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 第九十一章 致命的棋子 寝殿内的血腥气,浓重得令人作呕。 虞婕妤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圆睁,仿佛凝固了生命中最后一刻的惊恐与不甘。 她胸口的金钗没入得极深,鲜血染红了素色的宫装,像一朵开在死亡之上的妖冶之花。 一旁,那名老太监悬在房梁上,身体已经僵直,脚下翻倒的凳子,诉说着一场精心伪装的“畏罪自尽”。 丽贵妃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捂住了嘴,才没有尖叫出声。她带来的宫人们也都个个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一片死寂与混乱中,只有白若曦,冷静得像一块冰。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虞婕妤那只紧握的右手。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掌心里,用最后一口气画下的,是半个血淋淋的“苏”字。 这个“苏”字,像一根淬毒的钢针,扎向了皇后的凤鸾宫。 可白若曦却闻到了一股比血腥味更浓烈的阴谋气息。 太明显了。 这就像是有人生怕别人看不见,特意在雪地里留下了一串清晰的脚印,引着所有人走向早已设好的陷阱。那个神秘的“飞焰”组织,手段狠辣,心思缜密,绝不会留下如此拙劣的嫁祸之证。 除非,这本身就是计谋的一环。他们要的,就是她拿着这个证据,去和皇后撕咬。 “娘娘……这……这可如何是好?”丽贵妃颤着声问,六神无主地望向白若曦,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只剩下恐惧。 白若曦没有回答。她快步上前,在任何人反应过来之前,蹲下身,状似悲痛地握住了虞婕妤那只僵硬的手。她宽大的衣袖垂下,巧妙地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那片阴影之下,她的拇指,不着痕迹地在那片血迹上轻轻一抹。 那个残缺的“苏”字,瞬间化作了一团模糊的血污。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悲愤与不容置喙的威严:“封锁这里!任何人不许靠近!小禄子,立刻去请皇上!丽贵妃,你我二人,是最后见到虞婕妤的人,在皇上驾到之前,我们哪里都不能去。” 她不仅抹去了证据,还立刻将自己和丽贵妃捆绑成了现场的证人。丽贵妃一愣,随即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能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 皇帝很快便带着御前侍卫赶到。看到殿内的惨状,他勃然大怒。这已经是近期宫中发生的第二起恶性案件,而且死的是一位怀有身孕的妃嫔,这无异于是在挑战他作为帝王的底线。 “查!给朕彻查!”皇帝的咆哮声,震得整个宫殿都在嗡嗡作响。 然而,现场被伪装得天衣无缝。仵作验尸的结果,也只指向了“主仆相残,畏罪自尽”这个结论。 白若曦和丽贵妃的证词,也只能证明她们是第一发现人。那批来路不明的木炭,线索也随着内务府管事的暴毙而中断。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死胡同。 此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虞婕妤被草草安葬,宫中却因此陷入了更深的恐慌之中。曾经围绕在白若曦身边的几位有孕嫔妃,更是终日以泪洗面,不敢踏出宫门半步。白若曦好不容易建立的联盟,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摇摇欲坠。 深夜,永和宫内,烛火通明。 宋清瑶一身素衣,悄然而至。她的脸上,是与白若曦如出一辙的凝重。 “姐姐,兄长那边查到了。”宋清瑶压低声音,“那个在虞婕妤宫中自尽的老太监,根本不是宫里的老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三年前的一个死囚。卷宗上写着他已病死于狱中,但实际上,是萧启动用职权,将他换了出来,成了一个‘死人’,安插进宫。” 这个消息,证实了白若曦的猜测。萧启,“飞焰”,这条线,算是彻底连上了。 “一个死囚,必定有所图。他可有家人?”白若曦立刻抓住了关键。 “有。”宋清瑶点头,“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在浣衣局当差,平日里沉默寡言,从不与人交往。” “好。”白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想办法,把她带到我这里来。记住,要用最稳妥的法子,不要惊动任何人。” 在等待消息的间隙,白若曦破例去了天牢,探望被关押的灵美人。 天牢里阴冷潮湿,灵美人短短几日,便憔悴得不成样子。见到白若曦,她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姐,我信你。”白若曦扶起她,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但你要仔细想想,从你入宫,到事发,可曾有过任何不寻常的人或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救你的命。” 灵美人含泪沉思,拼命地回忆着。许久,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一颤。 “有……有一件事。”她颤抖着说,“大概是一个多月前,虞婕妤宫里的那个孙太监,就是那个死了的老太监……他曾在御花园里碰到过我,还塞给了我一个护身符,说是乡下求来的,开过光,能保佑皇子平安。我当时觉得他一个太监,有些古怪,就随手赏了些银子,把那护身符丢给了宫女。后来……后来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死囚出身的太监,主动给一位怀有龙裔的妃嫔送护身符?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跳。这绝不是巧合。 她安抚好灵美人,答应定会还她清白,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天牢。她的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三日后,夜深人静。 小禄子领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宫女,走进了永和宫的偏殿。那宫女一见到白若曦,便吓得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她正是那个老太监的妹妹。 白若曦没有疾言厉色,只是让琳琅赐了座,又端上了一杯热茶。她平静地开口:“本宫找你来,不是要问罪,是想给你和你哥哥一个公道。你哥哥名为死囚,实为棋子,死得不明不白。你若信我,便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本宫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若你有一句假话,你和你哥哥,便都白死了。” 那宫女被白若曦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心头发慌,又被她话中的善意与威慑所迫,最终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哭着将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她的哥哥确实是被一个神秘组织所控制。他们以她的性命为要挟,逼他入宫潜伏。这些年,他只负责传递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直到最近,才接到了刺杀虞婕妤的死命令。 “是谁?是谁给你哥哥下的命令?”白若曦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她的身份。”宫女哭着摇头,“我哥哥说,他从未见过主上的真面目。但就在事发前一晚,他奉命去御花园的假山后见面,我……我因为担心,就偷偷跟了过去……” “你看到了什么?”白若若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离得远,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戴着帷帽,看不清脸。但是……但是我看到了她头上戴的簪子!”宫女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声音都在发抖,“那是一支白玉兰花簪,玉色极好,花蕊处,还镶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月光下,特别显眼!我……我绝不会认错!” 白玉兰花簪,花蕊处镶着红宝石…… 白若曦的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那支簪子……她见过。 就在不久前,她还亲手为那簪子的主人整理过鬓发。 那是在慎刑司风波之后,那人来永和宫,向她表明忠心。她见那人鬓发微乱,便笑着伸手为她扶正了发簪,还称赞那簪子雕工精巧,衬得她人淡如菊。 那人当时还羞涩地笑了,说:“妹妹喜欢,姐姐便送给妹妹。” 那人,是柔妃。 是那个一向与世无争、温柔和善、与她姐妹情深、对她唯命是从的……柔妃。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白若曦的脚底,瞬间窜遍了四肢百骸。她一直以为自己身边最危险的敌人,是明面上的皇后,是暗地里的“飞焰”。 她却从未想过,最致命的那条毒蛇,一直就盘在她的身边,对她吐着温柔的、虚假的信子。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二章 温柔的利刃 永和宫偏殿内,烛火“噼啪”一声,爆开一朵小小的灯花。 白若曦的指尖,冰冷得像殿外的秋露。那股寒意,顺着她的手臂,一路蔓延至心脏,仿佛要将全身的血液都冻结。 柔妃…… 那个总是含笑跟在她身后,轻声细语地唤她“妹妹”的女人。 那个在慎刑司风波后,向她剖白心迹,愿与她同舟共济的女人。 那个戴着白玉兰花簪,人淡如菊,与世无争的柔妃…… 她的脑海中,一幕幕过往的画面飞速闪回。柔妃温柔的笑容,关切的眼神,体贴的话语,此刻都像是覆上了一层剧毒的蜜糖,甜美之下,是足以致命的利刃。 她一直防备着明处的皇后,警惕着暗处的“飞焰”,却从未想过,最危险的敌人,一直用最无害的姿态,潜伏在她的身边。 “娘娘……娘娘?”跪在地上的宫女见白若曦久久不语,脸色煞白,不由得颤声唤道。 白若曦猛地回神。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此刻,她不能流露出半分异样。她的脸上,重新恢复了那种悲悯而威严的神情,仿佛刚才的失神,只是为这桩惨案而悲痛。 “你起来吧。”她亲自扶起那名宫女,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今日你对本宫所言,皆是为你兄长讨回公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永和宫的人,本宫会护你周全,直到真相大白那一日。” 她迅速地将这个唯一的活口,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那宫女闻言,感激涕零地连连叩首。 处理完这一切,白若曦独自回到寝殿。琳琅和春桃见她面色不佳,都以为她是因虞婕妤之死而伤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多言。 白若曦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窗前。窗外,月凉如水。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当最初的震惊过去,剩下的是一种冰彻骨髓的冷静。她开始飞速地复盘,从她重生入宫开始,与柔妃相处的每一个细节。 柔妃的每一次“无意”相助,每一次“恰巧”出现,每一次看似无心的言语,如今想来,都可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到底是“飞焰”的人,还是说,“飞焰”只是她手中的一把刀? 白若曦不敢再想下去。她必须找到证据,一个能一击致命的证据。 她忽然想起了在天牢中,灵美人对她提起的那枚护身符。 一个由“飞焰”组织安插进宫的死囚太监,为何要去主动接触一位怀有身孕的妃嫔,送她一个护身符?这不合逻辑。除非,那护身符里,另有玄机。 “小禄子。”白若曦对着门外低声唤道。 小禄子立刻推门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你立刻派人,去查灵美人入天牢前,她宫中所有丢弃的杂物。尤其注意,是一个乡下样式、做工粗糙的护身符。记住,要快,要隐秘,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本宫找到!” 小禄子虽不知为何,但见白若曦神情凝重,便知事关重大,立刻领命而去。 次日,皇帝驾临永和宫。他因虞婕妤之死而震怒,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整个后宫都笼罩在低气压之下,也唯有在白若曦这里,他才能寻得片刻安宁。 “宫里接连出事,是朕无能。”皇帝握着白若曦的手,声音里透着疲惫,“朕定会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后宫。” 白若曦顺势靠在他怀里,柔声道:“臣妾不怕,臣妾只怕皇上为此忧心,伤了龙体。” 皇帝轻抚着她的背,沉默半晌,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朕的后宫,魑魅魍魉太多,是该好好清理了。 不只是那些看得见的枯枝败叶,还有些看似繁茂的,内里,也早就烂透了。” 白若曦心中一凛。皇帝这话,意有所指。他是在单纯地感慨,还是在用某种方式提醒或试探自己?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她抬起头,看到的依旧是那双深邃而充满信任的眼睛,但不知为何,她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 两日后,小禄子终于传回了消息。他们买通了浣衣局和杂役房的人,在即将运出宫的废料堆里,找到了那个被丢弃的护身符。 护身符被送到白若曦手中时,已经有些破旧,沾满了污秽。白若曦屏退左右,用一把小银剪,小心翼翼地剪开护身符的缝线。 里面没有夹层,没有毒药,只有一团被塞得紧紧的、用以填充的棉花。 白若曦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是她想错了? 她不甘心地将那团棉花一点点捻开,就在棉絮的最中心,她的指尖,触到了一个极小的硬物。 那是一颗被蜡封住的米粒大小的蜡丸。 白若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用指甲刮开蜡封,里面是一卷被叠得比针还要细的纸条。她屏住呼吸,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 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永和宫后殿的简易地图。而在地图上,她寝殿外那棵海棠树的位置,被打上了一个小小的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死囚太监,不是要害灵美人,更不是要害她。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她传递一个秘密! 他想告诉她,海棠树下,有东西! 