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小天师,功德快来排排队》 第1章 穗穗下山:妈妈,我是你丢失5年的女儿 昆明山巅,晨雾缭绕。 穗穗背着一个几乎与她等高的粗布包裹,脑袋上的小发髻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山风拂过她宽大的道袍,显得那小小的身影更加单薄。 “师傅,我舍不得你。”穗穗的声音带着奶气的颤抖,眼眶红得像山间熟透的野果。 老道士蹲下身,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穗穗肉嘟嘟的脸颊。 他眼中含着复杂的情绪担忧、不舍,“穗穗,记住师傅的话。山下人心复杂,你的能力……” “我知道!”穗穗突然挺直腰板,模仿着师傅平日训诫的模样,竖起一根短短的手指,“言出法随,慎之又慎。每日行善,积累功德。” 说完,自己先破了功,咯咯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 老道士无奈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罗盘,塞进穗穗的小手里。 “它会带你找到该去的地方。” 穗穗郑重地将罗盘贴身收好,又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里面装着师傅的符箓,是给她的念想。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迈开步子,宽大的道袍下摆扫过青石台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下山的路比穗穗想象中艰难许多。 她的小短腿几乎够不着有些台阶,不得不手脚并用往下爬。 包裹不时卡在石缝里,扯得她一个趔趄。 “哎哟!”穗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揉了揉摔疼的地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大鹤,大鹤,快来帮我!” 话音未落,一阵清越的鹤鸣划破山间寂静。 雪白的仙鹤自云端俯冲而下,宽大的翅膀掀起的气流吹乱了穗穗的丸子头。 仙鹤温顺地低下头,用喙轻轻蹭了蹭穗穗的脸颊。 穗穗破涕为笑,笨拙地爬上鹤背。 当仙鹤振翅高飞时,她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这是能力反噬的前兆。 师傅说过,每次使用能力都会消耗她的功德,而功德不足就会折损寿命。 “东方……去东方……”穗穗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小脸贴在仙鹤温暖的羽毛上,很快沉入梦乡。 当她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无数高楼像师傅故事里的仙山一样耸入云霄,街道上移动的铁盒子比山里的野兔跑得还快。 “哇哦!”穗穗兴奋地晃着小脚,差点从鹤背上滑下去。 她急忙掏出罗盘,发现指针正剧烈颤动,指向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别墅。 此时,秋家别墅的花园里正热闹非凡,正在为秋萌萌举办五岁的生日会。 林然特地邀请了舒家人,舒家是帝都五大家之一,他们能攀上舒家也纯粹是因为舒夫人童怡然只生有一子,性情冷淡。 而童怡然本人对小姑娘非常的喜爱,因为她的儿子舒怀瑾跟她女儿是同一个幼儿园,所以她才能借着为女儿举办生日宴会的由头邀请她班上的所有同学,包括舒怀瑾。 生日会张灯结彩,漂亮的生日蛋糕摆在露天中间。 水晶灯串在暮色中闪烁如星河,三层高的蛋糕上装饰着精致的糖花。 秋萌萌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头上的小王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许愿吧,宝贝。”林然温柔地引导女儿,眼中满是宠溺。 秋萌萌闭上眼睛,正要开口,一阵清亮的鹤鸣突然划破夜空。 所有宾客都惊讶地抬头,只见一只巨大的白鹤盘旋而下,在草坪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天啊!那是什么?” “是特效表演吗?” “它背上好像有个孩子!” 议论声中,白鹤优雅地降落。 一个穿着不合身道袍的小女孩笨拙地从鹤背上滑下来,背上的大包裹让她看起来像个移动的小山丘。 穗穗拍拍白鹤表示感谢,然后掏出罗盘认真比对。 确认无误后,她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欢快地跑了过去,然后在一众大人面前巡视了一番,最后视线停在了林然的身上。 “你好,请问你是我妈妈吗?”穗穗仰起小脸,声音清脆如铃。 花园瞬间鸦雀无声。 紧接着众人哗然,议论纷纷:“什么情况?秋家不是就一个女儿吗?” 秋萌萌最先反应过来,她尖叫着冲上前推了穗穗一把:“胡说!这是我妈妈!我们都不认识你。” 穗穗被推得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没有哭,只是困惑地眨着大眼睛:“可是罗盘不会骗人,我的感觉也不会……” “哪里来的野孩子!保安!把她赶出去!”林然终于找回声音,厉声喝道。 宾客们窃窃私语,投向秋家人的目光充满探究。 舒夫人童怡然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道姑,只觉得可爱非常,就好像玩具手办一样,软软嫩嫩,恨不得叫人亲上一口。 倒是秋家的这个孩子,平日里瞧着也是乖巧听话,怎么这么凶巴巴的? 她忍不住双眼放光地对着自己的儿子道:“怀瑾,你看她多可爱呀!” 舒怀瑾没有出声,但是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是一眨不眨地落在穗穗的身上。 穗穗慢吞吞地爬起来,拍了拍道袍上的草屑,小脸一本正经:“我知道这是你的妈妈,但是并不妨碍她是我的妈妈。” 秋萌萌眉头皱成一团:“什么你的妈妈,我的妈妈,反正这就是我的妈妈。” 穗穗人小鬼大地摇摇头:“你怎么这么笨?” 秋萌萌气炸,立马扭头就冲着林然哇哇大叫:“妈妈,你看她,她莫名其妙说你是她的妈妈。” 林然连忙哄她,随后又看向这个有些眼熟的小姑娘,狐疑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穗穗看向这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人,想了想道:“我是你丢失5年的女儿。” 她的这句话像按下静音键,整个花园的氛围瞬间再次凝固。 - 第2章 穗穗:诶,这个小哥哥有点特别 林然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眼睛变得锐利非常,声音尖锐:“哪里来的野孩子?这么没有家教!我有女儿,我女儿今年5岁,叫秋萌萌,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神神叨叨的。” 见到女人的敌意如此之强,穗穗原本有些欢快的心情一下子就沮丧了下来。 但是她并没有很难过,因为这个世界上爸爸妈妈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符号,师傅才是真正疼爱她的人。 她天生乐观,积极向上,只要想到师傅,她就不会觉得爸妈不要她是一件难过的事情。 于是她耸了耸肩膀:“好吧,既然你不想承认我的存在,那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想要什么爸爸妈妈。” 说完之后,她便要转身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看向那个对着自己呲牙的秋萌萌。 她歪着丸子头,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不解,伸出短短的手指,在秋萌萌眼前比画,“但是她今年4岁呀,为什么要说5岁呢?你们大人连年纪都分不清吗?” 在场众人在懵逼之后又更加懵了。 宾客中几位医生家长立刻交头接耳——孩子的骨龄做不了假,生日可以造假,但生长发育骗不了人。 秋萌萌确实比一般五岁的孩子要更加瘦弱。 但还是得实际检测才知道。 秋新义的朋友忍不住伸出手捣鼓了一下对方:“我说新义,这个女孩子好像长得很像嫂子啊。确定跟你家没有什么关系吗?” 秋新义脸色难看,这场闹剧让他颜面尽失,朋友的提醒让他把目光紧紧地落在穗穗的身上。 他赤红着眼睛,跟随穗穗的眼神落在了秋萌萌的身上,第一次发现这个女儿跟她的老婆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同时,当他将目光再次落在穗穗的身上时,却发现她跟他的老婆有几分相似。 这个诡异的认知让他整个人一愣。 尤其是当他老婆失控地尖叫着表示她女儿只有5岁,没有4岁,让她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骗人时,他更觉得离谱。 她的老婆平日里知书达理,温柔优雅,怎么会对一个小孩子如此大呼小叫? 而且不仅他觉得不对,在场的一些家长也让林然不要太激动:“小朋友童言无忌,秋夫人你也不要太在意。” “对呀,对呀,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们不应该更好奇于对方怎么会喊你妈妈吗?以及她是怎么让一只大鹤听她的话嘛?” 林然勉强一笑,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我这不是因为萌萌的生日宴被莫名其妙的人破坏,所以心里不高兴嘛。确实不应该听她胡说,我立马叫人把他赶出去。” 穗穗有些不高兴了:“我才没有胡说,你是我的妈妈,他是我的爸爸。”她伸手指了指秋新义,最后又指了指秋萌萌,“她的妈妈是你,可是她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 她的小嘴吧嗒吧嗒说得极快,众人好一会儿才理清了话里的意思。 童怡然双眼呆滞:“小姑娘的意思是她才是真正的秋家人,秋萌萌是秋夫人出轨的产物?” “我去!不过是参加个生日宴会罢了,居然如此刺激的吗?” 众人也像瓜田里的猹,一个个上蹿下跳。 唯独林然这个人就像如遭雷击一般,差点要昏过去。 她尖锐着嗓门大叫道:“来人来人,快把这个小野种赶出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秋新义面色铁青地上前阻止:“等等,让她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秋萌萌的妈妈是你,但是爸爸却不是我?” 穗穗从他的身后探出脑袋,声音清脆,奶声奶气:“她的爸爸是他,我看到了。” 她的手指一指,就朝向了宴会上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而那个男人正是秋新义的合伙人。 对方见穗穗的手指指过来,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手中的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他慌乱地解释道:“新义,你别听她胡说,我跟嫂子那纯粹只是朋友关系。” 林然也赶紧点头:“对对对,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可千万不能听别人胡说。” 她恨恨地看向穗穗,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也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种,在这里胡搅蛮缠,搞不好是故意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 穗穗很不高兴。 她不喜欢自己被人叫做野种,她有人疼、有人爱。 “我才不是野种,我也没有说谎。很快就会有人打电话来跟你说,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 众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对于现在的发展可以说是魔幻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秋新义的手机响了,是来自私人医院的电话。 前段时间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体检,看看时间,确实报告该出来了。 接通电话后,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免提,就听对方表示一家三口体检都没有问题,隐晦地提到秋萌萌的血型是非常特殊的熊猫血,让他平日里要注意。 而就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秋新义脸色大变,更是让林然跟合伙人脸色铁青。 因为林然跟秋新义都是B型血,绝对不可能会生出一个这种血型的孩子。 而这个特殊血型恰好他的合伙人就是!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私人医院是他今年刚换的,以前都是找的他合伙人常去的那家私人医院。 今年他突发奇想,莫名就换了一家。 没想到真相就这样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 秋新义铁青着脸挂断了电话,而其他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个血型似乎是有点问题。 下一秒,他一巴掌猛地就甩向了林然:“你这个贱人!居然给我带绿帽子!”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花园,下一秒,众人震惊。 好家伙,她真的是出轨了! 场面彻底失控。 秋萌萌吓得哇哇大哭,合伙人想溜却被宾客堵住。 穗穗站在风暴中心,小脸突然煞白——她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是使用言灵的代价来了。 瘦小的身子晃了晃,像风中摇曳的蒲公英。 呜呜呜,她又不乖,不听师傅的话了。 童怡然敏锐地注意到小姑娘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正要上前,却见一道身影比她更快。舒怀瑾不知何时已来到穗穗身旁,骨节分明的小手稳稳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肩膀。 “你……”穗穗仰起脸,白嫩嫩的小脸正对上舒怀瑾黑白分明的眸子,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想起山上的灵芝,干净又温暖。 甚至奇怪的是,她都不难受了,像有股暖流从接触处蔓延全身,眩晕感奇迹般减轻了,一秒恢复战斗力。 穗穗:?诶,这个小哥哥好神奇啊! 第3章 没人要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林然被那一巴掌扇得踉跄后退,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糊掉的妆容上。 面对丈夫狰狞的面容,面对周遭客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声响,她捂着脸,眼泪滴滴滑落,把所有的恨都加诸在了穗穗的身上。 “你这个野种,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 林然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在花园上空划出一道尖锐的裂痕。 她精致的妆容已经扭曲,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优雅从容。 宾客们也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林然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话语攻击一个孩子? 穗穗穿着虽然洗的发白,但是整齐干净的道袍,晚霞落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晕。 丸子头因为刚才的混乱有些松散,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面对林然的谩骂,她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澈。 “我说过我不是野种。” 穗穗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师傅说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童怡然站在那儿,忍不住上前一步。 作为家长,她太清楚这种言语暴力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但令她惊讶的是,穗穗并没有哭闹,反而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的,阿姨。”穗穗转向周围的宾客,眼睛弯成了月牙,“师傅说过,别人骂你是因为他们心里有伤。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师傅疼我,这就够啦!”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得在场许多为人父母的心头一痛。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相比之下,林然歇斯底里的样子显得更加丑陋不堪。 秋新义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穗穗倔强的小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孩子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像林然年轻时的样子,但更多的是另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气质——纯净而坚韧,像山间不染尘埃的溪流。 可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毁了他原本幸福的家。 秋新义没有去怪林然出轨,反而怪穗穗的出现毁了一切,也真的是好没道理。 “装什么可怜!”林然被穗穗的反应激怒了,她猛地抓起桌上的香槟杯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是不是你那该死的师傅教你过来讹钱的?没有家教!你是小畜生,他是老畜生!” 林然嘴中污言秽语不断,让在场的人纷纷皱起眉头。 “不许骂我师傅!” 穗穗的眼睛瞬间变得异常明亮,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 带着小奶瞟的脸满是愤怒,她像是气炸的河豚,双手叉腰,攻击性极强。 不喜欢她可以,骂她可以,但是不能骂全世界最好的师傅。 “我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穗穗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光,“他教我认字读书,给我做桂花糕,我生病时整夜整夜地抱着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小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你凭什么骂他?” 林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扭曲着脸冷笑:“怎么?说到痛处了?那种捡破烂的——” “够了!” 孩童稚嫩中带着冷冽的话语响起,众人定睛一看,却见舒家的独子舒怀瑾一脸严肃地出声,走到了穗穗的身边,护着她。 “林阿姨,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是你先出的轨,你是先不要她的。为什么你可以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错归结在她的身上?” “小朋友天性就跟爸妈亲,她想要回来找爸妈有什么错?” “你不喜欢她就算了,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话语来咒骂她?” “秋萌萌是你的女儿,她也是,为什么你对秋萌萌像是对待掌上明珠,可对她却一点也不珍惜?” 舒怀瑾冷幽幽的眼睛盯着她,像是能看看透人心,“是因为你不喜欢她的爸爸吗?所以你也不喜欢她!” 这话一出,让原本暴躁,还在心里责怪是穗穗的出现才导致他丢脸的秋新义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这小屁孩说的有道理啊! 如果林然是不喜欢小孩子,那为什么对待秋萌萌那么好? 都说爱屋及乌,是不是因为秋萌萌的生父是他的合伙人周明,所以林然就更爱秋萌萌? 这不是摆明了说他比不上周明吗? 秋新义炸了,控制不住地上前又是一个巴掌,打得林然晕头转向,他咬牙切齿,额上青筋跳动,“够了,你不要再给我丢脸了。” “这么多人看着,你攻击一个孩子,你好意思吗?”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 林然捂着脸,神情狰狞,“离婚就离婚,我早就想离了。” 说完,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被舒怀瑾护在身旁的穗穗,满是恶意地张嘴,“没人要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萌萌是我的掌上明珠,而你——呵,永远是被丢弃的垃圾。” 林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箭,在花园里炸开。 宾客们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曾经以优雅著称的贵妇人,此刻扭曲的面容比恶鬼还要狰狞三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林然伸手抱住一旁哭的眼睛红红的秋萌萌,低声温柔地哄着,满是慈母的爱。 一旁的穗穗安安静静地站着,身影孤单而又可怜,她的小手在舒怀瑾掌心里微微发抖。 她仰起脸,晚霞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投下破碎的光。 五岁的孩子还不太会掩饰情绪,嘴角努力想要上扬的弧度像被雨打湿的蝴蝶翅膀,颤巍巍地怎么也飞不起来。 即便一直说着只要师傅爱她就好,可是来自亲生母亲如此强烈的恶意依旧让这个小姑娘难受了。 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不该承受这样漫天的恶意。 她只是想要妈妈,有什么错? 错在林然! 离谱至极! 众人看着,都忍不住眼眶微红,替她心疼。 第4章 小舒哥哥,我叫穗穗,麦穗的穗 “我有人要的……”穗穗眼底泛起淡淡的水汽,她小声嘟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师傅说在山上等我回家的……” 舒怀瑾的心一紧,这个不过六岁的孩子第一次感觉到心脏的发闷跟不舒服。 他捏紧了穗穗的手,稚嫩的声音带着坚定:“是,你有人要,不要听她瞎说。” 穗穗对上他那清洌洌的黑眸,眼底倒映着小小的自己,那个自己被他的关心与担忧所包裹。 她忽然抿唇笑了笑,重重地点头,“对,小哥哥说得对!” “我叫穗穗,麦穗的穗,师傅说希望跟麦穗一样茁壮成长,变得沉甸甸的,小哥哥叫什么?” 穗穗。 舒怀瑾念着这个名字,笑了起来,使得一本正经的小脸看上去多了几分孩子气,“很好听,像麦穗一样充满希望,你的师傅很爱你。” 穗穗听后,笑弯了眼睛,“对的,对的,师傅很爱我。” 她美滋滋地夸舒怀瑾很有眼光。 舒怀瑾忍不住碰了碰她倒掉的小丸子,手指穿梭在柔软的发丝间,“我叫舒怀瑾,你可以叫我小舒哥哥,我比你大一岁。” 穗穗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小舒哥哥!” 舒怀瑾眉眼弯弯,“嗯,穗穗。” 穗穗晃了晃脑袋,任由舒怀瑾笨拙地给她重新扎着丸子头。 “啪!” 蛋糕托盘砸在地上的巨响打断了她。 秋萌萌像只发怒的小兽冲过来,身上的小裙子早就狼藉一片。 “你撒谎!”秋萌萌尖厉的声音刺破暮色,“妈妈说你是野种!没人要的垃圾!” 宾客们愣住了,这个平日里娇憨可人的小公主,此刻扭曲的五官简直和林然如出一辙。 林然也发蒙,她本来是打算带着女儿跟周明离开的,谁知道她突然看着那野种的方向就发疯似地冲了过去。 舒怀瑾立刻挡在她前面,六岁男孩的身形竟显出几分不符合年龄的稳重:“秋萌萌,道歉。” 秋萌萌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期待道:“舒哥哥,她是野种,你不要跟她一起玩,你跟我玩好不好?她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们不要跟她玩。” 她以为这样,舒怀瑾就会离开穗穗。 殊不知她这样,更让在场的人觉得秋家家教堪忧。 “穗穗不是野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我跟你不熟,不要叫我舒哥哥。” 舒怀瑾的声音像山涧清泉,清冽冽地荡开花园里凝滞的空气。 六岁男孩张开双臂挡在穗穗面前,衬衫袖口沾到的奶油让他看起来没那么不可接近,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透出的坚定,却让大人们都为之动容。 秋萌萌的嘴唇开始发抖。 她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蓬蓬裙——这条早上还令所有女孩羡慕的漂亮裙子,现在像块抹布似的挂在身上。 而那个野丫头洗得发白的道袍,反而被晚霞镀了层金边。 “她就是野种,她就是野种,她就是没人要!” 秋萌萌大吵大闹了起来,心中的不满让她想要将穗穗赶出自己的家。 就在这个时候,童怡然突然推开人群冲了出来。 她像头护崽的母狮般挡在穗穗跟舒怀瑾的面前,胸口剧烈起伏。 “谁说这孩子没人要?” 童怡然的声音字字铿锵,她弯下腰,一把将穗穗搂进怀里。 “我要!”她转向目瞪口呆的宾客们,右手无意识地在穗穗后背轻拍,那是安抚婴儿的姿势,“我们舒家要这个孩子!” 全场哗然。 舒家是帝都五大家之一,童怡然作为家主夫人这句话的分量,不亚于在拍卖会上砸下天价。 林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道:“舒夫人疯了不成?这种来历不明的——” “住嘴!” 童怡然的声音冷得像冰,看向穗穗的眼神却灼热得能融化钢铁,“林然,你根本不配做母亲。” 林然脸色难看地看着舒怀瑾怀里的穗穗,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让她心底的厌恶疯狂蔓延。 她不喜欢秋新义,自然也不喜欢这个生下来的女儿。 要不是为了秋新义的钱,她怎么会忍到现在? 而现在这个本该死去的女儿,为什么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还要喊她妈妈,毁了她现在刚好的生活?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出现? 她就该去死啊! 她都已经把她扔在河里了,怎么还能被人救上来? 林然眼中的恶意跟厌恶如此的浓重粘稠,让穗穗下意识地抿了抿粉嫩的唇瓣。 这就是师傅说的父母缘浅的意思吗? 哼,不喜欢就不喜欢,他们不喜欢穗穗,穗穗也不喜欢他们。 “姨姨,穗穗愿意跟你走!” 奶声奶气的童音响起,穗穗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弃了不要自己的林然。 童怡然听后,脸上的笑还没展现,却听得林然尖锐的声响:“不行!” 她的眼中满是恶意。 这个死丫头害得她现在这么惨?怎么能让她跟着舒家人过上好日子? 要过,也是应该她家萌萌才对! 这个野种有什么资格? 童怡然冷笑,“法律上,生母确实有优先监护权。”她突然话锋一转,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轻轻梳理穗穗散落的碎发,“但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 “穗穗小小年纪就被弃养,我想作为生母,你是有主要责任的吧!” 林然原本满是恶意的神情一下子就凝结了起来,她微微惨白着脸,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深究,这个牢饭说不准她得吃上。 不行,她得好好补上这个漏洞,最起码不能让秋新义抓住这个把柄。 倒是一旁的秋新义冷眼旁观,冷笑几声。 林然这个贱女人跟周明的事情先放一边,他有的是时间处理,倒是童怡然对他亲生女儿的另眼相看让他有了其他想法。 要知道那可是舒家啊,能够跟他们搭上关系,他这公司还怕起不来吗? 这条粗粗的大腿必须要抱上。 所以这个无足轻重的女儿,他也必须抢到手。 第5章 舒怀瑾:穗穗,我可以把自己的爸爸送给你 秋新义眼底精光一闪,脸上瞬间堆起痛心疾首的难过。 他快步上前,西装裤腿甚至因急促的动作微微颤动,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父爱的戏码里。 他半蹲下身,刻意与穗穗平视,颤抖的手悬在空中,像是想触碰又怕惊扰她。 “穗穗……”他嗓音沙哑,喉结滚动,仿佛压抑着多年的愧疚,“是爸爸不好,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他的手掌终于落在穗穗发顶,却刻意避开童怡然刚理顺的碎发,只虚虚贴着,显得克制又小心翼翼,“给爸爸一个机会,好不好?爸爸带你回家,给你买漂亮的裙子,送你上学……” 穗穗眨了眨眼。 她记得师傅说过,山下的狐狸精会变脸,但眼前这个人的脸变得比狐狸还快——刚才还冷眼旁观她被骂野种,现在却连眼眶都红了。 她下意识往童怡然怀里缩了缩,小手指揪住对方衣襟上的珍珠纽扣。 童怡然的手臂骤然收紧。 她盯着秋新义泛红的眼圈,心中冷笑,这演技够格竞争影帝。 可法律条文在她脑中尖锐地提醒——生父的监护权难以撼动,除非能证明他有害于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穗穗的后背,仿佛这样就能传递力量:“秋先生,穗穗需要的是稳定的成长环境,不是突然的父爱表演。” 秋新义仿佛被刺痛般踉跄后退半步,右手捂住心口,活像被扎了刀的悲情男主角:“舒夫人,您怎么能这样揣测一个父亲的心?” 他转向穗穗时,声音陡然柔软,甚至带着哽咽,“爸爸也是无辜的,爸爸根本就不知道你妈居然抛弃你,又跟别人生下一个女儿,假装是你,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林然讽刺地勾起唇:“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关心女儿,关心的很,关心到我在两年时间内解决完怀孕生娃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话音落下,周边一片寂静。 原本因为秋新义的一番话而动容,喊着毕竟是亲爹,血浓于水的客人们瞬间就脸色难看了起来。 这也是,真要是关心的话,自己的女儿丢了这么多年,换了一个新女儿,会察觉不到? 这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两夫妻果然是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这个贱人!要你多嘴!”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童怡然忍不住叹息一声。 她抱着穗穗,看向面前这个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眸,忍不住心软道:“穗穗,姨姨会想办法的。” 穗穗歪歪头,能感觉出这个事情的棘手,她想了想,凑到对方的耳边道:“姨姨,没关系的,我们很有缘,以后会住在一起的。” “现在既然爸爸要我,那我跟爸爸先在一起好了,师傅说了,要我去找爸爸妈妈。” 虽然穗穗不喜欢这个爸爸,但是她要听师傅的话。 男孩仰着脸,黑眸亮得惊人:“穗穗,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自己的爸爸送给你。” 童怡然忍不住被自家儿子逗笑,她想摸摸儿子的头发,却被他闪开。 啧,这个不讨喜的儿子,所以说嘛,她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儿。 秋新义一听舒怀瑾的话,脸色骤变,立刻甩开林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将穗穗从童怡然怀里抢了过来。 他的动作看似急切,实则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显得父爱汹涌,又不会让穗穗感到疼痛。 “不需要,不需要,怀瑾小朋友,穗穗有爸爸的,就是我。若是你喜欢穗穗的话,那常来找穗穗玩啊!” 穗穗被他抱在怀里,小脸绷得紧紧的,没有挣扎,但也没有亲近的意思。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他的伪装。 秋新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连忙挤出更慈爱的笑容,轻轻拍着她的背:“爸爸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穗穗眨了眨眼,忽然开口:“那爸爸能让我和师傅住在一起吗?” 秋新义的笑容僵了一瞬。 师傅?什么师傅?看这丫头的打扮,该不会是丢了的时候,被山上的道士抚养了吧! 但他很快调整表情,故作遗憾地叹气:“穗穗啊,爸爸也想让你师傅来,可是……他年纪大了,住在山上更清净,对不对?爸爸可以经常带你去看他。” 穗穗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童怡然冷眼看着秋新义的表演,心中冷笑。 她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秋先生,既然穗穗愿意跟你回去,那舒家也不会阻拦。不过——”她顿了顿,眼神锐利,“穗穗的身体状况、心理状态,我们都会定期关注。如果她有任何不适,舒家不会坐视不理。” 秋新义心里暗骂,脸上却堆满感激:“舒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穗穗!” 虽然听着不爽,可这代表着舒家对这小丫头片子的重视,秋新义还是很得意的。 林然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她死死盯着穗穗,眼中满是厌恶和嫉妒。 凭什么这个野种能被舒家看重?凭什么她的萌萌就不可以?萌萌才是那个掌上明珠啊! 一个个都有眼无珠!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行,她不能让这个死丫头好过! 舒怀瑾站在母亲身边,黑眸沉沉地看着穗穗被秋新义抱在怀中。 他忽然开口:“穗穗,我会来找你玩的。” 穗穗冲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嗯!小舒哥哥,我等你!” 秋新义心里一喜,越发觉得自己抢到这个丫头片子是个大宝贝。 不过,如果是个男孩子就好了,那更有用。 可惜只是个丫头,算了,丫头也可以,等养大了,要是能嫁到舒家,那不是更赚大发了? 就算嫁不了,童怡然这么喜欢她,到时候让她认对方做干妈,那身份地位也是妥妥不同,到时候各种资源还不是拿到手软。 秋新义得意极了。 虽然这次生日会丢脸了,可是有穗穗在,那些人还不得跟以前一样对他。 呵! 第6章 穗穗:通讯符可比小舒哥哥的儿童手表厉害 穗穗的事情告一段落,秋新义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将宾客们一一送出门。 他表示接下去还有家事要处理,众人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可惜了剩下的瓜吃不到。 但是今天这瓜,也足够他们往外津津乐道。 舒怀瑾在离开之前,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儿童手表,“穗穗,这个送给你。” 穗穗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手表。 她在山上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 “这个是什么?” 舒怀瑾低头给穗穗戴上儿童手表,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 穗穗歪着头,好奇地戳了戳屏幕,眼睛亮晶晶的。 “这个真的能随时找到小舒哥哥吗?” “嗯。”舒怀瑾点头,“只要按这个键,就能打给我。不过现在这里面是我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我的手表送给你之后,你要是想找我的话,就找我妈妈。 等我拥有了新的儿童手表,再把号码报给你。” 穗穗眨了眨眼,明白地点点头,但是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她反手从自己的大包袱里掏了掏,摸出一叠黄纸符箓,递给舒怀瑾。 “那这个给你!” 舒怀瑾一愣:“……这是什么?” “通讯符呀!”穗穗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比你的手表方便多了!只要撕开一张,就能直接跟我说话,不用充电,也不用信号!” 舒怀瑾:“……?” 童怡然也愣住了,她看着那叠黄纸符箓,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乍一看像是小孩的涂鸦,可细看却有种莫名的玄妙感。 穗穗弯了弯眉眼,“穗穗画的,很好用。师傅说穗穗画符可有天赋了。” 童怡然闻言,一秒心疼,觉得小姑娘是小小年纪就被忽悠着走上封建迷信道路。 山上的道士估计也清贫,加上要养一个孩子,做这些也是正常。 只是苦了穗穗。 她心疼地摸了摸穗穗的头,柔声道:“穗穗真厉害,不过这个通讯符……可能不太科学哦。” 穗穗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可是这个很有用!我跟师傅在上山经常用的。” 童怡然无奈,只能顺着她:“好好好,那怀瑾,你收好穗穗的心意。” 舒怀瑾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郑重地将符箓放进口袋。 