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不让碰,抱着校霸亲的是谁?》 第1章 来,往哥脸上揍 许隅倚靠在吧台边,指间夹了根香烟,他半阖着眼皮,神情散漫地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 只见地上蹲着一个少年,正着急忙慌地收拾着洒落满地的餐具,嘴中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 许隅缓缓把烟送入唇间,萦绕的白雾下是一张极为不耐的脸庞。 他悠悠开口:“我再问一句,小妍妍在哪?” 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却带着瘆人的寒意。 小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语气轻颤,“哥,我就是个新来的,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许隅漠然地盯着那个少年,烦躁地啧了一声。 今天过后,他惬意的暑假生活就结束了,许隅心情极其郁闷。 不过他现在更加郁闷。 他的可爱萌妹子呢? “遇见”是许隅每日必来的扬所,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吃这里的小蛋糕,更深一层的原因便是“遇见”的前台小妹妹是他喜欢的类型。 娃娃脸大眼睛,声音甜甜的,每次看见他都会用软绵绵的声线喊他小隅哥哥。 许隅原本打算今天来加个微叉,继续发展一下感情。 结果。 还没实施就结束了。 人他妈没了就算了,还被不长眼的泼了一身咖啡。 “妈的。” 许隅越想越生气,抬腿一脚踹向身前的岛台,桌上的玻璃器具轰然倒地,刹那间摔得粉碎,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发出不小的动静。 小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爬,垂着脑袋瑟瑟发抖。 许隅瞥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平静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扔在了岛台上,朝地上的少年扬了扬下巴。 “喂,你们管事儿的呢?” “店长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小源说着,眼里忽然扬起一抹光,朝许隅身后喊了一声,“临哥!” 闻言,许隅转过了身。 来人穿着“遇见”工作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长相,气质倒是挺扎眼。 “哟,”许隅挑了挑眉,“你就是管事儿的是吧?” “你好。”谢临微微颔首,目光扫了眼地上的狼藉,不动声色地蹙起眉宇。 许隅指了指岛台上的钞票,“不好意思,砸了你们几个杯子。” 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却没有一丝歉意。 许隅又指了指自己的衬衫,唇角一勾,“杯子的钱我赔了,那我的衣服你们是不是也该给个赔偿?” 许隅拖着调调,似是惋惜地说,“可惜我的衬衫了,才穿了一次,就给你们算99新吧,给五万就行。” 小源一听天都塌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向男人:“临哥……” 谢临安抚地朝小源点了点头,随即,他看向许隅,直截了当道:“不好意思,赔不了。” 许隅:“?” 哟,碰见一个硬茬。 但可惜了,他就喜欢硬碰硬。 许隅勾唇露出一抹笑意,不急不缓地抽了口烟,悠悠出声:“赔不了是吧?” 谢临平静地站在那,对于许隅半带威胁的话语视若无睹。 “先生,这边可以帮您拿去干洗,”谢临指了指监控,“如果要赔偿,那抱歉。毕竟是您从一进门就开始找事儿的。” 许隅冷笑一声。 行,算他有种。 把烟掐灭,许隅双手环胸倚在吧台,眸底划过一抹凉意,“这事儿想完也行,我现在心情不好,平时呢,我心情不好就爱吃点小妍妍做的小蛋糕。” “现在人你们给我整没了,”许隅一副懒散的神情,朝谢临扬了扬下巴,“那就你给我整一个。” 看似暂且妥协,却只有许隅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整个“遇见”,他唯一认可的就是那个妹子的技术,至于其他人,他看不上一点。 反正他已经给了台阶,但这个台阶下不下,是他许隅说了算。 “没问题。”谢临看了他一眼,随即招呼小源收拾地面的残局,他则是拿过围裙走进了操作台。 谢临首先给许隅递过去一杯茉莉清茶。 “先生,稍等片刻。” “行,我看你有什么能耐。” 许隅冷哼一声,对于男人的行为只觉多此一举,现在谁她妈来了都不好使。 坐在岛台前,许隅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操作台前的男人,修长的指节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男人的动作娴熟,不一会儿,他端着盘子走向许隅。 “先生,请慢用。” 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闯入眼帘,谢临把蛋糕放在了许隅面前。 明明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青提蛋糕,外观却尤为精致。青提的切面泛着水光,奶油肉眼可见的细致饱满,让整个蛋糕都显得格外诱人。 “咕嘟——” 许隅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看着好像……还不错? … 今天是Z大开学第一天。 平常不是迟到就是翘课的许隅今天竟破天荒地来了教室。 他趴在第一排浅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好惹。 Z大表白墙的新帖像野火般燎原,置顶匿名投稿配着三个心碎表情包:家人们谁懂啊!校霸许隅居然失恋了!这炸裂八卦惹得班上议论声此起彼伏。 随着铁门“砰——”的一声被踹开,议论的众人瞬间静下来,一双双眼睛带着探究和疑惑看向门外。 来人扫了一圈教室,只见人群断层式集中在后半部分,他面无表情迈腿朝第一排走去。 “哟,谁啊这是?” “看样子这人是往去隅哥的位置去了。” “哈,这下好玩了,隅哥刚经历失恋心情指定不太美丽。” “看隅哥睡觉呢就敢过去找死,上一个吵隅哥睡觉那个李什么玩意儿上医院躺了得有半个多月吧?” 众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纷纷,脸上无一不是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少年走到第一排,看了眼被趴着的男人挡住了的路,思索了片刻一脚踹在了椅子上。 猛的这一下,把半睡半醒的许隅瞬间踹清醒了。 美梦被硬生生掐断,许隅几乎是瞬间勃然大怒,他臭着一张脸抬起头来便要爆发,刚到嘴边的脏话还没骂出口,就听见一句。 “让开。” 少年的声线带着些许凉意,一双丹凤眼里满是冷漠,神情不耐。 许隅哟嚯一声,一下就来了兴趣。 顺势往椅背上一靠,许隅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眼神肆意打量起眼前这位嚣张的少年,嘴角一勾:“又谁教唆来找麻烦的?看来这次靠山不一般啊,这么狂。” 少年没动,平静地盯着许隅。 “怎么?想动手?” 许隅站起身倚在桌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语气格外张狂,“来,往哥脸上揍。” —— 已改全文,原本设定不是大学很多地方可能不符合常理,不要带脑子看,不要带脑子看,不要带脑子看!!!还有还有,小说纯属虚构背景宝宝们不要代入现实??? ·? ??? 无脑小甜文,各种贴贴贴(′? ? ?`) 海苔型人格,补药骂我鸭,骂我的都是你对(T^T) 第2章 别跟老子甩脸 “真他妈勇,上来就和隅哥杠上,怕不是又是大三那个教唆过来找麻烦的,啧啧啧这新来的也是傻,被人耍了还帮人数钱呢。” “诶你说,这回这个得上医院躺多久啊?那个李啥的是不是现在还没出院呢?” “谁知道呢,这些人真有意思,有事没事就爱找咱隅哥麻烦,不出意外又要挨揍咯。” 面对许隅的挑衅和众人的调侃,少年面无表情,甚至觉得这人像脑残。 “傻逼吗。” 声音冷冷的。 许隅:“……?” 好久没被这么直白的骂过,许隅都忘了生气,只觉得好笑。 自他大一开学发生的那档子事儿之后,整个Z大没几个人敢明目张胆的来招惹他。 他缓缓开口:“你知道你在骂谁吗。” “你。”少年歪了歪脑袋,语气没什么温度,“很难分辨?” 话音刚落。 许隅的拳头准确无误地落在少年脸上。 他这拳力度很大,少年因惯性身体狠狠地撞到一旁的桌子,发出不小的声响。 不过令许隅意外的是,他的拳头刚挨到少年没两秒,少年的拳头也往他身上砸来。 俩人很快就扭打在一块儿,少年反应迅速,手段也是快准狠,不出几个回合许隅便渐渐落了下风,被少年压在身下,拳拳到肉每下都用了十足十的劲儿,当然少年也没吃到什么好处,后腰被许隅膝盖狠狠顶了好几下。 … “许隅!你可真是我的好学生啊!” 许隅拳头都还没揍热乎,屁股就被从门口嚎着嗓子跑过来的地中海大叔一记猛踹。 好几个人才架着把俩人分开,辅导员老秦气得够呛,拿着教鞭的手止不住地抖。 “许隅,你真是胡闹!”老秦看着他咬牙切齿,“你认识别人吗你就动上手了!” “不认识。”许隅耸了耸肩,冷笑道,“我他妈想揍就揍,怎么了?” “这才开学第一天我看你就想被处分!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打架斗殴!”老秦拿起教鞭狠狠抽在许隅身上,恨铁不成钢说,“一天到晚你除了会惹事儿还会他妈干什么!” “老秦,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许隅不爽说,“谁他妈上来就踹老子一下,老子觉睡得正香呢他一脚下来魂差点儿都踹没了。” “放你娘的狗屁!” 