这个发现,让白若曦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这个太监,恐怕并非真心为“飞焰”卖命。他临死前刺杀虞婕妤,又留下指向皇后的假线索,或许都是被逼无奈。而这个护身符,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他想向她求救,或者说,是想用一个秘密,换他妹妹一条生路。 白若曦立刻命琳琅和春桃以给海棠树施肥的名义,在深夜挖开了那棵树下的泥土。 半个时辰后,她们挖出了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本账册。 账册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人名、时间和银两数目。而在这些记录的最后,总会跟着一个特殊的符号——那朵盛开的、火焰般的飞鸟图腾。 这是“飞焰”组织在宫中发展的眼线名单和资金往来记录! 这个发现,让白若曦激动得浑身发抖。这本账册,足以将“飞焰”在宫中的势力,连根拔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页一页地翻看。在账册的最后一页,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柔妃,苏氏。 而她名字后面的记录,却让白若曦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赫然写着:癸卯年七月,助右相萧启,以“合欢皮”换静神香,布局柳氏假孕。事成,入飞焰。 柳莞儿的假孕案,竟是柔妃和萧启联手策划的! 白若曦的脑中“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一直以为,柳莞儿是太后的棋子,自己借沈墨之手揭穿假孕,是挫败了太后的阴谋。 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中局! 太后和柳莞儿,从一开始就是被推到明面上的靶子。真正的玩家,是萧启和柔妃。他们利用柳莞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自己和皇后,甚至太后本人,然后暗中完成了对“飞焰”势力的布局和交接。 而柔妃,并非“飞焰”的元老。她是为了自保,或是为了更大的图谋,通过陷害柳莞儿这件事,向萧启纳了投名状,才得以加入这个神秘的组织! 好一个柔妃,好一个萧启! 白若曦紧紧攥着那本账册,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泛白。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无比冰冷,又带着一丝疯狂的战栗。 她终于明白,她的对手,究竟是谁了。 那不是一个躲在暗处的刺客,而是一个盘根错节、早已渗透了整座前朝后宫的庞大组织。而柔妃,就是这个组织,插在她心口最温柔、也最致命的一把利刃。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三章 引蛇出洞 永和宫的深夜,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滋啦”声。 白若曦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那本足以颠覆整个后宫的账册。 她的指尖一遍遍抚过“柔妃,苏氏”那几个字,触感冰凉,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毒蛇滑过的黏腻痕迹。 震惊、愤怒、被背叛的刺痛……这些情绪像潮水般涌上,却又在瞬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情绪用事的时候。 她输不起。 这本账册是她的核武器,一旦扔出去,固然能炸得血肉横飞,但若是时机不对,第一个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便是她自己。 柔妃背后是“飞焰”,“飞焰”背后是盘根错节的势力,甚至牵扯到前朝的萧启。直接拿出账册,对方只会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毁掉所有证据。 她需要一把刀,一把能精准地、优雅地、在不沾染自己分毫血迹的情况下,将蛇头斩断的刀。 而最好的刀,就是敌人自己。 白若曦将账册小心翼翼地收回铁盒,重新封存。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她要病了。 而且,要病得恰到好处,病得蹊跷,病得像一个只有内行才能看懂的阴谋。 三日后,白若曦突然“病倒”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后宫。 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个个都束手无策。 只说娘娘是心悸气虚,夜不能寐,时有幻觉,脉象却并无中毒迹象。 开出的安神汤药,喝下去也如石沉大海,不见半点好转。 一时间,永和宫上下愁云惨淡。 消息传到柔妃耳中时,她正在佛堂抄写经文。 听完宫女的禀报,她捏着笔的手微微一顿,一滴墨,便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像一朵不祥的黑云。 她几乎是立刻放下笔,带着自己宫中最得力的宫女和药材,匆匆赶往永和宫。 “妹妹!”柔妃一进内殿,便扑到床前,握住白若曦的手,眼圈瞬间就红了,“你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太医都是做什么吃的!” 她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与焦急,任谁看了,都会为这份姐妹情深而动容。 白若曦虚弱地睁开眼,对着她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姐姐……我没事,就是最近总是睡不好,眼前老是有影子晃来晃去……” 柔妃一面温言安抚,一面却状似不经意地,将整个寝殿都巡视了一遍。她的目光扫过香炉、窗边的盆栽,甚至白若曦的茶具和被褥,动作专业而隐蔽。 “妹妹,你平日里可有什么不适?入口的东西,可都查验过?”柔妃问得关切。 白若曦摇了摇头。 柔妃沉吟片刻,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走到窗边,捻起一盆兰花的花叶,凑到鼻尖闻了闻,又快步走到香炉边,用银签拨了拨香灰。 片刻之后,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妹妹!”她端着香炉,声音里带着惊骇与愤怒,“我知道你为何会病了!是这香!这‘安神香’里,被人混入了极少量的‘月见草’粉末!此物无色无味,平日里闻着无碍,可一旦与兰花花粉相遇,便会产生致幻之毒,日积月累,足以耗干人的心神!”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琳琅和春桃立刻跪下请罪。 “这香是何人所供?”柔妃厉声问道。 一名负责香料的小宫女被带了上来,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哭着说这香是内务府按例送来的,但送香的太监,前几日曾与皇后宫中的采月姑姑有过接触。 线索,像一根被精心编织的丝线,完美地指向了凤鸾宫。 好一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柔妃这是想利用自己的“病”,扳倒她的死对头皇后,同时还能向自己邀功,以示忠心。 一切都和白若曦预想的一模一样。 然而,就在柔妃准备命人去请皇帝,将这“铁证”呈上之时,一直虚弱躺在床上的白若曦,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别去……”白若曦气若游丝,眼中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清明,“没用的……这毒……我认得……” 柔妃一愣:“妹妹,你……” 白若曦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轻得仿佛梦呓:“这毒的手法……好像……好像先帝在位时,宫中一位废妃所中的奇毒……我曾在一本野史上看过记载。听说,那种毒,是前朝的秘术,早已失传了才对……” 她没有提先帝的哪位妃子,只含糊地提了“前朝秘术”。 柔妃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握着白若曦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温柔关切的眼神深处,第一次,泄露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 白若曦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蛇,终于被惊动了。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皇帝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上带着雷霆之怒。他挥手屏退了所有太医和宫人,连柔妃也被请了出去。 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刚才还病得奄奄一息的白若曦,缓缓地坐了起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哪里还有半分虚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演得不错。”皇帝走到床边,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皇上谬赞了。”白若曦平静地回道。 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扔在床上:“你的‘病’,是假的。但这‘月见草’,是真的。是朕,让人放进去的。” 白若曦的瞳孔,骤然收缩。 “朕知道你在查‘飞焰’。”皇帝看着她,目光深沉如海,“朕也知道,柔妃是你身边最可疑的人。所以,朕便帮你推了一把。朕也想看看,这条养在身边的蛇,究竟有多毒。” 皇帝……他什么都知道! 他不仅知道自己在演戏,甚至,他才是这场戏真正的导演! 白若曦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城府,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他看似将后宫之事全权交予她,实则,他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棋盘上的每一步。 “那句关于‘前朝废妃’的话,也是皇上教臣妾说的?”白若曦试探着问。 “不,”皇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幽暗,“那是你的临场发挥,但……说得很好。好得……超出了朕的预料。” 他的目光落在白若曦的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新的、更加浓厚的兴趣,“你似乎,总能知道一些,连朕都不知道的秘密。”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自己刚刚那句随口杜撰的话,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真正的禁忌。 “现在,蛇已经被惊动了。”皇帝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冷硬,“接下来,就看你这个捕蛇人,有没有本事,在它咬死你之前,剥了它的皮。”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白若曦一人,坐在那张精心布置的“病床”上。 窗外,风雨欲来。 白若曦缓缓握紧了拳头。这场游戏,从她以为的二人对决,变成了三国鼎立。不,或许,是她与一个她完全看不透的帝王,在与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对弈。 而她,既是棋手,亦是棋子。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四章 猎人与猎物 皇帝甩袖离去,殿内重新归于死寂。 白若曦静静地坐在床榻上,身上那件为“演戏”而穿的单薄寝衣,此刻让她感到一丝真实的寒意。 这寒意并非来自殿外的秋风,而是源自那个男人离开时,投向她的最后一道目光。 那目光里有欣赏,有算计,还有一丝让她心惊的……同类的气息。 她原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在这后宫棋盘上翻云覆雨。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她与皇帝,都在这盘棋上。 他是她的棋手,而她,又何尝不是他手中最锋利,也最不受控制的一枚棋子。 他们都在利用对方,也在防备着对方。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合作,更是一场随时可能翻脸的豪赌。 输了,万劫不复。赢了……赢了又能如何? 白若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心中杂念压下。想得再多,不如做得更多。既然棋盘已经摆开,她没有退缩的道理。 第二日,皇帝的“赏赐”便送到了永和宫。 来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绫罗绸缎。王德全亲自领着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箱。 “皇上说,娘娘凤体抱恙,不宜操劳。特意从库房里寻了些前朝的孤本游记,让娘娘卧榻之时,聊作消遣。”王德全笑得一脸和善,那双精明的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若曦的反应。 白若曦心中冷笑。 送书是假,试探是真。 她那句无心之言“前朝秘术”,已然在皇帝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皇上费心了。”白若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羞涩,仿佛一个得到心爱之人关怀的小女人,“臣妾正觉得无趣,这些书来得正是时候。” 她亲自打开木箱,随手拿起一本。 书页泛黄,带着古旧的气息。 书名《南风旧闻》,看似是一本风物志。 白若曦随意翻开一页,目光却在看到某一章节的标题时,微微一凝。 那标题写着:废太子与他的火器营。 她不动声色地将书合上,又拿起另一本,脸上笑意不减:“有这些书陪着,臣妾这病,怕是好得更快了。” 王德全见她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放心地告退。 白若曦的“病”依旧时好时坏,而柔妃,这条被惊动的蛇,也终于按捺不住,露出了她的毒牙。 她派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言辞恳切,说她寻到了一位隐世的神医,手里有一剂能解百毒的秘方。但此方凶险,需在绝对僻静之处,由她亲自为白若曦调配。她约白若曦深夜时分,在她的寝宫景仁宫一叙。 这是一封致命的邀约。 “娘娘,这分明是鸿门宴,您可千万不能去!”琳琅急得快要哭出来。 白若曦却笑了,她将信纸在烛火上引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去,为何不去?她设好了戏台,本宫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她白忙活一场?” 当晚,亥时。 白若曦只带了小禄子,乘坐着一顶最普通不过的软轿,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景仁宫。 