秋新义送完客人,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 “穗穗,还不谢谢童阿姨?爸爸改天也给你买个更好的手表!” 穗穗敷衍地“嗯”了一声,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秋新义也不恼,反而更加热情地对童怡然说道:“舒夫人,今天真是麻烦您了,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童怡然冷淡地点头:“不必了,穗穗是个好孩子,我们只是顺手帮忙。” 她说完,牵着舒怀瑾的手准备离开。 舒怀瑾回头看了穗穗一眼,低声道:“有事就打电话。” 穗穗用力点头,冲他挥了挥小手:“小舒哥哥再见!” 说完之后,她想了想,又跑上去,悄悄地在舒怀瑾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舒怀瑾黑白分明的眼眸望着她白嫩的小脸,最终有些纠结地点点头。 暮色渐沉,天际最后一抹橘红被温柔的灰蓝色晕染,舒家的车缓缓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车窗半开,晚风裹挟着草木清香轻轻拂过,调皮地拨弄着舒怀瑾额前的碎发。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黄纸符箓,指腹轻轻摩挲过朱砂绘制的纹路——粗糙的纸质下,那些繁复的线条仿佛带着微微的温度,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舒怀瑾沉默不语,童怡然以为他在担心穗穗,安慰道:“别担心,秋新义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穗穗毕竟是他亲生女儿,他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 舒怀瑾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 他举起那张通讯符,皱眉道:“穗穗让我半路把这撕掉。” 童怡然一愣:“为什么?” “她说她要证明这个真的比儿童手表好用。” 童怡然瞥见儿子的犹豫,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就当陪穗穗玩个小游戏吧。” 舒怀瑾抿了抿唇,指尖轻轻一挑,符箓的边缘被撕开一道小口—— 嗤! 一道幽蓝色的火苗倏然跃起,符纸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轻盈燃烧,却没有留下任何焦痕,反而化作一缕青烟,如丝绸般柔柔地盘旋上升。 那烟并不消散,反而像是有灵性一般,轻轻缠绕在舒怀瑾的手腕上,车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檀香,让人莫名安心。 “小舒哥哥!你能听到吗?”穗穗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清脆又欢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得仿佛她就坐在车里,甚至能听到她说话时带着的小小鼻音。 童怡然:……?! 舒怀瑾:……?! ——这玩意儿……居然是真的?! 说好的封建迷信呢? 童怡然眨了眨眼,有些恍惚,有些迷茫,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但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奇妙的新鲜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象是个天真单纯的小姑娘,所以没有那么惊悚。 舒怀瑾怔了怔舒怀瑾盯着手腕上渐渐消散的烟雾,耳边是穗穗清脆的声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超乎常理的现象。 “穗穗……”舒怀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真的是玄学?不是……某种高科技?” “噗——”通讯符那端传来穗穗忍俊不禁的笑声,“小舒哥哥,你真好玩!这当然是玄学啦,师傅说这通讯符,是茅山派的基础法术之一呢!” “嘿嘿,通讯符比手表厉害吧?”穗穗的声音里满是得意,像只骄傲的小猫。 舒怀瑾想了想,点点头:“确实厉害。” 不用电,不用型号,甚至载体就只是一张黄符,居然就能沟通。 这也超出了舒怀瑾的认知。 他好奇道:“穗穗,那你的师傅是玄学大师吗?我看书上说,古时华国的大师,有这样的本事,甚至还能抓精怪。” 穗穗想了想,“嗯嗯,是的,不过我还没出师,师傅说我虽然厉害,但是年龄太小了。” “不过,”她又急急道:“虽然我年龄小,但是我很厉害的!姨姨,小舒哥哥,你们周边有什么人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哒!我很厉害的!” 她疯狂给自己拉业务,千万不要看她小就觉得她不行! 穗穗叉腰,她可是很厉害的! 第7章 穗穗:师傅说我命格特殊,活不过几岁 童怡然深吸了口气,脸还有点木,茅山道士,她是有所耳闻,可是—— 现实跟听说那是两码事! 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世界都有些魔幻。 说实话,她在上流社会,自然也遇到过一些迷信的人,越有钱的人越迷信,但她向来嗤之以鼻,生在红旗下,怎么会相信这些? 现在她恍惚着,有些不得不信。 “穗穗,”童怡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穗穗声音雀跃:“师傅就是师傅啊,师傅很厉害的。” 童怡然知晓她年纪小,恐怕不太懂她的意思,又换了个方向问:“那除了你跟你师傅,还有其他师兄妹吗?” 穗穗摇头:“没有,就我跟我师傅。” 她声音有些低落:“我想我师傅了。我从没有离开他那么久!”都一天了! 一天好长好长的! 可后面,她还有好多好多个一天!好久啊!想师傅!呜呜呜! 舒怀瑾敏锐地捕捉到了穗穗语气中的变化:“穗穗,你下山……是因为师傅让你下山?而不是你想要下山?” 车内的香味渐渐淡去,但穗穗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传来:“小舒哥哥真聪明……是这样的,没错,其实,我下山是为了行善积德,保住自己的小命。” “什么?”舒怀瑾和童怡然同时惊呼出声。 穗穗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哎,师傅说我命格特殊,活不过几岁,五岁这一年更是有劫难,我必须下山找到亲生父母,这样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除此之外,师傅也说我父母缘浅,如果他们不要我,我也不需要强求,但是要让我好好行善积德,给自己攒命。” 很快的,穗穗的声音就又变得欢快起来,“现在虽然妈妈不要,但是爸爸要我,也算是有大进步!” 不过,言出法随这个事情,以及第一次接触小舒哥哥的特别,穗穗没说,师傅说了,这个事情很特殊,很特殊,不可以跟别人随便说的。 但是她会术法的事情,那是可以说的,因为是她自己学的。 童怡然张张嘴,听着只觉得匪夷所思,荒谬至极,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手中的通讯符:“这也太离谱了!” 这种什么奇怪的命格什么的,不该是小说电视里才存在的吗? “妈妈!”舒怀瑾皱眉制止了母亲的话,转向通讯符,“穗穗,你继续说。” “我知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穗穗的声音有些委屈,“但这是真的。师傅说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必须下山。” 舒怀瑾想起穗穗那双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一切或许并非谎言。 他轻声问:“那……你要怎么积累功德?” “帮人消灾解难啊!”穗穗的声音立刻又欢快起来,“驱邪避凶、祈福禳灾、看风水、算命理……只要是能帮助别人的事都算!师傅说我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所以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我不收费哒!” 穗穗极力推荐自己。 童怡然完全能够想象对面小家伙那努力捧着自己的小脸蛋推销自己的可爱模样。 但是这个事情确实太有冲击力。 她完全没办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小奶团能够像个神婆那样给人看相算命。 这不是闹着玩吗? “穗穗……” 童怡然的声音有些艰难,“姨姨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冲一下。” “哦,好的,我知道的。” 穗穗的声音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她就开怀了起来,“没关系的,姨姨,等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找我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来哦。” 倒是童怡然的儿子舒怀瑾比她更能接受这个事情。 她直接开口道,“穗穗,我会帮你找客人的。” 他的声音稚嫩却带着满满的真挚,“我爸爸有很多的朋友,平时也会有很多客人来我家。” “以前我不喜欢接触他们,但是为了你,我会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你帮忙的。” “哇哇哇!小舒哥哥,你真的是太好了,我真的是超级无敌喜欢你。你放心,只要是你推荐来的客人,我也不会收费的,只要能够积攒到功德就好。” 舒怀瑾却是摇头“不行,要收费的,不然他们会觉得你不是真的有用。爸爸教我,免费的东西,大家都不会珍惜,也会看轻你的。” 穗穗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你爸爸真厉害。” 舒怀瑾重重地点头,“嗯,我也觉得爸爸很厉害。所以你要不要放弃你的那个爸爸,来认我的爸爸当你的爸爸?” 穗穗摇摇头,奶声奶气道:“不行哦,穗穗要跟在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爸爸身边,不过没关系哒。” 她安慰舒怀瑾道,“反正这个爸爸跟我在一起也不会长久,我以后会有机会跟你一起喊爸爸爸爸的。” 原本还恍恍惚惚的童怡然听着两个小不点喊爸爸,爸爸的声音,把她都给惹笑了。 小家伙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这已经不是穗穗第一次这么说自己不会跟这个爸爸待在一起很久。 “穗穗,是因为你会算吗?所以你知道你跟你的爸爸会分开?” 穗穗嘿嘿嘿笑,“对的呀。只不过穗穗没有师傅那么厉害,穗穗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师傅说算人不算己,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穗穗能够看到爸爸身上的问题,所以穗穗肯定不会跟他在一起太久的。” 舒怀瑾连忙道:“那好,穗穗,你等我的好消息,我等你的好消息。” 穗穗咯咯的笑,“好啊,好啊!啊,我不跟你说了,小舒哥哥,我的那个爸爸跟妈妈好像又吵起来了,我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舒哥哥记得来找我玩啊。” 不过3秒,两人就再也听不见穗穗的声音。 舒怀瑾试探地对着空气喊了几声穗穗,可是无人回应。 显然对方是离开了。 见到这一幕,童怡然喃喃道,“这小家伙的本事还真的是超乎我的意料。” 舒怀瑾立马道,“那妈妈你也帮帮穗穗。” 童怡然摸摸他的脑袋,这一次舒怀瑾倒没有避开,只是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祈求地看着她。 童怡然抿了抿唇,叹息道,“行行行,听你的,如果穗穗真的那么厉害的话。” 舒怀瑾二话不说就点头,“当然,穗穗很厉害的,妈妈,你不是看到了吗?” 童怡然想说这不一样,刚才只是一张符。 真正算命看相看风水可不是一张符那么简单。 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玩意儿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就不会常常有人被骂骗子了。 “我们另找时间,亲自跟穗穗好好谈谈,如果这真的涉及她的性命,我们也必须帮忙。” 舒怀瑾闻言,眼底带上欣喜之色,“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第8章 原来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差点害死了她 而此时,穗穗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灰烬后,便屁颠颠地从厕所跑了出来。 她是骗秋新义自己要上厕所,才偷偷地跟舒怀瑾通话的。 只是后面他们在客厅越吵声音越响,穗穗不堪其扰,只能跑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秋新义气急败坏,跟林然吵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地骂她贱人,又质问她穗穗哪里不好。 他终究还想着之前舒怀瑾人小鬼大问的话,她不喜欢穗穗,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他。 “她就是不好,哪哪都比不上萌萌。” “我一怀上她,就孕吐不断,三个月整整瘦了十来斤,睡不好,吃不好,甚至到后面都吐血,可即便这样,她都还在肚子里继续长大!就好像一个寄生虫一样寄生在我的身上,怎么都去不掉? 而你呢,成天忙着工作,我吃不下,只会让我多吃点,不吃不行,你考虑过我真正的感受吗?” 林然双目赤血,将自己曾经的痛苦跟煎熬全都趁着这个机会倾泻而出。 “好不容易熬到生产,结果又因为她,我大出血!要不是现在医学好,我他妈还能再这里跟你说话吗?因为她,我去了半条命,我怎么可能会爱她?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 而你呢!知道是个女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对我也是敷衍了事!你说我能不恨吗?” 穗穗小小的身子走到沙发旁,肉乎乎的小手还沾着洗手时的水珠,湿漉漉地贴在道袍上。 林然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进她小小的心里。 “寄生虫”、“恨不得她去死”这些字眼在她五岁的世界里嗡嗡作响,像师傅药房里那些吵人的蜜蜂。 她慢慢蹲下来,像师傅教她的那样,用短短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丸子头散开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发红的眼圈。 “原来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让她好难受,甚至差点害死了她。” 胸口闷闷的,像是被师父亲手晒的草药包压住了,沉甸甸的。 但穗穗没有哭,师傅说过,眼泪是珍珠,要留给真正值得的人和事。 她只是觉得有些难过,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妈妈不喜欢她。 没关系哒! 她握起胖乎乎的小手,给自己加油打气,她有师傅的爱,妈妈不喜欢她也没关系的。 毕竟她的出生伤害了妈妈。 那这样的话,她顶多就在妈妈骂自己的时候,不跟妈妈顶嘴了。 秋新义听到林然的控诉,额角青筋暴起,猛地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你他妈还有脸说?!”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老子给你买别墅、买珠宝,让你当阔太太,你背着我偷人不说,现在还怪起孩子来了?!” 林然冷笑,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上。 “钱?钱能让我不吐吗?钱能让我不疼吗?!你除了甩支票还会干什么?!”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是玻璃刮过黑板,“萌萌至少是她爸陪着产检、陪着生产的!你呢?你连那死丫头出生那天都在开会!” 周明推了推眼镜,露出尴尬的神情,“新义啊,这是个意外,意外而已。” 秋新义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意外你妈,我长得像个傻子吗?” 林然冷道:“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瞒着他做什么?” “我告诉你,秋新义,我跟周明其实早就认识,大学就是情侣,要不是他家穷,我也不会被迫嫁给你。没想到结婚后,你的合伙人居然是他,只能说这是天意!” 秋新义听后,如遭雷击,这周明还是他高薪聘请的技术人员,怕他跑了,他还特地给了对方股份,成为自己的合伙人,想要将他牢牢地拴在公司,没想到最后,这居然成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你——你们——”秋新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红,满眼都是恨意,上去就要打人。 周明赶紧拦着,劝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你气也没有用。公司还需要我,大不了我赔你几个钱好了!林然跟你离婚,不拿走你的财产,怎么样?至于萌萌,我们会抚养,不用你操心。” 秋新义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你想的可真美啊!我所遭受的屈辱就这样一笔带过?我告诉你没门,你别想!我要找律师告你们,我不让你们扒层皮,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周明脸色冷了下来,“你要想清楚,我也有公司股份,而且我是技术人员,没了我,你这个公司,呵!” 简单的一个呵字尽显他的轻蔑与不屑。 他们是技术公司,秋新义负责的是谈业务,而周明则是技术。 虽然底下有其他技术人员,但是周明是老大,没了他,公司可真不好说。 可他越是如此,秋新义越是愤怒。 妈拉个巴子的! 玩他的女人,让他戴绿帽子,给他养女儿,现在倒好,居然还敢威胁他! 真把他当做傻子来耍吗? “周明你别得意!你是有技术,可是天底下有技术的不少你一个。”秋新义咬牙切齿,目光扫视,在沙发旁发现竖起耳朵听的穗穗后,他立马露出得意的笑。 “我的女儿穗穗得了舒家的喜爱,到时候我只要让她跟舒家人哭上几声,你说舒家人会不会愿意帮她的这个爸爸解决难题啊!包括解决不要她的妈妈!” 此话一出,周明跟林然齐齐变脸,阴冷的目光瞬间便落到了穗穗的身上。 穗穗忍不住动了动小身子,感觉有点不太对。 而秋萌萌则紧紧地拽着林然的手,神色害怕又茫然。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要分开了。 她好害怕。 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分开,是不是因为今天出现的那个小野种? 尤其是爸爸还喊这个野种是女儿! 不,明明她才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这个野种哪里配? 想到这里,她气愤地冲了上去,大吵大闹,“滚开,滚出我的家,你这个野种。” 穗穗:?她又发什么疯? 第9章 小贱种,你那个装神弄鬼的师傅最好也早点 秋萌萌的眼睛里燃着两簇小火苗,她看着穗穗那张白净的小脸,突然想起幼儿园里老师说的话——“野孩子才会没有爸爸”。 现在这个野种居然要抢走她的爸爸! 就是因为她,爸爸妈妈要分开,都是她的错! 她越想越气,再次猛地冲上前,肉乎乎的小手攥成拳头,朝穗穗胸口狠狠推去。 “滚出去!这是我家!”秋萌萌尖厉的童音刺破空气。 穗穗猝不及防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背“咚”地撞在博古架上。 一个青瓷花瓶摇晃两下,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萌萌!”林然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她的目光扫过穗穗时立刻结冰,“小贱种,不许欺负萌萌。” 穗穗爬了起来,对上林然那纯然厌恶的眼神,抿了抿唇。 秋新义额角暴起青筋:“林然你眼瞎吗?明明是——” “爸爸别管!”穗穗突然出声,小手在身侧攥成拳头。 这是她第一次打断大人说话,声音还带着奶气,却异常清晰。 她看着秋萌萌再次扑来的身影,想起师傅教过的小擒拿手。 当秋萌萌揪住她发髻时,穗穗没有哭。 她左脚后撤半步,右手扣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拧——这是师傅说对付山野小兽的招式。 秋萌萌“哎哟”一声松了手,整个人歪倒在羊绒地毯上。 “死丫头反了天了!”林然的高跟鞋“咔咔”踩过碎瓷片,扬手就要扇穗穗耳光。 她猩红的指甲在灯光下像五道血痕,“果然是道观里长大的野种!” 穗穗仰着脸没躲。 “妈妈,”穗穗声音很轻,“我不跟你吵。” 她低头看看正不甘心扯自己裤脚的秋萌萌,“但她打我,我会还手的。” 林然的手僵在半空。 小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让她想起产房里刺眼的手术灯,那种被鲜血浸透的恐惧突然涌上来。 她一把抱起秋萌萌,指甲几乎掐进女儿肩膀:“周明!你就看着这个小贱种欺负萌萌?” 穗穗悄悄把左手背到身后。 那里有秋萌萌反抗时,抓出的红痕,火辣辣的疼。 “妈妈生我的时候也很痛,”她在心里小声说,“所以现在她凶一点没关系。”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但是想起师傅,她吸吸鼻子,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 秋新义突然上前,声音里像掺了玻璃渣,凉飕飕的:“好!好得很!” 他一把抱起穗穗,小女孩湿漉漉的道袍蹭在他定制西装上,“看见没周明?我女儿即便在道观待五年,学的都比你家死丫头有教养!知道不跟父母顶嘴,但是也不会任由自己被欺负。” 周明面容有些扭曲,“教养?” 他厌恶的目光扫过穗穗那白嫩的小脸,冷笑:“一个可能连学都没上过的山里人,跟我说教养?新义啊,别自欺欺人了!” “舒夫人最多是看她可怜,同情她,你真要靠她帮助舒家的大腿,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秋新义的手臂肌肉绷紧,穗穗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压抑的怒火。 她对这个爸爸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更不喜欢这个叫做周明的叔叔。 而且她才不是没上过学,师傅都有教她的。 小女孩抬起脸,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直视周明:“周叔叔,我会背《道德经》,我学过字,师傅教过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她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奶气,但是秋新义惊讶地发现,五岁的女儿竟能完整背出整章经文,连那些生僻的古语发音都准确无误。 周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够了!”林然的高跟鞋狠狠碾过地上的瓷片,她猩红的指甲指向穗穗,“这小贱种在道观就学了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这有什么好听的!” 穗穗停下了背诵,看向愤怒的林然,叹了口气,认真地对她说:“妈妈,师傅曾经说过,做人不能得寸进尺。虽然你生我的时候很难受,但我一直都在忍让你。你不能一直骂我是贱种,野种,我也会生气的。”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林然,眼底的纯真一目了然。 林然这才猛地想起自打她跟秋新义吵了之后,这个小贱种就不再跟她大声喊叫。 原来是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嗤! 可面对穗穗的郑重其事,林然根本不放在心上。 穗穗越痛苦,她越高兴。 她的红唇扭曲成一个刻薄的弧度,故意用高跟鞋尖碾碎一片青瓷,碎屑飞溅到穗穗的道袍下摆。 “小贱种还学会讲大道理了?我告诉你,我生下你去了半条命,你就该听我的,任我打,任由我骂!” 林然上前,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掐住穗穗的下巴,强迫小女孩仰头与自己对视。她刻意放慢语速,确保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小贱种,你那个装神弄鬼的师傅最好也早点——”她突然凑到穗穗耳边,红唇几乎贴上那白嫩的耳朵,“不得好死。” 最后四个字化作滚烫的吐息,带着浓重香水的气息喷在穗穗耳畔。 穗穗瞳孔骤缩,眼前突然闪过师傅在晨雾中打坐的背影,那样的慈祥,那样的和蔼,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打转。 “不许——不许咒我师傅!” 尖锐的童音骤然响起,她挣脱开林然的手,双目通红,脸上带着满满的恨意。 林然一愣,倒是头一次见到这小贱种如此愤怒的样子,这师傅还真的是她的逆鳞啊! 呵呵! “我就咒,我就咒他不得好死,谁让他多管闲事捡你回去养着!”她的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欣赏地看着穗穗那满是泪水的小脸,“他肯定年纪大了,活不了多久了,才会让你下山来找我们。要不然,他干嘛不养着你?” “所以你的师傅要死了,要死了!” 满是恶意的“死”字钻入穗穗的大脑,穗穗难受的眼泪直掉,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打湿了她胸前的道袍。 她哭得伤心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小身体颤抖着,像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吹落。 第10章 言出法随:林然变成了哑巴 秋新义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即便对她没什么感觉,此时此刻内心也觉得酸涩心疼。 他看着林然,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失望。 他没想到,林然会如此绝情,如此残忍,竟然在女儿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她才五岁啊! 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这些?为什么要刺激她? 她就那么厌恶他,厌恶到对穗穗也如此大的敌意吗? 看着她哭泣的脸庞,林然只觉得心中的郁气消除了大半,心中满是快意和满足,但是她觉得还不够,她还要张嘴继续咒骂。 “闭嘴,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穗穗突然爆发,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她站得笔直,小小的身体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发出尖锐的声响。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林然的恨意,那是五岁孩子所能拥有的最深的恨意,情感复杂无比。 妈妈可以不喜欢她,可是为什么要咒师傅?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师傅的! 她决不允许! 她不允许妈妈伤害师傅,师傅是全天下最好的师傅! 林然张着嘴,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还悬在半空。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声带像被水泥封住,无论怎样用力都挤不出一丝声响。 恐惧爬满她的脸,精心描绘的眼线被瞪大的眼睛撑裂,像两条丑陋的蜈蚣。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说不出话了? “啊啊啊啊——”林然像个哑巴一样,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惊恐地指着自己的喉咙,向周明求助。 周明一脸奇怪,上前几步,“怎么了?你不会是被这个丫头给吓到了吧?”她刚才的爆发确实是有点让他震惊。 我说不出话了!!! 我说不出话了!!! 林然崩溃万分,想说的话出来都是啊啊啊,这让她又急又怒,内心无比惶恐。 她拼命张嘴,指尖触碰到自己剧烈颤动的喉结时,指甲刮出道道红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啊!啊——”她慌忙过去抓着周明的西装领口,指甲在他丝质领带上刮出丝线。 周明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慌忙拍打她的后背:“怎么了?你被东西卡住了?” 秋新义看着这古怪的一幕,冷笑道:“活该,让你嘴贱,让你咒别人!佛家都说,祸从嘴出,你就是心肠太歹毒,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林然听到他的冷嘲热讽,双目赤红地看了过去,发出嗬嗬声,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周明连忙扶住她的身体,“先去医院看看,我带你去。” 与此同时,穗穗小小的身体突然晃了晃。 她扶着沙发背缓缓滑坐在地,脸色白得像被抽干了血,她的头晕乎乎的,难受的很。 她知道言出法随的后遗症又来了! 但是这一次她不后悔。 师傅是她的逆鳞,谁都不能触碰,就算是生了她差点没命的妈妈也是! “穗穗,你怎么了?” 秋新义这才发觉穗穗的不对,慌忙跑了过去抱住她。 “怎么脸这么白?是不是哪里难受?” 穗穗像只受伤的小奶狗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小脸白的没有血色,看的秋新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 难道是哭的太厉害,岔气了?但也不对啊,脸色太难看了! 秋新义心一抖,赶紧抱起她,“别怕,爸爸带你去医院。” 林然被周明扶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秋萌萌也跟着跑出去。 她现在很慌,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怎么就出了问题,说不了话。 至于穗穗出事,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贱种死了最好。 医院—— 急诊室的灯在穗穗脸上投下青灰色的阴影,她躺在病床上小得几乎要被雪白的被单淹没。 各种仪器连接在她纤细的手腕和胸口,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在倒计时某种看不见的期限。 “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戴着金丝眼镜的主任医师翻着化验单,眉头越皱越紧,“但血红蛋白莫名下降了30%,细胞活性指数只有同龄孩子的60%……” 他忽然压低声音,“就像有什么在从内部蚕食她的生命力。” 秋新义的手指在化验单上捏出褶皱,纸面上“预期生存期3-5年”的诊断结论刺得他眼球生疼。 “医生,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是得癌症了?” 秋新义虽然不爱她,对她感情浅薄,可到底是亲生女儿,刚回来就得知她活不了多久,内心的冲击也可想而知。 医生摇摇头,“很奇怪,没有查出什么癌细胞,但是你女儿的身体确实有问题。得在医院细查,你先给她办理住院手续。” 秋新义靠在墙上,双目失神,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这一天的冲击太大了,大到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走廊尽头传来林然歇斯底里的“啊啊”声——她的失声症状同样查不出病因。 周明满脸烦躁地抱着害怕的秋萌萌,“医生,怎么就查不出来?是不是声带有问题?” 医生摇头,收回检测工具,“没有,声带正常。根据你们之前的描述,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失神。可能是神经上的问题。” “那要怎么办?” “目前只能等等看情况,是不是能自愈,实在不行,再做精密的检查。” 林然愤怒地敲着桌子,啊啊不断,憋屈万分。 周明扯着她出来,不爽道:“叫你刚才那么猖狂,好好的跟一个小屁孩置什么气,你看看,现在好了,出问题了吧!” 林然气的脸通红,可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周明数落。 直到她看到穗穗惨白着脸,手上打着点滴,被护士推向电梯时,她才露出解气的笑。 而秋新义看到林然,更是咬牙切齿,“你满意了,你咒她,而穗穗真的活不过五年。” 林然一愣,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会? 她只是随口说说的。 只不过下一秒,她就冷笑了起来。 死了又如何?她以为她早死了! 第11章 只有3-5年可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然对穗穗深恶痛绝,所以得知她命不久矣,他非但不难受,反而还幸灾乐祸,扯着周明不让他跟上去。 有什么好去的? 这个贱种本来就该死了,谁知道居然还能活这么久。 周明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也是,跟我们没关系,走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秋新义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好过的。 但是他也不怂。 秋新义虽然是老板,但是他也是合伙人,公司大小事务他也有着手,想要把他踢走,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林然点点头,牵着秋萌萌的手,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响,又把她气个半死。 最后只能拿出手机让对方给秋萌萌请几天的假。 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了,秋萌萌根本就没办法去上学。 那些学生肯定会在她耳边说闲话的。 别看只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可就是因为他们是小朋友,才会童言无忌,说话都往人的心上扎。 “我知道的,萌萌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要怎么保护她。后面我琢磨着应该要给她转学。” 林然也有这个想法,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 倒是秋萌萌听厚,立马瞪圆了眼睛,哭着道:“我不要,我不要转学。” 她的好朋友都在这个幼儿园,她喜欢的舒哥哥也在,她不要转学。 林然立马怒目而视,“啊啊啊,”见自己又说不出话,她气的拍了一下秋萌萌的手。 秋萌萌哭的越发的大声。 周明瞪她,抱起了秋萌萌轻哄,“不哭,不哭,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秋萌萌抽抽泣泣,看了眼满脸烦躁的林然,小心翼翼地点着点头。 她还小,还闹不清为什么疼她的叔叔变成她爸爸。 可她爸爸那么凶巴巴地对她,还当了她讨厌的小朋友的爸爸,那她也不要这个爸爸了,她要新爸爸。 而另一边,秋新义看着病床上的穗穗也是忙的满头转向。 那两个贱人的事情还没处理,公司的事情没处理,自己刚找回来一天的亲生女儿又昏倒在病床,他根本就没有人手能够照顾。 想打电话给老家的父母,让他们过来帮忙,又想到反正穗穗也没几年好活了,跟他们说了徒惹麻烦,还会丢脸。 于是便打算找护工照顾穗穗。 有钱能使鬼推磨,医院里多的是护工,随便一招就能招到。 将穗穗安定之后,他才松了口气,开始咬牙切齿地找律师。 律师表示离婚官司好打,但是想要让周明从公司滚蛋,那有点难,毕竟他只是绿了他,又不是在工作或者给公司造成了重大失误。 秋新义磨牙,坐在凳子上,烦躁至极,目光一扫,落在穗穗身上,他眼前一亮,怎么忘记了?他还有个大宝贝在啊! 穗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只会舒家人一声? 他们要是知道穗穗出事,而且活不过三五年,肯定会对林然跟周明这两个罪魁祸首厌恶万分,到时候他哭丧着脸求一求,总能将周明给踢出公司的。 想到这里,他二话不说就想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没有童怡然的手机号,但是穗穗的手上有舒怀瑾送的儿童手表! 秋新义嘿嘿一笑,二话不说就操作儿童手表,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喂,穗穗。” 接到电话的童怡然此时正带着舒怀瑾吃晚饭,毕竟刚才那么一闹,他们也饿了。 “是要找小舒哥哥吗?” 只是下一秒,秋新义焦急又沮丧的声音传来,“舒夫人,是我,我是穗穗的爸爸,穗穗住院了。” “什么?”童怡然一下子就惊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端端地住院了?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立马过去。” 听到对方这么担心地要赶过来,秋新义越发的满意,只是声音还是忧虑万分,他报了个地址,又重重叹气,“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好,穗穗,她——医生说她没几年好活了。” 