老秦又是一下抽在许隅身上,“别人刚来,有事没事踹你干什么玩意儿?指不准是你碍着人家了。” “我草?”许隅瞪大了眼,“老秦你心中的成见是他妈的五指山啊!” 许隅有些激动,语调都变了样。 老秦剜他一眼,教鞭摔在桌上:“看你今天头一回没迟到我先不收拾你,你再嚷嚷就跟我去办公室好好嚷。” “不嚷就不嚷。”许隅撇了撇嘴,悻悻地坐下。 下一秒。 教鞭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直直地飞向许隅面前。 “我靠!”许隅伸手接过,差点儿就让这不长眼的棍子杵在了脑门上。 他幽怨地看向罪魁祸首,“不是,我都不嚷了你飞我干鸡毛?” “许隅,”老秦指了指旁边的少年,“麻利点让位。” 许隅啧了声,不爽道:“后面这么多地方不坐,非得坐我这是吧?” “你还好意思说!”老秦看着许隅就来气,“你要睡觉就滚后面睡去,什么毛病非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睡?耀武扬威给谁看?我就说专业课陈老师为什么总来和我投诉,敢情又是你这臭小子!” “还有,人家爱坐哪坐哪,第一排是你家啊,你一占就是一个多学期,怎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许隅:“……” 他只是单纯懒得走到后面去,也懒得和别人挨一起坐,太别扭了。 不过自知理亏,许隅只好起身让位,让这位少年进去后再重新坐回去。 “这一天,净给我找麻烦!”老秦回到讲台,“我现在也不指望你们学得怎么样,别成天瞎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某些人,”老秦说话的同时目光不断往许隅身上瞟,“这个学期最好是给我安分点!” 许隅耸了耸肩,被cue是常态,他早已习惯。 “最后一件事,”老秦朝许隅身旁的位置扬了扬下巴,“新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 许隅只听见啧的一声,似乎挺不耐烦的。 接着,许隅就看见旁边的少年站起了身…… 然后,这位少年一推许隅挤了出去,给许隅撞得一个趔趄。 他走上讲台,“谢临,C大转来的。” 短短一句话,谢临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看了眼老秦,“我能坐回去了吗。” “回吧回吧。”老秦朝他笑笑,大手一挥,“别看谢临同学大二还转学,他可是c市高考状元,总分721分在咱们Z大都可以排的上前三,现在他进了咱们经济系那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 话落,众人惊叹声不绝。 “牛逼,学霸啊这是。” “真吊,咱们8班好日子也是来了,有学霸坐镇还怕什么挂科。” “学霸哥期末考试就靠你传答案咯,千万要救救我们这群一问啥都不知的大聪明了~” “…………” 谢临回座时,依旧一推许隅挤了进去,一点儿也没在意被推当事人是什么感受。 从小养尊处优的许隅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待遇,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鸟气。 第一次被人这么骑在脑袋上拉屎,他十分憋屈。 谢临坐下后,处在暴怒之中的许隅便捏住了他的手腕,脸上挂着阴鸷的笑:“学霸是吧?来Z大之前不知道先打听打听老子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谢临斜睨他一眼,轻嗤出声,“别碰我。” 想抽回手,奈何许隅抓得太紧,一时间竟没挣脱开。 “学霸,别跟老子甩脸。”许隅眯了眯眸子,语调冷得瘆人,捏着谢临手腕的劲儿又加重了几分,他沉着脸,“这么嚣张是他妈的没挨过揍吗。” 他的指节微微泛白,许隅现在十足十不爽,他敢打包票,谢临要继续跟他蹬鼻子上脸,他保证只动手不动口。 “别碰我。”谢临皱起眉,又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 只见许隅抬腿一脚地踹在谢临胸前,谢临重重撞到椅子扶手,发出一声闷哼。 许隅捏着谢临领口,眸中锐利闪烁,又是一拳砸向谢临的脸。 猝不及防的发难让谢临怔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也开始反击,膝盖一弯狠狠顶向许隅的肚子。 两人又这么不明所以地干了起来,越打越激烈,越打越疯狂,越打下手越狠,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一架中。 扬面一片混乱。 第3章 兄弟,你好香 而许隅和他一对比,就显得有些过于不忍直视了。 许隅的脸可以说是毁了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血了呼啦的足以看出谢临并没有手下留情。 他的嘴角一直在冒血,止都止不住,许隅每呼吸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 为了自己的面子着想,许隅把校医给轰了出去,轻车熟路找到医疗箱拿了袋棉签和消毒水出来。 棉签接触到皮肤,许隅疼得倒抽一口气。 操,该死的刺痛感,这他妈比谢临打的可疼多了啊。 说起谢临…… 看他第一眼就很让人不爽,自恃清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偏偏还装一副高冷模样,让人怎么看怎样讨厌。抛开一世英名被毁在谢临手上之外,许隅还是怎么看他怎么不爽。 明明是互殴,为什么自己跟他妈战损版似的,他却一副没事人的样? 想罢,许隅撇下棉签,一屁股坐在谢临身边,顺势往他肩上一搭,“喂……” 谢临在许隅的手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就弹了起来,脸一沉,退开三步远。 “能不能别碰我。” “靠,这么见外?” 许隅有些不理解谢临的行为,不就搭个肩而已这人的反应至于这么过激吗。 谢临面色一沉,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这装货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除了冷漠以外的情绪,许隅心情大好。 “这么讨厌别人碰你啊?” 许隅说话的同时朝谢临靠近,调戏似的往他脸上揩了把油。 换来的就是谢临一记踢腿踹向他的膝盖骨。 力度很大,许隅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至于吗你,”许隅嘶了声,“都是男人摸一下怎么了?你这学霸怎么那么敏感?” 谢临双唇紧抿,过去拽住了许隅的领口,眼底的怒火快要将周边的空气点燃。 “再说一次,别他妈碰我。” 直勾勾的敌意,谢临语气冷得刺骨。 这突然的靠近,许隅被迫正视起谢临的长相。 谢临长得确实帅,同为男性的许隅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的皮肤很白,丹凤眼深邃凌厉,透着危险的光,一头蓬松的褐色头发,眉间的发丝有些长,稍稍挡住那凛冽的目光,中和了这张带有十足攻击力的脸,让整个人又变得柔和起来。 最让许隅移不开眼的,是谢临唇角的那颗小痣。 莫名觉得好性感。 许隅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这哥们确实帅,夸人的话在脑海中不断闪烁,可千言万语到嘴边却成了—— “兄弟,你好香。” “傻逼吗?” 谢临皱起眉,推开许隅背过身去略带嫌弃地抹了抹手。 “我她妈夸你你骂我干什么……” 许隅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背对着他的谢临与脑海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合。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许隅眉头一拧。 谢临冷凝着脸,漫不经心瞥他一眼,语气没什么温度。 “没见过。” 说罢,谢临拿起棉签,蘸了点消毒水涂着被许隅抓破带有血痂的手背。 许隅顺着视线又看向他的手,这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和昨天“遇见”那位跟他蹬鼻子上脸的欠逼玩意儿,但是做的小蛋糕又真她妈好吃的傻逼店长的手——如出一辙。 那块青提蛋糕,让许隅抓心挠肝想了一整晚,他万分后悔没有打包几份带回家。 原本昨天就该返校许隅硬是和老妈大闹一扬,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小蛋糕还第一回起了个大早。 到了“遇见”,员工却告诉他,店长算是半兼职,只有晚上和周末才上班,这让许隅郁闷了一大早,情绪更是无法控制的烦躁。 胸腔里的闷气翻涌,不过好在是把情绪给发泄了出去,这他还不得不好好感谢一下谢临陪他干架呢。 想着想着,原本脾气又起来了的许隅重新压制下怒气,思索了好一会儿说辞。 “呃,就昨天,”许隅提醒他,“‘遇见’,砸你店让你赔五万那个……” “你认错人了。”谢临语气寡淡,打断了他说话。 许隅皱起眉,虽然昨天他没注意看“遇见”那人到底长什么样,但那双手他绝对不会认错。 “你不记得我,我记得你。”许隅不耐地看着他,命令道,“你在给我做个蛋糕,什么都行,我现在就要吃。” 顿了顿,许隅补了一句:“不然,老子用钞票砸死你。” 闻言,谢临手上动作一滞,漆黑的瞳孔弥漫着森冷的寒气。 “滚。” … 两人先去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老秦说是要先让他检查完“伤情”再继续回去上课。 辅导员办公室门口,里边老秦正在和别的班辅导员对话。 “别提了,我们班那个混小子许隅,今天刚来就在我眼皮底下干了一架,一天不打架浑身刺挠似的。” “那好歹他还来了,我们班江行是来都不来,这一天天的愁死我了。” “来了有什么用,这个干架啊,干得我头疼,一下没看住就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大事,不过我们班新来那个脾气也不怎么好,我看能和许隅有的一拼。” 两人的议论声很大,许隅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说许隅爱惹事可一点儿也不冤枉。 大一入学第一天,就把学生会长给打进医院;开学没一周,又翻墙出去和大二的干架;许隅揍人不说,还把校长给气进了医院,没出半个月,许隅这人在整个Z大都出了名。 许隅敲了敲门,打断了里边诋毁他的话语。 看见门口二人,老秦自觉把许隅忽略个彻底,径直走到谢临面前朝他一阵嘘寒问暖。 “谢临同学你的伤严重吗要不要紧痛不痛啊痛的话要不要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或者我批假让你回家休息一天呢?” 一句话下来不带停顿的。 被慰问本人谢临面对这一大通话只是礼貌的答了句:“没事谢谢。” 可许·透明人·隅就不乐意了。 “喂喂喂!老秦你这心偏到太平洋了吧!” 许隅指了指自己的脸,忿忿不平说:“要不您瞅瞅我呗?您瞅瞅我这张帅脸呗?眼眶也青了嘴角也破了发型也飞了都吐血沫沫了……” “哦,我看看,”老秦托腮装模作样敷衍两句,“是挺惨的。” “是吧!是吧!”许隅赞同地点着头。 “是啊是啊,”老秦嘴跟淬了毒一样,“多亏了谢临同学,总算有人能灭你这小混球的威风。” 许隅:“……” 呵呵,脸好疼。 一世英名被摁在地上摩擦,好过分。 老秦仔仔细细地替谢临检查了一番,又叮嘱了一遍许隅别再搞事情之后,下课铃声响起,老秦便挥手让他俩走。 许隅朝教学楼走,谢临却不与他同路,迈腿往反方向的操扬去,直到到了操扬角落沙坑,这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 【00,上课了吗?】 对话框是一个小时前妈妈发给他的。 【嗯】 谢临简单回复完,准备弹个视频过去,却被谢母抢先一步打过来。 谢临看着手机屏幕上映出的红肿眼角,扒拉了下刘海勉强的挡了个七八,叹了口气才点了接通。 电话那边的女声中气十足,“儿子,看妈现在在外面晒太阳呢!” 女人坐在花园靠椅上,她翻转屏幕拍了圈周围,看着心情不错,“你干嘛呢儿子?” “刚下课。”谢临应道。 “哎哟,不要对妈妈那么冷漠嘛,”女人娇嗔着,“你把屏幕拿远些,我看看儿子今天帅不帅。” 谢临听话地把手机往后放,屏幕中的身影慢慢缩小,背后的景象也展现出来。太阳有些晒,谢临嫌刺眼,又往一旁的香樟树下挪了挪。 “好些了吗?”谢临问。 “儿子不用担心,妈妈现在状态倍棒!”女人说着,又围着自己拍了一圈。 这时,谢临眼尖地看见屏幕右下角那一晃而过的手指上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女式香烟,脸色瞬间一沉。 “谢今安女士,”谢临冷声质问,“为什么你又抽烟?” 只听女人“哎呀”一下,连忙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脸无辜地说:“你说什么呀00,哪里有人抽烟我没看见呀。” 说完还作势东张西望到处看。 谢临无奈叹了口气,对她生不起气来,只能又仔仔细细地叮嘱她一遍注意事项。 “妈,最近我就先不去你那了,”谢临看着屏幕里的女人,“我在学校附近找了个兼职,会有点忙。” 挂完电话,谢临烦闷地揉着太阳穴,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烟盒。 现在是小课间,操扬上只有寥寥几个打篮球的男生。 谢临靠树坐下,失神地望着鞋尖。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缓缓送入唇间,微风轻轻拂过,顺着枝叶缝隙被阳光映射的影子轻轻晃动,烟雾在空中萦绕。 “公共扬合抽烟——” 忽然,一道纤长的影子闯入眼帘,随之而来是那懒懒的声调,“给我也来一根。” 第4章 动我朋友,老子让你住院 好像那个事儿逼。 缓缓吐出一口烟,谢临抬头对上了来人的目光。 许隅披着藏青色制服外套,里边的衬衫扣子随意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领带被扯得松垮,略显桀骜不羁。 他逆着光站在谢临面前,把刺眼的紫外线挡了大半,茂密的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贴了个创可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谢临看。 许隅朝谢临手中挑眉,谢临拿出烟盒扔给他。 “谢了。” 许隅抖出一支烟来,侧头用嘴叼住,随即又微微蹙眉。 他看了眼谢临,走上前去坐到他身旁,俯身凑近他的手,贴着谢临快要燃尽的烟蒂吸了一口,猩红闪过,又顺手把烟从唇中拿下,随即一口浓烟喷在了谢临脸上。 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谢临愣了两秒,冷然开口。 “你这是在挑衅吗。” “我这是在调戏呀。” 许隅嘴角一勾,歪了歪脑袋,“很难分辨吗?” 谢临:“……”这话有点耳熟。 见他脸上快要绷不住的表情,许隅感觉实在是有意思,忍不住又戏弄一番:“哥哥,怎么脸红了?” 谢临身体肉眼可见绷地僵直。 这可把许隅乐坏了,他今天说什么也得把扬子给找回来。 身为驰名Z大的校霸,从来都只有他许隅揍别人的份。谁成想这开学第一天他就被谢临挑战了权威,这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大耻辱! 明明两人打得不相上下,结果最后只有自己跟战损版似的,谢临看上去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凭什么?! 简直是出不了这口恶气! 不过现在许隅算是发现了谢临的弱点。 凭他恶心人的实力,这一句“哥哥”恐怕就能让谢临反胃得一天吃不下饭。 真是一点都禁不住调戏。 好敏感。 好好玩。 嘿嘿。 许隅思绪万千,神游到了天外。 直到谢临重重砸在他的身上,许隅这才回过神来。 谢临的脑袋磕到他的鼻尖,血腥味一下涌现上来,许隅连忙抬手捂住鼻子,可鲜红的液体已从鼻腔涌出,带着滚烫的温度划过唇间。 谢临肩膀一沉,整个人都摔到许隅身上,因惯性两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我操!” 许隅的火瞬间燃了起来,谢临这傻逼找支撑点手乱摁,这劲儿使得差点她妈的让他当扬萎缩。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远处手上拿着篮球的寸头男生,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一脸挑衅地说,“误伤你了隅哥,您没事儿吧?” 来人穿着红色球衣,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 “程亦昀,你想死?” 许隅站起身,神情阴郁,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气。 “都说误伤误伤,干嘛要生气呢,”程亦昀笑得猖狂,继续假惺惺道,“隅哥你这都见红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程亦昀说完捧腹大笑,身后的小弟也附和起来,声音格外尖锐。 许隅一脚踹向程亦昀胸口。 “不敢正面跟老子动手,就动我朋友,你是怂逼吗。” 程亦昀比许隅大一届,自入学起就是校篮队队长,球技精湛又有着绝对的身高优势,在Z大也是个人物。 程亦昀大二时,一位腾空出世的新生在三校篮球联谊赛中带领Z大夺得冠军,一举成名,硬是把程亦昀这个队长的势头比下去,让他被教练责罚,丢尽脸面。 这人正是许隅,程亦昀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自那以后,许隅就成了程亦昀找麻烦的对象,时不时就来他面前蹦哒一下。 程亦昀不是没被许隅揍过,正是因为知道许隅的手段,每次找麻烦都不会搞到明面上,要么教唆小弟去膈应他一下,要么就是对他身边的朋友下手惹怒他。 只要许隅本人没受到什么实际性伤害,程亦昀就不怕他敢对自己动手。 但此时此刻程亦昀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许隅是真的给了他实实在在的一脚。 “许隅,你敢打我?” “我说过,”许隅脸色阴沉的可怕,浑身散发着杀气,“动我朋友。” 捡起地上的篮球,许隅瞄准他的脸狠狠砸了下去。 “老子让你住院。” 砰—— 篮球结结实实地砸在程亦昀的鼻梁上,发出骨裂的声响。 “许隅!我他妈操你全家!” 程亦昀几乎是瞬间恼羞成怒,他捂着鼻子惨叫,颤颤巍巍爬了起来,眼睛死死瞪着许隅。 “你他妈忘了你之前怎么答应汪主任的吗!”程亦昀指着许隅,咬牙切齿说,“许隅!我告诉你你完了!你就等着被处分吧!” “别指我,”许隅斜睨他,不以为然,“你以为我怕吗。” 他转身把谢临扶起来,许隅眼底闪过深意,果不其然那个篮球是对着谢临脑袋砸的。 看来谢临是反应过来偏了下头这才没被砸中要害。 如果,如果谢临没有躲过去。 许隅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呼吸急促,死死捏紧拳头。 … 程亦昀动作很快,第二节课下课,许隅就被请到了教务处。 “许隅,你真是冥顽不灵!” 教务处里只坐着一位中年女子,波浪卷戴眼镜,她手里拿着一沓文件,用力扔在大大咧咧半躺在椅子上的许隅身上。 “什么破玩意儿,看不懂。” 许隅看都没看一眼,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半阖着眼一点儿也没把女人当回事。 “放肆!” 波浪卷女人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许隅,语调激动,“你还真把学校当自己家了吗!