景仁宫内,灯火昏暗,所有宫人都被遣散,只剩下柔妃的心腹宫女在殿外守着。 一进内殿,柔妃便立刻迎了上来。她换下了一身华服,穿着素雅的衣裙,脸上未施粉黛,眼眶微红,憔悴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她屏退了最后一名宫女,殿门“吱呀”一声关上。 白若曦以为会看到一场虚伪的姐妹情深,或是猝不及防的阴谋。 她却没想到,柔妃“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她的面前。 “妹妹!”柔妃泪如雨下,声音凄婉欲绝,“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有罪!” 她没有下毒,没有威胁,而是选择了“忏悔”。 她哭着说,自己确实是“飞焰”的人,但她是被逼的。她说“飞焰”用她远在边关的家人的性命相要挟,逼她入宫,为他们做事。她还说,她从未想过要害白若曦,甚至多次暗中传递消息,试图保护她。 “虞婕妤之死,非我所愿!他们用我阿娘的命逼我,我……我别无他法!” “妹妹,我知道你聪慧,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帮姐姐,我们联手,一起对付他们好不好?”她爬过来,抓住白若曦的裙角,哭得肝肠寸断,“我知道他们一些秘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起,把他们连根拔起!” 这番表演,堪称完美。若非白若曦早已看过那本账册,知道她是如何靠着“柳莞儿假孕案”纳了投名状,主动加入“飞焰”,恐怕真的会被她此刻的真情流露所打动。 白若曦静静地看着她,心中一片冰冷。她不得不佩服,柔妃的段位,确实比皇后高出太多。她这是在以退为进,用一个精心编造的“真相”,来换取她的信任,从而套取她真正的底牌。 “姐姐……”白若曦缓缓蹲下身,扶起她,脸上露出动容与挣扎的神色,“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千真万确!”柔妃见她似乎信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白若曦像是终于被说服了,她叹了口气,握住柔妃的手:“好,姐姐,我信你。” 就在柔妃以为自己计谋得逞,心中松懈的那一刻。 “砰!” 寝殿的窗户,被一股巨力撞碎! 数道黑影如鬼魅般闯入,手中利刃泛着森森寒光,二话不说,直扑殿内! 但他们的目标,不是白若曦,而是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柔妃! “飞焰”的人! 他们要杀人灭口! 柔妃脸上的悲情与算计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组织会对她下杀手!是她哪里露出了马脚?还是说……白若曦的那句“前朝秘术”,已经让组织将她列为了不可信任的弃子?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长刀已经劈至柔妃面门! 柔妃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过。 是白若曦! 她没有躲,反而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柔妃的胳膊,将她狠狠向后一甩。同时,她抄起身边一张沉重的花梨木方凳,用尽全身力气,迎着那刀锋,猛地砸了过去! “铛!” 一声巨响,刺客被震得连退数步,虎口发麻。 白若曦将柔妃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扫视着眼前的几名黑衣人,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想杀她?”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你们,问过本宫了吗?”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彻底反转。 柔妃是她的敌人,但现在,这个敌人的命,必须由她来决定。 一个活着的柔妃,远比一具尸体,要有价值得多。 黑衣刺客们显然也没料到这个娇滴滴的宠妃竟有如此胆色,对视一眼,再次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白若曦将柔妃推到墙角,自己则凭借着对殿内地形的熟悉,不断闪避周旋。她很清楚,小禄子在外面,只要拖延片刻,皇宫的侍卫就会赶到。 但她今晚要的,不止是拖延。 她要一个活口。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五章 反噬的棋子 景仁宫内殿,杀机四溢。 数名黑衣刺客如狼群般扑上,刀光交错,封死了所有退路。 他们的目标明确,先杀柔妃,再除白若曦。 白若曦将惊魂失魄的柔妃护在身后,眼中的冷静与这血腥的场面格格不入。 她没有武功,但她有脑子。前世在冷宫底层挣扎求生的经历,让她对人性的恶与生死间的博弈,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砰!”她一脚踹翻身侧的多宝阁。珍贵的瓷器玉器轰然落地,碎裂一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刀剑相击中显得格外刺耳,更重要的是,那些碎片,成了刺客脚下最危险的障碍。 一名刺客脚下不稳,身形一滞,白若曦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抓起桌上一只沉重的铜胎掐丝珐琅香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人的侧脸! 那刺客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脸上瞬间血肉模糊。 这狠辣的、完全不似后宫女子的打法,让其余几名刺客都为之一愣。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却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贵妃。 “你们的目标,是本宫,还是她?”白若曦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冰冷而清晰,“杀了她,你们回去领赏。若是伤了本宫,伤了本宫腹中的皇子,你们猜猜,你们背后的人,会不会为了几个死士,与皇帝彻底翻脸?” 她在攻心。她在赌,赌“飞焰”的头领此刻还不想与皇帝正面开战。 领头的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化为更深的杀意。显然,他们接到的,是死命令!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小禄子尖锐的呼喊:“护驾!有刺客!快来人护驾!” 刺客们脸色一变,攻势变得更加急迫。 白若曦知道,援兵将至,但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她眼角余光瞥见殿内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一个计划瞬间成型。 她拽着柔妃,猛地向后殿退去,同时用一声尖叫,吸引了所有刺客的注意。 “来人啊!救命!” 刺客们以为她要逃,立刻追了过去。领头那人一马当先,一刀劈向白若曦的后心! 就在刀锋将至的瞬间,白若曦猛地转身,用那面沉重的穿衣镜,挡在了身前! “铛!” 长刀劈在镜框的硬木上,发出巨响。镜面瞬间爆裂,无数碎片如暴雨般四射开来! 刺客们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抬手遮眼。 就是现在! 白若曦的目标,从来不是杀敌,而是擒王。 她忍着被碎片划伤的剧痛,将手中的镜框残骸,狠狠地捅向了领头刺客握刀的手腕! “啊!” 那刺客惨叫一声,长刀脱手。 几乎是同一时刻,殿门被轰然撞开!无数火把的光亮涌入,御前侍卫如潮水般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面沉如水的皇帝! 刺客们见状,眼中尽是绝望。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便要去咬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拦住他们!要活口!”皇帝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 侍卫们一拥而上,大部分刺客还是成功自尽,嘴角溢出黑血,倒地身亡。但那个被白若曦重伤了手腕,又被镜子碎片伤了面门的领头人,却因为剧痛而慢了半拍,被侍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卸掉了下巴。 殿内,血腥与狼藉交织。 皇帝大步走到白若曦面前,看到她手臂和脸颊上被碎片划出的道道血痕,眼中风暴汇聚。他脱下自己的龙袍,不由分说地将她紧紧裹住。 “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的声音里,有后怕,有怒火,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白若曦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看着角落里抖成一团、面无人色的柔妃,知道,这场戏,该进入下一幕了。 半个时辰后,慎刑司最深处的密室。 那名被活捉的刺客,被牢牢绑在刑架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皇帝坐在主位,声音冰冷得能将人冻僵。 刺客却只是冷笑,闭口不言。 一旁的刑讯官用尽了手段,烙铁、鞭子,却依旧无法让他开口。 “让本宫来试试吧。”白若曦忽然开口。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脸上的伤口也简单处理过,但那双眼睛,却比这地牢还要幽暗。 皇帝看了她一眼,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密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本宫不好奇你是谁,也不好奇你的主子是谁。”白若曦走到刺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宫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们的计划,本宫早就知道了。” 刺客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白若曦笑了,那笑容,让刺客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寒。 “杀柔妃是真,但真正的目的,是杀了本宫,再嫁祸给柔妃,对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一场完美的灭口加栽赃。杀了柔妃这个‘泄密’的弃子,再除掉本宫这个‘追查’的威胁。这样一来,所有线索中断,皇帝只会以为是后宫争风吃醋,自相残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刺客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脸上的不屑和镇定,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他们行动的最高机密,这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 白若曦捕捉到了他这一瞬间的动摇,继续施压:“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那本《前朝旧闻》,你以为是皇帝随意赏赐的?那句‘前朝秘术’,你以为是本宫信口胡说的?这一切,都是本宫与皇上,为了引你们这条大鱼上钩,而设下的局!” 她故意将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和皇帝身上。 “你们的主子,已经慌了。他派你们来,不是因为他强大,而是因为他怕了。他怕本宫,已经掌握了他全部的秘密。”白若曦俯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包括那本,藏在海棠树下的账册。” “账册”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溃了刺客的心理防线。 “不……不可能……”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绝望。 “说,你们的真正主上,是谁?”白若曦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从未见过主上真面目。”刺客精神崩溃,开始语无伦次,“命令……命令是从宫外传进来的。通过……通过鸿胪寺的渠道……我们只知道,主上在找一样东西,一样废太子留下的东西……” 鸿胪寺!柳莞儿!废太子! 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白若曦还想再问,那刺客却忽然双眼圆睁,口中涌出大量黑血,头一歪,便没了气息。他竟是用最后的气力,咬碎了藏在更深处的第二枚毒囊。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回到景仁宫,这里已经被御前侍卫清理干净,柔妃失魂落魄地坐在殿中,如同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白若曦屏退左右,走到她面前。 “你都听到了。”白若曦的声音很平静,“你对他们而言,和虞婕妤一样,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他们要杀你,而我,救了你。” 柔妃缓缓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茫然:“我……我该怎么办……” “你有两条路。”白若曦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现在就把你交给皇上,告诉他,你就是‘飞焰’的人。你,和你的家族,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 柔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二,”白若曦收回一根手指,“把你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不再是‘飞焰’的棋子,而是本宫握在掌中的一把刀。用你的命,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家族,杀出一条活路。” 柔妃看着白若曦,看着这个比她年轻,却比她冷静、狠辣百倍的女人。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好……我说……”柔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本账册,根本不是‘飞焰’的核心机密。它只是……只是外围成员的名单而已。” “‘飞焰’真正的目的,不是扶持谁,也不是搅乱朝堂。”她的眼中,露出了深可见骨的恐惧,“他们是要……复辟!” “复辟?”白若曦的心,狠狠一沉。 “是!”柔妃颤声道,“他们是前朝废太子的死忠!他们认为当今皇上的皇位,是窃取而来的!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寻找废太子当年留下的宝藏和兵符,想要颠覆整个王朝!” 柔妃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压得更低,快得几乎听不清:“他们真正的信物,不是那个火焰飞鸟的刺青,而是一种叫‘凤凰印’的东西。