话音落下,童怡然的心一下子就抖了起来,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刚刚穗穗说的,她下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与舒怀瑾对上,舒怀瑾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筷子已经放下,就准备起身去医院了。 “我们马上到,到医院再细说。” 说完之后,童怡然立马带着舒怀瑾上车,舒怀瑾满腹心思,“妈妈,穗穗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活不久。我们要帮她!” 童怡然同样心事重重,她摸摸舒怀瑾的头,“等到了医院,听听医生怎么说。” 童怡然带着舒怀瑾匆匆赶到医院时,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白炽灯冷冰冰地照着,衬得秋新义的身影格外焦灼。 他正来回踱步,一见到他们,立刻迎上来,脸上堆满愁苦与自责:“舒夫人,小舒少爷,你们来了!穗穗她……唉!” 舒怀瑾没等他说完,小小的身影已经冲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穗穗安静得像个瓷娃娃,苍白的小脸陷在枕头里,呼吸微弱,手背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仿佛在倒数她所剩无几的时间。 舒怀瑾眼眶一热,轻轻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穗穗……”他低声唤道,指尖摩挲着她手背上淡青的血管。 明明在秋家她还活蹦乱跳,怎么突然就像个破碎的娃娃一样躺在病床上一声不吭了? “穗穗,你醒醒,我会找人帮你的,我会让你活下去的,你别死。” 舒怀瑾声音有些哽咽,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满是难过。 童怡然站在门口,看着儿子颤抖的肩膀,心里酸涩难言。 秋新义在一旁搓着手,语气沉重:“医生说很奇怪,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可是细胞活性却只有同龄人的60%,而且还在持续下跌,不是得癌,可就是查不出什么……”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是只有3-5年可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舒怀瑾听到了,眼眶热的厉害,穗穗…… 童怡然望着那孩童苍白的小脸,心也钝钝地难受,居然是真的!穗穗这个孩子居然真的这么神奇又命苦! 第12章 那小舒哥哥,是不是那个十世大善人? 就在这个时候,舒怀瑾突然感觉掌心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穗穗缓缓睁开的眼睛——那双乌黑的眸子像浸了水的琉璃,清澈却虚弱,却带着一丝笑意。 “小舒哥哥……”她气若游丝地开口,声音细得像风,“我梦见……你在叫我。”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秋新义瞪大眼睛,连童怡然都屏住了呼吸。 舒怀瑾却笑了,眼泪终于落下,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对,是我在喊你,我会救你的,我肯定能救你。” 穗穗弯了弯眼眸,看起来可爱非常,“我知道的,就是因为小舒哥哥在,所以我才清醒过来了。” 她的意识原本沉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像是被厚重的雾霭裹挟,四肢沉重,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她今天已经两次动用言出法随的能力。 每一次使用能力,都会消耗她的生命力。 这一次的反噬格外强烈,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血液里像是有细小的针在游走,疼得她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坠入了死亡的深渊。 直到那只温暖的小手握住她。 舒怀瑾的掌心贴着她的指尖,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她的经脉缓缓流淌,像是春日的溪水,轻柔地冲刷着她体内的痛苦。 那温度并不灼热,却带着某种纯净的力量,一点点驱散她灵魂上的阴霾。 ……是小舒哥哥。 她在混沌中模糊地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想要抓住那缕生机。 他的气息干净而安稳,像是山间最清澈的风,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在叫我…… 舒怀瑾的声音穿透黑暗,像是一束光,指引着她挣脱束缚。 她努力集中意识,终于,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泛红的眼眶和强忍泪水的模样。 “小舒哥哥,谢谢你……”她气若游丝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嘴角却微微扬起。 “笨蛋,”他哽咽着,却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再次强调,“我会救你的,我肯定能救你。” 穗穗望着他,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 她知道,他没有说谎。 ——因为就在他触碰她的瞬间,她体内原本枯竭的生机,竟奇迹般地开始复苏。 除去之前那次,她再一次体会到了舒怀瑾的神奇。 师傅说,只有找到十世大善人,才能救她的命,努力积攒功能,才能让她长大。 那小舒哥哥,是不是那个十世大善人? 毕竟靠近他,跟他贴贴,穗穗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恢复。 到时候得问问师傅。 可是师傅又说下山了,轻易不许联系他。 穗穗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忍不住叹气。 舒怀瑾见此,却以为她难受,立马起身对着童怡然道:“妈妈,快去叫医生。” 童怡然立马上前,摁响了病床上方的铃,然后看向穗穗,关切道:“穗穗,你觉得怎么样?” 穗穗对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姨姨,我好多了,幸亏有小舒哥哥。” 童怡然有些奇怪,跟他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吗? 秋新义站在病床另一侧,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震惊、算计,最后定格在夸张的关切上。 “穗穗!你终于醒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挤开舒怀瑾去握女儿的手,却被童怡然不动声色地挡了半步。 他只得干笑着搓手,“爸爸都快急死了!医生说你情况危险,还说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能醒。” 他的目光在穗穗和舒怀瑾交握的手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嗓门都提高了八度:“舒夫人!您看这是不是缘分?穗穗一见到小舒少爷就醒了,说不定两个孩子命里相合,能冲喜呢!” 童怡然闻言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病房门就被推开——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刚出的检查报告。 他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到清醒的穗穗时瞬间凝固:“这……怎么可能?” 半小时前的全面检查显示,这孩子的器官功能还在持续衰退,可此刻监测仪上的数据竟已趋于平稳,甚至比入院时还好些。 医生快步上前,翻开穗穗的眼皮检查瞳孔,又听了听她的心跳,眉头越皱越紧。 “生命体征明显好转……”他喃喃自语,忍不住看向众人,“你们有做什么吗?” 舒怀瑾一愣,下意识摇头:“我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童怡然拧起眉头,“医生,孩子现在怎么样?” 医生若有所思地记录数据,对童怡然道:“在好转,但是从医学角度,这无法解释。不过无论如何,这是好事。”他顿了顿,又严肃地补充,“不过孩子情况特殊,仍需长期观察。我的建议是,在医院多待几天,看看情况。” 秋新义在医生离开口,露出感激的笑,“多谢舒夫人你们过来一趟,不然穗穗哪能清醒,哪能康复!这两个孩子是真的有缘!医生都说查不出原因,说不准是什么玄学的问题。” 他压低了声音,“这玩意可最难说清楚了。” 童怡然心中有数,扭头看向穗穗圆溜溜的大眼睛,小丫头此时脸色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苍白,小手还紧握着她儿子的手不放,浅淡的唇瓣都微微有了血色,正跟他儿子奶声奶气地说着悄悄话。 “秋先生恐怕是想多了,这医院估计是水平不行,我们舒家投资的私立医院有顶尖儿科,今天就把穗穗转过去,再找主治医生好好查一查。”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秋新义也二话不说就点头,看似感激涕零,“要的要的,谢谢舒夫人,这医院确实一般,只是离得近,我才带孩子过来的。” 说完,他又转向穗穗,满脸带笑,“穗穗,快谢谢你舒阿姨。” 穗穗根本就没在听,只是下意识地扬起奶呼呼的笑,“谢谢姨姨。” 童怡然看着小家伙那奶萌的样子,心也软成了一片。 第13章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反派味,反倒是一身奶味 童怡然雷厉风行,当天晚上就安排穗穗转入了舒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让穗穗好好在医院休息后,童怡然才带着舒怀瑾离开。 车上,童怡然温柔地询问舒怀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怀瑾奇怪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他提起穗穗,“倒是穗穗看着脸色好多了,她说有我在身边,她感觉舒服很多。我明天也要去看穗穗,让她快快好起来。” 童怡然眉头微缩,目光落在儿子的手上,伸手去摸,没什么异样。 “怎么了?妈妈?” 舒怀瑾奇怪地看她。 童怡然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我忍不住多想了,没事。” 穗穗昏迷,她儿子去了就清醒了,而且还慢慢康健了起来,再加上穗穗之前展现的玄学手段,让她不自觉地就往各种看过的恐怖鬼片。 那些反派都是吸人气运或者寿命让自己活下去的。 这跟穗穗多么相像! 可是穗穗那么可爱,她瞧了也喜欢,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反派味,反倒是一身奶味才对。 舒怀瑾人小鬼大,“妈妈,我都不惊讶,你怎么还多想了?不过穗穗的事情确实特别,我们得好好帮帮她。” 童怡然勉强一笑,让司机送他们回家。 舒家—— 舒南山坐在客厅,见到妻儿回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今天儿子去参加同学生日宴会,开心吗?” 儿子向来独来独往,难得有朋友邀约,还主动去了,老父亲也很欣慰。 舒怀瑾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舒南山挑眉,刚想问童怡然这是什么情况,却见她有些魂不守舍,“这是怎么了?” 童怡然看了舒怀瑾一眼,“没什么。”她又道:“时间不早了,怀瑾回去睡觉。” 舒怀瑾乖乖点头,上楼前又提了一句,“妈妈,明天我要去看穗穗。” 童怡然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会带你去的。” 舒南山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穗穗又是谁?” 目送舒怀瑾上楼之后,童怡然才有些疲惫地看向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她尽量用平缓的语气描述着穗穗玄学能力,以及她突然的昏迷与苏醒、医生们的震惊、以及舒怀瑾触碰穗穗后那孩子奇迹般的好转。 说到最后,指尖不自觉地掐紧:“按理说,这种情况我该立刻阻止怀瑾再接触她,可是……” 舒南山的神色一凛,“你确认这么一个孩子有这样的能力?” 童怡然点点头,“我亲眼所见,她的那个通讯符真的厉害。” 她转身抓住丈夫的手:“我怕她像恐怖片里演的那样,靠吸取怀瑾的生机活命!可当我看着穗穗的眼睛——”她突然哽住,“那孩子醒来第一句话是谢谢怀瑾,她攥着他手指的样子,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小动物……” “而且她好乖,笑起来甜滋滋的,我怎么都无法想象她是会伤害怀瑾。回来的路上,我也问了怀瑾,怀瑾说自己没什么不舒服的。你说这要是这些神秘莫测的手段,怀瑾能发现不对吗?还是说会等到他真的出事,才会觉得不舒服?” 舒南山听完妻子的叙述,神色凝重,但很快镇定下来。 他握住童怡然的手,沉稳道:“别慌,既然事情蹊跷,我们就查清楚。” 他立刻拨通电话,联系了圈内有名的风水大师——张玄陵。 张玄陵是玄门正统传人,在圈内颇有名望,舒家祖宅的风水布局便是由他一手操办。 “张大师,明天能否请您随我们去一趟医院?有个孩子……情况特殊。” 电话那头,张玄陵沉吟片刻,应了下来:“好,我明日午后到。” 舒南山挂断电话,安抚妻子:“明天让张大师看看,若真有问题,我们再做决断。” 童怡然稍稍安心,但仍有些忧虑:“如果……穗穗真的需要怀瑾的气运才能活命,我们该怎么办?” 舒南山眸色深沉:“先看张大师怎么说。若她无害,我们舒家不介意帮一把;但若她心怀不轨……”他语气微冷,“我不会让她靠近怀瑾半步。” “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们的儿子。” 第二日,豪华的VIP病房里,顶尖的医疗团队为穗穗做了全套检查——核磁共振、血液分析、基因筛查……所有能想到的现代医学手段都用上了。 然而,检查报告却让专家们面面相觑:“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甚至比同龄孩子更健康。”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困惑地对比两家医院的报告,“可这份之前的检查单上,明明显示多器官功能衰退……” 童怡然接过报告,指尖微微发紧。 医学解释不了的事,或许就是玄学的事了! 等到下午张大师到,一切就能揭晓。 她瞥向病房——穗穗正趴在舒怀瑾肩头咬耳朵,两个孩子笑作一团,哪还有半点病容。 童怡然的眉头拧成一团,如果——如果穗穗不是在吸取她儿子的生机,她也会很开心自己儿子交到这么一个好朋友的。 穗穗抬眼的时候,瞧见了漂亮姨姨看着自己满眼复杂的模样,她不解,“姨姨,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看着小奶团天真无邪,可爱懵懂的样子,童怡然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忍不住道:“穗穗,为什么小舒哥哥来了你就清醒了?而且慢慢的,就恢复了健康?你跟姨姨说,是不是你对小舒做了什么?” 舒怀瑾一愣,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立马想到了昨天晚上妈妈奇怪的表现。 他忍不住道:“妈妈,你想什么呢?穗穗怎么会对我做什么?” 倒是穗穗听后,不安地拧起胖乎乎的小手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童怡然,抿着唇瓣道:“姨姨,你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童怡然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你真的对我儿子下手了?” 穗穗瞪大了眼睛,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姨姨在说什么呢?穗穗又不是坏人。 第14章 穗穗只是……只是蹭了一点温暖…… 穗穗见童怡然脸色骤变,连忙从病床上爬下来,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姨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解释:“其实我之前还有一点没说,师傅说,穗穗命格特殊,活不过五岁,除非找到十世大善人……” “十世大善人?”童怡然心头一震,下意识看向舒怀瑾。 穗穗点点头,小脸认真:“师傅说,大善人的气息能滋养穗穗的生机。可是……” 她困惑地歪着头,“穗穗也不知道谁是十世大善人,只是靠近小舒哥哥的时候,身上就不疼了,呼吸也顺畅了。” 她伸出小手指,轻轻点了点舒怀瑾的手背:“就像晒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童怡然听完,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眉头仍未舒展:“所以,你并没有吸取怀瑾的生机?” “吸取?”穗穗瞪圆了眼睛,慌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师傅说,十世善人的福泽是天地赐予的,旁人只能受其恩惠,不能强取。” 她急得小脸通红,“穗穗只是……只是蹭了一点温暖……” 舒怀瑾听到这里,突然挺起胸膛:“妈妈,你看!我就说穗穗不会害我!” 他主动握住穗穗的手,“而且我一点都没觉得不舒服。” 穗穗仰头,对着他露出甜甜的笑。 “小舒哥哥,我不会伤害你的。师傅说,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还要行善积德呢!” 舒怀瑾重重点头,“我知道穗穗才不会做坏事。” 正当童怡然沉思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舒南山带着张玄陵走了进来,张玄陵他一身素色长衫,手持罗盘,眉目间透着几分仙风道骨。 童怡然一愣,“不是说午后吗?” 舒南山走向她,“这不是怕你着急吗?所以催着大师早点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穗穗身上,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此时正好奇地望着他。 而她的身边,自家儿子正紧紧地牵着她的小手,一本正经地给她介绍:“穗穗,这个是我爸爸。” 穗穗扬起一抹乖甜的笑,奶声奶气道:“叔叔好。” 舒南山轻轻嗯了一声,也难怪他老婆纠结烦恼,这么一个小糯米团子,确实很难让人怀疑有问题。 他看向张玄陵,“张大师,麻烦你了。” 张玄陵点点头,眉头微动,手指轻轻掐算。 片刻后,他放下手,神色复杂:“这孩子……命格确实特殊。”特殊到,他都无法完整算出。 童怡然心头一紧:“张大师,她会不会对怀瑾不利?” 张玄陵摇头:“不会。她命数虽短,但心性纯净,并无害人之意。” 他顿了顿,又道:“反倒是怀瑾的气运极旺,与她接触,对她大有裨益。” 舒怀瑾闻言,立刻握住穗穗的手,骄傲道:“我就说我能帮穗穗!” 童怡然松了口气,想到刚才穗穗所说,又问道:“穗穗说我儿子可能是十世大善人,这是真的吗?” 张玄陵一愣,立马问了下舒怀瑾的生辰八字,得到后,掐指一算,随后惊叹地抚着胡子道:“还真是如此。” 张玄陵与舒家虽有接触,但是他也只能看出舒怀瑾气运极好。 像是十世善人这种事情,必须要有八字才行。 “这小丫头也懂玄门之事?” 穗穗歪着脑袋看向这个古道仙风的爷爷,觉得他跟师傅的气息有些像,她抿唇一笑,“我也会,师傅说穗穗很聪明,学这些一学就会。” “哦?”张玄陵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哪位同门?唤何名字?” 穗穗皱皱鼻子,“师傅就叫师傅。” 童怡然知道自家儿子没什么问题,心里也没了负担,在一旁笑着解释:“孩子还小,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师傅说她命格特殊,活不长久,所以让她下山找十世大善人,又让她要积德行善。” 张玄陵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钱,轻轻抛向穗穗。 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在即将落到穗穗掌心时突然悬停,微微颤动。 “小丫头,”张玄陵捋须而笑,“可认得这个?” 穗穗眨了眨眼,伸出小手指在铜钱下方虚画了个圈,铜钱竟缓缓旋转起来:“爷爷的铜钱好漂亮,比师傅的还新呢!” 张玄陵瞳孔微缩——这是玄门“问心术”,非正统传人不可能破解。 小丫头确实有几分能力。 他的师傅或许不是出世之人。 张玄陵也没有多纠结,只是抚着胡子笑道:“这孩子确实有几分天赋,有这能力行善积德,再加上有怀瑾在她身边,她这小命应当无碍。” 舒怀瑾听后,开心地直蹦跶,“穗穗,你听到没有?你会没事的。” 穗穗嘿嘿一笑,小脸红扑扑的,“我会长命百岁的,师傅也会高兴的。” 看着自家儿子难得孩子气的模样,童怡然也跟着笑。 心中的大石头落下,她看向穗穗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喜爱。 舒南山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不烦心了吧?” 童怡然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而就在这个时候,秋新义提着一篮子水果进门,见到屋内一群人,他一愣,随后在看到舒南山后,更是兴奋:“舒总,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你也是来看我们家穗穗的?” 舒南山挑眉,“听怡然说我儿子跟你女儿很投缘,所以路过看看。” 秋新义乐的直点头,“对对对,两个孩子很投缘,很投缘!”他就说穗穗是个大宝贝吧,瞧瞧,就连他怎么都无法靠近的舒南山都亲自来医院了。 秋新义激动的不行,将水果篮往旁边一放,就缠着舒南山说话。 童怡然不屑地撇了撇嘴,从进门到现在,他连女儿都没问一句,就想着攀附权势去了。 有这样的父亲,真的是穗穗的悲哀。 第15章 叔叔要小心不喝咖啡,不然会招来烂烂的桃花 “舒总啊,真的是太谢谢您夫人跟您儿子了,要不是他们两个陪着我女儿穗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这个当爸爸的真的是当的太不称职了。” “我那个前妻这样蛇蝎心肠,我却没有发现让穗穗在外面流落这么久,吃了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回来了,身上莫名其妙又有绝症,医生还说没几日可活了。” 他唱作俱佳,神情极为哀伤,看上去就是妥妥的慈父模样。 可童怡然却是听到恼火至极。 这是一个当父亲的该在孩子面前说的话吗。 即便穗穗跟普通孩子不一样,可她依旧是孩子。 不会有孩子喜欢听到自己长不大的! “秋先生,你给我闭嘴!当着孩子的面,你在说些什么?” 听到童怡然的怒斥,秋新义猛的闭上了嘴,露出谄媚的笑。 “对对对,不该说这些,不该说这些。我主要是想表达一下对你们的感激。” 说着,他看向穗穗,小姑娘仰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清泠泠地看着他,莫名让他有些心虚。 他露出笑,“穗穗,你喜不喜欢这个哥哥跟阿姨啊?” 穗穗牵着舒怀瑾的手,点点头。 “舒总,舒夫人,你们看,穗穗很喜欢你们儿子呢,以后一定要多多来往啊!”说着,他又唉声叹气,愁眉苦脸,“我在这边没亲人,加上我前妻跟我合伙人这样对我,我还要打官司,分身乏术,希望你们看在穗穗可爱的份上,多多跟她接触。” 舒怀瑾能够看出这个叔叔的虚情假意,但是他有一点没说错,他们确实会跟穗穗多多在一起的。 童怡然没有出声,就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舒南山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显然在处理更重要的事务;张玄陵更是直接闭目养神,仿佛已经入定。 没人搭理秋新义的表演。 秋新义苦哈哈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整个病房里,只有穗穗和舒怀瑾两个小孩还看着他,但穗穗的眼神清澈得让他心虚,而舒怀瑾的目光则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审视。 秋新义在心里咒骂不已,他干笑两声,搓了搓手,又凑近舒南山几步,压低声音道:“舒总,您看……穗穗这么喜欢您家少爷,咱们两家也算有缘分。我最近确实遇到点麻烦,公司那边……” 舒南山头也不抬,淡淡打断:“秋先生,公司的事,找律师更合适。” 秋新义噎住,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但他很快调整策略,转向童怡然:“舒夫人,您看穗穗这么乖巧,以后能不能常来您家做客?我这边实在是……” 童怡然放下茶杯,微微一笑:“穗穗当然可以来,不过——” 她抬眸,眼神锐利,“我们舒家只欢迎真心待她的人。” 言外之意:你秋新义,不配。 所以不要想着借着穗穗的名义,登舒家大门。 秋新义:……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苦情戏码,竟被舒家人轻描淡写地全部堵了回去。 童怡然那句“舒家只欢迎真心待她的人”,更是直接将他排除在外,连最后一点攀附舒家的机会都被掐断。 秋新义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舒南山却已经收起手机,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童怡然点点头,也跟着起身,“那你跟张大师先去吧,我跟儿子再待一会儿也回去。” 秋新义急了,见舒南山要走,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舒总,您看我这……” 他搓着手,眼神闪烁,“穗穗毕竟是我女儿,我现在分身乏术,要是您能帮忙的话……您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舒南山淡淡扫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秋先生,穗穗需要休息,有什么话改天再说。” 秋新义不死心,还想再凑近,却被舒南山一个眼神钉在原地——那目光冷得像刀,让他后背一凉,不敢再动。 他脸皮涨红,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舒南山越过自己,来到穗穗的面前。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小穗穗,好好休息,明天叔叔再来看你。” 穗穗露出甜甜的笑,“嗯,我知道的,谢谢叔叔来看我,叔叔真好。” 舒南山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笑意,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奶味的女儿,这小嘴甜的,不比自家硬邦邦的儿子可爱多了吗?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看了眼自家儿子,就见他顶着软萌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毫无波澜地说了句,“爸爸再见。” 啧! 瞧瞧这个差距! 转头,他对上穗穗,就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脸上的小奶瞟也跟着颤了颤,这样瞧着才是个孩子模样嘛。 舒南山扬眉,看起来,多个小姑娘照顾,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起码,他儿子喜欢。 当然,他也喜欢,他老婆也喜欢。 就在舒南山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穗穗眨了眨眼,突然拉住他的袖口,小声道:“叔叔,今天不要喝咖啡哦。” 舒南山挑眉:“为什么?” 穗穗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因为会招来烂烂的花!” 舒南山一愣:“烂烂的花?” 穗穗用力点头:“就是烂烂的花,会让姨姨不高兴!” 舒南山还迷茫着,童怡然却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穗穗,你的意思是,烂桃花?” 穗穗立马弯起了眼睛,跟月牙儿似的可爱,“对对对,就是这个,烂桃花!穗穗差点忘记了。” 舒南山:“……” 童怡然在一旁忍俊不禁,对于自家老公的烂桃花,她倒是不在意,毕竟舒南山这个身份,扑上来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她遇到过的也不知道多少。 但是老公洁身自好,不需要她操心,也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而舒怀瑾则是一脸骄傲:“穗穗算得肯定准,爸爸你要注意点。” 舒南山:…… 这两确定跟他是一家人? 第16章 爸爸,你印堂发黑,最近运势不好哦 秋新义站在一旁,听着穗穗神神叨叨地告诫舒南山“不要喝咖啡,会招烂桃花”,只觉得荒谬可笑。 这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的,舒家人居然还当真? 不过,他想起昨天见到穗穗时,她穿着那身古怪的道袍,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她真被什么道士收养过,学了点江湖骗术? 可舒南山和童怡然是什么人? 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会信这种鬼话? 他偷瞄舒家人的反应,发现他们不仅没嘲笑,反而一脸认真。 童怡然甚至笑着夸穗穗“真厉害”,舒怀瑾更是满脸骄傲,仿佛穗穗是什么玄学大师。 该不会……舒家人都脑子有问题? 秋新义越想越觉得离谱,但转念一想——如果穗穗真有什么特殊本事,那她岂不是更有利用价值?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估摸着舒家人就是哄小朋友高兴的。 逗逗小孩子玩,他要是真的信了的话,那才是蠢笨如猪。 再说了,舒南山身边还跟着一个真正的大师呢! 虽然秋新义不知道张玄陵是谁,但是看他道士打扮,古道仙风的样子,就清楚是干哪行的。 估计也是大佬级别的,不是他这种阶层能接触到的。 他看着穗穗备受宠爱的样子,眯起眼睛,准备另寻他法,他就不信抱不着舒家的大腿。 走出病房,舒南山忍不住问张玄陵:“张大师,穗穗刚才说的烂桃花……” 张玄陵捋须一笑:“舒总,这小丫头不简单啊。她虽年幼,但玄学天赋极强,连这种细微的运势都能一眼看破。” 舒南山皱眉:“所以她说的是真的?” 张玄陵点头:“十有八九。舒总今日若喝咖啡,恐怕真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舒南山若有所思,随即冷笑:“我清楚了。” 而另一边,舒南山离开后不久,童怡然跟舒怀瑾也紧接着告辞,主要是秋新义太烦人了,像个苍蝇一样,总是腆着脸要好处,童怡然烦不胜烦。 秋新义黑着脸看着童怡然带着舒怀瑾离开,转头他立刻换上一副慈父面孔,坐到穗穗床边。 “穗穗啊,”他挤出两滴眼泪,“爸爸最近真的好难啊……” 穗穗抱着膝盖,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他,没接话。 秋新义继续表演:“你看,你的坏妈妈骗了爸爸,爸爸的公司也因为昨天那个坏叔叔搞得要打官司,你又住院了,爸爸忙的是焦头烂额。所以——”他凑近,压低声音,“明天舒叔叔来看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帮爸爸说几句好话?” 穗穗歪着头,天真地问:“说什么好话呀?” 秋新义见穗穗似乎愿意听他的请求,立刻来了精神,脸上的表情更加“悲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握住穗穗的小手,声音哽咽:“穗穗啊,你一定要帮爸爸啊,爸爸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你那个狠心的妈妈卷走了家里的钱,公司又被坏人霸占,爸爸连给你治病的钱都快拿不出来了……” 他说着,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硬是挤出两滴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穗穗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出他的影子,却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轻轻地问:“那爸爸想要穗穗说什么呢?” 秋新义心中一喜,连忙压低声音,凑近她耳边:“你就告诉舒叔叔,说爸爸很辛苦,希望他能帮帮爸爸,比如……投资爸爸的公司,或者帮爸爸打赢官司。”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穗穗要是帮爸爸这个忙,爸爸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穗穗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秋新义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拒绝。 然而,下一秒,穗穗忽然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软糯却带着一丝古怪的认真:“爸爸,你印堂发黑,最近运势不好哦。” 秋新义一愣,随即心里暗骂,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又神神叨叨的? 但他面上不敢显露,只能干笑两声:“穗穗真厉害,还会看相呢!那爸爸的运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穗穗收回手,慢悠悠地说:“如果爸爸不做坏事,运势就会慢慢变好。” 秋新义脸色一僵,心里顿时恼火起来,这小丫头是在讽刺他? 但他不能发作,只能勉强笑道:“穗穗真会开玩笑,爸爸怎么会做坏事呢?” 穗穗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秋新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莫名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穗穗,你一定会帮爸爸的,对不对?爸爸可就指望你了。” 穗穗歪歪脑袋,雪白的小脸满是震惊,手指戳着自己的肉窝窝,“咦?我吗?” “对啊,当然是你!舒总对你那么关系,你跟他儿子关系又那么好,你提出来的话,他们肯定会愿意帮我的。” 秋新义见穗穗一脸天真懵懂的样子,心里暗骂这小丫头装傻充愣,但面上却堆满讨好的笑容,甚至刻意放软了声音,像哄小孩一样说道:“穗穗啊,你看爸爸现在这么难,你忍心看着爸爸破产吗?要是爸爸没钱了,以后谁给你买漂亮裙子?谁给你买好吃的?” 穗穗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她歪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可是爸爸,穗穗不需要漂亮裙子呀。” 她需要的是功德功德功德! 秋新义一噎,这小丫头怎么油盐不进? 但他很快又挤出笑容:“那……那爸爸要是破产了,连你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你怎么办?” 穗穗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说:“舒阿姨说,穗穗的病他们会负责的。” 秋新义脸色一僵,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恼怒。 这小丫头居然拿舒家来堵他? 他气急败坏,却只能干笑两声:“穗穗啊,舒家再好,那也是外人,爸爸才是你最亲的人啊!你帮爸爸,就是帮自己,对不对?” 穗穗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忽然轻轻地说:“爸爸,你最近要倒霉,印堂发黑,黑气弥漫,有点危险哦,你更应该关注这个。” 秋新义:……看他打不打死这个装神弄鬼的死丫头片子就完事了! 第17章 穗穗没有胡说,黑气缠身的人,会倒霉的 周旋这么久,穗穗还是不肯松口,反而用神神叨叨的语气说这些,让秋新义越来越火大,“穗穗,什么黑气?什么印堂发黑?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舒家人不在,你别给我装傻。” 穗穗伸出小手,指了指他的手臂跟大腿,声音轻飘飘的,却很认真:“这里,还有这里,都有黑气缠着,穗穗才没有乱说话。” 秋新义被她这诡异的语气弄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皱眉:“穗穗,再胡说八道,我要生气了!” 穗穗却一脸认真:“爸爸,穗穗没有胡说。黑气缠身的人,会倒霉的。” 秋新义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寒意,但他很快压下这股不适,勉强笑道:“穗穗,爸爸现在没空听这些,你就答应爸爸,明天跟舒总说说,好不好?” 穗穗没回答,只是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爸爸,你这里……有血光。” 秋新义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胡说什么?!” 穗穗收回手,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清澈得仿佛能看透人心:“爸爸,穗穗不会骗人的。” 秋新义心里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不安。 这小丫头到底是真的能看见什么,还是在装神弄鬼吓唬他? 他咬了咬牙,勉强挤出一丝笑:“穗穗,爸爸现在没空陪你玩这些,你记住爸爸的话就行。” 说完,他匆匆站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病房。 见到秋新义离开,穗穗耸耸肩,皱皱鼻子,坏爸爸做了坏事,这些是惩罚,她才不会管呢。 走出病房后,秋新义站在走廊上,心跳仍然有些快。