等人在玩那个什么异族夹物。 顾锦年站在一旁,随意看去,但心思不在这上面。 为什么没有怨气的原因,顾锦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儒道。 但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报复回去,用自己的手段。 一时半会难以想出,顾锦年只能将目光看向这帮人。 而此时此刻,夹物上还剩下最后两个机关,这就意味着其中一个必是触动机关之物。 按错了,免不了一阵手疼。 十指连心,这玩意夹一下绝对酸爽。 而李基倒也有胆量,选中一个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摁了上去。 一些胆小的郡主,一个个闭着眼睛,有些畏惧。 然而李基运气很好,没有触碰机关。 一瞬间,李基得意的笑声不由响起。 “二选一,我敢选,说,我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李基的声音响起。 他很得意,毕竟二分之一的概率,其余几人的确不敢选,唯独他上。 虽然办法十分幼稚,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虎。 “这才不过第三局,继续继续。” “是啊,才第三局,再来两局,五局三胜。” 秦王世子和魏王世子明显不太服气,要求继续。 这帮同龄人,也就这点出息。 望着太孙殿下的得意,刹那间,顾锦年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报仇的完美计划。 也就在此时,一直东张西望的魏王世子,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顾锦年身上。 “锦年兄,你也来了。” 他出声,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招呼着顾锦年。 第二十章:大夏第一勇士,李基也! 随着魏王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秦王世子李善起身,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朝着顾锦年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 魏王世子李轩更是直接走来,拉着顾锦年道。 “锦年叔,好些日子不见,要不要一起玩。” 李轩出声,两人深知道顾家在朝堂有怎样的地位,所以家里也交代过,遇到顾锦年得客气一点,倒也不是哄着,而是能结交就结交。 年轻一代有年轻一代的社交,当年永盛皇帝若不是跟顾锦年父亲关系甚好,也得不到顾家全力支持,而没有顾家的话,建德难极有可能失败。 这就是提前布局。 这些道理,秦王世子懂,魏王世子也懂,可这个太孙不懂,但也合情合理,毕竟不出任何意外,这位太孙就是以后的皇帝,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的确,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李基有些不悦,觉得顾锦年扰乱众人兴致,坐在那里有些不爽。 “见过两位世子殿下。” 顾锦年笑了笑,对方虽然尊称自己为叔,但自己也不能托大,毕竟皇室终究是皇室。 随后摇了摇头道。 “玩就不玩了,这东西,太过于稚气些了。” 他出声,先是客客气气称呼了一声,随后又贬低了一句这东西太幼稚了。 话音落下,确实引来一小部分人不开心。 顾锦年这话,不亚于是在嘲讽他们幼稚。 主要是在针对一个人。 那就是李基。 想要报复礼部尚书,就必须要刺激李基。 果然李基的声音响起。 “那我倒想问问,什么不稚气?骑马射箭?还是两人互搏?” 李基不满的声音响起。 本来就对顾锦年没啥好感,现在居然还说自己玩的东西幼稚? 这对于自认为是大夏第一勇士的他,极其的羞辱。 “太孙殿下莫要恼怒,叔叔我只是随口说一句。” “不过凭借一个这样的玩物,就自诩大夏第一勇士,未免有些儿戏罢了。” 顾锦年笑吟吟道。 这话一说,李基顿时更加来气了,尤其是对叔叔这二字。 顾锦年不过长他一个月,这一口一口的叔叔,他接受不了啊。 “那得凭什么?” “是骑马射箭,还是狩猎凶兽?” 李基冷笑道。 这些他都敢。 “算了,是叔叔有些乱语,太孙殿下莫要置气。” “您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认可。” 顾锦年面色平静,但这句话却显得格外古怪,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李基本来就有些虎,再加上身份问题,整个权贵圈子基本上所有人都得让着他。 故此养成了一种蛮横性子。 如今顾锦年这般说话,如何不让他气急败坏。 “我需要你认可作甚?” “你若是说不上来,就闭嘴。” “少在这里扯些古古怪怪的话。” 李基出声,他差点想说滚出皇宫,若不是顾锦年的身份问题,真的想骂出来。 眼看李基上头了,顾锦年也就没有阴阳怪气,而是望着李基,神色平静道。 “用一个玩物来证明自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我自然不服。” “太孙是未来得大夏天命之人,应当有王者风范,既要证明勇气。” “那就得用王道手段。” “所以,敢问太孙,您敢不敢用石头砸礼部尚书?若是敢,我便认你为大夏第一勇士,若是不敢,就不要自欺欺人,对了,礼部尚书就在隔壁的万鲤院,离的近。” 顾锦年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孙。 末了,顾锦年又加了一句。 “得砸出血。” 声音落下。 刹那间,庭院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不仅仅是李基,包括秦王世子,魏王世子,晋王世子,还有其他世子郡主,以及周围的太监侍女,一个个都沉默了。 尤其是白英公公。 他本以为顾锦年城府深,知道退避,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唆使太孙砸礼部尚书? 这不是胡闹吗? 真砸了,这太孙估计要挨一顿天大的苦罚。 “有病。” 刹那间,李基给予了回答。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否决了这件事情。 砸礼部尚书? 还得砸出血? 你把我李基当傻子是吧? 礼部尚书是谁?堂堂二品官员啊,自己真要敢砸,估计自己爷爷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爹都救不了自己。 他莫名觉得,顾锦年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而听到李基的回答。 顾锦年心中有些失望。 看来这个太孙并不是傻子,还以为能忽悠过去,没想到是自己低估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顾锦年敢提出这话,也做好了全盘计划。 自己不是有一张勇气符吗? 刚好可以拿出来用,试试看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顾锦年摇了摇头,来到李基面前,一张符纸出现在他手中,而后贴在李基肩膀上。 刹那间,符纸化作一束光芒,直接钻入李基体内。 “叔叔也只是开个玩笑。” “行了,诸位陪太孙殿下好好玩吧。” “顾某先回去,有空来国公府玩。” 察觉到符纸已经入体,顾锦年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让白英公公带他离开。 符已经贴上了。 能不能成看命,真有用的话,也就证明自己的金手指有用。 若是不成的话,也就算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个仇大不了自己慢慢报。 想到这里,顾锦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白英公公离开。 而被贴上勇气符的太孙殿下,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一点异样,唯一的情绪,就是对顾锦年更加的不爽了。 领头的白英公公也是松了口气。 他也生怕太孙上头,当真做这种蠢事,万幸的是,这位太孙还算是有点脑子的。 “世子殿下,请。” 两人离开。 庭院再一次恢复方才的玩闹。 只不过,不一会后,李基莫名没了什么兴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基脑海当中满是顾锦年的面容,是那种带着嘲弄眼神的面容,面目可憎。 越想,李基就越气。 到后面,李基心头的无名火极其浓郁。 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一次次被夹住手指,疼的他更为烦躁。 一刻钟后。 随着李基连续被三次夹中,秦王世子等人不由大笑时,李基彻底有些爆发了。 “不玩了,不玩了。” “真没意思。” 他将夹物丢在一旁,耍起了脾气,惹来众人皱眉。 “玩不起就别玩。” “输了就不玩,还大夏第一勇士?” 几道声音响起,也带着情绪。 大家都是权贵,而且有几人辈分比太孙大,自然忍不住怼起来了,压根不惯着。 “有什么玩不起的。” “只不过觉得,这东西太幼稚了,一直赢没意思罢了。” 李基出声,为自己狡辩道。 “幼稚?” “真觉得幼稚的话,那不如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 “是啊,太孙殿下要是觉得幼稚,敢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吗?” 秦王世子也来火了,东西是他带来的,顾锦年说幼稚,他到不生气什么,玩不到一起而已。 现在李基也说幼稚,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呢? 少年就是少年,就喜欢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 而随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李基心头火越来越大,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一刻,一股力量莫名出现,让自己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 这种感觉很古怪,心头很烦,感觉念头不达通,众人的几句言语,似针一般,扎在自己身上,很不爽,特别的不爽。 但很快又产生一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错觉。 仿佛自己什么都敢做,也仿佛自己是无敌的,全能的存在。 “是不是砸了礼部尚书的脑袋,你们就服气?” 李基出声,望着众人这般道。 “是啊,你要是敢砸,我真服你。” “堂堂礼部尚书,二品官员,你要是敢砸,你不是勇士,谁是勇士?” 众人出声,但这话多多少少带点置气,他们算定了顾锦年不敢砸。 也就是大家互相争几句罢了。 就好像一群孩童戏水一般,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从桥上跳下来,寻找刺激。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基,内心涌出一股自信。 伴随着他们这般回答。 李基直接起身,看着众人,他二话不说,朝着万鲤院走去。 众人纷纷一愣。 只是很快,一个个连忙动身,跟着李基走,想看看李基去做什么。 这一路李基走的很快。 内心也不断给自己鼓励。 什么我是太孙,当朝皇太孙,以后大夏的皇帝,砸礼部尚书可能有些过分,但最多就是挨一顿打。 又不是没挨过? 但这一顿打挨完了,从今往后这三代权贵,谁敢不服自己? 想到这里,李基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勇气。 甚至越到后面,李基越觉得没啥事,大不了打完跑去找自己奶奶。 指不定都不会挨抽。 就如此,李基来到万鲤院了。 果然一进万鲤院,便看到正在欣赏鲤鱼的杨开。 此时此刻,杨开正望着池中,他眼中没有任何欣赏,反倒是一种恨其不争的感觉。 认为皇室铺张浪费,实在是不仁。 想吟诗一首,抨击一下皇室奢侈。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吟诗,杨开便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回头看去,是李基。 当下,杨开不由微微皱眉,不知道李基过来作甚。 但还是作揖,朝着太孙一拜,这是礼道。 “老夫见过太孙......” “哎哟。” 话还没说完,刹那间剧痛袭来,有重物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嘶。” 一瞬间,杨开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捂着脑袋,血液从他手中流淌而下,痛感袭来,使他身躯微颤,但更主要的是懵。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太孙了。 怎么平白无故挨了一砖头?还朝头砸? 玛德,你小子不讲武德,玩偷袭? 可还不等杨开多想,一种眩晕感瞬间袭来,当下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而作案者李基,望着倒在地上的杨开,浑身也有些颤抖。 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自己便是君王的感觉。 如果说砸之前,他还有点心慌,不断安慰自己。 可现在,他没有一点慌张。 而是一种成就感。 说不出的成就感。 让他爽的起飞。 再向后看去。 秦王世子等人全部傻站在原地。 他们瞪大了眼睛,都没有想到,李基居然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踏马的。 是疯了? 可李基依旧沉溺在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之中。 甚至过了一会,他望向众人,眼神当中带着轻蔑,浓浓的轻蔑。 “吾乃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李基开口,声音都颤抖,激动的颤抖。 这种感觉,真爽。 可他最希望的是,顾锦年能够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这个怂货好好看看。 自己到底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可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一道惊呼声,彻底沸腾了。 “不好了。” “太孙砸伤了杨大人。” 斋心宫内。 当消息传来时。 郭皇后是一脸不可置信。 周太后更是愣在原地。 宁月公主也傻了。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但传话的侍女反应,让她们知道,这不是假的。 而殿内的顾锦年,也不由一愣。 李基还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得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啊? 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这一刻,顾锦年服了。 是真正的服了。 他不认为是勇气符的原因,更加相信,这就是李基勇敢。 超勇的。 -- -- 上一章辈分问题改了,抱歉,写的过程中,脑子没转过来。 然后存稿木得了~整个人斯巴达~ 扣1,明天三更。 扣2,明天两更。 来点本章说~啊.....这~ 最后一句话,本书主线很清晰,大夏书院的剧情马上就出现,主要是先铺垫一下世界观和人物。 实话实说,这本书很细心的去写,去掉了老书那种戾气,取而代之是讲故事,当然行不行我不知道,看大家的意思。 同时关于礼部尚书的事情,说礼部尚书很不成熟之类的,其实埋了个伏笔......但具体就不说了吧,免得没意思。 第二十一章:深夜谈话 太孙李基砸伤礼部尚书的事情,瞬间在宫中炸起了锅。 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之震撼。 堂堂二品大员,当代大儒,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脑袋被开瓢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顾锦年本想留下来看看情况,可惜的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留下来不好,强行被母亲宁月公主带走了。 等回到顾家后,自己母亲李氏则前往正殿,将宫内的事情告知临阳侯。 顾锦年则是自己回到房内休息。 回到房中。 顾锦年熟练的拿出纸笔,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几个道理。 一来,自己现在名声的确不好,不仅仅是在民间,在官员当中只怕也很烂。 礼部尚书杨开乃是当代大儒,又掌握实权,这种人要是颠倒是非黑白,皇帝都怕,更何况自己。 名声这种东西,要看身份,身份越高,越得在乎名声,尤其是未来要步入朝堂。 这件事情很重要。 自己必须要洗刷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否则的话,以后麻烦更大。 二来,如今也算是得罪了太孙,虽然看似是孩童之间的玩笑,可无论如何自己惹来了麻烦,这件事情必须要牢牢记在心里,倘若以后继续恶化,那自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这个还好,短暂时间影响不大。 三来,就是大夏书院。 礼部尚书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等自己到了大夏书院,就要慢慢收拾自己。 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杨开已经跟大夏书院的人打好了招呼,自己若是在大夏书院犯一个错误,那估计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指不定还会动起手来,这一点也要好好注意,以防万一。 “算起来还有二十天左右,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这二十天内,必须要潜心读书,看看古树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顾锦年心中嘀咕道。 他将自己目前的处境问题写了下来,三个主要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溺水之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也有可能是个误会,自己多想了。 摇了摇头。 顾锦年没有继续多想什么了,端起圣贤书,便开始阅读。 与此同时,顾锦年也进入脑海当中,观看古树,望着新长出来的怨气果,动了动意念。 当下果实坠下。 这颗怨气果,来自于大夏皇帝,但却比之前的要大数倍,这就证实了一点,地位越高,或者境界越高,产生的怨气就越多。 随着果实坠下,金色光芒弥漫,很快又是两张古符出现。 【真言子母符】 伴随着古符出现,一道信息也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居然是这玩意?” 顾锦年有些咂舌,这张符有些古怪,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贴了这张符,对方就说真话。 而是贴了这张符后,对方无论说什么,自己都可以瞬间感应是真是假,所以分母符和子符。 子符贴在对方身上,母符可以感应出来。 这玩意,说好不算好,但说坏也不坏。 如果贴对了人,那这东西价值不菲,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整体来说,是一件好东西。 往后自己真的从政了,无论是上司还是下面人,碰到棘手的贴一张,很多事情就清晰了。 有用。 只不过,顾锦年更希望来点实质性的东西,毕竟自己现在除了家庭背景好之外,其他都很平平无奇。 所以才没有这般的兴奋。 但不得不说的是,皇帝的怨气就是多啊,随便折腾一点,就能得到奖励。 顾锦年心中暗道。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 万籁俱静。 整个侯府安静无比,连虫鸣声都少了许多。 房内。 一盏青灯相伴,顾锦年认认真真的读书。 一缕缕的才气涌入体内。 数量不多,但胜在持续。 顾锦年并非是为了才气而读书,每一本书他都极其认真去阅读,而后去理解意思,从中获取道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缕缕才气涌入体内。 不然的话,怎可能光读书就能凝聚才气。 重点是学。 大约丑时。 顾锦年略感疲倦,他将一本大儒所著的书籍放下,长长吐了口气。 算起来的话,他已经二十三个时辰没有睡觉了。 连续两三天不睡,满是倦意。 不过这次读完这本书,收获不小,既明白了一些思想道理,也增加了部分才气。 这些才气全部涌入了古树之中,即将形成儒道果实。 “睡觉。” 起身伸了个懒腰,顾锦年打算睡觉,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年儿。” 声音响起。 顾锦年吓一跳,将目光看去,发现是自己爷爷,整个人都麻了。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顾锦年的确有点麻,大半夜的突然来个人在房间,得亏顾锦年有点定力,不然直接鬼叫起来了。 “年儿,看样子你真的有觉悟了,能苦读到深夜,爷爷当真欣慰,比你那几个没出息的叔叔好太多了,不愧是我孙子。” 顾元出声,他满脸慈祥,眼中也充满着喜悦骄傲。 他一个时辰就来了,只不过发现顾锦年在读书,没有打扰罢了。 “这倒是实话。”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很认可自己爷爷的这句话。 顾元:“.......” 后者显然没想到,顾锦年会这么不要脸,自己夸一句,顾锦年竟然毫不客气的应下来了,而与此同时一道轻微的怨气没入了顾锦年体内。 “爷爷,您深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锦年望着顾元,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只不过顾锦年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 “年儿啊。” “今日太孙砸伤杨开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顾元出声,他面色平静。 “啊?我不知道啊,爷爷,是谁在后面告状?” 顾锦年一脸惊讶,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事啊。 反正锅铁定是李基背了。 顾锦年不蠢,绝不坦白。 “爷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也别急着否认。” “爷爷今日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此番行为,你已经得罪了杨开,咱们顾家虽然不怕,可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大夏书院。” “去了那里,爷爷即便再想保护你都难。” “但你不能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学聪明点,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拿下话柄。” “倘若那群老家伙真敢欺负你,你回来跟爷爷说,爷爷会帮你出手,但不管如何,先占理,只要占了理,有爷爷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你明白吗?” 顾元缓缓说道,在认真教导顾锦年。 显然,大夏书院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多,连镇国公都无法插手进去,不得不说大夏王朝儒生地位就是高啊。 当然,这跟国家局势也有莫大关系,不是战争年间,将领的地位,的的确确不高。 “爷爷您放心,溺水之事后,孙儿已经懂事了,知道该怎么处事。” 顾锦年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顾元也很满意。 “年儿,你能这样回答,爷爷很欣慰。” “还有,千万不要怪你爹,他背负了很多东西,你现在还不知道,看似对你严厉,可没有人不疼自己的后代。” “年儿啊,有些事情,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一定一定要记住,好好读书,千万不要荒废学业,有些事情当忍则忍,只要你有了功名,一切好说。” “还有,这趟去大夏书院,你六叔帮你请了个人来,他能帮到你很多,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他。” 顾元语重心长道。 这一番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顾锦年却点了点头。 的确,很多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朝堂上的局势,朝堂深似海,不踏进去,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 但自己爷爷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只不过,派个人来帮自己,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爷爷。” “孙儿一定牢记。” “不过,派谁来帮我啊?” 顾锦年略显好奇道。 “一位大才。” “等大夏书院招生之日,他会来找你的。” “行了,年儿,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顾元没有说明是谁,只是让顾锦年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便离开房内了。 “爷爷慢走。” 待顾元离开后。 顾锦年稍稍沉默一番,过了一会,吩咐下人打来热水,简单洗漱,便躺床上睡了。 而与此同时。 从房内离开的顾元,独自一人来到了正殿当中。 此时此刻,顾锦年六叔顾宁涯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锦年,你六叔来了 国公府。 正殿内。 随着镇国公的到来,顾宁涯也缓缓浮现。 他披着飞鱼袍,腰系绣春刀,面容平静,在这里等待老爷子的出现。 “调查清楚了吗?” 顾老爷子出声,面色平静如水。 ”爹,孩儿无能,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顾宁涯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愧。 只是顾老爷子没有怪罪他,而是坐在太师椅上。 “调查不出来也正常。” “敢对年儿下手,显然做足了功夫,这件事情牵扯很大,有人希望咱们顾家闹起来。” “万幸的是,年儿没有大碍,不然的话,才是真正的麻烦。” 顾元不在意有没有调查出来。 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爹,您当真认为是有人想要加害锦年?” “整个京都,没人有这样的胆子啊?” 顾宁涯微微皱眉,自从顾锦年出事之后,他便火急火燎跑回京都。 也在第一时间调查顾锦年溺水之事,可查来查去愣是查不到一点线索。 才会这般疑惑。 “废话。” “锦年的体质,你难道不知道?” “丢进水中半个时辰也淹不死,更何况区区半刻钟的时间。” “再者他大病一场,与溺水有什么关联?” “一定有阴谋,有人在针对顾家,而且很有可能与朝堂中的某些人有关系。” 顾元出声,冷声道。 顾锦年溺水之事,有太多马脚露出。 很多地方无法自圆其说,若是后面没有人,他真的不信。 “爹,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啊。” 顾宁涯开口,望着自己老爷子小心翼翼出声。 只是话还没接着说,顾元马上出声制止。 “不要乱猜。” “调查出证据再说。” “还有,白虹贯日的事情,悬灯司调查出什么了吗?” 顾元继续问道。 “回禀父亲,白虹贯日的事情,监天司已经给了答复。” “朝堂要迎来一位大奸之人,陛下已经下旨,让吏部尚书从重选拔官员,可能要提前京察了。” 顾宁涯给予回答。 “恩。” “既然监天司已经担下来了,这件事情能不碰不碰,此事也绝非小可。” “最近朝堂的斗争愈发激烈,回头告诉你那几个兄长,让他们这些日子稳当一些。” “顾家,绝对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明白吗?” 顾老爷子意味深长道。 “明白。” “爹,您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顾宁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可能进悬灯司的人,心细如发,善于伪装罢了。 “不过爹,有没有人暗中害锦年先放一旁,礼部尚书这般行径,已经不给咱们顾家面子了。” “推锦年溺水也就算了,回过头栽赃嫁祸,咱们就真的忍气吞声?” “按儿子的意思,直接找他麻烦,干净利落,怕他们作甚?” 顾宁涯有些愤怒道。 自从得知顾锦年没有出言调戏在先,整个顾家就窝了一团火。 只可惜这团火被老爷子压住,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宣泄。 “顾家从来没有怕过别人。” “这册子你拿着。” “让悬灯司暗中调查,掌握证据后,一个个将他们缉拿。” 顾老爷子平静出声,同时拿出一份名册。 后者接过名册,随意翻开,而后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名册上记载数百个名字,有朝中臣子,也有各地世家或官员。 但这些人,皆是文官一脉,这要是全部抓获,无疑是对文官集团的一次重创啊。 “爹,全抓了吗?” 此时此刻,顾宁涯不由咂舌,毕竟名册上排名前三的,可是三品大员啊,甚至有一个更是未来的六部尚书。 这要是全抓了,大夏朝野都要为之惊动,着实恐怖。 “不然呢?难不成真以为区区一个直录名额就能堵住顾家的嘴?” “先不说名额已经到手,即便是没到手,顾家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为父已经让你大哥准备奏折,只要悬灯司查出证据,名册上的每个人,都得死。” “明白吗?” 顾老爷子神色冷漠道。 “爹,孩儿明白是明白,可万一不是他们做的呢?” 顾宁涯点了点头,可内心还是惊愕,毕竟万一搞错了呢? “不是就不是。” “老六,给我记住,要是不狠,同样的事情,下次还会发生。” “我要的就是满朝哗然,要的就是文臣大怒,是他们在暗中做手脚,就是反击,不是他们在暗中,也是警告。” “要让他们知道,锦年只是差点身亡,顾家就这般出手,若是锦年真的身亡,没有人能够承受这般怒火。” “还有,如今陛下已经下令,整治外界的风声,现在也轮到我们顾家出手。” “也去散播些言论,制造平衡,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懂。” 顾老爷子一字一句道。 灯火之下,老爷子的面容,阴沉且严肃。 “孩儿明白。” 听到这里,顾宁涯点了点头,操控舆论这点悬灯司最拿手,文官靠的是天下读书人,悬灯司靠的则是地痞流氓,随便参合点阴谋论在当中,风评马上便是两极分化。 而顾老爷子稍稍收敛这番严肃,转而询问另一件事。 “还有,那人答应了咱们的要求吗?” 顾老爷子继续问道。 一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面色发苦道。 “爹,那家伙油盐不进。” “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再者要是私自把他放出来,我也不好交差啊。” 顾宁涯有点难受道。 “既然让你放,你就给我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这是陛下的手令,你去悬灯司一趟,跟那家伙说,要是查出真相,放他自由。”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骂了一句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块手令,交给顾宁涯。 得到手令,顾宁涯顿时眉开眼笑。 “那行。” “不过,爹,咱丑话说前面,要是他还不愿意来,您别把火气撒我头上,您要是这样欺负人,那以后别想找我帮你干活。” 顾宁涯一脸认真道。 “滚。” 顾老爷子一脚踹了过去,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儿子。 挨了一脚的顾宁涯也不显难受,擦了擦屁股上的灰,直接溜了,去找顾锦年谈点事。 待顾宁涯走后。 顾老爷子静静坐在正殿内,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 又是一道人影出现。 是临阳侯顾千舟,顾锦年的父亲。 整个顾家,顶梁柱还是顾老爷子,但身为国公之首,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顾老爷子都不需要去参加早会。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则全部由顾千舟去处理。 毕竟顾老爷子的的确确老了,需要给年轻人一个舞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千舟几乎从早忙到晚,再加上与永盛皇帝关系极好,经常在宫中处理事务,难以照顾到顾锦年。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顾老爷子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毕竟他承受的压力最大,也是最累最懂事的。 可很快,这种感慨瞬间没了。 “爹。” “您瞧瞧这是什么事。” “宁月居然偷偷把锦年带到宫里去了。” “还亲自向陛下告状,让陛下为锦年伸冤。” “这也就算了,锦年这个小王八蛋,还敢教唆太孙殿下,把人家礼部尚书的脑袋砸破了。” “这不是无法无天吗?” “爹,这事您管不管,您不管我来,我就不信了,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敢这么无法无天。” 顾千舟的声音响起,言语当中对顾锦年充满着怨气。 可这话一说完,顾老爷子就是一巴掌打在顾千舟脑袋上。 “你喊谁小王八蛋?” “年儿要是小王八蛋,那老夫岂不成了老王八蛋?” “还有,少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你舍得打你那个宝贝儿子?” “你连婆娘都管不住,还在老夫面前装起来了。”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道。 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爹,你这是啥意思?” “我什么家庭地位你不知道?” 一提到婆娘,顾千舟马上就硬气起来了,这个话题他必须要好好狡辩狡辩。 “闭嘴。”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一瞬间顾千舟没话说了。 “行了,具体是什么事,快点说。” 顾老爷子出声,懒得搭理顾千舟。 “事倒没什么事。” “主要是锦年唆使太孙殿下砸伤杨开,这事不好善后。” “再者,太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顾千舟讪讪道。 “有什么好交代不好交代的?” “顾家人做事,除了圣上之外,还需要给谁交代?” “太孙本身就顽固,也是被宠坏了,打一顿合适,太子若是不服,让他来找老夫,老夫当他面抽他儿子一顿。” “至于杨开,他女儿推锦年入水的事情,难道就这样揭开了?” 顾老爷子冷声道。 “爹。” “您这话倒没什么问题,太子那边我去走走倒也没什么。” “可杨开不行啊,他毕竟是大夏书院的院长,此番锦年的行为,必然招惹到他,等锦年去了大夏书院,那还不是各种穿小鞋。” 顾千舟有些郁闷,太子他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太孙顽皮,抽一顿就抽一顿。 可杨开就比较麻烦。 过不了多久,顾锦年就要去大夏书院,如今两家的关系本身就不好,现在随着顾锦年这么一闹,估计更不好了。 “也没什么。” “他杨开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针对年儿。” “真穿了小鞋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顾家没个读书人?” “再者,没今日的事情,杨开就不会找锦年麻烦?” 顾老爷子一番话让顾千舟沉默。 过了半响,顾千舟一语不发。 而顾老爷子明白顾千舟的意思,当下语气稍稍缓和道。 “千舟,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也要考虑实际。” “锦年不是读书的料,你为他弄来大夏书院直录名额,已经是尽心尽责。” “可不是读书的料,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你硬逼着锦年去读书,对他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 顾老爷子出声。 而顾千舟却摇了摇头。 “爹,锦年这孩子聪慧,夫子夸赞过,无非就是跟宁涯他们学坏罢了。” “送他去大夏书院,好好逼他一把,顾家需要一位读书人,不仅仅可以保住顾家,也可以保住他自己。” “爹,您就让我自私一回吧,锦年若是恨我,那就让他恨,我宁可让他痛苦这三年,也绝不想他后悔一辈子。” 顾千舟有些固执,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也十分严肃。 话都说到这里。 顾老爷子也稍稍显得有些沉默。 片刻。 顾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只是,读书这块,你也莫要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都是我的种,让你们上场打仗,顾家没一个怂的,让你们读书写字。” “唉。”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 关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顾家就不可能出一位读书人。 对于这句话,顾千舟明面上没有任何异议,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不过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太过于退让。” “顾家还有一次机会,抓住了这次机会,可再延续三代,切不可因小失大。” 到了这一刻,顾老爷子神色无比认真。 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孩儿明白。”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老爷子这番话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 世子住处。 顾宁涯的声音缓缓响起。 “锦年。” “你六叔来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让快要入睡的顾锦年猛地醒来。 第二十三章:大夏第一神探 随着六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不由从床榻上起身。 推开房门。 顾宁涯笑嘻嘻的面容便浮现在眼前。 “六叔?” “你怎么来了?” 顾锦年好奇。 “回家一趟,顺便来看看你。” “锦年,你可真猛,居然能把礼部尚书开瓢,有你叔当年三分模样啊。” 顾宁涯笑嘻嘻地走进房内,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叔,话说在前面,礼部尚书被开瓢跟我没关系,是太孙殿下勇猛。”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接这口锅,与他无关。 “得了。” “在你叔面前还装什么。” “不过,太孙也是真的够蠢,这当也上。” “宫里面传了消息,你知道太孙是什么下场吗?” 顾宁涯进房后很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谈起这件事情。 “什么下场?” 顾锦年好奇了。 “被太子爷吊在树下抽的皮肉开绽,后来陛下来了,接着又抽了半个时辰。” “听宫里人说,就连一直宠溺太孙殿下的皇后娘娘,这次都气晕过去了。” “而且隔皇宫外据说都能听到太孙殿下的哀嚎声。” “锦年,以后没事的话,千别跟太孙殿下走太近了,这家伙应该是记你死仇。” 顾宁涯平静说道。 “打的这么惨?” 顾锦年有些咂舌,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吧,最多算是稚子年幼。 需要这么狠吗? “这不是废话。” “不过陛下抽太孙倒不是因为伤着礼部尚书,宫女的口径是,太孙愚蠢不堪,被人激怒一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事才亲自上手的。” 顾宁涯补充了一句,让顾锦年神色有些莫名尴尬。 “那我不会有事吧?”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小心问道。 “没啥事。” “也跟你没关系,是太孙自己蠢,往大了说,你不过是怂恿一二,往小了说,本来就是你们这群顽童争闹罢了,鬼知道太孙当真。” “行了,这事你也不用太惦记,有老爷子在,也闹不起什么,六叔过来主要是问你点事。” 顾宁涯浑然不在意。 小辈之间的斗争,他们看不上眼,就好像他们的斗争,老爷子也瞧不上一般。 谁敢小孩子闹腾啊。 “啥事,六叔?” 顾锦年略显好奇。 “关于你溺水的事情。” “锦年,你还是得仔细想想,溺水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也别太深入,不然头疼起来,六叔我又要挨抽了。” 顾宁涯出声,不过额外加了一句话,显得有些后怕。 “溺水?” 顾锦年皱了皱眉,他略显沉默,过了一会后,这才缓缓出声。 “有些记忆,但不是很多,只知道是杨寒柔推我下水的。” “而且我并没有出言羞辱他们。” 顾锦年出声,他如实回答。 “这个我知道。” “可惜没证据,不然六叔早就去他家抓人了。” 顾宁涯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之前就说过,只不过没证据抓不了人。 “不过好在你娘有些本事,陛下派人来悬灯司交代了,最近也会抓一批人,这些流言蜚语会收紧点。” “锦年,这事你得记着,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你六叔会帮你收拾这帮人的。” 顾宁涯继续说道。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心里门清的很,自己穿越之前,风评已经受损,而且还有些失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成定局。 想要澄清,只能依靠其他手段,光靠嘴巴去说没用。 毕竟人家就咬死是你先出言不逊在前的,你能怎么办? 想想也合情合理。 一个礼部尚书之女,亭亭玉立,温柔秀气。 一个是纨绔子弟,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 民间百姓自然而然会有所偏袒。 顾家的确有能力去吵去闹,但吵闹的结果又是什么? 打一架? 行得通吗? “六叔,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您也不用操心。” “对了,爷爷之前来过一趟,说会有人来帮我。” “谁啊?” 顾锦年给予回答,同时也很好奇爷爷说的人是谁。 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郁闷了。 他喝了口茶,看着顾锦年道。 “别提这事,你爷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顾宁涯的郁闷,顾锦年更来兴趣了。 “到底是谁啊?怎么搞的这么神秘?” 顾锦年愈发好奇。 “当初被誉为大夏第一神探。” “淮南私盐案就是他破的。” “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顾宁涯回答道,似乎对这人有些意见。 “淮南私盐案?” “第一神探?” 顾锦年略微沉思,而后有些记忆,是一桩大案。 “这不是挺好的吗?六叔,你怎么感觉跟他有仇一样?” 顾锦年有些不解。 “没仇,就是觉得这人不靠谱,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顾宁涯出声道。 “在哪里?” 顾锦年好奇。 “刑部大牢里面,而且是重犯。” 顾宁涯的回答让顾锦年愣了。 破如此大案的人,居然被扣押在刑部大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望着满脸不信的样子,顾宁涯又喝了口茶。 “我没骗你。”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你说他破案能力,的确很强。” “可破案方法极其古怪,淮南私盐案过后,他被陛下嘉奖,按理说什么都不做,以后至少也是个刑部郎中。” “结果这家伙,着手调查建德余孽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顾宁涯提到这事的确来了点火气。 “什么事?” 顾锦年好奇道。 “他把刑部好不容易抓来的建德余孽私自放走了。” 顾宁涯面色不太好看。 “放走了?” “他脑子有病吗?” 顾锦年有些没想到,如果说当今圣上最大的心病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建德皇帝啊。 没有人知道建德皇帝死了没死。 但对于皇权来说,只要不见到尸体,那就是没死。 而只要建德一天不死,自己那位舅舅便一天不得安宁。 抓住建德余孽,按理说上上下下来一套服务,然后再逼问其他余孽下落。 私自放走,这可不是小事,轻则被斩首,重则满门抄斩啊。 这脑子是真的有病。 “何止是脑子有病。” “他私自放走建德余孽,刑部将他抓拿,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建德余孽骨头硬,想要硬逼他说出其他余孽的下落不现实,索性不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放走,指不定这余孽会自我感动,明白皇恩浩荡,主动举报。” “再不济,把人放走,还可以跟踪调查,一网打尽。” “这就是他的原话。” 顾宁涯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锦年整个人彻底沉默了。 好啊。 好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夏京都,竟然能出一位卧龙。 这得多聪明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重新定义《皇恩浩荡》。 “结果呢?” 顾锦年继续问道。 “结果?结果就是被打了八十大板,然后被扣押在刑部大牢。” “如果不是彻查清楚,这家伙跟建德余孽一点关系都没有,外加上淮南私盐案的功劳,他九族都没了。” “所以我才觉得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这家伙脑子就不正常,非得挑他,悬灯司又不是没人才,刑部也有几个能才,何苦呢?” 顾宁涯越说越郁闷。 而顾锦年也逐渐沉默。 本来对这个人充满着好奇,可随着六叔这么一说,顾锦年也跟着产生了古怪心情。 “算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反正老爷子自由安排,锦年,你牢记六叔这话,你爷爷不是一般人,咱们整个顾家加起来都没你爷爷一个人聪明。” “不过你往后做事,一定得占理,占到了理,你就可以退到一旁看戏了。” 顾宁涯认真说道。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 “行了,六叔走了,你好好休息,去了大夏书院,好好读书,咱们顾家虽然出不了个读书人,但考个秀才没啥问题。” “可别丢人,你六叔当年可是差一点考上秀才。” “行了,没什么事就来悬灯司找你六叔,这段时间你六叔闲的很。” 顾宁涯啰啰嗦嗦说完几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月色当空。 顾锦年苦笑一声。 随后继续躺平,先不管这些那些了,睡几个时辰再说。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大夏京都。 刑部大牢。 昏暗,潮湿,恶臭味弥漫,令人感到不适。 “苏怀玉。” “你可以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铁链声响起后。 大牢深处。 一名男子缓缓睁开眸子。 男子穿着囚服,蓬头散发,身上也有些恶臭味,还有一些伤痕。 但烛火映照之下,满是污垢的脸庞,却显得有些英俊。 紧接着,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年头果然好人多,是他自首了吗?” 声音响起。 可并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调查我侄儿溺水之事。” “查清之后,还你自由身。” “不然,即便是建德余孽自首,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是顾宁涯的身影,他立在苏怀玉面前,面容森冷。 感受到顾宁涯的冷意。 苏怀玉英俊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过了半响。 他吐了口气,缓缓出声。 “行。” “不过我查案有我自己的方式,在不伤到你侄儿的前提下,不要约束我。” 这是他的要求。 顾宁涯没有拒绝,而是丢出一块令牌,交给苏怀玉。 接过令牌。 苏怀玉稍稍沉思,随后望着顾宁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活。” “包吃吗?” 苏怀玉出声,神色格外认真。 让门外的顾宁涯瞬间愣了。 第二十四章:舔狗不得好死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八。 未时。 文心书斋。 顾锦年没有上早课,睡到了午时才起床。 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让顾锦年实在是感到疲倦。 书斋学堂内。 一如往常,顾锦年正在刻苦练字。 或许是心神沉溺,转眼之间变过去了一个时辰。 练了一个时辰的字,让顾锦年手腕发酸,而随着学钟敲响,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来学堂,顾锦年明显发现张赟对自己的敌意少了很多。 这让顾锦年有些难受。 毕竟自己还需要靠张赟赚取怨气。 顾锦年心里明白的很。 脑海当中的古树意义极大,必须要完美发挥出来。 抛开体系不谈。 目前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东西,就是怨气。 更主要的是,这个怨气带来的东西,很有帮助。 打打杀杀顾锦年也不太喜欢,在京都装装哔就行了,没必要去瞎折腾。 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搞到大量的怨气。 不过张赟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恶心这家伙没意思啊,得到的怨气压根就不多。 你看,跟皇帝扯两句,得到的怨气极多。 跟张赟扯十天估计都扯不到。 跟身份境界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顾锦年有些没好气了。 “玛德,真是个废物,十七岁了还没凝气,还大儒之子,丢人现眼的玩意。” 顾锦年将毛笔放下,目光落在张赟身上,眼神当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而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张赟顺着看了过去,发现是顾锦年在看自己,眼神当中也浮现厌恶。 虽然有一缕缕怨气飘来,但对于古树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行,不能只盯着他一个人了。” “得找别人。” 顾锦年心中暗道。 古树吸收的怨气,是根据境界地位来衡量。 张赟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很普通。 虽然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对于已经吃过肉的顾锦年来说,这还真没意思。 好在的是,过些日子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大夏书院可是天下闻名的书院,可以说半个大夏王朝的大儒,都在大夏书院之中。 而且此次大夏书院招生,不仅仅只是招收读书人。 这就意味着大夏书院当中,必然是卧虎藏龙。 是一处刷怨气的好地方啊。 一想到这里,顾锦年心情莫名好转起来,侧头看去,杨寒柔也将毛笔放下,打算休息。 而她微微侧目,也察觉顾锦年正望着自己。 刹那间,杨寒柔内心有些慌张。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离开,朝着三香院走去。 看着起身的顾锦年,杨寒柔顿时明白了什么,昨日顾锦年没来,并没有让她感到愉悦,反而内心愈发煎熬。 主要还是恐惧害怕。 随着顾锦年离开,过了不到片刻,杨寒柔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寒柔妹妹,要出去吗?” 看着杨寒柔起身,张赟立刻也跟着起身,想要跟过去。 “有些私事。” 只是杨寒柔出声,随后便快步离开,让张赟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望着离开后的杨寒柔,默默跟了过去。 大约小半刻钟。 三香院内。 顾锦年望着池面,心情略显平静。 也就在此时,杨寒柔的声音响起。 “你找我有何事?” 声音冰冷,带着质问,也有些疑惑。 “找你来什么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顾锦年回过头去,望着杨寒柔。 不得不说,杨寒柔的确亭亭玉立,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一等一,说是一声美人也不足为过。 但顾锦年也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性格。 “我不清楚。”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杨寒柔微微沉默,而后给予这般的回答。 “走?” “走到哪里去?” “你推我溺水,也就罢了,更是趁我昏迷失忆,大肆造谣,这笔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池边。 顾锦年面容冷冽,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并非是怒意,而是冷意。 “你胡说。” “是你调戏在先,张赟哥哥亲眼目睹。” 听到这话,杨寒柔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稳住气息,根本就不承认。 这个态度,没有出任何意料。 杨寒柔承认才怪。 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咬死不认,才是王道。 “张赟目睹?” “谁不知道你与张赟关系极好?” 顾锦年缓缓出声。 “与你没有任何话好说。”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便走了。” 杨寒柔没有理会顾锦年,她之所以赴约,纯粹就是想看看顾锦年会说什么,或者是说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如今发现没有,她也无惧。 木已成舟,顾锦年也改变不了什么。 “行。” “那你走吧。” “只要你离开三香院,本世子可以保证,不顾一切代价,让我爹还有我爷爷为我平冤。” “若是我爹和我爷爷也无能为力,我娘是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大夏刑部可是有问心镜,我就不信你能在问心镜面前,还敢撒谎。” 顾锦年出声。 一字一句,说的杨寒柔神色难看。 大夏刑部,有一仙物,名为问心镜,此物凝聚刑部正气,一般来说是处理真正的大案,甚至说即便是大案也不能使用。 想要动用这种东西,需要耗费刑部的正气,而这正气则是通过办案积累。 不到紧要关头,刑部绝对不会祭出问心镜。 但,顾锦年若是真疯了一般,不顾一切代价,刑部还真有可能会松口。 想到这里,杨寒柔脸色才会难看。 她没有说话。 但也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神色严肃道。 “四件事情。” “若你答应我这三件事情,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顾锦年缓缓开口。 “那四件事?” 杨寒柔询问道。 “第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继续闹下去,往后言行注意一点。” “第二,以后见到我,不要跟见到仇人一样,称呼放尊重一些,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第三,离张赟远点,到没别的,只是单纯不喜欢张赟罢了。” “第四,给我一千两黄金。” “若你做得到这四点,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要是你做不到,这事闹大了你我都不会好过。” “我还好,说难听点,不就是背负个纨绔之名罢了,你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想想看你爹会怎么对你,再想想看那些文官又会怎么说你?” 顾锦年出声,提出四个要求。 他不希望这件事情闹下去,如今自己舅舅也下令了,京都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会有些收敛,顾锦年不是让杨寒柔说话注意点,而是让她背后的势力注意点。 先降低影响,再腾出手慢慢想办法,这才是明智之举。 顾锦年不喜欢吃亏,这件事情早晚要有一个结果,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但这不意味着对方可以继续污蔑。 面对着顾锦年这四个要求。 杨寒柔略显沉默。 然而,顾锦年接下来的话,让杨寒柔更加沉默。 “你不用装纠结。”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很聪明,比张赟要聪明,看起来文文静静,我见犹怜,可你绝对不是那种单纯女子,将我推下水后,能在第一时间制造谣言,减免自身的影响,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杨寒柔,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说的三个条件,对你来说没有太大影响,非要说也就是让你损失一个备胎罢了。” “堂堂礼部尚书之女,我想你的鱼塘,可不止区区一个张赟吧?” 顾锦年负手而立,言语很平静,可他的目光却充满着一抹笑意,说不出来的笑意,仿佛将杨寒柔看的清清楚楚一般。 而对杨寒柔来说,她不懂备胎是什么,也不理解鱼塘之意,可结合上下,大致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只不过,她脸上的那种文弱,也的的确确少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复杂情绪。 当然,的确是在纠结。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三香院内。 是张赟的身影。 在杨寒柔起身离开半刻钟后,张赟便偷偷跟了过来。 搜索一番,发现杨寒柔在三香院,而且还是跟顾锦年在一起,一瞬间就炸了,直接走来,气势汹汹。 “顾锦年,你想做什么?” “又想轻薄寒柔妹妹吗?” 张赟的声音极大,他带着怒意。 自从与他父亲交流过后,他便平静下来,不想跟顾锦年争吵什么,可今日他忍不了。 只因顾锦年触碰了他的禁脔,让他大怒。 随着张赟的到来,一道道怨气浮现,没入了自身。 看着狂怒的张赟,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杨寒柔。 “张赟.....。” “锦年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杨寒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稍稍迟缓一番,杨寒柔给予了回答。 而且这个回答非常的微妙。 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称呼张赟为兄长亦或者是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但称呼起顾锦年时,却喊起了哥,让张赟顿时愣在原地。 “寒柔妹妹。” “你这是?” 张赟有些懵,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满是不可置信。 “张赟。” “我与锦年哥方才在解释溺水的误会,如今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 “还望往后大家不要有什么冲突。” 杨寒柔面无表情说道。 她不蠢,堂堂礼部尚书的女人,要是蠢人的话,那就真的搞笑了。 有些事情,她爹不会教,可她娘会教啊。 顾锦年早就看出来杨寒柔是个什么角色。 很典型的那种,男人负责征服世界,我负责征服男人的思想女性。 对张赟好,无非是看中他是潜力股罢了,再加上溺水之事,让她必须找个人分担责任。 不然的话,当真喜欢张赟,早就许身给他了,可问题是许身了吗? 肯定没有,要是许了身,张赟还真不会这样舔。 所以,对于杨寒柔这种行为,顾锦年很是满意,他不怕对方麻烦,就怕对方没脑子。 “寒柔妹妹,你怎么突然这般?” “是顾锦年这小子威胁你吗?” “若是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找院长,让他来主持公道。” 而对于张赟来说,杨寒柔突然的大变样,让他无法接受,下意识认为是顾锦年从中作梗。 “张赟。” “我说了,与锦年哥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你我从小一同长大,关系的确好,是朋友,可你不是我父亲,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杨寒柔有一丝烦意了。 如顾锦年猜想的一模一样,她之所以与张赟走得这么近,完全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还有才华,但也仅限于大家是青梅竹马而已。 倘若张赟未来能成为大儒,官运亨通,她不介意嫁给张赟,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要是张赟不行,她绝对不会碰一下。 而内心深处,她很反感张赟,是极其的反感,每天跟在后面,喜欢出风头,总拿一些极为幼稚的事情在自己面前显摆。 自己还必须要配合他。 至于什么嘘长问暖这种东西,更让杨寒柔感到恶心。 一两次还好,天天嘘长问暖,当真恶心。 眼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东窗事发,顾锦年平冤,如果自己答应他三个条件,顾锦年选择息事宁人,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张赟。 不理就不理,她又不缺这一个哥哥。 “寒柔妹妹。” “你这。” 这回张赟麻了,他没想到一向崇拜自己,敬重自己的寒柔妹妹,怎么突然一下变成这副模样? “张赟,私底下喊我一声妹妹,我能接受,书斋内,还是喊我全名吧。” “锦年哥,前些日子的事情,是妹妹有些过错,妹妹带你去远处望霞台走走,舒展舒展心情,也算是妹妹赔罪。” 也不知为何,杨寒柔莫名觉得有些轻松。 释放自己的本性。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赟的确很令她烦,只是无法表达出来罢了。 借着顾锦年,她说出了心里话罢了。 “好。” 池旁。 看着如此果断的杨寒柔,顾锦年不由感慨,但扫了扫一旁的张赟,顾锦年毫不犹豫答应杨寒柔的请求。 而一旁的张赟,却攥紧着拳头,一道道怨气涌来,比之前多太多了。 果然,爱情令人滋生仇恨。 不过顾锦年一点都不可怜张赟。 因为舔狗不得好死。 不等张赟说什么,杨寒柔便朝着望霞台走去,为顾锦年引路。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 张赟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火焰一般。 “顾锦年。” “我与你。” “不死不休。” 他心中怒吼连连。 要不是打不过顾锦年,他已经上手了。 过了片刻,张赟脑海当中不禁产生一个疑惑。 那就是杨寒柔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淡? 是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寒柔妹妹吗? 不应该啊。 “哦,寒柔妹妹,我明白了,你是被他胁迫的。” “害怕顾锦年将事暴露出来,牵连到我,所以你才假意这般,我明白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 “你放心,等到大夏书院,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二。” “等我。” 张赟拳头死死攥着,心中自语道。 他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而后对顾锦年的怨气更大。 第二十五章:到底是谁想害我? 第二十五章:天命显,才气凝,异象动 文心书斋。 望霞台。 随着两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方宁静。 顾锦年立在望霞台上,静静注视着天边霞光,显得格外平静。 杨寒柔也一改那般文文弱弱,取而代之的是高冷。 来自骨子里的傲意。 她是堂堂大夏王朝礼部尚书的女儿,虽然没有大夏公主那般金贵,可也算得上是千金之躯。 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怎可能文静单纯? 莫说什么深宫复杂,其实都一样。 一个二品朝廷大员,六部之一,说上一句天官都不足为过,府邸之中家奴侍女云集,哪怕是满口仁义道德,礼部尚书杨开抛开正室之外,也有四房小妾。 这样的家庭背景,可能出现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吗? “你说的四个条件,理论上我都可以答应。” “可一千两黄金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我父为官清廉,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千两银子,你要一千两黄金,拿不出来。”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如此说道。 礼部尚书毕竟是京官,俸禄不算多,没有养廉银,比不了那些布政使司,或者巡抚。 一千两黄金,等同于一万两白银,她拿不出来。 “寒柔妹妹想多了。” “你家没有,但你身边不少人有。” “想来哪怕是张赟,也能拿出个一千两黄金吧?” 顾锦年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 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漂亮女人从来不缺银子,毕竟舔狗有。 此话一说,杨寒柔顿时明意,稍稍沉思一番后,便望着顾锦年。 “如若妹妹同意,这些事情是否真的过去了就过去?”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她平静地望着远处,没有看顾锦年,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但她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是什么,而是隐晦去提。 “看你怎么表现。” “一点点名声我倒是不在乎,只要杨大人不继续纠缠此事,要不了几个月,也就没人关注。” “到时候皆大欢喜。” 顾锦年显得有些无所谓。 他之所以这般,出于四个目的。 一来恶心恶心张赟。 二来控制杨寒柔。 三来也是通过杨寒柔调查自己溺水之事。 四来就是搞点黄金银两,顾家也有黄金,但拿不出来啊。 想要银两,必须要去库房,你说支个二三百两还好说,张口一千两黄金,肯定要过问。 别人都无所谓,自己老爹一定会来问东问西,答不出来又要惹些麻烦,不如找杨寒柔拿点。 至于最终是那个倒霉蛋给自己黄金,那不关自己啥事。 当然,银两这玩意也是顺带提一句,主要还是之前的事情。 溺水不是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到底谁想在后面害自己,为什么想害自己,出于什么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名声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毕竟日久见人心,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调查清楚情势。 “京都百姓的风评,并非是我父亲造成,有很多人参与在内。” “除了一开始我父亲提过,后面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顾家树大根粗,但也得罪了很多人。” “不过你放心,今日我回去,会跟我父亲好好谈一谈,但还请锦年哥哥见谅,毕竟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 杨寒柔开口,她解释京都之中的风言风语。 同时还不忘示弱,想要用对付张赟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听着杨寒柔这一声声锦年哥哥,顾锦年心中不由感慨温柔乡英雄冢。 好在的是,两世为人,这种手段已经对顾锦年没什么效果了。 “我既然找你私谈,就意味着本世子也不想继续纠缠此事。” “大家息事宁人,你好我好。”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 “究竟是谁指使你推我下水?” 顾锦年前半段话还很平静,可最后一句话,却换上了一副认真和严肃的表情。 他注视着杨寒柔的目光。 然而,后者却显得十分平静。 “没有人指使。” “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锦年哥哥是否想太多了?” 杨寒柔没有丝毫慌张,而是认真回答。 只是,顾锦年没有说话,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杨寒柔。 后者也没有抗拒,一双美眸与顾锦年对视。 少许。 顾锦年收敛严肃,取而代之是那种随然。 杨寒柔是那种心机极深之人,但却喜欢伪装自己。 按理说,如此聪慧的人,如果真要害自己,不至于找这么蹩脚的借口,这不符合杨寒柔的人设。 换句话来说,杨寒柔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知道的不多。 需要慢慢磨出来。 不然的话,顾锦年也不会来找她这一趟。 “行吧。” “既然真是一场闹剧,那就让它过去。” 顾锦年没有继续提这件事情了。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稍稍背对着顾锦年。 注视景色,杨寒柔目光略显奇怪,思考一些事情,只不过痕迹不明显。 她的确知道一些事情。 也的确不多。 不能说,也不好说,更不想说。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向顾锦年所说这般,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也很乐意。 大约片刻后。 文钟响起。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望向杨寒柔道。 “寒柔妹妹,要上课了,走吧。” 他面上带着微笑,没有半点方才的严肃。 “恩。” “大夏书院马上就要开始了,锦年哥哥如今有了直录名额,若是妹妹也入了书院,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锦年哥哥。” 两人并肩而行,杨寒柔也缓缓出声,主动示弱的过程中,也在寻找机会,拿捏顾锦年。 在她看来,顾锦年无非是因为这次溺水之事,心中产生了警惕罢了。 至于为什么对自己这般,说来说去还不是瞧上了自己的美貌。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 而对于杨寒柔这般的茶言茶语,顾锦年并不反感,再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下,这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啊。 再仔细想想看,要是杨开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晕过去?也算是另类报复吧。 “妹妹无需担心。” “哥哥我身强体壮,会狠狠的保护妹妹。” 顾锦年微笑道。 而杨寒柔却微微一愣,她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对了。” “寒柔妹妹,听闻大夏书院有不少人已经盯上了我,这事你知道吗?” 顾锦年继续询问道。 “恩。” “听说过。” “不过与我父亲关系不大,也与溺水之事不大。” “主要还是哥哥家里的原因。” 杨寒柔给予回答。 “我家?” 这回轮到顾锦年有些好奇了。 他穿越过来半个月,前半个月都处于比较浑噩的状态,虽然大致知道顾家的情况,但对于其他事情,顾锦年还真不知道。 “锦年哥哥闲情雅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无心关注。” “数个月前,陛下无意提起边境十三城之事,引来文武之争。” “仅是九月,四位参将被贬,六位都统被革职,吏部刑部户部,三部联手调查兵部三营。” “而文官当中,六部之中,一个侍郎,三个员外郎,七个主簿,十二名翰林官也被革职。” “而且有一半都是被顾家查办。” “敢问哥哥,大夏书院那帮儒生会放过您吗?” “可惜妹妹只是一介弱女子,要是男儿身,还可以帮哥哥一番。” 杨寒柔明显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她一番话倒是把自家摘的干干净净。 听完这番话,顾锦年心中也恍然大悟。 果然,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利益。 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仇,这样一来,满城风雨,顾锦年就理解了。 这帮文臣针对自己也合情合理。 顾家是武将集团的核心代表,肯定是主张打仗。 儒生是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肯定是不希望打仗。 毕竟打起仗来,很多事情就麻烦了,最核心的根本就是,武将地位直线飙升。 而再这段时间内,武将就可以做太多事情了,为后代铺路也好,敛财也罢,总而言之硕大的王朝必须要围绕武将来布局。 这帮文臣再厉害,也得老老实实让步。 毕竟仗打输了,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牵扯到的是国运,也是国土。 当然对于文官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打破平衡,。 明白这点后,顾锦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看着杨寒柔这般的幸灾乐祸,顾锦年也不愿吃亏。 “也不是没办法。” “我今日回去找我爷爷一趟,就说寒柔妹妹对我有意,你我不打不相识,让我爷爷去杨府提亲,只要你愿意,就算你父亲不肯也没用。” “到时候咱们就是文武联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既能保全我,也能成全你,寒柔妹妹,你觉得如何?”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而杨寒柔脸上的淡笑瞬间凝固,脸色有些难看。 她对顾锦年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感,只不过她钟意之人,必须要是那种文采飞扬之人。 顾锦年在她眼中看来,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往后若是顾家不倒,顾锦年还能享福,若是顾家倒了,顾锦年算得了什么? 所以对顾锦年这番提议,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害怕,怕顾锦年当真了。 而看到杨寒柔凝聚出的淡淡怨气,顾锦年舒服了。 “锦年哥哥,此次大夏书院的院长,并非是我父亲,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 杨寒柔出声。 她怕顾锦年当真去提亲。 “是谁?” 不是杨开?这有些令人好奇啊,杨开乃是大夏礼部尚书,身居院长之位合情合理。 “不清楚,听我父亲说,会请来一位真正的大儒,有圣人之资。” 杨寒柔出声道。 “圣人之资?” 顾锦年的确好奇了,但他没有继续多问了,而是继续前行。 不多时。 两人前后踏入学堂之中。 引来了不少惊愕目光。 谁能想象得到,杨寒柔与顾锦年居然走在一起? 面对这众人惊愕的目光,顾锦年的玩伴一个个震撼,过后忍不住给顾锦年竖了大拇指。 唯独张赟,面色阴沉如水。 而踏入学堂,杨寒柔也再一次化作我见犹怜的文弱美人,无缝衔接。 接下来的课程,依旧是临摹练字。 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了。 老老实实练字。 两个时辰后。 随着钟声响起,众人起身离开。 而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书斋当中。 是张赟之父,张云海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大夏书院招生在即 文心书斋。 随着钟声响起。 所有学子纷纷离开。 而平静的书斋内,出现了一道人影。 张云海步伐很快,似乎是有什么要急之事,直接来到正堂内,寻来书斋院长。 “张兄。” “何事如此急忙?” 随着一名中年男子到来,张云海立刻起身。 “周先生,院长之职已经定下来了。” 张云海开口。 “是谁?” 听到此话,书斋院长不由好奇,望向张云海。 “苏文景,苏大家。” 张云换缓缓出声。 随着此话一说,书斋院长神色不由一变,甚至忍不住惊呼道。 “文景半圣?” “这不可能。” “他不是隐退了吗?” 后者惊呼,压根就没想到朝廷居然请来这位大人物执掌大夏书院。 “是隐退了。” “可听闻是陛下亲自请来的。” “文景先生执掌大夏书院,此番只怕有些麻烦了。” 张云海给予回答,同时也露出难色。 后者沉默不语。 在堂内来回渡步,不知在盘算什么。 苏文景。 当代大儒,而且已经接触到圣道,有生之年极有可能成为半圣。 最恐怖的是,苏文景不愿从政,为读书人楷模与清流,读书为官这是必然的事情,但入了官场,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是常态。 而苏文景这种清流,却能得到天下读书人敬佩,就是因为他不入官场。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计划就彻底被打破了。 在其位谋其职。 无论是否大儒,入了官场,便拥有了权力以及职位,经过不断的演化,最终会形成庞大的文官集团。 虽有浩然正气,一切看似很公平,可实际上不公平的地方到处都有。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科举入榜七十二人,然而七十二与七十三这两人的文章相差不大。 可这七十三名是武将之后,在没有任何利益情况下,基本上所有审考官都不会选择他。 这就是公平之下的不公平。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王朝最高学府,往年都是礼部尚书杨开把控,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不会做些手脚之类。 可下面人不一样,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是人情也是官道。 除了最优秀的前十者,其余多多少少参杂了许多政治因素。 然而,如今陛下亲自请来苏文景执掌大夏书院,这对文官集团肯定有所打压。 不仅仅是眼前的打压,更主要的还是讯号。 是否要培养一股新势力? 培养新势力的目的是什么?逼迫文臣同意战争? 朝堂无小事,皇帝任何一件事情,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每一件事情都要来来回回琢磨数遍。 这就是官场。 “张兄,陛下亲自去找苏先生,可否带上了太子?” 书斋院长停下步子,望向张云海问道。 “没有。” “太子也是刚刚知晓,所以愚弟才会如此焦急。” 张云海出声,告知对方这件事情。 “太子刚刚知晓?” 一瞬间,书斋院子更加沉默了。 如今,永盛皇帝虽没有到迟暮之年,但也不年轻了,年轻时跟太祖征战,中年后发动建德难,身上全是旧疾。 指不定那一天就驾崩了。 当然身为臣子,肯定不希望皇帝驾崩,可任何事情都要做好万全之策。 他们是太子的人,甚至满朝的文臣有七成都是太子麾下。 大夏皇帝请来苏文景,却没有告知太子,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讯号。 “文景先生,为兄也十分敬佩。” “乃当代大儒,此番出山,可能当真突破到半圣境。” “他执掌大夏书院,倒也合适,只不过听闻文景先生有些古怪,也正是因为这些古怪,所以与他兄长有巨大隔阂。” “但不管如何,我等还是不要乱语,这件事情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想来说什么都没用。” “再者,若是搞些动作,会惹来清流一派读书人抨击,到时候更为麻烦。” “文景先生什么时候来?” 书斋院长沉思过后,缓缓开口。 “这个就不清楚。” “还有一事,文景先生的兄长,去了扶罗,执掌扶罗书院。” 张云海再次说出一个辛秘。 让书斋院长脸色一变。 “去了扶罗书院?” “怪不得陛下亲自去请文景先生出山。” 书斋院长惊叹。 苏文景乃是当代大儒,极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但苏文景的兄长,却是真正的半圣,两人同父异母,但儒道上面,苏文景的兄长要略胜一筹,一门双儒。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文景的名气才会这般响亮。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文景兄长居然去了扶罗王朝。 东荒境内,有三大王朝,大夏王朝,扶罗王朝,还有大金王朝。 大金王朝实力最强,大夏王朝第二,扶罗王朝第三。 毕竟大夏王朝建立初始,之前是十国争霸,若不是太祖降世,平乱外族,横扫十国,也就没有大夏之说。 大夏王朝超越大金王朝也是指日可待,如果不是出现了建德难,估计更快。 但就是因为建德难,导致大夏王朝陷入内乱十二年,被拖了十二年发展,所以身居第二。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当今圣上最大的耻辱。 也是不少读书人抨击之一。 “恩。” “兄长,此番我等当真静观其变吗?” 张云海继续出声问道。 “恩。” “若文景先生兄长没有去扶罗,我等还可以从中迂回一二。” “可文景先生去了扶罗,陛下的心意我大致明白了。” “此次大夏书院,我等千万不可插手,就让文景先生来吧。” 书斋院长缓缓说道,定下主意。 “好。” “既然如此,那愚弟告知其他同僚,免得闹出乱事。” 张云海也附声说道。 “去吧。” 后者点了点头,当下张云海便直接离开书斋。 而与此同时。 大夏京都。 顾家。 随着顾锦年刚刚回到府邸内。 刚准备读书凝气时。 六叔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 “锦年。” “来,六叔有事跟你说。” 仿佛是特意等待一般,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一脸笑容道。 “六叔,你怎么感觉没事做啊?怎么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你被革职了?” “还是被架空了?” 顾锦年走近,同时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位六叔。 倒不是顾锦年毒舌,相比其他几个叔叔,自己这六叔当真是闲的没事做。 好歹也是悬灯司副指挥使啊,朝廷上上下下多少事要做?怎么感觉很闲一样? “锦年,你怎么大病一场后,性子感觉变了一样啊?” “以往你看到我来,那次不是眉开眼笑的?” 顾宁涯有些郁闷。 可不等顾锦年说什么,他便直接勾住顾锦年的脖子道。 “锦年,跟你说个好消息。” “这次大夏书院的院长,不是杨开担任了。” “换了个人,不是朝堂上那帮酸儒。” “你这次走运了。” 顾宁涯有些迫不及待,将这件事情告知顾锦年。 “不是杨开?那是谁?” 顾锦年并不惊奇,这事杨寒柔告知过,不过顾锦年很好奇,朝廷会让谁担当院长。 “大名鼎鼎的半圣苏文景。” 顾宁涯压着声音,告知顾锦年。 “苏文景?” 听到这个名字,顾锦年微微皱眉,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大量信息。 “他居然被请出来了?” 下一刻,顾锦年不由咂舌。 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顾锦年知道这个苏文景,可是当代文人的楷模。 大夏读书人的楷模。 三十岁便成了大儒,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距离半圣境只差一步。 所以被世人尊称半圣。 顾锦年真没想到是他。 “恩。” “所以说你小子运气好啊。” “苏文景性子古怪,但淡泊名利,是你爷爷为数不多佩服的读书人。” “原本我还担心,大夏书院那帮人会找你麻烦,现在有文景先生在,想来会好很多。” 顾宁涯如此说道。 “懂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自家爷爷敬佩的人,想来肯定与等闲读书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大夏书院找不找自己麻烦,顾锦年也无所谓。 “对了,锦年,等大夏书院开学之时,有个叫苏怀玉的人会来找你。” “他会辅佐你调查真相,不过明意上是来保护你的,暗地里调查。” “你不用约束他什么,也可以完全相信他,但家事不要跟他说就行。” 顾宁涯说起正事,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明白了。” “对了,六叔,有个事找你。” 顾锦年将这个信息收下,同时望向顾宁涯,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 顾宁涯问道。 “六叔,你有银子没?给点。” 顾锦年伸出手来。 脑海当中还有一棵氪金古树,眼下没什么事,可有备无患,多弄点银子不是坏事。 “你要银子作甚?” “诺,拿去,省着点花。” 顾宁涯满是好奇,同时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递给顾锦年。 “就这?”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手中的几两碎银,眼中满是疑惑。 “这还嫌少?” “那你要多少?” “你六叔我月俸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这好说歹说五两银子有吧?” “族里又不给银子花。” 顾宁涯有些没好气。 “不对啊,族内虽说不给银子了,但私库补贴总有吧?” “六叔,你好说歹说是个悬灯司副指挥使,族里难道不给你私库补贴?” 顾锦年询问道。 “给啊。” “不过私库支出太多了,你六叔也没多少银子,锦年,我说句话你牢牢记住。” “越大的官,过的反而没有手下人舒坦,拿银子说,别看你六叔是个副指挥使,从三品大员。” “族里给的私库多,可上上下下那里不需要打点。” “银子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清廉也好,贪赃也罢,当了官想要使唤人,就得给下面人花钱,不给钱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顾宁涯意味深长道。 对于这话,顾锦年记在心里。 他完全明白。 “六叔,你说这么多没用啊,你还有多少?给我点撒。” 顾锦年继续讨要。 “真没多少了,你要多少?我去给你弄点。” 顾宁涯有些无奈。 “一千两黄金,有吗?” 顾锦年问道。 “滚。” 下一刻,顾宁涯直接翻脸。 也不给顾锦年任何一点机会,转身就跑。 一千两黄金?他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顾锦年啊,回头顾锦年拿这钱去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倒霉的又是自己。 望着一溜烟便跑了的六叔。 顾锦年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及冠,全家都把自己当孩童一般,压根就不给月俸。 想要伸手讨要也麻烦,找不出个合适理由。 算了算了。 顾锦年没什么纠结的,直接朝着房内开始继续读书。 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打算去书斋了,就在家里读书。 大夏书院在即,自己必须要赶紧凝聚出儒道果实。 不然心终究不安啊。 目前脑海当中还有一颗怨气果,不过体积不大,顾锦年也不打算摘取。 不如等再大点摘取。 如此。 转眼之间,便是七天过去。 新书爆更计划! 已经发书九天了。 老作者发书第一天开始,就会进入‘签约作家榜上’。 想上班就需要数据好看,收藏啊,推荐票啊,包括书评之类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打赏。 兄弟姐妹们。 磨刀三个月,结合上本书的经验,这本书可谓是七月呕心沥血之作。 你们真不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我写废掉了七个开头。 反正写一个,废一个。 光是主角身份,做了三份大纲,最后都被毙了。 天天晚上睡不着,满脑子就是新书该怎么写。 本来打算二月底发书,或者三月初,结果硬生生拖到了四月份。 说句实话,真想恰烂钱,上本书完本,我立刻开本新书,前期流量肯定不差。 沉默三个月,然后发书,也不是啥大神作者,新书期有些不理想,不过比上本书来说,好太多了,而且最近也在回暖。 新的一周,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多多支持。 有能力的打赏一波,愿意支持的,投张推荐票,然后在书里面多多评论,我基本上都看。 还有一点的就是,大家觉得节奏慢,其实还是想换个写法。 大魏的写法不能写,太紧凑太压迫,导致漏洞百出,一个剧情完了,必须要靠下一个剧情拉着,写的累,看的也累,虽然......很爽。 但新书请大家放心,在爽这个地方,请百分百相信七月,铺垫这么久的大夏书院,就是装哔的地方。 你们是知道我的,一但爽起来,我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最拿手的就是爽文。 只不过是想写的更合理,更细致,更有味道,而不是看完之后,很乏味的感觉。 好了! 十二点过后,新书求一切数据!!!!! 打赏一元,只要每天有一百个打赏,打赏一块钱都算。 七月下周,每更不低于三千字,有一百个打赏,加一更,一天三更,一万字打底。 今天先爆发三更~明天看兄弟们怎么说了~ 拜谢!!!!! ---- ---- 感谢上周打赏名单。 粉丝总榜Top500大夏文圣 1-100·101-200 1黑色21盟主 2大金刚堂主 3书友20200117232955855执事 4轻叹笙歌执事 5Momery丶淡槑学徒 6纯米大吟酿学徒 7星宇可还行学徒 8 涯牙学徒 9vipfjy学徒 10庸人一梦学徒 11咚恰咚恰隆冬恰学徒 12乃是守护学徒 13爱看书的大牛牛学徒 14谋逆 15书友20211219192935337 16乔木休思 17书友20191114065840258 18等待和期待 19秋叶淑雅 20白袍王者 21第二世轮回 22书友20220205155452605 23书友20220117162301717 24书友20211022081729822 25书友20211002180232004 26归鸿111 27淡似锦 28薄荷微光年少时k 29Beston 30醉枫 31明月寒梅 32过节就长肉 33阿伟1996 34书友20200301173918559 35疯狂渡劫的松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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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二色,唯独大儒才能看出。 “我等拜见半圣。” 下一刻,数百人齐齐朝着老者弯腰作揖,以示尊重,他们称其半圣。 “诸位言重了。” “诸位客气。” 苏文景走下马车,看着众人的敬拜,不由朝着众人回礼,没有一丝做作。 “先生大才,虽不是半圣,但距离半圣也不过半步之遥,我等敬重,道一声半圣实属应当。” “是啊,是啊。” “文景半圣亲临大夏书院,蓬荜生辉。” 众人再次开口,一个个面容恭敬,谦谦有礼。 眼前这位,可是当代儒道代表之人啊。 如今更是被陛下请来,地位崇高,令他们不敢放肆。 “先生,请随我来。” 此时,张云海的身影出现,他面色恭敬,请苏文景入书院内堂。 后者点了点头,面色温和,朝着堂内走去。 很快,大约一刻钟后。 众人来到内堂。 不等苏文景说些什么,便被安排至上座,其余人也各自找位落座下来。 “文景先生,一路车马劳累,辛苦您了。” 张云海出声,他今日来是代表礼部尚书杨开前来。 “一路风景相伴,不算辛苦。” 苏文景微微笑道。 他端坐在正堂首座上。 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锋芒,甚至满脸和善,可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却令在场所有人畏惧。 这股力量很恐怖,是圣意。 苏文景虽没有彻底成为半圣,但的确差不多了,不然无法产生如此恐怖的气势。 待众人落座,声音也随之响起。 “文景先生。”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陛下居然能将您请来执掌大夏书院。” “我等心中欢喜不行,有文景先生在,大夏书院只怕更上一层楼。” “不过先生初来乍到,书院庭楼居多,人多复杂,倘若那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只需开口,我等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是张云海开口。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露出笑容。 因为这番话夹杂着另一重意思。 只需开口,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潜台词就是,既然是您德高望重,又是陛下请来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大夏书院人多地方多,太过于复杂,您老教教课倒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就行。 有什么事你吩咐下来,要是能做,大家就做,要是不能做,相信您也会体谅我们。 首座上。 听到此话,苏文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将目光看向众人。 但就是这一眼。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至堂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可怕的压力。 这种压力,令人灵魂震颤。 刹那间,众人谨言。 他们明白,自己方才有些可笑。 眼前这位可是无限接近半圣的存在,而且还是儒道清流代表,更是陛下三请而来的大人物。 自己居然还跟这种人讨价还价? 真就不怕死吗? “当然,一切还是敬遵先生之意。” “先生之慧,是我等无法能及者,想来要不了几日,先生便熟知一切。” 张云海连忙出声,更改自己方才所言。 “诸位言重。” “只要能教好学生,一切为佳。” 苏文景淡然一笑,而后这股压力瞬间消失。 紧接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缓缓放在桌上。 “老夫退隐十四年,在教书上有颇多感悟。” “此番陛下请老夫前来,也恰好可以将这些感悟施行,看看能否为我大夏造就些人才。” “纵观大夏立国至今,三位圣上皆然敬重我辈读书人。” “甚至连年拨款,开办书院,培养学子。” “然而,近些年来,老夫偶然发现,世人读书,有十之七八在读死书。” “十四年思索,让老夫茅塞顿开,故此写下这篇文章,以大夏书院为点,推行新学。” 苏文景出声。 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可话一说完,众人皆然露出惊骇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苏文景这次来不仅仅是教书,而是要推行新学? 这可不是小事啊。 “敢问先生,何为新学?” 张云海开口询问道。 “立德在先,读书在后。” “因人而异,有教无类。” 苏文景淡然出声,紧接着继续开口。 “天下书院,皆是教人读书,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 “若无德,怎能明书中道理?” “再者,我辈读书人,也不可光以诗词文章来评判高低,应当百花齐放,各有其长。” “此番大夏书院招生,不可再按以往规矩评选。” “当以新学,凡入书院者,具备德行,无德之人,不可录取。” “再开设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等等学堂,诗词文章排后,施行有教无类。” “换句话说,有特长者,皆可入大夏书院,无论男女,不分职业。” 苏文景道出自己的新学。 这一刻,在场众人是彻底坐不住了。 本来听着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听,觉得问题太大了。 有教无类? 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这种也收? 更主要的是,这个无论男女,不分职业,更是挑战他们的底线与利益啊。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 大夏最高学府。 能在这里学习的人,皆是读书的好料子,而这些读书人来自何处? 无非就是世家阀门或者是寒门贵子。 不过,即便是寒门贵子,背后多多少少有世家的影子,不得世家资助,想要一路读书上来,百万个读书人都找不到一个。 换句话来说,按照常规操作,大夏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 或许不是直系,但也是某某朋友,某某同僚,亦或者是自己身后世家的后人。 从而产生巨大的关系网和势力。 纵观古今,哪有不朽的王朝?但却有长存的世家。 而这些世家的根源,主要部分就是各大书院,直至大夏书院这种最高学府。 现在苏文景一番话,让他们意识到有麻烦来了。 有教无类。 设立五花八门的学课,他们不在乎什么。 可不以诗词文章为主,就意味着选拔权被直接剥夺了,到时候扶持一批真正的寒门子弟,这就是一股新生力量。 未来入驻朝廷后,这股力量,便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但这不是让他们色变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苏文景是谁请来的? 是当朝圣上请来的。 这是不是说,陛下有意要扶持一批新生力量,与世家无关,用以打压他们? 他们不知道。 也不敢确定。 可无论是与不是。 这件事情,他们不能答应。 “先生。” “新学之说,的确不错,有教无类,当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不已。” “不过此事还是要与杨大人商谈一二,毕竟再过十日左右,大夏书院招生便要开始。” “临时更改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张云海开口。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答应,但他没有拒绝,更不可能与一位准半圣叫板。 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然而,此话一说,还不等其余人附和。 苏文景之声不由响起。 “杨开吗?” “老夫数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依稀记得当年我执掌天麓学院之时,杨开算是老夫的学生。” “如今看来,他成了大夏礼部尚书,当真是威风。” “敢与老夫协商如何教学。” “看来真是出息了。” “尔等也不错,是老夫不行了。” 苏文景平静自若道。 刹那间。 众人连忙起身,朝着苏文景一拜。 “先生言重。” “我等并无此意。” 众人连忙一拜,他们那里敢受下啊。 一个个不敢多语。 “行了。” “无需去问杨开。” “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 “老夫性为固执,既然决定,便不会更改。” “至于开学之事,诸位也莫要担忧,老夫已经准备好了,按照公告发行出去即可。” 苏文景淡然道。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也不允许任何人违背。 望着苏文景的严肃。 众人彻底明白,眼前这位,是要干一番大事。 然而,就在有人准备说什么时。 突兀之间。 一道惊天彻底的声音。 响彻整个天地。 声音。 震耳欲聋。 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十八章:黄金盛世,举世震惊,天命之争 轰。 一道突兀的轰隆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没有任何例外。 这一刻,无数目光聚集天穹。 大夏书院内,再惊天之响结束后,众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着殿外看去。 哪怕是苏文景,也不由动身出去。 踏出堂外。 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只见。 天穹之上,一朵万丈金莲出现,映照整个神洲大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令人惊愕。 金莲神圣,立于天穹之上,异象恐怖,令世人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大夏书院中,大部分人发出惊愕之声,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景象,感到震撼,更多的还是有些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天命。” “是天命。” 突兀之间,有人指着这朵金莲,声音颤抖道。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天命。 “文景先生,这当真是天命吗?” 张云海的声音响起,他询问苏文景,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苏文景更有权威性。 “是天命。” 浑身沐浴光芒,苏文景眼中也露出惊愕之色,他虽是准半圣,可看到如此的天地异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文景先生,天命之说,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异象?” “再者,五百年一轮的天命,算起来今年不过是第一年罢了,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象?” “古今往来,每五百年一次天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常人无法推演,唯有有德行之人可参透部分天机。” “今日之景象,实在是万古难见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语气之中充满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天命之说,他们都明白。 这事不假,可天命也不会这般出现,就说五百年前的天命,也是一百年前世人才知晓选择了仙道。 也就意味着,前面三百年没人知道天命是谁,当时众说纷纷,谁也无法笃定天命选择了什么。 而这一次的天命,到处都说是儒道,是有部分推测和一些有德行之人推算出来的。 可具体是什么,谁都无法下定论。 然而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天象,过于恐怖,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才刚刚第一年,天命就显世,这让人不得多想些什么了。 “有古籍记载过。” “天命之选,五百年一次,周而复始。” “而天命皆为冥冥注定,常人不可推演。” “若天命显世,伴随异象,便意味着黄金盛世来临。” 苏文景望着景象,道出这则辛秘。 黄金盛世? “文景先生,这是何意?” “何为黄金盛世?” “还有这种说法吗?” “文景先生,这个黄金盛世有何说法?” 众人好奇,忍不住纷纷看向苏文景,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随着众人的询问,苏文景的目光依旧在天穹之上,不过他心中的震撼,也逐渐平复下来。 “恩。” “未曾想到,有生之年能见证黄金盛世的到来。” 苏文景感慨。 他离半圣不远,知道的东西很多。 而后他继续回答。 “天命达到极致之时,凝聚天地气运,演化黄金盛世。” 苏文景给予回答。 但这话有些深奥,众人难以捉摸清楚,他们是儒生,虽有大儒,可还没有接触到天命这个层次。 故此忍不住继续询问。 “文景先生,可否具体些?” 有大儒出声询问,让苏文景回答的仔细一二。 后者顿了顿,耐着性子道。 “换句话来说,此次的天命之选,万古难得一见。” “五百年一次的天命之选,代表着这天地之间有人可以晋升第八境。” “可寻常的天命,只能给当世天骄一成突破机会,所以纵观上下两千年来,没有一位突破八境。” “能在天命时代,成为八境的强者,是天骄中的天骄,举世一人。” “然而,黄金盛世意味着,五百年内必有人可借助天地气运,晋升第八境。” “甚至,不止一位。” 苏文景眼神当中充满着笃定道。 “什么?” “不止一位?” “第八境?” “这......天要我儒道大昌啊。” “若五百年内,我儒道出两位圣人,读书人之地位,将凌驾一切之上啊。” “好,好,好。”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叹,显得格外兴奋与开心。 他们都是读书人,是儒道学子,得知儒道要诞生两位圣人,他们如何能保持镇定? 可下一刻,苏文景却摇了摇头道。 “不一定是儒道。” “黄金盛世意味着人人如龙,儒释道武妖术剑,皆可借助天地气运,踏入第八境。” “所以黄金盛世,也可以称之为大世之争,古今往来罕见,十万载不曾显世一次。” “甚至还会引来更激烈的争斗.......” 苏文景出声,他对此并不乐观。 因为了解许多事情,对于即将踏入半圣境,他知晓部分天命。 “更为激烈的斗争?” 众人有些疑惑,忍不住沉思。 然而,就在此时,天穹之上的金莲,一瞬间化作五十道金光,朝着神州大陆坠下。 “金莲炸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为何会炸开?” 一时之间,无数人疑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认为出了问题。 只是很快,有人仔细望去,这五十道金光朝着不同的地方坠去,引来许多人追逐。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没有人会拒绝天降神物,一时之间诸多强者出手,想要哄抢金光。 而光是大夏境内。 便有九道金光。 金光坠向大夏境内,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三道金光,朝着大夏皇宫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 速度几乎快到超越肉眼所见。 直接没入皇宫,不知去了何处。 再有三道,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没入书院之中,而后异象消失。 还有三道则凝聚在大夏京都上空。 “这是天命气运,得此气运者,可受天地庇护,未来有踏入八境之资。”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何物,不由大声吼道,告知世人。 很快,诸多人知晓,消息也在瞬间传开。 大夏书院当中,众人注视着这一切。 “大夏皇宫,得三道天命气运,增强国运,未来大夏,将繁荣昌盛。” “大夏书院居然也可以得到三道天命气运,这就意味着此次天命的确选择儒道。” “仅是大夏王朝,便获九道天命气运,难不成大夏王朝当真要顺势崛起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许多人推测,声音极大,传至周围。 