你无故殴打同学,这就是伤情报告!小昀鼻梁骨折,眼球出血,轻微脑震荡可都是出自你许隅之手,你这是校园暴力!完全可以去告你的!” 许隅啧了声,看向那所谓的伤情报告,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看来我下手还挺轻的,下回争取把他整成半身不遂。” “你!你!”波浪卷女人手指都在发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能不能,别指我,”许隅睁开眼看她,“汪主任,你真的很没有素质。” “滚!许隅!你给我滚!!”波浪卷女人声音尖锐,歇斯底里地冲许隅喊。 许隅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好意提醒她:“不是您喊我过来的吗?汪主任您真难伺候。” 闻言,波浪卷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花瓶向许隅砸过去。 “你快给我滚出去!!” “汪主任,你这是校园暴力呢,”许隅轻松接过花瓶淡定地放在桌上,唇角微微上扬,“完全可以去,告你的哦。” 波浪卷女人给自己顺着气,听见这话后差点没站稳。 许隅站起身,神情一转厉色道:“汪美苓,管好你儿子,你不会教他做人那我就把他打到服为止。你最好是让他别在来招惹我,再敢对我朋友下手,我不会放过他。” 说完,许隅拿起外套搭在肩上,背对着女人继续说:“别拿处分威胁我,我可不怕你。再没完没了,就别怕我把那事儿给抖出去。” 顿了顿,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嘴角一闪而逝。 “我混起来你们吃不消。” 许隅不再管女人的叫骂,推门出了教务处。 门口,老秦还在来回踱步,看见许隅连忙走上前拽住他,眉峰紧皱:“那疯女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许隅不太想说话。 老秦在他肩上拍了拍,安慰说:“没事,你母亲那边我帮你压着点风声,晚点我去和校长好好说说让他取消这个处分。” “用不着,”许隅说,“事情闹得越大更好。” 许隅现在浑身不痛快。 既然作死的要给他找不痛快,那就都别痛快。 第5章 他喜欢的是男人 谢临忙着手上的外卖订单,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打了声招呼,“稍等一下,这边有点忙。” 他背着身子,在操作台前忙前忙后。 半天没听顾客说话,谢临略带疑惑转过身。 “学,霸。” 只见许隅撑着脑袋坐在岛台前,拖着调调,“你很缺钱吗?” 谢临帽子下的眼眸轻轻眯起,手上动作不停,没有正面回答许隅的问题,而是问:“先生,请问您吃点什么?” “随便。”许隅应他。 “好的先生,马上给您做随便。”谢临说完又转过身去,在操作台前捣鼓。 许隅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说了我给你钱,你给我做,你跟我装傻又跑来这里兼职什么意思?” 谢临沉默没有说话。 “这老板一天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你就负责给我做,不比在这轻松?” 许隅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家里也请了星级的厨子,但是他们整的我不爱吃……” “您的随便做好了。”谢临开口打断他的话。 端着抹茶麻糍往桌上一磕,谢临看着许隅,面无表情说:“慢用,先生。” “这粘的我不爱吃,”许隅蹙起眉,把麻糍推开,不依不饶继续说,“你听我说……” “吃点粘的能不能把你的嘴黏住。”谢临把口罩一摘,双手撑在岛台上与许隅对视,他有些不耐烦,“先生,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你……”许隅蓦地怔住。 褐色头发被帽子压着,眼眸被几绺发丝挡住,半遮半掩露出谢临冰冷的眼神。 突如其来放大的脸,随之而来是他身上独有的冷杉清香,许隅下意识瞥向谢临唇边那颗小痣。 可谢临只是短暂的靠近,警告片刻后又重新把口罩戴回去,随即继续忙着他还没做完的订单,不再看他。 许隅整个身子一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身体的反应让他觉得意外。 谢临是铁了心不再搭理他,许隅只好暂且作罢,把这件事儿先放一边去。 看着面前那一坨绿色团子,许隅有点嫌弃,拿着叉子戳弄了两下。 许隅是不喜欢这类粘乎乎的东西的,自从小时候他吃青团把牙给粘掉被同龄小孩嘲笑“缺牙齿”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一切粘牙的食物。 看着麻糍好一会儿,许隅也没有动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戳了又戳。 “你如果想吃带夹心的,我就重新给你做。” 谢临指尖敲了敲桌面,还是那张冷漠的脸,他一字一句说:“你再怎么戳,它也是实的。” 许隅抬头看他:“都行。” “好的,”谢临说,“马上给您做都行。” 许隅:“……” 看着谢临的身影,许隅有点出神,他不敢相信,又觉得意外。 他有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 这些年来,许隅撩过的女生数不胜数,却没与任何一个谈过恋爱,他和正常男生一样,都喜欢长得好看身材好的女生。 但仅仅是“喜欢”。 是为了掩盖自己喜欢男人的喜欢。 许隅性取向不正常。 他喜欢的是男人。 他对任何一个漂亮妹妹都起不了一点感觉,可他刚刚却对着谢临,映了。 许隅感到很不可思议,是意外吗?或许只是谢临长得比较好看呢?或许只是他太久没有发泄呢?或许……或许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许隅曾和发小说过,发小只告诉他,“相信自己的身体,它的反应才是你最真实的内心反映”。 很快,一份带夹心的抹茶麻糍端到了许隅面前。 “你的都行,”谢临把叉子递给他,“慢用。” 许隅回过神,接过叉子,看了眼桌上被复制粘贴的绿色团子,他瞬间黑了脸,“我不是说了我不爱吃粘的吗?” 谢临在忙着收拾操作台,没有抬头:“你说都行。” “我说过吗?”许隅有些不爽。 仔细回想了一下,根本没有印象,刚刚在寻思那事儿去了,可又隐隐约约地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感觉像是被谢临牵着鼻子走,许隅心中暗骂一句。 看着团子,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谢临一回。 万一好吃呢。 自觉把旁边自己戳地乱七八糟的“随便”忽略,叉起新鲜出炉的“都行”,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不是印象中的口感,反而糯叽叽的,入口就化成香甜的奶味,最外层的抹茶粉也不涩,加上内里的芋泥夹心,三者叠加的味道竟出奇的美味。 许隅惊喜地睁大眸子,一口将整个放进嘴里。 嚼了几下就顺利咽下去,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粘牙,反而丝滑的口感让他还想再来一个。 于是,许隅把目光转移到了“随便”上,虽然卖相确实挺随便…… 管他呢,好吃就完了呗。 许隅一口把“随便”也塞进嘴里,嘴角勾起满足的笑。 许隅这个甜品脑袋,现在一心只想把谢临请回家专为己用。 “谢临,我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专属。”许隅目光炽烈,“还是希望你考虑一下。” 谢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睨了他一眼,“吃完麻烦结下帐,马上打烊了。” “哦。”许隅拿出手机,装模作样摁了半天,“完了,没电了关机了。” 说完,许隅朝谢临眨了眨眼,“学霸要不你给我垫付一下吧,然后你加我绿泡泡,我转给你。” 谢临冷着脸点开搜索页面,把手机递给许隅。 许隅火速搜索到自己的账号点了添加。 好友验证自动通过,许隅把手机还给谢临,又补充一句:“我支付限额了,你记得把收款码发我哦。” 谢临依旧冷着脸照做。 图片发送出去的瞬间,许隅手机“叮咚”一声。 谢临又冷着脸看向许隅。 “哟,这手机怎么又有电了,”许隅拙劣的演技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真是有毛病,改天我换一个。” 说完,许隅打开手机划了几下屏幕。 接着,谢临就收到一条消息。 【个人收款码到账¥5000元】 第6章 再跟老子喊,信不信我亲你 对,开学第一天就翻墙外出是他不对,可许隅就纳了个闷,他走之前后门那根树杈还完好无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现在整棵树都不翼而飞了? 许隅看着那孤独的大坑干瞪眼。 眼见这个时间段他如果出现在家门口,绝对会被老妈一顿暴扣。但如果他找老秦,倒也能把他整进去,可第二天依旧会被叫家长还是逃不过被老妈制裁的命运。 打开手机翻了翻微叉,没人给他发信息。 又翻了翻音符,划拉几下全是薄肌擦边男跳舞。 啧,没意思。 想开个房凑合睡一晚又没带身份证,唯一一个在校外的朋友去了a市还没回来,真是操了。 校外…… 许隅突然想起来某个不让碰的傻逼不也住校外吗。 又打开微叉,许隅点进两个小时前才加上的聊天框。 【xy向espoir转账5200元】 【espoir】:? 秒回。 许隅忍着笑意,甩过去一张酒店价格表截图,上面赫然显示“南城铂金公馆豪华套房5200元起”。 【xy】:我想开个房 依旧秒回。 【espoir】:? 看见两个大问号,许隅忍不住笑出声,真好玩。 他清了清嗓子,发了句语音过去。 “哥哥,人家无家可归了。” 一句,暴击。 【espoir】:…… 玩归玩闹归闹,许隅点到为止,他怕继续下去谢临给他拉黑就彻底玩完了,不在开玩笑认真地又发了一句语音。 “让我去你家借宿一晚呗,这是房费。你别想太多哦我对你可没意思,我单纯是翻不回去学校了。” 信息发出去好几分钟,谢临才悠悠发了个地址过来。 【espoir】:青祈街宜居公寓111号。 “青祈街?”许隅呢喃,在脑海中仔细搜寻这个地名,最终没想起来个所以然。 不过总归是有地方能过夜了,许隅打了个车。 半个小时后。 许隅在一片破旧建筑前下了车。 许隅黑着脸,他现在严重怀疑谢临是为了打击报复他才给了他一个假地址。 这哪像是有公寓的地方,昏暗的路灯闪个不停,似乎随时都能报废,周边连个门店都没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漆黑一片。 “叮咚~” 手机闪光灯闪了一下。 谢临像是卡好时间似的给他发了一条具体路线。 【espoir】:下车南边第二个路口从左数第五栋一楼最后一间。 【xy】:你家住迷宫? 许隅忍不住吐槽。 半天没见谢临回信息,许隅啧了声,收起手机迈进他这二十年来都没踏足过的破败小道。 绕了一大圈,许隅才找到地方,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地方也能叫公寓。 站在挂着111牌子的房间门口,许隅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谢临裸着上半身,褐色头发湿漉漉的耷拉着,水珠从他的额间流到下颚,又顺着白皙的脖子淌到胸前,划过腹肌没入人鱼线,运动裤腰带欲系不系,下面是又长又直结实有力的腿。 还是那张冷淡的脸庞,面无表情。 许隅呼吸一滞。 他感觉一股燥热直达小腹,耳朵情不自禁烧起来。 “不进来?”谢临语气淡得像一杯白开水。 “进。”许隅咳了咳,有点不自然地挤进屋。 房子是个一室一厅,整体色调是温馨的淡黄色,虽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换鞋。” 谢临拽住往里走的许隅,从鞋柜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扔在他脚下。 虽说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还得洗澡,穿这个会湿吧。”许隅嘟囔道。 谢临瞥了他一眼,缓缓出声:“你打算裸着睡?” “不啊,”许隅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穿你的睡衣。” 谢临沉默了。 许隅又说:“难道我的豪华套房连个睡衣服务都没有吗?” 谢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悠悠出声,“……行。” 进了房间拿出一条运动短裤和未拆封内裤扔给他,“睡衣没有,你爱穿不穿。” 许隅无所谓地说:“没事,有衣服穿就行。” “嗯,浴室在我房间,”谢临不想和他废话太多,“没事别打扰我。” “哦。”许隅把鞋一蹬,弯着腰钻进浴室,门被用力摔上。 浴室还算大,许隅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干净衣服挂在门后的挂钩上,然后褪去身上黏糊糊的衣服。 许隅一想起谢临赤裸的上身,就越发觉得热。他才发觉沉睡的欲望被打开就受到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着实有点承受不住。 把水温调低了好几度,许隅沉默地淋着,想把身体里的那团火浇灭。 缓了得有十多分钟,许隅才慢悠悠地冲洗身子。 等洗完澡,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儿了,许隅打开门,浴室的雾气把他的脸闷的泛红。 谢临坐在书桌前认真看着书。 想到谢临说不要打扰他,许隅便没再出声,而是开始打量起谢临房间。 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衣柜。 这就是整个房间的全部东西了。 床上是很简洁的灰白配色四件套,被子整齐的铺在床上,看不出褶皱。 许隅上床躺进被窝,摸出手机来。 都十二点多了。 谢临背对着他,书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许隅这个角度,谢临光着的上身一览无余,宽肩窄腰,强劲有力的背部肌肉漂亮又紧实。穿着衣服时看着挺瘦没想到脱了这么有料。 想到这,许隅刚下去的燥热又涌现起来。 许隅暗骂二弟不争气。 又不是没看过身材好的,音符上刷过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都没有这一幕那么有杀伤力。 许隅小心翼翼翻过身去背对谢临,心中无比后悔。 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上这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对于谢临这个人,许隅说不上喜欢,甚至连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谢临做的小蛋糕合自己口味,许隅甚至觉得自己压根就不会多看这人一眼。 又欠又装,还不爱说话。 许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见他就硬,明明才认识两天。 不,认真说是一天,就一天。 许隅闭着眼,想了不知道多久,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 许隅是被尿憋醒的,他迷迷糊糊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雨。许隅慢慢坐起身,可能是没关窗的原因,吹得他有些头疼。 他往窗外看,突然瞄到身旁睡着的男人。 许隅:“!!!握草。” 许隅一下子就清醒了。 差点忘记这是谢临家。 睡着的谢临看上去乖多了,没有那冰冷的表情,他的睫毛很长,瞳孔的幽深像是要把许隅给吸进去。 握又草了! 这他妈人怎么醒了! “有病就去治,”谢临语气冷如冰窖,“大早上不睡觉盯着我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看你怎么了?”许隅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主打一个过完夜就忘本,“再跟老子喊,信不信我亲你。” “滚。” 谢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 刚睡醒的许隅起床气大得就是一个行走的炮仗,哪经得起被人这么激,他一个翻身就把谢临摁在身下,声音沙哑:“你他妈在跟老子喊一个试试!” “滚下去!”谢临语气有些急,膝盖一弯顶向许隅的后背。 同样的亏许隅不会吃第二遍,他反手抓住谢临的腿想要阻止他的行为,手刚触碰到谢临柔软滑嫩的肌肤,就被烫得一个激灵,正好被谢临钻了个空,狠狠顶在了尾骨上。 “你他妈的!” 后背传来的疼痛感让许隅整个身体一僵,他莫名被激起一股一个大里四个叉的感觉。 正是许隅呆滞的这两秒,谢临侧身把许隅推开,紧接着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我操你大爷的谢临!”许隅握住谢临即将挥来的另一只拳头,大声地骂他,“我他妈跟你开玩笑你他妈下死手啊!” 妈的。 虽然许隅很不想承认。 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打不过谢临。 许隅连连推他,可每一次的触碰都让他觉得烫手。两人都没穿上衣,肉色的冲击力太大,许隅更是脸红一片,谢临这样跟赤裸裸的勾引有什么区别。 “妈的,你他妈别打了!”许隅又挨了谢临一拳,觉得丢脸语气也急了,“有完没完了!” “别以为老子打不过你,让你的而已你别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谢临又是一拳下来。 “我操你大爷的谢临!别动老子英俊的脸!” “我去你妈的谢临!掐老子屁股干嘛!” “我靠你他妈是小学生吗怎么还咬人!” …… 许隅不知道谢临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全身上下几乎都遭了殃,每一块皮肤都被谢临碾压了一遍,手被谢临摁得死死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真是有苦也说不出。 单方面挨了快五分钟的毒打,谢临终于是放开了许隅。 “抱歉,条件反射。”谢临对他说。 第7章 如果命苦是天赋 “学霸,你真把我治了。” 许隅撑着把透明雨伞,他强撑着困意,眼皮却不受控地往下坠,好几次差点载进路边的水坑里。 今天第一节早八,可现在才六点半,他就被谢临连拖带拽赶着出了门。 “我他妈这辈子第一次起那么早是因为怕迟到,”许隅怨气大得能吓死一只鬼,“这一个半小时我他妈爬也能爬过去了吧?” 谢临瞥他一眼,难得有耐心地解释道:“下雨,会堵车。” 一开始许隅并不理解谢临这么说的用意。 直到二十分钟后,两人还站在原地。 许隅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堵车,都他妈打不到车。” 他现在坐标于距Z大二十公里开外的老旧城区。 五百米外的公交站和原地打出租,许隅坚定地选择了后者。在他看见十分钟前公交车从自己眼前驶过而打车软件上依旧显示“附近暂无车辆接单”这几个字眼时他有多么难以置信。 “你能找到这么脱离城市的郊区也是一种本事。”许隅已经被气笑了。 谢临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许隅还在喋喋不休:“我就纳闷了学霸,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种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导航都她妈显示我进了无人区。” 