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心里莫名发慌——这小丫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吓到。 秋新义晃晃头,不让那些奇怪的话再影响自己。 可他离开医院后,心里仍被穗穗的话搅得烦躁不安。 他一边开车一边咒骂:“小丫头片子,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眉心隐隐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着,让他忍不住伸手去揉,直接把眉心都揉红了。 车子刚驶入公司地下车库,他就接到了秘书的紧急电话:“秋总,不好了!周总带人来了,正在会议室挖我们的骨干!” “什么?!”秋新义猛地踩下刹车,方向盘差点被他捏碎。 周明这个贱人,给他戴绿帽子,光明正大地带走他老婆跟孩子,现在居然还嚣张到趁他不在公司,直接上门挖人? 他哪来的胆子?他哪来的脸?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电梯,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收拾周明。 可电梯门一开,他就听见会议室里传来周明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各位放心,跟着我干,待遇翻倍,绝不会像某些人一样,这么多年了还不给涨薪!我跟你们也一起共事那么久了,我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毕竟这两天秋新义跟周明之间的大战,他们可都是有目共睹,周明做事确实不地道啊,绿了秋新义不说,还让他给自己养孩子,这谁知道了不上头啊?! 但是秋新义抠门是真的抠门,总爱给他们画大饼,摆着老板的架子,确实是不如周明平易近人好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秋新义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脸色阴沉得可怕:“周明,你他妈找死是吧?”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原本犹豫的员工立刻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周明却丝毫不慌,反而笑眯眯地站起身:“哟,新义回来了?怎么,医院那边不忙了?” 秋新义冷笑:“少废话!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 周明耸耸肩,故作无奈:“新义,别这么大火气嘛,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这些是你的员工,同样也是我的员工。我让他们选择跟谁,也没做错吧!” “你个贱人!”秋新义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揪住周明的衣领,“你他妈背叛我,给我戴绿帽子,现在还敢来挖我的人?这么嚣张,是觉得我怕了你吗?” 周明也不甘示弱,反手推了他一把:“秋新义,你自己没本事,留不住女人,怪谁?” “再说了,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在,我凭什么不能带走我看中的人?我告诉你,没有我的技术,你什么都不是。这个公司你也办不下去。” 秋新义看着他那丑恶的嘴脸,气的大叫一声,上去就要打。 周明自然不可能任由他来揍,很快就反抗了起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会议室里的员工吓得纷纷后退。 秋新义仗着体格优势,一拳砸在周明脸上,周明踉跄几步,撞翻了办公桌上的鱼缸,玻璃碎成一片,到处四溅。 鱼儿掉落在地上,扑哧扑哧地甩着尾巴。 “砰!” 就在这时,秋新义正要再扑上去,突然眼前一黑——是周明眼疾手快,抄起一旁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鲜血瞬间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染红了半边脸。 秋新义一阵晕眩,耳边嗡嗡作响,恍惚间,他想起穗穗的话—— “爸爸,你这里……有血光。” 他心头猛地一颤,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却原来是踩在了那条乱蹦的鱼身上。 “哗啦——” 刚才打斗时撞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秋新义的手掌、膝盖全都被尖锐的玻璃扎穿,鲜血淋漓。 “这里,还有这里,都有黑气缠着。” 穗穗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回荡。 他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疼得眼前发黑,可这一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穗穗说的……全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他莫名有些身体发冷,而此时员工们也纷纷尖叫了起来,“快报警,快叫救护车!” 周明看着躺在地上似乎受伤很重的秋新义,也忍不住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应该不会死吧! 第18章 烂桃花出现: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而另一边,舒南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落地窗外,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 “李秘书,送杯黑咖啡进来。”他按下内线电话,目光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季度报表。 挂断电话后,他突然想起穗穗早晨的预言——“不要喝咖啡,会招烂桃花。” 烂桃花? 他挑了挑眉,唇角微勾。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算得有多准。 毕竟总裁办的秘书跟助理基本上都是老人了,而且大多数都是男人,这些属下知道他的脾气,自然不会做什么蠢事。 所以他很想知道这个小神算是怎么个灵验法。 几分钟后,有人送咖啡进来,他闻声抬起头,推门而入的却不是跟随他多年的李秘书,而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助理。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职业套裙,领口低得几乎能看到内衣的蕾丝花边,十厘米的细高跟让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手中的咖啡杯随着她的步伐摇晃,深褐色的液体在杯沿危险地晃荡。 “舒总,您的咖啡~”她声音甜腻,刻意拖长的尾音让人不适。 舒南山眉头一皱,刚要询问李秘书的去向,女助理突然“哎呀”一声,脚下一崴,整杯咖啡直接泼洒在他的西装上! 滚烫的咖啡浸透衬衫,舒南山猛地站起身,而女助理却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假意要帮他擦拭:“对不起舒总!我、我太不小心了……” 她俯身时,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衣领大开,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 更可疑的是,她的手指在碰到舒南山胸口时,指甲竟有意无意地刮过他的皮肤。 舒南山眼神骤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谁让你来的?” 女助理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是、是人事部安排的临时替补……” 与此同时,童怡然牵着舒怀瑾的手,站在舒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妈妈,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吗?”舒怀瑾仰头,皱着眉头,他可一点都不信妈妈的鬼话。 “当然!”童怡然眨眨眼,“妈妈只是突然想看看爸爸工作的地方,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陪着爸爸下班后一起去吃饭。” “儿子,你不喜欢吗?你不是都嫌弃爸爸总是工作忙不陪你吗?” 舒怀瑾绷着小脸,矢口否认,“我才没有。” 童怡然轻笑,没再逗弄自己的儿子,她抬手敲门,不等回应就推门而入—— “Surprise!” 门开的瞬间,童怡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只见舒南山衬衫半湿,领口大开,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正贴在他胸前,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胸口。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女助理慌乱直起身,却不小心又踉跄了一下,整个人往舒南山怀里栽去:“啊!舒总对不起……” 舒南山迅速侧身避开,女助理“砰”地摔在地上,短裙翻起,狼狈不堪。 女助理含羞带怯地爬了起来,她抬头,泪眼汪汪:“这位太太,您别误会,我只是……” “只是什么?”童怡然慢悠悠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只是不小心把咖啡泼在我丈夫身上,又不小心往他怀里摔?” 她俯身,指尖挑起女助理的下巴:“你这套把戏,我十年前就见过了。” 女助理脸色煞白:“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舒怀瑾默默掏出手机,点开录像功能:“爸爸,需要我帮你保留证据吗?” 满身狼狈的舒南山:“……” 童怡然轻笑出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乖,拍清楚点,尤其是这位阿姨的工牌。” 女助理慌忙捂住胸口的工作证,一副心虚至极的样子。 童怡然抬眼,“我倒是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招了这样一位助理?” 女助理脸色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今天刚调来的……” 舒南山冷笑,摁下内线电话,“李秘书,人呢?”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李秘书的声音,“舒总,我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舒南山浑身散发着冷意,“给我立刻、马上滚到办公室。” 李秘书愣了一愣,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没做好,才让总裁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等他赶到,看到女助理那狼狈的样子,再看总裁一身的咖啡渍,他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个女助理是刚才来给他送文件的,刚好总裁要咖啡,他弄好咖啡后,突然肚子痛,快憋不住了,于是便打算上完厕所回来再给总裁送。 是这个女助理表示她可以帮忙送一下。 换做平时,李秘书肯定不会同意,只是当时肠道痉挛,括约肌都要失控,其他同事又恰好都有事不在,他只能嘱咐对方送完就走,别有多余的行为。 可万万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李秘书连忙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舒总,是我工作失误,不该让外人做这些,我马上叫保安。” 舒南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今年奖金减半。” 李秘书心在滴血,却毫无怨言,只是把气都撒在了女助理身上,他打电话给保安,将人给拖出去,并且通告全体员工,再有这样的事情,就不仅仅是开除那么简单,公司会直接报警。 而经过调查,这个女人确实是抱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来的,钻研了好几日,被她抓到了这个机会,可惜的是,舒南山他洁身自好,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风波过后,舒南山在休息室洗了澡换衣服,才看向自己的妻儿:“所以突然出现在公司是为了看我的好戏?” 童怡然轻哼了一声:“穗穗都说了有烂桃花,怎么能错过这场好戏?”她扬起下巴,嘲笑道:“我只是没想到,穗穗都给你算好了,你居然还这么蠢的一头栽进去。真的是笑死我了!” 舒怀瑾默默补充:“妈妈特意换了三套衣服才出门。” 舒南山:“……”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过说实话,他也没想过会这么巧的! 李秘书肚子痛,其他属下手头都有事,刚好被那女人抓到了机会,这一环一扣的,就跟演出来似的。 这小家伙,倒是真的有点东西。 第19章 舒家人的用心:穗穗努努力就可以当社畜了 晚饭的时候,舒怀瑾盯着舒南山,把舒南山看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是自己的咖啡渍没处理好。 “怎么了,怀瑾?为什么这么看爸爸?” 舒怀瑾喝了口果汁,小脸一本正经:“爸爸,现在你也看到穗穗的能力了吧,那你也帮忙给穗穗找客户吧!穗穗需要很多功德,才能健康长大。” 舒南山听后,忍不住看向了童怡然。 童怡然冲他举了举手中的果汁,忍俊不禁道:“你儿子跟穗穗很投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已经跟我说好了,让我帮忙了,你这个当爸爸的,自然也跑不了。” 舒南山无奈失笑,“好好好,你都开口了,我怎么会不答应?” 说完,他又道:“张大师也很夸赞她,说她天赋极高,如果不是有师门了,他都想让穗穗拜在他的门下,成为他的徒弟。有张大师的这番话,到时候我帮穗穗牵线搭桥,也更容易。” 舒怀瑾的小脸这才露出笑来,举起果汁杯,跟舒南山碰了一下,稚气的小脸认真非常,“谢谢爸爸,我替穗穗谢谢爸爸。” 舒南山:…… 这感觉——有点特别! 晚饭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童怡然刷手机的时候,看到儿子同学的家长在群里发了个八卦新闻:“你们听说了吗?秋萌萌她亲爸跟秋新义在公司打起来了,秋新义进了医院,秋萌萌她亲爸进了警局,林然急匆匆地去警局捞人了。” “什么什么?这么刺激的吗?” “诶呀,早知道瓜这么大,那天秋萌萌生日我就带孩子去了,可惜!” “这姓周的胆子这么大吗?给人戴绿帽子了,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打秋新义?” “谁知道啊!我倒是可怜那个真正的秋家孩子,才那么点大,被妈妈抛弃,又摊上这样一个爸爸,哎,也不知道孩子以后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跟着秋新义肯定也过得不好。事情没暴露出来前,我就没在幼儿园见过秋新义,都是林然来接孩子的。” …… 就在众人津津有味地吃瓜吐槽的时候,却突然瞧见向来在群里不出声的童怡然冒泡了。 “穗穗那孩子很投我的眼缘,有我们舒家帮忙照顾着,即便她爸不管也没有关系。” 当时在现场,看到童怡然跟舒怀瑾对穗穗的友好态度的一些家长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有如此的好运,居然能被舒家看上,只要以后不走偏,那日后她的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不过秋家女儿这么被舒家人喜欢,可是秋新义似乎不招他们的待见,否则的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没看到舒家有任何的反应? 只要他们肯帮忙,随便打声招呼,周明都不敢这么嚣张的。 看起来,舒家是看不上秋新义,只是喜欢穗穗那个小奶团而已。 就在他们心中蛐蛐的时候,又见童怡然开口:“如果你们生活上有什么难以解决的怪事,可以找我,我帮你们推荐一位小大师,她很厉害,早上预言了我老公会有烂桃花,没想到真的出现了。” 众人:??? 谁不知道童怡然对这些鬼神之说嗤之以鼻,现如今怎么还帮人打起了广告? 而且居然还给舒南山算了,这说明对方身份地位肯定不低。 他们这些人不一定能跟这样的大师搭上关系的,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大家纷纷应声。 而且这也是一个能跟舒家人接近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 赵太太:“舒夫人推荐的大师,肯定靠谱!我家老赵最近投资总失败,能请小大师看看吗?” 李夫人:“我女儿夜夜哭闹,医院查不出原因……” 周太太:“先预约!我出双倍咨询费!” 一时间,童怡然忙碌的很。 看着自家妈妈有了进展,舒怀瑾清凌凌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望着窗外风景的舒南山,舒南山察觉到不对,扭头看向自家儿子,对上他那妈妈都这么努力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清闲的目光,他:? “爸爸,”他举起自己的儿童手表,“我也发消息给我幼儿园的同学了。” 舒南山:…… 他看向自家妻儿,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知道了。” 他顺手在商业伙伴群发了条消息:“最近认识一位玄学天才,有需要可联系。” 消息一出,群内炸锅: 科技新贵王总:“舒总也信这个?”附上惊讶表情。 地产大亨刘董:“老舒,你被盗号了?”堂堂舒总,会干这种事情? 金融女王杨女士:“能让舒总亲自推荐,必是真大师!求联系方式!” …… 见到他爸拿出手机开始发消息,舒怀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地给自己的同学推荐。 于是乎,这一晚,同圈子的一拨人很快就发现舒家一家三口神奇的很,个个都在推荐所谓的小大师,搞得原本没什么兴趣的人都来了兴致。 那小大师真的很厉害? 难不成是张玄陵张大师的徒弟? 于是有人就借着关系问到了张玄陵那儿,张玄陵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笑眯眯地表示对方不是他的徒弟,但是天赋能力不差,是个人才。 这么一说,众人的心就更稳了。 张大师盖章认定的人才,必然不差的。 排队,必须排队! 于是,在穗穗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客人已经预约的老长了,只等她恢复好,就可以开始体验社畜生活了。 而此时此刻的穗穗并没有睡着,一个人悄咪咪地窝在被窝里,拿着通讯符,呼唤着师傅。 “师傅,师傅,穗穗好像找到了十世大善人,师傅你在听吗?” 可惜通讯符那边毫无动静,也没有师傅慈爱的声音。 穗穗有些失落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安慰自己,没关系的话,等她长大了,就能去找师傅了。 师傅肯定是闭关修炼去了!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犯困地打了个哈切,就这么抱着通讯符睡着了。 护工阿姨轻手轻脚地从洗手间回来,消毒水的气味还在指尖萦绕。 她忽然发现病床上鼓起的被子团安静得有些反常,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见。 “穗穗?”她压低声音唤道,但是没有回应。 她屏住呼吸,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被角缓缓掀起。 霎时间,甜丝丝的奶香扑面而来—— 小奶团子正蜷成个粉白的糯米团,肉嘟嘟的脸颊泛着海棠般的酡红。 睫毛在眼下投出两把小扇子似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粉嫩的小嘴微微张着,露出两颗珍珠般的乳牙,嘴角还挂着晶亮的口水印。 睡梦中无意识攥着的小拳头抵在腮边,手背上五个小肉窝若隐若现。 最惹人怜的是那簇翘起的呆毛,随着中央空调的风轻轻摇晃,像株倔强的小草。 护工阿姨突然想起老家屋檐下的风铃草,也是这样在春风里没心没肺地招摇。 她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那簇呆毛,穗穗在梦中发出“唔”的鼻音,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后颈处细软的绒毛被汗黏成小卷,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只偷喝米酒醉倒的奶猫。 护工阿姨轻笑,没有打扰她的酣睡,眼中满是温柔之色。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第20章 穗穗:姨姨有好运,你家要有小宝宝了~ 穗穗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清气爽。 她被护工阿姨抱着洗漱,镜子里,奶白的小脸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光滑无比,让人忍不住想要偷亲一口。 穗穗看着镜子中护工阿姨温柔的举动,她弯了弯眼眸,“姨姨,你早上听到喜鹊叫了吗?” 护工阿姨以为这是小朋友的童言童语,并没有反问,只是配合着笑道:“咦?穗穗也听到了,阿姨也听到了呢!” 穗穗咯咯地笑,“所以姨姨有好运来了哦!” 护工阿姨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小家伙怎么那么招人喜欢,小嘴这么甜。 她继续给穗穗扎好小辫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儿子的名字。 “喂,小峰?”她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妈!小娟……小娟怀孕了!刚查出来的!” 护工阿姨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摔了手机。 她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真、真的?!” “真的!医生说已经六周了!”儿子声音哽咽,“妈,我们……我们终于要有孩子了……” 护工阿姨双腿一软,扶着洗手台才没跪下去。 八年了,儿子和儿媳跑遍全国医院,中药西药吃了无数,却因为儿子的弱精症一直没能怀上。 到后面他们都已经放弃,想着这辈子两个人过也挺好的。 没想到——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穗穗—— 小奶团正坐在洗手台上晃着脚丫,粉嫩的嘴角翘着,一副“我早就知道啦”的小得意模样。 “穗穗……”护工阿姨声音发抖,“你早上真的听见喜鹊叫了?” 穗穗歪着头,伸出小手指了指窗外:“就在那棵树上呀~” 阳光透过玻璃窗,正好照在穗穗指的方向——那里枝叶繁茂,偶尔可见鸟儿穿梭其中。 护工阿姨一把抱住穗穗,在她奶香扑扑的小脸上亲了又亲,声音哽咽:“穗穗,你是小福星!你就是个小福星!” 说是有喜鹊叫,有好运,这好运就来了,不是小福星是什么?! 穗穗被亲得咯咯直笑,小手拍着阿姨的背:“姨姨不哭~小宝宝会健康的!” 这句话让护工阿姨眼泪流的得更凶了。 她摸出手机,颤抖着给老家丈夫发语音:“老头子!快把咱家那只老母鸡炖了!小娟有喜了!” 语音刚发出去,浴室门被推开。 童怡然牵着舒怀瑾站在门口,挑眉看着这一幕:“这是……?” 护工阿姨又哭又笑地解释完,童怡然看向穗穗的眼神顿时变得深邃。 这小宝贝,又让她惊讶一番。 她想着手机里的那些预约,更是放心无比。 舒怀瑾哒哒哒地跑过去,伸手要抱穗穗下来。 别看两人才差一岁,但是舒怀瑾遗传舒南山一米八的大高个,不过六岁就已经超越同龄人,再加上平时总是冷着小脸,没什么表情,瞧着像是个小大人。 而穗穗则偏矮一些,肉嘟嘟,奶呼呼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像是个小糯米团子,想要亲一口。 护工阿姨怕他摔了穗穗,忙上前搭把手,才让穗穗成功降落。 “姨姨早~小舒哥哥早~” 穗穗乖巧地打了声招呼,小脸甜甜,让人瞧了只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有了。 童怡然牵起穗穗的小手走出浴室,早餐已经摆放好了,穗穗眼睛亮了亮,蹭蹭蹭地跑了过去,邀请舒怀瑾跟童怡然一起吃。 童怡然给她倒了杯牛奶,“穗穗,医生刚才跟我说,你的身体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 穗穗晃着小脑袋,“穗穗也觉得没问题,有小舒哥哥在,穗穗康复的很快。” 舒怀瑾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此时,护工阿姨见没她什么事情,便悄悄走了出去,她心里很激动,迫不及待地要跟亲朋好友分享这个好消息。 童怡然见她离开,才沉吟着开口道:“穗穗能告诉阿姨,你以前也是经常这样进医院的吗?” 穗穗咀嚼地举动顿了顿,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奶气道:“没去过,师傅会看着穗穗,穗穗会慢慢好起来。” 童怡然皱起眉头,“你师傅这么不负责任?这么严重,怎么能不让你去医院呢?” 穗穗急忙抬头,慌忙替师傅解释:“不是,师傅才没有,是穗穗身体奇怪,去医院也没有用。” 童怡然张张嘴,想到之前穗穗进医院也好不起来,直到自己儿子的到来。 她的师傅大概也是知道这点。 她有些内疚,“抱歉,穗穗,是阿姨不好,阿姨误解了你师傅。你每次发病是有规律吗?还是说只要小舒哥哥在你身边,你就不会发病了?” 穗穗想了想,皱起小眉头道:“其实也不太确定。” 她有些心虚,因为这个取决于她有没有使用言出法随的能力。 “但是小舒哥哥在身边,即便难受也会很快就好了的。所以姨姨不用担心我。” 话虽如此,但是童怡然还是不放心,给人算命,积攒功德的事情果然还是得提上日程。 “那以后那小舒哥哥多陪陪你,对了,你爸爸住院了,等我们出院,就去看看他。” 穗穗平淡地应了一声,像是对此并不惊讶。 童怡然忍不住问道,“穗穗早就知道了?” 穗穗咬了口奶黄包,大眼睛眨了眨,“对啊,穗穗算到了,跟爸爸说了,但是爸爸不信。” 童怡然冷笑,“那现在他恐怕是会信了。” 她道:“你身体的这个问题可不能跟他说,还有你的本事,也不能跟他说,他问,你就装傻充愣。”谁知道这个男人会因此做出什么事情来。 穗穗乖巧点头,“好的,姨姨。” 病房里—— 秋新义猛地睁开眼睛,刺鼻的消毒水味灌入鼻腔,头顶的白炽灯晃得他眼前发花。 额头传来尖锐的疼痛,他下意识抬手去摸,却触到厚厚的纱布。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周明砸来的烟灰缸、满地的玻璃碎片、穗穗那句“血光之灾”…… 真的应验了…… 他牙齿不自觉地打颤,指尖死死攥住床单,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窗外阴云密布,偶尔一道闪电劈过,将病房照得惨白,又迅速归于昏暗。 怎么可能……那小丫头真的能预知未来? 他牙齿咯咯作响,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难不成昨天舒总他们不是在陪这个死丫头玩,而是真的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可是她才五岁啊! 这怎么可能? 秋新义动了动身体,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让他心浮气躁。 也许他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问穗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真的有那个本事—— 秋新义眼底放光,那他可就赢麻了。 一个五岁神算天才—— 他低低一笑,喉咙发出沙哑的笑,看周明跟林然那两个贱人还怎么跟他狂? 第21章 昨天你说的那些血光之灾,是不是你算出来的 秋新义正盯着天花板出神,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两名警察走进来的同时,林然牵着秋萌萌也出现在门口。 空气瞬间凝固成冰。 “你这个贱人,你来干什么?” 林然冷若冰霜,拿出手机,机械音响起:“看你死了没有?” 秋新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触及伤口,又疼的龇牙咧嘴。 他骂骂咧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喉咙还是说不出来,只能靠手机是不是?活该,这就是你坏事做尽的下场,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死哑巴!” 林然被气的脸都扭曲了,是的,没错,这好几天过去了,她还是不能说话,去医院也好几次了,就是查不出原因,让她憋屈烦躁的很。 没想到又闹出周明跟他打架的事情,被警察给拘留了。 林然只觉得糟心透顶。 但是她咨询了律师,又从员工嘴里知道是秋新义先动的手,所以周明可以被说成是正当防卫,秋新义也是有过错的。 两名警察站在病床两侧,年轻警员翻开记录本,年长警官则冷静地观察着秋新义和林然的你来我往,确认没听到什么有用的后,才开口道,“秋先生,关于昨天的斗殴事件,监控显示是你先动手揪住周明的衣领。”警官语气平静,“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林然冷笑一声,快速在手机上打字,机械音冰冷响起:“他活该!周明只是正当防卫。” 秋新义额头青筋暴起,猛地拍床:“放屁!他带人挖我墙角,还先挑衅!” 他指着林然,“这贱人跟周明婚内出轨,生了这么大一个孽种让我养,你们怎么不抓她?” 被点名的秋萌萌害怕地往林然的身后躲了躲,旧爸爸变得好可怕。 两名警察:…… 好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刺激的瓜! “咳咳!”年长的警官轻咳了一声,“这个是你们的家事,可以走法律程序离婚,现在说的是斗殴案。” 林然脸色铁青地继续打字,机械音带着嘲讽:“秋新义,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坚持追究周明的责任,那你的伤情鉴定报告也会被重新评估——别忘了,是你先动手的。” “到时候你们一起被拘留,你觉得有意思吗?还不如和解,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你觉得呢?” 秋新义脸色铁青,“贱人!你威胁我?!” 他怒吼,却因为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林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轻蔑。 “和解?做梦!”秋新义咬牙切齿,“周明那个杂种砸破我的头,还想让我放过他?门都没有!” 他转向警察,声音嘶哑:“我要告他故意伤害!他拿烟灰缸砸我,这是谋杀未遂!” 年轻警员皱眉:“秋先生,监控显示周明是在被你持续攻击后才反击的,而且烟灰缸是在扭打过程中随手抓起的物品,很难认定为预谋伤人。” 秋新义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反驳。 他知道自己动手是理亏,但咽不下这口气,索性发疯。 “你们都被收买了是不是?!”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周明给了你们多少钱?!” 年长警官脸色一沉:“秋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继续污蔑警方,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罪对你进行追加处罚。” “你先动的手,周明反击,双方都有责任,至于周明是否是防卫过当,还要进一步深入调查。” “现在如果你要告周明的话,你自己本身的责任也是跑不了的,所以你们双方商量好,我们的建议是先沟通协商。” 秋新义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看着林然,他自然是不甘心这样放过周明。 可他也是过错方,不能完完全全地拉周明下水,真的是让他觉得愤恨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传来清脆的童声:“姨姨,爸爸是住这间吗?” 童怡然牵着穗穗出现在门口,舒怀瑾像个小护卫般跟在后面。 穗穗的嫩黄色连衣裙像一束阳光刺进病房,她怀里的兔子玩偶软乎乎地贴在她胸前,绒毛上还沾着一点早餐的草莓酱渍。 新衣服是童怡然给她准备的,特别适合她,奶味十足。 她仰着小脸,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完全没察觉到空气里紧绷的敌意。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童怡然微笑,目光扫过众人。 林然盯着童怡然,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她今天穿着米色高定套装,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一看就是那种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贵妇人。 看向被照顾的很好的穗穗,她更是厌恶至极。 这个死丫头不是说快死了吗? 前两天在医院里奄奄一息,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的? 难不成是舒家人花血本将她救回来了? 她运气怎么那么好? 秋萌萌不高兴地看着跟舒怀瑾手牵手的穗穗,这个贱丫头为什么又出来了? 而且还牵着小舒哥哥的手,她真讨厌! “舒夫人——”秋新义强压住愤怒,对着童怡然露出谄媚的笑,“没想到你来看我,赶紧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些。” 童怡然随意地笑了笑,“是今天穗穗出院,知道你出事了,特地带她来看看你。” “爸爸!”穗穗松开童怡然的手,小皮鞋在地板上踩出轻快的哒哒声,直直朝病床跑去。 她踮起脚尖,小手扒在病床边缘,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疼不疼呀?” 秋新义看向穗穗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一闪,兴奋道:“穗穗,你告诉爸爸,昨天你说的那些血光之灾,是不是你算出来的?” “秋先生。”童怡然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在孩子面前请注意言辞,穗穗不过是个小孩子,哪知道那些,随口胡说罢了。” 她就知道秋新义肯定会往那个方向想。 穗穗不吭声,只是乖巧地看着秋新义,姨姨说不告诉爸爸,那她就不说。 姨姨是好人,爸爸不好。 第22章 舒怀瑾维护穗穗:秋萌萌,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童怡然的矢口否认以及穗穗的迷茫不吭声让秋新义急了,他不顾伤口疼痛,猛地撑起身子,死死盯着穗穗,眼底闪烁着炙热的光,一定要找寻出真相。 如果他的女儿是神算,那他后续能借着对方得到的东西就会更多,所以他必须得弄清楚。 “穗穗,你昨天说爸爸会见血,是不是?”他嗓音嘶哑,双眼死死地盯着她,“你还说我手臂这些地方都有黑气,所以我这些部位都受伤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是不是你算出来的?” 穗穗眨了眨眼睛,小脸无辜地歪了歪,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在说什么呀?” 她抱紧怀里的兔子玩偶,往后退了半步,躲到童怡然身后,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被吓到了。 爸爸变得好恐怖,姨姨说的对,她会算命看相这个事情,不能告诉爸爸! 秋新义看着她茫然无知的样子,心里都快急出火来了。 这丫头绝对知道什么!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全应验了! 周明出现,还打伤了他,这不就是“见血”吗?! 说好有黑气的地方,全被玻璃碎渣扎进去了,这不都说准了吗? 难不成……她背后真有高人指点?而不是她自己会算? 秋新义眸光一暗,想到穗穗嘴里常念叨的师傅。 童怡然轻轻摸了摸穗穗的头发,笑容温婉,但眼神却带着警告。 “秋先生,”她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力度,再次强调道:“小孩子随口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她转向两位警察,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孩子爸爸可能是受伤后情绪不太稳定,让两位见笑了。” 年长的警官皱了皱眉,看向秋新义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什么血光什么黑气? 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舒怀瑾在一旁牵着穗穗的小手,小声安慰:“穗穗别怕,有我妈妈在,绝对不会让你爸爸伤害你。” 穗穗乖巧地点点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悄咪咪道:“姨姨真聪明,知道不能告诉爸爸。” 舒怀瑾人小鬼大地摸摸她的头,“幸好穗穗是先告诉的我们,反正你继续在他面前装不知道就可以了。” 穗穗弯了弯眼眸,但是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可是穗穗以后要给人看命攒功德的,不告诉别人,别人岂不是不相信穗穗?” 舒怀瑾二话不说就打包票,“放心吧,这个没关系,我爸爸妈妈会让他们保密的,绝对不会让他们泄露给你爸爸知道。” 那些大人才不傻,舒家的权势加上穗穗的能力,只要不想同时得罪他们两方,就会牢牢闭紧嘴巴。 