他们推测,九道天命气运降临大夏王朝,会使大夏王朝彻底崛起。 而此时,大夏京都内,百姓兴奋不已,皇宫当中,永盛大帝更是站在大殿之外,神色振奋。 龙袍之下,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身为大夏皇帝,获九道天命,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喜悦? 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毕竟自己得位之事,是一生的污点,他急迫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否则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审批奏折,励精图治。 如今天命所向,这是最大的荣耀。 轰。 天穹之上,一道金光坠下,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而后没入苏文景体内。 “天命选择了苏文景?” “一人得一道天命气运?这,不可思议。” “大夏皇宫代表大夏国运,一个大夏也不过三道天命气运,苏文景竟可得一道?” “此次天命,的的确确就是选择了儒道,苏文景乃是大夏儒道佼佼者,如今得到天命气运,只怕不出几日,将真正踏入半圣境啊。” 一时之间,人们震撼。 毕竟大夏皇宫得到三道天命气运,意味着大夏国运。 世人可以接受,毕竟三大王朝之一。 至于三道进入大夏书院,他们也可以接受,这代表着是大夏读书人。 可苏文景独占一道,这太令人震撼了。 轰。 天穹之上。 第二道天命气运再次坠下。 而这一次,天命气运太过于快,谁也不知道落在何处。 只看见金光一闪。 “第二道天命气运去了何处?” “是有人主动隐蔽了吗?” “应当是天命选择隐蔽。” “京都内,还有绝世存在?不弱于文景先生的?” “果然,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 人们惊奇,毕竟第二道天命落下,竟然察觉不到是谁得到天命气运。 可就在此时。 第三道天命气运也坠下了。 京都上上下下,包括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关注。 他们好奇。 第三道天命气运会落到何处。 轰。 这一刻,天命气运坠落。 化作金色莲花,朝着.......镇国公府奔腾而去。 轰。 刹那间。 天命气运落下,在万众瞩目之中,灌入侧院内。 几乎是一瞬间。 京都无数人震惊了。 因为许多人知晓,这侧院乃是......顾锦年居住之处。 解释下为什么没爆更的原因 第一,存稿没了。 第二,我现码的一万字,被我的审稿人,直接PS掉了。 重点是第二。 我的审稿人,上本书大魏读书人,上架首订拉跨,压根就不想写,是他硬拉着我,让我写下去,帮我一章章审稿,包括做剧情等等,都是跟他沟通。 等到一百八十万字的时候,我没跟他沟通了,觉得自己尝试一下,然后。。。。。就出了问题。 新书全部都是他来过目,他说行,我就发,不行我就不发。 昨天他有事,我写完了一万字给他。 他今天才告诉我,写的不行,有很大的问题,不准我发。 我麻了。。。。 而且他压制住我爆发的心情。 因为我爆发有个缺点,就是不顾后。 当时爽完当时爽。 结果一看,无论是剧情,还是结构,糟糕的一塌糊涂,纯粹就是一股脑爽。 兄弟们,我道个歉。 不过我解释一下,爆发是三更,就是正常两更加一更。 然后要打赏破一百个。 目前71个打赏。 大家伙都要加更,我肯定是开心的,毕竟喜欢才捧场,不喜欢管你更不更。 所以请大家见谅。 上本书的错,这本书我不想犯了。 我待会还要跟他语音,讲清楚之后,明天重改后面的章节。 见谅。 《大夏文圣》解释下为什么没爆更的原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黄金盛世,举世震惊,天命之争【修改后】 轰。 一道突兀的轰隆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没有任何例外。 这一刻,无数目光聚集天穹。 大夏书院内,再惊天之响结束后,众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着殿外看去。 哪怕是苏文景,也不由动身出去。 踏出堂外。 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只见。 天穹之上,一朵万丈金莲出现,映照整个神洲大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令人惊愕。 金莲神圣,立于天穹之上,异象恐怖,令世人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大夏书院中,大部分人发出惊愕之声,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景象,感到震撼,更多的还是有些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天命。” “是天命。” 突兀之间,有人指着这朵金莲,声音颤抖道。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天命。 “文景先生,这当真是天命吗?” 张云海的声音响起,他询问苏文景,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苏文景更有权威性。 “是天命。” 浑身沐浴光芒,苏文景眼中也露出一些惊愕之色,他虽是准半圣,可看到如此的天地异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文景先生,天命之说,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异象?” “再者,五百年一轮的天命,算起来今年不过是第一年罢了,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象?” “古今往来,每五百年一次天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常人无法推演,唯有有德行之人可参透部分天机。” “今日之景象,实在是万古难见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语气之中充满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天命之说,他们都明白。 这事不假,可天命也不会这般出现,就说五百年前的天命,也是一百年前世人才知晓选择了仙道。 也就意味着,前面三百年没人知道天命是谁,当时众说纷纷,谁也无法笃定天命选择了什么。 而这一次的天命,到处都说是儒道,是有部分推测和一些有德行之人推算出来的。 可具体是什么,谁都无法下定论。 然而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天象,过于恐怖,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才刚刚第一年,天命就显世,这让人不得多想些什么了。 而书院当中,面对众人的疑惑。 苏文景没有回答。 反倒是眼神当中显露出一丝沉重。 他或许知道什么,可却不能说出来。 众人好奇,但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被这异象震撼住了。 这种异象,他们从未见过。 而且涉及到天命,更让他们不敢忽视。 天命之争,这是神洲所有生命都在乎的东西。 天命选择任何体系,就意味着这条路有机会走到巅峰,踏入第八境。 这一次,有人推算天命会选择儒道。 故此,如何不让这些读书人期待与激动? 然而,就在此时,天穹之上的金莲,一瞬间化作五十道金光,朝着神州大陆坠下。 “金莲炸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为何会炸开?” 一时之间,无数人疑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认为出了问题。 只是很快,有人仔细望去,这五十道金光朝着不同的地方坠去,引来许多人追逐。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没有人会拒绝天降神物,一时之间诸多强者出手,想要哄抢金光。 而光是大夏境内。 便有九道金光。 金光坠向大夏境内,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三道金光,朝着大夏皇宫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 速度几乎快到超越肉眼所见。 直接没入皇宫,不知去了何处。 再有三道,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没入书院之中,而后异象消失。 还有三道则凝聚在大夏京都上空。 “这是天命气运,得此气运者,可受天地庇护,未来有踏入八境之资。”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何物,不由大声吼道,告知世人。 很快,诸多人知晓,消息也在瞬间传开。 大夏书院当中,众人注视着这一切。 “大夏皇宫,得三道天命气运,增强国运,未来大夏,将繁荣昌盛。” “大夏书院居然也可以得到三道天命气运,这就意味着此次天命的确选择儒道。” “仅是大夏王朝,便获九道天命气运,难不成大夏王朝当真要顺势崛起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许多人推测,声音极大,传至周围。 他们推测,九道天命气运降临大夏王朝,会使大夏王朝彻底崛起。 而此时,大夏京都内,百姓兴奋不已,皇宫当中,永盛大帝更是站在大殿之外,神色振奋。 龙袍之下,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身为大夏皇帝,获九道天命,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喜悦? 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毕竟自己得位之事,是一生的污点,他急迫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否则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审批奏折,励精图治。 如今天命所向,这是最大的荣耀。 轰。 天穹之上,一道金光坠下,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而后没入苏文景体内。 “天命选择了苏文景?” “一人得一道天命气运?这,不可思议。” “大夏皇宫代表大夏国运,一个大夏也不过三道天命气运,苏文景竟可得一道?” “此次天命,的的确确就是选择了儒道,苏文景乃是大夏儒道佼佼者,如今得到天命气运,只怕不出几日,将真正踏入半圣境啊。” 一时之间,人们震撼。 毕竟大夏皇宫得到三道天命气运,意味着大夏国运。 世人可以接受,毕竟三大王朝之一。 至于三道进入大夏书院,他们也可以接受,这代表着是大夏读书人。 可苏文景独占一道,这太令人震撼了。 轰。 天穹之上。 第二道天命气运再次坠下。 朝着京都闹市中涌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 第二道天命气运,落在了一名相貌英俊,神色严肃,身穿青衣的男子身上。 无数目光在一瞬间落在他身上。 大部分人不知道这是谁。 但心中却充满着震撼,毕竟苏文景身为准半圣,获得一道天命加持。 眼前这名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刚刚三十的样子,算起来极其年轻,却也能得到天命加持。 这太不寻常了。 只不过,有些人却认出此人了。 “苏怀玉。” “怎么会是他?” “是苏怀玉?” 有些声音响起,充满着不可思议。 大夏京都当中,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可不等众人琢磨时。 第三道天命气运也坠下了。 京都上上下下,包括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关注。 他们再一次好奇。 好奇这第三道天命气运会落到何处。 轰。 这一刻,天命气运坠落。 化作金色莲花,朝着.......镇国公府奔腾而去。 轰。 刹那间。 天命气运落下,在万众瞩目之中,灌入侧院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 京都无数人震惊了。 有一部分人,更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因为这侧院,乃是顾锦年居住之处。 第二十九章:京都沸腾 “这不可能。” “最后一道天命气运,为何落在顾家?” “是顾锦年吗?这不可能,一个区区纨绔,怎可能得天命加持?” “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顾锦年文不成武不就,他也能获天命加持?” 几乎是刹那间,京都内响起诸多声音。 谁能想象得到。 大夏王朝最后一道天命气运,居然坠向顾家? 不仅仅如此。 还给予顾锦年? 顾锦年是什么人? 在京都大部分人眼中,无非就是一个超级权贵,投胎技术天下第一。 可要说武道,顾锦年不行,出身武将世家,也就那样。 要说儒道,那顾锦年更不行了,都别拿京都才子来跟顾锦年比,就算是去一些穷乡僻壤之地,找几个拔尖的读书人,也胜过顾锦年数倍啊。 这样的人,却被天命眷顾,他们如何认可?又如何相信? 可事实却是如此。 让他们实在是懵了。 只是。 就在无数目光落在顾家时。 侧院当中。 大门也在这一刻打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一些强者眼中。 他们拥有神通,有千里眼,可以看到这一幕,掩饰不了,只不过气息也会被他人感应到。 寻常时候,没有人敢将目光落在镇国公府,可今日不同,天命都出现了,他们实在是忍不住观看。 而随着大门开启。 人影出现,伴随着一重重金色光芒,显得如同神邸一般,并且还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 “是顾老爷子?” “镇国公?” “天命选择的不是顾锦年,是镇国公?” “好家伙,原来是镇国公啊,那没事了。”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这天命怎可能选择顾锦年。” “也不对啊,此番天命不是选择儒道吗?怎么被顾老爷子得到了?” “谁说一定是儒道?或许又选择武道了,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瞎扯,一定是儒道。” “呵。” 这一刻,大夏京都,人声鼎沸。 无数人惊叹,而京都内的权贵,却一个个议论不休,诸多文臣皱着眉头,心情极其复杂。 但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没有选择顾锦年。 选择顾锦年,他们真的无法理解和接受。 天命气运选择顾老爷子,他们可以接受,合情合理。 只是对文臣来说,莫名之间,他们有了巨大的压力。 顾老爷子乃是镇国公,武将之首,在朝堂当中本身就有极大的权威和地位。 如今更是得到天命气运加持,未来朝堂,只怕要更加激烈了。 而对于某些权贵来说,顾老爷子的出现,让他们既开心也充满了担忧。 有一句古话说的好。 武将最高的荣耀,就是被赐死。 一个文臣,他的名声超越了皇帝,这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象征贤臣盛世。 但若是一个武将,他的名声超越了皇帝,这就不是一件好事。 武将是真正掌握兵权的存在,一但造起反来,那便是极其恐怖的一件事情。 这些权贵开心,是因为顾老爷子得天命,他们这个武将集团注定更上一层楼。 担忧就是这一点,顾家已经到了极高点,皇帝不打压顾家,是因为诸多利益。 可现在,整个大夏王朝的国运,也只得到了三道天命气运。 而一个顾家,却拥有一道天命气运。 很难不让人猜想什么。 此时此刻。 大夏皇宫。 永盛大帝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 目光望着顾家,显得格外的沉默。 没有人知道这位天子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喜是怒,即便是身旁最贴心的太监,在这一刻也难以猜测到这位大夏最尊贵之人,是什么态度。 可以说。 顾老爷子得到天命,对于京都百姓来说,合情合理,甚至感到兴奋愉快。 儒有苏文景,武有镇国公。 文武双全,而且大夏也得九道天命气运,注定要崛起,走向辉煌盛世。 但对于诸多文臣武将,权贵世家来说。 顾老爷子得到天命,充满着种种变数,让本就暗流涌动的大夏朝堂,变得更加可怕。 毕竟波涛汹涌的海水,远远不如暗藏杀机的平湖可怕。 “吾为顾元,大夏镇国公,今日得天命气运,一谢天地敬神明,二谢大夏尊天子,三谢苍生开太平。” 很快,顾老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夏京都。 他先朝天地敬拜,而后朝大夏国都敬拜,最后向中央方向敬拜。 敬天地,敬圣上,敬大夏子民。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同时也彰显自己的态度。 只是此话一说,没有任何回应。 文武百将皆然沉默不语,他们在自己家中,望着这一切,亦或者听到声音,却不敢回答。 “传朕旨意,大夏镇国公,苏文景,苏怀玉,上敬天地,下护百姓,故而得天命气运,实乃大夏之福,赐镇国公封地万亩,黄金万两,十二红玉腰带,大夏金衣,加骑一马,增卫两千。” “再赐,大儒苏文景,大夏金令一枚,可自由出入皇宫,由礼部着重制定大夏儒袍,赐文正,清流之称,封文学阁大学士,赐爵伯位,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奇珍珠宝若干。” “另赐,刑部苏怀玉大夏金令一枚,武道古经三卷,各类丹药,赐悬灯司右副指挥使之职,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奇珍珠宝若干。” “此番,朕愿君臣同贤,流芳百世,后世观之。” 声音响起。 来自大夏皇宫。 是永盛大帝的声音。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赏赐金银珠宝,土地良田,更主要的是,加骑一马,增卫两千。 镇国公出行,七马拉车。 天子出行,九马拉车。 现在增加了一匹马,这就是异姓王的待遇,是仅次于皇帝的最高荣耀,没有之一。 而且增卫两千,代表着可以再扩张两千护卫,在京都当中。 这间接性代表着无限的信任与认可。 当下。 一道道声音也接连响起。 “恭贺镇国公。” “贺喜镇国公。” 这是满朝文武的声音,随着皇帝开口,他们也跟着道喜。 可没有一个人是傻的。 皇帝的心思到底怎样,没有人知道。 说皇帝开心吧,异姓王待遇完全没错。 可问题是,古今往来有几个异姓王有好下场的? 说不开心吧,增两千卫的意义在哪里?倘若当真对顾家产生不悦,还给顾老爷子增加两千铁骑? 这明显不可能。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显露出来了。 “多谢陛下。” “老臣叩谢。” “老臣愿为大夏开疆扩土,为陛下横扫一切,愿我大夏,万世不朽。” 国公府内。 顾老爷子神色严肃,他朝着皇宫方向,叩拜下来,显得恭恭敬敬。 大夏并无跪拜礼,除非是祭祀之事,否则无需跪拜。 然而顾老爷子却叩拜下来,在诸多人眼中,这是一种不同的讯号。 是服软。 也是一种表态。 “老夫多谢陛下,除大夏金令,其余一切赏赐,老夫愿换金银,捐赠苦难百姓。” 苏文景给予回答,他拒绝这些封赏,这在许多人眼中极为合理,毕竟他是准半圣,如今得到天命,注定将成为半圣。 这些荣华富贵在他眼中,压根就不算什么。 而苏怀玉,却立在原地,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一语不发。 “夫子高尚。” 永盛大帝出声,随后看向镇国公所在之地,再次出声。 “国公客气。” “过些日子,花灯节之日,入宫相见,朕也有些事,想与国公好好详谈。” “今日,天命显世,大夏得九道天命,实乃普天同庆,宣朕旨意,除江南,淮西,燕北,金陵四处疆省,其余郡府,免除半年粮税,再者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永盛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或许是真的心情极好。 一开口,便免除半年粮税,当然主要地区没有免除,针对的都是略微穷苦之地。 而且大赦天下,在儒道学子眼中,是一件好事。 不过很快。 京都上上下下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苏怀玉。 镇国公得到天命气运,人们惊讶是惊讶,但没有任何一丝想法。 甚至认为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苏怀玉不一样。 他刚刚从大牢出来,大部分人不认识他,而即便是认识他的人,也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能得到天命气运。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作用。 可老天爷给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 故此,许多人开始将算盘打在苏怀玉身上了,京都上上下下,不少权贵世家,在一瞬间起了拉拢念头。 可以说,苏怀玉刹那之间,成为了整个京都最靓的崽。 而不等苏怀玉反应什么。 有人便已经主动找来了。 只是。 此时此刻。 顾家当中。 随着所有气息全部消失。 顾老爷子这才缓缓回到房内。 而房内。 顾锦年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他望着自己爷爷,刚想张嘴说话。 顾老爷子却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一切照旧,少言为上。” 落笔之后,顾老爷子将宣纸拿起,放在烛火之上,直接烧毁。 他一句话不说。 无形当中,又说了许多听不见的话。 没错。 这道天命气运,没有选择顾老爷子。 而是选择了顾锦年。 老爷子原本过来只是看看顾锦年。 却没想到天命气运会落在顾锦年身上。 好在的是,一刹那间,天命气运的异象消失,全部内敛于顾锦年体内。 而老爷子也在第一时间封住了顾锦年的丹田之境。 随后以雄厚的武道真气,演化成金色光芒。 在外人看来,天命气运选择的是他,而不是顾锦年。 天命气运,并不是说可以让人瞬间脱胎换骨,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到底有什么变化,无人知晓。 顾锦年也不清楚。 因为进入体内的天命气运,直接被古树给吞噬了。 导致顾锦年看起来更为普通。 只不过,顾锦年一开始不理解,自己爷爷为何这么做。 可现在,顾锦年逐渐有些明白了。 五十道天命气运,代表着天地意志。 自己占据五十分之一。 倘若被别人知晓了,即便自己是镇国公孙儿,只怕也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自己爷爷是在保护自己。 宁可惹来一些麻烦。 所以,顾锦年选择闭嘴。 沉默不语,继续拿起书籍,观看文章。 “吩咐膳房准备盛宴,开门迎客。” 很快,顾老爷子爽朗的声音响起。 之前的严肃与沉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与愉悦。 要大摆宴席。 打消一切不应有的猜测。 京都之中。 杨府。 一名头上缠着伤布的老者,静静地望着西南方向,那是镇国公府的方向。 “要出大事了。” 喃喃声响起,杨开的目光,显得复杂。 第三十章:看不见的死局 神洲大陆。 随着天命气运的出现,引来大世瞩目。 各种势力都望向天穹。 仅是大夏,便获取九道天命气运,令人羡慕。 不过天命气运共有五十道。 还有其余四十一道,依旧引来瞩目。 轰。 有三道天命气运,朝着扶罗王朝涌去,一道没入皇宫之中,增强国运。 一道则没入扶罗书院之中,还有一道,则没入一道人影之中,而此人正是苏文景的兄长,苏长云体内。 面对这般景象,整个扶罗王朝上下并没有太大的喜悦。 因为大夏王朝独占九道天命气运,而堂堂扶罗王朝却仅仅只获得三道,这如何能让上下服气? 只是,天命气运不在乎扶罗王朝心情如何,剩余的三十八道气运,再一次凝聚出六道天命气运,涌入大金王朝。 这番景象,令人咂舌。 大金王朝,乃是东荒境最强王朝,即便是大夏王朝与扶罗王朝联手,也胜不过大金王朝。 当然大金王朝若是想要吞并大夏王朝与扶罗王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代价太大,没有太大意义。 而令世人咂舌的主要原因则是,大金王朝仅仅只是获得六道天命气运,而大夏也获得九道天命气运,这是否意味着,大夏王朝未来将极有可能,取缔大金王朝。 毕竟大夏王朝才刚刚立国,而大金王朝即将立国千年,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区别。 如何不让人乱加猜想? 而剩余三十三道天命气运,则四散分离,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仙佛武妖术剑,皆然获得一道天命。 引来一阵热议。 “为何仙门也可获天命气运?” “此次天命不是儒道吗?” “佛门也获天命气运?” “这是怎么回事?” 质疑声瞬间响起,没人能想到,天命气运居然还有仙佛的份? 按理说这一次的天命选择儒道,那应当是儒道获取啊? 人们不解。 充满着好奇。 还不等众人疑惑,仅剩下的二十七道天命,一分为三。 八道,十八道,以及单独的一道。 八道天命,朝着南西两处境内飞去,没入八人体内。 至于最多的十八道天命,则涌入中洲境内。 引来轩然大波。 毕竟中洲王朝一口气获得十八道天命气运,是大夏王朝的两倍,甚至是东荒三大王朝的总和。 这如何不令人惊愕? 天命气运不能衡量对方是否强大,但数量可以决定一切,得天命者,未来必大有前途。 中洲王朝,独揽十二道天命气运,其余六道天命气运,则是散落在王朝之中的六人。 这一刻。 无数目光全部死死盯着最后一道天命了。 没人知道天命气运的作用是什么。 至少这种情况从未见过。 但试问一下,谁不想拥有这道天命气运,哪怕是一道,他们也愿意。 只是。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天穹之上,最后的一道天命气运,却没有没入任何一处,反而化作一颗星辰,悬浮于天穹之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最后一道天命气运,化作星辰了?” “前所未闻,古今往来都未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人们疑惑,可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大多数人来说,天命太过于玄乎,难以衡量。 不过与此同时。 顾家之中。 侧院内。 顾锦年将一本书缓缓放下。 又读完了一本书。 顾锦年细细感悟书中的道理。 他没有去在乎外界的声音,也没必要去关心外面的事情。 随着一缕缕才气被古树吸收。 一枚果实,也顺势成长,凝聚在古树之上。 这是儒道果实。 已经成熟,虽然不是最圆满的成熟,但可以摘取了。 顾锦年暂时没有摘取下来。 距离大夏书院开学,还有十日左右,这十日好好读书,还能增长部分。 将书放下。 顾锦年望着窗外,神色略显复杂。 他不愿去牵扯外界的事情,可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产生各种想法。 “大道五十,其一遁衍。” 注视着窗外,顾锦年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声。 而后不由起了些担忧。 天命化作五十道气运,分散在天地之间,加持王朝,加持个人。 顾锦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今日之事过后,整个神洲大陆都要因此沸腾。 到时候无非产生两大派系。 追随派系和掠夺派系。 利弊衡量之下,有人想要追随天命者,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但也有人想要掠夺天命气运,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以掠夺,可这个世界上绝不缺乏内心阴暗之人。 说句难听点的话,即便是无法掠夺,也不让你好过。 心胸狭隘之人,可不少。 这就意味着,在没有一定实力的情况下,得到天命气运,并不是一件好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爷爷在第一时间帮自己顶替下来,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中的凶险,自己难以衡量,可自己爷爷绝对知晓。 可现在自己爷爷顶替下来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顾家已经太大了。 镇国公,临阳侯,几个叔叔更是身有要职,再加上那些堂姐堂妹,一个比一个强。 皆是人中龙凤。 自古以来,皇帝多疑,在他们眼中只有权力永远是第一位。 任何人想要染指皇权,亦或者威胁到皇权,就是他唯一的敌人。 都不要说外戚功臣了。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胆敢染指自己的皇权,都得死。 除了极少部分以仁为主的皇帝,大部分都是这般。 如果熟读历史的话,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不把皇帝神化,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比普通人要无情罢了。 他们有恐惧,也害怕。 而顾家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了。 顾家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在大夏王朝到了巅峰,如今更是被天命加持,在皇帝眼中这是不是意味着,顾家被上天认可? 天地君亲师。 天地在皇帝之上,这是天下人的共识。 换句话来说,倘若顾家未来真造反了,以一句天命加持,这还真没人敢说什么。 顾家本身就家大业大,现如今得此天命,恐怕要招来各种麻烦了。 这才是顾锦年真正担心的地方。 可这般的担心,让顾锦年想不出任何法子。 原因无他。 地位决定一切。 自己是大夏第一权贵。 但自己并没有从政,也没有身居要职,更没有任何权力。 天下人礼让自己三分,是因为顾家。 并不是因为自身。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想法那般简单了,而是身份问题,信息问题。 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陛下的态度,自己也不知道。 只见过一面,怎可能知道永盛皇帝是个什么人? 虽然自己的想法,都是最坏打算,可这里是京都,面对的人是皇帝,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用最坏的打算去衡量。 因为你赌不起。 你可以赢一万次,可皇帝只需要赢一次就行。 一次,就足以让顾家瞬间瓦解。 到时候,便是家道中落,满门抄斩,亦或者发配边疆了。 寥寥几个字。 看似简单,可其中的苦楚,顾锦年清楚的很。 无论是满门抄斩还是发配边疆,皆令人绝望。 沉默。 安静。 顾锦年心烦意乱,身为顾家长孙,自然想要出一份力。 只是身份挫败感让顾锦年感到深深的无力。 很多事情,他能猜想到,可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最为绝望。 想想看,有很多人总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文能至宰相,武能至封王。 可实际上呢? 如果不给一个身份,极有可能饿死街头,或者穷困一生。 如此。 半个时辰后。 终于,顾锦年长长吐了口气,复杂的眼神,也逐渐平静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这是不可逆转的。 自己爷爷顶替了此事,那么自己就必须要低调,死死的守住这个秘密。 最起码在自己实力没有彻底成长之前,不能暴露出来。 否则就是辜负自己爷爷的一番苦心。 再者,自己爷爷敢这般做,也一定有些底气,毕竟自己爷爷年时已高,皇帝还在世,还没到关键时刻。 如今东荒三大王朝,大夏刚刚立国,还需要顾老爷子。 还有时间,等待自己成长。 再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最坏的打算罢了。 万一自己想多了呢? 但真正让顾锦年平复下心情的是,顾锦年想到了破局之法。 儒道。 是的。 唯有儒道。 方可自救。 天命气运选择了儒道,未来儒道将会无与伦比的昌盛。 读书人的地位不仅仅是在大夏得到提高,在整个神洲大陆,读书人的地位都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武将被诛,功高震主。 可儒道不一样,读书人也不一样,这是天命之选,就算是施行霸道的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除非是昏君。 倘若当真是昏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不了就撕破脸。 顾锦年可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给你干活,你要是猜这猜那,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仁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自己成为大儒。 甚至是半圣。 倘若自己能成大儒,可安保自身。 若是自己成为半圣,顾家百年之内,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此时此刻。 顾锦年眼中露出精芒。 之前他读书,是因为想着从政,读书入仕,借助家族关系,登上朝堂之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加了一层自保。 想到这里。 顾锦年也不废话,重新拿出一本书,开始认真阅读。 有些事情,自己管不了,也不能去参与。 如此。 转眼之间,便是深夜。 今日,顾家完全处于喜庆状态,文武百官,全来贺喜。 即便是关系生硬的文臣,也派来家丁送来贺礼。 可谓是门庭若市。 一直到深夜之时。 顾家也稍稍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 国公府大堂内。 顾千舟的身影缓缓出现。 第三十一章:臣请陛下,收回镇国公虎符 大夏京都。 深夜。 月明星稀。 正堂内。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是平静与严肃。 没有一丝方才宴会上的欢笑得意。 那是伪装。 得天命气运,他不可能不开心,而且还是自己最疼的孙儿得到。 说实话,顾老爷子内心也十分矛盾。 要说不开心,这不可能。 顾锦年得到天命气运,他比任何人都开心,甚至倘若天命选择的是自己,那他也会给予顾锦年。 可忧愁比喜悦更大一些。 自己这个孙儿,品行不坏,可不能文也不能武,在他看来以后就是富贵一生即可。 他不奢求顾锦年能有什么大出息,多娶几个老婆,为顾家续香火他就很开心了。 如今得到天命气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更主要的是,如若暴露出来的话,自己这个孙儿只怕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才会这般为之。 让天下人知道,是他得到了天命气运,而不是顾锦年。 也就在此时。 大堂内。 顾千舟的身影出现了。 “爹。” 顾千舟走进堂内,朝着顾老爷子一拜。 “怎么?” 看着自己的长子前来,顾老爷子显得平静。 “天命之事,爹是如何看待?” 顾千舟没有藏着掖着。 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望着顾老爷子直问道。 听到这话,顾老爷子没有任何一点波澜。 “没什么看不看的。” “只要我在顾家一天,京都就翻不了天。” 顾老爷子很淡然。 他明白自己儿子的想法,甚至说整个京都文武百官可能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顾千舟不语。 老爷子这句话,他认可。 如今大夏王朝依旧有不少动乱,还需要老爷子,再加上老爷子毕竟有功在身。 他在。 大夏翻不了天。 可问题来了。 万一不在了呢? 这番话,顾千舟不敢说,也不敢去想,作为儿子岂能去想这个。 可作为顾家的接掌人,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顾家看似大。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附在皇权之上。 一夜之间顾家被连根拔起。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温水煮青蛙,对顾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怕。 顾千舟不语。 顾老爷子望着自己这个长子,他明白顾千舟的意思。 身为长子,顾家的重担,早晚要落在他身上。 正因为如此,顾元对顾千舟也极其苛刻。 “放心。” “大夏王朝一日不统一东荒,顾家一日不会倒下。” “进一步而言,锦年为顾家添加香火,君臣和谐。” “退一步而言,锦年没有为顾家添加香火,以顾家前两代的功劳,也足够后世十代人过上富足生活。” “有些事情,无需太早担忧,否则只会作茧自缚。” “无争为上,见招拆招。” 老爷子继续开口,他知道顾千舟压力很大,但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孩儿明白。” “爹,您早点休息吧。” 顾千舟点了点头,说完此话,他便退了出去。 看得出,顾千舟的确心事重重。 老爷子没有挽留。 任顾千舟离开。 只是待顾千舟离开后,顾元转过身来,望着堂内悬挂的一把宝剑,沉默不语。 其实之所以有这般的底气。 是因为他有一个计划。 一个让皇帝心安。 一个让顾家不会倒下的计划。 这个计划,没人知道。 此时。 国公府内。 顾千舟穿着侯袍,来到顾锦年院外。 他心中有些话,想要与顾锦年说。 可来到院外,顾千舟望去,却发现房间内,顾锦年正在挑灯看书。 一时之间,顾千舟止步了。 他站在院外,静静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神色莫名复杂起来了。 他没有进去,站在院外。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顾千舟怎可能不心疼? 家族上上下下都宠溺顾锦年,身为生父,顾千舟其实更加喜爱,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终究是他顾千舟的儿子。 只是自己身为顾家长子,未来顾家的接班人,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自己肩膀上。 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亲生儿子。 这一点,他又何尝不难受? 他不奢求顾锦年有什么才华,什么儒道成圣,什么武道至尊。 只要顾锦年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渡过这一生他就满足了。 顾锦年被推下水,为何不严查到底,为何不闹个天翻地覆?不是因为他不疼自己儿子,而是他担心自己若是闹了,掉入敌人陷阱,从而让顾锦年遇到更多的危险。 可如若有下一次,或者是说还有新的苗头,他绝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顾千舟的恐怖。 只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自己父亲有他的想法,至于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一个个做事根本不过脑。 他只能用属于自己的办法,来保护顾锦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两个时辰后,顾千舟收回目光,没有说什么了。 朝着府外走去。 而与此同时。 大夏王朝。 天心殿内。 这里是永盛皇帝办公之处,平日里处理一些奏章。 然而这一刻,四道身影也出现在天心殿。 礼部尚书杨开。 监天司监正徐太一。 兵部尚书李善。 户部尚书周长江。 四人立在此地,微微低着头。 殿内。 永盛皇帝将奏折放下,而后看向监天司监正徐太一。 “徐爱卿,此番天象,到底意味着什么?” 永盛皇帝开口。 询问徐太一。 “回禀陛下。” “此事臣认为,天命气运,涉及极大,此次天命,不同以往。” “即便是臣,也难以查清,需前往师门,翻阅古籍,才能找到一二。” “还望陛下恩准。” 徐太一出声,给予这个回答。 他不清楚这次的天象到底意味着什么,想回宗门翻阅古籍彻查一番。 “好。” “爱卿需要多长时间?” 永盛大帝问道。 “短则七日,长则一月。” 徐太一略微思索,给予这个答复。 “还望爱卿早些回来,这是大内令箭,手持此令,可在宫内畅通无阻。” 永盛大帝回答,甚至将大内令箭给予对方,可见他对此事有多上心。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徐太一接过令箭作揖,随后直接离开皇宫。 待他离开皇宫后。 杨开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陛下。” “臣有事参奏。” 杨开出声,望向圣上。 “何事?” 永盛大帝目光扫去,而后者将奏折递出,紧接着平静出声。 “臣请陛下,收回镇国公虎符。” 声音响起。 大殿内。 瞬间安静。 第三十二章:大夏书院招生开始 大夏皇宫。 天心殿。 殿内四周都被点上蛟油,散发淡淡香味。 此时此刻。 大殿安静。 夜深人静,整个大夏京都也异常安静,一切显得极其古怪。 “为何?” 玉案面前,永盛大帝的面容略显冷意,他望着礼部尚书杨开,发出质问。 “陛下。” “顾家权势滔天,更是执掌神羽军兵符,族内六子,封侯拜相,既有京门统领,也有刑部侍郎,如今更得天道垂怜,难保顾家不起异心。” “请陛下三思。” 杨开出声,他无惧一切,进谏真言。 也正是因为这番话,让兵部尚书李善,户部尚书周长江纷纷色变。 甚至永盛大帝身旁的太监魏闲,眼中也不由露出一抹骇色。 顾家权力之大,整个大夏谁人不知? 但顾家的权力,也是凭靠一次次选择,一次次战功获取,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 是真正的忠臣,否则也不可能以镇国来赐名。 现在得到天命气运,直接收回兵权,这太过于尖锐了。 无疑是要让陛下与顾家直接翻脸。 大夏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位皇帝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亦或者一个念头,便会导致无数事情发生。 真要是撤了兵权,可以保证,满朝文武的心思都会活跃,到时候酿出一些不该有的后果,才真正令人头疼。 故此,玉案面前,永盛大帝出声了。 “放肆。” “顾爱卿追随太祖建立大夏王朝,乃开国大臣,一生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更是随朕一同发起建德难,肃大夏正气。” “朕赐顾爱卿镇国之名,就是因为顾爱卿忠君报国,而上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降下天命气运,这是不可争议之事。” “杨爱卿,朕知道,你与顾家素来不合,尤其是前些日子,朕可以体谅你。” “但你身为堂堂礼部尚书,怎敢这般胡言乱语,若传了出去,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之地?” 永盛大帝开口。 他目光满是怒意,可这番话却存在一些古怪。 最后一句话,令人忍不住揣摩。 陷朕于不义之地? 他没有怪罪杨开胡言乱语,也没有否认杨开这番话是错的,而是认为杨开这种行为会让他陷入不义之地。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如果换一种方式,能让陛下不被天下人指责,是不是可以对顾家动手? 皇帝的话,永远是棱模两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需要自己揣摩,揣摩出来了,明贬暗升,揣摩不出来,可以安安心心回家种田。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擅作主张,否则下场很惨。 “陛下息怒。” “臣直言,是为朝堂,并无任何私心。” “至于顾家恩怨,臣并不在乎孩童打闹。” “顾家已成参天大树,如今镇国公得此天命,臣希望是天地念他忠诚。” “可古今往来,臣子篡位,武将谋反之事,屡屡不止,尤......” 杨开依旧一字一句开口。 只是说到一半时,一道响声炸开。 嘭。 玉案之上,永盛大帝一掌拍下,玉石打造的案桌,瞬间四分五裂,发出巨响。 “放肆。” “杨开。” “你太狂妄了。” “朕一向敬重镇国公,当初建德难时,朝中奸臣愿意以异姓王招揽镇国公,而国公也有无数次机会,将朕抓拿。” “可镇国公没有这般去做。” “如今新朝已立,你因天道气运,妄加揣测,定下莫须有之罪,还敢说没有私怨?” 永盛大帝开口。 声音极大,怒斥杨开。 给人感觉,极度相信镇国公一般。 “陛下息怒。” “杨大人只是替陛下担心而已。” “请陛下恕杨大人直言之罪。” 此时,周长江的声音响起,他是户部尚书,在这一刻自然要上前打圆场。 而一旁的李善,却沉默不语。 他乃兵部尚书,曾经在顾老爷子手下当过兵,如若不是陛下大发雷霆,他早就上前喷了。 现在听到陛下怒斥杨开,他喜闻乐见。 殿内。 杨开沉默不语,态度依旧明确。 而永盛大帝也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只是缓缓开口道。 “以后若无证据,不要在这里妄加猜测。” “否则朕决不轻饶。” 永盛大帝开口,严厉警告一番。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杨开继续道。 “杨开。” “大夏书院,朕已经全权交给文景先生处理,往后若无其他之事,无需你参与入内。” “接下来安安心心编纂大夏书典之事,此乃朝中最为重要之事。” “再者,大夏文会之事,也要着手处理,算起来这也是开朝盛事之一,朕要天下瞩目,所需银两皆从户部拨款。” “明白吗?” 永盛大帝望着杨开如此说道。 他语气平复下来,没有方才半点凶狠之劲。 “臣领旨。” 杨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而周长江的声音却立刻响起。 “陛下。” “臣也有事要奏。” 周长江出声,将奏折递交而上。 后者接过奏折,仔细阅读,过了片刻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了。 “陛下。” “如今两江水灾严重,疑似有妖作乱,沿江一带,苦不堪言,如若不加以防范,只怕会酿出大错。” “此番还能控制,可一旦再出差错,水灾之难,将蔓延至江宁郡,到时候当真是天大的麻烦。” 周长江出声。 道出一件事情。 水灾。 大夏王朝看似盛世辉煌,可实际上每年大大小小的灾祸不计其数。 虽有仙门协助,可自然灾害难以抵抗,尤其涉及妖怪作祟,这就更加棘手麻烦。 “周爱卿。” “朕拟一道圣旨,着令悬灯司派人调查沿江一带,如若当真有妖怪作祟,立刻召集仙门出手,共同镇妖。” “不过,以防万一,让江宁郡着重准备粮草物资,运输入城,倘若当真有水灾发生,立刻开仓放粮,一切以百姓为主。” 永盛大帝开口,下达旨意。 可此话一说,周长江却面露难色。 “陛下。” “倘若准备粮草物资,臣预算过,至少需要五千万两白银。” “而且这仅仅只能保证城内百姓不受灾祸困扰。” “一但爆发洪灾,周围十九府灾民都将蜂拥而至。” “故而需额外准备四倍物资,运输至江宁城,折算下来需两万万两白银。” 周长江出声,告知目前情况。 提到银两钱财,永盛大帝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虽励精图治十二年,国家整体欣欣向上,可最大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国库没钱。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建德难后,为了彰显圣君临朝,这十二年来大大小小不知免过多少次税收。 以最实际的方法来笼络人心。 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永盛大帝询问道。 “回陛下,勉强五万万两白银,如若只提前赈灾江宁郡,倒也足够,只是撰写大夏书典以及修缮宫殿,迎备大夏文会需要大量钱财。” “再加上部分银两不得随意拨款,维持朝政运行,只能勉强拿出五千万两白银。” “陛下,臣认为,预警乃重中之重,大典与文会之事,可以暂且缓慢一二。” 周长江出声,提出自己的想法。 撰写大典以及文会都是王朝面子工程,晚一点也没什么大事。 提前预警才是王道。 倘若真的发生水灾,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粮食问题,那麻烦就一重接一重,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 可永盛大帝没有回答。 而是沉默不语。 他在思量。 过了一刻钟后,他给予了回答。 “此番水灾,蔓延至江宁郡有几成可能?” 他询问道。 “天灾人祸,臣不敢断言,但从目前而言,至少三成,危险极大。” 周长江没有直接回答,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说中了还好,要是说错了就麻烦了。 不能说轻,也不能夸大,毕竟这么多物资粮草运输过去,万一真是白担心一场,这些粮食可就要浪费三四成,算起来就是天文数字。 那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就当到头了。 可要是真发生了,自己没有及时谏言,那就彻底麻烦。 所以不轻不重最好,该说的都说了,您来抉择。 的确。 这话一说,永盛大帝的面容更加严肃。 最终一刻钟后,他响起声音。 “从国库之中拨款一万万两白银,准备粮草运输至江宁郡。” “撰写大典之事,不可落,文会之事也不可落。” “朕记得,再有一个月,秋收便临,到时由户部拟旨,让江宁郡附近两郡,运输一半粮税至江宁郡内,以防万一。” “同时延缓半年江宁郡粮税,直至水灾平息。” 永盛大帝给予回答。 这个办法已经算是极好的,不影响撰写大典又不影响文会之事。 该拨款拨款,只要等一个月秋收,即便是爆发水灾,周围还能运输粮食过去。 没有爆发水灾,也可以提前准备,进可攻,退可守。 只要不发生极其恶劣的事件,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当下,周长江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陛下圣明,臣立刻着手处理。” 随后。 兵部尚书李善也送来奏折,关于边境之事。 “陛下。” “最近日子,西北边境,发生二百七十二起抢掠杀人之事。” “其中有十七家商会遭到勒索杀人,共计六百四十四人被杀。” “请陛下定夺。” 李善出声。 “加强边境防范,暂时不理,再让驻境将士,护送商队。” “再传朕旨意,暗中差遣两千铁骑,斩敌六千,无论男女老少,悬挂人头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永盛大帝语气冰冷道。 边境发生这种事情,他自然恨。 可如今大夏打不了仗,不仅仅是钱财银两问题,更主要的是国内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腾不出手。 但也不可能这般被欺负。 杀大夏六百人。 斩敌国六千人。 十倍偿还。 “臣领旨。” “陛下英明。” 李善深深一拜,对永盛大帝的铁血手段感到认可。 而与此同时。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 “如今天命已归。” “大夏书院也是重中之重,不过与诸位爱卿闲谈一二。” “文景先生性格古怪,但才华横溢,朕让他接手大夏书院,想来会引来一些不适。” “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改变一二。” “倘若文景先生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朕替文景先生先与诸位说一声。” “要多多体谅。” “行了,早些回去吧。” 他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说了。 而这番话的含义,三人也彻底明白。 陛下这是在告诉他们,不可阻扰苏文景。 “陛下安康。” “臣等告退。” 三人没有任何异议,转身离开。 待人离开后。 永盛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魏闲。” “派些探子,去江宁郡查看情况。” “再去边境,探探虚实。” “还有,此番天命之事,民间必有诸多风言风语,让悬灯司好好管控。” “若有半点忤逆之言,抓入大牢,严刑处置,恶劣者,发配边疆。” 声音平静。 充满着冷意。 “奴婢领旨。” 殿内。 魏闲的声音立刻响起,没有丝毫犹豫。 就如此。 转眼之间。 便过七日。 大夏京都内。 一则消息,也瞬间引起京都上下关注。 此事便是,大夏书院招生告示出了。 第三十三章:考核开始,满城风云 京都城门。 随着一张告示贴出,引来百姓围观。 是大夏书院的招生告示。 告示的出现,整个京都皆然沸腾。 镇国公府。 管家的身影快速奔来世子住处。 “世子殿下。” “大夏书院招生告示出了。” 王管家快速走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抄录告示,来到顾锦年住处。 房内。 刚小眯了一会的顾锦年,不由睁开眸子。 王管家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惊醒了顾锦年。 “怎么?” 睁开眼后,顾锦年伸展腰肢,打了哈气后,便走出房内。 “世子殿下。” “大夏书院的招生告示已出,请您过目。” 王管家将抄录下来的告示递给顾锦年。 接过告示,顾锦年扫了一眼。 告示内容倒也简单。 但凡年龄不低于十六岁或不高于三十岁之上,无论男女,无论家境,无论背景,皆可前往小溪村参与招生备考。 信息就一条,但却让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这当真是大夏书院招生告示?” 顾锦年看向王管家,眼神当中感到惊讶。 “世子殿下,千真万确,这是老奴亲自去抄录的,没有一字篡改。” 王管家给予回答。 他也有些好奇,以往大夏书院的告示,都是文绉绉的,而且条条框框一大堆。 可这次的却不一样。 无论男女,只要符合年龄都可以去,这就有些古怪了。 有教无类? “京都百姓是什么表现?” 顾锦年询问道。 “回世子殿下,百姓已经蜂拥而至,前往小溪村了,京都权贵也已经备好马车。” “咱们也备好了玉辇,世子是现在去还是过些日子去?” 王管家给予回答。 虽然只是一两句话,但顾锦年能想象得到京都现在的情景了。 只怕一辆辆马车都要涌去小溪村吧。 “不了。” “三日后才是真正的招生,先不急着去,看看情况再说。” “派个探子过去,有情况直接来告知我。” 顾锦年摇了摇头。 想也想得到,此时此刻的小溪村只怕人满为患。 但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不可能随便收人。 这其中必然有重重考核。 所以现在去并不会影响什么。 