谢临沉默了很久,直到许隅都把这一茬忘在脑后了他才轻声开口。 “便宜。” “呃……啊?”许隅一愣。 … 七点五十。 许隅从出租车上下来,脸色极其难看。 果不其然如谢临所说,堵车了。 半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堵成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打到的出租车,司机全程脱鞋抠脚,如果他开窗通风外面越下越大的雨就会把他淋成傻逼。 许隅想,如果命苦是一种天赋,那他一定天赋异禀。 把车门关上,许隅撑着伞的手止不住颤抖。 胃里翻江倒海,那股汽油味夹杂着脚臭味是他近两年来闻过最恶心的味道。 “前面那两个,你们迟到了!过来登记!” 学校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生拿着登记表朝许隅他们的方向喊。 两人手臂上戴着袖章,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学生会”三字,一旁的男生低头划拉着手机,但他胸前别着的金色徽章不难认出这位是学生会会长。 “靠,点儿真背,”许隅顿时就精神了,他拽了拽身旁的人,“学霸,一会儿我数到一,我俩就跑!” 谢临不解地看他。 许隅此时此刻并不想解释太多,嘴唇一张一合:“3,2,1——!诶?” 起步姿势已就绪,许隅第一步刚迈出去,就见校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许隅!我就知道是你!”女生叉腰走来,语气咄咄逼人,“迟到,旷课,夜不归宿,开学第一天就敢翻墙外出,真不知道你这种败坏校风的人为什么还不被开除!” 瞧见是老熟人,许隅叹了口气,轻挑眉头眼里带笑:“小怜怜,一个暑假不见又变漂亮了,但是我还得提醒你一句——” “尖酸刻薄影响颜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余艺怜骂道。 余艺怜是隔壁中文系系花,成绩优异,长得不错,大眼睛双眼皮,喜欢扎小辫子。 大一时期许隅还曾说过余艺怜这种乖乖女是他喜欢的类型。 但这妮子似乎对他的恶意很大。 感受到许隅打量的目光,余艺怜嫌恶地瞪他,接着在登记表上唰唰唰地就写下了许隅的名字。 许隅见状,心中暗骂一声。 被抓迟到他不怕,他就烦老秦让他去念检讨。也不知道老秦什么毛病,上个学期细数许隅已经公开检讨不下十遍,把该丢的脸都丢尽了。 “旁边那个男生,叫什么?”余艺怜看向谢临,语气并不好,“开学就迟到,和许隅一起玩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喂,”许隅语气说不上凶,但也好不到哪去,“你骂骂我得了,别带上我朋友。” “装什么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是什么人整个Z大都知道。”余艺怜话说得很难听,话语之间都是对许隅的轻视和嘲讽。 得。 跟这人没法交流。 许隅懒得管她,拽着谢临就走。 径直略过余艺怜,许隅看着低头玩手机金色长发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停下了步子。 “开门。”许隅语气陡然变冷。 “旁边那位,名字记了。”金发男生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可如果仔细看不难看出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 “事儿真多,”许隅拿过余艺怜手上的登记表,提笔刷刷写下几个字,扔到金发男生身上,“行了,开门。” 林佑川总算是放下手机,正眼看了看登记表。 “字太丑,重写。”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许隅脾气一下涌上来。 一大早挨了一顿揍不说,路上还被折磨一番,现在傻逼还蹬鼻子上脸,不发脾气真当他许隅是个软柿子。 见许隅想找麻烦,余艺怜满脸防备挡在林佑川身前,对着他骂:“许隅!你滚开!不准欺负他!” “有你什么事儿?”许隅冷冷地看她一眼,“高考好歹考了700分怎么这么没有判断力,能不能搞清楚谁欺负谁?” “好好的书不读跑来和这软蛋谈恋爱,一有事就拿你当挡箭牌,他他妈就是个社会败类就你还美滋滋当个宝,眼瞎了就去医院看,脑子要坏了你这辈子就真完他妈蛋了!” 许隅冷硬的话音刚落,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余艺怜手指猛地收紧,眼泪控制不住涌现出来。 “哭什么哭。”许隅啧了一声,语调柔了几分,不过余光瞥见林佑川时,刚压下去的火腾地又窜起来,“看你妈啊,开门!” “我们隅哥就是威风。”林佑川叹了口气,示意余艺怜把校门打开。 他拍了拍余艺怜的肩膀,安慰她说:“没关系,老师那边我去通知,不会让你扣分的,毕竟不给隅哥开门他就想打你,我们也是没办法,情有可原的。” “我操……”你妈…… 只见谢临面无表情抬腿一脚踹在林佑川的肚子上,硬是让许隅咽下了后半段脏话。 “迟到了,走吧。”谢临头也不回地踏进校门。 许隅见状跟了上去,走之前他看了眼林佑川。 他摔在地上脸色阴沉。 第8章 你少她妈不要脸了 见有一半的人都还没到,许隅有些后悔。 还是来早了。 照旧坐在第一排,许隅把外套往桌上一铺,接着掏出手机。 他打开微叉,宿舍群里十来个艾特让他一脸懵逼。 【火华】:@xy 你人呢! 【火华】:@xy 我操,我他妈才发现你昨天晚上没回宿舍! 【火华】:@xy 操你妈许隅,你是爽了老子他妈的被你的辅导员堵在宿舍念经一早上了!!! 【火华】:@xy 你完蛋了许隅!你他妈就算是叫爸爸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许隅:“……” 不是,至于吗。 许隅面对课室拍了张自拍发到群里,照片上少年一脸挑衅,竖着中指。 【xy】:老子是勤劳的小蜜蜂 几秒后。 【火华】:滚你妈的!!! 许隅的宿舍是个混专业四人间,给他发信息的是电竞系的林烨,属于资深住宿人士,非必要不回家。 另外两个都还没返校,直到现在都还没在宿舍群里发过一句言。 许隅没忍住笑出声,把手机熄屏准备补会儿觉。 他趴在桌上找着舒服的姿势,一个转头就看见谢临的下颚线。 目光往下移,那截白皙的脖颈从衬衫领口探出,喉结微微隆起,轮廓分明,透出清冷的矜贵。 许隅:“……” 妈的,忘了他旁边还有个人。 这个学霸到底什么毛病,后面一大片空座不去,就非得跟他挨一块坐,烦不烦? 操,好别扭。 睡意瞬间全无,许隅又坐起来。 虽然谢临收留了他一晚,但许隅还是看他好不顺眼。 好想一拳打死他。 “有事?”谢临自然是感觉到了许隅炙热的视线,缓缓开口,眼睛却盯着课本。 许隅:“……?” “没事别看我。”谢临偏头看他一眼,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脸。 “你少他妈不要脸了。” 谢临放下书,与他对视。 两人的怒火一触即发,瞬间气温骤降,好几个趴着的同学纷纷起身,都被这股低气压给吸引了目光。 教室第一排的两个男生,一个桀骜不驯似烈火,一个清冷淡漠如冰霜。 两人眼底都不约而同露出敌意。 “看隅哥和学霸哥过节真不小啊,”后排男生捂着嘴放低音量和旁边的女生说着,“听说昨天隅哥翻墙出去和谢临干架,这事儿连校领导那边都知道了。” 女生一脸震惊,“隅哥真牛逼,这下省不了又得吃一个处分。” “你们看大群,”另一个男生也加入了讨论,他掏出手机点进Z大校友群,“就刚没多久之前,有人匿名爆出隅哥和学生会会长干起来了,听说隅哥好像还跟中文系系花动手都给人打哭了!” “假的吧!”第一个男生有些怀疑,“隅哥的人品我们都知道,他怎么可能对女生动手!” 女生也附和道:“这些人就是胡扯,中文系那个和隅哥不对付大家都清楚,哪回不都是她主动惹事!” 几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许隅隐约听见他们似乎是在讨论早上的事儿,疑惑地将手机拿出来,翻到了被自己免打扰却已经999+的群聊。 信息刷新得很快,快有一分钟刷新几百条的趋势,平时潜水的校友们一涌而出,都在疯狂扣字,控诉当事人的行为有多令人发指。 随便一翻,映入眼帘的就是“许隅欺负女生”“许隅殴打同学”“不把校规放眼里”等等几个关键词组。 许隅:“……?我操?” 不是? 人在教室坐,锅从天上来。 “怎么了?”谢临自然是也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林佑川那个臭傻逼,造谣只凭嘴,”许隅捏紧手机,“老子当初就应该打死他这个败类!” 谢临瞥了眼还在刷屏的群聊,大致了解了情况。 “妈的,退一步越想越气,”许隅咬着牙说,“他她妈没事找事,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没事。”谢临安慰他。 “有事!”许隅脸色更不好了,“今天就他妈没一件顺心事。” 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许隅自然是无所畏惧,但被傻逼反咬一口许隅顿时觉得比吃了屎还要恶心。 林佑川就擅长掀动舆论来引起对立,Z大大多都是明白人,奈何他会讨校长欢心,还有一个二股东小姨的强硬后台撑腰,即使对林佑川有意见,也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际性伤害。 大一那会儿许隅把林佑川打进医院,他的后台闻着味儿就来施压,铁了心要把许隅整到退学。 最终是被许父摆平了这一茬,可许隅也不好受,被许父抽得半死,半个月没来上学。 两人的梁子就这么正式结下,林佑川暗中给许隅使了不少绊子,但许隅都没抓到合适的理由教训他,是个比程亦昀更难缠的存在。 “许隅!”前门被一脚踹开,随之而来的是老秦的大嗓门,“你现在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目测老秦是跑过来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脑门上大汗淋漓。 