但那不是印章,而是一种……一种活物,一种只听命于太子血脉的……蛊虫。” 蛊虫! 白若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场宫斗,从一开始,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这已经不是后宫争宠,而是谋朝篡位的惊天大案! 她手里的这盘棋,对手,是整个前朝的亡魂。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六章 帝王之秘 蛊虫。 这两个字,像两只冰冷的手,扼住了白若曦的咽喉。 殿内血腥未散,殿外风声鹤唳,而柔妃吐露出的这个词,却比刀剑和阴谋更让人不寒而栗。 它将这场已经升级为谋逆大案的宫斗,再次拖入了一个诡异莫测的深渊。 复辟、兵符、宝藏……这些还在常理的范畴之内,可蛊虫,这只存在于南疆秘闻中的邪祟之物,一旦与皇权扯上关系,便意味着这场斗争,早已超出了凡人的掌控。 白若曦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柔妃,迅速压下心头的震惊 她知道,柔妃此刻说的,有九成是真的。因为人在极度恐惧之下,为了活命,会抛出自己最有价值的秘密。 但剩下的那一成,或许是她刻意的隐瞒,或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 “凤凰印,太子血脉,蛊虫……”白若曦缓缓重复着这几个词,目光锐利如刀,“既然是信物,他们要如何找到所谓的太子血脉?这宫里,除了皇上,哪里还有前朝的龙子凤孙?” 柔妃拼命摇头,脸上满是恐惧:“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组织里地位不高,只知道这是他们的最高机密,是他们的‘圣物’。他们相信,只要找到太子遗孤,那‘凤凰印’便会自行认主,届时,便可号令旧部,开启宝藏……” 白若曦不再追问。她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更多。她扶起柔妃,声音恢复了冷静:“从今天起,你还是那个与世无争、温柔和善的柔妃。他们既然已经认定你是弃子,短期内便不会再对你下手。你要做的,就是替我盯住宫里所有与‘飞焰’有关的风吹草动。记住,你的命,你苏家的命,现在握在本宫手里。” 安顿好柔妃这颗反水的棋子,白若曦立刻赶往御书房。 此事,必须立刻告知皇帝。这已经不是后宫争斗,而是动摇国本的谋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皇帝显然也一夜未眠,他刚听完御前侍卫对景仁宫一事的后续处置汇报,眉宇间的戾气尚未散去。 看到白若曦深夜到访,他屏退左右,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热茶。 “朕已下令,全城戒严,彻查鸿胪寺。”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辛苦你了。” 白若曦没有接那杯茶。她看着皇帝,将柔妃所说的一切,包括“复辟”、“废太子”、“凤凰印”以及“蛊虫”,一字不漏地全盘托出。 她紧紧盯着皇帝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她想看到的,是震惊,是愤怒,是作为一个帝王,在得知有前朝余孽妄图颠覆自己江山时的雷霆之怒。 然而,皇帝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听到“复辟”和“废太子”时,皇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得就好像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仿佛,他对此,早有预料。 可当白若曦说到“凤凰印”和“蛊虫”时,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不是对谋逆的愤怒,而是一种……混杂着刻骨恨意与极度厌恶的个人情绪。 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咔嚓”一声,上好的白瓷杯,竟被他生生捏碎!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从他指缝间滴落,他却恍若未觉。 “凤凰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白若曦从未见过的狰狞,“他们果然,还是不死心!” 这反应不对!太不对了!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沉。皇帝的反应,证实了她心中一个最可怕的猜想:他知道“凤凰印”的存在,而且,这东西对他而言,意义非凡!这不仅仅是江山社稷的威胁,更是他的私仇! “皇上……”白若曦试探着开口。 皇帝却像是瞬间从那股失控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松开手,任由碎瓷片和血珠落在地上,用一方手帕随意擦了擦手,眼神重新恢复了帝王的深沉与冷酷。 “此事,你做得很好。”他看着白若曦,目光复杂,“柔妃这颗棋子,要用好。让他们继续找,朕也想看看,他们究竟能翻出什么陈年旧账来。” 他非但没有下令全力追查,反而要放长线,钓大鱼。 白若曦心中一凛,她知道,皇帝有自己的盘算。他要的,恐怕不止是揪出“飞焰”的余党。 “若曦,”皇帝话锋一转,忽然提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你身子刚刚受惊,朕让太医院给你配些温补的药膳。只是宫中药材良莠不齐,朕有些不放心。朕准你随时出入太医院的药材库和典籍室,替朕好好查查,看看那些库管,有没有以次充好,玩忽职守。” 查太医院的典籍室? 这道命令来得太过突兀。以她的位份,如何能去监管太医院的内务?这分明是给了她一个令牌,让她去查阅那些最机密的卷宗档案! 他想让她查什么? 白若曦瞬间想起了皇帝之前赏赐的那本《南风旧闻》,想起了那句“废太子与他的火器营”。 他不是在试探,他是一步步地,在引导自己,去触碰那个被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关于前朝废太子的秘密! “臣妾,遵旨。”白若曦垂下眼帘,应了下来。 她与皇帝之间,达成了一种新的、更加危险的默契。 回到永和宫,已是黎明时分。 白若曦毫无睡意,她命人将那本《南风旧闻》取来,借着晨光,再次翻阅。这一次,她看得无比仔细。 当她看到书中记载,废太子生母,那位以医术闻名于世的“宸孝皇贵妃”,曾执掌过一个名为“长生阁”的秘药司时,她手中的书,险些滑落。 长生阁……太医院……蛊虫…… 所有的线索,像一根根散乱的丝线,在她的脑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串联起来。 就在此时,琳琅匆匆进来禀报:“娘娘,景仁宫那边派人传了话来。” 白若曦立刻让她将人带入偏殿。 来的是柔妃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她跪在地上,将一张字条呈上。 白若曦展开字条,上面是柔妃模仿孩童笔迹写下的几个字,歪歪扭扭,却足以传递最惊悚的信息。 “他们说,太子遗孤,不必再找。” “因为,那个人,一直就在宫里。” 白若曦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继续往下看,那最后一行字,让她的指尖,瞬间冰冷。 “他们说,废太子当年留下的,不是皇子。” “是位公主。”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七章 公主之影 “是位公主。”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白若曦的脑子里。 她将那张字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蜷曲、焦黑,最终化为一撮无法辨认的灰烬。 可那字迹,却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公主。 一个活在当今皇宫里的,前朝公主。 这比找到一个皇子要可怕百倍。 皇子是明晃晃的靶子,而公主,却可以无声无息地隐藏在任何一个角落,成为最致命的匕首。 她可以是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任何一个看似无害的嫔妃,甚至…… 白若曦不敢再想下去。 这场游戏的棋盘,已经从后宫,扩展到了整个天下。而她,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第二日,白若曦便拿着皇帝的“口谕”,前往太医院。 她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琳琅一人,以“为四皇子寻些温补食疗的古方”为由,走进了太医院那座尘封已久的典籍室。 典籍室里弥漫着陈旧药材和古老纸张混合的气味。白若曦屏退了引路的太监,独自一人在如山的书架间穿行。 她的目标很明确——二十年前,大周倾覆,大夏初立那一年的所有脉案、用药记录、以及新生儿的卷宗。 皇帝让她来查,就是要让她找到些什么。 她翻阅了整整一个上午,指尖沾满了灰尘。 大部分记录都平平无奇,直到她在角落里一个破损的木箱中,翻出了一本用油纸包裹的、没有封皮的脉案手札。 手札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记录者似乎是个地位不高的医官。里面记载的大多是宫中低阶宫人杂役的病症。 白若曦一页页地翻着,目光忽然被其中一页吸引。 “宣和二十四年,秋。浣衣局宫女陈氏,诞下一女,女婴右腕内侧,有凤凰羽状朱砂痣,触之温热,啼哭不止,状似癫狂。恐为不祥,上报,无果。” 凤凰羽状的朱砂痣!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跳。这会不会就是柔妃口中“凤凰印”的某种外在体现? 宣和二十四年,正是前朝覆灭的那一年!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往下看。后面的记录却戛然而止,再没有关于这个女婴的任何记载。她又去翻查当年浣衣局的人事记录,只查到那名陈姓宫女,在产后不久便因“失足”落井而亡。 线索,在这里断了。 白若曦没有声张,她将这页手札的内容默记于心,然后若无其事地找了几个食疗方子,便离开了太医院。 当晚,她将此事告知了皇帝。 皇帝听完,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淡淡道:“有点意思。一枚二十年前的棋子,也该见见光了。” 三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采月,因多年操劳,染上顽疾,皇后特准其告假休养。 顶替她的,是一个名叫“念夏”的宫女。 白若曦从柔妃那里送来的情报中,得知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名字。 这个新上位的念夏,正是当年那个浣衣局宫女陈氏的女儿。 这一切,是巧合,还是皇帝与皇后之间,又一场新的博弈? 白若曦感到,这张网比她想象的更复杂。皇帝似乎不仅仅是要揪出“飞焰”,他还在利用这件事,试探着皇后。 “飞焰”的动作,比她预想的更快。 中秋家宴将至。柔妃再次传来密信,信中说,“飞焰”准备在中秋夜宴上,用一种特制的“引凤香”来找出真正的公主。此香能与“凤凰印”蛊虫产生共鸣,届时,身怀蛊虫之人,心口会剧痛如绞,皮肤上,会浮现出凤凰图腾。 “他们,似乎已经锁定了几个目标。“柔妃的信中,最后这样写道。 中秋夜宴,图穷匕见。 白若曦看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飞焰”的目标,就是那个被推到明面上的宫女念夏。而这,也正是皇帝想看到的。 中秋当晚,月色如银。 皇帝于建章宫大设宴席,后宫有品阶的妃嫔,悉数到场。丝竹悦耳,歌舞升平,一派皇家盛世的景象。 白若曦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皇后身后的念夏。那宫女垂手而立,神情恭敬,看不出丝毫异样。 酒过三巡,舞乐渐入高潮。殿内四角的博山炉中,悄然换上了新的熏香。一股奇异的、清冷中带着一丝燥热的香气,迅速弥漫开来。 引凤香!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投向了皇后主位之后。 白若曦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她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个叫念夏的宫女,依旧静静地站着,神色如常。 就在“飞焰”布下的暗子们开始焦躁,以为计划失败之时。 异变陡生!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了宴会的祥和。 发出惨叫的,不是念夏,而是坐在末席,一个刚刚入宫不久、家世身份都毫不起眼的林才人! 她猛地捂住心口,整个人从席位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她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仿佛承受着世间最可怕的酷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啊——!”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林才人一把撕开了自己胸口的衣物。只见她雪白的肌肤上,一片片血红色的、凤凰羽翼般的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蔓延,诡异而妖冶! “是她!她才是公主!”殿中,不知是谁失声喊了一句。 场面瞬间大乱! 皇帝“霍”地站起,厉声喝道:“护驾!来人,将她拿下!” 数名侍卫立刻冲上前去,可还没等他们靠近,那林才人便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身体猛地一弓,随即“砰”的一声,竟像一个被吹到极致的气球,当场爆裂开来! 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所有的酒香和引凤香。皇后与几位胆小的嫔妃,当场便吐了出来。 白若曦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溅到她面前的血点,被一道无形的气劲挡开。是皇帝的暗卫。 她没有看那片狼藉,她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一个人。 宋清瑶。 就在林才人惨叫的那一刻,她注意到,一直安静坐在自己身边的宋清瑶,脸色瞬间煞白,端着茶杯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而在林才人自爆的那一瞬间,宋清瑶的身体也猛地一震,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 白若曦的视线,落在了宋清瑶的手腕上。 她记得,那里的肌肤光洁无瑕,只有在她为宋清瑶挡开一杯热茶时,曾不小心烫伤过,留下了一个极淡的、月牙形的疤痕。 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借着宫灯摇曳的光,白若曦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月牙形的疤痕之下,有一抹极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红光,一闪而逝! 那光芒,与方才林才人身上浮现的图腾,如出一辙。 一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在白若曦的脑中炸开。 错了,全都错了。 