穗穗不明所以,但是小舒哥哥说没问题,那绝对没问题。 “谢谢小舒哥哥,小舒哥哥你真好。” 穗穗笑的像个小太阳,让舒怀瑾也跟着露出浅浅的笑。 对面的秋萌萌一直盯着他们的互动,看到自己喜欢的小哥哥对着穗穗那样关心,她都快气哭了,拽着林然的手直晃,“妈妈妈妈,我讨厌她,为什么她要出现?你不是说她快死了吗?” 林然脸色难看地低头摸了摸她,拿出手机安抚道:“是的,她会死的,医生都说她活不过几年,你等着看好了。” 她手机的音量没有降低,所以机械音一出,在场的都听到了。 珍珠耳环随着童怡然猛然转身的动作划出冷光,她唇角仍保持着优雅弧度,眼底却已结冰:“林女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您这母亲当得可真体面。” 她走过去,微微弯腰,指尖轻轻搭在穗穗肩上,高奢表盘反射的光斑正好刺进林然眼睛,“穗穗由我们舒家投资的私人顶尖医院照顾,没什么问题,所以才能这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的算盘打错了!” 林然脸色一白,手指狠狠地捏住了手机。 舒怀瑾也很不高兴,他看向穗穗有些沉寂的小脸,哒哒哒地走过去,仰头直视林然扭曲的脸,童声清脆,却字字诛心:“林阿姨,你的喉咙哑了,心也哑了吗?你丢了穗穗还不够,还要这样伤害她,难怪你变成了一个哑巴!” “还有你!” 舒怀瑾低头看向眼底冒着泪水的秋萌萌,帅气的小脸满是厌恶,“你真惹人讨厌!穗穗没有伤害你,你为什么总是骂她说她坏话?一点教养都没有!没有小朋友喜欢跟你做朋友。” 秋萌萌被他如此指责,难受的不行,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妈妈,妈妈,妈妈——” 林然气急败坏,脸色难看,又不能对舒怀瑾做什么,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抱起秋萌萌啊啊地哄着。 两位警官默默地听着,脸色微妙的很。 这案子怎么还带伦理剧支线的? 现在转岗还来得及吗? 秋新义也没好气地瞪了林然跟秋萌萌一眼,他还想追问穗穗师傅的事情,这么一打岔,话也问不下去了。 而且穗穗这两天住院,医生都说情况很好,没问题,仿佛之前那个医院的检测报告作假了一般,说不准真的只是对方技术不行。 穗穗可得要长命百岁,毕竟不管是她会算命还是她师傅会算命,都能给他带来好处。 现在这个小丫头有童怡然这个娘们护着,不说实话,没关系,他是她亲爸,出院了,带她回家,总能问出来的。 想到这里,秋新义眯起眼睛,知道不能再继续跟林然耗着浪费时间,他要做的是问清楚这个算命的情况。 至于周明,呵呵,跑不了的。 于是,他转头对着警方开口,表示他愿意和解,但是对上林然雀跃的眼睛,他要求对方补偿损失20万,这狮子大张口,让林然气的脸发红,“你别太过分了!” 秋新义却是冷笑,“不给也可以啊,到时候一起进去,我不怕,而且他肯定是比我判得重的,这样一来,公司肯定倒闭。反正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林然:啊啊啊啊! 第23章 穗穗,他们不要你,姨姨要 林然气得手指发抖,在手机上重重敲字:“二十万?你做梦!”机械音尖锐刺耳,“周明正当防卫,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秋新义靠在病床上,露出阴冷的笑:“那好啊,我现在就撤回报案——然后重新以故意伤害致人轻伤起诉。”他慢悠悠地补充,“轻伤二级,三年以下。你猜周明进去后,他那点股份够不够保你母女俩吃穿?” 他也是傻了,一直在互殴转圈,换个思路不就妥妥拿捏吗? 林然脸色难看至极,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在手机上敲字,“十万,我给你十万和解,这已经够多了!毕竟你重新起诉,我们也能找律师,折腾的更麻烦,不是吗?你别忘记了,我们还有好几个官司要打,你确定要在这个小事上折腾吗?” 秋新义眯起眼睛,看向女人那冷若冰霜的脸,目光扫过一旁的警察,突然笑了笑,“行啊,十万就十万,现在打钱,有警察作证,我们和解,我不会再追究这个事情。” 林然以为是自己说通了秋新义,松了口气,直接给他转账十万,然后就打算带着秋萌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秋新义突然撑着床沿站起来,脸色苍白却带着胜券在握的冷笑:“警官,我要追加报案——”他指向林然,声音沙哑却字字诛心,“这个女人四年前遗弃我的女儿穗穗,差点害死了她!” 林然:!!! 她猛地转身,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哑声,手指疯狂地在手机上敲击:“你疯了?!胡说八道!” 机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秋新义呵呵冷笑,“我胡说?舒夫人是证人,穗穗更是当事人!” 林然气的整个人脸都白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给了对方10万块钱,居然还在这里等她。 秋新义啊秋新义,你可真的是好样的。 所以她厌恶这个男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贱人贱人贱人! 两名警方:???!!! 什么情况啊? 这伦理剧还有下半场? 童怡然下意识地让舒怀瑾捂住穗穗的耳朵,不让她听这些。 穗穗却是摇头,小辫子一动一动,“姨姨,我才不难过。”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我的那个妈妈是因为生我的时候差点死掉,才不喜欢我的,我能够理解的。没关系,穗穗有师傅喜欢,有姨姨还有小舒哥哥喜欢就够了。” 童怡然的心都要被她给说碎了,这么乖巧的孩子,林然怎么舍得? 她甚至蹲下来抱着穗穗,温柔又略带哽咽地说了一句,“他们不要你,姨姨要。穗穗是这个世界上最惹人心疼的小孩,姨姨最喜欢穗穗了。” 舒怀瑾也靠近,闷不吭声地握住了穗穗的手,他没有说话,可是黑漆漆的眼眸倒映着穗穗的身影,满满的都是心疼。 穗穗回以软软的笑,小脸肉乎乎,白嫩嫩,配上甜笑,可以说是天真无邪又讨人喜欢,好像是在爱中被灌溉长大的孩子。 谁能想到她的爸妈会是这样的人? 幸好——幸好穗穗是有爱她的师傅,否则的话,舒怀瑾难以想象穗穗听到做父母的这么说时,该是如何的难过。 舒怀瑾抿了抿唇,第一次对深恶痛绝这四个字有了如此深刻的感受。 本来秋新义是早打算报案的,奈何穗穗突发疾病,他又要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有各种谣言,只来得及让律师给他处理离婚案子。 刚才林然对秋萌萌的那番话,以及童怡然跟舒怀瑾的维护,让他突然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大事没处理呢! 秋新义当着警方的面,开始声泪俱下地表演,“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苦,孩子是有多惨。” “这个女人——” 他颤抖着手,眼眶含泪地指着林然,“她为了我的钱跟我结婚,生下我女儿穗穗之后,我为了公司跟家,为了能够养活她们,经常出差。 却没料到在我出差后,她就把我女儿穗穗给扔了,甚至还跟我公司的合伙人周明也就是殴打我的那个男人搅护在了一起,生下了这个孽种。” 他双眼发狠地指了指秋萌萌。 秋萌萌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了林然的身后,一声都不敢吭。 “要不是我女儿从山上下来,找到了我们,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的女儿,她才5岁呀。 一个人从山上找到我们这儿多不容易啊,一个不小心都会被人贩子给拐卖了。 可就这样,她妈知道她回来之后,对她破口大骂,恨不得她去死。 甚至我女儿当天回来就犯病住了医院,医生说她没几年可活了,她妈知道之后反而还大笑,说她早就该死。 这样的母亲怎么能是个母亲呢?她还是人吗?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好好调查清楚当初她是怎么扔掉我女儿的。” 秋新义捶胸,撕心裂肺地吼着,“我要告她,我要告她遗弃罪。” 但这样看着,好一个可怜无助的老父亲啊! 可是听听他说的,逻辑合理吗? 女儿出生一年后丢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察觉,直到亲生女儿找上门来,才发现自己宠了四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女儿,这不是搞笑吗? 真的不是在拍什么狗血夸张的短视频吗? 年轻警官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笑出声,虽然知道当爸爸的带娃不合理,可没想到,不带娃也这么不合理。 神经病啊! 谁家会不知道自己出生一年的女儿长什么样? 以及他是有多漠不关心才能在老婆出轨又生下一个女儿之后,还能把那个女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以及这个女人也是牛逼的,这都能让她瞒天过海! 哦不,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过于不上心,才让这个一戳就破的真相可以维持这么久。 最惨的还是那个孩子啊!摊上这样的父母,造大孽,倒大霉啊! 第24章 师傅说过我父母缘浅,所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林然身上。 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敲击,机械音尖锐地重复着:“不是我!我没有故意丢掉她!是她自己走丢的!” 童怡然忍不住出声:“她那个时候才一岁,怎么走丢?你撒谎也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林然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慌乱与愤怒,她飞快地打字,机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我只是推她去公园散步!谁知道会有人把她带走?!” “我不喜欢她,但我没想害她!是她自己命不好!” “你们凭什么说我遗弃?有证据吗?!” 她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心虚。 可警察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童怡然更是冷笑出声:“一个母亲,孩子丢了四年,不报警、不寻找,还说孩子命不好,你真的是好意思开口啊!” 秋新义冷笑,“说什么孩子是被人带走的?分明就是你自己扔掉的。4年了,孩子现在能够好好的,那才是她命好。” “警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法律也不会放过你。” 林然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看向秋新义,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嘶哑又难听。 他的手指疯狂敲击手机,“那是意外,我只是当时太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那个时候你一直在出差,不闻不问,什么都不管,我产后抑郁你也不搭理。 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孩子丢了,难道我不害怕吗?” 林然浑身发抖,眼睛转的极快,心慌意乱。 但她还是绞尽脑汁地想要躲过责罚。 警方皱起眉头,让她情绪稳定下来,询问她为什么4年从未去寻找穗穗? 林然擦了擦眼泪,手指打的飞快。 “都4年过去了,我又怀上了萌萌,我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去找这样的麻烦? 再说了,生她的时候我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就是个灾星,她活着我就倒霉。 我又怎么敢去找她? 你们不懂,你们没有经历过这些,凭什么审判我?” “而且孩子丢了,我没报警,难道就是我故意的吗?你们怎么不可怜可怜我这个产后抑郁的妈妈?我有精神病,我精神分裂,我抑郁成疾,我没有罪。” 她说的撕心裂肺,机械音里都透露出扭曲的恨意。 光是这么一听,真的仿佛她心里出现了问题。 “我要找律师,我要找律师!” 穗穗被童怡然抱在怀中,温暖而充满香气的怀抱,让她的心稳稳地像是漂浮在暖水之中。 她的小手虽然紧紧拽着衣角,但是脸上出奇的平静。 并没有被林然的刻骨恨意而影响 童怡然眉头紧锁,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穗穗的耳朵。 穗穗小声道,“姨姨,我不难过,师傅说过,做人心胸要宽广。妈妈生我的时候很辛苦,她小小地恨我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反正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师傅说过我父母缘浅,所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童怡然听的心头一酸又一酸,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 父母缘浅并不是能够安慰自己的话语。 穗穗还是太懂事了! 她才5岁啊! 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伤害她? 这是一个刚满5岁,就一个人跌跌撞撞从山下回来找寻自己的父母,想要获得一线生机的孩子啊。 如若不是他们在秋家相遇,恐怕这个孩子的一线生机就这么断了。 她忽然觉得穗穗的师傅算的也许是对的。 寻找父母确实能够给她一线生机,而这个生机却不是在她的父母身上,还是在他们的身上。 否则的话,穗穗千辛万苦要找的十世大善人怎么会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又怎么能够那么凑巧地治愈穗穗身上古怪的毛病?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啊! 想到这里,童怡然忍不住抱紧了穗穗,在她软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 “穗穗不怕,姨姨跟小舒哥哥在呢,有我们在,穗穗就会平安无事,什么都不担心,穗穗会长命百岁的。 到时候穗穗还要介绍师傅给姨姨认识呢,是不是?” “带姨姨去山上,看看穗穗长大的地方有多有意思。” 提到师傅跟山上,穗穗一下子就乐开了。 她用一种怀念的语气道:“山上可好玩了,虽然只有我跟师傅,但是山上有很多小动物,它们陪我一起长大,带我出去玩可有意思了。” “春天的时候山上会开满花,蜜蜂,蝴蝶好多好多呢,我会跟它们一起跳舞,可有意思啦。 还能够摘野菜吃,师傅包的荠菜饺子最好吃了。” 小家伙说到这个的时候,眼睛亮了亮,还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那馋嘴的小模样看得童怡然忍俊不禁。 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穗穗没有念着这些伤心的事情就好。 幸好也还是个孩子,记忆里永远都是快乐的事情。 她将孩子放下,示意自己的儿子舒怀瑾继续跟穗穗说话,让她把注意力放在山上跟师傅身上。 舒怀瑾点点头,也故作好奇地问穗穗,“秋天的话,山上会有什么小动物?” 穗穗忙不迭地就说起了秋天她能在山上跟师傅烤红薯,可香可甜了。 那些个小松鼠还会跑到她的身边要红薯吃。 她甚至还会帮小松鼠找坚果,小松鼠有时候还会送坚果给她吃。 光从她的描述,就能想象郁郁葱葱的大树,小小奶团跟长着大大尾巴的松鼠,一人一宠温馨相处的画面。 注意到穗穗的情况一切都好后,童怡然才起身,冷眼看向发癫的林然,“你说这些也只不过是给自己找借口。” 她看向警官,求证道:“孩子丢了不报警,4年不闻不问,在法律上是不是已经构成了遗弃罪?” 年长的警官点点头,开始普法。 “是的,没错,父母对未成年子女具有法定抚养义务,她在孩子丢失后,未采取任何措施,持续4年不闻不问,算是属于长期拒绝履行抚养义务。 而当时孩子作为未成年无独立生存能力,遗弃行为可能导致她面临生命危险或者极端困境,符合情节恶劣。 所以这符合故意犯罪。” 话音落下,童怡然露出满意的笑。 秋新义更是得意万分。 而林然瞬间脸色大变,不断地摇头,嗬嗬地嘶吼着,“啊啊啊!”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怎么能算遗弃? 第25章 狡黠的穗穗:爸爸,你看我学的像不像 然而法律不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无罪。 因此,警方依法将林然带回了警局,准备调查。 周明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头出了警局,那头林然就进去了。 更没想到秋新义那个贱人居然还真的报警告林然遗弃罪。 周明烦不胜烦。 但是他突然想到,同样都是父母,虽然林然失责,但是秋新义作为父亲难道不失责吗? 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丢了,换了一个,他却丝毫察觉不出任何的问题。 甚至虽然那个时候公司确实很忙,但不至于说他要忙到一年半载的都在外面。 是他自己不想带孩子,懒得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才会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林然。 因此他跟林然还有律师互通了一番之后,就又反告秋新义遗弃罪。 彼时的秋新义正准备出院,心里头美滋滋的。 虽然受伤的地方还疼,但是一想到林然那个贱人被他送进了局子,绝对能够蹲上几年之后,他心情就美得很。 另外,他住院的这两天,他特地让家里的保姆带穗穗。 并没有让她跟童怡然走的再近一些。 虽然他很想靠着穗穗抱上舒家的大腿,但是舒家人显然不乐意。 既然这样的话,他也改变了主意。 一点都不想要自己的女儿跟舒家有过多的接触。 接触太多,舒家人会为他女儿撑腰,反过来对付他这个父亲。 他秋新义也不是个傻子。 所以哪怕童怡然提出可以接穗穗去她家住几天,等他出院再接回来,秋新义也是假笑着表示不需要。 家里有佣人,有保姆,根本就不需要外人插手。 碍于对方是穗穗的父亲,法律上的监护人,就算是童怡然,也没有其他办法。 不过因为穗穗虽然年纪小,但是却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小大师,所以童怡然也没有那么担心。 只是嘱咐了穗穗,但凡如果秋新义要伤害她的话,一定要记得联系他们。 穗穗乖巧点头,对此很是听话。 头上包着纱布的秋新义回到家,第一时间就去找穗穗想要问问之前的血光之灾,还有所谓的黑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穗穗正在花园玩。 不得不说虽然林然不喜欢穗穗,可是她对她的亲生女儿秋萌萌是真的上心,花园里全都是小孩子爱玩的设施。 穗穗跟着师傅在山上哪见过这些? 自然是玩的不亦乐乎。 哪怕是自己一个人也能开开心心的,玩上一整天。 根本就不需要那个保姆操心。 保姆甚至觉得穗穗的性格比起比起秋萌萌来说好太多。 秋萌萌那纯粹就是娇纵的大小姐脾气,一个不高兴就扔东西,甩东西,要不就对她上手甩巴掌。 哪像穗穗,乖巧听话,嘴巴又甜,阿姨长阿姨短的,还会说谢谢。 两人一对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所以这两天保姆阿姨对待穗穗也很上心。 “穗穗,你过来。” 秋新义走到后花园,穗穗正穿着童怡然给她买的碎花裙,从滑滑梯上滑了下来。 悦耳清脆的笑声在秋新义的耳中响起,他也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 “爸爸,你出院啦。” 穗穗哒哒哒地跑了过去,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汗珠。 小脸粉润粉润,一看就气血很足。 “对,爸爸出院了,穗穗在家里玩的开心吗?” 穗穗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心,但是小舒哥哥去上学了,就我一个人又有点无聊。”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爸爸,我什么时候去上学呀?” 秋新义露出慈祥的笑,“很快,爸爸也在给你看学校了,很快你就能上学了。” “那我能跟小舒哥哥上同一个幼儿园吗?” 秋新义道:“那当然没问题。不过前提是你要在小舒哥哥还有舒家人面前说爸爸的好,知不知道?” 他知道舒家人现在看不上他,就是因为穗穗丢了那么些年,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知道,对她不上心,所以他们生气 只要后面他表现的对穗穗慈爱万分,让他们知晓自己是个好父亲,他们对自己改观,那么抱上大腿的希望就很大了。 再说了,现在舒家人不愿意帮忙,以后要真的涉及穗穗,他们会不帮吗? 那肯定是要帮的。 穗穗眨巴眨巴大眼睛,只是道,“嗯呐,我会努力的。” 但是努力的结果是什么?她就不能保证了。 不过这话在秋新义听来,就是对方答应了的意思,他咧嘴一笑,然后蹲下身子继续问道:“对了,穗穗,爸爸给你找好了学校,那你是不是也要帮一帮爸爸?” 穗穗歪头不解,“帮爸爸什么?” 秋新义带着笑,死死地盯着她:“就是你之前说的血光黑气啊,你是怎么知道的?爸爸很想弄清楚穗穗怎么那么厉害?是穗穗自己算的还是穗穗的师傅告诉穗穗的?” 穗穗无辜地回望他,大眼睛黑白分明,水润清澈。 “穗穗看电视看的呀!” 这一回答让秋新义懵逼了,“什么?” 穗穗一本正经,理所当然,“电视里的算命先生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说着,她还故作自己有着长胡子,伸出手学着人家的模样抚着,“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 说完,她收回手,露出大大的笑,“爸爸,你觉得我学的像不像?” 秋新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嘴角抽搐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蹲着的身子猛地直起,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被穗穗的回答气得不轻。 他原本以为穗穗真有什么玄学本事,能看出他的血光之灾,甚至可能和她的师傅有什么特殊联系,说不定还能借此攀上什么高人。 结果…… “你耍我?!”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危险,眼神死死盯着穗穗,像是要看穿她是不是在撒谎。 穗穗眨了眨大眼睛,依旧一脸天真无邪,甚至还带着点小得意:“没有呀,爸爸,我真的学得很像吧?” 秋新义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攥紧又松开,恨不得当场发作,可碍于保姆还在不远处看着,他只能硬生生压下怒火,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像,真像。” ——像得让他想掐死她! 第26章 还好爸爸信了,她真的是个小聪明鬼! 秋新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他居然被一个五岁小孩耍得团团转?还信了她的话,以为她真有什么本事! 他原本还想着靠穗穗的能力去结交权贵,甚至借此翻身,结果全是假的! 他堂堂一个成年人,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用电视里的桥段糊弄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越想越气,秋新义的眼神逐渐阴沉,盯着穗穗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狠厉。 穗穗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往后退了一小步,但仍然保持着天真的表情:“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秋新义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穗穗微微皱眉。 “穗穗,爸爸不喜欢撒谎的孩子。”他压低声音,语气森冷,“你最好跟爸爸说实话。” 穗穗吃痛,眼眶微微泛红,但还是倔强地摇头:“我没有撒谎呀……”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委屈的颤音,“电视里的算命先生都是这样说的,我只是学他们……” 秋新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心虚或狡黠,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只有纯粹的困惑和委屈,仿佛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难道真是巧合? 他眉头紧锁,心里那股被愚弄的怒火仍未消散,可理智却渐渐回笼。 穗穗才五岁,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编造出那么精准的“血光之灾”预言。 她从小在山上长大,接触的只有她师傅和简单的山村生活,哪来的人教她算命? 她的反应太自然了,如果是撒谎,不可能演得这么天衣无缝。 种种迹象表明,或许真的只是她无意间模仿了电视里的桥段,而所谓的“预言”不过是巧合。 想到这里,秋新义胸口那股郁气更浓了——不是对穗穗,而是对自己。 他居然被一个小孩随口一句话吓得疑神疑鬼,甚至当真了! 这要是让生意场上的人知道,他秋新义的脸还往哪搁? “穗穗。”他缓缓松开手,语气依旧冰冷,却少了方才的狠厉,“以后不准再学电视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不准随便跟人说‘血光之灾’这种话,听到没有?” 穗穗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爸爸。”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看起来委屈又乖巧。 秋新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股无名火总算消了几分,可仍觉得憋闷。 他冷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丢下一句警告: “记住,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乱说话——”他顿了顿,侧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阴鸷,“爸爸会好好教育你。” 穗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还留着几道红痕,可她的嘴角却悄悄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还好爸爸信了,她真的是个小聪明鬼! 她揉了揉眼睛,把刚才那副委屈的模样彻底抹去,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样子,蹦蹦跳跳地跑回滑梯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屋内的秋新义,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难看。 他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却因为动作太急呛到,咳嗽得满脸通红。 ——妈的,连喝个水都不顺! 他狠狠把杯子砸在桌上,心里那股憋屈感越发浓烈。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接到警方的电话。 他眉头一挑,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冷笑,以为是林然的案子有进展了。 “喂,李警官?”他刻意放缓语调,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是不是我太太那个遗弃罪的调查……” “秋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公事公办地打断他,“请您现在立即来一趟派出所。您前妻林然女士正式对您提起遗弃罪指控,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 秋新义的指节僵在半空,脸上的冷笑瞬间凝固。 他猛地站起身,真皮沙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告我遗弃罪?!”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是的。根据林女士提供的证据,您在女儿穗穗丢失的四年期间,既未报警也未履行抚养义务。现在请您……” “放屁!”秋新义一脚踹翻茶几,玻璃杯碎了一地。 花园里的穗穗被巨响吓得一哆嗦,转头望向客厅的方向。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孩子丢了!”他额角青筋暴起,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是林然那个贱人故意隐瞒!你们不去查她,反倒来查我?!” “秋先生,请您冷静。”警官的声音依然平稳,“具体案情需要您当面说明。另外,”对方停顿了一下,“林女士的律师刚刚提交了新的证据,包括您四五年前的行程记录,显示您有多次回国记录,并不是一直都在外。” 秋新义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张了张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花园——穗穗正扒着落地窗,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好,很好,”他忽然低笑起来,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我马上过去,不过警官,麻烦转告林然——” 他盯着窗外的穗穗,一字一顿道:“既然要玩,我就陪她玩到底。” 挂断电话后,秋新义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三次,只是脸色依旧铁青。 他推开落地窗,蹲下身对穗穗招招手:“穗穗,爸爸要出去一趟,你乖乖跟阿姨在家。” 穗穗歪着头看他,“好啊,爸爸。” 秋新义起身,对着保姆嘱咐一番后,随即难掩怒气地离开。 穗穗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的车绝尘而去,随后扭头看向保姆,“姨姨,穗穗想出去外面玩?” 保姆看了眼没那么炙热的太阳,点了点头,“行,姨姨准备下,只是现在是周二,周边的小朋友都在上学,估计没什么人。” 穗穗弯起眼睛,“没关系的,我可以跟欢欢玩,这个时间,欢欢要出来了。” 保姆听后,笑了,“好好好!” 欢欢是隔壁房主养的一条大金毛,温顺招人喜欢,穗穗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了。 第27章 金毛吃人?!不不不,怎么可能?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下午三四点的天太阳都是那样明晃晃的让人觉得窒息。 但是小朋友是个神奇的生物,他们只想玩,从不会觉得大太阳有什么。 穗穗就是其中一个,顶着大太阳,骑着自己心爱的小车车,在撑着伞的保姆阿姨的带领下,两条小短腿吭哧吭哧地倒腾着。 金毛欢欢家距离秋家别墅有十几分钟的路程,通常这个点,他们会在附近遇上。 但是今天穗穗都快骑到欢欢家,依旧没能见到欢欢。 但是穗穗并不觉得烦恼,反而很开心即将会在欢欢家大门口跟它遇上。 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姑娘扎着公主头,奶呼呼地骑着儿童小车车,小脸兴奋至极,那甜笑就没落下过。 而此时的刘家却是陷入一片崩溃嘈杂与不安之中。 刘奶奶看着坐在大门口,嘴角,胸口沾满血渍的金毛欢欢,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摇摇晃晃,被身后的佣人担忧地扶住。 “没事吧,要不去坐坐?” 刘奶奶强忍住悲痛,摇了摇头,“欢欢,你把瑶瑶带哪里去了?你最乖了,去把瑶瑶带回来,好不好?” "奶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烦躁而又无奈地传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蹲坐在大门口就一脸茫然又天真,亲昵地望着自己还在摇尾巴的金毛,眼底露出一丝的厌恶。 “狗的凶性难训,就算对它再好,它也是条畜生,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你们怎么就能不信,愣是要养狗? 而且狗会吃人,之前网上新闻就有播放过,你怎么还能把这条死狗跟瑶瑶放在一起? 短视频里那些狗狗跟主人生的孩子亲密,说什么哄他们睡觉全都是摆拍,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就净相信网上的那些东西?” 说话的人是刘奶奶的孙子刘博安。 他在隔壁城市上大学,这两天学校没课,所以便回了家,顺带看看妹妹。 他的妹妹不过三个月,是他爸妈的老来女。 而他爸妈,则是飞往国外度假去了,把孩子留给了爷爷奶奶照顾。 可万万没想到,他回来没瞧见自家妹妹,反而是撞上满嘴带血的金毛欢欢。 这可把全家人都吓惨了。 他们当即就去翻了监控,却发现瑶瑶被放在儿童提篮里,被欢欢叼走了。 欢欢走的是监控盲区,只看到瑶瑶被叼走,却不知道它将孩子叼去的哪了。 就在他们准备飞奔着去找欢欢的时候,却发现欢欢自己又回来了。 而这个时候,欢欢的嘴里没有婴儿提篮,甚至嘴巴胸口全是血。 一开始他们还抱有希望,以为是欢欢在哪里被人偷喂了火龙果。 毕竟这片区的邻居们都很喜欢欢欢,投喂是经常有的事情。 可是刘博安靠近的时候,却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而且血渍跟火龙果渍近距离看的时候,是完全能够分清颜色的。 火龙果渍虽然也是红的,但是它的红还是带点粉,而血渍却是通红通红。 这下子刘家人彻底疯魔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向来非常喜欢瑶瑶的欢欢居然把孩子给吃了。 他们虽然知道有些狗生性难驯,嗅到孩子身上的奶味会把它当成食物。 但是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作为家庭中的一份子,把瑶瑶当做自己孩子的欢欢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尤其是欢欢的主人——刘家二老,更是崩溃到晕过去。 刘博安看着悲痛欲绝的刘奶奶,以及抓着自己的头发捶胸顿足的刘爷爷,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爷爷奶奶,现在的事情已经非常明了。 欢欢这头畜生,因为看到瑶瑶身边没大人照顾,所以嗅到她身上的奶香味,就把她当做食物带到外面吃掉了。 你看它满嘴的血就知道是这样没错,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把这条畜生给打死,不能让它再活在这个世上,吃人的狗必须弄死。” 他看向欢欢的眼底满是厌恶,跟一丝掩盖不住的兴奋。 欢欢不明所以,还欢快地冲刘博安摇晃着尾巴。 刘博安见事到如今,它死到临头都还不清楚的模样,心中轻蔑一笑,然后伸出腿狠狠地踹了它一下。 这个事情他早就想干了。 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居然疼这条狗比疼他还要厉害。 一条狗而已,明明是一个畜生,凭什么跟他平起平坐? 他讨厌这些东西。 平时有爷爷奶奶护着他,就算厌恶也是藏在心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狗东西犯下滔天大罪,他现在就算是当着爷爷奶奶面,把它给踹死,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话。 欢欢被踹倒,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它抬起狗头,温润的狗眼茫然又无措地看向踹倒自己的小主人,哀鸣着抖了抖身体。 随即又看向自己的主人,想要走过去,但是却又被刘博安狰狞着神情狠狠地踹了一脚。 欢欢猝不及防又被踹到,发出哀鸣声,它不理解地看向自己的小主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 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一脸忧伤又痛苦地看着自己,甚至神情都变得让它觉得陌生。 欢欢叫了两声,想要像往常一样走到主人的身边,让他们摸摸自己的脑袋。 可是下一秒,它又被重重地踹了出去。 这一次,刘博安用了更大的力,欢欢直接被踹出了大门口,躺在地上呜呜直叫。 刘爷爷跟刘奶奶看的心疼,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可是想到自己被吃掉的可怜孙女,他们心中又气又恨,五味杂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可怜的孙女啊,才三个月大!欢欢怎么能这么做? 他们要怎么跟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交代啊! 就在这个时候,自行车的叮当声由远而近,紧接着而来的是小姑娘特有的奶味,“刘奶奶,刘爷爷,我来找欢欢玩了!诶,欢欢,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刘奶奶神色一变,连忙跑了过去,可不能让欢欢再伤害其他孩子了。 第28章 穗穗:金毛才不是坏狗,不会吃人的! 穗穗骑着小车车停在刘家大门前,粉色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她歪着头,困惑地看着躺在地上呜咽的欢欢,又抬头看向脸色苍白,向自己奔来的刘奶奶。 穗穗天真发问:“刘奶奶,欢欢怎么啦?它受伤了吗?” 保姆阿姨站在穗穗的身旁,看着欢欢嘴角的红渍,有些迟疑又震惊,“欢欢这是吃了火龙果?” 