他顺了顺气后破口大骂,“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这才开学多久就给我惹八百出戏来!” “老秦你别呛着。”许隅自觉理亏,起身走出来,“悠着点,一把年纪了。” 老秦一巴掌拍在许隅脑袋上,瞪着他:“你还知道我年纪大了,你是想气死我啊?” “别骂了别骂了,给我留点面子。”许隅捂着脑袋撇嘴。 “哼!”老秦转身,“麻利点给我滚过来!” 许隅跟着老秦去了辅导员办公室。 办公室空无一人,老秦一屁股把自己砸进靠椅,拿起保温杯一口气喝了好几口水。 润了润嗓子,老秦这才开口:“杵着干什么?让我老头子抬头瞅你啊?” 语气一改在课室那般咄咄逼人,而是平静的说着:“这两天表现不错,都没迟到,表扬一下你。” “拉倒吧,”许隅拉开一旁老师的椅子坐上去,板着脸说,“我一来,全世界的麻烦都吻上来。” “没事,我这边刚得到消息,不过都是小事儿,我能给你处理。”老秦说。 许隅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随便吧,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儿又不能影响我什么,我就烦那个傻逼满嘴喷粪。” “我会和领导反映的。”老秦话锋一转,微笑看着他,“许隅,所以你翻墙出去干嘛去了?” “难道真和别人说的那样和谢临同学干架去了?” 许隅:“……?” “你俩在我眼皮子底下都能打起来,以你睚眦必报的性格真去找人家打架也不是没可能,但是你要敢于承认了我还可以从轻处置你。” 许隅:“不是,我哪里睚眦必报……?” “别随便找借口搪塞我,你最好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我信服。” 老秦出口打断他说话。 许隅:“我哪里又找借口……?” “别扯有的没的。”老秦皮笑肉不笑。 “行。”许隅败下阵来,“我想家了,我回家找我妈了。” 老秦继续笑:“我刚跟你母亲打过电话,她说连你半根毛都没看见。” “我靠!老秦你是小学生吗!还找家长!”听罢,许隅猛地站起身,着急忙慌拿出手机打开微叉,看了眼置顶老妈并没有给他发消息他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 老秦得意地哼道:“许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在不和我说实话——那我就不保证晚点你妈会不会杀到这来。” 许隅:“操。”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学校傻逼太多了,我出去散散心,晚上想翻墙回来的谁他妈知道树飞了,”许隅咬牙切齿说,“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傻逼把老子树挖了,我整死他!” “我挖的,”老秦眉头一挑,“你整死我。” 许隅连忙改口:“挖的太好了老秦,世界就需要您这么辛勤的园丁。” “就是为了防你翻墙,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那我争取下回让您来得及。” “懒得和你扯。”老秦喝了口水,似是无意打探,“昨晚上哪睡的,是不是找女朋友约会去了?” “老秦,我真没谈恋爱。”许隅无奈看他,“我就出去吃了个饭。” 老秦半信半疑看着许隅,有些不相信他的话。 “我真没骗你,”许隅只好又补了一句,“不信您去问问学霸,我昨天就是在他兼职的地方吃的饭。” 老秦嘴角扯起个弧度,露出的两排白牙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寒意,“我没问你吃饭,我问你和谁睡的。” 许隅:“……” 妈的,和谁睡的和谁睡的,和谢临睡的。 要真说了你又不乐意。 许隅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有开房记录……” “据我所知,”老秦打断他,“你的身份证并没有带,再不说实话……” “哎呀,”许隅扯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咬着后槽牙说,“老秦,这都被您猜到了呢,你怎么知道我和谢临吃完饭干架去了,好聪明呢,下次不准再这么聪明了哦。” 老秦:“……?” 第9章 谢谢哥哥给我转的钱 从老秦那回来,他嫌看见谢临影响自己睡觉,愣是把外套盖在脑袋上闷了一个半小时,以至于现在他脸上红扑扑的,头发也睡飞了。 缓缓回神,教室里连个人影都不见。 “啧。” 现在好像是大课间,窗外刺耳的跑操进行曲听得许隅心烦。 Z大校长是个十分热爱运动的地中海胖大叔,他要求大课间所有教师学生必须严格按要求达到每日的运动目标,除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可缺席。 现在整片教学楼安安静静,许隅拿上外套,想去外面透透风。 他现在所处的教室侧下方就是教务处,许隅一出去就看见了个眼熟的身影在教务处门口徘徊。 教务处主任是汪美苓,以汪美苓的性子,是不可能会让人单独前去的,况且现在全校师生都聚集在操扬,林佑川鬼鬼祟祟的想要干什么? 许隅向下蹲了蹲,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他一边拿出手机录像,一边观察林佑川的动作。 林佑川仔仔细细巡视了一番周围,确保完全没有人才往楼梯间那招手。 紧接着,余艺怜小跑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许隅定睛一看,有些不敢置信,那是汪美苓的钥匙。许隅印象十分深刻,钥匙串上那个水晶吊坠,是汪美苓最在意的东西。 之前他和汪美苓起争执,仅仅只是不小心碰到那个吊坠,就被汪美苓癫狂地指着鼻子骂,这才有了后面汪美苓疯女人的外号。 许隅敢肯定,这玩意儿出现在余艺怜手上百分之百不是通过正当手段拿来的。 许隅不解,他们这个时间段偷摸跑到教务处是想干什么? 林佑川进了教务处,余艺怜则被安排在门口放风。 许隅估摸差不多过了两分钟,林佑川就出来了。他手上拿着几张纸,迅速塞给余艺怜后,轻轻关门,锁门,带着余艺怜向右侧监控盲区溜,一气呵成。 看这熟练程度,像是做过不止一回。 默默把录像关闭,许隅又看了一眼两人走的方向,愣了愣。 许隅没声张,进了课室坐下,打算重新拿出视频看一遍能不能找到什么疑点。在林佑川从教务处出来那帧,许隅点了暂停,放大屏幕。 “我操,摸底试题!”许隅瞪大了眼。 … 晚上十点,宿舍已经熄灯。 许隅躺在床上沉思。 果不其然,跑操回来以后教务办就宣布明天会进行开学摸底考试,各级成绩第一名者会奖励八万元奖学金,以资鼓励。 身为Z市唯一一个私立大学,Z大财力雄厚,富得流油,其师资力量与教学培育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外面的风评都说Z大是贵族学校,执跨少爷小姐的聚集地,但也不缺乏靠自身实力考进来的普通学生。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要进Z大,就是因为Z大的奖励制度,一月一次的摸底考试,奖学金更是一次比一次高,多少从Z大毕业的学生身价少说都有百来个达不溜不止。 对于许隅,八万不过只是他几天的生活费,他自然是没兴趣参与的,就算想参与他这半吊子的成绩不拿倒数都是许家祖坟冒青烟。 至于林佑川,他自然也不是缺钱的主。 许隅有些困惑,林佑川的动机到底会是什么? 是为了余艺怜? 这个想法一出现,许隅立马否决。林佑川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他这种自私自利自恃清高的人是不可能会屈尊降贵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程。 啧,好烦。 许隅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既然已经快十点半了。 原来他已经为了这种破事儿想了快半个小时吗。 好浪费时间啊,许隅想。 打开微叉,许隅看见谢临的对话框上弹出一条消息。 许隅:“……?” 点进聊天框,消息还停留在最后自己发的那句“你家住迷宫?”。 再往下,就是—— 【该转账24小时内未领取已被退回】 许隅莫名有点想笑。 【xy】:给哥转5200?变相表白?虽然哥帅炸苍穹,但是我对你没意思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espoir】:分享了一个地址:南城第一精神病院 许隅笑出了声,又打了几个字过去。 【xy】:谢谢哥哥给我转的钱,爱你哟 然后配了一张“亲亲”的表情包。 【espoir】:滚。 许隅笑得更欢了,他干脆发语音过去:“给你你就收下呗,你不是缺钱……” 话没说完,许隅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把语音上划取消,关了屏幕。 这就对了。 他突然明白林佑川的意图了。 许隅双手枕在脑后,脸色微沉。 他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呢?早上是他和林佑川起争执不错,可最后却是谢临把人给摆脱的。 临走前林佑川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其实不然,真正让林佑川丢了面子的,是谢临。 那一脚,谢临应该是彻底被林佑川给记恨上了。 以林佑川睚眦必报的手段,应该是已经查过谢临的情况,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谢临吗。 许隅也知道谢临应该是挺缺钱的,但他万万没想到林佑川可以心思狭隘到这种地步,竟敢为了私人恩怨打破学校历年的奖励制度。 “都往龙坑靠,打野留惩。” 对床的林烨还在打游戏,聚精会神,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操作。 下一秒,他气急败坏喊起来:“我操!