太医院的记录是诱饵,念夏是幌子,那个可怜的林才人,不过是“飞焰”用来测试“引凤香”药性的牺牲品,或者说,是另一只被植入了子蛊的“血引”! 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布置的、用人命做掩护的盛大表演! 他们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用香来引出公主。而是用一个“伪公主”惨烈的死亡,来刺激真正的“凤凰印”宿主,通过血脉间的共鸣,来确认她的身份! 白若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后怕与迷茫的少女。 那个在她危难时挺身而出,与她结为最坚定盟友的宋清瑶。 她的刀,她的臂膀,她的姐妹。 原来,才是“飞焰”组织寻觅了二十年,不惜颠覆江山也要找回的……前朝公主。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八章 醒来的武器 建章宫的盛宴,以一场血肉横飞的爆炸戛然而止。 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诡异的“引凤香”,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宫人们忙着清理地上的狼藉,嫔妃们惊魂未定,窃窃私语。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连续下达了数道谕令,封锁皇城,彻查所有宾客,整个紫禁城在一瞬间进入了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 没有人注意到,在这片混乱的阴影中,白若曦悄然握住了宋清瑶冰冷的手。 “别怕,有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镇定。 宋清瑶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那双看向白若曦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以及对自己身体瞬间异常的茫然与不解。 白若曦没有给她任何被旁人盘问的机会。 她以宋清瑶受惊过度为由,在皇帝默许的眼神下,直接将她带回了永和宫。 回到永和宫,屏退了所有下人,白若曦亲自为宋清瑶倒了一杯热茶。 宋清瑶捧着茶杯,指尖依旧冰凉。“姐姐,我……”她想问方才那瞬间的心悸和手腕上的一闪而过的灼热到底是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白若曦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眼前的少女,是她在这宫里唯一交付过真心的盟友,可如今,她却成了前朝遗落的公主,一个行走的、随时可能引爆整个王朝的麻烦。 但此刻,白若曦压下了所有猜忌与疏离。 无论宋清瑶是谁,她首先是自己护着的人。 “什么都别想,今晚你就在我这里歇下。”白若曦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动作一如既往的亲昵,“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安顿好宋清瑶,白若曦借口去见皇帝回禀情况,转身走入了夜色之中。她要去见的,是那个默许她带走宋清瑶的男人。 她要知道,今晚这场血祭,他究竟看懂了多少。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皇帝换下沾染了血腥气的龙袍,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在窗前,周身散发着比窗外寒夜更冷的戾气。 “臣妾参见皇上。” “她怎么样了?”皇帝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白若曦知道,他问的是宋清瑶。 “受了惊吓,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皇帝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不见丝毫对臣子的怜惜,反而充斥着一种看一件危险物品的审视与冷酷,“你以为,她还睡得着吗?” 白若曦心中一凛。 “‘引凤香’是引子,‘血引’是钥匙。今晚死的那个林才人,不过是组织用来激活‘凤凰印’的祭品。”皇帝一字一句,揭开了残酷的真相,“他们不是在找公主,他们是在唤醒一件武器。” 武器! 白若曦的脑中“轰”的一声。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皇帝对“凤凰印”的定义,竟然是“武器”! “凤凰印,并非简单的认主信物。”皇帝的眼中,闪过刻骨的憎恨,“它是废太子穷尽南疆秘术,制造出的最恶毒的蛊王。它能与宿主的血脉彻底融合,在特定的刺激下,不仅能让宿主成为号令旧部的傀儡,更能……侵蚀宿主的心智,激发人体潜能,将其变成一个悍不畏死、力大无穷的怪物。” “他们成功了。”皇帝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今晚过后,那只沉睡了二十年的蛊虫,已经醒了。” 白若曦终于明白,皇帝之前那句“让他们继续找”是什么意思了。他不是在钓鱼,他是在等,等“飞焰”用自己的手,将那枚隐藏的炸弹,亲手送到他的面前! “皇上想让臣妾怎么做?”白若曦冷静地问。 “看好她。”皇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在‘飞焰’的人来带走她之前,给朕看好这件‘武器’。朕要知道,这东西,究竟能被催化到何种地步。” 他要观察,要研究,甚至……要利用。 白若曦走出御书房,只觉得浑身发冷。帝王之心,果然是用冰做的。宋清瑶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有待观察和随时可以销毁的实验品。 她回到永和宫偏殿,宋清瑶并没有睡着。她蜷缩在被子里,双眼睁着,空洞地望着帐顶。 “姐姐……”见到白若曦,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好难受……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身体里,好像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它醒了……” 白若曦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宋清瑶的皮肤下,有一种极不正常的灼热。 她看着宋清瑶眼中纯粹的依赖与恐惧,一个决定在心中坚定下来。 无论宋清瑶是公主还是武器,她都是被命运选中的牺牲品。而她白若曦,绝不会将自己的盟友,交到任何人手中,任人宰割。无论是“飞焰”,还是皇帝。 “清瑶,你信我吗?”白若曦看着她的眼睛。 宋清瑶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白若曦深吸一口气,“从现在起,忘掉你是谁,你只是宋清瑶,是我的姐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怕,一切有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决定,要亲自解开这个死局。 然而,敌人,却不会给她从容布局的时间。 就在白若曦准备详细询问宋清瑶身体的异样时,殿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瓦片被踩碎的声音。 白若曦脸色一变,立刻将宋清瑶拉到自己身后,厉声喝道:“谁!” 回应她的,是数道破窗而入的黑影! 这些人行动迅捷,配合默契,身手远非那晚景仁宫的刺客可比。他们的目标明确——不是杀人,而是擒拿宋清瑶! “是‘飞焰’的人!”宋清瑶失声惊呼。 白若曦却在瞬间否定了她的判断。 不对! “飞焰”的目标若是带走宋清瑶,绝不会选择守备最森严的永和宫动手,更不会是在皇帝刚刚下令全城戒严的当口。这不合逻辑。 领头那名刺客一掌劈开桌椅,直逼而来。白若曦拉着宋清瑶闪避,眼角余光瞥见那人腰间挂着的一个小巧的机括。 那机括的样式,她见过!是皇后仪仗中,那些亲卫佩戴的特制袖箭! 是皇后的人! 白若曦的脑中电光石火,瞬间想通了一切。 皇后在宴会上,也察觉到了宋清瑶的异常!她或许不知道“公主”的真相,但她凭借女人的直觉和政治的敏感,已将宋清瑶视作“飞焰”埋下的另一颗棋子,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这是要先下手为强,秘密除掉宋清瑶,永绝后患! 好一招狠棋!竟敢在永和宫动手杀人! “清瑶,躲到床底下去!”白若曦厉声命令,自己则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砸向刺客。 但刺客太多,攻势太猛。一名刺客绕到白若曦身后,一记手刀劈向她的后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不要!” 一直被白若曦护在身后的宋清瑶,发出一声尖叫。她眼睁睁看着白若曦陷入险境,一股莫名的、狂暴的力量,瞬间从她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 她的眼睛,在那一刻,似乎变成了暗红色。 那名即将得手的刺客,动作猛地一滞。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咽喉,眼中露出极度的恐惧,动作竟慢了半拍。 高手过招,瞬息万变。 白若曦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不退反进,矮身躲过攻击,手中的一支金簪,用尽全力,狠狠刺入了那刺客的大腿! 刺客发出一声闷哼,单膝跪地。 而宋清瑶,在爆发出那一声尖叫后,便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不醒。她手腕上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此刻却像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红色。 白若曦来不及多想,殿外的侍卫已经闻声赶来。 刺客们见行动失败,毫不恋战,立刻抽身,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白若曦看着地上昏迷的宋清瑶,再看看那狼藉的现场,心中一片冰冷。 棋盘,彻底乱了。 如今,要宋清瑶命的,不仅有等着收割成果的“飞焰”,还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她销毁的皇帝,现在,又多了一个急于剪除威胁的皇后。 她怀中的这块烫手山芋,已经成了三方势力都想抢夺或毁灭的焦点。 而她白若曦,成了唯一的守卫者。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九章 尘埃落定 永和宫偏殿,杀机散尽,只余一地狼藉和浓重的血腥味。 侍卫已经将那名被白若曦刺伤的刺客拿下,而宋清瑶,则静静地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她手腕上那道妖异的红色疤痕,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像一个不祥的烙印。 白若曦的脑中飞速运转。皇后派人刺杀,意图嫁祸“飞焰”,皇帝冷眼旁观,想看“武器”的极限,“飞焰”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夺走公主。 她,被三头饿狼包围。 破局的关键,不在于防守,而在于主动出击。她要将这三股纠缠的势力,引到同一个地方,让他们在阳光下,自相残杀。 “小禄子,”白若曦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去请皇上。就说,本宫有万全之策,可引蛇出洞,将所有逆党,一网打尽。”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白若曦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她要亲自带着宋清瑶,以“出宫祈福”为名,制造一个巨大的、无人能拒绝的诱饵。 “皇后的人,以为本宫要秘密处理掉宋清瑶,必定会派人灭口,坐实本宫的‘罪证’。” “‘飞焰’的人,以为这是抢夺公主的绝佳时机,必定会倾巢而出。” “而皇上您,”白若曦抬起头,直视着龙椅上的男人,“只需布下天罗地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深深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的胆识与狠辣,再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她不仅在算计敌人,更是在算计他这位帝王的心思。 “准。”良久,皇帝吐出一个字。 三日后,一支低调却戒备森严的车队,缓缓驶出了皇城。 车队共有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所有人都以为,瑾充媛和宋贵人,定然坐在守卫最森严的那辆主车之中。 京郊十里亭,秋风萧瑟,官道两旁的白杨林,叶子落了满地。 就在车队经过一处狭窄的谷口时,异变陡生! 数十名黑衣人从林中暴起,手持利刃,如狼群般扑向车队。与此同时,另一侧,另一批蒙面人也杀了出,他们的目标同样是车队,两方人马甚至在半路就毫不犹豫地厮杀了起来! 皇后的人和“飞焰”的人! 混乱中,那辆被重点保护的主马车,瞬间被数把长刀劈得粉碎!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是诱饵! 就在两方人马都为之一愣时,一声尖锐的鸣镝,划破长空。 四面八方,无数御林军铁骑如潮水般涌现,将整个谷口围得水泄不通! “飞焰”的刺客们脸色大变,知已中计。而皇后派出的死士,更是面如死灰。 然而,就在御林军即将完成合围之时,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从“飞焰”的队伍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扯下脸上的黑巾,露出的,竟是鸿胪寺少卿,柳莞儿的父亲——柳承恩! 那个在朝堂上一直唯唯诺诺,毫无建树,被认为是靠女儿裙带上位的五品官! “白若曦,你果然比我想的,还要聪明。”柳承恩的脸上,再没有半分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枭雄的疯狂与决绝。他看着御林军的包围圈,竟仰天大笑起来。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支骨笛! “我大周的公主,岂是你们这些窃国贼能掌控的!” 凄厉的笛声,瞬间响起!那声音不似凡间乐器,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魔力! “不好!” 白若曦心中警铃大作。她所在的,是队伍最后那辆看似运送杂物的马车。而宋清瑶,就在她的身边。 听到笛声,原本昏迷的宋清瑶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瞬间化为一片血红,脸上浮现出痛苦万分的挣扎之色。 “姐姐……快走……”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抓住白若曦的手。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直接掀飞了车顶! 宋清瑶如鬼魅般出现在战场中央。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淡红色的气流,一股恐怖的威压,让所有人都感到呼吸一滞。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大夏的走狗!”