等等再看。 “好。” “那老奴继续备着马车,倘若世子需要,只管吩咐。” 王管家出声,如此说道。 “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回到房内,阅读古书。 随着这段时间不断看书,古树凝聚出来的果实愈发成熟,已经到了第二阶段。 而且顾锦年发现古树果实有三个成熟阶段。 第一阶段显示金色,第二阶段是亮金色,第三阶段就是纯金色,不是那种土黄土黄的感觉,金灿如大日。 目前的才气果实,已经到了第二阶段,亮金色。 再往前一步,则是纯金色。 可随着这段时间读书,顾锦年也发现光是这样读书,得到的才气很少。 想要达到第三阶段很难很难。 甚至现在古树当中的果实,也仅仅只是刚刚抵达第二阶段,还未成熟圆满。 果实越成熟,得到的奖励则越好。 顾锦年当然想等到纯金色时摘取,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估计得要一个来月。 甚至这还只是自己的估算,到底能不能成又是一回事。 故此,顾锦年打算过两日就摘取果实看看。 毕竟好奇心也挺严重的。 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随着大夏书院招生告示贴出后,整个京都已经彻底沸腾,所有城门早已经人满为患,家家户户带着孩童前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若是能被选中,进入大夏书院,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要知道,大夏书院的儒生,那个不是朝廷大臣?又有那个不是达官显贵?随便攀附到一点关系,未来必可飞黄腾达。 长龙般的队伍,朝着小溪村赶往。 小溪村距离京都三百里外,与其说是一个村,倒不如说是一个镇。 有些达官显贵,早已经备好千里马,朝着小溪村赶去。 甚至人群当中,不缺乏仙道修士,一手御剑飞行,引来无数百姓观望。 大约两个时辰不到。 小溪村外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很快。 消息也传回了京都。 国公府内。 一名家仆立在院外。 “世子殿下。” “小溪村外,四面有官兵把守,不准任何人入内,严格把控。” “不过东面入口,悬挂灯彩,唯有答题成功者,方可入村。” “南面有诗街,有立言进士守着,得到他们认可,也可入村。” “西面则是将士镇守,柴米不进,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北面派了几个又瞎又聋的老人守着,也不让任何人入内。” 家仆开口,告知小溪村的情况。 “果然。” 房内,顾锦年并没有显得很惊讶,相反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倘若没有任何限制的话,光是凭借大夏书院这个名头,收十万人都不足为过。 有限制是合理的。 “又瞎又聋?安排这些人在北面守着,不怕有人偷溜进去吗?” 顾锦年好奇道。 他对其他三个地方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对这个北面有些好奇。 “回世子,的确有人偷溜进去了。” “所以现在北面去了不少人,比其他三面地方去的人多数倍。” 家仆回答。 一瞬间让顾锦年更加好奇了。 他还以为那些又聋又哑之人,全是武道高手,没想到真可以偷溜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文景先生不可能想不到这点,肯定是有什么陷阱等着。” 顾锦年心中暗道。 “行了,继续去查,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 他出声,吩咐下去后,便没有多想,静静看书。 而家仆离开后。 镇国公内显得异常安静。 大夏书院内。 数十人端坐在一处阁内。 这些皆是大夏书院的夫子,虽不是大儒,可基本上都是立言进士,德高望重。 此时此刻,他们端坐在此,脸色皆然有些不善。 “诸位夫子。” “某钦佩文景先生,可此番文景先生所写之告示,连通知都未曾通知我等,是否有些太看轻我等?” 有人开口,声音平静,可语气之中的不满,就差没有写在脸上。 “越过我们倒没什么,只是这次告示,无论男女,无论背景,老夫明白,可将招生地点选在小溪村这就是老夫不明白的了。” “而且听闻,小溪村有官兵把守,东南西北入口皆设立关口,东南方向,诗词和猜谜,老夫倒也是明白。” “可西面和北面,派武者镇守以及几个残老之人守着,这又是何意?” 有人跟着开口,看似大度,但依旧满是怨气。 “我倒是听说,现在有不少人在北面入口偷溜进去,派几个残老之人守着,也不知道文景先生到底在做什么?” “堂堂大夏书院招生,竟显得如此不伦不类,只怕传出去了,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吧?”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可以看出,在座众人对苏文景的所作所为,感到极度的不满。 “算了。” “如今陛下重视文景先生,我等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杨大人也已经与陛下交涉,倒也不会完全架空我等,只不过一切还是要以文景先生为主,诸位还是不要心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声音响起,使得阁内无比安静。 “这个老夫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与诸位提提。” “无论文景先生想要做什么,等招生结束后,必须要开设常规学堂,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绝不可抹除。” “即便是文景先生不答应,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文景先生也奈何不了我等。” “育人之道,极为重要,敬佩归敬佩,可我辈读书人之风骨也不可丢失。” 此时,有人站起身来,说出重要的事情。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权力问题。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达成一致。 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两日时间过去。 这两日来,整个大夏王朝最为热门的话题,就是大夏书院招生之事。 没有人知道苏文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溪村四周早已经人山人海,不仅仅是大夏京都的百姓,周围所有郡府县,只要满足条件,都跑过来尝试一二。 导致的结果就是,大量商贩涌来,据说光是卖些京城小吃,每日进账都有百两银子。 而且周围的驿站住处,更是一房难求,价格动辄增长十倍。 不过热闹是热闹,但大夏书院的招生也展露出残酷的一面。 东面入口是猜灯谜,要连猜三题,才可入内。 错一题,当场拒录,无论是谁。 就在昨日,大夏状元郎之子,就因为错了一题,被直接拒之门外,引来巨大的热议。 毕竟谁能想到,只猜错一题,就错过入学机会? 要知道这位状元郎之子,本身就是热门人选,按照前几届大夏书院招生标准,他想入内,可谓是十拿九稳。 结果败在初选上,如何不惹来争议?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位,有不少人被直接拒之门外,皆是京都达官显贵,或者是书香门第。 来的人很多,但拒录的人更多。 入选队伍已经排起,考核也十分艰难,似乎有一种赶鸭子上架般的错觉。 题目直接出,每个人就给十息的时间,答对就入,答错就走。 如果说东面入选艰难。 南面更加可怕。 主考官随意出题,必须要是七言古诗,对仗有韵,同时六位主考官必须要得到五位认可,否则一律不通过。 更绝了的是,百人同考,只给半柱香的时间,而且百进一制度,一百个人只选一个。 当然若是有真正极其优秀的人才,可破格入内。 这就意味着,南面删选的人数更加夸张。 至于西面和北面更加古怪,西面官兵柴米不进,死活不让人进去,谁敢强闯就打到闭嘴。 是真动手,一点玩笑都不开。 北面倒是可以偷偷溜进去,只不过不管进了多少人,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让人有些担忧。 一直到今日,北面的入口,总算放出来一批人。 是最先偷溜进去的读书人,出来以后一句话不说,不管问什么,就是不说。 一时之间,引起各种疑惑争议。 而今日。 出发了。 第三十四章: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序卷结束】 大夏京都。 镇国公府。 顾家的玉辇停驻,三百精锐在左右列阵,这些将士,身披甲胄,皆是国公府的精锐。 每一位都是武者,不缺乏高手。 今日,是顾锦年前往小溪村参加大夏书院招生之日。 整个顾家可谓是极其隆重,上上下下都在忙活这件事情。 玄关内。 顾老爷子,顾锦年六叔,还有顾锦年的母亲李氏,早早便在这里等候。 此行三百里,前前后后也有小半个月,身为家人自然关心。 “年儿,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一些,遇到任何事情,让下面人去做,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爷爷给你安排了三百铁骑,暗中派了一些人守着你,倘若当真发生什么危险,你记住保命为主,不可莽撞。” “知道吗?” 玄关处,老爷子一番叮嘱,告诫着顾锦年出门在外的法则。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回答,老爷子的目光瞬间落在顾宁涯身上。 “老六。” “你给老子注意点,要是锦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轻饶你。” “知道没?” 顾老爷子望着顾宁涯声音严厉道。 此话一说,顾宁涯立刻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那么半点不是滋味,可没办法啊,谁让顾锦年是族宠,自己已经过气了,只能受着。 “爷爷您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问六叔,再说了,这才三百里路,能出什么大事?” 顾锦年倒显得不以为然。 小溪村距离京都三百里路,以顾家的实力,自己要出事,一炷香内必能赶到。 三百铁骑外加上暗中保护的高手,一炷香的时间还争取不了? 至于派什么绝世高手来找自己麻烦,这更不可能,天下绝世高手,一只手数得过来,明目张胆动自己,活腻了吗? “年儿,出门在外,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反正不管如何,小心谨慎就好,一切得听你六叔的话。” “你六叔做事老练,心思缜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六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六,这一路辛苦你了。” 李氏开口,对顾宁涯十分客气,不如同老爷子一般直接。 “大嫂客气。” “请大嫂放心,此番有我护送,锦年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顾宁涯笑着回答。 还是自己大嫂会说话,瞧瞧自己老爹,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不过很快,李氏拉着顾锦年在一旁说话。 “年儿。” “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吃些东西,可不要舍得银子,这银票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得记着,先让你六叔花银子,先花他的,再花你自己的。” “还有,真要遇到危险,你第一时间就是跑,千万别管你六叔,他皮糙肉厚,挨几刀没事的,你可千万别出事,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活啊。” 李氏各番叮嘱。 “娘,您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 顾锦年有些尴尬,这六叔就在旁边呢,虽说是拉在一旁说悄悄话,可六叔不可能听不见。 什么叫做他皮糙肉厚,挨几刀没事? 这不是扎六叔心窝吗? 也就在此时,李氏让身旁的侍女送来一件锦衣,递给顾锦年道。 “年儿,最近变天,这是娘给你缝的衣服,要是冷了,你穿在身上,可别感冒了。” “你这大病初愈没多长时间,又要远行,娘心里难受。” “他们都要让你去读书,让你去受苦,娘各种舍不得,你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 “这趟出去,娘夜夜担心。” “年儿,娘不奢求你能有什么成就,安然归来就好,知道吗?” 李氏极其心疼,甚至说到后面,更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三百里看似不远,可对于李氏来说,顾锦年从小锦衣玉食,这趟出去,肯定要受苦。 再者还有一点,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身亡,对于她这位母亲来说,更是各种舍不得,内心也是有诸多的担忧。 老爷子和顾宁涯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发生了那档子事,当娘的心疼孩子也合情合理。 “娘。” “您莫难过,孩儿明白,请娘放心。” 接过母亲递来的锦衣,顾锦年看着上面的一针针一线线,再望向李氏手中的一些红点,一时之间内心不由泛酸。 自己身为穿越者,接受了顾家长孙这个身份,可在感情上难以共鸣。 可今日,李氏的所作所为,让顾锦年心中感动无比。 “时辰不早了。” “老六,带年儿去吧。” 也就在此时,老爷子出声。 声音落下,顾锦年动身。 众人走出玄关,来到府邸门口。 顾宁涯提前出去,检查事务。 而顾锦年则走到玉辇下。 浩浩荡荡的队伍,显得热闹无比,家仆们已经准备好了爆竹,待玉辇出发,立刻点燃送行。 片刻。 顾宁涯走来,看着老爷子道。 “爹,检查完毕,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出发了。” 他出声道,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 “年儿,去吧。” “好好考,若选不中,爷爷刮下脸给你请来位大儒,你不要有太多负担。” 老爷子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给予最大的信心和底气。 至于李氏,愈发伤心,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看向顾锦年点了点头。 此时。 大风吹起。 吹皱顾锦年锦袍。 感受到顾家的关心,心中充满着感激。 “爷爷。” “母亲。” “孩儿此行,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 声音响起。 国公府外。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和母亲,深深一拜。 作揖过后。 顾锦年一语不发,转身进入玉辇当中。 下一刻,王管家洪亮之声跟着响起。 “吉时已到。” “恭送世子入大夏书院。” 声音响起,刹那间爆竹点燃,整条长街更显热闹。 而国公府外。 顾老爷子神色却微微一变。 因为他方才发现,自己这个孙儿,好像有些不一样。 刚才那个眼神,让他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孙儿似乎.......一直在藏。 这不可能。 顾老爷子愣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 但刚才那个行为举止,太不一样了。 “难不成,我这孙儿胸怀大才?” 老爷子浑身僵硬,这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当中瞬间炸开。 再联想到天命选择顾锦年,让他身躯微微颤抖。 是兴奋的颤抖。 顾家。 当真有出龙了吗? 他不敢确定。 一切要看这次大夏书院招生。 此时。 玉辇之上。 顾锦年整个人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完成了最大的变化。 他穿越至今,之所以显得平平无奇,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自己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指不定某一天又回去了,所以他在抗拒这个世界。 第二,顾家的亲情,终究不是自己的,难以融合,可今日李氏所作所为,包括老爷子对自己的疼爱,整个顾家对自己宠溺。 让顾锦年彻彻底底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戒备。 “你许我一世富贵,我许你千古留名。” 玉辇之上。 顾锦年心中喃喃自语。 这是告别。 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是在与另外一个顾锦年告别。 从今日起。 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 大夏镇国公长孙,临阳侯长子,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清微仙宗圣女。 京都内。 浩浩荡荡的车队,引来无数瞩目。 大风随来,似乎也在为顾锦年送行一般。 马车不快。 但半个时辰后。 已驶出城门。 -- -- 序卷,完结。 第一卷,大夏风云,开始。 序卷感言 发书十四天了。 字数接近十二万字,不多不少。 序卷已经写完了,得说点感言了,不然不得劲。 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反馈等等吧。 首先,七月去年写了本《大魏读书人》,三万三千均订,拿下银键盘奖,三星荣耀,也算是个人创作里程碑。 当然作品出了成绩,迎来的质疑也很多,去年有点头脑发热,会去争会去吵。 前面一百多万字还没争议的时候,写的很爽,一百万字后就急了,心态被搞了,戾气也很重,导致上本书纯粹就是撕逼打脸撕逼打脸,爽是爽,可却满是空洞。 换句话来说,没有给自己积累任何东西,这对创作者本身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去年一月份完本之后,七月没有急着动笔去写书,而是去看书,去静下心思考很多事情。 四月份之前,一共三个月,我把明朝那些事,大明王朝,大宋王朝,大致看完了,同时也在各个渠道,获取了很多知识,关于历史上的知识,趣事,以及人物。 在这种情况下,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积累,新书最起码不会像上本书一样,各种错误一大堆。 四月份动笔写书,四月初定稿,九号发书,存了几万字。 只不过连续三个月不动笔的后果就是,脑子里全是信息资料,可写起来吧,有点无从下笔,导致更新很慢,请大家见谅。 然后再选题这方面。 其实七月最想写的是【纯仙侠】这种类型的书,但不写有两个原因,一来是笔力不行,还是别碰,二来是争一口气吧。 争议大魏读书人成绩有问题,那行,我继续写一本儒道文。 有上本书的底子在,再扑首订也比一千三高,不奢求什么超越读书人,但差不到那里。 有一股气在,所以写书就有冲劲。 我自认为我写作实力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新书也是比较大胆的写法。 三十四章,全部用来构造世界观,人物,还有铺垫剧情。 大魏开局也没有爽点,可大魏开局有紧迫感,但大魏的缺点也很明显,空洞。 不过万幸的是。 序卷虽然不爽,可终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写的很顺畅,该做的都做了,该写的也都写了。 下一卷【大夏风云】 就是我的转折点,从这一卷开始,就是拉升节奏,围绕爽文去做功夫,一步步去布置,同时也一步步去构造。 我对本书的唯一要求就是,在爽的过程中,铺垫和展开世界。 爽要爽到合情合理。 写要写的顺畅不干。 好了。 感谢目前所有读者老爷的支持。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可以直接留言,我基本上都能看到。 自动屏蔽【生产队的驴都比你勤快】等话。 第三十五章: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异象显!【二合一大章】 大夏官道。 车队如长龙一般。 京都本身就是大夏中心地带,每日来来往往的商贩便不计其数。 尤其是大夏书院招生之事。 可以说一向畅通无阻的官道,此时此刻也是人满为患。 好在的是,顾锦年的车队不需要走官道。 走的是加急通道。 专门用来护送紧急情报的通道。 这种通道,寻常人不得占用,否则便是天大的责罚。 但顾家不一样,权势摆在这里,再者顾锦年父亲也为他求来陛下旨意,允许临时征用。 如此一来。 马车疾驰。 掀起滚滚黄沙。 三百里的路程,全力以赴三个时辰便能抵达。 而在城门口中。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顾千舟与顾冷的身影。 顾冷是顾锦年的四叔。 他们在这里目送顾锦年离去。 “我说大哥,你这么心疼锦年,干嘛不自己亲自送他出去?” “何必在后面躲着看?” 顾冷开口,有些不理解自己这位大哥。 “要送做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要一家人来送,越是这样,他越是纨绔。” 顾千舟开口,满是教育口吻。 “得。”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你和老爷子也是,非把锦年送去大夏书院,这鬼地方有那么好吗?” “我说,锦年就不是读书的料,非逼着他去读书,肯定行不通啊。” 顾冷继续说道,他心疼顾锦年,忍不住这般出声道。 “哼,锦年有才华,只是没用到对的地方,就是小时候被你们瞎带着。” 顾千舟没好气道。 “大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真要论,不是读书料就不是读书的料,你还真信徐夫子说的话?” 顾冷也来点脾气了,呛了一句。 “懒得与你说。” “你等着看吧。” 顾千舟挥了挥衣袍,直接离开,虽然他想反驳几句,可想了想的确找不到什么来反驳,索性不理,直接走人。 看到顾千舟这般,顾冷摇了摇头,望着顾锦年的目光,略显可怜。 但也没说什么,跟着顾千舟离开。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锦年。” “别说六叔不疼你,小溪村的情况,叔大致帮你盘算清楚了。” “东南西三面,考的是字谜,诗词,武力。” “我寻思着,武力诗词咱们肯定不行,考字谜最好。” “叔这里安排了几个人,到时候会排在你前面,后面再给你安排几个人,我让他们故意拖延时间,考题是有顺序的,这批人里面有个人眼力极好。” “可以帮你提前看到题,到时候他们猜到了,会告诉你。” “如果猜不到,也算是争取到一定时间,倘若真过不了关,你把这块令牌交给他们即可。”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拿出一块令牌。 这是大夏书令。 也就是所谓的直录名额。 玉辇中。 顾锦年收下这块令牌,而后摇了摇头道。 “六叔,不用帮我准备什么,去南面即可。” 他如此说道。 语气平静,可却充满自信。 “南面?” “锦年,你可别胡来啊,南面考的是诗词,百里挑一,你作诗水平,还不如你六叔我呢。” “而且有个事提前说下,这直录名额没什么作用了,只允许你过一关。” “书院掌权人现在是文景先生,不是杨开了。” “所以去猜字谜最好,猜不中用了这块令牌,猜中了,第一关有惊无险,里面指不定还有第二关第三关。” “锦年,你什么水平,六叔是知道的,你可别乱来啊。” 顾宁涯提醒道。 “明白。” 顾锦年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淡然。 这话一说,让顾宁涯愣了愣。 就这反应? “六叔,北面是什么情况?” 顾锦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顾宁涯北面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进去的人,都是第二天出来,出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叔抓了两个人来,不管怎么审问都没用,而且人前脚抓的,京都衙门就过来要人,是圣意。” “估计藏着玄机。” 顾宁涯如此说道。 让顾锦年更加好奇了。 “看来这位文景先生,当真有些不一样啊。” 望着玉辇外的景色,顾锦年忍不住好奇。 可就在此时。 马车忽然止住。 “怎么回事?” 感受到马车缓速,顾宁涯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下意识将手放在刀鞘上,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只不过这里是官道,按理说就算有人想找顾锦年麻烦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很快声音响起。 “六爷,世子,是杨大人的马车。” 随着声音响起,顾宁涯不由显得好奇,眉头紧皱。 他掀开帘子,果然不远处一辆马车稍稍拦住了前路。 同时杨寒柔的身影出现。 “敢问世子是否在车内?”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询问着。 “怎么?” 听到声音,顾宁涯走了出去,看着杨寒柔没有太好的目光。 眼前的女人,就是把顾锦年推下水中的罪魁祸首, “我与顾锦年是同窗,有事找他,可否上车?” 看着顾宁涯,杨寒柔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大声开口。 这话一说,顾宁涯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是还不等顾宁涯开口,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六叔,让她进来,我有事找她。” 顾锦年出声。 当下,顾宁涯不由回过头,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是好奇。 顾锦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下,顾宁涯明白一二,没有制止,让人搀扶杨寒柔入内。 至于顾宁涯则很识趣,没有继续在玉辇待着,而是在前面与马夫坐着,为顾锦年驾车。 他清楚,自己这个侄儿虽说有些顽劣,可终究 “妹妹寒柔,见过锦年哥哥。” 走进车中,眼见只有顾锦年一人,杨寒柔直接出声,随后大大方方坐在顾锦年对面。 “什么事情?” 顾锦年开口,他有些好奇,望向杨寒柔。 “这是一千两黄金的银票。” 杨寒柔倒也直接,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交给顾锦年。 “这么快就搞到了?” 看着银票,顾锦年心中不由微微惊讶。 好家伙,果然舔狗就是有钱啊。 一千两黄金,说给就给?这才半个月。 “锦年哥哥急,妹妹只能想些办法。” “对了,锦年哥哥这是去小溪村吗?” 杨寒柔出声道。 “恩。” “顺路的话,就一同去吧。” 只是这一句话,顾锦年顿时明白杨寒柔的目的了。 显然,这家伙就是想乘坐顺风快车,她是杨开的孙女,虽是朝中大臣后代,可也没有权力占用这种加急官道。 如今看到顾锦年在,自然顺势上车, “行。” “只不过到了地方,万一被别人看到,你就不怕惹来一些风言风语?” 顾锦年好奇问道。 “悬灯司这段时间抓了不少人。” “京都内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 “天命显世之事,才是天下人关注的事情,如今大夏书院招生,整个京都没有人再关心之前事情了。” “再者一切本就是一场误会,如今妹妹主动和解,锦年哥哥也大方退让,不是挺好的吗?” 杨寒柔微笑道。 而玉辇中。 顾锦年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杨寒柔,顾锦年只有一种态度。 从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真正的幕后抓住。 这样的话,利益最大化。 她,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澄清污名,或者是严惩杨寒柔都没有任何意义。 反倒打草惊蛇,只有抓住幕后,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马车疾驰。 过了一会,杨寒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年哥哥是去东面吗?” 她出声问道。 “不是。” 顾锦年淡然回答,心中则在思索一些事情。 “不去东面?” “难不成是去北面?” “锦年哥哥,可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这北面有些玄乎,进了的人莫名其妙待一天,然后又出来,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肯定有猫腻。” 杨寒柔提醒顾锦年,让他不要去北面入口。 “不去北面。” “去南面。” 顾锦年不太想说话,可杨寒柔有些话痨,一直找自己谈事。 “南面?” “真的假的?” “南面是随机出题,不是固定了题目,而且百里挑一,有关系.......” 杨寒柔下意识出声,她误以为顾锦年做了手脚,可说到后面又停下来了。 因为这些东西,顾锦年肯定知道。 听着杨寒柔所言。 顾锦年望了过去,目光平静道。 “难道寒柔妹妹真觉得我顾某一点文采都没有?” 声音平静,带着询问之意。 “呃.......” “要听实话吗?” 车内,杨寒柔漂亮的面容显得有些认真。 顾锦年没有理她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疾驰,顾锦年望着车外景色。 只是很快发现,一辆辆运粮车映入眼前。 “运粮车?” “京内有饥灾吗?” 顾锦年略显好奇,忍不住问道。 “京都肯定不会。” “这是运输江宁郡的粮草,两江大水锦年哥哥不知道吗?” “现在朝堂上上下下都忙着这件事情,听说牵扯不少人,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杨寒柔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孙女,信息获取不少。 当然倒也不是顾家不行,而是这种信息没必要跟一个纨绔说啊。 “江宁水灾?” 顾锦年皱紧眉头,江宁郡不是边境,但也差不多了,相隔万里。 粮草运输可不是一件小事。 大夏王朝倒是有那种运输粮食的飞行器,只不过这种东西不多,而且都是战争预备,每一次启动都需要海量灵石。 可即便如此,江宁郡人口一千多万,周围还有两个郡,一但真出了大事,很容易出现连锁反应,到时候就真是泼天大祸了。 “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上上下下都在关注,出不了什么差错。” “我爷爷也说了,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江宁郡境内有天府,积有大量粮食。” “听闻那些商人都在进货。” “大不了粮卖高点,至少饿不死人。” 杨寒柔说的比较轻巧。 可顾锦年却深深的知道,农业时代的洪灾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杨寒柔所言也没错。 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的顶。 知道这个事情没什么用,朝堂上上下下,能者辈出,应当不至于解决不了。 “我小眯一会。” 想到这里,顾锦年喊了一声,而后闭上眼睛,小眯一会。 “哦。” 杨寒柔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自己花容月貌,一般来说都是别的男人哄着自己。 顾锦年却给她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 让她心中不是滋味。 看了看顾锦年,虽有些气,但不得不说,顾锦年长相确实英俊。 可惜的是。 这种人只能当个纨绔子弟罢了。 如此。 转眼之间,接近三个时辰便过去了。 随着马车停下。 顾锦年也缓缓醒来,小睡了一会,算是养了养精气神。 “锦年。” “到了。” 六叔的声音响起。 他走进玉辇内,扫了一眼杨寒柔,而后将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好。” 站起身来。 顾锦年从车窗看了过去。 小溪村南面人数不少,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倒是出乎意料。 “不是说人山人海吗?怎么才这点人?” 顾锦年嘀咕了一声,这出乎了自己心中预料啊。 “之前人多。” “不过南面考核最为困难,百里挑一,即便有才华,若是遇到比你才华横溢之人,只能含恨。” “这次考核,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没过便是没过。” “锦年哥哥,你应当是有一枚大夏书令吧?” “本来按照文景先生的意思,这块书令不应当发放,是我爷爷据理力争之下,才同意可以免除一关考核。” “你要慎重。” 杨寒柔显得有些关怀道。 可这句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他爷爷为这件事情上了心,直录名额虽然没了,但这不是他爷爷的问题,是朝廷改了规则。 “恩。” 点了点头,顾锦年直接从玉辇当中走出。 而此时此刻。 小溪村南入口。 数百张案桌摆在地上,提供学子参与考核。 主考官出题。 一炷香内,无论是否作完,直接收卷。 满足两个条件可入内,第一是五位主考官一致认可,二是最优诗词。 只选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苛刻的条件,导致南入口的学生最少。 但即便最少,也依旧有些人声鼎沸的感觉。 只不过大多数似乎是过来看热闹的。 参赛的人确确实实不多。 此时,看到顾锦年的玉辇。 有人立刻走来,是六叔的手下,一直在这里盯着,如今立刻走来,向顾宁涯汇报一些事情。 过了小片刻。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锦年,这南门入口考核最难,不过若是通过的话,好像能得到什么东西。” “其他入口都得不到。” “估计这南门有些猫腻。” “叔有个主意,强行给你凑一百人进去,你要真想入南门,发挥好点,指不定就进去了,要不行的话,用大夏书令,肯定有好处。”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为顾锦年出了个馊主意。 “别。” “这种法子没用,主考官不蠢,发现恶意凑人,全部拒入,哪怕有大夏书令也不允许。” “文景先生之前提过,有些恶劣情况,作废书令。” “按我的意思,直接过去试试,若是不成,拿出书令即可。” “若是成了,还能稳一手。” 一旁的杨寒柔立刻出声,制止顾宁涯这个主意,同时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这女娃,说的倒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你怎么突然对我家锦年这么好?” 顾宁涯点了点头,觉得是个办法,可他对杨寒柔并没有好感,心中略有些怀疑。 只不过。 就在此时。 刺耳的铜锣声响起。 很快,一名小史拉着嗓子道。 “第五十六场诗比结束,得胜者张赟。” “请诸位稍安勿躁,五十七场于半柱香后开设。” “需报名参考者,直接入座,先座先考。” 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不由纷纷看向空阔的考场。 的确,张赟的身影耸立在考场中心。 他满脸自信,眼神当中满是得意,笑容根本无法遮掩。 至于其他人,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有人忍不住抽搐。 百里挑一。 让他们感到绝望,这其中也不缺乏有才华之人,或许按照以往选拔,不一定能入选。 可也不至于败在这种考核上。 他们很不甘,也很不服气。 可木已成舟,不服也没用。 “这不公。” 终于,有人怒吼,发出质问声,认为不公平。 这样的声音很快引来共鸣。 但还不等他们闹起来,数十名官差直接出面,将所有闹事者直接叉出,一点情面都不讲。 手段很霸道。 也很凌厉。 而考场当中,张赟愈发显得得意自信。 对于周围大喊不公之人,他心中充满着厌恶。 考不过便是不公? 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可惜的是,这一幕没有让杨寒柔看到,想到这里他也有些难受,之前邀请过杨寒柔,可杨寒柔拒绝了,说是族内有安排,故此自己独自前来。 没能让寒柔妹妹观看自己这等的风姿,当真是可惜。 只是莫名之间,张赟脑海当中浮现顾锦年。 “大夏书院已无直录名额,我倒要看看这个顾锦年如何浑水摸鱼进来。” “寒柔妹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张赟心中暗道。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传入他耳中。 “张赟兄。” “好巧啊。” 声音带笑意,而且极为耳熟。 顺着望去。 张赟脸色瞬间变了变。 是顾锦年的身影。 刹那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不等他厌恶下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让他愣住。 是杨寒柔。 玉辇上,顾锦年身穿锦衣,面露温和,嘴角带笑,朝着自己招呼。 而身旁则站着自己日夜思念之人。 “这不可能。” “寒柔妹妹怎么在他马车中?” “这。” 几乎是瞬间,张赟脑海当中不由回忆起杨寒柔拒绝自己的言语。 说是族内安排。 这就是族内安排? 这......这......这。 张赟愣了愣。 等回过神后,瞬间内心怒意冲天,他望着顾锦年,直接便认为是顾锦年又再威胁杨寒柔。 “张赟。” “你已通过考核,快些入内,莫要耽误时辰。”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微微皱眉,望着迟迟不离的张赟喊了一声。 后者惊醒。 紧接着朝着主考官作礼,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领取一块令牌后,朝着小溪村走去。 他没有说什么。 可一道道怨气从他体内涌入顾锦年体内。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第五十七场诗词考核开始。” “诸位,可入座考核了。” 小吏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下数十人走出前列,来到考座上,心情略显忐忑。 “诸位,可入座。” 小吏的声音依旧响起。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南门入口考核最难,往往凑齐一百人很难。 之前人很多,可随着一顿毒打后,很多人都不敢冒险。 聚集这么多人,主要还是过来看热闹的居多。 等了一小会。 又是二三十人入座,不过连一半都没有坐满。 “还有最后半刻钟。” “半刻钟后,揭题考试。” 小吏出声,倒也显得无所谓。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顾锦年已经动身了。 “锦年,去哪?” 顾宁涯出声。 他好奇问道。 “入考。” 顾锦年很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便朝着人群走去。 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些人已经主动让出一条道。 他们倒不是认识顾锦年,而是看在玉辇的份上。 随着人群分离。 在最后时刻。 顾锦年走入考场,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盘腿而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位公子是谁啊?看起来有些器宇轩昂啊?” “是啊,步伐如此自信,是谁家的公子?” 一时之间,无数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是顾锦年。” “镇国公长孙。” 很快,有人认出顾锦年的身份,压着声音开口。 “顾锦年?” “居然是他。” “顾家的纨绔?” “他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敢来南门?这是怎么回事?” 得知是顾锦年,一时之间议论更多。 “估计是知道通过南门考核,有一定好处,所以才来的吧?听说顾家有直录名额,顾锦年过这第一关还是十拿九稳。” “原来如此啊,我说怪不得,这般的纨绔还敢来南门?” “哼,这种纨绔来此地,当真是有辱读书人。” 一些不宜之声响起。 这就是风评不好的坏处,不管做什么,得来的永远是差评。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来人。” “将方才胡言乱语之人,全部抓去悬灯司牢中,污蔑当朝国公之孙,严惩不贷。” 突兀之间。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他悬刀而来,周身散发冰冷气息,震慑全场。 随着顾宁涯到来,一时之间,数十人被当场缉拿,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肃静。”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儒者,满头白发,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顾宁涯。 似乎对顾宁涯这般蛮横感到厌恶。 但他无权制止,只能喊一声,让顾宁涯收敛一二。 而随着老者的声音响起,考场当中四十多人皆然露出喜色。 因为顾宁涯的打扰,导致许多人分神,没有在关键时刻进入考场,所以这次考试,只有四十人,对他们而言,竞争少了许多。 而此时,老者取出一个锦囊,拆开之后,一张白字出现,上面赫然写着【剑】字。 “第五十七场入考开始。” “本次考题,为剑。” 当下,四十多名考生一个个愣了愣。 以天气,花草为题他们能理解。 以剑为题。 一时之间,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考场当中。 顾锦年也稍稍沉默。 他脑海当中飞快搜索关于剑的诗词。 小片刻后。 一首诗词顿时出现在脑海当中。 只不过,顾锦年没有立刻动笔。 而是闭上眼睛。 沉浸心神。 等待入神之时,方可落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所有人都在观看。 对于顾锦年这般的情况,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这很合理,并没有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认定,顾锦年估计是想直接用名额过第一关。 哪怕是顾宁涯,也是这般认为的。 而就在刹那间。 一阵清风拂过。 吹皱案桌上的宣纸。 此时。 顾锦年缓缓睁开眸子。 他提起笔来。 没有任何犹豫,挥洒笔墨。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言诗。 顾锦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一点阻碍。 他挥洒心中志气。 也在倾述自己的情感。 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 读书十年。 今日,他这一柄剑,终于要展露锋芒了。 而就在顾锦年落笔之后。 刹那间。 体内的古树,莫名震颤。 随后。 一幕让顾锦年都惊讶的画面出现。 宣纸之上。 每一个字散发出金色光芒。 刹那间,光芒弥漫,耀眼无比,映在所有人眼中。 而后,宣纸如阳,倾泻出金色光芒,如洪流一般,将周围淹没。 几乎是一瞬间。 六位主考官脸色陡然大变。 周围围观群众,也全然惊愕。 但神色最为惊愕的,当属顾宁涯。 他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眼中皆是不敢相信。 “异象。” “是异象。” “这诗蕴含居然异象。” 很快。 铺天盖地的声音响起。 金色光芒愈演愈烈,更是冲上十丈之高。 小溪村内。 所有人都看到了。 ----------- ----------- 二合一,七千字,所以迟了一会。 然后厚着脸皮求点打赏。 ------------ ------------ 强烈推荐一本同类作品《这个御史能处,有事他真喷》,作者:爱喝阔落。 文笔上佳,剧情极佳,绝对不是友情推荐。 的的确确好看,所以强烈推荐,这作者实力很强。 比七月要强,自愧不如。 大家可以去看看,虽然是幼草,可绝对值得放入书架。 第三十六章:才气涌入,果实成熟,我侄儿有圣人之资 小溪村南门。 所有人都安静了。 众人注视而去。 考场上。 顾锦年面前的宣纸绽放金光。 虽没有那般惊天动地,可这金色光芒,也让此地所有人都关注到了。 这是异象。 儒道异象。 在场众人,有几个能见异象? 儒道异象,唯有大儒才可凝聚,而且还不是说凝聚便能凝聚。 要应景应心应题,才有概率凝聚出异象。 异象的出现,直接代表着极佳,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异象的由来,千百年来读书人给予的答案便是,儒道意志。 他们认为,读书人心有浩然正气,为苍生平天下,顺从天意,故而可凝聚才气。 但儒道一脉,没有醍醐灌顶,也无法直接传承,需自己领悟,所以儒道大能死后,他的精气神,将化作浩然正气,守护天地之间。 这也是为何杀儒是各大王朝忌讳之事。 儒者虽死,可神依旧在天地之间。 倘若有诗词文章,异常出彩,将会得到儒道意志认可,从而演化一些异象。 异象越是宏伟,就意味着得到的儒道意志更强。 甚至传闻当中,儒道诗词文章,可获天地认可,只不过这种情况极难,古今往来唯独圣人才可做到。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关注着这场异象。 小溪村内。 上上下下没有一人的目光不注视此地。 金色异象冲向十丈之高。 美轮美奂。 更主要的是,一道道才气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没入顾锦年体内。 几乎是一瞬间,体内的才气果实瞬间变色,面色纯金,完美成熟。 而且还孕育出第二枚才气果实,距离第三阶段的成熟只差一点点。 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人前显圣,居然能得到才气? 他很好奇,不过表面却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一点异样。 此时。 大夏书院。 一处庭院中。 正在书写文章的苏文景,不由心中一动。 他有察觉。 将目光看去,是小溪村的方向。 此时此刻,苏文景眸中闪烁光芒,而小溪村的景象,也瞬间映入眼前。 “浩然异象?” 他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身为准半圣,他对异象比常人要了解更多。 千古以来,儒道异象皆有划分,浩然异象,郡府异象,镇国异象,惊天异象,千古异象,万世圣辉。 浩然异象虽是最普通的异象,但寻常读书人难以凝聚,能引来这般异象,就意味着这一县之地古今所有读书人皆然认可这篇诗词。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啊。” “好诗。” “好诗啊。” “未曾想到,镇国公之孙,竟然藏的如此之深。” “当真是有趣。” “老夫倒要看看,这一剑,到底锋利不锋利。” 苏文景饶有兴趣地看向小溪村。 而小溪村南门。 顾宁涯已经彻彻底底愣在原地。 他看着不远处的顾锦年,眼神当中是不可置信。 十六年来。 自己这个大侄子,他是从小看到大的。 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行。 诗词歌赋,更是烂到不忍直视。 哪怕是武道,顾锦年也不是特别喜欢,如果不是强逼着他习武,估计武道都不行。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今日,却狠狠的装了一波。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一刻,顾锦年的诗词,映在他眼中。 考场之上,二十个金色小字浮现,让在场每个人都不禁惊愕。 而忽然之间。 顾宁涯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自己这个侄儿。 藏了十年? 这。 这。 这。 顾宁涯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敢相信,可眼下事实摆在面前。 十年磨剑,在这个时候选择出鞘。 这得有多恐怖的毅力,又得有多恐怖的决心啊。 说句实话,哪怕是自己那几个废物哥哥,也做不到啊。 可自己这个大侄子,竟然做到了。 想到这里,顾宁涯不由兴奋的浑身发颤,他攥紧拳头,浑身酥麻,是兴奋也是激动。 “我侄儿有圣人之资。” 他很想仰天大吼一声,可这句话被他藏在了心中,他没有说出去。 而是在一瞬间,拉着身旁手下道。 “快。” “快马加鞭。” “去国公府,将此事告知老爷子。” “再去逐一通知我那些兄长。” “不要拖延时间。” “记得,让他们准备好酒好菜,一点都别含糊。” 顾宁涯兴奋到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这般的喜事,对顾家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顾家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 就是一位儒臣。 儒者,代表天地。 顾家家大业大,被无数人盯着,就如同一柄剑,始终悬挂在头顶一般。 所以顾家需要一位儒臣,而不是能臣也不是文臣。 有没有权利无所谓。 重点就是儒道威望要高,能得天下读书人之心,最主要的是得天地认可。 如此一来,即便是大夏皇帝当真想要找顾家麻烦,也不敢随意来。 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若是顾锦年当真有才华,顾家化险为夷。 大不了顾家将兵权交出去。 顾锦年选择今日展现出实力,可谓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啊。 而一旁的杨寒柔,美目之中也充满着惊愕与不可思议。 她与顾锦年同窗也有两年。 在她印象之中,顾锦年除了长相俊美之外,别无其他优点。 文不如张赟,武不如吴安。 却没想到,顾锦年今日作诗能引来异象? “他一直藏着。” “直至今日才展露才华吗?” “此人,心机太过于恐怖了。” 刹那间,杨寒柔咽了口唾沫,她莫名觉得,考场之上的顾锦年,城府极深。 比她想象中要恐怖许多。 “好。” “好一句十年磨一剑,霜刃不曾试。” “好一句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此诗极好,好的很。” 突兀之间。 入口的主考官们,纷纷开口,他们从惊愕中醒来,目光落在诗词之上。 身为文人,异象固然令人震撼,可归根结底还是诗词。 简单的五言诗,顾锦年却将心中所有抱负全部说出。 令他们不得不赞叹一声。 他们在此许久。 五十七场考试,虽有佳句,可还没有一首诗,能让他们这般激动。 一瞬间,六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心意,当下主考官起身,望着顾锦年道。 “第五十七场诗考,大夏顾锦年摘得头筹。” 他声音极大,朗声喊出。 而后更是亲自下场,来到顾锦年身旁道。 “顾锦年。” “这篇诗词,可否交于大夏书院,入百草堂内?” 老者开口,他声音温和,语气之中更显小心翼翼,生怕顾锦年不给。 可此话一说,周围众人纷纷色变。 “入百草堂?” “这么大的殊荣?” “大夏书院的百草堂吗?” 人们惊讶,忍不住议论。 百草堂乃是大夏书院学堂之一,不过这个学堂十分特殊,里面放置的东西,皆是学生平日所作诗词文章。 不过必须要得到诸多人认可,才能放入百草堂中。 以供后来学生观看。 大夏读书人以进大夏书院为荣,然而大夏书院的学生们,却以文章诗词能入百草堂为荣。 这就意味着,无论顾锦年能否进入大夏书院,都将在大夏书院留下浓厚的一笔痕迹。 “夫子客气。” “既夫子认可,学生愿意交于大夏书院。” 顾锦年语气温和,显得谦谦有礼。 “好。” “多谢小友。” “原先曾听过其名,今日一见,是老夫愚钝,读书几十载,却还陷于道听途说。” “小友之才华,极为难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惜老夫才疏学浅,否则当真想收小友为徒。” 听到顾锦年答应,老者满是笑容,不过很快又显露惭愧。 他知晓顾锦年,可对顾锦年的印象不好,一来是户部尚书孙女之事,二来是顾锦年风评不好。 可今日一见,顾锦年相貌俊美,文质彬彬,谦谦有礼,而且腹中有才华。 这一首诗,他看得出来,顾锦年的抱负是什么。 “夫子言重。” “往后入了书院,若有不懂之处,还要多多询问夫子。” 顾锦年作礼说道。 后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好,顾小友,老夫叫陈知州,在大夏书院任职授课礼道夫子,往后若是没事,的确可以来找找老夫,老夫对诗词方面还是颇有研究,可以为小友解惑一二。” 陈夫子认真说道。 而其余几位主考官也纷纷走了下来,压根坐不住啊,顾锦年这般的才华,铁定能入书院,韬光养晦数十年,如此才华,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故而纷纷走来,留个印象。 不远处的顾宁涯却彻彻底底沉默。 他死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大侄子,竟会被一群儒者围着,而且争先抢后似的示好。 顾家是武将世家,如果说与文臣是势不两立的话。 那与儒道更是水火不容。 这帮儒臣就喜欢指指点点,什么礼仪啊,什么规矩啊,没事就喜欢参他们一本。 这般的情景,是顾宁涯根本不敢想象的。 “行了。” “尔等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锦年小友,这是通关令牌,你且拿好,快快入内,莫要耽误时辰。” “明日未时,考核便会结束,不要耽搁了。” 陈知州开口,眼看着这几个同僚都想过来分一杯羹,他肯定不愿意啊。 赶紧将令牌递给顾锦年,让他入内,为了展现自己,更是提醒顾锦年明日未时考核结束。 这让顾锦年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夫子。” 接过令牌,顾锦年回头看向自己六叔,没有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便朝着小溪村内走去。 “大侄子。” “记住叔平日教你的东西,” “拿个第一回来,莫要辜负叔数十年对你的培养。” 顾宁涯开口。 他义正言辞出声。 营造一种顾锦年是他教出来的感觉。 的确这话一说,陈夫子等人,不由纷纷将目光看向顾宁涯,眼神当中莫名有些好奇。 难不成顾家还有第二位才子?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顾宁涯呲牙一笑,更是点了点头,脸上写满着啊对对对。 而与此同时。 一只只信鸽也出现在天穹之上。 消息瞬间传开。 第三十七章:京都震惊,各方反应【求推荐票】 大夏京都。 对比小溪村的如火如荼,京都内却稍显冷清。 偶尔的热闹,也是一些报喜之声。 什么谁家公子入选了。 谁家千金入选了。 此时。 顾家。 