刘奶奶下意识地伸手拦住穗穗,声音颤抖:“穗穗,别过去!欢欢……欢欢它……”她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金毛听到穗穗的声音,挣扎着爬起来,尾巴微微摇晃,但嘴角的血渍让它看起来格外骇人。 它低低呜咽着,像是想靠近穗穗,又像是害怕自己会吓到她。 保姆阿姨听出了刘奶奶话里的意思,惊得倒退了一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抱起穗穗,远离了这头可怕的吃人的畜生。 穗穗不明所以,奶声奶气地问道:“姨姨怎么了?” 保姆阿姨脸色惊悚,在孩子面前,她根本就说不出那样可怕的话。 她犹犹豫豫,看了眼门口几人凝重的神情,打着商量道:“穗穗,刘奶奶家里好像有事情,我们明天再来找欢欢玩吧!” 穗穗小脑袋左摇右晃,看看欢欢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看向刘爷爷跟刘奶奶那悲痛欲绝,却又无法厌恶的神情,她难得不乖地摇头,“不,穗穗要下来。” 她挣扎着从保姆阿姨的怀中下来,跑到了欢欢的身边,就在这个时候,刘博安不耐烦地走了出来,眉头紧皱,粗声粗气,“小朋友,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家!” 刘奶奶看到穗穗那近距离靠近欢欢的样子,心都跳了起来,赶紧道:“穗穗,快回来了,别靠近它。” 说着,她就想要上前强行把穗穗给拉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穗穗弯下身,小手轻轻摸了摸欢欢的脑袋,“欢欢不会伤害我的,它最乖了。” 欢欢察觉到她的亲近,被主人伤害的难受驱使它向穗穗靠近,温顺地摇着尾巴,任由穗穗摸着它的脑袋跟身体。 穗穗嗅着它嘴边的血腥气,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想伸手去摸那沾血的嘴毛,被一干人看到后,吓得头皮发麻,灵魂出窍,生怕那金毛血盆大嘴一张,穗穗的手要被咬断。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博安一把拽住穗穗的胳膊,语气阴沉:“你懂什么?这畜生刚吃了人!滚远点!” 他着重在吃人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看到这个小不点猛地抬起头,奶呼呼的小脸上满是震惊的神情,他阴阴一笑,“知道它可怕了,还不快点走!你也被吃掉吗?” 阳光炙烤着刘家别墅前的石板路。 穗穗的粉色裙摆被热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的小皮鞋在地上不安地蹭了蹭。 刘博安的话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穗穗,快回来!”刘奶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伸出的手在空中颤抖着,却不敢贸然上前。 老人家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混着汗水不住地往下淌。 她想起监控画面里欢欢叼走瑶瑶提篮的那一幕,又看来看此刻满嘴鲜血的金毛,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刘爷爷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看向自家孙子道:“赶紧把穗穗拉过来。” 同时,他强忍住悲痛,看向穗穗道:“乖孩子,快回来,不要跟欢欢玩了。” 穗穗歪歪头,躲开了刘博安的手,反而是跑到了欢欢的身后,小脸鼓了鼓,“欢欢才不会吃人,你们骗人。” 刘博安不耐烦至极,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屁孩? “怎么不会?你没看到它嘴上的血吗?它叼走了我的妹妹,吃掉了她!” “博安!”刘奶奶尖声惊叫,“闭嘴,闭嘴,闭嘴!不许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她崩溃又绝望,孙子的话,让她不自觉地就会幻想那可怕的情景,痛不欲生。 保姆阿姨脸都白了,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可是真的听到刘家人这么说,她吓得双腿发抖,声音都变了,“穗穗,快回来。” 穗穗要是受伤了,她这个当保姆的也跑不了。 更不要说穗穗那么可爱,她也不想对方出事啊! 穗穗却是出奇地镇定,哪怕刘博安满怀恶意地说欢欢吃人,哪怕刘奶奶刘爷爷跟保姆阿姨都吓得三魂六魄都跑了,可是她依旧没有离开,反而是摸摸欢欢的脑袋,像是在安抚它。 “欢欢,你别怕,穗穗会保护你的。” 她声音奶气,可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是那样的认真,对上欢欢那温润的狗眼,出奇的干净清澈,一人一狗,如此的和谐友爱。 可这一幕看在刘博安的眼中,却是让人厌恶万分。 他讨厌狗,也讨厌这种糯叽叽奶呼呼的生物! 跟他那个妹妹一个样! 烦人! 他冷声道:“快走,不然真的咬了你,我们刘家不负责的。别耽误我们处理这个畜生。” 刘奶奶抽泣着,“穗穗,我知道你喜欢欢欢,但是——但是——”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穗穗却是打断她的话,“刘奶奶,欢欢才不是坏狗,它也没有吃掉瑶瑶。” 刘博安磨着牙,直接上前抓住穗穗的手,粗鲁道:“你给我过来,不要耽误我们杀狗。” 穗穗猛地抬头,圆鼓鼓的小脸写满了愤怒,“你不能伤害欢欢,你才是那个坏人。” 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刘博安这具身躯下的秘密。 刘博安嗤笑,根本就不把小朋友的童言童语放在心上,就要把她给拽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穗穗突然一动,紧接着刘博安就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酸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松了手。 穗穗绕着刘博安,跑到了欢欢的另一边,对着众人奶声奶气却异常笃定地说,“这不是人血的味道。” 小姑娘想起师傅教过的知识,以及自己在山上包扎过的那些小动物,“人血是铁锈味,这个……这个像是……”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脸色大变的刘博安打断,“小屁孩,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懂什么?” 第29章 穗穗:大哥哥是不是你嫉妒,才把宝宝丢掉 刘博安看向刘奶奶跟刘爷爷,满脸的不耐烦,“这个小孩到底是谁家的,那么烦人,万一这畜生真的伤到她了,我们怎么跟人家交代?” 刘爷爷解释道:“是秋家的孩子。” 刘博安一愣,语气有些微妙,“就是那个被亲妈丢了,自己跑回来认亲的那个秋家女儿?” 刘爷爷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秋家。” 刘博安听后,低头看向那望着自己满是敌意的小破孩,冷笑道:“快走,你妈不要你了,你要是被狗咬断了手,成了残疾人,你爸也会不要你,你就成了没人要的小孩。” 刘爷爷跟刘奶奶不赞同地皱起眉头,“博安,不能这么刻薄地对待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她听得懂的,会伤心。” 保姆阿姨也是一脸的生气,上前就想拉走穗穗,穗穗却像是脚下钉了钉子,怎么都拽不走。 “穗穗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倒是大哥哥你,你是不是觉得叔叔阿姨有了新宝宝,不疼爱你了,所以你才把宝宝丢掉?”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刘博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燥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你懂什么?再乱说话小心我……” “穗穗没有乱说。”五岁的小女孩不慌不忙地掐着手指,粉色的裙摆随着她后退的动作轻轻摆动,“师傅教过穗穗掐指神算,大哥哥你眉间带煞,嘴角下垂,这是嫉妒相。” 她歪着头,天真无邪的话语却像刀子般锋利,“你今天回来,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让欢欢把瑶瑶妹妹藏起来的时候,是不是还往欢欢身上抹了鸡血,还给它喂了生肉?” 刘博安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她——她怎么会知道? 就好像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到了一切一样。 他强作镇定地嗤笑一声:“装神弄鬼!一个小屁孩在胡说什么?” 但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转头对刘爷爷说:“爷爷,这种封建迷信……” 刘爷爷惊疑不定地看向穗穗,刘奶奶都停止了啜泣,家里的佣人更是目瞪口呆。 博安确实是今天回来的,可穗穗怎么知道? 难不成她还真的是算命不成? 可是虽然博安确实不太喜欢妹妹,但是这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他怎么可能如此冷血残忍? 两老都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或者说拒绝相信。 而且穗穗还是个孩子,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她说的话,怎么能信? 就在这时,“哼,我给你找证据!” 穗穗突然蹲下身,小手轻轻拨开欢欢脖颈处的毛发,“你们看,欢欢脖子上的红渍有羽毛!”她捻起一根细小的白色绒毛,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瑶瑶是人,人怎么会有鸡毛呢?” 众人定睛一看,好——好像是啊! 刘奶奶更是颤抖着凑近查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真的……真的是鸡毛!” 佣人这个时候更是惊呼出声,“昨天我买了两只活鸡,准备炖鸡汤给二老喝的。中午准备处理的时候,发现鸡少了一只,我以为是我没看住,让鸡跑了。后来发现瑶瑶不见了,我一时间也忘记说这个事情。”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了这佣人,又一脸蒙圈又震惊地看向了穗穗,居然——居然都算到了? 这这这——真的是小神算? 穗穗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这个鸡就是这个坏哥哥偷走的,他故意做了这些,就是为了让你们觉得瑶瑶是被欢欢吃掉的,好让你们讨厌欢欢。” “这……这怎么可能……”刘奶奶颤抖着后退两步,双眼瞪得滚圆,她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着胸前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刘爷爷神情恍惚,浑浊的双眼在穗穗和刘博安之间来回游移,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博安……你……你真的……” “胡说八道!”刘博安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却明显发虚。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一个五岁小孩的疯话你们也信?”他猛地转向佣人,“王婶!你是不是跟这小丫头串通好了?” 王婶吓得连连摆手:“少爷,我、我没有啊!那鸡真的……” 刘博安没有搭理王婶,又急吼吼对着刘爷爷跟刘奶奶道:“我要是回来,家里大门的监控难道看不到的吗?爷爷奶奶,你也不可能听一个小屁话的瞎话就怀疑我吧?我可是你们的亲孙子啊!家里那么多监控摄像头,怎么可能会拍不到我?” 刘爷爷颤抖的心一顿,是啊,家里那么多的监控,如果博安回来,怎么可能拍不到? 就在这时,穗穗却扬起小脸道:“就是因为坏哥哥知道家里的监控在哪,所以可以避开啊!” “虽然坏哥哥不喜欢欢欢,但是欢欢是好狗狗,依旧把坏哥哥当做主人,所以他才能指使欢欢把瑶瑶偷出来。欢欢很聪明的,听得懂这些指令的。” 刘博安额上冷汗直流,他爆喝一声,“够了,你不要再瞎说。说的你好像真的会算一样。” “你住嘴!”刘爷爷突然厉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得可怕:“穗穗,你……你继续说。” 穗穗眨了眨大眼睛,粉色的蝴蝶结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刘爷爷,坏哥哥在欢欢叼走瑶瑶后就跟着,等欢欢走了,他把瑶瑶抱到了另外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 刘爷爷浑浊的眼睛泛起了湿意,巨大的冲击跟打击让这个年迈的老人都有些扛不住。 他颤颤巍巍,反复确认:“真的吗?穗穗,你真的能够找到瑶瑶吗?” 刘奶奶也扑了过来,她死死地捏住穗穗的小肩膀,啜泣道:“穗穗说的是真的吗?你能帮刘奶奶找到瑶瑶吗?” 保姆阿姨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穗穗肯定地点头,坐上自己心爱的小车车,高举着小手,声音甜软,“出发,我们去找瑶瑶。” 夕阳渐渐落下,绚丽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般耀眼,众人恍惚着,鬼使神差的,竟真的踏上了一起寻找瑶瑶的路途。 第30章 找到宝宝,穗穗难道真的是小神算不成?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绚烂的金红色。 穗穗骑着她粉色的儿童三轮车,带领着一行人穿过刘家别墅后的林荫小道。 欢欢一瘸一拐地跟在车旁,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刘爷爷拄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老迈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刘奶奶被王婶搀扶着,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却仍紧盯着前方那个小小的粉色身影。 刘博安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他虽然不想跟上去,可是秋家的那个保姆却是虎视眈眈,就这么盯着他,不让他逃离。 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最重要的是,这条路越走越熟悉,根本——根本就是他前不久刚走过的。 这大热天的,刘博安的心却在发凉。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穗穗的小身影,嘴巴都要咬出血来,明明——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 可是偏偏却跑出来一个臭丫头。 t她才多大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的会什么算命? 可是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刘博安却是不得不信,开始怀疑人生。 “就在前面那片灌木丛后面。”穗穗停下车,指着不远处一片茂密的灌木。 她的小脸上满是笃定。 刘爷爷跟刘奶奶面面相觑,互相搀扶着靠近。 刘博安垂死挣扎,“爷爷奶奶,你们别信她的,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她的话哪能相信啊?” 穗穗冲刘博安皱皱鼻子,“坏哥哥还在狡辩。”她才不会让坏哥哥得逞。 她蹬蹬蹬地爬下了儿童自行车,小短腿迈得飞快,抢在两位老人面前,扒拉开了面前的灌木丛,语气惊喜:“在呢,瑶瑶在呢,你们快来看。” 刘爷爷跟刘奶奶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上前,佣人也紧随其后,保姆阿姨此时都懒得盯着刘博安了,也踮起脚尖凑过去。 只见一个粉色的婴儿提篮安然放置在灌木丛中央,被草木遮挡的看不清,要不是穗穗扒拉开,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而三个月大的瑶瑶正安静地躺在提篮里,小脸粉扑扑的,胸口均匀地起伏着。 提篮旁放着半瓶矿泉水和一个空奶瓶,还有几根鸡毛散落在瑶瑶的身上。 这场面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全部都跟穗穗所说的对上了。 欢欢挤了进去,见到小小主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尾巴也摇得飞快。 “瑶瑶!”刘奶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踉跄着扑向提篮。 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孙女的脸颊,却发现孩子异常沉睡,怎么都唤不醒。 “这……这是……”刘爷爷脸色骤变,猛地转向刘博安,“你给瑶瑶吃了什么?!” 刘博安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我……我只是……” 他双目无神,恍惚的不能自已。 真的找到了!真的被找到了! 这个被叫穗穗的死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他作对? 为什么? 刘博安双手控制不住地攥紧,手心全是泥石。 他明明都计划好了的。 只要爷爷奶奶相信欢欢吃了妹妹,他弄死欢欢,然后悄悄地把妹妹转移走卖掉,这样就一下子除掉了两个他不喜欢的。 一箭双雕! 多么完美的计划啊! 而且瑶瑶是他的亲妹妹,他不可能下手的,他只是把对方扔了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啊! 穗穗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空奶瓶闻了闻,“奶粉里有奇怪的味道。”她仰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谴责,“坏哥哥,你怎么能给小宝宝吃这个?师傅说会伤害大脑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刘奶奶差点当场晕厥过去,被佣人七手八脚地扶住。 刘爷爷老泪纵横,拐杖重重砸在刘博安背上:“畜生!她可是你亲妹妹啊!”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刘博安还在下意识地辩解,可是对上爷爷毫不留情的拐杖,他只能狼狈地躲避。 拐杖砸在身上,疼得刘博安龇牙咧嘴,在刘爷爷痛心疾首的谩骂中,他忍无可忍地一把抓住了拐杖,对上刘爷爷愤怒而又悲痛的眼睛,他却显得比他还要愤怒跟激动。 “自从她生下来后,你们哪里哪有我这个孙子?而且刘家的财产还要分开她一部分,爸妈的爱也要分给她。凭什么?刘家有我这个大孙子不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多一个死丫头?” 夕阳的余晖将刘博安扭曲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狰狞。 他死死攥着刘爷爷的拐杖,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眼中的怨毒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 “有一个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生二胎?”刘博安的嘶吼惊飞了树梢的麻雀,话语里是满满的嫉妒。 “谁家跟我家这样,爸妈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要生孩子?有病吗?我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有一个妹妹跟我争家产!” 刘爷爷踉跄着后退两步,浑浊的双眼瞪得滚圆:“就为这个……就为这个你就要害死亲妹妹?!”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刘家……怎么会养出你这种畜生……” “博安……”刘奶奶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瑶瑶是个女孩子,到时候嫁出去了,给点嫁妆就可以了,那么多东西,你就一点也不舍得给妹妹,你怎么那么自私?你要知道,这些都是我们打拼下来的,我们可以一点都不留给你!”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将灌木丛染成血色。 刘博安听到奶奶的话,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中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 “哈哈哈……嫁妆?”他松开拐杖,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疯狂地晃动,“你们以为我傻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到破音,“《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二十七条,子女继承权平等!她凭什么不能分家产?!现在的孩子都那么鬼精,谁知道她是不是只甘心拿到那么点?陈家的那个妹妹现在就闹着跟她大哥要权利,要进公司……” 他的话突然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 刘爷爷举着发抖的手,泪水横流:“畜生!瑶瑶每次见到你都笑得那么甜。”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第31章 坏哥哥,你天生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 就在刘博安依旧不甘心地控诉是刘家二老以及他的父母要二胎偏心,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错事的时候,一道响亮的童声响起。 “坏哥哥,你不能自已做错了事情,就把责任都推到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身上。 明明就是你自己坏。 你天生小肚鸡肠,见不得别人好。 你说你是因为瑶瑶的出现让你失去了父母的宠爱,才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责怪你的爸妈,有了你还要生二胎。 可是欢欢有什么错呢? 它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狗啊。” 欢欢听到自己的名字,欢快地摇晃着尾巴。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小可爱,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 穗穗一本正经地揉揉它的脑袋,然后道,“欢欢,我待会儿跟你玩,现在我要惩罚这个坏哥哥。” “你明明就是自己心胸狭隘,心思不正,所以不仅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连欢欢你都要除掉。你就是个坏人,妥妥的坏人。” 穗穗双手叉腰,就差像动画片里一样拿个仙女棒,对着刘博安一阵念咒代表月亮消灭他。 而刘爷爷和刘奶奶听完穗穗一针见血的指责,仿佛被一盆冰水浇醒,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悲从心来,也更是清醒明白,孙子的控诉其实就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自私自利。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连欢欢都不放? 欢欢只是一条狗啊。 一条不会跟他争财产,甚至连话都不会说的宠物狗啊。 可他却连一条狗都容纳不下! 他们刘家何其可悲,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孙子! 刘奶奶颤抖着握住老伴的手,声音嘶哑:“老头子,我们……我们这些年到底养了个什么孽障啊!” 刘爷爷重重叹气,原本挺直的脊背仿佛一瞬间佝偻下去,他拍了拍老伴的肩,拿出手机,手指发颤地拨通了儿子儿媳的电话。 “喂……是我……”老人的声音哽咽,“你们……你们立刻回国……博安他……他对瑶瑶……”话未说完,便有些泣不成声。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接着是刘父沙哑的嘶吼:“什么?!爸,您说清楚!瑶瑶怎么了?!” 背景音里刘母慌乱的声音隐约可闻。 刘爷爷深吸了一口气,简短地说了下情况后,便要求他们立刻乘坐最近的航班回来。 刘父刘母神情恍惚,也没了旅游的心情,连忙收拾东西赶回家。 见两位老人情绪还有些激动,穗穗踮起脚扯了扯刘奶奶的衣角,仰起小脸认真道:“爷爷奶奶别难过,坏哥哥会被教育的!欢欢也会好好的!” 她转身蹲下,抱住欢欢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狗狗湿漉漉的鼻子亲昵地拱她的手。 见两位老人情绪激动,穗穗踮起脚扯了扯刘奶奶的衣角,仰起小脸认真道:“爷爷奶奶别难过,坏哥哥会被教育的!欢欢也会好好的!”她转身蹲下,抱住欢欢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狗狗湿漉漉的鼻子亲昵地拱她的手。 刘奶奶抹着眼泪将穗穗搂进怀里:“好孩子,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刘爷爷也红着眼眶点头,摸了摸穗穗的发顶:“我们全家都要好好谢谢你。” 穗穗被夸得耳根发红,扭捏地踢了踢脚尖,“欢欢是我的好朋友,保护朋友是应该的!以后你们的朋友有困难,也可以找我——不过不能告诉我爸爸哦。”说着,她还调皮地眨眨眼,冲淡了此时有些凝重的气氛。 “我会掐指神算,看相看风水。 我什么都会,还会画符箓。” 穗穗又开始叉起小腰,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 有了刚才的那一出,在场大人都对穗穗的本事深信不疑。 刘爷爷更是感慨:“穗穗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那么厉害?” 他这把年纪见过所谓的大师也不在少数,可是没有哪一个像穗穗这样,一出手就能镇住所有人。 要不是亲身所见,换做别人跟他说一个5岁的小姑娘能够找到他失踪的孙女瑶瑶的所在之处,甚至还能把他孙子所做的一切都如实复述出来,他一定觉得对方是在放屁。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们想不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的。 穗穗抱着欢欢咯咯地笑,“是师傅教穗穗的,师傅说穗穗有天赋,可厉害了呢。所以刘爷爷刘奶奶,你们一定要记得给穗穗推销客户呀。” 看着小姑娘那天真可爱的模样,两位老人也不自觉地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当然给穗穗推荐。” 在场的两个阿姨也跟着笑,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唯独如丧考妣的刘博安满脸愤恨地盯着穗穗,大着嗓门咒骂她,“就算你会又如何?都说算命的三缺五弊,活该你小小年纪你妈就不要你,你爸也对你不好。” 但凡她爸要是疼她的话,她也就不可能说出不让她爸爸知道的事情。 “你活该是个孤儿,你做这些丧良心的事情,所以你注定没人疼,没人爱。” 没人疼,没人爱这种事情攻击大人是没有用的。 但是拿来攻击一个不过5岁的小孩子,那就再合适不过。 更不要说她的身世恰恰是如此的符合。 刘博安的恶毒咒骂像刀子一样刺向穗穗,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崩溃大哭,而是缓缓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 连亲妈的咒骂都不会让自己沉浸在伤心难过之中的穗穗怎么可能会被这些话语打倒。 “坏哥哥,你说错了哦。”她歪了歪头,语气出奇地平静,“穗穗不是没人疼,没人爱——欢欢喜欢我,刘爷爷刘奶奶也疼我,姨姨喜欢我,小舒哥哥也喜欢我,还有好多好多朋友呢!”她轻轻拍了拍欢欢的脑袋,狗狗立刻“汪汪”两声,像是在附和。 接着,她的小脸突然严肃起来,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指向刘博安:“可是你呢?你连欢欢都容不下,连妹妹都想害,谁会真的爱你呢?你爸妈知道后,肯定很生气,你完了哦!”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博安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恶毒的话。 第32章 大人真是奇怪,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刘爷爷和刘奶奶听到刘博安的话,原本的悲痛瞬间化作愤怒。 刘奶奶更是几步上前,狠狠扇了刘博安一巴掌。 “畜生!”她声音颤抖,“你还有脸说别人?穗穗救了瑶瑶,救了欢欢,是我们家的恩人!你呢?你除了害人,还会什么?!” 刘爷爷也冷冷地看着孙子,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博安,你到现在了都还不知错吗?你是觉得自己是刘家唯一的孙子,所以我们就会轻拿轻放吗?” 刘博安强忍住心中的慌乱,尖声道:“你们偏听偏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却不信我!我还是你们的孙子吗?” 刘爷爷深深地看他一眼,失望至极:“我们是偏听偏信吗?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呢?就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孙子,所以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等你爸妈回来处置,而不是直接被警察以故意杀人罪带走!” 刘博安终于慌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爷爷奶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们不爱我了……” 但这一次,没有人再被他蒙蔽。 两位老人只是抹着泪,看着他那因为害怕自己坐牢而掉的眼泪。 穗穗歪歪头,没有说话,感受着这个事情解决完后,来自天道给予的奖励——功德。 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果然小动物的感激还是比不上这些的。 嘿嘿嘿,成功解决客户的难题,获得功德,还解救了两条小生命,她真的是太厉害,太棒了。 知道刘家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保姆阿姨看天色不早,便抱起穗穗跟他们道别。 穗穗天真烂漫道:“刘爷爷刘奶奶不要忘记给穗穗介绍客户哦~” 两位原本心情悲痛的老人被她这么一打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不会忘记的。” 回家的路上,保姆阿姨魂不守舍,看向穗穗的目光带着满满的复杂之感。 穗穗察觉到,扬起软乎乎的笑,“姨姨怎么了?是要穗穗给姨姨看相算命吗?姨姨对穗穗好,穗穗不收钱的。” 保姆阿姨愣了愣,神情有些犹豫,一路踌躇着回到秋家。 到家已经快6点,秋新义没有回来,保姆阿姨便让穗穗先到花园去玩,自己则给她做饭。 穗穗乖巧点头,跑向后花园,偶尔回头,见到满脸愁容还在犹豫的保姆,她人小鬼大地摇头,大人真是奇怪,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穗穗都主动了,姨姨怎么还这么不主动呢? 厨房里,保姆阿姨切菜的手突然顿住,锋利的刀刃在指尖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她盯着渗出的血珠发愣——这已经是第三次走神了。 厨房窗外,穗穗正踮着脚在给玫瑰丛浇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会移动的小蘑菇。 要不要问呢? 保姆用围裙擦着手,突然发现穗穗不知何时已经趴在窗台上,鼻尖顶着玻璃挤成小肉包,正冲她做鬼脸。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心,让她想起老家神婆养的那只通灵的黑猫。 “姨姨的忧愁味都把葱花熏哭啦~”穗穗的声音隔着玻璃闷闷传来,小手在窗上画了个笑脸,“要不要穗穗帮你把烦恼吃掉?免费哦!” 保姆阿姨犹犹豫豫,最后道:“先吃饭,穗穗肯定饿了,刚好虾仁蒸蛋好了。” 穗穗想了想,点点头,乖乖地坐到自己的专属位置上,除了虾仁蒸蛋,还有清蒸西蓝花,外加一碗米饭。 原本她的晚餐是要更丰富些的,只是保姆阿姨今晚魂不守舍,只能让穗穗将就吃。 穗穗也不在意,对她来说,这样两盘菜已经够了,而且阿姨做的量大,所以她完全能够填饱肚子。 看着穗穗用勺子舀起蒸蛋,那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保姆阿姨往日看着是会不自觉地露出姨母笑,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恍惚着眉头微锁,像是绳子打结,死活都解不开一般。 穗穗吃的小脸圆鼓鼓的,就像一只软乎乎的小仓鼠,配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到爆棚。 而此时此刻的她努力地咀嚼着嘴中的食物,“姨姨,真的是不需要穗穗帮你吃掉烦恼吗?穗穗在吃饭,可以一起吃掉的哟。” 保姆阿姨望着她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叹出声,喃喃道,“其实阿姨操心的是自己女儿的人生大事,这应该跟算命没什么关系。” 可能也是因为太过于纠结郁闷,所以也是开了口之后,便一股脑地告诉了穗穗自己最近烦忧的事情。 却原来保姆阿姨有一个女儿,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找工作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男人,那男的虽然年纪比她大一些,可是却是个成功人士。 自己名下有好几辆名车豪宅,也来办了公司。 是对方主动追求的她女儿。 名牌包包,名牌首饰,出入高档会所,带她游山玩水,对她好得不得了。 女儿也是沉浸在爱情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还带男人跟她见过一面。 可是保姆阿姨总觉得有些不对,可能是因为自己的雇主就是个公司老板有钱人,所以她更清楚有钱人的尿性。 她女儿说好看,但也只能算是中上,甚至比不上雇主前妻林然,那些有钱人见过多少漂亮女人,怎么就会被她女儿所蛊惑,对她那么好。 就是因为太好,像是镜花水月,所以听她女儿那么说之后,保姆阿姨都在怀疑那个老板是不是对他女儿有什么企图。 可是说图钱,那老板在她女儿身上已经花了十几二十万,甚至听说还打算让给她女儿也办一个公司。 因为怕他年纪大,所以他们做家长的不同意。 说图色,她女儿也没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地步,也不至于。 可偏偏这份好,让保姆阿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心也七上八下,她女儿反倒是笑她不会享福。 第33章 穗穗:这个大人好坏,在PUA兔兔姐姐 “穗穗啊,你说到底是我多心了,还是天上真的掉馅饼,我女儿真的有这样的好运啊?” 说着,保姆阿姨忍不住掏出手机,给穗穗看了她女儿跟那男人的合照。 穗穗看了一眼,放下小勺子,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泛起一丝光。 她像只嗅到鱼腥味的小猫般歪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圈。 “姨姨的女儿是不是属兔呀?”穗穗突然蹦出一句,见保姆阿姨惊讶点头,她的小肉手啪地拍在蒸蛋碗边,“那就对啦!那个叔叔身上缠着好多红线,但每根都打着死结呢!” 保姆阿姨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忐忑不安地问道:“穗穗,你算出什么了?那男人真的有问题?是他的钱有问题吗?” 穗穗吃了口虾仁,小嘴嚼啊嚼,点头,“对,这个叔叔呀——”她模仿大人的语气,“骗了好多好多姐姐,用人家名义开了公司,让她们去借贷。” 穗穗挠挠头,“应该是这个名字,借贷。”小朋友虽然不太懂什么意思,但是她能算能复述。 “现在的兔兔姐姐也是,同样的套路,给兔兔姐姐砸钱,让兔兔姐姐相信自己是老板,然后给兔兔姐姐买公司,让兔兔姐姐当法人,这样的话,兔兔姐姐就能依靠自己法人的身份贷款。” “他会跟兔兔姐姐说,自己公司要发展扩大,需要兔兔姐姐帮忙贷款。兔兔姐姐自然相信他啊!然后就会给他贷好多好多钱钱,那个叔叔会拿着钱钱跑路,留下兔兔姐姐一个人还债,然后自己又去骗另一个姐姐。” 穗穗皱皱鼻子,“这个叔叔坏坏,比坏哥哥还坏!” 因为穗算到不少干姐姐都因为这个叔叔做的事情家破人亡,甚至是走向不归路。 穗穗头一次算到这么坏的大人,生气气! 看着穗穗天真无邪地说出骇人听闻的事实,保姆阿姨心都在抖。 她的手猛地一颤,手机“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照片里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搂着她女儿微笑,那笑容在灯光下突然显得阴森起来,像一张精心绘制的人皮面具。 “这人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她声音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围裙边缘,指节发白。 