柳承恩用骨笛指着御林军,疯狂地嘶吼着。 宋清瑶的身体动了,她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杀戮傀儡,一步步走向御林军。 完了。 皇帝设下的包围圈,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屠杀即将开始时,白若曦不顾一切地从残破的马车上冲了下来。 “清瑶!”她声嘶力竭地喊道,“看着我!你忘了是谁在慎刑司救你了吗?你忘了是谁在中秋夜宴上护着你了吗?你不是任何人的武器!你是宋清瑶!” 那具走向杀戮的“武器”,猛地一顿。 血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 笛声变得更加尖锐,柳承恩在用尽全力催动蛊虫。 宋清瑶抱着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她的眼前,一边是白若曦焦急的面容,一边是血色的杀戮幻象。 最终,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血红的眼睛,没有看向御林军,而是死死地锁定了吹响骨笛的柳承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是你……是你们……把我变成了怪物!” 她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憎恨。她将那股被催发到极致的、狂暴的力量,调转了方向! “不——!” 柳承恩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宋清瑶为中心,轰然爆发! 柳承恩和他身边最核心的几个“飞焰”头目,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这股力量瞬间撕成了碎片! 血雾弥漫,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那支骨笛,也“咔嚓”一声,断为两截。 释放完这惊天一击,宋清瑶身上所有的红光尽数褪去,她像一片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落叶,软软地倒了下去,手腕上那道疤痕,也恢复了原本极淡的颜色。 所有人都被这神魔般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包围圈外,皇帝骑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战斗,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飞焰”的头目被一击毙命,余党和皇后派出的死士,在御林军的围剿下,再无反抗之力。 白若曦冲到宋清瑶身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还活着,只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就在此时,王德全领着一队陌生的、戴着铁面具的侍卫,快步走了过来。 “瑾充媛娘娘,”王德全躬身道,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皇上有旨,宋贵人身中奇毒,神志不清,需立刻带往皇家别院,由专人秘养。此事,干系国本,还望娘娘……以大局为重。” 白若曦看着那些铁面侍卫,看着远处那双冷漠的帝王之眼,她知道,这是皇帝早就准备好的。 他要将这件拥有自我意识、不再受控的“武器”,彻底雪藏,收归己有。 她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地、将自己发髻上的一支不起眼的银簪,悄悄滑入了宋清瑶的袖中。 她缓缓松开手,任由那些铁面侍卫,将她在这宫里唯一的朋友,从她怀中带走。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章 昭仪之威 京郊谷口那场惊天动地的血战,最终以一种近乎诡谲的方式,被掩埋在皇家的威严之下。 对外,只宣称是剿灭了一伙流窜的山匪。 而对内,这场风暴的平息,则带来了新一轮的权力洗牌。 半月后,皇帝下旨。 瑾充媛白若曦,于危难之际,不避锋芒,护驾有功,更以一人之力,智破前朝逆党之阴谋,为国朝立下不世之功。德行兼备,智勇双全,特晋为正二品昭仪,为九嫔之首,迁居瑶华宫。 一时间,满宫皆惊。 昭仪,九嫔之首,地位仅次于四妃。 白若曦以坐火箭般地升到这个位置,已然是前无古人。 更重要的是,“瑾”这个封号被保留了下来,这代表着皇帝对她独一无二的荣宠。 迁宫那日,瑶华宫门前车水马龙,前来道贺的嫔妃几乎踏破了门槛。 白若曦端坐于主位,接受着众人的叩拜,神情平静,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嫉妒、是艳羡、还是畏惧,都最终化为了谦卑的、深深的臣服。 这后宫,终究是靠权势和地位说话的。 然而,白若曦知道,这只是开始。 她扳倒了“飞焰”,却也彻底站到了皇后的对立面。 那场京郊围猎,皇后派出的死士虽被尽数清剿,但皇帝为了后宫安稳,并未深究,这笔账,皇后只会算在她的头上。 第二日清晨,凤鸾宫。 白若曦带着瑶华宫的宫人,前去给皇后请安。这是她晋封昭仪后,第一次正式拜见皇后。 殿内,皇后一身正红凤袍,端坐于主位之上,神情一如既往的端庄,只是眼底的寒意,比冬日的冰雪更甚。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白若曦行礼,姿态无可挑剔。 “瑾昭仪快快请起。”皇后抬了抬手,目光落在白若曦身上那件绣着金线的昭仪正装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妹妹如今真是不同凡响,本宫这凤鸾宫,都快被你这身华服给比下去了。” 话语温柔,却藏着针。这是在暗讽她风头太盛,功高盖主。 白若曦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抚了抚衣袖,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再如何鲜亮,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岂敢与皇后娘娘的凤仪天光,争一日之辉?” 她不仅轻松化解,还反过来将了皇后一军。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沉。 她不再言语试探,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跪在下首的一位嫔妃,那是一位家世普通、性子怯懦的兰贵人。 “兰贵人近来身子可好?”皇后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温和,充满了作为中宫主母的关怀,“本宫听说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孕初期多有不适,可要好生将养着。” 兰贵人受宠若惊,连忙磕头:“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一切都好。”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扫视全场,朗声道:“皇嗣乃国之根本。本宫身为中宫,却福薄无子,一直引为憾事。如今见兰贵人有孕,心中甚是欢喜。只是兰贵人位份尚低,居所偏僻,恐照顾不周。”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无比仁慈的笑容:“不若,便由本宫亲自照料兰贵人安胎吧。即日起,兰贵人便迁入凤鸾宫偏殿,一应吃穿用度,皆由本宫亲自打理,定要让她为皇上,平安诞下健康的龙嗣。” 此言一出,整个凤鸾宫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谁听不出这“亲自照料”背后那句没说出口的话——去母留子! 兰贵人更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被皇后“亲自照料”,等孩子生下来,她这个生母,怕是连第二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 皇后的目光,却越过吓傻的兰贵人,直直地看向了白若曦。 这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她不动白若曦,却用这种方式,向整个后宫宣告:看,我才是中宫!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夺走任何一个低位嫔妃的孩子。而你白若曦,身为九嫔之首,你敢管吗?你敢为了一个区区贵人,来忤逆我这个皇后吗? 这是一道阳谋。 白若曦若是不管,便失了人心,坐实了她只顾自己,不管旁人死活。若是管了,便是公然与皇后为敌,落一个“干涉中宫内务,挑衅皇后权威”的罪名。 白若曦的心,猛地一沉。 皇后这一招,比直接抢她的孩子,要高明得多,也阴狠得多。 她抬起头,看着皇后那张志在必得的脸,脸上却慢慢绽开一个赞叹的笑容。 “皇后娘娘仁德!”她竟第一个站出来,高声附和,“娘娘心系皇嗣,母仪天下,实乃后宫之福,天下之福!”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和轻蔑。 她以为,白若曦这是怕了,要缩起头来做乌龟了。 白若曦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臣妾斗胆,有一策,或可更好地彰显娘娘的仁德之心。” “哦?”皇后挑了挑眉。 “兰贵人毕竟只是贵人,若独独蒙受娘娘如此恩宠,怕是会引来宫中姐妹的非议,说娘娘偏私。”白若曦不紧不慢地说道,“依臣妾愚见,不若由皇后娘娘您下旨,在后宫专设一处‘安胎殿’,凡是有孕的嫔妃,无论位份高低,皆可入住其中,由专人统一照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而这‘安胎殿’,自然是要在娘娘您的凤仪统率之下。臣妾不才,身为昭仪,愿为娘娘分忧,代为打理这‘安胎殿’的日常琐事。 如此一来,既能让所有怀有龙裔的姐妹都感受到娘娘的恩泽雨露,又能彰显娘娘您公正无私的博大胸襟。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这一记回马枪,打得又快又狠! 白若曦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将皇后的“个人善举”,直接拔高到了“后宫制度”的层面。她将皮球,又原封不动地踢了回去。 皇后瞬间被架在了火上。 若拒绝,她“心系皇嗣”的借口便成了笑话,坐实了她只是想抢兰贵人的孩子。 若答应,那兰贵人就不是被她一个人“照料”,而是住进了由白若曦实际管理的“安胎殿”,她再想动手脚,便难如登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后看着白若曦那双清澈却又充满挑衅的眼睛,沉默了片刻。随即,她竟展颜一笑,那笑容,雍容而大度。 “瑾昭仪思虑周全,此法甚好。是本宫想得不周了。”她抚掌道,“那这‘安胎殿’之事,便依你所言。你既有此心,本宫便将此事全权交予你,切莫让本宫和皇上失望。” 她竟如此轻易地答应,还把权力完全下放,这让白若曦心中一凛,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皇后紧接着说道:“妹妹一片赤诚,本宫也不能毫无表示。本宫的私库里,还存着一些前朝御用,由百种花木制成的‘百花篆香’。此香宁神静气,最是适合孕妇安胎。本宫便将此香赐予‘安胎殿’,也算是为皇嗣,尽一份心力。” 她命人捧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数十块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香篆。 白若曦看着那香盒,心中一片冰冷。 去母留子不成,便改成了一尸两命吗? 这赐下的,哪里是什么安胎的篆香,分明是催命的符咒! 白若曦面上却只能感激涕零地跪下谢恩:“臣妾,代所有怀有龙裔的姐妹,谢皇后娘娘厚赏!” 她捧着那沉甸甸的香盒,仿佛捧着一场已经拉开序幕的生死对决。 皇后,你以为你技高一筹吗? 就让你看看,这“百花篆香”,最终会烧在谁的宫里,又要了谁的命!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一章 香尽,灰冷 夜深,瑶华宫的烛火亮如白昼。 白若曦独自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个盛放“百花篆香”的紫檀木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出一片冰冷的沉静。 她闭上眼,前世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皇后也曾用香料害人,但那一次,用的是一种名为“醉神散”的禁香,手法粗劣,很快就被揭穿,还因此失了协理六宫之权。 可这一世,没有“醉神散”,却有了这“百花篆香”。柳莞儿假孕案的背后是萧启和柔妃,前朝余孽“飞焰”竟牵扯出能化人为兵器的“蛊虫”,而她唯一的朋友宋清瑶,成了前朝公主…… 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的轨迹,截然不同。 白若曦猛地睁开眼,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重生带来的“先知”,正在一点点失效。她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凭记忆掌控全局,但现在才发现,棋盘早已被一股她看不见的力量彻底打乱。她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之上,前方是坦途还是深渊,全凭临场决断。 这种感觉,比前世的绝望,更让她感到一种失控的恐惧。 但恐惧,也是最能激发斗志的烈酒。 “来人。”她低声唤道。 小禄子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 “明日一早,请沈墨来一趟,就说本宫偶感风寒。”白若曦将木盒盖上,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另外,备一份厚礼,送去皇家别院。就说……天气转凉,本宫感念旧日姐妹情分,为宋贵人送些过冬的衣物炭火。” 她特意加重了“炭火”二字。 第二日,沈墨应召而来。在确定寝殿内绝无旁人后,白若曦将那盒“百花篆香”推到了他面前。 沈墨只看了一眼,又凑近闻了闻,脸色便瞬间凝重起来。他取出一根银针探入香料,银针并未变黑。 “娘娘,此香无毒。”沈墨沉声道,“但……”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包随身携带的杏仁粉末,捻了一撮,均匀地洒在一块香篆上。随后,他将香篆点燃。 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丝丝甜腻与腥气的烟雾升起。沈墨将银针再次探入烟雾之中,只一瞬间,那银针的尖端,便染上了一层肉眼可见的乌黑! “此香名为‘杏花雨’,本身是宁神静气的上品。但其主要成分‘百花蛇舌草’,一旦与苦杏仁中一种极微量的成分相遇,经火一烧,便会化作剧毒,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损伤女子胞宫,孕妇闻之,三日之内,必会胎像不稳,血流不止。” 好一招阴狠的连环计! 皇后算准了宫中妃嫔,尤其是孕妇,都偏爱杏仁露、杏仁酥这类点心。只要她在“安胎殿”点了这香,再随便寻个由头赏些杏仁点心过去,便能制造出一场完美的意外。届时,出了事,罪责只会落在负责管理“安胎殿”的白若曦头上! “本宫知道了。”白若曦眼中寒光一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三日后,由白若曦一手操办的“安胎殿”正式启用。为显隆重,她甚至亲自将皇后御赐的“百花篆香”在一个华美的博山炉中点燃,置于殿中,满室馨香。