一些家仆正在街道打扫。 平日没事的时候,镇国府也显得比较冷清。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速度极快,显得极其急促。 “快。” “快。” “快点报。” “有要事上报给国公大人。” 人影出现,是悬灯司的捕快,他骑乘异兽马一路狂奔,出京拥堵但入京却很畅通。 所以前前后后才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便入了京,而后更是一路狂奔,以最快速度赶到国公府外。 三百里的路程。 对于他这种精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速度上也算是合理。 毕竟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 “怎么回事?” 王管家走了出来,他听到声响立刻走了出来,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世子。” “世子大人考场著诗,引来异象,已经入了第一关。” “是顾大人让我来传话。” 后者心脏狂跳,上气不接下气。 “世子考场著诗?引来异象?” 听到此话,王管家直接傻了。 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顾锦年著诗引异象? 这不可能啊。 但很快,王管家没有啰嗦,立刻拉着悬灯司的人,朝内走去。 书房内。 顾老爷子正在翻看一些折子,这些都是边境传来的消息。 可就在此时。 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老爷子不由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不多时。 王管家的身影出现,忍不住激动道。 “老爷。” “大喜事。” “世子殿下考场著诗,引来异象,已经入关了。” 王管家出声,激动无比的道喜。 啪。 刹那间。 书房当中,顾老爷子手中的折子直接落在案桌上。 他愣在原地。 目光略有一二呆滞。 “你说什么?” 过了片刻,顾老爷子出声,声音洪亮,询问着后者。 王管家不知如何回答,直接拉着悬灯司的人,让其解释。 “下官拜见镇国公。” “回国公,指挥使大人让我快马报喜。” “世子殿下已经入关了,而且在考场之上著下异象之诗。” “这是世子殿下著作的诗词,是下官摘抄的,字迹潦草,还望国公息怒。” 后者很聪明,连诗词都抄录好了,直接递给镇国公。 没有任何废话。 镇国公大步向前,接过纸张,瞬间看了过去。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好一个十年磨一剑。” “好,好一个霜刃未曾试。” “好,当真是极好,极好啊。” 当看到诗词,镇国公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他看得明白这首诗词的意思。 也懂得顾锦年的想法。 这一刻,他脑海当中不由浮现顾锦年今日离开之时。 那目光,充满着自信。 那目光,异样非凡。 当时就有些好奇。 可当这首诗词出现之后,顾老爷子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浑身颤抖。 这是发自内心身处的兴奋啊。 这种兴奋,比他在战场上斩杀敌将还要强烈百倍。 他已经八十岁了,虽习武养生,还能活一段时间,可对于他来说,任何的荣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便是现在让他再上战场,哪怕是收复丢失的疆土,也不足此时此刻的喜悦与兴奋。 自己生了个好孙儿啊。 但真正让他兴奋的不是这个。 诗词文章,有儒道天赋,这是好事,可真正让他兴奋的是,自己这个孙儿,连自己都看不穿。 他藏了数十年。 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藏了数十年,这就证明顾锦年城府极深,聪明绝顶。 顾家出一个儒道大才,可以改变一定的变数,可只会读书没有用。 要聪慧。 而顾锦年是既聪明又有才华。 这才是让他兴奋的地方。 所以他才一连赞叹三声好。 “我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显得肆无忌惮,整间书房皆因此颤抖。 “素平。” “快,快,快让膳房,准备佳肴。” “再去把那些国公那帮人都给老夫请过来。” “哈哈哈哈,我顾家出龙了,我顾家出龙了。” “还有去通知老大他们,让他们全部给我回来。” 顾老爷子是真的兴奋,他笑的极为爽朗,笑得极其开心。 是真正的喜悦开心啊。 “老爷放心,老奴现在就去安排。” 王管家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能看到自己老爷如此开心,做仆人的自然也开心。 “不,不,不。” “你在家负责设宴,再派人去把那几个喊回来。” “老夫的朋友,老夫自己去喊,哈哈哈哈,我要带着这首诗去喊。” “他娘的,以后谁他娘的还敢说我顾家没有一个读书人,老夫见一个抽一个。” 顾老爷子已经喜悦的不像话了。 他要亲自去请人。 请他们过来鉴赏鉴赏自己孙儿写的诗词。 不过来到门口时,顾老爷子将目光看向这名悬灯司的捕快。 “素平,赏银。” “小伙子,给老夫把这事传开,两个时辰后,我要整个京都都知道这件事情。” “干得好,前途无量。” 顾老爷子出声。 他要炫耀。 要高调的炫耀。 要让整个京都都知道,他孙儿顾锦年依靠自己的本事,入了大夏书院的考核,而且还著出一篇能引来异象的诗词。 这事不炫耀,还留着过年吗? “请国公放心,下官必竭尽全力,宣传世子之耀。” 前来报喜的捕快,听到这话瞬间大喜过望,他只是悬灯司的试百户,跟国公比简直是一文不值。 如今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得了赏银还能升职,他如何不激动? 恨不得立刻屁颠屁颠去宣传。 同一时刻。 京都之中。 军机处。 一道笑声响起,惊得不少人纷纷注目过去。 “我儿有圣人之资。” “我儿有圣人之资啊。” 看着面前的诗词,顾千舟兴奋至手舞足蹈。 不如同老爷子那般还算淡定。 顾千舟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能过第一关,是靠自己过第一关。 过了第一关他也不会这般兴奋。 而是得知顾锦年所著诗词,竟引来天地异象。 这就不得了啊。 连大儒都难以凝聚的异象,自己儿子竟然能凝聚出来? 这如何不让他兴奋激动? 不过在此之前,他足足愣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反反复复质问十遍,得到最终答案后。 他才会如此失态。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 “锦年。” “我的好儿子。” “原来你一直在藏啊。” “是爹的错,爹居然觉得你是个纨绔。” “好。” “好。” “好,不愧是我顾千舟的儿子,总算是没有辜负爹对你的一片苦心。” “哈哈哈哈哈哈。” 房内。 顾千舟心中自言自语,到最后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实在是忍不住啊。 不过刹那间,顾千舟想到一件事情。 而后直接离开军机处。 朝着外面赶去。 一刻钟后。 玄武军军机处。 嘭。 参将大门直接被一脚踹开。 还正一脸懵圈的顾宁凡此时此刻更懵了。 他是顾锦年的三叔。 玄武军参将。 与顾宁涯相差一个字。 之前与顾千舟一同在城门内目送顾锦年。 此时此刻。 自己儿子报来喜讯。 顾千舟如何不嚣张? 他第一个就要在老三面前嚣张。 只不过踢开门后,发现悬灯司的人已经来报了,故而顾千舟也省事。 “老三。” “你今天的话,能不能再给大哥我说说看?” “什么叫做什么不是读书的料?” “谁今天跟我说,锦年不是读书的料?” “老三。” 顾千舟很嚣张,完全没有侯爷的气度,手中拿着抄录顾锦年的诗词,满脸傲然,看向自己这个三弟。 “大哥。” “这诗当真是锦年写的?” 顾宁凡直接站起身来了,他压根没有消化完这个信息。 如今看到自己大哥来了,他不得不信啊。 “不是锦年写的,难不成是你这个半桶子水写的?” “老三啊老三,你说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你是不是鼠目寸光?” “人家徐夫子说了,锦年聪明的很,你非不信,从小老爷子让你好好读书,你非要去放牛。” “丢人现眼。” 顾千舟怒骂顾宁凡。 “嘶。” “我大侄儿有圣人之资?” “大哥,咱家出龙了啊。” 得到确切的回答,顾宁凡直接蹦起来了,兴奋的鬼叫。 “哟?现在知道出龙了?” “之前呢?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吧?” 顾千舟冷笑道。 “大哥,是三弟有眼无珠。” “是三弟蠢,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待会我罚酒三坛,罚酒三坛。” “走走走,咱现在赶紧回去,爹估计知道这事了,咱们顾家真要迎来喜事。” 顾宁凡激动不已。 这回彻底不跟自己这个大哥拌嘴,直接拉着顾千舟离开。 不过刚拉着顾千舟,顾宁凡立刻将顾千舟手中的书纸拿下。 紧接着连忙挂在书桌后面,极为显眼之地。 “来人,把这首诗给我抄录下来,所有房内都给我挂上,记得署名,这是我侄儿顾锦年写的。” 顾宁凡大声喊道,吆喝着手下。 说完这话,便拉着顾千舟离开了。 顾千舟也没有恶趣味了,不继续跟顾宁凡争吵什么,而是满脸笑容道。 “先不急着回去,去找徐夫子,这恩情不能忘。” 顾千舟出声,他不急着回去,打算去找徐夫子报喜。 “好好好,去找徐夫子,去找徐夫子。” 两兄弟满脸笑容,让许多人有些惊讶。 毕竟这两位身居高位,平日里不言苟笑,怎么今日这么开心啊? 而与此同时。 大夏皇宫内。 永盛大帝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一张宣纸。 目光略显复杂。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啊。” “我这外甥,当真是.......了不起。” 喃喃之声响起。 却听不出这位皇帝。 到底是喜还是怒。 但过了片刻。 殿内响起一道声音。 “来人。” “备上一份礼,给朕送去镇国公府。” ----- ----- 新的一周,求打赏推荐票啊。 有能力的读者,捧个场吧,新书期间签约榜最重要。 这个签约榜打赏比例占很高,尤其是周一,基本上上去了就上去了,上不去就没了。 然后再求一下推荐票,免费的东西,大家顺手投了吧,我掐着点发章节的。 不可能没有,不接受下次一定啊!!!!!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 ----- 再强烈推荐一本好作品。 《求你们了,让朕当个昏君吧》 ---- 第三十八章:读书凝气,儒道第一境,苏怀玉登场 随着事件发酵。 顾锦年入考过关之事,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入考不是什么大事。 可引来异象是一件大事。 尤其是,顾锦年在京都百姓眼中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可消息的到来,实实在在让京都百姓惊讶了。 一时之间,关于顾锦年调戏礼部尚书孙女之事,更加变得扑朔迷离。 顾锦年风评不好,但不意味着顾家风评不好,老爷子可是为国征战的大将军,如今赐为国公,在民间风评极好。 正是因为这点,各种议论再次出现,许多百姓认为,顾锦年可能真被冤枉了。 这就是议论。 每一天都会变化,而且两面性严重,一定有好言也一定会有坏语。 不过对于京都的热闹,和顾家的喜悦。 小溪村内。 却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了。 顾锦年过关的事情,也被传开,人们惊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对他们而言,自己能不能入选才是主要的事。 其他人再怎么入选,也与他们无关。 而南门入口。 顾锦年捏着一块令牌,走在独木桥上。 前面就是小溪村了。 顾锦年看向手中的令牌。 上面赫然刻着‘天’字。 有些疑惑,也满是好奇。 顾锦年皱了皱眉,暂时想不通,便朝着里面走去。 还有十二个时辰,考核便要结束。 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 若是连大夏书院都进不去,那就丢人了。 还十年磨一剑。 就这? 笃定主意后,顾锦年继续前行,与此同时也在观察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古树之上已经凝聚出两枚才气果实。 一枚完全成熟,还有一枚差一点点成熟。 他对果实更为好奇。 故此没有任何犹豫,意念摘取。 当下。 一枚果实坠下。 纯金色的才气果实从树上落下后,刹那间一股玄之又玄的信息涌入脑海当中。 伴随着澎湃无比的浩然正气,灌输在自己肉身之中。 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打通奇经八脉。 “浩然正气?” 顾锦年微微惊愕,他没有想到,才气果实竟然是浩然正气。 读书人需要通过读书,凝聚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只不过浩然正气无法在体内长存,所以需要每日读书,刻苦勤学,直到有一天打通体内儒脉,便可将浩然正气凝聚于体。 这便是儒道第一境界,读书凝气。 踏入读书凝气境,体内时时刻刻皆有浩然正气,而这股才气用来书写文章,可蕴含精气神,他人阅读之时,可以瞬间明白对方写的文章是什么意思。 这叫做共通。 即便是寻常百姓,看到这篇诗词,哪怕是不识字之人,也能明白大致的意思。 这便是凝气的好处。 而且体内有浩然正气,可养纯阳之躯,一些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神洲大陆有诸多妖魔,这些妖魔穷凶极恶,一些强大的妖,可使千里变成赤地,亦或者引来惊天洪灾,祸害百姓。 寻常人难以对付,即便是十万铁骑出手,能斩杀妖魔,却不可阻止妖魔兴风作浪。 但若是请一位大儒前往,书写文章,便可有效镇压妖魔,尽可能阻止灾难。 这就是读书人为何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 不仅仅是得到天地认可,而且作用性极大,既能治理国家,又能平定天灾人祸。 而对于现在的顾锦年来说。 他距离凝气还有一段距离。 正常来说,至少需要读书三年,而且还不是死读书那般,是明悟道理,读书凝气。 可才气果实给予的滚滚浩然正气,让顾锦年直接省略步骤。 一刻钟后。 随着体内儒脉打通之后,浩然正气没入体内,顾锦年正式宣告完成读书凝气。 踏上儒道之路。 “嘶。” 小溪村内。 感受到身体发生的变化,顾锦年忍不住惊叹一声。 踏入第一境,顾锦年明显发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袭来,这种感觉他难以形容。 主要是大脑。 假设大脑是一间书屋,那么之前的情况便是,书屋内乱七八糟,上万本书随意摆放,书柜更是颠三倒四。 而现在随着踏入第一境,书屋变得整整齐齐,书柜一排排整列好了,所有书籍全部摆列完美,并且还进行了分类,不至于那般乱七八糟。 “这便是念头达通吧。” 一瞬间,顾锦年明悟情况,他心中赞叹儒道的强大。 儒道不会让一个人变得聪明,但可以让一个人的思维变得缜密,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这是身体的变化,而浩然正气则拥有玄之又玄的能力,并且还可滋养肉身,化纯阳之躯,无惧邪祟。 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唯一的可惜就是,无法延年益寿。 不过就在顾锦年以为一切结束时,刹那间一道宏伟声音在脑海当中响起。 声音洪亮,如大道之音,似圣人传道,令人心神震颤,如黄钟大吕,让人醒悟。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悠悠之音,令人开悟,在旁人看来顾锦年如同傻愣一般,立在原地。 可实际上,这是圣人之音,灌输儒道真谛。 足足小半个时辰。 终于,顾锦年从听道之中醒来。 这一刻。 顾锦年整个人的气质,彻彻底底发生了变化。 浩然正气,只能让自己踏入读书凝气之境,但很容易德不配位。 需要读书,让内在升华,才能稳定境界。 这一点,古树完美解决了弊端,不仅仅是给予自己浩然正气,还有圣人之音,为自己传道受业解惑。 “虽有圣言解惑,可我还是要不断读书,明悟道理,实践真理,才配得上儒道境界。” “决不可怠慢。” 顾锦年心中暗道。 圣人之言,犹然在耳,真正的读书人,不仅仅看境界,更主要是看德行。 倘若一个人,他虽然是大儒,可他的德行没有到,极容易出错,轻则痴心疯癫,重则遭受天谴。 这种情况出现的不少,只因无德。 有些大儒晋升是做了一些丰功伟绩,譬如说救灾定乱,或者献出国策,得天地赏赐,再著书传道,借助本身的名声,得到读书人认可,晋升大儒。 这就是为什么天下读书人都想进朝当官的原因。 在其位谋其职。 想想看也是,一个普通夫子,无论他如何教书,除非教出一位圣人来,不然的话,无法对这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可倘若是一名朝中大臣,一篇改革的文章,便可以带来巨大的影响。 成功了,名望爆炸,再著书一本,读书人争先抢后的去买去看。 有道是当你成功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晋升大儒基本上十拿九稳。 但这种晋升,并不是完美晋升,缺少德行,就容易出问题。 “这棵古树来头只怕很恐怖啊。” 很快,顾锦年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不但可以孕育出蕴含浩然正气的果实,而且还有圣人之音。 细细想来,这东西来头只怕恐怖无边。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其他树枝孕育出来的果实,会不会如同才气果实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往全能方向走? 仙道之类还好说。 顾锦年比较看重的是武道。 文武双全,才是王道啊。 真正的圣人是什么? 先跟你好好讲道理,如果你不听? 那我就打到你听为止。 而且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个人实力的的确确无法对抗一个王朝。 什么一人可抵百万师,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不可能是因为,八境之下。 倘若自己能踏入第八境。 那就不一样了。 什么大夏王朝不大夏王朝,神洲大陆都要匍匐在我脚下。 第八境达不到也没关系,有生之年能踏入第七境顾锦年也满足了。 拥有绝对自保能力。 朝廷就算是想要对付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皇帝有国运加持,这个解决不了,但想搞点事还不容易? 真要拼,我跟你玩偷袭战,今天去你这个大营破敌三万,明天去你那个大营破敌三万,只要你不能干掉我,我就如同梦魇一般,让你怀疑人生。 这一刻。 顾锦年充满着希望。 对古树愈发喜欢。 然而,就在顾锦年收回心神,准备去寻找第二关时。 一道人影,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是一名穿着青衣的男子。 男子长相极为英俊,丝毫不弱于顾锦年,气质淡然,束发及冠。 感受到有人走来。 顾锦年微微皱眉。 不过他没有其他举动,站在这里,保持平静。 毕竟如果对方比自己强,自己跑也没用。 如果对方比自己弱,那更不需要跑了。 “苏怀玉,见过世子。” 很快。 英俊男子出现在顾锦年面前。 他神色平静,朝着顾锦年拱了拱手,道出姓名,不过声音不大。 “你是苏怀玉?”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顾锦年有些惊奇。 他没想到这个苏怀玉竟然如此英俊。 这差点就威胁到自己的颜值了。 “正是。” “世子殿下,此地不方便说话。” “请挪步。” 苏怀玉开口,略显严肃道。 “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直接跟着苏怀玉离开。 片刻后。 两人出现在一处酒楼之下。 第三十九章:发挥失常,他邻舍家的狗也要一起走 小溪村。 四方酒楼。 因为大夏书院的原因,小溪村内也是热闹非凡。 虽考核难度极高,但架不住数量多,哪怕是百里挑一,对小溪村来说也是极多。 四方酒楼乃是小溪村最好的酒楼,自然客满如云。 “两位公子,酒楼已经客满,腾不出位置来了。” “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随着顾锦年与苏怀玉的到来。 刹那间,小二立刻跑来,面露难色,委婉拒绝二人入店。 此话一说,两人互视一眼。 顾锦年倒无所谓,毕竟酒楼确实人满为患,扫了一眼便发现,强加了不少位置。 “好。” 苏怀玉淡然开口,显得有些高冷,没有去刁难小二。 只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一道声音忽然从楼上传来。 “两位公子。” “可否赏脸上楼一见?” 声音响起。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是三楼雅间传来的声音,一名面容憨厚,满脸富贵相的少年,年龄不大,估摸也是十六七岁,只不过脸胖看起来有些年长。 对方满脸笑容,眼神真挚,请顾锦年与苏怀玉上楼。 意图很简单,结交朋友。 能进小溪村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顾锦年与苏怀玉长相不凡,器宇轩昂,自然有人想结识一番。 顾锦年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 但并没有拒绝。 “苏兄觉得如何?” 顾锦年看向苏怀玉询问道。 “走。” 苏怀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阶梯走了上去。 “他是苏州王家的长子,若我没记错的话,叫王富贵。” “家境极为富裕,待会点菜不用太过于拮据了。” 苏怀玉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在跟顾锦年说还是自言自语。 但这话让顾锦年有些沉默。 “苏兄身为朝廷官员,还缺这点吃饭银两?” 不过对方既然开口了,顾锦年觉得还是有必要回答一句。 只是话音落下。 苏怀玉的声音立刻响起。 “世子殿下可知,这世间上最好吃的饭是什么吗?” 苏怀玉认真出声,十分严肃的询问道。 最好吃的饭? “白嫖的?” 顾锦年想了想,给予了这个回答。 此话一说。 刹那间,苏怀玉愣住了。 他转过身来,望着顾锦年,眼神当中是惊讶,似乎没想到顾锦年会这般回答,亦或者是他没想到顾锦年回答对了。 “世子殿下果然与这帮寻常人不一般。” “很好。” 不过苏怀玉没有多说什么,朝着上面走去。 不多时。 两人便来到三楼。 而王富贵也亲自过来迎接,不得不说这王富贵在人情方面做的极好,没有一丝怠慢。 “在下苏州王家长子,王富贵,见过两位兄台。” “还不知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王富贵朝着二人作礼,同时也询问二人的身份。 “顾锦年。” “苏怀玉。” 两人出声,道出姓名。 此话一说,刹那间王富贵的目光瞬间大变。 “镇国公长孙,顾锦年?世子殿下?” “天命得主,苏怀玉?” 王富贵一张胖脸瞬间显得无比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随便一喊,就能喊来这两位。 顾锦年就不说了,镇国公长孙,临阳侯之子,世子殿下。 苏怀玉才是重点,大夏王朝九道天命之一的得主。 这两人随便一个都是能在京都横着走的大人物啊。 “正是。” 顾锦年神色温和,点了点头。 苏怀玉却略显高冷一点。 或许是刑部出身,做事严谨,不言苟笑。 “见过二位兄台。” “王某当真是三生有幸,竟能请来两位。” “请请请。” 得到确切的回答,王富贵整个人不由激动起来了。 他很壮实,不算特别高,但特别胖,不过并不是那种纯胖,看起来比较结识。 穿上甲胄倒像个冲锋将军,可穿着锦衣,说话文绉绉就有些违和感。 不过顾锦年与苏怀玉不觉得什么,直接跟着王富贵入座进去。 雅间内。 已有几人早就落座,一个个文质彬彬,穿者打扮也不差,应当是王富贵之前请来之人。 随着顾锦年与苏怀玉到来。 几人纷纷站起身来,面上带着笑容,也有些好奇两人的身份。 “诸位,咱们可是迎来贵客。” “这位镇国公长孙顾锦年。” “这位则是天命之人,苏怀玉。” 王富贵在后面开口,满脸笑容,向众人介绍着顾锦年与苏怀玉。 可随着王富贵这般介绍过后。 刹那间,四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们之前还是满脸笑容,谦谦有礼。 只是听到顾锦年的名头,脸色马上就垮下来了。 尤其是最左边的男子,身穿儒袍,脸色直接变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堂堂镇国公之孙,顾家世子啊。”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与世子共处一室。” “只可惜,在下寒门污秽,世子贵气无比,满身的权贵气息,既让我难受,也玷了世子之辉。” 男子开口,没有方才半点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一瞬间,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其余三人没有说话,可也没有半点笑容,他们不敢得罪顾锦年,但一语不发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顾锦年皱了皱眉,他脸上的温和也逐渐收敛。 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吧? 莫名其妙阴阳怪气自己一波做什么? 有病吗? 嫌命长? 感受到顾锦年疑惑的目光,后者也不畏惧,直截了当道。 “在下徐云新,张赟是我好友。” “早就听闻过世子殿下的丰功伟绩了。” 对方回答,道出身份,也让顾锦年明白怎么回事了。 哦。 原来是张赟的朋友啊。 那没事了。 物以类聚嘛。 顾锦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反派都是一个模板,因为都一样蠢,合情合理了。 “我说是谁呢。” “原来是张兄的好友。” “怪不得在这里犬吠。”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见过徐兄了。” 顾锦年微微一笑,直接骂了回去。 “顾锦年,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后者直接勃然大怒,他虽然看不起顾锦年,可最起码没有直接骂,而是阴阳怪气。 可顾锦年直接就是指着鼻子骂,让他极为不悦。 “我说你在狗叫。” “不服吗?” “苏兄,让他见识见识刑部第一捕快的实力,揍他。” 顾锦年可不虚。 自己是堂堂国公之孙,临阳侯之子,大夏的世子。 又不是小瘪三,这种阿猫阿狗都敢喷自己,为什么不直接骂? 还跟对方你好我好? 好尼玛呢。 反正在这帮人眼里自己是纨绔,那就纨绔给他们看看呗。 “无需如此。”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他看向徐新云,神色平静道。 “徐新云,天河县徐家第三代,其父徐新智,任职天河县县令,其母王氏,族内经营私塾布匹生意。” “世子殿下若是不悦此人,回头让悬灯司跑一趟,查一查这位县令有无贪赃枉法,再去查查王氏族内生意,是否有官商勾结,若有此等情况。” “按大夏刑典,官录篇,第十七例,大夏官员贪赃五百两银,削其官位,发配边疆,三代不可入政,如若贪赃超三千两白银,当街斩首,超一万两白银,全家抄斩。” “他身上的锦衣,是锦绣坊特制,光是这一件衣服,不少于三百两白银。” “还有腰系的蟠龙玉佩,若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上等羊玉,不少于一千两白银。” “全家抄斩或许有些过分,判个当街斩首没什么问题。” “如果世子觉得不解气,苏某可以帮世子跑一趟,正常发挥送徐家集体上刑场没什么大问题。” “如何?” 苏怀玉面无表情。 不但将徐新云的家底说出来,而且还将大夏律法背了出来。 光是这一番话,顾锦年都沉默了。 好家伙。 好家伙。 真他娘的好家伙啊。 这简直是魔鬼啊。 顾锦年是真没想到,这个苏怀玉竟然如此恐怖。 圣母一点,这个徐新云也不过仅仅只是阴阳怪气了一声。 就因为阴阳怪气一声,苏怀玉直接把人家全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还有什么叫做发挥正常送徐家集体上刑场? “要是发挥不正常呢?” 顾锦年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邻舍家的狗也要一起走。” 苏怀玉无比认真道。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顾锦年:“.......” 王富贵:“.......” 其余几人:“.......” 气氛一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至于徐新云,更是脸色惨白。 他不过是阴阳怪气了一句,没想到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可仔细想想,顾锦年乃是镇国公长孙,旁边的苏怀玉曾是大夏刑部第一捕快。 真要折腾,诛九族有点夸张,可把自己搞个家破人亡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一瞬间,徐新云额头直冒冷汗。 “世子殿下。” “苏兄。” “徐兄也是一时语快,还望两位莫要怪罪。” “我在这里向两位赔个不是。” 此时此刻,王富贵开口了,他声音不大,朝着二人作礼,毕竟局是他组的,出了这事他也有些责任,才会这般。 “王兄言重。” “此事与你无关。” “我顾某也算是读书人,若有人以礼相待,顾某礼让三分,但若是有人敢折辱顾某,顾某也绝对不怕。” 顾锦年开口,前半句话温和,这是给王富贵面子。 但后半句话,顿时冰冷无比。 声音落下。 徐新云脸色更加惨白。 “徐兄,还不赶紧向世子殿下道歉。” “你还在做什么?” 当下,有人开口连忙拉着徐新云,让他道歉。 “世子殿下。” “方才是徐某出言不逊,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徐某已经知错了。” 听到有人打圆场,徐新云立刻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意。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玩这招。 不是他蠢,非要挑战顾锦年,而是觉得顾锦年身为世子,再加上如今要报考大夏书院,按理说应该跟大家伙一样,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之间不就是你喷我,我喷你,那里有这样的,动辄就全家灭门? 要不要这么夸张? “滚出小溪村,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否则别怪本世子下狠手。” 听到对方道歉。 顾锦年并不解气。 对方害怕,不是认识到错误,而是被权力吓到了。 顾锦年无法让对方真正认识错误,但可以让他懊悔不已。 离开小溪村,就代表着主动退出,放弃进入大夏书院的资格。 这个教训足够他铭记一生了。 “世子殿下,这未免有些过分吧?” 听到这话,徐新云实在是有些不甘。 自己滚可以。 可让自己离开小溪村,他不甘心啊。 “过分?” “那你知道你羞辱一名儒道读书人,是什么罪名吗?” 顾锦年开口。 刹那间体内浩然正气涌动,形成一股气势,让雅间内更加压抑。 而众人却一个个脸色大变。 “读书凝气。” “你居然凝气了?” “这不可能。”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除了苏怀玉之外,所有人色变。 读书人有两重身份。 一种是儒道身份,一种是朝廷身份。 朝廷身份便是读书考取功名,即便是没有凝气都无所谓,有才华就行,以后慢慢提升。 而儒道身份则是境界划分,虽然没有官职,可天下读书人都认可。 因为天地认可。 故此大夏律法中明确记载,有儒道境界者,享受同等官职基础特权,官府不得抓捕。 并且辱骂这种读书人,属于触犯律法,不是小事。 但最主要的还是在读书人当中,儒道境界大于一切。 无论你是谁,不可以下犯上,因为天地认可,对方儒道境界比你高,就证明比你才华有能力,得天地认可。 真要乱来,下场很惨,会被所有读书人排挤,说你不敬天地,看看谁还敢与你为伍。 众人惊愕。 实实在在不敢相信顾锦年这种人居然凝气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回过神来后,徐新云彻底没有勇气与顾锦年对话了。 “请世子息怒。” “徐某立刻离开小溪村。” “还望世子高抬贵手。” 看到这一幕,徐新云压根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神色憋屈,体内一道道怨气涌来。 看样子是真的难受。 “滚吧。” 顾锦年也懒得理会这种人,看见就不舒服。 听到这话,徐新云没有废话,直接离开雅间。 其余三人只是犹豫片刻,而后赶紧追了过去,不想待在这里。 几人走后。 顾锦年收敛体内浩然正气,而后看向王富贵道。 “王兄,此事因顾某引起,还望王兄莫要怪罪。” 他笑容温和,谦谦有礼,方才的凌厉全部内敛。 “无妨,无妨,也是他们主动挑衅在先,说起来是王某的错,遇人不淑,顾兄来来来,快快入座。” 王富贵聪明的很,这几个人虽然也是各地俊杰,可对比顾锦年来说,不值一提。 他自然不可能得罪顾锦年。 可就在此时。 苏怀玉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理论上已经结仇。” “世子可以斩草除根,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开口,平静问道。 一瞬间。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了。 顾锦年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 能不能别这么重的戾气啊。 传统爽文没人看了啊。 顾锦年有些郁闷,内心胡乱吐槽起来。 他感觉要是苏怀玉得到古树,这怨气还不得层层往上涨。 第四十章:既然我没有把握过第三关,那就让所有人都过不了 随着徐新云等人自觉离开。 雅间内便只剩下顾锦年,王富贵,还有苏怀玉三人。 而随着苏怀玉如此霸道的话,使得雅间内格外安静。 片刻后。 王富贵打了个圆场,举起杯子道。 “世子殿下,苏兄。” “我等相聚是一场缘分,来愚弟在这里敬两位一杯,望两位忘记方才的不悦。” 王富贵举起酒杯,满脸笑容道。 “王兄客气。” 顾锦年开口,而苏怀玉直接一口闷,品尝酒味,而后淡淡开口道:“参了点水,不过问题不大。” 他很直接,没有任何情商,而且有一种全知全能的感觉,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顾锦年看了一眼苏怀玉,对这人的兴趣瞬间浓郁起许多。 “苏兄当真风趣。” 王富贵讪笑一声。 不过酒过三巡,他继续开口道。 “世子殿下。” “您进村内多长时间了?” 王富贵开口,询问此事。 “半个时辰左右吧。” 顾锦年算了下时间,给予回答。 “半个时辰。” “哦,那看样子世子殿下应该也不知道第二关的玄机吧。” 王富贵点了点头道。 “第二关吗?” “的确不清楚。” “王兄知道?” 顾锦年回答,他对第二关没有任何线索。 “也不清楚,今年大夏书院乃是文景先生执掌,这文景先生性格古怪,往年大夏书院入学,无非是文章诗词。” “到了文景先生这里,却变得稀奇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提起这个,王富贵也有点郁闷。 他家缠万贯,自幼便请来诸多儒生教导,甚至为了这次大夏书院,不惜重金请来一位大儒辅导。 富窗苦学十年。 结果你跟我说改版? 如何不让王富贵难受。 “山人自有妙计。” “文景先生这般,应当是有他的目的。” “也无需太过于担心。” “来,王兄,喝一杯。” 顾锦年提起酒杯,面上露出温和笑容。 王富贵点了点头,一口饮下后,望着顾锦年继续道。 “不过世子殿下还是要多多注意。” “愚弟善喜交友,入村也有半天,结识了不少人。” “不过愚弟发现,大部分年轻一代的读书人,对世子殿下多多少少有些意见。” “应当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损害世子殿下的名声。” 王富贵出声。 提到了一件事情,让顾锦年注意一二。 “损害我的名声?” 顾锦年将酒杯放下,随后缓缓道。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们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吧。” 倒不是顾锦年不在乎名声。 反而顾锦年很在乎名声。 他知道风评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只不过,问题来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 难不成一个个把他们嘴给撕开? 说句不好听的话,永盛皇帝厉害吗?不照样被天下诸多读书人辱骂? 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 只要你身居高位,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有好评和差评。 你指望天下人去理解你?去包容你? 还是洗洗睡吧。 按顾锦年的意思,自己那位舅舅就是心理障碍太严重了,毕竟得位不正,所以对天下人的风评极其看重。 事事亲力亲为,励精图治,想要打造一个盛世出来,让文武百官,让大夏百姓看到,他李宴是个好皇帝。 可这种想法极为幼稚,纯粹心里作祟。 打造成盛世又能如何?该喷你还是喷你,想要一句话抹除一个人的功绩还不简单? 一句话,永盛不过是继承了太祖的资产罢了。 就可以把自己舅舅的一世努力全部作废。 所以,如果是自己上位,顾锦年绝对是行霸王之道。 什么文臣儒生,敢乱说话就杀。 什么藩王拥兵?你还有机会就藩? 全心全意发展民生就完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吃饱喝足,心里总有点数。 故此,对于自己的风评,顾锦年不在乎,因为没办法解决。 “世子殿下错了。” “风评之说,公道自在人心。” “可架不住有人煽风点火,尤其是对这些读书人。” “就好比方才,徐新云家境一般,但却敢触世子眉头,此事就不寻常。” “愚弟虽然在读书方面一般,可在人情世故上略优一二。” “以小见大,正常来说,即便是对世子殿下不满,区区知县之子,也不敢顶撞国公之孙。” “这其中定有些猫腻。” 王富贵开口。 他不喜徐新云这种人,不是人品不人品,而是没脑子。 再加上顾锦年是世子,他自然想要巴结,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猫腻?”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其实心里也有点数,明白王富贵这番话的意思。 “苏兄如何觉得?” 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怀玉,这家伙洞察能力很强,可以问问。 “读书人的劣根罢了。” “说到底还是朝廷那帮人惹来的麻烦。” “这帮读书人,一个个想学名儒谏言,显摆自己刚正不阿。” “可一个个胆小如鼠,当真遇到点事,就缩头缩尾。” “又与张赟认识,骂几句也很正常。” “说到底不过就是有人在暗中败坏你名声。” “按照我的意思,想个办法搜罗点证据,我争取判他斩首,应该不难。” “不过他爹是当朝大儒,刑部恐怕受理不了,得让你爷爷出面。” “但很麻烦。” “世子要是想斩草除根,我倒是认识一些亡命之徒,把他宰了,但价格方面不太好说,十万两白银打底吧。” 苏怀玉言辞犀利。 而且一番话令人沉默。 尤其是王富贵,他很想离开这里。 毕竟苏怀玉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买凶杀人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对方还是大儒啊。 你就能不能尊重一下大儒。 一旁的顾锦年也沉默了。 果然,这家伙脑子是有点问题,正常人还真不敢说这话。 “算了,既然过去了,就不管了。” “眼下重要的还是关于第二关。” “苏兄,你知道这第二关的玄机在何处吗?” 顾锦年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回头真要被传出去了,这可不是小事,被有心之人得知,拿来恶心你,保准管用。 现在还是想想第二关是什么。 听到顾锦年所言,苏怀玉不急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摆放在桌上道。 “从南门进来,可获得一块天字令。” “第二关就是找到地字令,如果不是从南门进来的,则需要找到两枚令牌。” “至于第三关,就不清楚了。” 苏怀玉给予回答。 “地字令?” 顾锦年有些惊讶,他手头上有一枚天字令,但没想到第二关是凑齐第二枚令牌。 “原来是这样啊,可这令牌在何处?” 王富贵有些眼馋,他望着苏怀玉手中的令箭,忍不住问道。 “考核地点选择在小溪村。” “那么这些令牌就在村内。” “天字令还好,藏在一些角角落落里面,注意观察不难得到。” “地字令则在小溪村村民手中。” “不过经过我几个时辰的调查,不是每个村民都有地字令,而想要获得地字令,可以用几种办法,偷抢逼迫,或者做交易,直接给银子。” “或者帮他们忙。” 苏怀玉给予回答。 “原来如此。” “我还没有令牌,两位兄台若是不介意的话,愚弟先去找找。” 王富贵有些心急。 他在这里半天半天找不到玄机,没想到是这样的。 “不用。”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而后扩开口子。 刹那间,一枚枚天字令和地字令出现。 如同雨水一般。 落在桌上。 让顾锦年与王富贵直接愣住。 好家伙。 你这是把所有的令牌全部收走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苏兄,你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令牌?” 王富贵麻了。 声音都带着颤意。 “闲得无聊,就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再者我不清楚第三关是什么,万一比不过别人,不如让他们停在第二关。” “减少我的压力。” 苏怀玉一脸认真。 同时筷子也不断夹着佳肴。 这种思维逻辑。 让顾锦年直呼好家伙。 既然我没有把握过第三关,那就让所有人都过不了第二关。 围魏救赵被你玩的炉火纯青啊。 苏怀玉。 永远的神。 第四十一章:这都第几章了,还拖,真就不想火了? 望着堆积而起的令牌。 顾锦年与王富贵陷入了沉思当中。 苏怀玉的性格,实实在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事干净利落。 杀伐果断。 全知全能。 还他娘的脑回路清晰。 此时此刻,顾锦年很想来一句。 要不,这主角你来当吧。 苏怀玉的行为举止,很适合那种龙傲天模板,纯纯的就是那种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想法是好的,可问题是该进牢房还是进牢房,思维想法太独特了。 不过顾锦年并没有任何一丝反感,反而愈发看这个苏怀玉顺眼。 “苏兄,你有这么多令牌,能否给愚弟两枚啊?愚弟愿意用银两买。” “只要苏兄不介意,多少银两都行。”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炽热,盯着令牌。 这是第二关的通行物,价值千金啊。 一旁的顾锦年,听到银两,不由起了一些反应。 倒不是见钱眼开,主要是有赚白不赚啊。 “王兄,这两枚令牌,你觉得什么价能卖出去?” 顾锦年看着王富贵,十分认真道。 “王某愿意出五千两黄金买下。” 王富贵十分豪气,开口就是五千两黄金。 还真是不把钱当回事。 “不是。” “王兄错意了,本世子的意思是,倘若拿这个出去卖,你觉得多少银子合适。” 王富贵虽然有钱,但顾锦年不想把他当做冤大头,都是朋友,没有这个必要。 可别人又不是自己的朋友,干嘛不赚一道? “拿出去卖?” 王富贵微微皱眉,他沉思一番,紧接着给予回答。 “世子殿下,此物是第二关的通行令,价值不菲。” “而且数量稀少,就意味着可以待价而沽。” “一枚这样的令箭,一千两黄金肯定不贵,但这毕竟是考场,若是这样贩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惹来文景先生不悦。” 王富贵给出了一个答案。 一千两黄金一枚。 只不过很容易引来文景先生的不悦。 提到这点,顾锦年还真有些担心。 的确,人家是用来考核的,自己拿来卖肯定会惹来麻烦。 但明明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让顾锦年放弃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就在顾锦年思索时,苏怀玉的声音响起了。 “贩卖意义不大。” “我每一次得到令牌时,都察觉有人在暗中记录。” “应当是记录你是如何获取的。” “也就是说获取令牌的手段,必须要经得起推敲,不然也没有任何作用。” 苏怀玉开口,让王富贵瞬间沉默。 还会记录怎么获取令牌的? 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但很快顾锦年认真思索一番。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意味着自己把所有令牌全部收集到手,可以逼迫上面修改规则。 倘若上面不修改规则,那自己大不了就不卖。 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 毕竟有没有规定一个人不能获得多枚令牌。 想到这里,顾锦年脑海当中不由浮现一个计划。 而王富贵则起身看向苏怀玉道。 “苏兄。” “敢问剩下的令牌在何处?此等恩情,愚弟铭记于心。” 王富贵明白苏怀玉的意思,但还是想问问那里有令牌。 “不太清楚。” “我性格求稳,能拿都会拿到手。” “时辰也不早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出去碰碰运气,再拖一段时间,只怕一枚都找不到。” 苏怀玉淡然道。 恩,这很苏怀玉。 听到这话,王富贵有些失望,但立刻起身道。 “既然如此,愚弟就先行告退,等会考结束后,愚弟必然在京都设宴,招待两位好友。” “还望两位兄台莫要嫌弃在下。” 王富贵的确心急,东西都被苏怀玉拿走了,本就所剩无几,要是再不抓紧点时间,那就麻烦了。 “王兄慢走。” “会考结束后,我去设宴。” 顾锦年起身拱手,一旁的苏怀玉就只是拱了拱手了,人情世故几乎为零。 过刚易折啊。 王富贵离开了。 雅间内便只剩下顾锦年与苏怀玉两人。 苏怀玉依旧在大快朵颐。 而顾锦年则在思索这个生钱之道。 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态度。 文景先生允不允许自己这样搞? 仔细想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先不卖,收集起来,看看文景先生怎么说。 想到这里。 顾锦年笃定了主意。 管他三七二十一,搞了再说。 “苏兄。” “有笔生意做不做?” 笃定主意,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文景。 “你七我三。” 然而苏怀玉没有任何废话,开口就划分。 “不,我七你三。” 顾锦年摇了摇头,互换一下。 “理由。” 苏怀玉没有生气,他只是扫了一眼令牌,而后直接询问理由。 “外面还有一定数量的令牌,我来找。” “找到之后,便是垄断。” “不过有令牌没用,想要变卖的话还要看看局势,再者王兄说一千两黄金,可卖太高会惹来麻烦。” “我有信心卖出两千两白银的价格,所有的责任由我承担,计划我出,责任我担,而你只不过是将一堆没什么用的东西变卖为宝。” “我七你三,你很划算。” “可以理解为血赚。” 顾锦年不假思索道。 他不是忽悠对方,而是通过利弊分析,总结出来的。 “如果你能把剩下的令牌找出来。” “我答应。” “找不到的话,我七你三。” 苏怀玉没有啰嗦,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好。” 顾锦年也不废话,他就喜欢和这种痛快人做生意。 至于找的话。 倒也简单。 古树不是有预知能力吗? 砸钱就完事了。 “苏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顾锦年开口。 说完就要离开。 “恩。” 苏怀玉点了点头。 但末了,又加了一句。 “让小二再加点菜。” 他很认真。 顾锦年顿了顿脚,不过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离开之后,顾锦年也十分直接。 从酒楼掌柜打听到钱庄的位置,立刻奔去。 古树只能吸收黄金,不能吸收银票,所以还必须要换成黄金再说。 钱庄不远。 顾锦年将身上一千两黄金的银票,外加上自己母亲给的两千两白银全部兑成黄金。 小溪村虽然叫村。 可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力,都可以媲美一个镇。 毕竟能在京都附近,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千二百两黄金在手。 顾锦年让钱庄安排了个雅间休息。 古代的钱庄可不给利息,反而要收取一定的佣金,故此对大客户是比较友好。 来到雅间内。 顾锦年动作麻利,直接拿出几锭金元宝开始氪金了。 他精神集中,想得到关于其他令牌的信息。 为了不被坑,索性五十两黄金一次。 相当于是五百两白银获取一个信息。 随着黄金消失,古树凝聚果实。 摘取下来后。 一条信息瞬间出现。 【小溪村,周大牛】 随着消息出现,顾锦年缓缓松了口气。 他生怕这玩意坑自己。 回头又来个今夜有雨。 那顾锦年就真的要日它了。 五十两黄金可以买信息,顾锦年也不迟疑,剩下的一千一百五十两白银全部买来,也就是二十三次机会。 但当最后一次时,一则新的信息出现,让顾锦年愣了。 【没有令牌】 啊......这。 没有还收钱? 资本家见了也要流泪。 没有继续吐槽,顾锦年起身离开。 根据线索一个个去找。 二十三条信息。 顾锦年一个个去找。 不懂就问人。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 找人,做好事,写日记,然后拿东西走人。 顾锦年自认动作很快,结果还是少了几枚,被人捷足先登了。 但影响不大。 搞定一切后。 顾锦年回到酒楼雅间。 苏怀玉还在吃。 不过桌上的东西不多,光盘行动还是值得提倡。 “还需要加点菜吗?” 走进雅间内,顾锦年出声问道。 “不用,已经是第二轮。” 苏怀玉依旧是言简意赅。 “你胃口这么大?” 顾锦年忍不住惊讶。 “武者修练,需进补炼气。” “练气化血,滋补肉身,内阴外阳,以武熬炼,世子听明白了吗?” 苏怀玉说了一大堆顾锦年听不太懂的名词。 “大概懂。” “这个比牢饭好吃。” “是这么个意思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如此回答道。 苏怀玉:“.......” 微弱的怨气凝聚而来。 这回顾锦年爽了。 还以为这家伙当真一点情绪都没有,看来都是凡人。 “世子殿下当真会说话。” 苏怀玉不咸不淡说了一声。 而顾锦年也没有废话,直接将所有的令牌倒在桌上。 “这是外面仅剩的令牌。” “不出意外的话,算是垄断。” 顾锦年语气自信道。 “二十二枚令牌。” “虽不能确定外面只剩下这点” “短短两个时辰,世子殿下找来这么多令牌,足矣证明世子绝非常人。” “这笔生意苏某答应了。” “不过接下来怎么做?” 苏怀玉也有些惊讶。 他能获得这么多令牌,完全是因为最早发现。 顾锦年能在自己搜刮完一遍后,还能找来二十二枚令牌,的确令他惊讶。 “静等就好。” 顾锦年笑了笑,他将所有令牌全部放好。 剩下的就看文景先生怎么说了。 要是不允许卖,那今年大夏书院就只有寥寥十人入学。 要是允许卖,那自己就可以狠赚一笔了。 “恩。” 苏怀玉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而是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该谈一谈正事了吧?” 声音响起。 顾锦年立刻收敛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是严肃。 “你说。” 他很严肃。 知道对方的来意。 “账谁买?” 苏怀玉神色平静,目光看着满桌的菜肴,语气认真道。 顾锦年:“.......” 你大爷的。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 我正你妹啊。 能不能严肃点啊? 玛德你是不是被关成神经病了? 这都第几章了。 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真就不想火? 顾锦年真被搞郁闷了。 这家伙真就脑子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他不会以为自己很聪明吧 看着顾锦年郁闷的面容。 苏怀玉倒是解释了一番。 “我很认真。” “你叔请我之前说好了包饭。” “这是我的原则。” 苏怀玉很认真,似乎不是为了故意恶心顾锦年似的。 “这个你放心。” “吃方面不会亏待你。” 顾锦年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吃这么执着,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 “多谢世子。” 苏怀玉点了点头。 而顾锦年也没有拖节奏,直接望着对方道。 “我被推下水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锦年开门见山,不浪费时间了。 自己六叔请苏怀玉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顾锦年没有忘记。 “回世子殿下。” “经过十几日的调查,您溺水之事,想来不简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溺水之后事小,重点是溺水之前。” 苏怀玉开口,仅是这一句话,便让顾锦年眼中一亮。 溺水之前? “什么意思?” 顾锦年有些兴趣了,他的关注点一直是溺水,却忽略了这点。 “世子殿下虽然不是武者,可从小锦衣玉食,进补的都是大补之物,体魄比常人要强壮许多。” “而且顾家也让世子打桩炼体。” “区区溺水,便差点病逝,这就意味着世子殿下落入水中之前,已经出了问题。” “溺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敢问世子殿下,溺水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喝了什么东西?” 苏怀玉认真分析道。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顾锦年皱着眉头。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我落水之前给我下毒了?” 顾锦年好奇道。 “有这个可能性。” “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世子殿下为何差点溺亡。” 苏怀玉点了点头。 “给我下毒?” “其目的是什么?” 顾锦年皱着眉头,关于下毒这点他还真没想过,主要是他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做个逆推即可。” “世子殿下贵为国公之孙,侯爷之子,如此尊贵之人,天下没几个人敢害殿下。” “害死殿下,会惹来什么麻烦?” “国公暴怒,顾家发狂,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架不住这种怒火,您是三代男丁独苗,您死了,顾家算是没了一半。” “到时候不管是什么原因,顾老爷子都要将朝堂上的文臣儒士屠戮干净,哪怕背负天怨,顾老爷子也决不罢休。” “一但如此,朝堂格局瞬间崩塌,陛下为了压制住老爷子,便必须出狠招。” “要么镇压顾家。” “要么给予天大的补偿。” “陛下仁厚,如今大夏刚刚稳定局势,陛下一定会选择第二种方式,除非事态到极其严重的情况之下。” “而陛下的补偿,世子殿下觉得是什么?” 