穗穗的小脸皱成一团,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味道。 她伸出短短的手指,在照片上男人的眉心处点了点——那里隐约浮现出一缕黑气,像一条细小的毒蛇缠绕着。 “姨姨你看,”穗穗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这个叔叔的财帛宫是空的,但他的迁移宫却亮得刺眼。” 她歪着头,像是在听谁说话,“穗穗听到好多姐姐在哭,她们说……别信他。” 保姆阿姨的呼吸急促起来,紧接着又听穗穗拿勺子敲着碗,刺耳的声音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 “这个叔叔骗过五个姐姐,”穗穗严肃脸,“第一个姐姐的房子没了,第二个姐姐的爸爸妈妈气病了,第三个姐姐……”她突然停住,小嘴抿得紧紧的,眼圈有点红,“穗穗不想说了,太坏了!” 保姆阿姨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想起女儿上周兴高采烈地说要签什么“法人协议”,还说什么“以后我也是老板了”。 当时她只觉得不对劲,却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的陷阱! 幸好,幸好她问了穗穗,否则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穗穗撑起身子,坐在椅子上,用小手拍了拍保姆阿姨的背,奶声奶气地安慰:“姨姨别怕,现在姨姨知道了,赶紧让兔兔姐姐去报警抓这个坏人!” 就在这时,保姆阿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女儿发来的消息:“妈!他刚说明天要带我去银行办贷款,说是公司急需资金周转,让我这个法人把钱贷款出来,你说我要答应吗?毕竟要贷款200万。” 她只是个普通人,200万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啊! 可是她男朋友又说不需要她来还的,只是以她的名义借出来而已。 保姆阿姨的瞳孔微缩,急忙对着穗穗道:“那个男人真的要我女儿贷款!” 穗穗的小耳朵动了动,猛地抓住保姆阿姨的手:“快!快让兔兔姐姐装肚子痛!绝对不能签字!” 保姆阿姨的手指颤抖着,迅速回复女儿:“别同意!妈找人算过了,这人有问题!你赶紧回家!妈要跟你好好说,你快回来。千万不能签!” 发完消息,她死死地盯着手机界面,希望女儿能听她的话。 几秒后,手机震动,女儿回复信息:“妈,算命先生说有问题?我也在犹豫,我先找借口回家。而且银行关门了,最快也要明天。” 这意味着,她们还有最后的机会。 看到这里,保姆阿姨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穗穗从座椅下下来,爬上她的膝盖,小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姨姨别怕,有穗穗在,兔兔姐姐会没事的!” 保姆阿姨看着穗穗那天真可爱的脸庞,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眼泪一下子又涌现了出来,她哽咽着道:“穗穗,谢谢你,你真的是阿姨的小福星,没有你的话,到时候阿姨一家就惨了。” 穗穗拍拍她的头,小大人似的,“嗯呐,穗穗是小福星,所以有小福星在,姨姨不用担心。” 保姆阿姨想了想,“晚上回去我跟我女儿说下,明天我再带她来见你,好不好?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部?” 穗穗点点头,自然答应,“好的呀,到时候让兔兔姐姐报警抓这个坏叔叔,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而且这样的话,她也算是功德一件,嘻嘻嘻,好棒棒! 当晚,保姆阿姨的女儿回到家,满脸疑惑:“妈,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还去算命了?他说了,只是借用我的名义贷款,公司会按时还款的……虽然这个金额确实有点大。” 保姆阿姨二话不说,直接把穗穗算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不可能!”女儿脸色骤变,“他对我那么好,怎么会……” “傻孩子!”保姆阿姨急得直跺脚,“你想想,他如果真的有钱,为什么非要让你去贷款?他要是真爱你,怎么会让你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女儿沉默了。 她想起那个男人最近总在催促她,甚至在她犹豫时,还体贴地说:“宝贝,你要是不信我,那就算了,我找别人帮忙。” ——这不就是PUA的经典话术吗? 第34章 谁家大师是个这么小的小豆丁? 被自家母亲洗脑了一晚上,芸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看着自己手上戴着的三克拉钻戒,望着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大克重手镯,以及身上背着的名牌包包,这些都是她男朋友给她买的。 真金白银给出去的,怎么会是骗人的? 可是男朋友让她当法人,帮忙借贷,金额百万,那么大,芸芸确实又有些担心。 男朋友对她的好跟大方与可能被骗的风险在她大脑拉扯,芸芸真的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做。 保姆阿姨担心了一晚上,甚至还把她的手机给拿走了,就怕对方一个电话信息过来,自家女儿就被骗走了。 第二天一早,保姆阿姨还要赶回秋家,便急匆匆地带上女儿一起。 秋新义昨晚回到家的时候,有些迟了,不过那个时候,穗穗已经在保姆阿姨的安顿下睡着了,所以秋新义回没回来,穗穗根本就不在意。 她心大的很。 睡前还跟舒怀瑾来个语音聊天,用的是儿童手表。 穗穗本来是想用自己的通讯符的,但是舒怀瑾表示好东西不能这么浪费了,要用在刀刃上。 虽然穗穗并不觉得这个自己随手就能画出来的通讯符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舒怀瑾有一句话说到她的心坎里了,万一被秋新义发现不对,那他们之前就白努力了。 所以穗穗同意用儿童手表,开开心心地给舒怀瑾说了下自己今天做了两件大好事,收到了一笔功德,另一笔功德,估计等事情结束了,也能收到。 舒怀瑾夸赞不已,“穗穗真厉害,本来我跟爸爸妈妈都已经给你找了一些客人了,没想到还是穗穗你自己先成功了。” 穗穗捂着嘴偷偷地笑,大眼睛完成了月牙儿,“那等小舒哥哥休息的时候,就带穗穗去找客人,多多益善,穗穗一点也不嫌弃。” 舒怀瑾自然应声,“好,希望早点到周末。” 他们聊了好久,在保姆阿姨跟童怡然的双重要求下,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睡觉。 第二天穗穗醒来的时候,自己乖乖地去刷牙洗脸,这些都是她已经会了的技能。 洗漱完毕后,她换上了新衣服,衣柜里的新衣服都是秋新义终于反应过来,让保姆阿姨去商场给她买的。 今天的小穗穗穿着一条天蓝色的卡通小裙子,裙摆上印着几只胖乎乎的小云朵,随着她的蹦蹦跳跳,云朵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像是真的飘在蓝天里。 她自己给自己费力地扎了两个小揪揪,有些松松垮垮,发绳上还挂着两颗毛茸茸的小星星,一晃脑袋,星星就跟着轻轻摇晃,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脸蛋。 保姆阿姨带着女儿芸芸匆忙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穗穗正踮着脚在冰箱前够牛奶,小短腿努力蹬着,嘴里还嘟嘟囔囔:“牛奶牛奶,快下来~” 那副认真的模样,活像只努力够小鱼干的小奶猫。 “哎哟,穗穗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呀!”保姆阿姨忍不住笑着走过去,帮她拿下牛奶,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穗穗仰起脸,大眼睛眨巴眨巴,奶声奶气地说:“姨姨,穗穗每天都可爱!” 保姆阿姨被她给萌坏了,连忙重新给她扎啾啾,一边扎还一边叹息道:“穗穗啊,我把我女儿芸芸带过来了,我昨天说了一晚上,她还半信半疑,觉得我是在骗她。我这心啊啊,哎!” 芸芸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扎着歪歪扭扭小揪揪的女娃娃,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穗穗正捧着牛奶盒,乖巧地让保姆阿姨扎啾啾,她的小嘴叼着吸管,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她,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妈,你逗我玩呢?”芸芸转头看向自己母亲,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这就是你说能帮我辨别真假的大师?一个幼儿园都没毕业的小屁孩?” 保姆阿姨连忙道,“芸芸,妈什么时候骗过你?穗穗真的不一样,她——” “够了!”芸芸猛地打断母亲的话,眼眶微微发红,“我知道你不喜欢张明,觉得他年纪比我大,但也不用编这种荒唐事来骗我!他给我买的三克拉钻戒还在我手上戴着呢,真金白银的东西能假得了?” 面前这个小屁孩是大师比她男朋友是骗她的更离谱! 谁家大师是个这么小的小豆丁? 亏她还真的以为自家妈妈是有头绪了,昨晚说的证据凿凿的样子,结果就这? 芸芸都觉得自己脑子有问题才跟她妈来这里。 仔细想想,她男朋友说了,虽然以她的法人名义贷款,但是钱是他还的,根本不需要她操心,就是金额大了点,不然她也不用这么纠结。 穗穗“咕咚”一声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小手把空盒子精准地投进垃圾桶,然后拍了拍小裙子走到芸芸身边。 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芸芸,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保姆阿姨抱起来。 就在芸芸看着跟自己平齐的穗穗,不明所以的时候,穗穗突然开口,声音依然稚嫩,却多了一丝诡异感。 “姐姐三岁的时候,在幼儿园把最喜欢的草莓发卡藏在了滑梯下面的小洞里,因为不想让别的小朋友玩。” 芸芸猛地瞪大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 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连她妈都不知道。 因为太喜欢那个发卡,后来藏到小洞里,发卡反而不见了,她哭了好几天,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五岁生日那天,”穗穗继续道,“姐姐许愿要一个弟弟,因为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 保姆阿姨倒吸一口冷气,“芸芸,这事你真的——” 芸芸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震惊不已。 那个时候是因为身边的小朋友都有弟弟妹妹,她也想要。 可是妈妈那个时候只是笑笑,说只要芸芸一个就够了。 那个时候她还小,就想着生日的时候,许愿让自己多一个弟弟。 回想起来,这个事情真的是好笑极了。 但是问题是,她的生日愿望都没说出去,这个小屁孩怎么知道的? 芸芸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脊背发凉。 她她她真的是大师不成? 第35章 这狗东西不配当人爸爸,难怪穗穗不愿意—— “七岁上小学,”穗穗没给芸芸反应的时间,语速突然加快,“第一排靠窗第二个座位,同桌叫林小虎,姐姐偷偷喜欢他,在课本最后一页画了好多小爱心。” 芸芸原本恍惚的脸“唰”地红了,嘴唇开始微微发抖。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懵懂的喜欢,连日记里都不敢写,这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 穗穗歪着头看芸芸,“还要继续说吗?姐姐十二岁第一次来——” “够了!”芸芸几乎是跳起来打断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穗穗眨巴着大眼睛,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因为穗穗会算命呀!” 她转身从保姆阿姨的怀中下来,蹦蹦跳跳地跑到沙发边,费力地爬上去坐好,小短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现在姐姐相信穗穗了吗?” 芸芸机械地点点头,整个人还处于震惊状态。 她的视线失焦地落在穗穗晃悠的小皮鞋上,那双缀着毛球的白袜子随着摆动划出天真无邪的弧度。 可就是这个小不点,三言两语就撕开了她精心构筑的成人外壳,让那个会在课本画爱心的傻气小女孩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 这么多年了,她差点都忘记了那种青涩的暗恋。 保姆阿姨赶紧拉着女儿坐到穗穗对面,眼中满是期待。 芸芸恍恍惚惚地开口:“所以我的男朋友真的是个骗子?”她下意识地摸着手上的钻戒,“可是……他对我很好……” “假的。”穗穗干脆地说,撕破假象,“他叫张明,但不是真名。身份证是伪造的,年龄也改小了五岁。” 芸芸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脱口而出:“这……这不可能……” “他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女朋友,”穗穗继续道,声音稚嫩却笃定,“都让她们当了公司法人,借了很多钱。” 她抬头直视芸芸的眼睛,“姐姐不是第一个了。” 保姆阿姨发出一声惊呼,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即便昨天穗穗已经说过,但是保姆阿姨想到那些女孩子的惨烈下场,依旧忍不住害怕。 芸芸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们都像姐姐那样,被坏叔叔的大手大脚所迷惑,以为对方很爱自己,所以为心爱的人贷款没关系。” 穗穗从沙发上滑下来,走到芸芸面前,小手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姐姐别怕,穗穗帮你。” 她踮起脚尖,凑到芸芸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芸芸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猛地站起来。 “我现在就回去查!”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如果他真的……” 穗穗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成小星星的黄纸递给芸芸,“放在身边,可以保护姐姐调查的时候安安全全。” 保姆阿姨感激得几乎要落泪,连连向穗穗道谢。 芸芸紧紧攥着那个小纸星,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小女孩。 “穗穗,”她蹲下身,声音哽咽,“谢谢你。我之前还……” 穗穗突然伸出小胳膊抱住芸芸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姐姐不哭,坏人会被抓起来的!” “我已经告诉姐姐那些姐姐的地址,姐姐要加油哦!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穗穗,穗穗很厉害的。” 她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衣服上的云朵也跟着跳动,可爱的模样让芸芸的心情都好了不好。 “嗯呐,我会的,谢谢穗穗小宝贝。”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了响动。 穗穗立马冲着芸芸跟保姆阿姨眨眨眼,“我会算命的事情,不能告诉爸爸哟,要保密。” 芸芸不明所以,但是保姆阿姨明白是为什么。 她在这个家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秋新义跟林然之间的瓜葛,也知道林然不喜欢穗穗,亲手把她抛弃了,而秋新义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对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有多宠爱。 要是对方知道穗穗这么厉害,是个小神算,肯定会有其他想法。 她对穗穗的本事都赞叹不已,要是让秋新义知道的话,肯定会利用穗穗攀龙附凤。 穗穗还这么小,怎么能接受这些社会的荼毒? 而且穗穗昨天也在刘家人面前那样强调,说明她也是对自己的爸爸很不信任。 所以她立刻点头,“放心吧,穗穗,姨姨肯定不会说的。” 说完,她推了推自家女儿,表示待会儿记得不要乱说话。 芸芸虽然满脸问号,但是还是听话地点头,毕竟穗穗可以算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该闭嘴时还是要闭嘴的。 秋新义满脸烦躁的下楼时,见到客厅坐着的三个人,他皱着眉头问道:“这是谁?” 保姆阿姨立马笑着起身,“秋先生起床了,这是我女儿芸芸,今天不上班,所以来看看我。秋先生想要吃什么早餐,我现在就去弄。” 芸芸也赶紧冲秋新义点头颔首打招呼。 秋新义随意地摆了摆手,“不吃了,我早上还有事,给穗穗弄一点就行。” 保姆阿姨连忙点头,松了口气。 因为按照往常她应该是先弄好早餐的,幸好秋新义有事情没计较。 穗穗坐在沙发上,乖乖地喊了声爸爸,看着他焦头烂额,满脸烦躁的样子,没出声告诉对方他霉运缠身。 秋新义随意地应声点头,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转身,走到了穗穗面前,“穗穗,这两天有跟你小舒哥哥联系吗?他跟童阿姨什么时候来看你?” 穗穗眨眨眼,“小舒哥哥都要上课,没时间找我玩。爸爸不是说给我安排去上学吗?什么时候可以去啊?” 秋新义皱眉抓抓头,“最近爸爸忙,等忙完了再说。” 说完,他眼睛亮了亮,又道:“你记得跟小舒哥哥说,就说爸爸因为你的事情,在跟你的妈妈打官司,如果爸爸赢了,就能让你进小舒哥哥的幼儿园,这样你们就能一起玩了。听懂没有?跟小舒哥哥这么说。” 穗穗歪歪头,看着秋新义那有些扭曲的面容,慢慢吞吞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秋新义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摸摸穗穗的脑袋,“真乖,那爸爸走了。” “好,爸爸再见。” 目送秋新义离开后,芸芸才敢喘气,顺便吐槽这爸爸真不是东西。 从那短短的只言片语,她就看出来了,这狗东西不配当人爸爸,难怪穗穗不愿意让她爸知道她的厉害。 第36章 她没想到这种豪门真的会大义灭亲 保姆阿姨暗暗叹了口气,随即摸摸穗穗的脑袋,“穗穗乖,姨姨给穗穗蒸糕糕吃,很快的,然后姨姨再带穗穗去散步,好不好?” 穗穗没心没肺,根本就不伤心,立马就露出大大的微笑,“好,穗穗要去看欢欢。” 保姆阿姨想到昨天刘家的事情,有些犹豫,打着商量道:“刘爷爷跟刘奶奶可能还在忙,不一定会让欢欢出来。要不改天吧?” 穗穗却是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没说话,只是在笑,笑的保姆阿姨一头雾水。 芸芸不明所以,问什么情况。 保姆阿姨一边从冰箱里拿东西,一边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自家女儿。 芸芸听后,忍不住咋舌,“不是吧,才几个月大的婴儿啊?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下得去手?太丧心病狂了吧!” 虽然她也是独生女,可是如果她妈再要一个的话,她虽然也会抗拒,但是不至于说,在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直接给弄死。 而且还设了这么一个大的局! 但凡把心思花在其他地方,也不至于最后搞成这样! 简直就是有病! 而且小娃娃那么小,等她真的长大,那男的都四十多了,四十多了,公司肯定就给他了,他还会担心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妹妹抢他公司吗? 那时候如果公司真的被他妹妹抢走,那只能说是对方太没用啊! 比妹妹提早二十多年进公司,居然一点建设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他不适合管理,那退位让贤也很正常。 芸芸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是个大傻逼。 有这个事情冲击,她一时之间也缓过来,对于自己差点被骗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焦虑了。 穗穗这么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解决,那有她帮忙,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因此,芸芸还有闲情逸致留下来陪穗穗一起吃早餐,保姆阿姨见此也是松了口气,万分感激穗穗的帮助,下定决心,一定要对穗穗更好。 吃了早饭,已经九点多,此时的太阳还没有那么猛烈,加上今天有些多云,所以温度适宜,穗穗便叽叽喳喳地让保姆阿姨拿出她心爱的小车车,她要开车出发去找欢欢玩。 保姆阿姨无奈,只能依她的要求带她过去,等到刘家大门紧闭,穗穗就知道知难而退了。 本来芸芸是打算离开的,但是听说她们是要去那个刘家,她一下子又来了兴趣,想知道那个傻逼是什么结局。 不过她心里其实也有数了,那家人估计是不会报警的,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 都快成年了! 虽然女儿的命也重要,可是在华国人心目中,自然儿子更胜一筹,所以其实芸芸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只希望对方父母就算不报警让那傻逼进去,也不要让他继续跟妹妹接触了,第一次是运气好,万一后面没注意,又让他得逞了呢?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刘家走去,没走几步,就撞上了刘家人一家四口抱着孩子,带着金毛,提着礼物,正一脸惊喜地看向穗穗。 “汪汪——”欢欢摇晃着尾巴,第一时间欢快地跑到了穗穗的身边。 穗穗一个急刹车,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儿,手一松,就下了车,抱出欢欢的脑袋蹭啊蹭,“欢欢早上好~” 刘母看着穗穗,眼眶一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颤抖着就要给穗穗跪下:“小恩人啊!” 昨天回到家得知一切,刘母差点昏死过去,她的儿子怎么能做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瑶瑶才三个月大啊! 当初怀上的时候,刘母其实也不想要,毕竟年纪大了,她儿子但凡速度快点,她都能当奶奶了。 可检查后,医生说她身体挺好的,而且检查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女儿,她心动了,软软糯糯的女儿是她一直想要的,于是就生了下来。 没想到儿子看着反应平淡,对女儿感觉一般,实际上却是这样心狠手辣。 如果说她生了个小儿子,跟他争家产,那刘母能理解,毕竟独生子享受惯了资源都是倾向于自己一个人,可这是个女儿。 而且跟他有二十的年龄差在,他怎么就觉得对方会跟他争抢刘家的家产? 终究还是她的教育不行,养出了这么一头白眼狼啊! 穗穗正抱着欢欢蹭得起劲,见状连忙松开金毛,小短腿一蹦就拦住了刘母的动作:“姨姨不要跪跪!穗穗会折寿的!” 她仰着圆嘟嘟的小脸,一本正经地摆着手,发绳上的小星星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刘爷爷拄着拐杖上前,声音哽咽:“穗穗,要不是你昨天看出问题,我们家瑶瑶就……” 他说不下去,转身从儿子手中接过一个鼓鼓的红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不要钱钱!”穗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头上的小揪揪甩来甩去,“穗穗帮人是积德行善,所以这对穗穗也有好处!”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平坦的小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刘母站起来,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眼泪扑簌簌往下掉:“穗穗,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她怀里的宝宝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咯咯”笑起来,伸出粉嫩的小手朝穗穗方向抓挠。 穗穗眼睛一亮,踮起脚尖想看小宝宝:“妹妹好啦?” “好了好了!”刘父连连点头,脸上写满后怕,“医生幸好送的及时,不然的话——”他深吸一口气,转而露出狠色,“至于那个畜生……” 保姆阿姨和芸芸闻言都竖起了耳朵。 穗穗却歪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光芒:“叔叔把他关起来了吗?” 刘爷爷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昨天晚上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老人咬牙切齿,“我亲自报的警!他爸妈也同意了的。” 虽然一开始不敢置信,但是他们知道,若是不好好教育,这个儿子就要废了。 再不舍,也不能任由他烂掉。 这个回答让芸芸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这种豪门真的会大义灭亲。 穗穗却像是早有预料,小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欢欢的脑袋:“那欢欢可以继续保护妹妹啦!” 刘母抹着眼泪点头:“欢欢以后就睡在婴儿房,24小时守着妹妹。” 仿佛听懂人话的金毛立刻“汪”了一声,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穗穗开心地拍手:“太好啦!”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小青蛙的黄符纸,踮脚塞进婴儿襁褓,“这个给妹妹,可以保护她平安长大~” 刘家人见状又要道谢,穗穗却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回自己的小车旁,“不用客气呢,穗穗已经收到谢礼了,以后记得帮穗穗带更多的客人哟~” 刘家人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应下,还专门让欢欢留下陪穗穗玩。 第37章 穗穗要攒好多好多功德! 帮助了人的穗穗很高兴,拥有了一天的好心情,只是新客人没有那么快出现,所以她又在玩乐中度过了属于幼崽开开心心的一天。 而另一边,芸芸带着穗穗所谓的提示,找了个借口跟张明说自己要去隔壁省找朋友。 她朋友失恋要自杀,她没办法,得先去哄着。 去了隔壁省,她按照穗穗的提示找了那个被骗的女人。 对方此时形容憔悴,衣衫褴褛,双眼无神,根本就不像她之前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那个光鲜亮丽,青春洋溢的女孩子。 那时的她妆容精致,笑容明媚,而现在却像一朵枯萎的花,整个人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手腕上还有几道狰狞的疤痕。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对方跟她就差个几岁。 芸芸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她如幽魂一般向高楼走去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好,你是叫吴倩,张明的女朋友吗?” 这一句话,让原本丧失精气,浑身泛着死气的女人一下子双眼就像是被点亮了,带着刻骨的恨意跟急切,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芸芸,歇斯底里,“我是,你是谁?你认识张明?他人呢?他人哪里去了?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我也是张明的女朋友。”芸芸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她与张明的合照,“他给我买公司,让我当公司法人,还让我帮他贷款。” 吴倩的瞳孔骤然紧缩,她颤抖着接过手机,死死盯着屏幕,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屏幕上。 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整个人瘫软在地:“这个畜生……他骗我说要结婚……我为他借了五百多万……现在债主天天上门……” 那个时候张明对她那么好,奢侈品化妆品首饰,只要她想要的,张明都会捧到她的面前。 甚至后面还担心她爸妈会嫌弃他年纪比她大,所以特意给她办了个公司,就是为了让她爸妈同意他们结婚。 那个时候,吴倩不知道多高兴,多开心,感觉自己就是找到了一个金龟婿。 虽然年纪确实大一些,可是年纪不大,怎么积累这些年轻小伙子可能一辈子都搞不到的钱财呢? 可万万没想到,结婚前,他说他的公司要扩展,需要贷款,让她帮忙。 因为她是法人,能在银行贷的钱多,她被爱情冲昏头脑,又相信张明不会骗她,这只是正常的商业借贷行为,可万万没想到,当她借贷成功后没几天,张明就消失了。 她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五百多万的债务压下来,她根本就无力偿还。 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是凑不齐。 她还连累自家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自己操劳奔波,甚至要卖了唯一的房子。 不不不,吴倩根本就不愿。 她想着人死债消,所以便打算去跳楼。 这样她爸妈就不会被她这个不孝女牵连了。 芸芸连忙蹲下扶住她,嘶哑着声音道:“不止我们两个,我找人帮忙查过,还有好几个。” 吴倩猛地抬头,眼中燃起骇人的火光。 “是的,没错,他就是个骗子,他甚至都不叫张明!就是专门骗我们这些年轻没有阅历的女孩子,为他借贷。” “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所以,我们好好谈一谈。” 吴倩看向她,眼底浮出泪水,点了点头。 芸芸搀扶着吴倩站起来,带她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在温暖的灯光下,吴倩啜饮着热牛奶,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讲述她的遭遇。 芸芸认真地听着,对方说的有些激动,但是基本遭遇跟她一模一样。 张明的套路就是一样的,先是用钱蒙蔽她们的眼睛,然后用爱包裹她们,最终挥下铡刀。 “我们再去找其他几个受骗的,收集证据,报警,让警方抓到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吴倩眼底大朵大朵的泪水往下掉,眼底燃起生的希望,“好,我跟你一起。” …… 芸芸再次踏入秋家大门时,整个人都焕发着不一样的光彩。 穗穗正坐在客厅地毯上搭积木,听到动静立马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芸芸姐姐来啦!” “穗穗!”芸芸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起来转了个圈,“我们成功了!张明被抓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四个姐妹,应该可以拿回部分钱财,现在警方还在调查那个犯罪团伙,但是基本上没跑了……” 保姆阿姨闻声从厨房跑出来,看到女儿又哭又笑的样子,连忙递上纸巾:“慢点说慢点说,别吓着穗穗。” 穗穗却一点不怕,小手捧着芸芸的脸,像个小大人似的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姐姐不哭,坏蛋被抓起来了对不对?穗穗早就知道啦!”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天晚上穗穗做梦,梦见好多黑影子从他身上跑掉了!” 芸芸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和其他姐妹一起给你选的礼物。”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纯金的小福锁,上面刻着“平安喜乐”四个字,“我们五个人的一点点心意。” 穗穗眨巴着大眼睛,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金锁,却没有接:“穗穗不能要这个。” 她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姐姐们要是想谢穗穗,就帮穗穗宣传宣传好不好?” 芸芸愣住了,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帮你找其他需要帮助的人?” “对呀对呀!”穗穗开心地拍手,头上的小揪揪跟着一蹦一跳,“穗穗要攒好多好多功德!” 她转身从玩具箱里掏出一叠画着奇怪符号的黄色小纸片,塞给芸芸,“姐姐把这个给其他姐姐们,贴在枕头下面,噩梦就跑掉啦!” 保姆阿姨在一旁看得眼眶发热。 她知道女儿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从差点背上巨额债务的绝望,到联合其他受害者收集证据的艰辛,再到最终将骗子绳之以法的扬眉吐气。 而这一切,都始于眼前这个不到她腰高的小女孩的神算。 第38章 再次交锋:我都是为了穗穗好 “穗穗啊,”芸芸蹲下身,郑重其事地将金锁戴在小女孩脖子上,“这个你必须收下。不只是谢礼,更是我们四个人的承诺。” 她指着锁背面刻着的四个小点,“以后无论你在哪里,需要我们帮忙,随时开口。” 穗穗低头摆弄着金锁,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折射出温暖的光芒。 她突然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穗穗也要给姐姐一个承诺!” 说着踮起脚尖,在芸芸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以后姐姐遇到坏人,穗穗一定帮忙打跑他们!” 芸芸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穗穗搂进怀里。 小女孩身上淡淡的奶香和温暖的体温,让她想起那天在咖啡厅里,四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抱在一起痛哭的场景。 如今她们都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可惜,她去的迟了,最开始被骗的那个姐妹承受不了压力跟绝望,跳楼自杀了。 想到这些,芸芸也是心如刀割,但是幸好,她还能救下另外三个。 等到法院那边判刑下来,也能慰藉对方的在天之灵。 穗穗感受着几人的善意跟随之而来的功德,喜得眉眼弯弯,小脸越发的红润可爱。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保姆阿姨擦着眼泪去看监控,却原来是童怡然带着舒怀瑾来看望穗穗。 一进门,舒怀瑾就跑到了穗穗的面前,给她带了冰淇淋,“穗穗,你尝尝,这个口味的可好吃了,我特地给你带的。” 穗穗惊喜地睁大眼睛,“谢谢小舒哥哥。”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下,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瞬间弯了弯眼眸,“真好吃!” 舒怀瑾微微抿唇一笑,眼睛黑亮黑亮的,“你喜欢就好。”他又看看围在一起红着眼睛的两个女人,眼底带着一丝好奇。 穗穗顺口介绍了一下,然后骄傲地对着他们道:“我还帮芸芸姐姐解决了大问题,我可太厉害了。” 童怡然看着她挺起小胸膛,那骄傲自满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弯下腰揉揉她的脑袋,“哦,是吗?穗穗是怎么帮的忙啊?” 穗穗扭头看向芸芸,大眼睛忽闪忽闪,“穗穗可以说吗?” 芸芸自然点头,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相反的,她还很激动,巴不得昭告天下,让大家知道这个骗局。 得到同意,穗穗的小嘴巴子吧嗒吧嗒地就说开了,童怡然听得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倒是舒怀瑾若有所思,“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聊天时,说的自己又做了的好事?” 穗穗狂点头,“对啊,对啊,只是结果没出来,我就没说。” 童怡然眼底异光连连,“这样的话,穗穗,姨姨这边帮你安排的客人是不是能提上日程了?我之前还担心你身体刚好,让你多休息休息,没想到你已经开始了。” 穗穗甜甜一笑,“当然可以开始了,穗穗现在壮的像头牛。” 众人听后,纷纷乐出了声。 芸芸在一旁突然拍了拍手,“我想到,我可以把我亲身经历地发到网上,现在流行做自媒体,发这些肯定有流量。到时候我还能推荐穗穗,给她引来更多的客户。” 芸芸说完,就得到了童怡然的赞同,“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尤其这几年诈骗事件频出。” 穗穗仰头看向芸芸,清晰地瞧见她面相的变化,她捂着嘴笑,“芸芸姐姐会成功的。” 芸芸欢喜地弯腰捏捏她的小脸蛋,“那就借穗穗吉言。” 她说干就干,风风火火地走了,保姆阿姨也是欣慰万分,自己去厨房给穗穗准备好吃的。 没多久,秋新义回来了,脸色发沉。 林然那边运作,死不承认自己遗弃,只说是产后抑郁脑子出现问题,加上律师进入,倒是让她保释成功。 