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认为瑾昭仪这是在向皇后示好,主动服软。皇后听闻后,更是得意非凡,当即便命人准备了大量的精致糕点,说是要去“安胎殿”探望有孕的嫔妃。 然而,就在皇后的仪仗即将出凤鸾宫之时,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平地惊雷般炸响! 皇后的亲妹妹,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嫡女,刚刚有孕一月、正在凤鸾宫中与皇后说话的苏夫人,突然腹痛如绞,当场血崩! 凤鸾宫瞬间大乱!皇帝闻讯震怒,立刻带着太医赶到,将凤鸾宫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太医们冲入殿中,只见苏夫人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气息。而她身旁的矮几上,还摆着一盘吃了一半的杏仁酥,殿内的角落,正燃着一炉皇后平日里最喜欢的、用以安神的熏香! 一名经验老道的太医上前,在那熏香中拨弄片刻,又取过一块杏仁酥闻了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当即跪倒在地:“皇上!苏夫人所中之毒,与……与安胎殿那炉‘百花篆香’的毒理,同出一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皇后惨无人色的脸上! 她赏给“安胎殿”的毒香,竟先在自己的宫里,害死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亲妹妹! “不……不是臣妾!是她!是白若曦陷害臣妾!”皇后疯了似的指着匆匆赶来的白若曦,声嘶力竭地辩解。 白若曦却是一脸震惊与悲痛,她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臣妾……臣妾不知啊!此香乃是皇后娘娘御赐,臣妾感念娘娘恩德,日日焚香祝祷,怎会想到……怎会想到此物竟是剧毒!求皇上明察!” 皇帝看着殿内的惨状,又看看白若曦那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再看向皇后时,眼神中只剩下了冰冷的厌恶与失望。 不论真相如何,皇后“治下不严,致亲妹惨死”的罪名是坐实了。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她不仅没能害到白若曦,反而搬起石头,砸断了自己的臂膀,赔上了整个苏家的名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若曦低着头,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嘴角那抹一闪而逝的、冰冷的笑意。 她当然知道皇后宫里燃的是什么香。早在沈墨查出香料问题的那一日,她便买通了皇后宫中一个负责采买香料的小太监,用双倍的价格,将那批有问题的“百花篆香”,偷偷换进了皇后自己的香料份例中。 她等的,就是今天。 就在此时,殿外,一名负责看守皇家别院的铁面侍卫,匆匆入殿,跪地禀报,神色慌张。 “启禀皇上!宋贵人……宋贵人她,失踪了!” “什么?!”皇帝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今日午后,别院突然闯入数名武功高强的刺客,我等拼死抵抗,但对方……对方似乎对别院的地形和机关了如指掌!待我等击退刺客,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宋贵人已不见踪影!只在……只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滩血迹,和这个东西!” 侍卫双手呈上了一支簪子。 一支被从中断开的,毫不起眼的银簪。 皇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白若曦,因为他认得,那是她宫中造办的样式! 白若曦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宋清瑶失踪了!可动手的,绝不是“飞焰”!“飞焰”的目标是活捉,不会留下血迹和断簪。 这是第三股势力!或者说,是有人在模仿“飞焰”的行动,刻意将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她跪在地上,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飞快地看了一眼那支断掉的银簪。当她看到簪子断口处那一点极其隐晦的、非金非银的暗金色光泽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她前世在冷宫中,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一种名为“流金”的稀有金属。此物看似是银,遇热,或是沾染上特定的药水,便会显露出黄金的本色。 她送去的炭火!那批炭火里,浸泡过特制的药水! 宋清瑶没有失踪!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她出事了,但不是被掳走,而是被更严密地控制了起来。这支断簪,是求救,更是提醒:别院之内,有内鬼! 而这个内鬼,能绕开皇帝的亲卫,能知道簪子的秘密,他的背后,站着的会是谁? 白若曦抬起头,迎上皇帝那充满猜忌与杀意的目光,心中一片冰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盘棋,果然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 凤鸾泣血 迷雾锁深宫 皇帝的龙辇没有在瑶华宫停留,而是直接回了养心殿,随即一道口谕,宣瑾昭仪白若曦前往御书房回话。 这微妙的疏离,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却冷得像冰。 皇帝端坐于御案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支从别院搜出的、断裂的银簪。他的眼神深不见底,看不出喜怒,却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让白若曦心寒。 “这支簪子,是出自你永和宫旧人的手笔,如今你宫中造办的样式,也与此一脉相承。”皇帝的声音很平,平得没有一丝波澜,“宋清瑶失踪,现场只留下这个。爱妃,你作何解释?” 白若曦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皇上明鉴,臣妾冤枉。臣妾与宋妹妹情同姐妹,断不会加害于她。此事蹊跷,背后定有小人作祟,意图离间臣妾与皇上,还请皇上彻查!” 她的声音镇定,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自重生以来,她所依仗的“先知”,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颠覆。 她不是在走一条烂熟于心的老路,而是在一片迷雾重重的沼泽中,凭着本能与前世磨砺出的狠戾,步步为营。 她最大的依仗,不是记忆,而是她自己。 想通了这一层,白若曦心中的惊惶反而化为了彻骨的冷静。 皇帝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朕给你三日时间。查出此事的幕后主使,便是自证清白。 若是查不出……”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臣妾,遵旨。”白若曦叩首,心中却一片雪亮。 皇帝递过来的一把刀,刀刃向外,刀柄却也同样锋利。 查出来,她得罪了人;查不出来,便是她办事不力,嫌疑更重。 从御书房出来,白若曦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命小禄子带着她最得力的人手,暗中展开调查。 她知道,皇帝的亲卫那里问不出什么,真正的突破口,在那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里。 两日后,小禄子带回了一个关键的线索。别 院一个负责浆洗衣物的粗使宫女,在重金和家人的双重“劝说”下,终于吐露,事发当晚,她曾看见一名穿着皇后宫中二等宫女服色的女子,在宋清瑶的院子附近鬼鬼祟祟地出现过。 皇后! 白若曦的脑中“轰”的一声。 凤鸾宫刚刚因“百花篆香”一事折了皇后的亲妹妹,皇后定然将这笔账算在了自己头上。 宋清瑶是自己的盟友,皇后动不了自己,便拿宋清瑶开刀,再用一枚与自己宫中样式相似的簪子嫁祸给自己,一石二鸟,好一招毒计! 可这个线索太弱,根本不足以指证皇后。 直接上报,只会被皇后反咬一口,说自己挟私报复。 她需要更确凿的证据,可时间只剩下最后一天。 正当她心乱如麻,思索着如何破局之际,琳琅匆匆从宫中赶来,脸色煞白地禀报道:“娘娘!宫里出大事了!” “皇后娘娘……在养心殿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她脱去凤冠,素服请罪,向皇上泣血陈情,说她教妹无方,又治下不严,致使凤鸾宫香料出错,害了苏夫人性命,愧对苏家,更愧对皇上!她……她自请交出凤印,闭宫思过,为亡妹与腹中无缘的孩儿祈福!” 自请夺权,闭宫思过! 白若曦的心狠狠一沉。 一个苏雅娴!好一招以退为进,釜底抽薪! 她这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百花篆香”案的所有后续可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明大义、勇于担责的国母形象! 此举一出,不仅能博得朝野上下的同情与赞誉,更能让她从宋清瑶失踪案的嫌疑中彻底脱身——一个连凤印都不要、主动请罪思过的皇后,又怎会在此刻去冒险构陷宠妃? 皇后这一跪,不仅让她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更让白若曦之前所有的猜测和线索,都成了笑话! “皇上……皇上如何说?”白若曦的声音有些发紧。 琳琅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皇上……皇上准了。还亲手扶起了皇后娘娘,只说了一句‘皇后仁德,朕心甚慰’,便下旨允其闭宫静养,凤印暂由内务府掌管。” 皇后仁德? 白若曦的脑中闪过皇帝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她忽然明白了。 皇帝的平静,不是因为他被皇后的“仁德”所感动,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他不在乎皇后是否真的仁德,也不在乎凤印由谁掌管,甚至……他可能根本不在乎宋清瑶的死活。 他将查案的差事交给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一个真相。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宋清瑶的失踪,皇后或许只是被利用的障眼法,那个真正将宋清瑶这枚“凤凰印”棋子藏起来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帝王? 这盘棋,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也危险得多。 白若曦缓缓坐下,端起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让她纷乱的心绪瞬间沉淀下来。 她抬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眼中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冰冷的、燃烧的战意。 “好,真好。”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嗜血的笑意,“你们都想下棋,都想当那个执棋人?” 她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本宫,就只好掀了这棋盘,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这深宫真正的主人!”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 龙裔竞发 杀机暗藏 三日期限已至,瑶华宫的烛火燃尽了最后一滴蜡油。 白若曦一夜未眠,却不见丝毫疲态。 她换上一身素雅的宫装,未施粉黛,只将一头青丝简单挽起,带着那份查了两日却“一无所获”的卷宗,再次走进了御书房。 她将那名宫女的证词,以及对皇后动机的种种猜测,写得清清楚楚,却又在结尾处写道:“……以上种种,皆为臣妾揣测,并无实证。宫女证词孤立,不足以指证中宫。臣妾无能,三日之内,未能寻得真凶,请皇上降罪。”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字里行间满是办事不力的惶恐与自责。 皇帝看着卷宗,面色沉静如水。 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白若曦的无能,恰恰相反,这正是她的大智慧。 在皇后已经用“闭宫思过”金蝉脱壳之后,任何没有铁证的指控都是愚蠢的。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引而不发。 “罢了。”皇帝将卷宗随手置于一旁,语气听不出喜怒,“此事,到此为止。宋氏……就当她福薄,无缘于这宫廷富贵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将前朝公主与“凤凰印”的滔天波澜,彻底掩埋在了深宫的秘档之中。 白若曦叩首谢恩,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皇帝这看似宽宥的背后,是对她无声的敲打和警告。他不需要一个真相,他只需要后宫的棋子,在他的棋盘上,继续安分地走下去。 这场由宋清瑶失踪而起的巨大风波,就这样,以一种诡异的平静收场。 后闭宫不出,白若曦“查案无功”,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 *** 深秋的萧瑟很快被凛冬的飞雪所覆盖。 除夕夜宴,皇后以“静心思过”为由缺席,久病的柔妃亦称病未出,太后更是礼节性地露了个面便早早离去。 整场宴会,便由瑾昭仪白若曦,一手操持。 她坐在皇帝身侧,一袭银红宫装,衬得她眉眼如画,气度雍容。 宴席之上,她滴水不漏地应酬着各宫嫔妃,对新晋的几位有孕之人更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仿佛真是那个为皇家开枝散叶而欣喜的贤德昭仪。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 二月,徐才人于清宁宫诞下五皇子,皇帝龙心大悦,晋其为婕妤,赐居永安宫。 四月,灵美人于钟粹宫诞下四公主,虽是公主,却也为沉寂已久的后宫带来喜气,晋位为婕妤。 六月,惜宝林于咸福宫诞下六皇子,彼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闻讯竟当场搁笔,亲自前往探视。惜宝林母凭子贵,册为容华。 短短半年,三位皇嗣接连降生。 后宫的格局,因为这三个小小的婴孩,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曾经白若曦一枝独秀的局面,被悄然打破。 新晋的母亲们,背靠着自己的皇子,开始有了新的盘算和野心。 瑶华宫内,白若曦听着琳琅的回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娘娘,这惜容华,如今仗着六皇子,风头都快盖过您了。还有那徐婕妤,听说她日日都抱着五皇子去御花园,就为了能和皇上多‘偶遇’几次。”琳琅的语气里满是担忧。 白若曦放下手中的账册,走到窗边,看着满院盛开的蔷薇。