苏怀玉分析的头头是道,洞悉一切,让顾锦年咂舌不已。 “提升顾家地位,给予重权,但为了堵住满朝文武的嘴,会发动战争,让我爷爷在境外发泄怒火,冷静下来,同时用极大的利益稳住顾家。” “毕竟本世子虽然重要,可顾家不可能因为我,与陛下彻底决裂,顾家还没有能力与皇权撄锋。” “嘭。” 顾锦年站在第三视角去推演,等到最后时,他直接站起身来,望着苏怀玉道。 “害死我的人,想要发动战争?” 顾锦年瞬间醒悟。 一开始他还在思索,认为自己溺亡之事,并不是有人在幕后搞事,毕竟天降异象,白虹贯日,自己很有可能是因为古树而亡。 但听苏怀玉这样分析一下,顾锦年莫名觉得合情合理。 “恩。” “有人想要发动战争。” “但我不知道是谁想发动战争,而且发动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提升武将地位的话,这不太可能,如今虽是太平盛世,可武将地位并没有过分削弱。”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边境十三城一日不收回,武将地位一日不会降。” “强行发动战争,满朝文武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得利。” “这点,我很奇怪,想不明白。” “但我心中也有一个怀疑对象。” 苏怀玉说出一个新的问题。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害死顾锦年,基本上国内就要发生动乱,顾家是一头雄狮,一但发起狂来,皇权可以镇压,但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安抚为上,镇压为下。 安抚顾家,就是让权,以子换子,方可天下太平。 可谁能从中得利呢? 武将集团?其他国公王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顾家没有被安抚下来,他们要倒霉,殃及池鱼。 顾家被安抚下来了,他们更倒霉,到时候皇帝与顾家联手,想要彻查清楚,大不了动用一切手段,早晚水落石出。 所以朝堂的人不敢这样来。 这就意味着想要害死顾锦年的人,不是朝堂上的王公大臣了。 “谁?” 顾锦年询问。 但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建德?” 顾锦年盯着苏怀玉,压着声音说出这个名字。 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人。 既不在朝堂,又希望大夏内乱起来。 那么唯有建德。 苏怀玉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至于顾锦年,却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被建德皇帝盯上。 那就真的是操蛋了。 这可是大夏上一任皇帝啊,别看建德皇帝成了丧家犬,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建德皇帝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就是正统。 太祖钦点的皇帝。 而儒家本身就支持长子为尊。 换句话来说,只要大夏出了极大的内乱,这位建德皇帝摇旗呐喊一声,保证有无数人愿意加入他。 各地的藩王就不说了,帮助建德皇帝,顺势可以索要各种好处,别管给不给,只要答应了就行。 还有仙道江湖,有些宗门可不像表面那么老实,毕竟能成为从龙之臣,往后借助大夏之力,发展成第一仙宗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建德皇帝高呼一声,不怕没有帮手。 但前提是大夏要乱起来。 大夏不乱,他们也不敢当出头鸟,谁都怕白白牺牲。 制衡之道,莫非如此。 苏怀玉的推理,让顾锦年愈发觉得可能性很大。 自己要是死了。 老爷子肯定要发狂,管你三七二十一,自己老爹还有叔叔堂姐堂妹,只怕都要暴走。 恰好达到一些人的目的。 “那怎么办?” 顾锦年想了一会,看向苏怀玉,眼神当中充满好奇。 “不清楚。” “涉及到陛下和镇国公,我无权调查。” “但很多事情你需要细细去想。” “好比世子殿下差点溺亡,虽然没有酿出大错,可国公似乎很安静。” “包括陛下也很安静。” “说什么直录名额当做谢罪。” “敢问世子殿下一声,您觉得可能吗?” 苏怀玉继续开口。 再一次点醒了顾锦年。 是啊。 差点就死了,自己爷爷居然没什么动静。 这不符合常理。 至于什么直录名额? 这算什么东西?顾家缺吗? 还真不缺。 “世子殿下,谨记,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镇国公聪明绝顶,圣上也是世间豪杰。”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不清楚,世子殿下其实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有他们二人在,大夏翻不了天的。” 苏怀玉淡然开口。 让顾锦年不要胡思乱想。 “恩。” “我明白了。” “苏兄今日一言,让顾某受益匪浅。” “请受顾某一拜。” 顾锦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果然,穿越者的毛病就是这样,两世为人再加上来自另外一个文明,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从而导致自己成了蠢货。 今日苏怀玉一番话,如同警钟敲响一般,让顾锦年成熟了许多。 “道谢就不用了。” “我七你三,如何?” 苏怀玉认真问道。 “这个不行。” 顾锦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要钱不可能。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 大堂内。 一道声音响起。 “院长大人。” “发放出去的一百八十八枚令牌,被苏怀玉取走一百四十八枚,顾锦年取走二十二枚,仅剩下十八枚在考生手中。” 大堂内,一名中年男子开口,望着苏文景。 “只有十八枚吗?” 堂内。 苏文景有些惊讶,但眼神当中却充满趣意。 一百八十八枚令牌,代表着一百八十八人可以通过第三关。 他想过有人会囤积几枚,可没想到被两个人全部把持,这就破坏了考核计划。 但他没有任何一丝恼怒,反而觉得有趣,毕竟规矩是自己定的,顾锦年与苏怀玉并没有破坏规矩。 “恩。” “需要去提醒二人一声吗?” “还是说取出其他令牌放入村内?” 后者询问道。 “不增加了。” “也无需提醒。” “只要是在规矩之内的事情,便没有问题。” 苏文景摇了摇头道。 “可院长,若是这般的话,那今年录取人数,将不超过二十啊。” 后者皱了皱眉。 大夏书院以往招生,不会太多,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二十,再差也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二十太少了,会惹来争议和麻烦。 “无妨,老夫亲自去会会他们,剩下的按照计划行事。” 苏文景起身。 留下这句话,便离开大堂,而后才气涌动,在手中凝聚一支笔,朝着空中挥墨,刹那间一头仙鹤出现,在他脚下腾飞,快速朝着小溪村赶去。 这是准半圣的手段,妙笔生花,只需挥墨一番,随意画出来的东西,便可成真。 让人羡慕不已。 下一刻。 小溪村内。 苏文景出现,脚下的仙鹤也瞬间化作墨水,挥发于天地之间消散。 而酒楼之中。 顾锦年则望着即将黑沉下的天色,略显纠结。 前前后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按理说苏文景应当知晓令牌被自己取走的事情。 可迟迟不来,就让顾锦年有点想不明白了。 难不成是说,真就随便了?摆烂了? 雅间内安静,苏怀玉闭目休神。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身影出现了。 有些突然。 直接走进雅间内。 “两位小友倒是闲情雅致啊。” 声音响起,带着一些趣意。 随着苏文景的声音响起。 苏怀玉第一时间拔刀。 顾锦年则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去。 雅间门外。 苏文景负手而立,花甲之年,可却精神奕奕,穿着一袭青衫儒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亮点。 反而给人一种老年儒者的感觉,就那种除了看起来精神很足以外,就没什么很特别的错觉。 内敛于身。 “苏兄,不要乱来。” 顾锦年立刻拉着苏怀玉,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可看这架势也猜到一二。 “请文景先生恕罪,晚辈奉命保护世子殿下,多有得罪。” 顾锦年不认识,但苏怀玉认识,直接开口显得十分客气。 他虽然没情商可也不傻,堂堂准半圣他惹不起,而且也打不赢。 “无妨。” “是老夫唐突了。” 苏文景并不怪罪,而是微微笑道。 “见过文景先生。” “敢问先生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确定对方是苏文景,顾锦年心中满是喜悦。 他一直在等苏文景的消息。 本以为苏文景会派手下过来交涉,可没想到是本人,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老夫来此,两位小友应当清楚。” “需要老夫说明白吗?” 苏文景轻笑道,也很随意,直接坐了下来,看着顾锦年。 “文景先生。” “晚辈有些愚钝,还真不清楚,您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两做的,您开口就好,晚辈必然鞍前马后,为大夏文坛发一份光,散一份热。” 顾锦年义正言辞道。 但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呵。” “不愧是镇国公之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行吧,那老夫就直言了。” “天地令牌如今全在你们二人手中。” “你们在规矩内所得,按理说老夫不应当插手。” “可大夏书院毕竟要招生,所以老夫打算与小友做个交易。” “倘若小友愿意将多余的令牌拿出去,等入学之后,老夫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如何?” 苏文景很有耐心,似乎对顾锦年与苏怀玉十分感兴趣,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愿意与两人交易。 “秘密?” “敢问先生,是什么秘密?” “科举答题吗?” 顾锦年好奇道。 “呵呵,顾小友当真是风趣。” “科举答题老夫不知道。” “不过这个秘密比科举答题重要百倍。” “就看小友感不感兴趣了。” 苏文景笑着回答,没有半点恼怒。 准半圣的秘密,肯定价值不凡,这笔生意不亏。 不过顾锦年没忘记赚银子的事情。 本钱投进去了,不赚回来他心里不舒服。 “先生,令牌我们愿意交出去,但这些令牌也是我们耗费时间精力还有银两获取。” “晚辈的意思是说。” “能不能售卖出去啊?” 顾锦年面容温和笑道。 听到这话,苏文景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道。 “这个倒是可以。” “但售卖价格,不要太高,五百两白银一枚吧。” 苏文景道出一个价格。 他允许,但限制了价格。 “五百两?” “先生,这些令牌晚辈花了大价钱,五百两肯定不行,不过晚辈绝对不会标价太高,五千两白银一枚,您看行吗?” 顾锦年有些郁闷。 他成本价五百两一枚,现在让他卖五百两? 那岂不是白打工? 从古至今都是他白嫖别人,岂能允许别人白嫖他? “这里有一百七十枚天地令牌,算起来也有八万多两白银了。” “国公府一年上下的开支花费,也不过八万两吧?” 苏文景微微笑道。 依旧是拒绝。 “先生,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宁可不卖。” 顾锦年以退为进。 “行吧。” “既然顾小友这般,那老夫也没办法,只能破例一次。” “把库房当中多余的令牌全部取出来,也不算多,三五百枚还是有的。” “小友可以继续参加,就当收藏。” 苏文景依旧微笑,但老脸上满是自信。 显然,他压根就不怕顾锦年这招以退为进。 毕竟最终解释权在他手里啊。 “文景先生。” “我卖。” “五百两就五百两。” “为了大夏儒道,学生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不过文景先生,往后去了大夏书院,还望先生多照顾一二。” 顾锦年识时务。 从来不跟大势去斗。 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 “好。” “那就劳烦顾小友了,老夫先行离开,明日见。” 苏文景轻笑。 “先生慢走。” 顾锦年起身。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王富贵的声音。 “哎。” “这个文景先生,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好的折腾个天地令牌。”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古古怪怪,他不会觉得这样很聪明吧。” “等我入了学,我要亲自当面问问他,这般做法有何意义。” 声音响起。 一瞬间,让雅间内三人沉默。 尤其是苏文景。 停下了步伐,脸上的笑容略显有那么一丝丝的僵硬。 啊……这。 第四十三章:江宁郡之危,第三关来临 雅间内。 苏文景一只脚踏出房内。 便听到王富贵的抱怨之声。 顾锦年与苏怀玉表现的很沉默。 主要略显尴尬。 “顾兄,苏兄。” “可把我累死了。” “倘若我今年真过不了关,我一定得回去写篇文章,痛斥这般胡乱作为。” 王富贵依旧作死。 扬言要回去写文章。 只不过当王富贵来到雅间门外之时,便看到了苏文景。 “这位先生您是?” 看到有外人在,王富贵立刻变得严谨,态度变得谦虚起来了。 “老夫只是路过。” “敢问小友是?” 苏文景微微一笑,反倒是询问对方叫什么。 “在下王富贵。” 王富贵自报家门,倒也不觉得什么。 “哦,苏州王家长子。” “明白了。” “老夫先行告退,若是以后有缘再见。” 苏文景笑了笑。 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不过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王富贵的脚,然后缓缓离开。 待苏文景离开后。 王富贵有些纳闷,他走进雅间,看着顾锦年二人道。 “顾兄,苏兄,方才外面的老者是何人啊?” 王富贵满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呃......” 顾锦年刚想回答,一旁的苏怀玉却开口道。 “路过的儒生罢了。” “不打紧。” 苏怀玉出声,没有告诉王富贵真相。 “哦。” 王富贵点了点头,倒也不在乎这么一桩事,不过他继续开口。 “顾兄,苏兄,愚弟实在是受不了了。” “出去两个多时辰了,压根找不到一块令牌。”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现在都知道要找令牌,大街小巷,这帮人简直跟土匪一般,您现在出去看看,随便一个村民,胆敢走出家门,就被人堵着。” “就连小二都被四五人围着,我看这第二关是过不了了。” 王富贵有些垂头丧气。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杯酒就喝。 他很郁闷。 更多的还是难受。 “王兄莫要气馁。” “愚兄有笔生意想和王兄谈一谈,不知道王兄是否愿意?” 顾锦年安慰王富贵一声,而后谈起生意。 “顾兄,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谈生意啊。” “要是顾兄需要银两开口即可。” 王富贵有些无奈,他现在压根没心思搞这种事情。 还谈生意。 谈个毛生意。 毛你有吗? “那富贵兄能给我十万两黄金吗?” 听到可以直接拿,顾锦年毫不犹豫开口。 只是话一说完,一道怨气从王富贵体内涌出。 十万两黄金? 大哥我家里有钱是有钱,可又不是我掌控的,你要个几千两黄金我可以给你。 张口十万两黄金?那可是我一年的生活费啊。 “行了,不与王兄说乐。” “这笔生意牵扯到第二关令牌之事,只要王兄愿意,我可以保证王兄顺利通关。” 顾锦年笑了笑,但眼神认真。 “通关?” “顾兄所言极真?” 后者咂舌,望着顾锦年,有些不敢相信。 “本世子从来不会骗人。” “就看王兄愿不愿意做这笔生意了。” 顾锦年开口,倒也认真。 “请世子开口,愚弟鞍前马后。” 能顺利通关,他必然参与啊。 “倒也简单。” “王兄只需这样,然后那样即可。” 顾锦年在王富贵耳边长篇大论。 而王富贵听着听着便恍然大悟了。 只不过计划听完后,王富贵有些好奇,望着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要是这样做,会不会惹来麻烦?” “我说的是文景先生。” 王富贵算是听明白了。 顾锦年的计划倒也简单,这样,那样,然后收银子。 “无妨,你去就好。” “不过王兄必须要调查清楚,那些与张赟关系好,或者是暗中对我不友之人,一个都别卖。” “其他的随意。” 顾锦年倒也淡然。 价格已经规定死了,五百两白银一枚,所以不担心没人买。 只不过卖给谁又有一个说法。 顾锦年肯定不想卖给张赟,倒不是厌恶,而是这家伙没点作用啊。 混这么长时间,连凝气都没有。 真为他爹丢人。 这种反派,早点滚蛋最好,一点营养都没。 “行。” “那顾兄在这里等候。” “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王富贵也不啰嗦,拿着桌上的令牌直接走人。 顾锦年留下一枚地字令,苏怀玉留下三枚。 王富贵拿走两枚当做自己的报酬,剩下还有一百六十五枚令牌。 随着王富贵离开后。 顾锦年则显得平静,接下来就等着收银子了。 一百六十五枚,常规算法八千二百五十两黄金。 不过这是常规算法,顾锦年方才支的招,最起码赚个一万两黄金没啥问题。 想到这里,顾锦年也没有说什么了,让小二开了两间上房,自行休息。 而与此同时。 小溪村内。 一处湖畔旁。 苏文景静静伫立,目光落在池中,不知思索什么。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身后。 “老师。” “江宁郡只怕有大麻烦了。” 来者是位男子,二十七八岁,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穿着白色儒袍。 他一出现,便压着声开口,告知此事。 “多大的麻烦。” 苏文景略显沉默,转过身来看向对方。 “根据书院学生调查,江宁郡不仅有妖作祟,当地官员与商贩上下勾结,阴奉阳违,倘若当真爆发,只怕民不聊生,酿出天大的错。” “还望老师亲自面圣,将此事告知陛下。” 男子出声,他是苏文景的学生,显得毕恭毕敬。 “朝廷已经派了大儒前去,镇压妖祟。” “这些日子也在运粮,江宁郡虽大,可朝堂当中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 “为师即便面圣,也无法改变什么。” “不过你要好好准备一番,囤积粮草,关键时刻送往江宁郡,倘若江宁郡无事,权当做是预警。” “倘若江宁郡有事发生,你这次送粮,也能为往后入仕添加一笔,知道吗?” 苏文景开口。 并非是他不愿去找圣上交谈,而是国家每天有大量的事情汇报,如今朝廷该送粮送粮。 该派人派人,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去说什么。 有些事情,嘴上说的轻巧,可实行起来很难,一切都看收益比。 成本大于收益,没有人愿意去做。 已经不是私心不私心的问题,而是大局所迫。 “学生明白。” “老师指点的是。” 儒生点了点头。 末了,他继续开口道。 “老师,学生来之前听闻有人将天地令牌全部收集。” “这等心思有些奸诈,还望老师注意,免得被小人得逞,误我大夏。” 他继续开口,提到这件事情。 “此事为师已经知道。” “在规矩之内,并无奸诈之说,反而在为师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程明,你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可有时候莫要心生偏见。” 苏文景不在意,反而夸赞顾锦年。 “老师教训的是。” “学生铭记。” “不过,老师今日之举,只怕会引来书院一些人不悦。” “而且学生听说,前些日子大夏书院那些夫子聚集,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老师您淡泊名利,半只脚踏入圣境,不在乎这些人,可终究是小鬼难缠,难保这些人不会暗中使坏,倘若老师需要。” “学生愿意入书院,辅佐老师,相信太子也会同意。” 程明继续开口, 可这话一说,苏文景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他对自己这位学生方才所说的话,略感不悦。 大夏书院的夫子,虽然暗地里对自己有些不满,可终究是读书人,育人育德,用小鬼难缠来形容,有些不敬。 “为人师者,必受其敬。” “程明,为师希望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坚持内心,不要忘记你入仕的目的。” 苏文景淡然开口。 后者神色顿时一变,而后朝着苏文景一拜。 “是学生的错。” “还望老师恕罪。” 他低着头,眼中是畏惧,也有些异色。 苏文景没有纠结这点。 而是继续开口。 “大夏书院对为师有意见这很正常,毕竟为师教学之法,与他们完全相反。” “不过安抚他们倒也简单,无非再设新堂,不去动摇书院根本便好。” “行了。” “明日第三关由你来主持吧。” 苏文景显得平静,并不在乎这些勾心斗角。 “敬遵师命。” “不过老师,这第三关考的是什么,学生还不清楚。” 听到苏文景这般,程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如今更是将第三关交由自己主持,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文章。” 苏文景淡然道。 “题目是?” 程明继续好奇道。 “社稷。” 苏文景淡然道。 而后者则牢牢将此题记下。 就如此。 苏文景再次挥墨,骑乘仙鹤朝着大夏书院飞去。 留下程明一人。 而后。 小溪村内。 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人传出消息。 第二关是收集令牌,已经在小溪村传开。 但无论众人怎么搜索,就愣是找不到一块。 正当众人焦头烂额时。 一则消息再度传开。 有人收集所有的令牌。 消息一出,引来一片骂声。 什么这人是不是缺心眼。 什么这人有病是吧? 骂声极大,更有人要去告状。 但得知令牌正在出售,一枚五百两白银后。 骂声瞬间少了一半。 售卖之地在酒楼,消息仅仅只是传了一炷香时间,酒楼便已人满为患。 五百两白银一枚,价格并不算贵。 能入第一关的,没几个是寻常人。 令牌贩卖。 一百多枚一销而空。 剩下十枚,以拍卖方式,并且需要现结。 问题没有多大问题。 可中途发生一点争议,那就是有一批人不在售卖范围内。 是张赟这批人。 这种歧视对待瞬间惹来争议。 但在集体观念之下,大部分人认可,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 少一批人更好。 故此一百六十五枚令牌,前前后后小半个时辰,卖得干干净净。 售卖总价一万两黄金。 等售卖结束后,争议更大。 毕竟大部分人没有得到令牌,自然而然产生怨气,一时之间各种争议响起。 可无论他们怎么闹腾,大夏书院似乎并不想参与,没有任何人出面管理。 只不过事情却彻底传开。 如此。 转眼之间。 便到了翌日。 铛。 寅时三刻。 随着一道钟鸣之声响起。 一道洪亮之声响起。 “大夏书院第二关考核结束。” “请所有学子前往村口,参与第三场考核。” 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小溪村沸腾了。 --- --- --- 还是忍不住说几句吧。 很多读者老爷催更。 能理解,毕竟上本书日更两万字,新书现在每天才七八千字,差距很大。 导致不少人说养着或者是吐槽。 但不得不解释一下。 首先是新书,一天两万字,七月连推荐都上不完就三五十万字了。 其次签约榜超过二十万字自动下榜,没办法的事情啊,前期曝光最大的榜单之一。 最后,这本书写的很累,要按照上本书的写法,日更两万不在话下,毕竟树立个反派,然后无脑打脸就好,反复反复,轮回轮回,找个切入点,干就完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七月何必开新书,上本书再写个一百万绰绰有余。 开新书就是想写新的东西,把不足的地方全部改掉,写出更好的作品。 平心而论,节奏虽然拖了点,但质量比上本好。 所以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再者我扫了一圈榜单,新书期也没几个爆发比我多的啊。 哭惹!!!求求大家支持下,推荐票,打赏,月票,走起啊!! 第四十四章:掀桌!顾锦年发飙!【六千字大更】 四方酒楼。 伴随着钟声响起。 顾锦年也缓缓睁开眸子。 将售卖令牌的事情交给王富贵后,顾锦年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故而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晚。 若不是钟声响起,顾锦年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请各位学子前往村口,参加第三场考核。” 声音再度响起。 在小溪村内通报。 而就在顾锦年刚刚洗漱完后,王富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顾兄。” “醒了没?” 声音响起。 “醒了,王兄稍等。” 稍稍整理一下仪容,顾锦年便推开房门。 此时此刻,王富贵满脸笑容,取出十张银票递给顾锦年。 “顾兄,所有令牌兜售总价一万两黄金。” “每一张银票面值一千两。” “请顾兄查验。” 王富贵满是笑容道。 “王兄言重,无需查验。” “走,咱们一同去村口,等考核结束了,一定好好设宴,招待王兄啊。” 顾锦年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接来,而后藏于衣袖之中,随后大大方方与王富贵并肩行走。 “顾兄客气,若是不嫌弃,入学之前可以去苏州玩一玩。” “倒不是愚弟吹嘘,苏州可谓是人间仙境,无论是吃喝还是玩乐,保证能让顾兄流连忘返。” “尤其是苏州楼船,那更是仙境中的仙境,不是愚弟吹嘘,您要是上去一趟,保证您七天七夜也下不了船。” 王富贵满脸笑容道。 招呼着顾锦年去苏州玩。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却一脸严肃。 “王兄,我辈读书人,养神凝气,浩然正气加持于身,怎能去这种地方。” 顾锦年一本正经道。 刹那间,王富贵有些自惭形秽,略微低头,满是讪笑。 只是不等王富贵继续开口。 顾锦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贵吗?” 随着声音响起。 王富贵一愣。 但很快露出笑容道。 “不贵不贵,只要顾兄您来,我保证安排的明明白白,给您包下一条船王,让您领略苏州美景。” 王富贵极为大气道。 “好兄弟。” 顾锦年也露出笑容。 未来可期啊。 也就在两人来到一楼,苏怀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此。 他一夜未睡,早就在楼下等待。 “苏兄。” 顾锦年打了个招呼,后者点了点头。 三人无言,朝着村口走去。 卯时一刻。 烈阳当空。 小溪村村口,早已经人声鼎沸。 一眼望去有一千人多人。 能进小溪村的,没有一个是蠢人,皆是各地俊杰,无论是诗词过关还是其他。 而随着顾锦年的到来。 刹那间,聚集不少目光。 不过大部分目光不在顾锦年身上,而是落在了王富贵身上。 “就是他,昨日售卖令牌的人,就是他。” “好啊,原来是这种人,当真恶心。” “他身旁的人是顾锦年,京都第一纨绔。” “怪不得啊,原来是蛇鼠一窝。” “哼,收集令牌,不安好心,大夏书院乃是天下文人圣地,关卡令牌竟拿出售卖,当真是令人作呕。” 一道道声音响起。 所有人对王富贵产生了极大的怨气。 毕竟在场众人,几乎都没有获得令牌。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被淘汰。 他们来此就是想要进入大夏书院,或许得到令牌也不一定能进入大夏书院,可总比这种情况要好。 一时之间,怨气四起,更是带上顾锦年一同谩骂。 不过骂顾锦年的时候,他们还是压着声音,不敢大声。 镇国公之孙,他们招惹不起,可不骂一两句心里不舒服。 然而对于顾锦年来说。 一缕缕的怨气朝着自己涌来。 虽然不多,可数量还真不少。 古树吸收这些怨气,在顾锦年看来,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唉,忘记这茬了,早知道就让王富贵去宣传是我的主意。” 顾锦年有些懊悔。 他需要怨气,也不怕得罪这些人,只可惜当时没想到。 不过。 也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锦年眼中。 是张赟的身影。 人群当中,张赟立在东南方向,周围有数十人聚集,虽然所有人都聚集而立,可明显这批人关系更好,刻意避开其他人,形成一个领域。 看到张赟,顾锦年立刻露出笑容。 “张兄。” “张兄。” “你怎么也在这里?” “令牌凑齐了吗?”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他很热情,朝着张赟打招呼。 人群当中。 张赟正在与一些好友谈论事情,其中就包括徐新云的事情。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口就问自己有没有凑齐令牌。 这让他如何能忍? 将目光看去,张赟眼中满是厌恶,不过当看到苏怀玉后,他眼神稍稍收敛一二。 可就在此时,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兄,王富贵就是他身边之人。” “好啊,我说怪不得这个王富贵为何不将令牌卖给我等,原来是因为顾锦年。” “是啊,这王富贵家中虽然富盈,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我等。” “没想到是顾锦年给他撑腰。” “张兄,这顾锦年当真嚣张跋扈,骑在我等脸上啊。” 一时之间,当众人看到王富贵与顾锦年并肩而行,刹那间众人恍然大悟了。 要说最气的人,就是这帮人,昨日他们率先抵达客栈,结果没想到的是王富贵不卖给他们令牌,还不给任何理由。 今日一见,他们彻底明白了。 听到众人言语。 张赟彻底坐不住了。 “顾锦年。” “你当真要撕破脸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顾锦年,直接开口,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他乃堂堂大儒之子,根本无惧顾锦年。 “张兄,这话何意?” 看着满脸怒意的张赟,顾锦年故作疑惑道。 “莫要装蒜。” “这令牌是你让王富贵不卖给我这些好友的?” 张赟懒得跟顾锦年虚与委蛇。 打开天窗说亮话。 甚至他特意将声音扩大,引来众人观望。 “对啊。” “有错吗?” “张兄,你不会生气了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很老实的回答。 张赟:“.......” 他有些发愣。 实在没想到顾锦年竟然回答的如此直接,还特意问自己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你妹。 这一刻,怨气涌来,使得怨气果实几乎快要成熟。 “顾锦年。” “你不尊大夏书院,蔑视皇权,收集令牌,兜售贩卖,你眼中还有没有儒道?” 张赟有些发怒,他指着顾锦年,大声怒斥。 “好大一顶帽子啊。” “张兄,声音大不代表就有理。” “令牌是我收集的,卖不卖给你,是我的自由。” “你若是不服,可以去找院长说理,要是院长不受理,你找陛下都可以。” 顾锦年淡然开口,但也直接承认令牌是自己收集的。 果然,随着这话一说。 更多的怨气涌来。 四面八方都对自己产生了恨意。 而张赟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他就等着顾锦年这句话。 “读书,乃是敬天地,扬浩然正气之事,却在你手中成了生意。” “当真是玷污我等读书人。” “顾锦年,你也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 “等到考核结束,我必去大夏书院,代替今日所有考生,告你一状。” 张赟出声,不但直言要告状,而且还扯上其他人,一句代替今日所有考生,瞬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哦。” 顾锦年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 一瞬间,张赟有点难受了。 我说这么多,你就来个哦? 我哦尼玛呢。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肃静。” 声音响起,来自人群中心地带。 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没有人说话。 保持沉默。 “念其名者,出列。” 声音再度响起,因为考生极多,堵住前方,导致看不见是谁开口。 “苏怀玉。” “顾锦年。” “王富贵。” “曾平。” “刘肃然。” 声音继续响起。 当下,顾锦年也没有在此逗留,朝着人群中走去。 很快,越过人群。 小溪村村口,一块极其空阔之地上,摆放着一张张案桌。 案桌之上,设有文房四宝。 显然第三关的考核,应当是诗词文章。 而考场中心。 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英俊,器宇不凡,穿着白色儒袍,神色严肃。 他手握名册,正在点名。 名册很长,大约念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百八十八人也全部陈列在前。 这些都是有令牌之人。 “吾乃程明,奉家师之命,今日前来主持第三关考核。” “凡陈列者,入座考核,未陈列者,视为第二关考核失败,下届再来。” 程明开口,告知众人规则。 只是此话一说,一瞬间引来巨大的反应。 “这凭什么?” “这不公平。” “我等为何不能入考?” “敢问程儒,第二关考核在哪?”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 大部分人千里迢迢赶来,就这样突然失败,他们自然不愿。 面对杂乱之声,程明显得淡然。 “第二关考核为天地令箭,拥有天地两块令箭,视为过关。” “小溪村内,共放有一百八十八枚令箭。” 程明出声,开口解释。 但这话说完,还是有大量不服者。 其中更是有人比较激进,直接走上前来,看着程明道。 “程儒。” “我等明白,也认可景圣之意,可这不公平。” “有人提前知晓考题,收集令牌,而后兜售倒卖,使得我等无法通关,但这事其次,学生认为,此等行为乃污蔑考场圣地,玷污我等读书人。” “恳请程儒,为我等主持公道,否则学生不服。” 有人出声,他攥紧拳头,看向程明,而后目光死盯着顾锦年与王富贵,眼中的恨意根本没有任何遮掩。 “对。” “程儒,我等不服。” “这样输了,我等当着不服。” “有人收集令牌,故意卖给一些才华寻常之人,想要以此等伎俩,蒙混过关,实在是令人作呕。” “若没有本事,就不要来参考,大夏书院容不得小人久居。” 一道道声音响起。 张赟更是直接走了出来。 望向程明道。 “程儒,在下张赟,今日检举顾锦年倒卖令牌,影响考场公平,玷污大夏圣地,恳请程儒为我等读书人主持公道。” 张赟开口。 所有人都不敢明着指责顾锦年,但他敢,他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闹腾声极大。 程明却神色平静,他早就料到会这般。 毕竟这帮人千里迢迢而来,谁不希望进入大夏书院,败在这上面不服气也很正常。 只不过,程明没有怒斥顾锦年,而是看向顾锦年道。 “顾锦年。” “此事当真?” 他询问,神色淡然。 听到程明之声,顾锦年不以为然。 “回程儒,前半句学生承认,后半句不承认。” 顾锦年点头道。 “为何?” 程明好奇,直接询问。 “学生不认为这般会影响公平。” “再者,学生认为这更加公平,五百两银子换来第二关入考机会,敢问一声,这还不够公平吗?” 顾锦年淡定自若道。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愣。 因为仔细想想,还真是。 五百两银子过一关,这还真的很公平,假设数量足够的话,相信每个人都愿意掏出这笔银子来。 “荒唐。” 只是,程明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中心地带,目光略带冷意,望着顾锦年眼神不善。 “堂堂大夏书院入学考核,岂能用以银两玷污?” “书院名额,银两买之,那本儒倒要问问你,对于这些寒门子弟来说,这公平吗?” 程明皱紧眉头。 本来这件事情,顾锦年低个头,认个错,也就算了。 毕竟自己老师不愿管,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没有半点羞耻心,反而得意洋洋,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感受到程明的怒火。 顾锦年略微皱眉。 “程儒这话有些言重。” “能入此地者,有几个寒门?当真有寒门,能在短短几日时间赶来大夏书院,这速度也是够快。” “想来背后有不少富户支持,区区五百两白银,算不了什么吧?” 顾锦年还真不觉得有失公平。 什么寒门不寒门。 古今往来,正儿八经只是靠自己的寒门,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开什么玩笑。 当地有名的读书人,倘若家境贫寒,可要是有资格来大夏书院参加考核。 别的不说,当地一些有名的富户,恨不得把银子塞到他们裤腰带里。 官府也会在第一时间联系。 不说给多少银子,但最起码不会太少,尤其是到了大夏书院这个层次。 真把寒门子弟当做那种揭不开锅的读书人? 那种寒门,根本没机会来参加考核。 “满嘴胡言乱语。” 然而程明直接开口,怒斥顾锦年在胡言乱语。 “啊对对对。” 顾锦年点了点头。 本来他对程明没什么很大意见。 毕竟自己所作所为,在一些正直的读书人眼中是有些过分。 可很多事情要讲规则和道理,太理想化倒霉的只是自己。 现在看来,这个程明显然就是那种理想主义的儒生,而且还带有诸多私人情绪。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啊对对对就完事。 “你。” 程明被顾锦年这句话气到了。 刹那间,海量的怨气涌来,使得古树中的怨气果实彻底成熟。 但这也意味着,程明是动真怒了。 不过。 程明没有继续斥责顾锦年。 而是将目光看向众人道。 “此事,院长已经知晓。” “顾锦年所作所为,的确不妥,但在规矩之内。” “故此,院长已设下另一场考核。” “无令牌者,可直接入考第三关。” “但排名必须前五十方可入选,若达不到前五十,取消下届入学资格。” “若是现在选择退出,可下届再来,诸位自己选吧。” 程明忍住怒火,没有发作,而是将另一个考核方法说出。 这个方案说出后。 再一次引起众人议论。 只是这次明显比之前要好。 虽然依旧没有让他们满意,可总比现在好,直接丧失资格。 “程儒,学生愿意入考。” 当下,张赟的声音响起。 他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队列之中,愿意参加考核。 “好。” 程明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愿意。” “我也来。” “前五十即可,那我也愿意。” “若我今年不入,再等三年,我等不了,我也报考。” 一道道声音响起。 不一会,便有百人入列。 可更多的人,还是沉默。 他们赌不起。 毕竟一但这次失败,再让他们等三年,他们等不了。 而且这一次是文景先生主持,整个考核稀奇古怪,也让他们受不了。 倒不如等下一届看看,说不定就正常了。 如此。 一炷香后。 人数最终确定在三百人。 程明扫了一眼。 而后点了点头。 “大夏书院第三关考核即将开始。” “除顾锦年之外,所有考生随意入座。” 程明开口,不过却特意让顾锦年不得入座。 一瞬间,不少人露出笑意,他们明白程明这是在找顾锦年麻烦。 不过这很正常。 顾锦年是国公之孙没错,可千不该万不该得罪儒生。 尤其是苏文景的学生。 这些儒官最喜欢的就是怒怼权贵。 看到顾锦年吃瘪,他们自然乐意。 而人群当中,顾锦年却沉默不语,其余人纷纷落座,张赟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顾锦年,眼神之中满是得意。 不过还是有两人迟迟没有入座。 一个是苏怀玉,一个是王富贵。 王富贵显得有些犹犹豫豫,他既想坐又纠结,毕竟坐下来了,与这位世子的关系可能就要淡了。 可不坐的话,就是得罪程明,左右为难。 “苏怀玉,王富贵,你们还不落座?” 程明神色淡然,望着两人直接询问。 苏怀玉没有说话,极其冷酷。 至于王富贵低着头不敢说话,紧张纠结。 “敢问程儒。” “所有人都可落座,为何单独留我?” 王富贵不语,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了。 听到这话。 程明倒也直接,看着顾锦年道。 “考场之地,防恐有人作弊,本儒让你坐在前列,免得惹来争议。” “等他们入座好了,你单独过来,就坐在这里。” 程明很直接。 这句话意思也很简单。 你做事喜欢取巧,写文章你肯定不行,怕你作弊抄袭,就坐我面前。 很显然。 这位程明夫子,是真的对顾锦年有敌意,很不喜顾锦年行事作风。 “明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得到答复就好。 下一刻。 他来到程明所指的案桌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锦年要落座之时。 突兀之间。 嘭。 巨大的响声炸起。 只见摆在面前的案桌,瞬间被顾锦年一脚踹飞。 刹那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能想到,顾锦年居然敢这般? 这也太纨绔了吧? 包括程明。 “顾锦年。” “你放肆。” 很快,随着程明回神,咆哮声随之响起。 这里是考场。 顾锦年直接将案桌踹飞,这简直是大不敬,也是对大夏书院的不敬。 “闭嘴。” “狗一样的东西。” “你在本世子眼中算什么东西?” “我不发威,你真当本世子好欺负?” “给你脸了?” 冷声响起。 顾锦年面色阴冷,他望着程明,一股强大的气势扩散而出。 他是谁? 大夏第一权贵。 镇国公之孙。 临阳侯之子。 入学考试,客客气气,礼让三分,那是尊重文景半圣。 还真他吗以为自己好欺负? 行啊。 喜欢恶心人是吧? 喜欢搞事是吧? 想到这里,顾锦年直接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开口。 “六叔。” “速来。” 声音响起, 刹那间。 一道身影出现在顾锦年身旁。 与此同时。 周围四面八方,出现一道道身影,立在房屋墙上,腰系惊雷刀,手握神机弩,一个个目光森冷,锁定考场每一个人。 “谁敢欺负我大侄儿?” 身影出现。 是顾宁涯。 他目光冷冽,巡视在场所有人。 一瞬间,寒气弥漫整个考场,每个人都感受到这可怕的冷意。 是杀气。 冰冷的杀气。 第四十五章:苏文景显,顾锦年辞学 小溪村。 村口考场。 大批悬灯司捕快立在房顶之上,一个个严阵以待。 悬灯司,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朝廷鹰犬。 每一个都是精锐,修行武道,杀人不眨眼,这些人是刽子手,专门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抄家抓人这些在悬灯司内都算文职。 这种人出现,就注定没有小事发生。 而随着顾宁涯的出现,一股冰冷无比的杀气,也随之弥漫。 很恐怖。 令人颤抖。 “谁敢欺负我侄儿?” 顾宁涯的身影出现,他目露杀机,护在顾锦年身旁,巡视周围。 但凡被他目光扫过,没有人敢直视。 “这里是大夏书院考场。” “副指挥使大人,您是否有些过了?” 不过总是有头铁的人。 张赟的声音响起。 从小的教育让他知道,儒者应当无惧强权。 只是,他爹忘记告诉他,不要跟武夫犟。 啪。 一道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响起。 顾宁涯速度极快,一巴掌扇在张赟脸上。 而后更是一脸嚣张道。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儒生,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真当你有个大儒之父,就可以无法无天?” “也不瞧瞧你是什么样,今日就算是你爹在老子面前,也不敢叫嚣。” 顾宁涯是谁? 堂堂大夏悬灯司副指挥使,武道境界高深,这一巴掌还是留了力,不然的话足可以碾杀张赟。 噗。 张赟吐血,一巴掌扇飞,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半,而后重重落地。 这个举动,让所有读书人惊愕,也使得他们更加不敢说话。 “顾指挥使,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这一刻,程明开口。 他望着顾宁涯,神色不太好看。 程明心中有怒火,但他不会如张赟一般愚蠢。 眼前的人,是悬灯司顾宁涯。 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货。 尤其是现在,顾宁涯发飙,他不会那么愚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闭嘴。” “这里轮得到你叫?” 顾宁涯目光轻蔑,他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锦年,谁欺负你,跟六叔说。” “六叔倒要看看,这天下人是不是真觉得我们顾家好欺负。” 顾宁涯开口。 声音冰冷道。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程明。 他很直接,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跟你讲什么情面。 看着顾锦年的目光。 顾宁涯顿时明了。 砰砰砰。 刹那间,一张张案桌爆裂,化作一根根木屑,朝着四周散去。 恐怖的武道之力弥漫。 朝着程明涌去。 只是,程明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家师苏文景。” “本儒乃立言进士,更是太子幕臣。” “你大可对我动粗。” “但本儒可以保证,以死进谏,状告你顾家无法无天。” “本儒就不信,这大夏当真让你们顾家人遮住了。” 程明脸色坚毅。 他也是个狠茬子,一点都不退让,根本无惧。 此话一说。 顾宁涯摇了摇头。 他看向程明,语气冰冷道。 “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得罪的是我,今日或许能让你逃过这一劫。” “可你错就错在,得罪的人,是锦年。” 顾宁涯出声。 他语气冰冷。 程明是立言进士,儒道第四境界,这一点没话说,未来可期,很有可能成为当代大儒。 甚至极有可能三十岁之前成为大儒。 是大夏王朝冉冉上升的新星。 倘若得罪的是顾宁涯,说实话顾家可能真不会出手,毕竟得不偿失。 可得罪了顾锦年,顾家可不惯着你。 “本儒今日就在此地,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手。” 只是程明也没有半点畏惧。 他拜师苏文景,二十八岁,便已经抵达儒道第四境,外加上是太子幕臣,有这般能力的人,还真不怕顾宁涯。 轰。 一道道浩然正气从他体内扩散而出,弥漫成光,将他笼罩。 这一刻,他也动真怒了。 嘭。 只是,顾宁涯没有任何犹豫,拳芒杀出,化作一头金色凶兽,肉身极境,气势恐怖。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 这是武道之力。 如此恐怖的拳芒杀来。 程明眼神当中依旧没有任何一丝惧色。 他不畏死。 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顾宁涯敢杀他。 他要是死了,顾宁涯绝对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这不划算。 嘭。 浩然正气与武道之力碰撞,产生巨大的响声。 下一刻。 程明倒飞出去,他受到重击,浑身剧痛,更是直接吐了几口鲜血。 只不过,他的确没有死。 “低头。” “跪下。” “认错。” 顾宁涯神色冰冷,来到程明面前,让他低头认错。 “你不敢杀我。” 程明目光平静,虽然浑身剧痛,可他忍受住了。 “不杀你。” “是让你认错。” “你不会当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顾宁涯目露凶光道。 “我心中无愧。” “你若是敢,直接来吧。” 程明十分果断,是个狼灭。 “那你就去死吧。” 看对方如此冥顽不灵,顾宁涯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 掌中凝聚武道真气。 化作一把利剑,朝着程明脑中刺去。 这一次。 他真的动了杀机。 不远处,顾锦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阻拦。 也没有任何劝说。 今日这件事情若是不做绝一点,往后麻烦更多。 是不是等到有一天人家骑在自己脸上,自己再来说三道四? “不可。” “顾宁涯,你太放肆了。” “胡闹。”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 天穹之上。 一只只水墨仙鹤出现。 这些都是大夏书院的大儒。 他们联袂而来,阻止顾宁涯。 雄厚如山岳的浩然正气凝聚而出,弥漫在小溪村内,想要制止顾宁涯。 “滚。” 顾宁涯大吼一声。 根本无惧这些大儒。 利剑即将穿透程明的脑袋。 可就在此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肃静。”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所有的浩然正气与武道真气全部溃散。 利剑也化作点点光芒泯灭。 一缕缕圣气弥漫于考场。 破灭一切争斗。 是苏文景出手了。 这位准半圣。 考场当中,顾宁涯微微皱眉。 他有些惊讶,自己的武道手段,没想到被对方轻而易举化解。 这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手段通神。 “请院长主持公道。” 也就在此时。 程明的声音响起。 他之所以不怕顾宁涯,就是因为自己有一位老师。 一位准半圣的老师。 他不信自己老师会让自己死在这里。 “主持公道?” “我倒要看看,主持什么公道。” 顾宁涯出声。 他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看向大夏书院。 等待苏文景一个答复。 所有人都看向大夏书院。 他们都在等苏文景。 这件事情非要说的话,顾锦年没犯什么错,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能说顾锦年有点狂妄。 可年少不轻狂,还能叫做年少吗? “顾锦年无错。” “程明。” “你心中偏见太大。” “令为师很失望。” 声音响起。 自大夏书院传来,让在场所有人一愣。 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苏文景应当是会去支持自己徒弟的。 即便是不支持,想要打圆场,也不至于直接训斥自己徒弟。 可没想到,苏文景还真这样做。 这一刻。 程明脸色煞白。 顾宁涯要杀他,他都没有这般变色。 可自己老师这番话,让他神色惨白,眼中更是有些愤怒。 “老师。” “顾锦年行事太过于嚣张,无有尊卑,更是大闹考场,学生错在何处?” “他收集令牌,兜售贩卖,这难道不是在玷污大夏圣地?” 程明不服气。 他仰着头,望着自己老师,心中实在是不服和不甘啊。 “令牌兜售,是为师允许的。” “并无过错。” “考核规矩之中,也没有说不可以售卖。” “为师额外设立,无令牌者可继续参加考核,也算是平息此事。” “程明。” “你心中偏见太大,这不应该。” “罚你入书院,闭足三月,抄录圣人经书三千遍。” 苏文景出声。 他很直接了当,认可顾锦年售卖令牌之事。 此话一说,更是引来一片沸腾。 没有人能想到,这件事情苏文景居然知道? 哪怕连程明也没有想到。 他只知道自己老师并不在意,并不知道这是自己老师允许的。 但不服就是不服。 不甘就是不甘。 “老师。” “兜售令牌之事,是学生有偏见。” “可学生让他在前列考核,这并无过错。” “顾锦年横行霸道,纨绔嚣张,直接扰乱考场。” “顾宁涯更是打伤学子。” “学生的错,学生认。” “可此事,该如何定当?” 程明继续开口。 他依旧是不服。 错他可以认。 可顾锦年就想这样脱身?可能吗? 这道声音响起。 苏文景也沉默了。 如若要公平。 程明有偏见在先,但无论如何都没有伤人也没有攻击顾锦年,只是言语上不恰当罢了。 罚禁足三月,抄录圣人经文三千遍,差不多也行。 可顾锦年大闹考场,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文景先生,依大夏书院的规矩,扰乱考场者,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入大夏书院。” “程明虽有些偏见,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向我等汇报,若觉得不公,可以来书院检举,直接大闹考场,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镇国公之孙,当真是气焰嚣张,还有顾宁涯,你直接打伤我大夏学子,你好狂妄啊?” “公器私用,悬灯司是陛下让你用来对付这些学生的吗?” 此时此刻,前来的大儒纷纷开口。 他们并非是带有偏见,而是就事论事。 在他们看来,有事发生,可以汇报,直接闹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是说,你觉得不公平,你就可以胡作为非? 站在他们的逻辑来说,完全没问题。 可顾锦年却不由笑了。 “好一个虽有偏见?” “这都已经欺负到本世子头上。” “还要本世子忍气吞声?” “诸位是大儒,心胸宽阔,本世子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这般的气量。” 顾锦年冷笑。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事,待考核结束后再定。” “莫要耽误考核。” “顾锦年,你觉得如何?” 最终,苏文景出声,他没有偏袒任何一人,先考完再说。 事情可以慢慢协商。 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 随着院长开口。 众人也纷纷沉默。 的确,闹下去没有任何必要,不如先考完再说。 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国公之孙。 真要闹下去,很难收场。 “多谢文景先生主持公道。” “不过,学生也看明白了。” “本以为大夏书院,皆是正直清流,却没想到一个个心中带有偏见,将好好的大夏书院,整的乌烟瘴气。” “只因我是镇国公之孙,却百般刁难。” “既如此,这书院,不待也罢。” “不过,先生行为,令学生敬佩,这场考核,学生会认真完成。” “只是,无论过与不过,学生都不会入大夏书院。” “请先生见谅。” 顾锦年开口。 苏文景站在道理方,这一点他敬佩,也尊重苏文景。 只是这种鬼地方,顾锦年懒得加入。 说句难听点的,自己当真要入朝堂,又不是只有大夏书院一条出路。 他话很绝。 也很难听,一时之间,引来更多人不满。 这属于地图炮了。 “不入大夏书院?呵,那也要考进再说。” “当真是狂妄。” “不愧是国公之孙,狂是狂,就是不知道文采如何。” “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怎样的文章,在这里大放厥词。” 声音响起,带着不满,也有怒意。 滚滚怨气弥漫。 涌入顾锦年体内,这些大儒的怨气,瞬间催熟第二枚怨气果实。 而苏文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 “不要再争。” “顾锦年。” “莫要置气。” “等考核结束后,老夫会给你个交代。” 苏文景叹了口气,他如此说道,让众人也不要继续争吵。 而后,他不等众人继续开口。 苏文景再次出声。 “考核继续。” “以社稷为题,书写四弦文章。” “考核时间,一个时辰。” “闲杂人等,退避。” 声音响起。 不容任何人反驳。 顾宁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 后者点了点头。 当下,顾宁涯离开考场,不过却在一旁守着。 悬灯司的人,也一个个撤离。 此时。 一切更加安静。 顾锦年安然平静地坐在一处案桌面前。 看到顾锦年落座。 王富贵与苏怀玉也纷纷落座下来。 铛。 随着一道钟声响起。 第三关考试正式开始。 而大部分围观的读书人,包括前来的大儒等人,也纷纷将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毕竟顾锦年方才话语太激烈了。 他们倒要看看,顾锦年有什么自信。 考场当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顾锦年心中也在思索。 【社稷】二字。 时间流逝。 一炷香很快便过去。 许多学生都已经开始动笔了,可唯独顾锦年迟迟没有动笔。 这一幕,在许多人眼中看来,非常可笑。 部分人更是冷笑不已。 他们一开始还真以为顾锦年能写出什么文章。 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顾锦年都没有动笔。 仔细想来,自己当真愚蠢,竟然会觉得顾锦年有什么底气似的。 然而。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个时辰八炷香。 但也就是说四分之一的时间都过去了,顾锦年还是没有动笔。 这更让不少人认为,顾锦年没有任何实力。 只是。 就在众人认定之时。 忽然之间。 顾锦年拿起笔了。 而后,在纸上缓缓落字。 并且,顾锦年凝聚体内的浩然正气,注入自己的精气神。 “民为贵。” “社稷次之。” “君为轻。” 文字浮现,顾锦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将自己想表达的文章开篇写出。 然而。 就在顾锦年写下这十字后。 突兀之间。 天穹之上。 瞬间凝聚恐怖黑云。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覆盖整个大夏京都。 第四十六章:千古文章震京都 轰。 轰。 轰。 突如其来的雷声在这一刻炸响。 整个大夏京都凝聚黑云。 似灭世一般。 仿佛灾祸降临。 如此的天象,瞬间引来各方惊动。 大夏京都。 皇宫之中。 永盛大帝走出大殿,他凝视天象,神色沉重无比。 “来人,传监天司监正。” 他开口,虽神色平静,可眼神当中充满着担忧。 天象不可言。 大夏京都好端端出现在这种情况,他很担心,这有祸事降临。 他是皇帝,倘若当真有什么祸事降临,对他执政充满着挑战。 与此同时。 整个京都也沸腾了。 老百姓们有些惶恐不安。 甚至有部分百姓,直接烧香拜佛,祈祷天下太平。 镇国公府。 老爷子凝视天象,眼神当中也充满着好奇。 整个顾家已经恢复平静,昨日设宴,顾老爷子强行要求所有人留下喝个烂醉如泥。 今日稍稍回过神来。 却没想到京都突出天象。 “爹。”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异象,难道是上苍不满大夏?” 顾千舟望着天象,而后询问顾老爷子。 “不清楚。” “应当不可能。”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江宁郡出事了。” 老爷子开口。 他心中有些担忧,突然出现这样的天象,自然引人担心啊。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大夏皇宫内。 监天司监正徐太一已经出现。 “臣徐太一,拜见陛下。” 徐太一开口。 朝着永盛大帝作礼。 “回陛下,此等天象,所显祸端。” “臣一时之间无法判定,但极有可能与江宁郡有关。” 徐太一开口,望着天象,给予这个答复。 “江宁郡?” 刹那间,永盛大帝脸色微变。 他不希望江宁郡出事,更不想引来天象,这对皇权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也对他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本身得位不正。 若天象有变,只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彻查清楚。” “朕不想有任何变故。” 永盛大帝开口,他很霸气,不希望有什么太大的变故。 即便是天象又能如何? 可话虽然霸气,但眼神当中的担忧,任谁都看得出来。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束光芒。 从东南方向直接冲天而起。 轰。 光芒如柱。 直插云霄。 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永盛大帝瞪大了眼睛,他看向东南方向,询问监正。 “这是?” “儒道异象。” “嘶。” “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夏有福了。” 这一刻,监正也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发愣,可是一瞬间,他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说?” 听到有喜讯,永盛大帝也忍不住直接询问,充满着好奇。 “这是儒道千古异象,有人著出千古文章,大夏将要出一位了不起的读书人。” “破尽一切邪祟,化作大夏利剑,为陛下开创不朽盛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徐太一跪在地上,显得无比兴奋,祝贺永盛大帝。 “此话当真?” 永盛大帝也露出惊喜之色,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刚出现不好的天象,结果居然又出现千古文章? 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陛下放心,此番天象,就是儒道天象,可破一切邪祟。” 他激动无比。 而永盛大帝则将目光看向东南方向,心中也稍稍思索。 “是文景先生吗?” “来人,快去查看,此等异象是何人引来,朕要重重的赏赐。”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谁引来这般的天象,而后让人去查是谁引来的异象。 而与此同时。 小溪村内。 一幕让所有人惊呆的画面出现。 考场当中。 狂风大作。 所有学子都皱紧眉头,他们根本不敢下笔,恐怖绝伦的气息弥漫,死死地压制众人。 而但考场中心。 顾锦年笔下的文章,爆射出一缕缕金光,最终汇聚如海,直插云霄。 这光芒。 冲天而起。 这光芒。 惊天动地。 刺破黑暗的一束神光,将顾锦年渲染成圣。 海量的浩然正气,更是淹没这里的一切。 可这一切。 顾锦年都没有察觉。 因为他整个人的心神,皆在这篇文章之中。 四弦文。 类似于八股文的简略版。 以破题、入题、中股、束股为主题。 这个世界没有八股文,但有八弦文,与八股文相似,但又不是完全相似。 四弦文基本上出现于常规考试之中,不然的话,真要写一篇八股文莫说一个时辰,就算是十个时辰也不见得能写完。 此时此刻。 顾锦年大笔挥墨,挥斥方遒。 他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化作才华,在这一刻彰显而出。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以此为破题。 而后入题。 无论任何君王,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非言语而获,必须以尊重获之。 百姓最为重要,国家其次,皇帝最轻。 这才是真正的社稷之道,若不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任你雄才伟略,也要空度一生。 江山第二,有了百姓的支持,江山才能稳固,从而治理国家,风调雨顺。 皇帝排在最后。 这有些违背天地亲君师的理念,可天地亲君师是儒道思想,顾锦年这篇文章,是定国之策。 笔墨落下。 宣纸之上,每一个字都绽放着金色光芒,引来恐怖的异象。 如此恐怖的异象。 也使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无论是那些读书人,还是大夏书院的大儒。 谁能想象得到,顾锦年不仅仅有才华,而且还能引来这么可怕的异象? 之前顾锦年也引来过异象。 在很多人看来,那般的异象虽然惊人,可终究还在合理范围内。 可现在的异象不一样了。 天地都为之惊动。 以小溪村为主,方圆千里都受到了影响,这有多恐怖? “这........这.......这是千古文章?” “顾锦年竟然写出千古文章了?” “这不可能,他怎能写出千古文章?” “字字珠玑,我竟然不能直视他文章内容,他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千古文章,社稷为题,顾锦年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一刻,所有大儒都傻了,他们指着顾锦年,有人不敢相信,有人震撼,也有人想要观看顾锦年所写的千古文章。 可却发现,竟然不能直视。 狂风大作,将他们的衣衫吹皱,异象之下,这些大儒一个个震撼不已。 这一刻。 没有人能保持淡定。 顾锦年身旁的王富贵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群之中,杨寒柔也彻底愣住。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瞧不起的顾锦年,居然有如此大才。 此番对比一下,她所见过的一切才子读书人,皆不如顾锦年一根手指啊。 可真正变色的人。 是程明。 他眼睛瞪大如牛,死都没有想到,顾锦年居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倘若顾锦年写出一篇文章,哪怕是上上之作,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世人唾骂。 污蔑一个能写出千古文章之人作弊。 这可不是小事。 哪怕只是怀疑都不行。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更主要的是愤恨,难以言说的愤恨啊。 本来这件事情,他有错在先。 如今顾锦年一篇千古文章,可谓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而且接下来他感觉自己麻烦更大了。 这让他有些恐惧。 所有读书人都屏住了呼吸,愣是不敢大声喘气。 至于顾宁涯。 更是浑身发抖。 他直接傻了,脑子都转不动了。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大侄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惊人的才华。 这到底藏的有多深啊。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这一剑,磨的当真可怕。” “藏了十多年,顾锦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此时此刻,有夫子开口,他诵念着顾锦年入第一关时所著的诗词。 眼神当中是惊叹。 而当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突然恍然大悟起来。 尤其是大夏书院的读书人。 顾锦年之前所著的诗词,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 只不过并没有太当回事。 可现在又一次听到这首诗词,再看看现在的情景,让他们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 大夏书院之中。 这一刻。 即便是苏文景都忍不住站起身来了。 他死死地看着顾锦年,呼吸都有些急促。 “千古文章。” “竟是千古文章。” “未曾想到,他居然能著作出千古文章。” 这一刻,连苏文景都没有想到。 千古文章意味着什么? 可名传千古。 凭借这篇文章,顾锦年这三个字,可以流传千古芳名,这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谁能想到,这般的文章,会是顾锦年所写? 但天地异象浮现,意味着天地认可,谁都无法说什么。 轰。 金色光芒再一次暴涨。 将乌云逼散。 取而代之,光芒沐浴整个大夏京都,给人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只是很快。 天穹之上。 滚滚才气如同大海一般,倾泻没入顾锦年体内。 如此恐怖的异象,直接让古树开花,孕育出一枚又一枚才气果实。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足足孕育出五枚才气果实。 因为儒道提升境界,所需要的才气更多。 但同样的,生长出来的才气果实,作用更大。 此时。 小溪村内。 一道道人影快速出现,有京都的强者,但更多的是大儒。 京都一些大儒,直接挥墨化马,以最快速度赶来,想要观望是谁著出这千古文章。 六部尚书几乎全部到来。 一些儒臣更是挤进人群。 当看到是谁著出千古文章后,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也就在此时。 顾锦年写完最后一段,完成最后的束股。 当最后一字落完。 一切光芒再次注入宣纸之上。 原本朴实无华的宣纸,也在这一刻升华。 莹莹生辉,千年不朽,已有儒道神性。 异象逐渐消失。 可所有人依旧傻愣,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至于顾锦年,当落笔结束之后,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可怕的异象。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惊讶。 孟子之言,引来天地异象,这不出所料。 但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心中有一口气,一口怨气。 让他喜悦不起来。 “文景先生。” “文章已著。” “学生告退。” 他将毛笔放下,随后转身离去,坚决果断,根本就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一瞬间,苏怀玉立刻起身,跟在顾锦年身后。 而顾宁涯也立刻回神,连忙跟着自己这位大侄儿。 他心中无比的激动与兴奋,可千言万语卡在喉咙,根本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傻了。 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竟然当真要离开? 这一巴掌打的够凶啊。 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夏书院。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顾锦年所作所为,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狂妄。 原因无他。 能写出千古文章的人,还真不需要入驻大夏书院。 说句不好听的话。 天下多少书院求着这种人入学啊。 “锦年小友。” “莫要冲动。” “方才老夫都是气话,千万不要置气啊。” “世子殿下,老夫方才没有说你,您莫要置气,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 “程明,你当真是好胆,妒我儒道大才,你罪该万死,世子殿下,这件事情交给老夫来处理,您莫要置气,老夫最见不得就是这种心有偏见之人,你放心,到了大夏书院,若是院长不帮你,老夫一定帮你。” 这一刻,一道道身影再度出现。 他们是后面出现的大儒,前面的确没有说过顾锦年。 此时此刻,看到顾锦年直接走人,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挽留顾锦年。 开玩笑。 这种人才若是不挽留,那挽留谁? 挽留这帮废物? 而且大夏书院虽是大夏最好书院,可也不是没有竞争者,顾锦年这种人才若是落在其他书院当中。 那大夏书院可能真的要岌岌可危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点。 这些大儒,一个个动了收徒之心。 见到顾锦年才华如此恐怖,谁不心动? 可顾锦年没有理会。 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一点面子都不给。 说走就走。 区区一个大夏书院,不待也罢。 此时。 大夏京都内。 随着异象消失之后。 皇宫当中。 一道身影也快速跑来。 “陛下!” “根据宫内探子回信,引发异象者,乃镇国公之孙,顾锦年,您的外甥。” 身影出现,是宫内侍卫。 语气激动道。 “什么?” “是朕的外甥?” 这一刻。 永盛皇帝也彻底懵了。 但同样懵的还有一批人。 镇国公府。 正在惊叹异象的顾老爷子,突然被一道声音惊住。 “老爷。” “老爷。” “大喜,大喜,大喜啊。” “探子来报。” “这惊天异象,是世子引起的。” 声音响起。 顾老爷子当场愣在原地。 与之同样愣的。 还有顾千舟。 顾锦年的父亲。 第四十七章:我这外甥,像朕,真他娘的像朕,嘿嘿 “你说什么?” “这惊天异象是年儿所著?” 顾老爷子的声音炸响。 他满脸惊愕。 站在原地,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回老爷。” “的的确确是世子殿下所引,三方探子回报,世子殿下被人针对,大闹考场,而后著下千古文章,转身离去,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世子殿下就要回来了。” 王管家也是满脸惊愕。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世子殿下,竟有如此才华,这实实在在让他也震撼无比啊。 “嘶。” 此时此刻,顾老爷子彻底发抖了。 他浑身发抖。 压抑不住的兴奋啊。 “十年磨一剑,十年磨一剑。”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啊。” “我孙儿真有圣人之资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我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千古文章,竟是千古文章,年儿竟然写出了千古文章。” 顾老爷子彻彻底底压抑不住了,之前顾锦年写出这篇诗词之时,他便有些震撼,认为顾家要出一位儒生了。 称顾锦年是麒麟儿,稍稍有些夸大。 可如今得知这如此惊人的天象,也是顾锦年引来的,这如何不让顾老爷子震惊。 他兴奋。 无与伦比的兴奋。 在国公府内更是大喊大叫,完完全全没有一丝国公的形象。 如今,大夏内部稳定,也无太大的外战,文官地位迟早要直线上升。 武将集团表面上安然无事,那是因为这帮老家伙都在。 可他们总有一天不在吧? 所以别看表面上,这些武将压根不在乎这帮读书人,可实际上呢? 私底下请这个大儒那個大儒,为了教育自己的子孙,煞费苦心。 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敌军刮他们的皮肉,他们都不会低声下气一句。 可现在呢? 莫说低声下气了,只要能把自己孙子教好,跪下来都行。 所以朝堂之上,已经有一些武将动摇了,未雨绸缪之下,让自己的孙儿拜入那些读书人门下。 看似是抱团,可实则各有想法。 顾老爷子为这件事情也感到忧虑,但他也明白,这是大势。 大势不可逆。 所以他并不在乎,而是更希望自己这孙子也能有点出息。 在儒道方面有所成就。 但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孙儿给予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想到顾锦年之前的诗词。 十年磨一剑。 这一剑,当真是锋芒无比,令天下人都要震撼啊。 “好。” “好。” “好。” 顾老爷子又忍不住大喊三声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啊。 “我这孙儿,当真像我啊。” 顾老爷子喜悦无比。 不过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千舟,老爷子有些没好气了。 “年儿如此成就,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哑巴了?” “还是嫉妒我孙儿?” 顾老爷子喜悦无比,不过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没有表露出笑容,顿时有些不满了。 “爹。”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听到顾老爷子之声,顾千舟还处于发懵状态。 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在做梦。 啪。 老爷子一巴掌打在顾千舟脑袋上。 后者一愣,有些吃痛。 “痛吗?” 老爷子开口,望着顾千舟道。 “痛。” 后者点了点头。 “那就不是梦。” “行了,你自己张罗着,爹我要去继续把那些好友全部叫回来。” “哈哈哈哈哈,素平,张罗起来,国公府设宴,去库房取银子,有多隆重给老夫搞多隆重,再把外面的那些娃全给我喊回来。” “咱们顾家出麒麟儿了。” 顾老爷子兴奋无比,他精神抖擞,龙行虎步,朝着府外走去。 他要再去通知那些好友,一个一个去窜门,一个一个再请过来。 要让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顾元的孙子,有圣人之资啊。 老爷子走了。 顾千舟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此时此刻,顾千舟面色涨红,攥紧着拳头,忍不住出声道。 “我儿有圣人之资,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老子的种,传承的好啊,传承的好啊。” “哈哈哈哈。” “夫人,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啊。” 顾千舟兴奋不已,不过他第一时间还是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将这个喜讯立刻告知自己的夫人。 顾千舟步伐飞快,来到住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来到房内,一脸兴奋道。 “夫人,年儿有出息了,年儿有出息了。” 顾千舟欣喜若狂,直接将李氏抱住,激动无比。 “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李氏有些懵,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导致一旁的几个侍女也有些好奇,不明白怎么回事。 “夫人,刚才的异象你看到了吗?” “那是年儿引来的,他写出千古文章,引出惊世之象,咱们顾家要出麒麟儿了。” 顾千舟兴奋无比。 告知李氏这个消息。 “这异象是年儿引来的?” 李氏愣住了,眼神当中也满是不可置信。 “对。” “年儿藏了十年,今日露出锋芒,当真是给咱们顾家狠狠地出了口气啊。” 顾千舟攥紧拳头,狠狠地开口。 一个武将集团,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读书人,这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又如何不让他们激动? “这异象如此恐怖,年儿不会受伤吧?” 李氏回过神来,有些喜悦,可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不会不会,夫人放心,这异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千舟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笃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 “年儿这些年当真是苦了他,一直隐藏,为读书之事,没少被你们训。” “我就说了,年儿聪明的很,你就一直看年儿不顺眼,现在没错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氏不由出声,既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平白无故挨训,又是心疼顾锦年藏了十年,从小便为顾家考虑,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谁不希望自己儿子有出息? “对对对。” “夫人教训的对,夫人教训的对。” “夫人,我先去外面一趟,年儿估计晚上就要回来了,府内得张罗,可要让伱忙活了。” 顾千舟兴奋道。 顾老爷子去请人,他也要请人啊。 自己儿子这么有出息,不拿出去宣传宣传,他憋不住。 “行。” “不过府内的事情,让王管家来张罗。” “我要去一趟宫内,给母后报喜。” “这等好事,一定要告知母后。” 李氏开口,决定去宫内一趟,报个喜。 “好。” “那夫人着累了。” “我先离开。”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知道皇太后十分宠溺顾锦年,如果皇太后知道这事,对顾锦年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就如此。 顾千舟离开,李氏也立刻安排马车,朝着宫内走去。 而小溪村的事情,也彻底在京都传开了。 可以说,消息传来,京都上上下下震撼沸腾。 谁能想象得到,被他们一直视为纨绔子弟的顾锦年,竟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很快,有人诵念起顾锦年之前所著的诗词。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一时之间,许多人恍然大悟,明白顾锦年其实并非是纨绔,而是一直藏锋。 今日彻底放下一切,著千古文章。 惹来无数百姓震撼。 更主要的是,顾锦年的风评,也发生了一面倒的情况。 顾锦年最大的争议是什么? 就是调戏礼部尚书孙女,可这件事情本身就扑朔迷离,如今随着顾锦年千古文章著下。 再也没有任何悬念了。 所有人都认为,是杨寒柔失手将顾锦年推下水中,又担心被顾家报复,所以将责任甩给顾锦年。 事实证明。 当一个人足够优秀的时候,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会有无数人帮他解释。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好的风评,只在一念之间,瞬间一面倒。 整个京都已经热闹起来了。 但最热闹的还是各大国公侯府。 顾老爷子独自一人,来到这些国公府内,二话不说直接闯入,将方才异象之事解释清楚,然后热情无比的拉着这些好友再去府上。 而且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惹的无数国公侯爷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主要还是顾老爷子说话有点嚣张。 前面还好,后面直接不演了,压根就不是请人家上门喝酒,明摆着就是炫耀。 “老三,别跟老夫装病,未时你要是不到我府上,老夫直接带人把你国公府拆了。” “老五,你赶紧把你那个没用的孙子带来,天天跟老二老三的孙子混在一起做什么?要玩就跟锦年玩,指不定锦年教他两句,就能开窍了是不?” “王典,赶紧把那帮家伙全给老夫喊过来,今天晚上到老夫府上喝酒去,回头好好听听锦年说话,你们这帮**子,粗鄙的很,要多学学锦年,知道不?” 嚣张之声不绝。 镇国公很霸气,到最后更是直接,上门拎着人走,不给人家任何一点机会。 一群国公侯爷是彻底被整没脾气了。 但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也想见一见顾锦年。 实在是太好奇了。 至于皇宫内。 永盛皇帝也加速奔走着。 他将公事处理完后,火急火燎,朝着皇太后寝宫去。 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母后。 别的不说。 自己外甥著出千古文章,身为皇帝他如何不开心? 于公,大夏出国之栋梁,这是天大的好事。 于私,这是自己外甥啊,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至于其他的事情,先不管,反正目前是好事。 “母后。” “母后,” 永盛皇帝满脸喜悦,要将好消息告知,所以人还没到,便提前喊起来了。 只是,当永盛皇帝来到太后寝宫后。 便发现自己妹妹宁月公主已经来了。 当下。 永盛皇帝神色一顿,稍稍收敛了喜悦。 一国之君,还是得收敛一二。 “哦,宁月也来了啊?” 见到自己的妹妹,永盛皇帝开口,稍稍有些端着了。 “宁月见过陛下。” 宁月公主站在太后身旁,朝着永盛大帝作礼。 后者点了点头。 紧接着,太后的声音响起了。 “宴儿,有大喜事啊。” “你那外甥,现在有出息了,刚才的异象,就是年儿引起的。” “大夏出了位国之栋梁,还是咱们自家人,好啊,好啊,可惜就是年儿不在,娘当真高兴,真的高兴啊。” “有了这般天象,谁还敢说你这当皇帝的不是。” 皇太后很是激动,她极其喜悦。 天下人都说自己这个儿子得位不正,只要国家有任何天灾人祸,都怪罪自己这个儿子。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还是自家人撑起的门面。 她如何不喜。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点了点头。 “母后所言极是。” “朕也深感欣慰。” “一切还是宁月的功劳,生出了年儿。” 永盛大帝如此说道。 而后者却摇了摇头道。 “陛下有所不知。” “锦年有这般才华,其实都是您的功劳。” 宁月公主开口,看着永盛大帝道。 “为何?” 后者有些好奇。 “锦年时不时跟我说,每次来皇宫都能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陛下您教导的话,看似锦年顽皮,可您说的话,锦年都记在心里。” 宁月公主笑着说道。 当下。 永盛大帝露出惊喜之色。 “宁月,你这话当真?” “朕就说怪不得。” “原来锦年都是学朕的啊。” “像朕,的确像朕啊” 这一刻。 永盛大帝有些忍不住笑了。 心中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他知道这话可能是场面话,但能说出来的,最起码一半真一半假吧? 换句话来说,锦年有这样的成就,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最起码占一半功劳没毛病吧? 想到这里,永盛皇帝更是满脸喜悦,这回也藏不住了。 “宁月。” “回头朕给你一块金牌,你交给锦年,让他没事就来宫中。” “朕这些年勤于朝堂,也只是教了锦年一点,没想到锦年把朕说的话都铭记于心,朕很满意。” “往后让他多来,一是陪陪母后,二是朕再教他点东西。” “别让他没事待在家里,跟那帮武夫待在一起,尤其是顾家老六,整天教坏朕这个好外甥。” “行了。” “宁月,朕先走了,处理些事,你今日就留在宫中,好好陪陪母后。” 永盛皇帝十分愉悦。 不过明面上还是要端着,但这话是实话。 得让顾锦年多来宫中,少在顾家学习一些有的没的,这外甥是个可塑之才,自己也要上上心了。 “谨遵陛下旨意。” “不过,陛下就不多待一会吗?” 宁月好奇,询问道。 “不用了。” “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锦年在小溪村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平日里这帮家伙骂两句就算了,大是大非上,还敢这般胡作为非。” “朕不出手处理一二,难不成让这帮人骑在皇家头上?” “朕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也只有这一个外甥。” 永盛皇帝开口。 一番话,说红了自己宁月的眼眶。 但这一番话,也是永盛皇帝的真心话。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而此时此刻。 京都百里外。 顾锦年马车,也快回来了。 只不过这马车周围,出现一批骑马的大儒。 第四十八章:我有说过我家老六不是歪瓜裂枣吗? 京都百里外。 顾家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 而周围有数十匹水墨烈马奔腾。 烈马之上,皆是大儒。 唯有大儒,才可以做到才气化马的程度。 烈马奔腾,速度不慢,一直追赶着顾锦年的马车。 并且在身后,发出各种声音。 “锦年小友,老夫许墨,乃大夏王朝第三届科举状元,熟读八弦古文,锦年小友,老夫别的不说,只要你拜老夫为师,老夫必传你所有本领,助你二十岁前,晋升大儒。” “许儒,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世子殿下,老夫别的不说,那个程明是不是欺负你?只要你拜老夫为师,老夫现在就带你找回场子。” “周儒,伱可就别在这里搞笑了,就你的身骨板?还找程明麻烦?世子,老夫已是大儒,但同时也修炼武道,让老夫来,老夫一巴掌拍死那个程明给你泄泄火。” “世子,千里马难寻,伯乐何尝有,老夫愿意当你的伯乐啊,世子殿下,你只要拜师老夫,老夫什么都给你,老夫膝下有个女儿,亭亭玉立,可谓是国色天香,咱们可以结成亲家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追赶着顾家的马车。 玉辇当中。 顾宁涯是彻底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架势。 在他印象当中,这帮儒臣,只要见到他们顾家人,张口闭口就是武夫,有时候在京都吐了口唾沫,这帮家伙都会参自己一本。 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帮儒臣会如此跪舔顾家人。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早知道当年我也好好读书。” “说不定他们求的就是我了。” 玉辇当中,顾宁涯心中思索着。 不过很快,他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语气有些好奇。 “大侄子。” “你当真不去大夏书院了?” “叔可提醒你啊,有三道天命进了大夏书院内,苏文景有一道,你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 如果是之前,顾宁涯还真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大夏书院有三道天命,苏文景有一道,他们顾家有一道。 但天命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至于怎么获取更多的天命气运,他不知道,但最起码得去吧? 所以他才会这般,询问顾锦年。 “说了不去就不去。” “区区大夏书院,算得了什么?” 顾锦年显得很平静。 他倒不是少年性子来了,主要是这帮读书人,让他作呕。 两世为人,顾锦年明白,很多事情是屁股决定脑袋,尤其是读书人更看重利益。 可最起码得有一点读书人的傲骨吧? 结果呢? 愣是没有? 尤其是那個程明,这还是念及对方有身份,不然的话,顾锦年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好。” “不愧是咱们顾家的人。” “狗屁大夏书院。” 顾宁涯点了点头,他支持顾锦年。 顾家人还真受不得气。 顾锦年的行为做法他很满意。 只不过,顾宁涯的声音继续响起。 “大侄子。” “你这话六叔支持,可有些话六叔还是要说几句,不管你爱不爱听,你得听进去。” “很多事情,不要因为一时意气,不是六叔现在劝你。” “而是希望你能想明白,想清楚,再去做每一件事情。” “就好比这次,这个程明得罪了你,他有错在先,可你如果要出手对付他,就一定要想明白一件事情。” “弄死,或者算了。” “京都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就好像这朝廷百官一样,朝会之时,你好我好,平日里其实没有太大的矛盾。” “可背地里互相收集罪状,一但得到足以致死的证据,便会毫不留情弄死你。” “除非你还有用,否则的话,这帮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要了你的命。” “锦年,你明白这番话吗?” 顾宁涯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也是认真。 往常,他把顾锦年当做孩子,嬉皮笑脸无所谓,可今日顾锦年展现出他的才华,让顾宁涯明白自己这个大侄子很聪明,也长大了。 所以这些道理他必须要及时灌输,免得顾锦年以后吃亏。 听着自己六叔的言语。 顾锦年点了点头,这番话他明白。 朝堂之争。 要么一击致命,要么就守株待兔,不然的话就等着被别人搞死。 “你明白就好。” “行了,大侄子,你先好好休息。” “估计府里已经开始张罗好了。” “有件事情你可一定要记住,老爷子那帮朋友,要是问你为什么能写出千古文章,你多多少少要说几句六叔的好话。” “别的不说,六叔从小可没少教你圣人道理,你可不能把六叔忘了,知道吗?” 顾宁涯笑着开口,又回到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 只是这话让顾锦年不由一愣。 圣人道理? 勾栏道理你可没少教我,还圣人道理。 六叔,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很难受咩? 顾锦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而是靠在玉辇当中,沉思着一些事情。 一来是好好理解自己六叔的话。 二来是为自己以后思考清楚。 反正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大夏书院了,那必须要好好想想以后该做什么。 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玉辇回到了顾家。 此时此刻的顾家,早已经是热闹非凡,府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如同过年一般。 一卷卷的爆竹三条街外,一直蔓延至国公府。 来来往往也聚集了不少人。 京都百姓也来看热闹。 顾家的家仆备上了诸多糖食甜品,以及装着铜钱的红包,四处散给聚来的百姓。 一切都是图个喜庆。 伴随着玉辇归来。 爆竹声瞬间炸响,噼里啪啦,热闹到了极致。 一直等到玉辇出现在国公府外时。 爆竹声这才平息下来。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道尖声。 “陛下有旨。” “永盛十二年,十月七,天降异象,福泽大夏,镇国公长孙顾锦年书写千古文章,扬大夏国威,树大夏之儒道风范。” “特赏大夏金牌一枚,可自由进入皇宫,常伴君身,聆听圣言,再赐蛟龙玉九枚,着内务府尚衣库制定儒袍三套,皇室仪仗十二套,赐玉辇一马之功,愿顾锦年能一心读书,辅心大夏,千秋万代。” 声音响起。 是永盛大帝传来的旨意。 随着顾锦年走出玉辇后,他才宣旨。 “草民顾锦年,多谢陛下。” “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锦年朝着圣旨一拜,他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称草民没有任何问题。 很快,顾锦年接过圣旨,一旁的顾宁涯立刻拿出一张银票,悄然无息地放在传旨太监手中。 后者立刻露出笑容,看着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 “您今日所著文章,陛下虽未阅看,但已是满脸欢喜,特意让您没事去宫内走走。” 收了钱,太监十分开心,特意告知此事。 “好,劳烦公公回宫告知我舅舅一声,过些日子没事可能就去了。” 顾锦年笑了笑。 而后者也点了点头。 随后朝着国公府拜了拜,这是尊重镇国公。 紧接着便离开了此地。 待太监离开后。 敲锣打鼓之声再度响起。 王管家更是嗷嚎了一嗓子道。 “恭迎世子殿下回府。” 声音落下。 国公府外更加热闹,又是一连串的爆竹响起。 顾宁涯一脸欢喜的走在前面,顾锦年则跟在后面。 至于苏怀玉进了京城后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踏入国公府后。 王管家立刻带着顾锦年与顾宁涯往内走。 “六爷,世子殿下,老爷正在万象园设宴喝酒,各路国公侯爷都来了,就等着您二位。” 王管家笑着开口。 “都来了吗?” 顾宁涯有些好奇。 “六爷,能喊来的都喊来了,还有朝中不少大臣都来了。” 王管家如此说道。 “行。” 顾宁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顾锦年道。 “锦年,你可记住六叔说过的话,一定要说是六叔的功劳,知道不?” 顾宁涯压着声音开口,让顾锦年注意点。 “放心,六叔,我一定说。” 顾锦年点了点头。 也有些无奈。 只不过架不住六叔的请求。 就如此。 跟着王管家,一路来到万象园。 此时此刻,万象园内,早已经是兵朋满座。 万象园不小,但此时此刻摆满了桌子,不少侍女忙前忙后,端茶递水,一些国公啊侯爷啊,兵部大大小小官员,包括一些儒臣全部都来了。 此时此刻,顾老爷子的声音如雷一般。 “不是老夫吹。” “说到底还是我的血脉。”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家锦年是蠢材吧?老夫早就知道锦年的才华了,只是平日里老夫让他收敛一二。” “给你们一点面子,未曾想到你们这帮人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瞧瞧你们的孙子,一个个歪瓜裂枣,再瞧瞧我锦年,还有你老七,当初你还不让你家孙儿跟我家锦年玩,现在后悔不后悔?” 老爷子很嚣张,唾沫四飞,指着这帮武将鼻子喷。 一番话说的不少武将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顾宁涯也乐在其中。 但顾锦年就有些尴尬了,自己这爷爷也太嚣张了吧? 可就在此时,有武将忍不住开口了。 “老爷子,锦年是好,我没话说。” “可你说我们的孙儿都是歪瓜裂枣,你也不瞧瞧你那几个儿子,尤其是你家老六。” “也不是歪瓜裂枣?” 这是一位侯爷,曾经是顾老爷子手下的兵,脾气也冲,直接开怼。 这话一说。 顾宁涯有些恼了。 尼玛。 你这话啥意思? 可还不等他开口反驳时,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有说过老六不是歪瓜裂枣吗?” “他是啊。” “那又如何?” “儿子这一代都废了,比的不就是第三代吗?” “咋了?” “老夫说错了吗?” 顾老爷子十分直接,承认顾宁涯是歪瓜裂枣。 一瞬间。 顾宁涯愣了。 -- -- 晚上还有,不过得十二点后了。 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四十九章:苏文景深夜来访,要换太子了? 万象园内。 声音吵闹,乱作一团。 镇国公唾沫四溅,趾高气扬。 一番话不但把所有人都整无语了。 但最伤心的还是顾宁涯。 什么叫做歪瓜裂枣? 爹,你在家说两句也就算了,当外面人你也说? 你真是我亲爹吗? 顾宁涯很难受。 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 可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顾锦年身上。 “年儿,我的好大孙,你来了。” 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满脸笑容地看着顾锦年。 甚至直接走了过去,完全无视顾宁涯,无比亲热的拉着顾锦年手臂,硬生生推到众人面前。 “你们这群老家伙,先别喝酒了。” “我孙儿来了。” 看得出来,顾老爷子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此时。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纷纷看向顾锦年。 面对着这群朝中权贵。 顾锦年没有半点倨傲,反倒是恭敬无比,朝着众人一拜。 “锦年见过诸位叔伯。” “今日爷爷临时设宴,若有招待不周之地,还望诸位叔伯见谅。” 顾锦年十分谦虚,丝毫没有骄傲。 这表现一瞬间赢得满堂欢喜,主要还是顾老爷子太讨人厌了,顾锦年没来之前,他们愣是听顾老爷子骂了半个时辰。 脾气好的文官,低头不语。 脾气不好的武将,也沉默不语。 为啥? 一来是顾老爷子德高望重,二来是顾锦年的的确确优秀啊。 能引来如此惊天异象,搁谁谁不骄傲?他们能理解,但心里就是很难受。 如今顾锦年回来,客客气气喊着叔伯,如此有礼,对比顾老爷子这个匹夫来说,高下立判啊。 “瞧瞧咱们的锦年侄儿,说话就是谦礼,不愧是咱们这批人看大的。” “好好好,锦年侄儿,这话说的好啊。” “啧啧,我说老大,你就不能学学伱这个孙儿,你看看你,一点涵养都没有,那帮文臣天天指着咱们骂匹夫,还不是你带的头,再瞧瞧咱们的这個孙儿,就是比你强。” “实话实说,顾老爷子,我这三碗饭都吃完了,就是想不出你凭什么能生出锦年这个麒麟儿。” 众武将纷纷开口,不断夸赞着顾锦年。 “呵,你们这群人就是嫉妒老夫。” “锦年,你自己说,爷爷平日里是不是天天跟你讲圣人道义?你有这般的成就,是不是靠爷爷我?” 顾老爷子懒得搭理这帮文臣,直接看向自己这个宝贝孙子。 “爷爷说的对。” “年儿从小就是听爷爷讲圣贤书长大的。” 顾锦年强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顾老爷子脸上更是红光满面。 而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缓缓响起。 “咳咳。” “锦年,六叔平日里也没少灌输圣贤书吧?” 听到这个环节,顾宁涯抛开之前的不悦,连忙走上前来,满脸认真道。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开口,这群武将率先出声了。 “顾老六来了?你还好意思说圣贤二字?你小时候读书,把人家齐夫子的胡子烧没了,你还记得不?不是老夫出面,你差点被你爹抽死,就你?” “顾老六你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还教锦年圣贤书?我都觉得你拖累了咱们锦年。” “你这个老六,歪瓜裂枣,出来丢人现眼。” 这群武将开口,言辞极其犀利,根本就是一句好话不留。 眼看着这群武将集体嘲讽自己小儿子,顾老爷子也心疼,一脚将顾宁涯踹到一旁,满脸不悦道。 “丢人现眼的玩意。” 他也有点纳闷,自己这个老六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什么都要蹭一下? 本来夸锦年夸的好好的,非要上来丢人现眼。 被踹到一旁的顾宁涯心态有点麻了,他看了看顾锦年,神态可怜。 “其实六叔平日里也教了我不少,诸位叔伯,我这六叔其实也低调。” 顾锦年硬着头皮开口。 为自己六叔开脱。 这话一说,众人再一次连连称赞。 “还是锦年这孩子心善啊。” “瞧瞧锦年,再瞧瞧这个顾老六,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开口,对待两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这话一说。 顾宁涯是越想越气,最终忍不住站出来道。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没才华?” 顾宁涯很气。 玛德,护送顾锦年去考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了,自己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可没必要这般损人吧?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听到顾宁涯这般出声,宴会上顿时安静下来了。 为首坐着的安国公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行,那你也来念首诗,助助兴,就以宴会为题。” 安国公开口,望着顾宁涯。 一听这话,顾宁涯稍稍沉默。 让他杀人他绝对不含糊,让他念诗,他有些麻了。 只不过突兀之间,顾宁涯想到了。 “行。” “那我就献丑了,可能比不了锦年的,但也绝对不差。” “我这首还是七言诗,你们好好听着。” “咳咳。” 顾宁涯还真想到了一首诗。 一瞬间,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甚至连顾老爷子也安静下来了。 他眼神当中划过一丝期待。 毕竟这老六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指不定还真有点本事。 甚至连顾锦年都好奇了。 自己这位六叔能念出什么佳作来。 “三十而立冬来去。” 顾宁涯开口,第一句话听起来还真有那点味,但接下来的诗词,却让顾锦年愣住了。 “锦年磨剑吾也磨。” “恰逢叔伯赴宴会。” “斗胆不才来献诗。” “锦年五言吾七言。” “镇的满堂哇哇叫。” “大哥二哥你别笑。” “吾.......” 顾宁涯感情丰富,念到激昂之时,还没来得及说完,顾老爷子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滚。” “丢人现眼的玩意,给老夫滚回去。” 顾老爷子面色铁青,眼神当中满是懊悔,他就悔恨自己为什么让顾宁涯上来丢人现眼。 这回是真丢人丢大了。 果然。 下一刻,宴会之上,所有人疯狂大笑,尤其是那些文臣,一个个笑得低头不语,因为实在是憋不住啊。 而此时此刻。 挨了两脚的顾宁涯彻底麻了。 这诗怎么不好了? 应景应题。 打压我是吧? 玩这套? 好,你们这帮家伙给我等着,有本事不要落在我手上,还有爹你给我记住了,等你老了,躺床上动弹不了了,我天天念诗给你听,不听你也要听。 顾宁涯伤心了。 彻底伤心了,咬着牙离开的,也把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以后早晚有机会报仇。 顾宁涯走了。 此时此刻,顾千舟却缓缓起身。 “锦年。” “你很不错,没有辜负爹的期望。” “也没有白费爹这些年对你的教养。” “不过爹还是希望,你要低调一些,要多读书,不要因此而骄傲,等过些日子,爹把一些藏书给你看,好好去看,明白吗?” 关键时刻顾千舟站起来了。 自己儿子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而面对顾千舟的无耻,顾老爷子满脸嫌弃,但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当爹的说几句话也对。 至于顾锦年则点了点头道。 “孩儿明白。” “父亲大人放心。” “不过,孩儿之所以能有这般成就,主要还是因为陛下曾经教诲,也不离开娘亲平日细心。” “当然,爷爷和父亲大人对孩儿帮助也是极大,请爷爷还有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不会骄傲。” “会好好读书,精忠报国。” 顾锦年开口。 其实无论是老爷子还是自己亲爹,顾锦年都无所谓。 可外人在,有些场面话必须要说,尤其得提到陛下,这天大的功劳,自己那个舅舅必须得占功劳。 当然娘肯定也不能忘记,这样一来,自己母亲无论是在族内的地位还是在皇室的地位都高。 而最终享福的还是自己。 的确。 这话一说,满堂都惊讶了,方才玩笑话他们随意开,可顾锦年这番话可是精彩绝伦。 没有驳了父亲和顾老爷子的面子,但又把头功给了皇帝,还顺带提高了宁月公主的地位。 这小子,当真是聪慧啊。 顾千舟听到这话,极其满意。 至于顾老爷子,眼神当中也闪过一丝惊喜,关键时刻,自己这个孙子竟然还能明白这个道理。 看来自己这个孙儿,真要有大出息了。 “的确,陛下圣明啊。” “确实,锦年侄儿所言不错,陛下圣明。” 众人也纷纷附和。 “爷爷,父亲,诸位叔伯,一路舟车劳顿,年儿先行告退,无法相陪,还望见谅。”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顾锦年也没有继续逗留。 他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留下来必定要喝酒,喝两杯没啥问题,关键看看这帮家伙,一个个喝酒恨不得用缸喝,自己要留下来,回头来一句,大侄子,你养鱼啊? 谁顶得住? “行。” “素平,快带年儿去休息。” “年儿,你好好休息,爷爷让膳房给你准备点东西,等休息好了,吃点东西,可别饿着。” 老爷子心疼道,让王管家送顾锦年去休息。 “爷爷放心。” “年儿先退了。” 顾锦年笑了笑,末了又朝着这帮叔伯作礼,然后再离开。 这行为举止,莫说这帮武将了,就连那群文臣也一个个称赞不已,甚至彼此交流眼神,不约而同浮现一句话。 这孩子生在顾家当真是捡到宝了。 不到半刻钟后。 宴会继续举行,欢声笑语。 而回到住处的顾锦年,也实实在在有些累。 再加上发生了这么多事,需要好好复盘一下。 所以这才提出回来休息。 或许是因为释放的才气太多,还没想什么,一股疲倦感袭来。 使得顾锦年逐渐睡了过去。 如此。 转眼之间。 已是夜深人静。 本来按顾老爷子的性格,这盛宴至少要举行到明日,可得知顾锦年睡着后,老爷子也就没有强留众人,让府内安静一些,免得打扰顾锦年。 一直到丑时。 清微的叩门声响起。 “世子殿下。” “有客来了。” 随着叩门声响起。 顾锦年从睡梦中醒来。 缓缓睁开眸子,精神略显颓然。 只怕是异象后遗症。 不过十几个呼吸后,顾锦年逐渐清醒。 “谁来了?” 顾锦年微微好奇。 透过窗外,扫了一眼天色,已是丑时了,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来访? “文景先生。” 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让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展现出这般的风采,苏文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顾锦年没有置气,而是立刻起身,将房门推开,走到院子外亲自迎接苏文景。 自己恼怒,是针对程明。 而不是针对苏文景。 一是一,二是二,这个道理顾锦年懂。 来到院外。 果然,苏文景站在不远处,面色温和地看向自己。 “学生顾锦年,见过文景先生。” 顾锦年朝着苏文景一拜,十分谦虚。 “世子殿下客气了。” “深夜来访,略显冒昧,望世子殿下不要怪罪老夫。” 苏文景轻笑道。 “先生言重。” “先生请进。” 顾锦年出声,领苏文景入内。 后者点了点头,跟着顾锦年入了房内。 而后直接开口道。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与老夫之前的交易?” 苏文景笑道。 “记得。” 顾锦年本以为苏文景是来当说客,说服自己去大夏书院。 没想到是这事。 “老夫今日前来,便是履行约定。” 苏文景说道。 而顾锦年也很平静,给苏文景倒上一杯热茶。 同时也好奇苏文景想要说什么。 “世子殿下可知,此番陛下请老夫代管书院,是何目的吗?” 苏文景开口,望着顾锦年。 这话一说。 顾锦年稍稍思索,而后开口。 “应该不是关于天命吧?” 顾锦年反问道。 只是话音落下,苏文景一愣。 伸手接杯的手,微微僵了僵。 哦,猜对了。 看到对方的表现,顾锦年心里也明白一二。 “世子殿下当真聪慧啊。” “不过,世子殿下可知,这天命为何与大夏书院有关吗?” 苏文景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因为儒道吧?” 顾锦年不假思索道。 苏文景:“.......” 他又愣住了。 意味着顾锦年又猜对了。 “那世子殿下可知道,怎样才可获得其他天命气运?” 苏文景继续问道,似乎有些不信邪。 “呃.......学生觉得,应该不是在大夏书院获得吧?” 顾锦年将茶倒好后,给予回答。 苏文景:“.......” 房内很安静。 安静到令人沉默。 “文景先生?” “先生?” “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锦年出声,打破宁静。 而后者依旧不说话。 过了一会,苏文景长长叹了口气。 “未曾想到,小友居然都明了。” “老夫着实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如此,老夫就舍下这层脸皮。” “世子殿下,才华横溢,又有惊世之才,昨日的事情,是程明不对,也是老夫不对。” “但很多时候,无论是老夫还是国公,都无法去掌控,老夫无法做出什么许诺,但唯一能保证的是,关键时刻,老夫会义无反顾支持世子殿下。” “还希望世子殿下能消些气,去大夏书院,为我大夏儒道,争天命气运。” 苏文景不装了。 本来他还以为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顾锦年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意味着,顾锦年是知道大夏书院意味着什么,才选择离开。 那自己所有的说辞都没用。 他还想着告诉顾锦年大夏书院藏着什么,吸引顾锦年主动去书院。 现在看来,行不通。 自己只能低头了。 “文景先生误会了。” “学生的确不知道。” “不过,其实今日之事,学生也有些冲动,先生并无过错,关键时刻,先生也的确帮了学生,这点学生铭记于心。” 顾锦年也有点绷不住了。 他瞎猜的啊。 鬼知道全猜中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曾经是职业编剧? 这么老套的设定,编剧圈早就玩烂了,更别说那帮混网文的。 “世子殿下果然谦虚有礼。” “不过不管世子殿下知道还是不知道。” “老夫索性说出来吧。” “此番天命显世,与以往不同,有惊天秘密。” “怀有天命气运者,不可不争。” “不争必死。” “争有一线生机。” 苏文景无比严肃道。 而顾锦年听完此话,心中莫名沉重。 不争必死? 这啥意思? 对方知道自己藏有天命气运? 还是其他意思? 顾锦年分辨不出来,但他没有动什么声色。 看着顾锦年不语。 苏文景继续开口。 “世子殿下。” “今日来访,也打扰了国公一番。” “国公也说了老夫几句不是,我那学生程明,也被老夫责罚了一顿,世子殿下就莫要置气了。” 苏文景开口。 这句话,顾锦年瞬间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老爷子知道苏文景来了。 而且见过面。 更加知道苏文景来的目的。 也就是说,老爷子是希望自己去大夏书院,但老爷子更尊重自己的想法。 所以没有一同前来。 明白这点后。 顾锦年依旧没有答应。 而是沉默了少许。 “文景先生。” “学生一向不喜悔言,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收回来,请先生见谅。” 顾锦年开口。 还是拒绝,保持原有态度。 这下,让苏文景有些苦笑不已。 一时之间。 场面安静。 只是过了少许,苏文景再一次开口。 “世子殿下。” “老夫并非强人所难。” “不过,世子可否与老夫再做一个交易?” 苏文景出声。 “愿闻其详。” 听到有好处,顾锦年立刻出声。 去肯定是不去。 但如果给好处,那可以谈谈。 “倘若世子殿下能以第一名离开大夏书院。” “老夫愿送一场天大机缘于殿下。” 苏文景出声,语气平静道。 “天大机缘?” “敢问先生,是什么机缘?” 听到这话,顾锦年当真打起精神了。 这个好啊。 “可保顾家,五百年昌盛。” 他出声。 一句话,让顾锦年沉默。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顾锦年直接请他离开。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 是当今的准半圣,更是得到天命气运加持。 他的话,很有重量。 大约半刻钟后。 顾锦年深吸一口气。 他望着苏文景。 平静地面容,露出了一丝温和。 “先生贵为准半圣,为大夏儒道,亲临府宅,学生感动。” “既如此,学生愿意入大夏书院,请先生放心。” 老爷子都答应了,而且还给自己一场机缘,那的确没必要置气了。 好处也有,自己的仇也报了,其实也没什么。 再者,去大夏书院也的的确确是最好出路。 尤其是......牵扯天命气运。 得到顾锦年的答复。 苏文景当下也露出笑容。 而后开口。 “世子殿下果然心胸宽阔。”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打扰了。” “三日后,大夏书院正式开学,世子得好些休息。” 苏文景出声,目的达成,也就不逗留什么了。 “好。” “不过先生,有句话学生还是说在前头。” “学生毕竟出身武将家中,性子比较莽撞一些,若是去了大夏书院,当真触了什么规矩,还望先生多担待一二。” 去大夏书院没什么问题。 可话必须要说在前头。 自己这个性格,要是忍气吞声,他不干。 “小事。” “老夫也没什么规矩,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老夫都不会怪罪。” 苏文景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顾锦年亲自送他离开。 待苏文景离开后。 顾锦年也缓缓回到房中,思索一些事情。 而此时。 镇国公府外。 随着苏文景刚刚踏出国公府时。 一道声音也传入他耳中。 “文景先生。” “既然年儿答应去大夏书院,还希望先生能遵守承诺。” 声音响起。 苏文景顿了顿。 紧接着神色平静,朝着府外走去。 就如此。 转眼之间。 卯时三刻。 一道圣旨,也从宫中传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幕臣,心术不正,监考不当,有违儒体,罚其苦役三月,抄书万卷,太子识人不淑,且监国不当,惹怒圣威,由秦王接管监国之责,钦此。” 圣旨发布。 一时之间,在京都掀起惊涛骇浪。 哪怕是顾锦年得知这件事情,也震惊无言。 程明是太子幕臣,这个明白,监考不当,苦役三个月没啥,这是活该。 但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把太子监国的职责给下掉了,换成了秦王? 这是什么意思? 要换太子吗? 而与此同时,当圣旨宣布后,顾老爷子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往皇宫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 是天大的事情。 没有人能想到,一件这样的小事,居然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 ---- 六千字大章,今天搬家,所以一直很忙,凌晨四点写完了。 的确没存稿。 各位读者老爷见谅。 然后五月初,恳请大家帮忙投一下月票。 双倍月票,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们了。 新的一周,要是没月票,能不能来点打赏支持。 再不行免费的推荐票给点吧。 求求了! 第五十章:国公进宫,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夏皇宫。 养心殿外。 一排排的臣子,跪在殿外,这些都是礼部官员,外加上一些儒臣。 为首之人,是礼部尚书杨开。 “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子监国,乃天地常理,若废除监国之责,轻则民心动摇,重则伦理崩塌。” “再者,幕臣之祸,牵连太子,实乃牵强,陛下圣明,应当行圣君之道啊。” 杨开的声音响亮。 他跪在殿外许久。 大夏王朝没有跪拜礼,如今跪下,显然态度坚决。 而此时此刻。 几道身影快速走来,是魏闲公公,他前面的人,则是大夏镇国公。 顾老爷子龙行虎步。 朝着殿内走去。 杨开等人看到镇国公前来,神色微微一变。 大夏王朝,朝中多半是支持太子,这位镇国公更是所有皇子眼中的香饽饽。 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亦或者是三皇子,都想拉拢镇国公。 但镇国公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皇子,反而是独善其身。 今日前来,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安。 礼部上上下下都是支持太子的,平日里也与武将有仇,今日发生这种事情,镇国公若是说上几句不太好听的话,那就真麻烦了。 只不过,大部分人心中担忧,可杨开却很平静。 他知道镇国公是什么人,这个关键点,镇国公应当不会乱来。 “老臣顾元,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 镇国公出现在殿外。 “镇国公来了。” “快快有请。” 听到镇国公的声音,永盛大帝满脸笑容,声音爽朗道。 很快,镇国公朝着殿内走来。 “国公,许久不见,前些日子,还说要请国公来宫中一叙,没想到国公自己来了。” “来,赐座。” 爽朗的笑声响起,永盛大帝赐座顾老爷子。 而后者却没有落座下来,反倒是望向这位皇帝。 “陛下,太子监国之事,还望陛下三思。” “如今大夏王朝国泰民安,既无战乱,又无内乱,太子监国,矜矜业业,勤恳无比,此番圣旨宣召而出,只怕会惹来麻烦。” 镇国公开口,他态度明确,目光无比笃定,看向这位皇帝。 自古以来,太子这个位置都很恐怖,牵扯太多太多了,已经不是利益那么简单。 一但太子倒台,或者是被废,引来的麻烦,如同洪水猛兽,除非这個太子的确有大问题,不然的话,动摇太子之位,实属不智。 “行了,行了。” “国公,朕本以为你今日前来,是来叙旧,却不曾想到还是因为此事。” “圣旨已经宣召下去,朕的命令,岂能随意收回?” 玉案面前,永盛大帝听到顾老爷子这番话,并没有任何一丝动容,反而语气平静。 “陛下。” “此事.......” 顾老爷子继续开口,然而永盛大帝的一句话,让他沉默。 “看来国公也投靠太子了?” 声音响起,顾老爷子语塞。 可过了一会,老爷子摇了摇头道。 “陛下,老臣只是不希望国内动摇罢了,监国之责,从古至今便是太子负责,若今朝取消,只怕引来无数揣测,到时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只怕人心惶惶。” 顾老爷子依旧开口。 他虽然与文臣有仇,也没有选择站队太子,可大是大非上,他必须要站出来,无论如何。 “哦?” “按国公的意思是说,朕今日撤了太子监国,大夏王朝就要分崩离析?” “至于从古至今?那国公的意思是否暗示,朕得位不正?” 永盛大帝开口。 这一番话说出,殿内所有太监宫女纷纷跪下,尤其是魏闲等人,更是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这话太恐怖了。 “陛下恕罪。” “老臣并无此意。” 这一刻,即便是顾老爷子心头也不由一颤。 因为话说的太绝了。 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玉案上。 永盛大帝也显得沉默不语。 但过了一会,他出声缓和。 “国公。” “朕并非此意。” “只是你瞧一瞧外面,仅仅只是撤个监国之责,奏折如雪花一般涌来,朕还听闻,御史台已经联名上奏。” “甚至,宣旨不过小半个时辰,十二省疆,七十二郡官员都来上奏。” “太子当真是仁德宽厚啊,朝堂半士都是他的人,朕时常在想,是不是朕待在这个位置太久了?” 永盛大帝开口,他没有任何愤怒。 可这一番话说出,顾老爷子更是心惊肉跳。 “陛下,不可乱想啊。” “太子监国,勤勤恳恳,百官也只是遵守伦理道德,大国之礼,并非结党营私。” “再者,天下那里有不尊父亲之人,子尊父,乃国本之事,儒道之根,请陛下莫要多想。”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如此说道。 “但愿如此吧。” 永盛大帝淡然开口。 随后又看向国公道。 “国公今日前来,怎么没有把朕那个外甥带来?” 他出声,转移话题,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说什么了。 “锦年还在休息,这几日也着累他了。” 镇国公出声,提到顾锦年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的确。” “未曾想到,锦年这孩子居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不得不说,有朕皇家血脉就是强啊。” “哈哈哈哈。” 似乎是提到了顾锦年,永盛大帝的心情也很不错,更是毫不吝啬地自夸了一句。 但这话一说,顾老爷子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看到对方的表情,永盛大帝有些较真了。 “镇国公,你可别觉得朕在自夸。” “你自己想想看,你们顾家是不是一群武夫?尤其是你那六个儿子,除了千舟还好,其他五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尤其是那个顾老六,整天带坏锦年,朕过些日子还得敲打敲打他一番。” “锦年是朕妹妹宁月生的,有一半皇室血脉,所以才会有这般才华,现在想来朕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宁月嫁给文臣了。” “指不定十六岁就大儒了,扬朕国威。” 永盛大帝无比认真道。 可这话一说,顾老爷子有些受不了了。 本来吧,伱之前生气,我哄一哄你,让你开心下。 可是吧,你这也自夸的太厉害了吧? “陛下,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锦年从小到大都是老臣带着的,有句话叫做身传言教。” “锦年能有这般成就,离不开皇室,可最主要还是老臣苦心栽培。” 对于这个话题,顾老爷子寸步不让,反正最大功劳是自己。 “笑了。” “你没听锦年昨日是怎么说的?” “还不是朕平日教他的?” “算了,懒得跟你争,反正下次来,让锦年过来,朕最近还有一些心得,要好好教教他,对了,你家那个顾老六,让他离锦年远点,别祸害朕这个宝贝外甥。” 永盛大帝不想争论这个话题,反正公道自在人心,而且这话还不是他说的,是民间百姓说的。 他更加自信。 “哦。” 顾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说了,毕竟对方是皇帝,还是得让一让。 “来,国公,正好看看朕外甥写的文章。”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显得十分喜悦,让太监取来顾锦年的文章。 而后摆放在桌上。 老爷子也来精神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孙子写出千古文章,可到底写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如今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很快,文章铺展开来。 永盛大帝指着文章满脸得意道。 “你看着字迹,有朕三分神似,啧啧,锦年这孩子啊,看似虎头虎脑,其实一直在偷偷学朕。” “其实嘛,想学就跟朕说嘛,自家人,何必藏藏掖掖。” 他笑着说道。 而镇国公也认认真真观看文章,大约一刻钟后,顾老爷子不由深吸一口气。 “定国之策啊。” “当真是定国之策,未曾想这短短不足千字,竟然将历代王朝核心之处说出。”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好一个民为贵啊。” 镇国公开口,他不觉得这篇文章有什么问题。 而且符合大夏国意。 为何? 因为当年太祖就是普通百姓起义,最在乎的就是百姓。 永盛大帝得位之后,更是处处效仿太祖,将太祖国策一项项发扬光大。 自然,这篇文章若是在后世之君眼中,可能会惹来麻烦,毕竟君王第一。 可这篇文章在永盛大帝面前,就完全不同,简直是深得君心。 自然,镇国公会说出这话。 “所以朕才说,锦年像朕,朕记得曾经的时候,好像是锦年六七岁时,朕就说过民为贵这句话,没想到锦年这孩子记住了,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永盛大帝再一次自夸道。 而一旁的镇国公却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文章,心中有诸多想法。 顾锦年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将百姓放在第一位,注定自己这个孙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随太祖一起起义,虽不是第一批,但也是穷苦人出身,打心底其实对权贵二字并不喜欢。 而锦年的想法,也深得他意。 因为臣子最大的底气,不是皇权,而是民意。 站在百姓的处境,为百姓去做实事,那么将会铸造出一柄锋利无比的剑,无论是杀敌还是自保,都绰绰有余。 锦年能想到这一点,他真的很满意,极其满意。 “陛下,这文章老臣能否带走?” 镇国公开口道。 “不行。” “朕回头让人抄录一遍给你。” “这文章朕要表彰起来。” 永盛大帝开口,而且直接让镇国公退开,小心翼翼地呵护文章,生怕有半点损失。 “小气。” 顾老爷子心中冷哼一声,大不了让自己孙儿重新抄一遍不就行了。 “陛下。”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 顾老爷子开口,既然劝不动也就算了。 “行,回去让锦年来趟皇宫。” “朕颇想念他,不过大夏书院也在即,看锦年是什么意思吧。” 永盛大帝提了一句。 而顾老爷子只是点了点头。 便缓缓离开。 待老爷子离开后,礼部的人还跪在外面。 此时此刻。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静静地看着跪在外面的臣子。 眼神当中,却十分平静。 大约片刻后。 一名太监走来,缓缓在魏闲耳边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魏闲走来。 “陛下。” “方才国公出宫,吏部尚书出现,与国公并行而走。” “需要派人盯着吗?” 魏闲开口,告知永盛大帝。 “不用。” “吏部这般,无非是想要拉拢锦年罢了。” “朕倒要看看,太子到底会怎么做,老二老三又想怎么做。” 永盛大帝语气平静。 仿佛一切全部在他算计之中。 “遵旨。” 魏闲点了点头,没有多语。 “魏闲。” “江宁郡水灾调查如何?” 他继续开口,询问国事。 “回陛下,探子回报,水灾之难并无想象中可怕,而且当地富商也皆然存粮,倘若当真发生水灾。” “粮草稳定,应当不会惹来大祸,不过还是得深入调查。” 魏闲开口,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行。” “让探子仔细调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完此话。 他继续开口。 “常英军已经调遣来了吗?” 此话一说,后者立刻开口。 “常威将军已经率领三万精锐驻扎在京都之外,随时调遣。” 魏闲开口。 后者点了点头。 但目光依旧注视在这帮礼部官员身上。 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 --- 强烈推荐一本好书。 《求你们了,让朕当个昏君吧》 真的很好看!!!!!!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五十一章:启程,大夏书院 大夏京都。 玄武大街。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引来一些瞩目。 主要是这两人身份太不一般了。 一个是当朝国公,武将之首。 一个则是大夏礼部尚书胡庸。 两人聚集在一起,难免不让人震惊咂舌。 而此时,胡庸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国公,大夏书院两日后就要开始了。” “锦年的文章老夫观阅过,一句民为贵当真是精髓。” “若不出意外,此番大夏书院过后,朝堂之上将会迎来一位能臣,顾家往后当真要辉煌无比。” 胡庸开口。 他微微笑道,称赞着顾锦年以及顾家。 “胡大人当真是美言。” “能臣算不上,只希望老夫这孙儿,能脚踏实地为百姓做些事实,未来当个侍郎,老夫都满意了。” 镇国公轻轻笑道,在自家人面前,他可以狂妄膨胀,但对于胡庸他还是收敛了许多。 倒不是怕什么。 而是两者算不上一路人,如今胡庸前来,他岂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子被撤监国,胡庸也是忠实的太子党,知道自己不可能站队,但顾锦年却不一样,以往是没有机会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现在不一样了。 顾锦年展露出才华,有儒道能臣之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早晚要入朝堂,成为文臣。 既然成为文臣,就必须要选择站队,选择好了团队,以后进入朝堂可谓是如鱼得水。 但顾老爷子也不傻,不可能让顾锦年这么早就牵扯到夺嫡站队去。 “国公谦虚了。” “锦年之才,未来当個尚书完全是绰绰有余,指不定还能成为大夏宰相,辅佐明君,成就一段佳话。” 胡庸笑着开口。 但此话一说,顾老爷子眼神当中微微闪过一丝异样。 “倘若有这么一天,老夫死也瞑目,只不过锦年终究是顽童,虽有才华,可朝堂深似水,还是需要好好沉淀沉淀。” “老夫现在只希望文景先生将大夏书院好好收拾收拾,得让锦年吃点亏,不然这孩子自幼被惯,如今有这般成就,当爷爷的还是担心啊。” 顾老爷子笑着开口。 只是后半句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但这种言语,终究是推辞。 但胡庸的意思也很明确,若是镇国公选择站队太子,等太子继位之后,顾锦年年龄还小,等到六七十岁,直接任命为大夏宰相。 这算是一场交易。 可惜的是,镇国公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选择避而不谈。 聪明人讲话点到为止,也不会说的很透彻,见老爷子这般,胡庸微微笑道。 “国公啊,有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造化,咱们也不需要太担心。” “不过锦年这孩子的确聪慧,我师父也很心动,倘若国公愿意,老夫可以引荐。” 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说法。 “替老夫多谢明心先生厚爱,只不过锦年马上就要去大夏书院,这孩子也快及冠了,很多事情让他自己选择吧。” 胡庸的师父,乃是大夏有名的大儒,威名不弱于苏文景。 愿意收徒顾锦年,这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牵扯朝堂政治,他还是委婉拒绝。 “恩。” “国公之意老夫也明白,既如此,那就希望锦年好好读书,不管如何,只要一心为大夏,无论对陛下还是对我等,都是一件好事啊。” 胡庸笑了笑,随后也没有继续谈论什么,差不多的时候,也选择离开。 而此时此刻。 镇国公府。 顾锦年坐在房内,正在摩挲,期待着古树果实。 这一趟入学考核。 前前后后怨气果实结了两枚。 才气果实结了四枚。 而且都是完全成熟,这要是不开一波奖,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先开怨气,再开才气。 顾锦年心中思索。 完全成熟版的怨气果实,让顾锦年充满好奇。 很快,随着顾锦年心神沉溺。 刹那间,古树浮现在脑海之中,光辉如圣,宏伟至极。 随着一枚纯金色的怨气果实坠下。 一束光芒闪烁,下一刻一块符箓出现。 不是一张符纸,而是一块符箓。 【千里传音符】 字体出现。 伴随着一道信息涌来,让顾锦年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可以在千里内与任何一个人传音,并且还可以烙印对方气息,甚至可以改变成对方的声音。 是的,可以改变成对方的声音。 这妥妥就是网恋神器啊。 可问题是,有啥作用? 顾锦年愣是想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想明白这玩意的作用是什么。 传音给别人做什么? 大晚上喊人家起床嘘嘘? 恶心人吗? 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有些郁闷的顾锦年,突兀之间又沉默了。 这玩意吧,干正事的确没啥用,但如果拿来恶心人,或者是刷怨气好像还不错。 反正有总比没有好。 只不过摘取第二枚果实,顾锦年心中还是希望能有点好东西。 不然这样一直搞,没意思啊。 当下。 第二枚纯金色果实再次坠下。 这是第二枚怨气果实了。 随着第二枚怨气果实落下。 这一刻,怨气果实再次绽放金光。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符箓之类的东西了。 而是一条彩色光芒。 细如发丝。 没入了自己体内。 而且这一次没有任何一点提示。 是的,一点提示都没有。 不像之前,会告知自己是什么东西。 “歪日,玩这套?” 刹那间,顾锦年傻了。 第二枚怨气果实,直接玩这个?什么都不说? 搞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当做奖励了? 给不起就直说啊? 何必搞这玩意? 有些郁闷。 这让顾锦年不知该说什么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随便给张符箓算了。 这古树就是有问题。 郁闷了一会,顾锦年也没有继续折腾什么了。 换才气果实。 开新的盲盒。 怨气果实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但才气果实不一样,这玩意肯定不错。 才气果实一共有四枚。 顾锦年没有多想,直接摘取第一枚。 当下,金光璀璨。 伴随着四个字出现。 【一字千斤】 随着浮现后,金色光芒没入自己体内。 并且伴随着一道信息。 以才气为主,书写文字,一字重若千字。 这下子,顾锦年来了精神。 本以为又是儒道思想,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儒道神通。 才气凝字,一字重若千斤。 这是什么概念?往后遇到敌人,虽然不可以舌枪唇剑,但写篇文章直接丢在对方身上。 一百字就是十万斤,写个一千字,就是百万斤。 武道第三境的强者,只怕都顶不住。 不过自己的才气,估计也不够写一千字,这种神通还是有时效的,具体维持多久顾锦年就不清楚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是真开出好东西了。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再度摘取第二枚才气果实。 随着才气果实摘取。 澎湃无比的浩然正气涌来,圣人经文再次响起。 如第一次开启一般,聆听圣言,提升儒道境界。 大约半个时辰后。 顾锦年从顿悟中醒来。 虽然不是儒道神通,可这般的圣言,也在夯实自己儒道境界。 第三枚摘取。 依旧是儒道圣言。 第四枚摘取。 还是儒道圣言。 顾锦年到没有表现失望,毕竟自己才刚刚抵达儒道第一境,读书凝气。 对比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有很多不足,三枚才气果实,算是弥补之前十几年的空白期。 而随着三次儒道圣言,体内的浩然正气,也雄厚了不少。 几乎接近圆满。 再往前一步,便可抵达儒道第二境,明意养气,也就是养气举人。 儒道前面两个境界,是可以通过浩然正气直接突破。 但到了第三境界,才是真正的难关,往后每一个境界都需要证心才可突破。 否则的话,即便是著出一百篇千古文章,该突破不了,还是突破不了,与心境有关。 盲盒开完了。 顾锦年也没多想,端起一本书,便开始读书养气。 该说不说。 读书还是王道。 一直到了深夜,老爷子来了一趟。 说了一些话,大致意思就是去了大夏书院,要好好读书,遇到什么事直接找六叔。 然后又语重心长说了些其他事。 顾锦年听进心里去。 不过有一点不可争议的是,自己还没有入朝堂,甚至都没有及冠,很多事情心里清楚就好,但绝对不能参与进去。 什么地位做什么事。 什么局势做什么选择。 这一点,两世为人的顾锦年门清。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日。 永盛年间,十月十日。 太子被撤监国之事,在永盛大帝强硬态度下,也逐渐平息下来,礼部尚书杨开重病在家,引来一些争议。 不过一切的争议,随着大夏书院,正式开学给冲淡了许多。 此时。 天还未亮。 顾家的玉辇已经备好。 这一次,顾家反倒是没有太过于隆重。 顾锦年的母亲李氏没有出来,哭的很伤心。 毕竟这一趟过去,数月难得回来一趟,这是书院的规矩,除了一些隆重的节日,书院学生不得外出。 即便是父母想去见一见都很艰难。 其目的就是希望学生能安心读书,在书院接受教育,抛开外界的琐事。 丑时三刻。 伴随着一道启声。 玉辇朝着大夏书院,缓缓走去。 第五十二章:水灾爆发,惊动朝野 江宁郡水灾爆发。 皇宫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监天司包括特殊传信通道,早就在第一时刻传来了。 而外面的传信,只是传达给六部。 可以说,这件事情瞬间引爆了整个朝野。 毕竟江宁郡水灾之事,从半个月前便开始提防,运粮巩墙,早就有所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水灾之难,当真爆发了。 此时此刻。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看着一封封奏折,脸色凝重无比 奏折之上,是最新情报。 江宁郡水灾之事,是朝廷一直关心的事情。 只是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本按照朝廷的计划,先后运粮,再派精锐以及大儒镇妖,只要不发生决堤事件,这场祸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变故,这如何不让这位帝王忧心忡忡? “陛下,周相,还有五位尚书,都在殿外静候,是否传呼?” 此时,魏闲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传。” 永盛大帝开口。 一扫凝重,取而代之是平静。 很快,六人纷纷出现。 这六人乃是大夏文臣的巅峰。 为首之人,是周善。 当今大夏宰相,正一品大臣。 随后便是吏部尚书胡庸。 户部尚书何言。 刑部尚书徐平。 兵部尚书赵益阳。 工部尚书王启新。 礼部尚书杨开卧病在床,自然是来不了。 “臣等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响起,六人朝着但是永盛大帝一拜。 而后者直接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刘言便将奏折递给这几位人臣。 六人接过奏折,大致扫了一眼,很快一个個神色微变。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他出声,望着六人,希望这几个大臣能给出实质性的建议。 水灾爆发,可怕的不是良田被毁,也不是死伤人口,而是持续性的破坏。 不同于其他天灾人祸。 这种洪灾若是不及时克制,会越来越恐怖,所带来的影响也会随年递增,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陛下。” “臣认为,眼下虽水坝决堤,但并不是最坏结果。” “第一批粮草已经运输过去,想来要不了几日便会送入江宁郡内。” “而且悬灯司已带大儒前往,只要镇压水妖,便可有效制止洪灾。” “臣建议,不如再派两位大儒前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镇压水妖。” “而后由大夏官兵接管赈灾之事,将损失减至最少,至于所有损坏良田,待水灾结束后,朝廷拨款,各地捐赠,重新规划,这样一来虽会影响近两年收成。” “可熬过这段苦日子,水灾之祸,将彻底平息。” 此时此刻,户部尚书何言第一个开口。 他站在经济的角度来衡量利弊,先镇妖再赈灾,只要人活着,再慢慢收拾即可。 只是此话一说,一旁的刑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不可。” “镇妖虽是关键,可应当先赈灾为主。” “陛下,江宁郡水坝已毁,想来必定是民不聊生,到时难民扎堆,极其容易影响周边。” “到时很有可能会发生民变之事,臣认为,无论如何先赈灾再说,开放各地粮仓,以确保百姓不会集中,周围府县分担压力。” “至于水妖之祸,并不急于立刻收拾。” 刑部尚书徐平出言。 镇压水妖的确是重要之事,可身为刑部,他更了解民变有多可怕。 不怕难民多,就怕难民扎堆,想想看几百万的难民聚集在一起,任何一个府县都不敢吭声。 到时候便是蝗虫过境,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在死亡面前,人性可就彻底暴露。 朝廷就算是想出各种办法也没用,百姓难民都快饿死了,谁有时间听你指挥? 此言一出,几位尚书纷纷点了点头。 可兵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徐尚书此言差矣。” “陛下,臣认为,镇妖最为主要,否则即便疏散百姓,若是接二连三发生决堤,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兵部尚书赵益阳说出自己的见解。 几人说的都没有问题。 然而,永盛大帝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善身上。 “周爱卿,你有何想法?” 他直接询问。 而后者向前走了一步,紧接着缓缓出声。 “陛下。” “臣认为无论是镇妖亦或者是赈灾,都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镇妖好说,多派几位大儒和精锐将士,早晚能平定祸乱。” “可真正核心,还是在赈灾之上,江宁郡大江环绕,其中光是分流河道便有数百道。” “眼下还没有到最恶劣之时,可臣却担心,万一发生更为恶劣之事,将会带来百万难民。” “如何尚书所言,倘若难民聚集,只怕任何一府都不敢接收,到时朝廷即便下了令,只怕各地官员都不敢乱来。”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所以臣建议,以江宁郡首府为主,挑选十处府县,将粮草运输至此,当做赈灾之地,陛下再拟道圣旨,将所有官粮运输过去。” “并且立刻昭告江宁百姓,提前预警,倘若当真遭遇水灾,直接前往赈灾之地。” “保住百姓,一切都好说。” 周善开口。 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他也认可赈灾第一,不过也巧妙的化解赈灾压力,同时还解决了运粮问题。 不然的话,一口气运到江宁郡首府之地,所耗费的时间很多,倒不如设立十个赈灾点,朝廷颁布圣旨,提前预警,也算是尽可能解决难民集中的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而永盛大帝却显得平静。 他稍稍沉思。 随后缓缓开口道。 “最坏打算是什么?” 永盛大帝开口。 对于出谋划策来说,他不是特别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倘若出现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情况。 此言一出。 六人沉默。 但最终宰相周善开口了。 “陛下。” “倘若按最坏打算去思索。” “江宁郡重要通道被毁,增加粮草运输成本时间,难民集中,水妖继续兴风作浪。” “到时整个江宁郡恐怕会发生惊天民变,古今往来江宁郡洪灾发生过数次,最严重一次,死者三百万,伤者千万,四十年荒野无人。” 周善开口。 这是他根据古书记载的情况描述。 此话一说,众人神色变得极为沉重。 但何言的声音响起。 “陛下,其实无需太过于担心,此事臣也知晓一二,之所以发生如此旷古惨案,完全是因为难民集中,无人管理,缺少粮食,再加上官员贪污,才会酿出惨案。” “大夏境内,粮草还是充足,倘若当真河道破损,运粮艰难,依靠各府县地援助,只要能在赈灾粮运输到达之前,不发生大范围民变,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这般事情。” 户部尚书何言如此说道。 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 众人纷纷点头。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脸色这才缓和一二。 随后继续开口。 “既如此,便按照周爱卿所言去做。” “不过,由兵部着令,遣夜衣侯领军五万,赶往江宁郡,配合当地兵营官员,抗洪救灾,一切以百姓为主。” “再由户部,立刻征调粮草,运输江宁郡,务必要求难民有粮,再拟圣旨,大夏募捐赈灾银,朝中大臣为先。” “魏闲,朕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永盛大帝询问道。 “回陛下,还有大约十万两白银。” 后者回答。 “留下三万两,其余全部捐赠。” 他开口,显得十分豪气。 但这个行为意思很简单,皇帝主动带头募捐,而且只留下一小部份,满朝文武要是不意思意思,那就等着秋后算账吧。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 这一刻,六人齐齐开口,无论真心与否,还是第一时间夸赞。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门外。 硕大的门匾之下,此时此刻早已经是车水马龙。 一辆辆马车聚集此地。 能入大夏书院的,几乎没有什么寒门。 至少彻头彻尾的寒门没有。 再穷的寒门,倘若被选中大夏书院,只怕也是飞黄腾达,都不需要为官,当地的县府也已经将良田银两送到家中。 只不过,一路前来。 顾锦年透过窗口,看到了一些读书人步行而来。 看样子风尘仆仆,估计早两天就出发了。 而此时。 门匾之下。 一道声音洪亮响起。 “诸位学子,请在此下车。” 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是一位夫子。 满头白发,却显得精神奕奕。 随着夫子声音响起,马车上所有人缓缓出现。 顾锦年也没有在玉辇当中久坐。 与众人一般,一同缓缓走了出来。 待顾锦年走出后。 一道声音立刻响起。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声音耳熟,是王富贵的声音。 他在左边,马车也是富贵至极,镶满了各类宝石,不过比起顾锦年的玉辇还是差了不少。 “王兄,好些日不见啊。” 见到王富贵,顾锦年不由一笑。 当日在小溪村,此人也算是一直帮着自己,虽然没有帮什么忙,可由始至终都支持自己。 故此能深交。 “世子殿下,几日不见,当真是想死愚弟了。” “本来想去府上拜访,只是想到世子殿下可能在忙,所以就没有冒昧,还望世子见谅。” 王富贵很会说话。 他屁颠屁颠走来,满脸笑呵呵道。 “王兄客气,以后若是想来找我,直接来即可。” “还有,无需尊称,喊我一声顾兄即可。” 顾锦年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笑着说道。 “行,世子,哦,不对,顾兄,你前些日子的千古文章,可谓是名动大夏,现在整个大夏谁人不知啊。” “我特意传信家父,告知家父这一壮举,家父盛邀,若是以后顾兄要去苏州,可一定要通知愚弟,愚弟保证安排的妥妥当当。” 王富贵笑着说道。 而顾锦年只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将目光看去。 门匾之下,几个夫子也将目光投来,眼神当中带着笑意。 顾锦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这几位夫子。 也就在此时。 待众人全部聚集之后。 夫子再次开口。 “诸位学子。” “在老夫身后,有三条道路,可通往大夏书院。” “不过这三条道路代表着三个不同学堂,其一为朝圣堂,由十二位大儒授业。” “其二为往圣堂,由文景先生一人授业。” “其三为知圣堂,由书院其余大儒或夫子授业。” “而这三条道路,诸位需要面临选择,还望各位学生能遵从本心,否则进错学堂,将不可转换。” 夫子开口,告知众人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一时之间引来不小的议论。 “敢问夫子,倘若学生进了朝圣堂,就无法去其他学堂听课?还是说不得聆听文景先生授课?” 有人好奇,问出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来大夏书院,自然是为了学习,至于人脉官途这些都是次要的。 可如果分堂授业的话,这自然让很多人心有不甘。 只是此话一说,夫子摇了摇头,看着众人缓声道。 “并非如此。” “三大学堂,意味着三种不同授业方式。” “同时书院当中,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大课,届时无论是文景院长还是诸位大儒都会授学。” “并且允许任何学子每月前去其他学堂听课两次。” “圣人云,学者专精,不可杂乱,这是文景先生立下的规矩。” 夫子开口,向众人解释一番。 此话一说,众人也稍稍明白一二。 “看来大夏书院的内部斗争很激烈,文景先生都无法完全压制。”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压着音。 顾锦年点了点头。 搞出三个学堂,说白了不就是传统派和非传统派的竞争。 从小溪村就能看出,苏文景不想用传统方式教学,而大夏书院的那帮大儒也不可能让苏文景乱了根本。 所以开设三个学堂,让学生自己选择。 “那如何选择?” “是啊?夫子,如何选择?” 众人继续询问。 夫子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指着身后三条道路。 “左边第一条,乃是官道。” “中间这一条,乃是民道。” “右边第一条,乃是钱道。” “文景先生意思直接,此番入学,是为官还是为民亦或者是为钱财银两,都无需遮掩,遵从本心即可。” “一路上去,到了顶便能看到自己的学堂是什么。” “不过警告诸位,这三条道路,留下文景先生的浩然正气,如若谁不遵从本心,会被直接逐出,永不录用,还望诸位想明白些。” 夫子回答。 一时之间,很多人有些尴尬。 他们望向这三条路,略显沉默。 毕竟这有点社死啊。 “顾兄,你选那条路?” 王富贵开口,有些好奇地看向顾锦年。 望着这三条道路,顾锦年也有些犹豫。 民道,肯定不可能。 顾锦年还没这个觉悟,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圣人言语顾锦年可以说出来,做得到做不到又是一回事。 文景先生已经动了手脚。 没动手手脚,顾锦年保证走民道。 动了手脚,顾锦年也要好好思索一下。 自己入学为了什么。 “盛世钱为主。” “还需要多想吗?” 也就在此时。 苏怀玉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他出现的无声无息。 就这么突然一下,出现在顾锦年旁边,走路没声。 “苏兄,你也来了?” 听到苏怀玉的声音,王富贵不由一喜,他看了过去,依旧是高冷帅气。 “恩。” 苏怀玉点了点头,而后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左边第一条路走去。 “苏兄。” “你不是要银两吗?” “这是官道啊,您走错了。” 王富贵出声提醒,以为苏怀玉走错了。 然而苏怀玉却摇了摇头道。 “没走错。” “当官赚的多。” 声音落下。 一时之间,引来不少怪异目光。 而顾锦年则微微一愣。 好家伙,这话真刑。 也没有任何犹豫什么,顾锦年跟着苏怀玉走了过去。 入学就是为了从政。 方才思索一二,只是为了再确定一下。 王富贵也跟了上来,他不缺钱,也没有什么伟大想法,自然选择官道。 随着三人离开,其余人也纷纷动起来了。 不过还是有头铁之人,选择民道,但随着一阵白光闪烁,直接被逐出门外。 赌输了。 更加社死。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踏上官路时,一道身影却直接走上了民道,年龄颇大,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穿着素衣。 同时并没有被浩然正气传送出去。 这就意味着对方的确是为民。 此人行为,也引来不少瞩目。 即便是顾锦年,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将此人模样记下。 第五十三章:入往圣堂,仙门弟子显 大夏书院。 顾锦年三人并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山路显得十分古怪。 就好比王富贵,虽然体型肥胖,但也修炼过武道,按理说这种上山路对他而言没什么大问题。 可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却已是满头大汗。 而顾锦年也是感觉双脚如灌铅一般,即便是身子骨强,也有些扛不住啊。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这点路就好像走了一天一夜似的。” 王富贵呼吸都有些难受,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坐在一旁休息了。 三人当中,唯独苏怀玉平静自若,根本没有半点气喘。 不过这也正常,这家伙是武道强者,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 “这里布置了阵法。” “一步等同于平日十步,走起来会异常艰苦。” 苏怀玉出声,作出了解答。 “怪不得。” “我说这点路怎么让我累的半死。” “苏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王富贵难受无比道。 “有。”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苏怀玉居然真有办法。 唰。 刹那间,两道真气自苏怀玉体内弥漫而出,强行灌入二人体内。 真气如神药一般,瞬间驱散两人的疲劳,腰腿也不酸痛了。 “嘶。” “苏兄,你有这个办法你为何不早点用啊?” 浑身舒坦的王富贵开口,有些好奇。 “我以为你们二人是在磨练自己。” “看来是我想多了” 苏怀玉依旧高冷,一番回答也是令两人沉默。 这家伙性子就是这般古怪,没啥好说的。 “别啰嗦了,赶紧上去吧。” 得到缓解后,顾锦年也没废话,继续朝前行走。 很快。 就在三人走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出现了三道人影。 是一个凉亭。 两名穿着捕衣,手中拿着大刀,凉亭内跪着一人,身穿囚服,头发披散,满脸横肉。 三人上前。 左边捕快也立刻拱手道。 “见过三位大人。” “王大人,此人乃土匪寨二当家,属下获得情报,守株待兔,合力捕捉,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他开口,指向跪在地上的囚犯,第一個询问的便是王富贵。 很显然,这是一场考验。 不得不说,苏文景当真是有些东西,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性格分析,挺不错的。 “匪寇?” “直接杀了。” “本大人嫉恶如仇。” 王富贵也知道这是考核,所以不假思索道。 此话一说,两位捕快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看向顾锦年道。 “敢问顾大人如何处置?” 他继续问道。 “通敌匪寇?其他人抓到了吗?” 顾锦年没有直接给予惩罚,而是询问其他相关信息。 “回大人,还未抓到。” 后者回答。 “行,抓去牢中,不必严刑拷打,让他吃好喝好,然后送他离开。” 顾锦年语气平静,做出这个回答。 刹那间,两名捕快一愣。 甚至王富贵也愣住了。 通敌匪寇,不严刑拷打就算了,还吃好喝好送走? 脑子有病吗? “大人?您这是?” 后者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他的同伙已经认定此人必会被斩,将他送回去,引起他们内部争斗,我等只需在寨外守株待兔,静等内乱。” 顾锦年开口。 他想法很细致,杀他一个没用,二当家被抓,无论是律法还是于私,这种人必死无疑。 正常来说山寨已经开始默哀了,突然放回来,而且无伤无痛,谁信? “大人果然聪慧。” “苏大人您觉得如何处置?” 捕快又继续询问苏怀玉。 后者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这名囚犯道。 “我问你。” “你愿不愿意戴罪立功?” 苏怀玉开口,如此问道。 “愿意。” “愿意。” “小人愿意,请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后者立刻开口,迎合着苏怀玉。 “把他砍了。” 只是得到答复后,苏怀玉出声,给予这个处置结果。 一瞬间,众人愣了。 这啥意思? 你问人家愿不愿意戴罪立功?人家说愿意,伱又说把人家砍了?你有病是吧? 存心拿人家开唰?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苏怀玉却显得平静。 “他态度不诚恳。” 苏怀玉淡然回答。 “为何?” 顾锦年好奇问道。 “直觉。” 顾锦年:“.......” 捕快:“.......” 王富贵:“......” 好家伙。 直觉破案?怪不得你被关进大牢。 活该啊。 “那之前那个案件,你也是直觉?” 顾锦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家伙被关进大牢,是因为私自放走了建德余孽。 如果是因为直觉的话,这家伙脑袋是真有问题。 “那倒不仅是因为直觉。” 苏怀玉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那家伙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不会撒谎。” 苏怀玉认真道。 只是这话彻底让顾锦年麻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长得丑,就一定会撒谎?” 顾锦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伙了。 真有点脑子坏了。 “不。” 只是苏怀玉摇了摇头,随后目光无比笃定道。 “要是长得丑,她没有机会跟我说话。” 他很认真。 却给了众人套上沉默。 “三位大人,请继续上山。” 最终捕快的声音响起,让三人继续上山。 很显然他们也不想面对苏怀玉这种人。 实在是......呃......很有毛病。 随着捕快开口。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朝着山上继续走。 不过对于这个苏怀玉,顾锦年还是稍稍提防一二。 倒不是怕他害自己,而是怕这种人做事古怪,给自己惹来麻烦。 三人继续并行。 大约一炷香后。 突兀之间,王富贵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飞。” “你们快看。” 他出声喊道,指着天穹之上。 将目光看去。 的确,有四道身影出现在天穹上,驾驭着飞剑,朝着山头飞去,潇洒自在,如剑仙一般。 “仙道弟子?” 第一次看到仙道修士,顾锦年也略显激动。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 但顾锦年还真没见过修仙者,今日见到,怎可能不兴奋。 “太玄仙宗......” 然而一旁的苏怀玉却不由呢喃一声,望着这四道身影。 “是太玄仙宗的人?” “那怪不得了。” “唉,可惜我没有灵根,否则的话,我也想去修仙。” 望着这群御剑飞行的仙道弟子,王富贵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神当中也是期盼。 “灵根?” 顾锦年则略显好奇地看向王富贵。 “顾兄有所不知,仙道讲究灵根,佛门讲究缘法,想要修仙必须要具备灵根,若无灵根,即便再有钱财地位,也踏不进仙宗之内。” “毕竟武道怎可能与仙道媲美?” 王富贵给予解答,让顾锦年稍稍明白,他自然懂得灵根,只不过还是仔细问问要好,万一跟自己想法中的不一样,那岂不是尴尬了? 只是苏怀玉却开口否决。 “武道并不弱于任何体系,无非是武道难熬,需要突破肉身极限,前三境不如仙道,可抵达第四境后,便可与之相同,甚至越到后面越为强大。” “若是第七境,武者可斩仙。” 苏怀玉很明显对王富贵方才之言感到不悦,所以特意解答一句,免得顾锦年误会。 “是是是,主要还是我武道也不行,仙道讲究灵根,武道讲究体质,两者皆强,是愚弟方才言错,还望苏兄莫要见怪。” 王富贵点了点头,笑着回答。 “无妨。” 苏怀玉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继续前行。 顾锦年也没多想,收回羡慕的目光,但心中也浮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武道方面不能落下了。 虽然这是盛世,可难保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为乱世。 太祖也没想到自己死后没几年,自己儿子会造反。 建德还没死,再加上大夏又不是第一王朝,指不定真有一天会打起仗来。 老爷子在还好,若是不在了,那自己咋办? 所以,儒道只适合在盛世。 武道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都不会有坏处。 这方面必须要好好抓住。 等入了学院,安稳下来必须要勤学武道。 确定目标后,顾锦年便没有太多想法。 只是没过多久,突兀之间,一道钟声响起,来自大夏书院。 引人好奇。 不过并无异事发生,倒也没引来什么变故。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 第二关考核来临。 四位书童挡去前行的路,而后一语不发。 不让众人继续前行。 王富贵很简单,直接掏出一张银票,有书童直接放行。 苏怀玉想要拔刀,但被王富贵拦下,又掏出一张银票。 只是顾锦年拦了下来。 一张银票一千两,没必要承这个人情。 不过让自己花钱顾锦年舍不得。 苏怀玉更不可能掏出来的。 只不过顾锦年也很直接,带着苏怀玉往下面走了一小段路,同时告诉苏怀玉解决方案。 很快,来了几个人,顾锦年与苏怀玉倒也直接,学着上面的人一般,拦着路不让走。 大致意思也很简单,给银子就行。 后面被拦下来的人有些来火,骂了几嗓子发现没人管,最终咬了咬牙掏银子解决。 银票到手,顾锦年也没有啰嗦,带着苏怀玉一同上去,交钱走人。 如此机智的方法,看待了四个书童。 这操作真没谁了。 哪怕是苏怀玉也不由赞叹一声。 而王富贵既是苦笑,也是称赞,毕竟他不缺银子,其实没必要如此。 只是顾锦年心里清楚,直接交银子肯定不是最好的答案。 不花自己的银子,估计评分能高点。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数十位夫子立在不远处,见顾锦年三人抵达,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三人走右边小路。 一路上都很安静。 直到两刻钟后,三人也总算是来到一处学堂。 上面的牌匾也赫然写着‘往圣堂’。 牌匾崭新,是刚换上去的。 而学堂内。 苏文景落在首座上,静静看书。 不过学堂当中,早已经站立四人。 两男两女,显得仙气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