这几天,秋新义都在处理这个事情。 结果还是让对方成功了,反倒是他还要提供各种证据证明自己真的是因为工作而不知道孩子被调换的事情。 可是相较于林然这个罪魁祸首,警方却还觉得他这个当爸爸的更离谱,真的是气死他。 秋新义推开门时,脸上的阴郁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整个人透着股疲惫与烦躁。 可当他抬眼看到客厅里坐着的童怡然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他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将外套挂上衣帽架,手指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带。 “舒夫人,今天又来看穗穗?” 童怡然给穗穗擦了擦嘴角,露出疏离的笑,“是啊,今天我儿子休息,所以带他来看看穗穗。” 秋新义看了眼坐在穗穗身边,一本正经的舒怀瑾,脸上的笑更大了。 等穗穗小嘴忙里偷闲地喊了声爸爸之后,秋新义才发现她脖子上的金锁,眼底更是光彩连连。 “这金锁是舒夫人送的吧?”瞧着应该不大,但是小孩子的金锁,都不大。 大不大无所谓,重要的是童怡然的心意。 童怡然轻笑,刚要出声,却听穗穗急急忙忙道:“是的,是的。” 紧接着,穗穗冲童怡然疯狂眨眼,童怡然心领神会,点头道:“对,我看着不错,就给穗穗买了。”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秋新义越发满意。 他坐到了沙发上,腰背挺直,一副精英做派,“舒总近来可好?上次病房一别,有段时间没见了。” 童怡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南山最近在忙海外项目,多谢关心。” 她放下杯子,转向正在和舒怀瑾分享冰淇淋的穗穗,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秋新义却不依不饶:“舒氏的法律团队在业内可是赫赫有名啊。” 他叹了口气,表情突然变得沉重,“不瞒你说,我最近正为穗穗的事焦头烂额。她亲生母亲林然……唉,那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 童怡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秋新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里清楚的很。 “法律程序太慢了。”秋新义向前倾身,声音压低,“林然居然以产后抑郁为由成功保释。您说,这样的女人留在社会上,对穗穗多危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膝盖,“我听说舒氏有个顶尖的法律顾问团……” 童怡然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秋先生,这是你的家事,恐怕外人不宜插手。” “不不,你误会了。”秋新义连忙摆手,脸上堆满笑容,“我只是担心穗穗的安全。” “如果能让案子加快审理,对穗穗才是最好的保护。”他的目光移向穗穗,装出一副慈父模样,“我这都是为了孩子。” 第39章 不过是想拿捏穗穗解决林然,诡计多端的男人 童怡然优雅地交叠双腿,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看着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心里冷笑不已——秋新义嘴上说着为穗穗考虑,实则满脑子都是如何借舒家的势力置林然于死地。 “秋先生,”童怡然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穗穗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和舒怀瑾分享冰淇淋的小奶团,“况且,法律自有公断,你急什么?” 秋新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沙发扶手。 他当然听出了童怡然话中的讽刺——这个精明的女人分明是在暗示他别想借刀杀人。 “舒夫人,”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可能不了解林然。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她连亲生女儿都能抛弃,谁知道她保释出来后会对穗穗做什么?” 童怡然闻言,指尖在茶杯上轻轻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秋先生,你多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想林然应该不至于这么不理智。明知道警方在查她,她还要做一些小动作,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而且,如果秋先生你没错,过错方都是林然,你更不用怕,法律是公正公平的。” 秋新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调整了下坐姿,西装裤下紧绷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他忽然转向正在舔冰淇淋的穗穗,脸上堆起夸张的慈爱笑容:“穗穗,来爸爸这里。” 穗穗抬起头,嘴角还沾着香草味的冰淇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却没有动弹。 舒怀瑾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两个小朋友默契地对视一眼。 “穗穗,”秋新义的声音又软了几分,活像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你不是很喜欢童阿姨吗?帮爸爸跟童阿姨说句话好不好?” 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裹着蜜糖,“就说……请童阿姨帮帮爸爸,让坏妈妈永远不能伤害穗穗。” 童怡然有些气闷,更有些恶心,没想到秋新义居然还拿小孩子做筏子。 只是穗穗也没让她失望,她干脆利索地摇头,“不,师傅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这个事情跟童阿姨没关系,爸爸自己努力就好了。” 秋新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昂贵的西装裤被捏出几道深深的褶皱。 “穗穗,”他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爸爸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听大人的话。”他刻意加重了大人二字,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童怡然。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保姆阿姨在厨房门口停住了脚步,手里端着的果盘微微泛白。 这个在秋家好几年的保姆都有些看不惯秋新义的行为了。 舒怀瑾悄悄握住了穗穗的小手,给她安慰,悄声道:“穗穗不怕。” 穗穗丝毫不惧,她仰起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亮光,“爸爸很忙,没有教过穗穗,穗穗在家都是自己学习跟玩的,还有姨姨陪着穗穗。” 秋新义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那张平日里精心维持的精英面孔此刻扭曲得近乎狰狞。 他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像几条蠕动的蚯蚓,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好,很好。”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好吃好喝养着你,给你买名牌衣服、请最好的保姆,现在让你帮爸爸说句话都不愿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真皮沙发扶手,昂贵的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童怡然敏锐地注意到,他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已经泛白,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凸起。 她起身,打断两人的对话,“秋先生,穗穗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至于你说的事情,我会让我老公注意一下,但是也只是注意,最重要的是还是你自己。毕竟她是你的老婆不是吗?我们这些外人也只能是帮个小忙。” 秋新义的表情瞬间如冰雪消融,紧绷的面部线条舒展开来,连额角暴起的青筋都平复了下去。他松开掐着沙发的手,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西装袖口,脸上重新挂起那种商场精英特有的得体微笑。 “舒夫人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刚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他甚至还体贴地抽了张纸巾,弯腰去擦穗穗嘴角的冰淇淋渍,“爸爸刚才太担心穗穗了,说话重了些。” 穗穗看着这个变脸如变天的男人,鼓了鼓腮帮子,没有吭声。 她反正早就知道这个爸爸是什么德行,一点也不意外。 见她不给面子,秋新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和煦。 他转向童怡然时,眼角甚至挤出几道恰到好处的细纹:“有舒夫人帮忙盯着,我就放心多了。” 童怡然皮笑肉不笑,“客气了,我们只是外人,只能帮个小忙,所以秋先生也不要太把重心放在我们身上。” “自然,自然,这是自然,这到底是我的事情,能让你们关注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秋新义叹了口气,表情真挚得几乎能拿奥斯卡。 他余光瞥见保姆还站在厨房门口,立刻皱眉道:“愣着干什么?没看见舒夫人的茶都凉了吗?快去换一杯。” 保姆阿姨暗暗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转身去泡茶。 秋新义如释重负,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他甚至哼着小调,从果盘里挑了颗最红的草莓递给穗穗:“来,宝贝,吃水果。” 穗穗看着递到眼前的草莓,又抬头看看父亲突然慈爱的笑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草莓,却没有吃,而是悄悄塞进了舒怀瑾手里。 童怡然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红唇微不可察地抿了抿。 她起身整理了下裙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带穗穗去游乐园,前两天答应她的。” 舒怀瑾捏捏穗穗的小手,冲她眨眨眼。 穗穗知道这是童阿姨想要把她跟爸爸隔离开。 她立马点头,“对对对,爸爸太忙了,都没时间带我去,姨姨答应我了的。” 秋新义心情不错,于是应声,“行,你跟童阿姨去玩,记得要乖乖听话。” “好。” 望着小丫头离去时脑袋上一抖一抖的啾啾,秋新义坐回到沙发上,笑容才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阴沉。 第40章 穗穗有小舒哥哥在,早晚会长大的 车里,童怡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目光时不时扫向后视镜。 穗穗正坐在后座,晃荡着小短腿,哼着不成调的儿歌,而舒怀瑾则安静地坐在她旁边,手里捧着一本童话书。 “穗穗,你爸爸的状态越来越不对,你平日里一定要小心知道吗?一旦他出现什么疯狂的举动,一定要打电话给姨姨。” 童怡然忧心忡忡,“姨姨会派人在你家附近守着。” 穗穗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了眨,“姨姨,你不用那么担心。” 她挺起小胸膛,软乎乎的小脸满是骄傲之色,“我可是小大师啊,我很厉害的,爸爸打不过我。” 童怡然叹息,“话虽如此,可是姨姨还是担心,万一有意外呢?你还是个孩子!” 舒怀瑾合上童话书,想了想道:“妈妈,不如我跟穗穗一起住在秋家吧,这样我能保护她。而且秋叔叔看到我在,肯定不会欺负穗穗,反而还得好声好气地对她。” 童怡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个孩子,眉头微蹙:“怀瑾,这个提议……” “不行。”她声音轻柔却坚定,“秋家现在太危险了。”怀瑾是舒家唯一的子嗣,舒家未来的继承人,她是不可能让儿子处于这样的险境之中。 秋新义跟林然两夫妻都是疯子,虽说他们对上舒家,只会谄媚,可万一兔子急了呢? 她转向穗穗时,语气不自觉地放软,“穗穗,姨姨知道你厉害,但大人们的世界很复杂……” 穗穗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小脸几乎贴到前座中间:“童姨姨看路!” 她肉乎乎的小手指向前方,“有只小麻雀要过马路啦!” 果然,一只圆滚滚的麻雀正蹦蹦跳跳地穿过斑马线。 童怡然下意识踩了刹车,回头有些惊讶地看向穗穗。 “看吧,穗穗很厉害的!”小女孩得意地晃着脚丫,发绳上的小铃铛叮当作响,“所以姨姨跟小舒哥哥不用担心呢!师傅有句话说的好,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 舒怀瑾眼睛一亮:“真的?那……”他听得懂这句话。 “嘘——”穗穗神秘地竖起食指,“这是天机,说太多会……”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鼓起腮帮子,“砰!” “所以我们知道坏爸爸不会蹦跶太久就行了。” 童怡然被逗笑了,内心也松了口气,只是还是有些无力,毕竟她堂堂舒家夫人,居然还不能保护一个五岁的小奶团,说出去真的是让人发笑。 游乐园里人声鼎沸,彩色的气球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穗穗一下车就兴奋地蹦跳起来,小手紧紧拽着舒怀瑾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 她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只觉得这里好有意思,有好多小朋友,好多好玩的东西。 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老大,小嘴张成“O”形,连发绳上的小星星都跟着兴奋地晃动。 “小舒哥哥!那个会转的大轮子是什么呀?”穗穗踮着脚尖,肉乎乎的小手指向远处的摩天轮。 舒怀瑾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觉上扬:“那是摩天轮,坐在上面能看到整个游乐园哦。” 童怡然跟在两个孩子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手机,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 她看着儿子蹲下身,耐心地给穗穗系好松开的鞋带,又掏出湿巾擦掉小丫头鼻尖上的汗珠,讶然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对穗穗有着一种对别人没有的关心。 “我们先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舒怀瑾牵起穗穗的小手,“那个最适合第一次来游乐园的小朋友。” 穗穗立刻点头如捣蒜,头上小揪揪也跟着动啊动:“好呀好呀!穗穗要骑白色的小马!” 旋转木马前,穗穗仰着小脸看得入迷。 彩色的灯光映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音乐声里夹杂着她“哇——”的惊叹。 舒怀瑾帮她系好安全带,自己坐在相邻的木马上,时不时回头确认她的安全。 “小舒哥哥!我在飞!”木马启动时,穗穗张开双臂,笑得见牙不见眼。 童怡然赶紧举起手机,定格下这纯真的瞬间。 从木马上下来,穗穗又发现了新目标:“那个会转圈圈的大茶杯是什么?” 舒怀瑾顺着她指的方向解释:“那是转转杯,坐进去会转得很快哦。” 见穗穗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提前打预防针:“可能会有点晕,穗穗确定要玩吗?” “要!”穗穗重重点头,小脸上写满坚定,“穗穗不怕!” 舒怀瑾被她逗笑了,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好,那我陪你一起。” 童怡然站在围栏外,看着两个孩子坐在粉色茶杯里笑作一团。 穗穗起初还兴奋地尖叫,转到后面就晕乎乎地歪在舒怀瑾肩上,惹得男孩一边笑一边护着她的脑袋。 阳光透过茶杯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斑驳的光影里,童怡然恍惚看到了最美好的童年模样。 午饭时间,三人在卡通主题餐厅落座。 穗穗对餐桌上会唱歌的玩偶充满好奇,小手指戳戳这里,摸摸那里。 舒怀瑾帮她拆开儿童套餐的包装,把吸管插进果汁盒,还不忘提醒:“慢点喝,别呛着。” “小舒哥哥,那个高高的、会嗖一下掉下来的塔是什么呀?” 穗穗嘴里塞着薯条,含混不清地问。 舒怀瑾笑着拿纸巾擦掉她嘴角的番茄酱:“那是跳楼机,要等穗穗长到这么高才能玩。” 他往自己头上比画了一条线,看起来像是难以达到的高度。 但是穗穗也不难过,因为早晚有一天她会长大的。 她有小舒哥哥在身边,又能慢慢得到功德,她会长大哒。 第41章 过山车失事,穗穗言出法随,惊险救人 蜜糖色的阳光透过餐厅彩绘玻璃,在穗穗的小脸上投下斑斓光斑。 她像只餍足的奶猫般蜷在童怡然怀里,鼻尖还沾着一点草莓酱,随呼吸翕动的模样像朵将绽未绽的樱花。 真丝裙摆被她无意识攥出朵朵小浪花,珍珠项链在肉嘟嘟的指缝间泛着柔光。 “困困……”带着草莓冰淇淋甜味的气息呵在童怡然颈侧,小丫头整个人像块融化的棉花糖般软绵绵的。 这才刚吃午饭没多久,穗穗就犯困了。 童怡然轻笑,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奶团,准备找个地方先让她午睡。 舒怀瑾也蹑手蹑脚,他提议:“可以去海洋馆,那里有我的休息室。” 是的没错,这个游乐园是舒家旗下的。 因为舒怀瑾喜欢海洋生物,所以建设海洋馆的时候,还专门给他留了个休息室,整面玻璃墙外就是蔚蓝的水族世界,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群穿梭其间。 舒怀瑾想把这个惊喜留给穗穗——让她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梦幻的海底世界。 童怡然没有意见,只是抱着酣睡的小奶团路过一旁的游乐设施时,尖叫声突然四起。 她拧眉看去,原来是过山车开始了! 怕吵到穗穗,她准备快步走过,谁料小丫头突然像被针扎般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满是惊恐之色。 “姨姨,危险!是死气!” 她猛地看向了过山车方向,三百米外的钢铁巨龙正在爬升到最高点,那里正载着满满一车的人,准备向下俯冲。 童怡然惊了一惊,下意识地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只看见阳光下车厢投下的正常阴影。 但穗穗的尖叫已经撕破空气:“好多好多死气!不行,来不及了!” 就在童怡然跟舒怀瑾心头一凛,准备张口说话的时候,穗穗的小奶音带着沉重之色,“过山车停!” 她尖叫着,像是用尽了洪荒之力,最后力竭,整个人瘫软在了童怡然的怀中。 与此同时,过山车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在俯冲前一刻戛然而止。 二十多名游客的尖叫声瞬间变成困惑的窃窃私语,随后演变成恐慌。 因为他们停在半空之中,上不去下不来,草,这不会是设备出问题了吧! “救命啊,救命啊!” “天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动了?” “呜呜呜,妈妈,我好怕!” 童怡然一脸震惊地看向暂停的过山车,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穗穗刚才的尖叫,已经她所说的话,无一不再告诉她,是过山车出问题了! 此时的穗穗脸色惨白,鼻子竟不自觉地流出血来,整个人更是摇摇欲坠。 舒怀瑾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穗穗在医院的画面,她想到穗穗说过她的存在对她有好处,他是十世大善人,他能够让穗穗平安长大。 于是,舒怀瑾急急伸手,“妈妈,快把穗穗给我,穗穗肯定是为了过山车的事情,出现问题。我抱着你,你快去处理。” 童怡然看着儿子绷紧的小脸,将昏迷的穗穗轻轻放进他怀里。 舒怀瑾踉跄了一下,但立刻调整姿势抱稳了比他小一岁却同样分量的女孩。 阳光下,两个孩子的剪影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一个如青松挺立,一个似柳枝垂落。 “坚持住,怀瑾。”童怡然脸色发沉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奔向过山车时,已经切换成雷厉风行的舒氏集团少夫人模式。 工作人员也是慌得不行,在童怡然的要求下赶紧操作,游客们有惊无险地倒退回了原点,游乐园的管理人员也匆忙赶到,见到童怡然也是脸色发白。 在得知发生了什么后,他也是一阵后怕,赶紧表示设施出现意外,他们游乐园为表歉意,免除今天的门票,并且还会送上三张门票当做安抚。 游客们有惊无险,因而虽然害怕,但是得到应有的补偿,他们也还是乐呵的接受了。 只有少部分不满意,觉得自己差点没命,谁以后还敢来这个游乐园,门票根本就没用。 经理也很上道,表示不想要门票的,可以折换成现金,这下子,大家就都皆大欢喜了。 十分钟后,检修团队赶到,工作人员爬上轨道,仔细检查位置。 “天啊!”一名检修员突然惊呼,“这里的固定螺丝松了!如果再运行几次,很可能脱轨!这个位置的螺栓如果完全脱落,过山车在高速俯冲时会发生侧翻……简直是奇迹让它提前停下了。” 童怡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已知晓结果,但是听对方这么一说,她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一车十几二十人,要是出事,那她这个游乐园也要关门大吉。 关门大吉还只是次要的。 这么多条人命,还会影响舒氏股票,更重要的是,童怡然不想看到人员伤亡的惨状。 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立即关闭所有游乐设施进行全面检修。”童怡然声音发紧,“通知公关部准备声明,给所有游客三倍赔偿。” 除去过山车,谁知道其他有没有问题,童怡然宁可歇业检查,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游乐园经理立马点头称是,跑去发通知的时候,还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处理完紧急事务,童怡然几乎是跑回孩子们身边。 穗穗已经醒了,正虚弱地靠在舒怀瑾肩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她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只是弄脏了舒怀瑾的衣服。 此时,她紧紧地贴着舒怀瑾,尽情地吸收着来自他的馈赠。 这是穗穗用过的言出法随最厉害的一次。 要不是她前两次帮人得到了功德,要不是舒怀瑾在她的身边及时为她枯竭的身体提供生机,否则的话,让过山车停下,挽回那么多条人命的举动,会让她当场暴毙。 就在穗穗都后怕之际,温暖的灿烂的如同金子般的功德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上。 虚弱的身体以飞速在慢慢地愈合。 她惊奇地仰头看向过山车的方向,看到了童怡然飞奔而来的身影。 是她救下了那么多人,所以上天也降下了功德! 穗穗一下子就笑弯了眼睛,☆( ̄▽ ̄)/$:*好棒~ 第42章 他长大了才不会后悔穗穗当自己的妹妹 童怡然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回两个孩子身边,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凌乱的节奏。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即便刚才那样镇定自若,沉稳大气,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地,看到穗穗那张苍白带笑的小脸,她还是忍不住后怕。 不仅仅是因为过山车出事造成的伤亡,还有穗穗昏迷的恐慌。 若是因为阻止过山车导致穗穗出事,她心里也会自责万分。 “穗穗!”童怡然一把将小女孩搂进怀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声音都变了调,“哪里还难受?告诉姨姨,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不要怕,姨姨在呢,不会让你出事的。” 她慌乱地检查穗穗的瞳孔,鼻端残留的血迹刺得她眼睛发疼。 穗穗却突然在她掌心蹭了蹭脸,像只晒饱太阳的猫咪般眯起眼睛:“姨姨不怕,穗穗有功德保护!穗穗没事。” 她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指尖竟泛着极淡的金色光晕,“你看,像星星掉在手上一样!” 舒怀瑾突然"咦"了一声。他衣服前襟还沾着穗穗的血迹,此刻却瞪大眼睛盯着她的发梢——有几缕翘起的头发正诡异地悬浮着,仿佛被无形的气流托起。更奇妙的是,那些发丝末端也缀着细碎金光,像沾了金粉的蒲公英。 “妈妈……”舒怀瑾轻声唤道,伸手想碰又不敢碰,“穗穗在发光……” 童怡然这才注意到异常。 阳光明明被树荫遮挡,穗穗周身却笼罩着一层薄雾般的暖光。 只是再看几眼,那暖光就消失了。 仿佛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 “功德?那是功德?”童怡然有些恍惚,原来那是功德啊!她头一次见,真的好神奇啊! 穗穗点点头,悄咪咪道:“是穗穗让你们看到的。”她也是怕他们担心,不然的话,普通人可是看不到的。 舒怀瑾哇的一声睁大了眼睛,“穗穗真厉害。” 穗穗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当然呀!所以姨姨不用担心,有功德在,穗穗不会有事的。”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些金色的光钻进身体里,骨头就不痛痛啦!” 童怡然一把抓住她乱挥的小手,孩子掌心的温度确实比方才回暖许多,但想到那触目惊心的鼻血,她还是心如擂鼓:“不行,必须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穗穗苦着小脸,人小鬼大地叹气,“好吧,好吧!” 舒氏私人儿童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在中央空调的风里静静流淌,穗穗坐在检查床上晃荡着小腿,雪白的床单衬得她像个瓷娃娃。 “所有指标都正常。”主任医生推了推眼镜,CT片在灯箱上泛着冷光,“就是有些虚,多补充些营养就好。” 童怡然绷紧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她伸手抱住穗穗,谢过医生后,就带着舒怀瑾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心有余悸,“穗穗,姨姨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下次可不能这样,再厉害,你也是个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没有功德保护你,可怎么办?” “不许再这样冒险。”舒怀瑾突然接话,六岁的男孩板着脸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刚才他一个人抱着昏迷的穗穗,看着她呼吸微弱的样子,舒怀瑾手都在抖。 但是他告诉自己,妈妈有事要处理,穗穗只能靠他了,他得坚强。 “以后发现危险要先说,不能自己硬扛。” 穗穗察觉到舒怀瑾内心的不安跟惶恐,她小小地有些心虚,从童怡然身上下来,牵住他的手,晃了晃,奶气地撒娇,“我知道了,小舒哥哥,我下次不敢了,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冲动。” 舒怀瑾紧绷的小脸这才缓和,他点点头,伸出手,“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 两个小手指凑在一起,郑重其事地承诺。 童怡然看的乐不可支,但是却很赞同。 毕竟穗穗能力虽强,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一点都不知道分寸,长此以往,肯定对她有害无益。 回秋家的路上,穗穗犯困地睡着了,小脑袋靠在舒怀瑾的腿上,小嘴一动一动,睡得香甜。 窗外掠过的梧桐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斑,睫毛的阴影随着车身轻晃,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 车里,童怡然按下蓝牙耳机的接听键,舒南山低沉的声音立刻传来:“游乐园的事上热搜了。” 背景音里有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显然是集团公关部在忙碌。 在医院的时候,童怡然就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舒南山。 “我知道了,没有闹出什么人命,只要公关得当就没问题。这一次可真的是要谢谢穗穗。” 舒南山应声,“确实,小家伙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现在睡着了,我正准备送她回秋家。” “至于这个事情,我不会让秋新义知道,免得他又动什么歪脑筋。对穗穗的奖励,就用在之后吧!” 舒南山笑了笑,“当然没有问题,小姑娘可爱,我也想养来当女儿。” 舒怀瑾听到这里,侧目,有些兴奋道:“爸爸,爸爸,穗穗说她的坏爸爸不会跟她一起很久,到时候她能喊你爸爸,跟我住在一起。” 舒南山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挑了挑眉,故意逗他:“我怕你长大了,会后悔让穗穗当我女儿。” 舒怀瑾一脸不明所以,稚嫩的小脸有些困惑。 童怡然笑骂了他一声,“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好了,不说了,我先开车了。” “行!” 挂断电话,舒怀瑾还追问童怡然,“妈妈,为什么我长大后会后悔?” 童怡然笑道:“你爸爸就是逗你玩,你别听他说的话。” 舒怀瑾抿抿唇,觉得大人真讨厌,总是哄骗他。 他长大了才不会后悔穗穗当自己的妹妹。 他喜欢穗穗。 第43章 定住秋新义,撕破脸皮:穗穗真的是大师! 童怡然送穗穗回到秋家,只有保姆阿姨在,秋新义还没回来。 看着如同留守儿童一般的小奶团,童怡然忍不住叹气,这秋新义到底什么时候进局子? 她摸摸穗穗的脑袋,对上对方乌黑发亮,圆鼓鼓的大眼睛,思索一番道:“穗穗,姨姨会想办法让你来舒家生活。” 穗穗歪了歪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一点都不怀疑童怡然话里的可行性。 带着恋恋不舍的舒怀瑾回到家后,童怡然第一时间找到了书房里的舒南山,“老公,既然秋新义敢拿穗穗威胁我们帮他,那就好人做到底,直接让他跟林然去作伴吧!这样一个父亲,有跟没有没什么差别了。而且送他进去后,穗穗我们也能亲自照顾。” 舒南山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移到了童怡然的身上,见到她眉头微蹙,男人起身,上前揽住她的肩膀,“行行行,你说了算,谁叫对方惹你不高兴了。这都是小事!” 舒总一声令下,原本坐等林然进去的秋新义猛地发现自己的公司突然被税务局查了。 大多数人办公司总是想着偷税漏税,像秋新义,自然同样也是。 所以税务是最经不起查的。 原本就忙于打离婚官司以及跟周明撕逼的秋新义这下是真的焦头烂额。 他以为这是周明搞的鬼。 毕竟公司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在管理。 但是见到周明都被调查,并且在调查人员暂时离开之后,周明冲入他的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之后,秋新义这才明白,这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有人在搞他。 是谁? 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 直到没几天,他又被警局以遗弃罪需要他配合调查为由进去之后,他觉得这十有八九跟舒家有关。 肯定是舒家人在搞鬼。 他们该不会是想把他跟林然都搞进去,然后拥有穗穗的抚养权吧? 想到这里,秋新义真的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至于这么上心吗? 最重要的是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他们居然肯下这么大的功夫对付他。 那丫头片子除了长得可爱,哪里值得他们这么上心?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但是秋新义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原因。 他在局里几天,通过律师的周旋,付了高额的赔偿金勉强被保释出来,踏出警局时,阴沉的天色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扯了扯领带,眼底翻涌着不甘与算计。 回到秋家时,保姆阿姨正喂着穗穗吃水果。 小奶团坐在儿童椅上,粉白的脸蛋上沾着一点桃汁,乌溜溜的眼睛瞥见秋新义,似乎并不奇怪他的到来。 秋新义冷笑一声,挥手支开保姆。 保姆阿姨在见到秋新义的时候,动作微顿,犹犹豫豫地看了穗穗一眼,在秋新义察觉不对前,慢吞吞地离开,耳朵却是高高竖起,时刻准备注意情况。 秋新义弯下腰,故作亲昵地捏了捏穗穗的脸:“穗穗,几天不见爸爸,想不想爸爸啊?” 穗穗舔舔唇瓣,奶声奶气道:“还行。” 秋新义耐着性子继续道:“爸爸最近遇到点麻烦,但你要记住,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可一定要帮爸爸。” 穗穗抿着嘴没吭声,她人小鬼大地叹气,这样的话,已经不知道听了第几遍了。 她这个坏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啊! 秋新义继续诱哄:“你去告诉舒家,如果他们再针对我,就算我坐牢了,还有爷爷奶奶能争抚养权,轮不到他们外人插手!但要是他们肯帮忙……”他压低声音,挤出虚伪的笑,“爸爸就让你认他们当干亲,好不好?” 穗穗歪着头,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慢悠悠地拿起桃子继续咬了一口,奶声奶气地开口:“不好。” 秋新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的阴鸷翻涌而上。 他猛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穗穗,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森冷:“小兔崽子,你是不是以为有舒家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穗穗丝毫不惧,甚至晃了晃小短腿,语气天真:“爸爸,你总是这样,遇到麻烦就来找我,可我又不是你的许愿池。” “你——!”秋新义勃然大怒,抬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老子!” 保姆阿姨时刻注意着情况,听到动静不对,慌忙冲出来,正看到秋新义面目狰狞地朝穗穗伸手,吓得魂飞魄散:“秋先生!您别——” 她刚想扑上去阻拦,却见穗穗忽然抬起小手,指尖轻轻一划。 刹那间,秋新义的动作骤然僵住,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手臂悬在半空,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喉咙里挤出惊恐的喘息:“你……你做了什么?!” 穗穗跳下椅子,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笑眯眯地说:“爸爸,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对身体不好哦。” 保姆阿姨也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很快,她就松了口气,差点忘记了,穗穗可是个小大师啊! “姨姨别怕。”穗穗回头冲她甜甜一笑,“我只是让爸爸冷静一下。” 保姆阿姨点点头,没出声。 秋新义额头渗出冷汗,他拼命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穗穗爬上儿童座椅,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爸爸,本来我是让你知道的,可偏偏你就是惹我不高兴,不过没关系,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做不了什么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秋新义如坠冰窟。 “因为你就快进去了呀,嘻嘻嘻。”穗穗眨了眨眼,“还有,爷爷奶奶才不会养穗穗,他们本来就重男轻女,你进去之后,更加觉得穗穗是扫把星,不想要穗穗的。” 秋新义的瞳孔剧烈震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真的是大师! 她真的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