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前世的记忆已经完全不可信,在这一世,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皇帝的恩宠,以及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当夜,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王福全劝了几次方才准备回养心殿歇息。 龙辇行至半路,却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所吸引。 琴声来自瑶华宫。 那琴声不似寻常宫中乐师那般工整华丽,反而带着几分山野间的清越与自在,在寂静的夜里,如同一缕清泉,洗去人心头的疲惫与燥郁。 皇帝鬼使神差地,让龙辇停在了瑶华宫外。 他走进去时,白若曦正独自坐在庭院的蔷薇花架下抚琴,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随时会羽化而去的仙子。 见到皇帝,她眼中闪过恰到好处的惊慌,起身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臣妾……臣妾扰了皇上圣驾,罪该万死。” “无妨。”皇帝扶起她,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眉头微蹙,“夜深露重,怎穿得如此单薄?” “臣妾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闷,想透透气。”白若曦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两片阴影,“看着宫里的姐妹们一个个都有了着落,臣妾为她们高兴,却也……也为自己感到一丝茫然。”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这副模样,与平日里那个精明干练、甚至有些狠厉的瑾昭仪判若两人,却也最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那一夜,皇帝留宿瑶华宫。 两个月后,瑶华宫中传出喜讯——瑾昭仪白若曦,身怀龙裔。 消息一出,举宫震动。 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涌入瑶华宫,太医更是一日三次请平安脉,其重视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位孕中嫔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凤鸾宫内,皇后苏雅娴正拿着一把金剪,心平气和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兰花。 当侍女将瑾昭仪有孕的消息禀报上来时,她的手只是微微一顿,一片本该被剪去的枯叶,被她齐齐整整地剪了下来。 “知道了,下去吧。”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待侍女退下,她将金剪重重地掷于盘中,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白若曦! 她闭宫思过,本是想以退为进,避开风头,再徐图后计。 可她没想到,白若曦这个贱人,动作竟如此之快! 不仅牢牢抓住了协理六宫之权,如今更是怀上了龙种! 一旦让她再生下皇子,这后宫,怕是真的没有自己立足之地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廊下,一个正小心翼翼捧着安胎药,准备去偏殿的宫女身上。 那偏殿里住着的,正是她费尽心思,从家世清白的低位嫔妃中,亲自挑选出来的棋子——兰贵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兰贵人居住的偏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白若曦,你以为你赢了吗?本宫是斗不过你,但本宫可以让你,和本宫一样,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不,本宫要让整个后宫都乱起来,让所有人都陷入彼此的猜忌和攻讦之中! 养心殿内,皇帝放下手中的朱笔,脸上带着一丝满意的微笑。 “瑾昭仪的身子,如何了?”他问一旁的王福全。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娘娘胎像稳固,一切安好。” “嗯。”皇帝点点头,目光却望向了窗外。 后宫终于热闹起来了。 徐婕妤和惜容华的儿子,朝中武将和文臣的势力隐隐有了新的寄托。 而白若曦的孩子,则像一枚投入池塘的石子,能让水面泛起更大的涟漪。 他需要这些涟漪,需要这些嫔妃和她们背后的家族互相牵制,这样,他的江山才能坐得更稳。 至于平衡,平衡从来不是静止的。此消彼长,互相倾轧,在混乱中达成的动态平衡,才是最稳固的。 白若曦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把好用的刀。她的孩子,来得正是时候。 秋日,桂子飘香。 白若曦的孕吐反应极大,整日里恹恹的,胃口也差。 而另一边,皇后亲自照拂的兰贵人,却在半月前,也被查出了喜脉。 皇后大喜过望,对兰贵人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时间,凤鸾宫的赏赐流水似的送入兰贵人所住的偏殿,风头甚至隐隐盖过了瑶华宫。 整个后宫都在看戏。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皇后在和瑾昭仪打擂台。 这日午后,兰贵人午睡醒来,觉得有些胸闷,便想在殿外的廊下走走。 伺候她的宫女刚用新采的桂花浸了水,拖了一遍地,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气。 兰贵人扶着宫女的手,刚走到门口,脚下却不知为何猛地一滑!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凤鸾宫的宁静。 兰贵人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下一片刺目的殷红,迅速蔓延开来。 “不好了!兰贵人小产了!” 凤鸾宫瞬间乱作一团。皇后闻讯赶来,看到那滩血迹,眼前一黑,几乎昏厥过去。太医赶到时,一切都已回天乏术。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瑶华宫。 毕竟,兰贵人一倒,得利最大的,便是瑾昭仪。 然而,查来查去,最终的结果,却只是伺候兰贵人的宫女拖地时,不小心将几滴桂花油洒在了地上,这才导致地面湿滑,酿成惨剧。 一场惊天动地的小产案,最终,以一个“意外”草草了结。 瑶华宫内,白若曦正靠在软榻上,小口地喝着安神的燕窝粥,听完琳琅的回报,她面上不见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去,从本宫的私库里,挑些上好的补品,给兰贵人送去。就说……本宫感同身受,望她好生休养。” 琳琅领命而去。 白若曦放下手中的玉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皇后,你想跟我斗? 那宫女是她的人,那几滴桂花油,自然也是她吩咐洒下去的。 就在此时,负责调查此事的内务府总管,却在打扫现场时,从摔碎的花盆泥土里,翻出了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耳坠。 那耳坠的样式,既不属于凤鸾宫,更不属于瑶华宫。 他端详了半天,猛然想起,这似乎是……永安宫那位新晋的徐婕妤,前几日常戴的款式。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 桂香染血 疑云暗生 内务府总管李德全捏着那枚小小的珍珠耳坠,只觉得手心滚烫。 这东西是在清理兰贵人摔倒现场时,从碎裂的花盆底部的泥里翻出来的。 它不属于凤鸾宫,也不属于瑶华宫,李德全在这宫里当差数十年,一眼就认出,这是永安宫徐婕妤的款式。 一个时辰前,他刚刚将那份“宫女失手,意外滑倒”的卷宗呈报御前,皇帝批了个“知”字,此事便算盖棺定论,可如今,这枚耳坠的出现,却像是将那张轻飘飘的卷宗,烧出了一个窟窿。 李德全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终究没有声张,而是揣着耳坠,悄悄地再次求见皇帝,将东西呈了上去。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那枚沾着干涸泥土的耳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用两根手指捻起,端详片刻,随即便将其丢进了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漆小匣子里。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德全躬身告退,走出大殿时,后背已是一片冷汗。 他知道,这不是皇帝不信,而是皇帝暂时不想追究。 这枚小小的耳坠,就像悬在永安宫头顶的一把刀,什么时候落下来,全凭君心。 …… 汀兰轩的秋色,似乎比别处更萧索几分。 安美人坐在窗前,看着满地枯黄的落叶,神情复杂。 兰贵人小产的消息,像一块巨石,砸碎了后宫暂时的平静,也砸醒了她。 她想起当初围场遇险,自己奋不顾身挡在皇上身前,也因此从一个不起眼的才人晋为美人。 这一切,固然有她自己的勇气,但更多的是事后瑾昭仪的周旋与提点。 白若曦曾告诉她,救驾之功是敲门砖,但恩情总有耗尽的一天,想要在这宫里活下去,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她一直记着这份恩情,也享受着瑾昭仪羽翼下的安稳。 可如今,看着徐婕妤和惜容华都有了皇子傍身,地位日益稳固,再看看兰贵人,即便有皇后做靠山,一个“意外”便能让她从云端跌入尘埃。 安美人忽然明白了,依附于人,终究是镜花水月。 瑾昭仪能护她一时,却不能护她一世。她必须要有自己的立身之本。 她不能再这样安于现状,只靠着一份旧日的功劳过活了。 安美人缓缓站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那张尚算明媚的脸。 她伸手,抚上肩膀处那道已经愈合的疤痕。 这里,曾为他流过血。这便是她最大的资本。 “来人。”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去瑶华宫递牌子,就说本宫前来向瑾昭仪娘娘请安。” 她要去告诉白若曦,自己已经想通了。 她要争,为了自己,也为了不辜负白若曦当初的提携。 …… 凤鸾宫内,皇后将一碗上好的人参燕窝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她气得浑身发抖。 兰贵人这颗棋子,她花了多少心思去扶持,眼看就要成了气候,能给白若曦添天大的堵,却这么不明不白地废了! 她不信那套“意外”的说辞,定是白若曦那个贱人动的手脚!可她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若曦挺着肚子,协理六宫,风光无限。 就在她气血翻涌之际,心腹宫女呈上了一份密报。 皇后看完,原本盛怒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一枚属于徐婕妤的耳坠,出现在了兰贵人的案发现场。 好,真是太好了! 皇后并不关心徐婕妤是否真的动了手,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成了一个绝佳的由头。 “去,传徐婕妤,就说本宫得了些新鲜的贡橘,请她和五皇子来一同品尝。” 半个时辰后,徐婕妤带着五皇子,来到了凤鸾宫。 皇后屏退了左右,亲自抱过仍在襁褓中的五皇子,脸上是慈母般的疼爱:“瞧瞧我们五皇子,长得可真像皇上。” 徐婕妤心中忐忑,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才状似无意地开口:“妹妹真是好福气,有五皇子傍身,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怅然:“只可惜啊,如今宫里,瑾昭仪圣眷正浓,又身怀龙裔。她若再生下个皇子,便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所生,身份贵重。妹妹你说,届时,皇上的心,还会向着谁呢?” 徐婕妤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姐姐知道你是个聪明人,”皇后放下五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襁褓,“灵婕妤虽有四公主,但她是太后的侄女,与我们不是一条心。惜容华那个人,就是个闷葫芦,只知道跟在瑾昭仪屁股后面,不足为惧。如今这宫里,能与瑾昭仪抗衡的,唯有你我。你若愿意……本宫,定会助你和五皇子,更上一层楼。” 这是拉拢,更是裹挟。徐婕妤看着皇后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瑶华宫内,白若曦正与前来拜访的惜容华说着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惜容华性子单纯,如今虽有了六皇子,却依旧凡事都以白若曦马首是瞻。 “姐姐,兰贵人的事,外面都传是您……”惜容华小声地问,脸上满是担忧。 “传言止于智者。”白若曦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传言。你只需记住,管好自己宫里的人,照顾好六皇子,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她心里清楚,兰贵人这事,是她亲手点的火。 但现场干净利落,皇后抓不到任何把柄。 可她总觉得,这火烧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让她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琳琅进来通报,说安美人前来请安。 白若曦宣了安美人进来。看着那个曾经满足于现状、如今却满眼决绝的女子,白若曦瞬间明白了她的来意。 她这是,想通了。 白若曦心中欣慰,亲自拉着她坐下:“妹妹今日气色不错,看来是想明白了。” 安美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姐姐,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这样碌碌无为下去,求姐姐指点迷津。” 白若曦赞许地点点头。她等的就是安美人这句话。一个主动的盟友,远比一个被动接受保护的人有用得多。 “你能想通,再好不过。”白若曦压低声音,“你的优势,不在别处,就在皇上心中那份‘亏欠’。你只需……” 她凑到安美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安美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安美人和惜容华,白若曦正准备歇下,小禄子却从外面匆匆进来,脸色凝重。 “娘娘,”他压低了声音,“奴才安插在冷宫的人,递了消息出来。” 白若曦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柔妃娘娘……她……她想见您。”小禄子从袖中取出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递了上去。 白若曦展开纸条,上面没有称谓,没有落款,只有寥寥七个字,字迹潦草而急切。 “雀非猎人,蝉亦非食。” 喜欢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请大家收藏:()娘娘又娇又媚,一路宫斗上位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