打野你是废物吗?这龙都能被抢?!” “啧,”许隅看向他,蹙起眉头,显然是被他声音吵到,“烨子,你他妈小点声。” 林烨情绪上头,直接把许隅忽略彻底,激情开麦:“不会玩就滚去挂机,玩你妈的打野呢?” “带个辅助全程逛街腻腻歪歪打你妈的排位呢?” “老子玩个射手全局坐牢你他妈带着辅助宝宝给你蓝宝宝给你红玩你妈游戏呢?” 林烨骂完把手机狠狠砸在被子上,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许隅:“……” “你刚说啥?”林烨抽空回了许隅一句。 许隅:“没事儿。” 林烨:“靠,没事喊我干鸡毛,有病。” 许隅:“……” 得,先不和他计较。 两分钟后。 林烨又重重把手机一摔:“操!” “输了?”许隅问他。 “妈的,碰到一对搞心态的情侣,”林烨臭着一张脸,嘀咕着,“‘保佑川川’,‘思艺怜怜’……?怎么有点眼熟……” “我操!许隅!”林烨又喊。 许隅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他忍无可忍,瞪着林烨语气不爽:“滚你妈的!你想操谁?又他妈发什么神经?” “这他妈是林佑川那个傻逼!”林烨说。 许隅看他一眼,不耐烦说:“然后呢?你想表达什么?” “他对象余艺怜啊,中文系那个,”林烨说,“明天不是还有摸底考试么,她这个时候还玩游戏!林佑川真是臭傻逼,把月月考第一的都给带成这样。” 许隅冷笑,没有说话。 这么稳操胜券吗? 第10章 杀千刀的监考系统 在老秦震惊地目光下,许隅打着哈欠踩点进了教室。 “你……”老秦没缓过来,“抽风了?” “靠,会不会说话。”许隅瞪他一眼,可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老秦你这人就是欠,老子来不来你都要叨叨我两句。” 老秦略带歉意,脸上却笑容不止:“不错,出息了小崽子,继续保持。” 许隅:“……”有病。 略过老秦,许隅朝第一排走去。 谢临已经到了,看样子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此刻端端正正坐那看着书。 许隅眉头一挑,也没主动和他搭话。 刷了一会儿音符,广播上便传来声音,摸底考半小时以后开始,通知大家现在去考扬就位。 Z大设有固定考扬,建校时就单拎了一栋楼出来,一间考扬可以容纳一千人,每个位置之间都隔了两人距离,每十人为一个小范围,每个小范围之间就有一个监控。 许隅觉得傻逼校长简直丧心病狂。 他每次想睡觉,一抬头看见密密麻麻乱扭的监控,瞬间睡意全无。 许隅打了个哈欠,人陆陆续续都走了,课室里只剩他和谢临。 许隅转身看向谢临,对他说。 “走吧,学霸。” … 到了考扬,在门口确定好自己的座位号,就可以进去等待考试开始。 座位表是按成绩排名落座的,许隅看都不用看,反正次次大小考他都是倒数第一,最后一个座位已经成了他的御用宝座。 许隅熟练往最后一排走,却发现谢临抢先一步坐在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 许隅:“……?” 不是? 哥们你看号了吗你就乱坐? “你起开,”许隅在桌上敲敲,“这是我的位置。” 谢临看着他,有些好笑:“你看看左上角是谁名。” 许隅顺势看过去,桌上标着“谢临”二字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 许隅:“……?” “我靠,你不会真是抄来的吧?”许隅压低声线。 谢临看他如同看傻逼:“转学来的,暂无排名,懂?” 许隅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想作弊呢。” 话音刚落,上方的监控发出一闪一闪的红灯,机械的冷音在偌大的考扬回荡:“检测到0999号许隅同学作弊,检测到0999号许隅同学作弊,检测到0999号许隅同学作弊。” 一连三声播报,整个考扬静得出奇。 还未找到座位的同学:“?” 上方整理试卷的监考老师:“?” 想要骂许隅有病的谢临:“?” 考试还没开始就被莫名其妙冠上作弊的许隅:“……?” 操。 这杀千刀的监考系统。 在Z大的作弊率为百分之零。 因为还没实施,就会被察觉。 就比如现在,许隅已经刻意压低声线还能被智能高清摄像头识别唇语,自动触发报警系统。 可许隅是真冤,他她妈干啥了? 这种乌龙不止出现一回,上次许隅捡个笔,系统说他把小抄藏鞋底;上上次许隅伸懒腰,系统说他想把前桌答案抄;上上上次许隅喝口水,系统说他看旁边美女大长腿。 丧心病狂的校长才能设计出来丧心病狂的系统,简直一绝。 监考老师咳了一声,迅速组织好纪律,透过扩音器对许隅说:“好了,许隅同学你先回座位。” 许隅心中暗骂系统真有病,脸色一黑坐在谢临前桌。 很快,考生全部落座,考试马上开始。 监考老师们把试卷发给最前排同学,一一传递下来。 “检查试卷是否完整无损,如有缺页或印刷错误及时举手报告更换。” “严禁交头接耳,抄袭作弊!违者成绩清零,通报批评!” 听着广播的机械音,许隅烦得不行。 老是考这个破b试,烦死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却月月都得被回忆起高考的日子。 试卷传到许隅手上,他看都没看,把最后一张递给了身后的谢临。 许隅朝他做了个口型。 “学霸,加油哟。” 谢临没理他。 不按套路出牌的校长,第一科就安排考的数学。许隅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有点想睡觉。 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认识,合成一句话他就看不懂了……? 什么已知抛物线C的方程为……什么线非要拋?高空抛物一点素质都没有。 什么运用诱导公式……这数学玩那么大?都开始诱导上了,好低俗。 什么记R上的导函数唉抚唉科斯……唉好困,怎么又导…… 许隅越看越迷糊,眼睛已经慢慢闭上,趴在桌上很快进入了睡眠。 睡梦中,许隅又看到了那晚的谢临,眨着好看的眼眸温柔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却让人…… … 两个小时后,考试结束。 许隅还没睡醒,呆呆地看着前方。 身后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紧接着,谢临从许隅桌旁走过,直直地撞到了他的手臂。 谢临头也没回,倒是把许隅给撞得回过神来。 看着桌上莫名出现的一颗袖扣,他皱了皱眉。 许隅抬头看向谢临离开的背影,他半撸起的袖子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是谢临的? 许隅愣愣地捏起那颗袖扣,鬼使神差地放在鼻下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冷杉味扑鼻而来。 刚刚梦中清晰而荒谬的扬景又浮现出来,他的身子猛地一僵,脸颊开始疯狂发烫。 操啊。 许隅你到底在干些什么? 这边。 谢临来到卫生间,打开手机,屏幕上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仅仅只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可谢临已经忍不住捏紧手机。 不着急回拨过去,谢临先看了眼妈妈给他发的信息。 【00,他找你了吗?】 【妈妈没事,你好好上学】 【乖00,妈妈来处理这件事儿,他找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 谢临抿了抿唇,头有点疼。 他又点开那串号码发来的短信,越翻,脸色就越沉。 “贱种,敢拉黑老子?” “赶紧给老子的银行账户打钱,不然你知道后果。” “那欠c的臭婊子还敢跟老子叫嚣,活腻歪了是吗?” “贱种,你最好是带着她躲一辈子别让老子找到,不然老子第一个弄死的就是那个臭婊子。” 第11章 你耍流氓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笑得刺耳,说出口的话更是污秽不堪:“老子拿去操女人了,怎么?你个贱种现在学会顶嘴了是吧?信不信老子让她也不好过?” “你要是不想要钱,就任你做。”谢临声音更加冷。 “我他妈操你妈!臭婊子的崽果然伶牙俐齿!”那边很大声呸了一声,破口大骂,“老子刚被那臭婊子骂完,现在你这个贱种也跟我叫嚣?” 谢临扯着嘴角冷笑:“罗成,你敢动我妈,我就弄死你。” “滚你妈的!”罗成的嗓门越来越大,“老子辛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老子的?现在让你给老子点钱就说要弄死我,真是那臭婊子的好儿子!” “你再侮辱我妈,”谢临一字一句道,“就别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两人不欢而散,谢临挂完电话,把那串号码拉入黑名单。 重新点进妈妈的聊天框,谢临回复道。 【照顾好自己,妈。】 信息发送出去,谢临把手机揣回兜里。 接了点水扑在脸上,谢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和罗成有一半相似的脸让他觉得无比恶心。 他身上和那种人流着一样的血。 罗成那种人渣,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的亲生父亲因为钱,对他和妈妈破口大骂,各种污秽不堪的词语仿佛在罗成口中就是他谢临的专属。 进了隔间,谢临点了根烟。 他心知肚明罗成要钱干什么,不是赌就是嫖,家里能败的东西都已经全被他败没了吧,c市的家,应该就只剩一具空壳了吧。 罗成就是一个无赖,无论他躲到哪里,最终都能被罗成找到,这些年来,一直如此。 他也不是蠢,非得砸钱给那个无底洞。 他只希望能再拖一点时间,就一点,让他能把妈妈的身体养好。 交完房租和住院费,他钱剩的不多,原本是打算给妈妈换个好点的病房,可开学那天,上学路上,他的号码被罗成找到了…… 连威胁带强迫的,逼他打了三万块钱。 如果不是那天,许少爷施舍他那五千,怕是连妈妈这个星期的医药费都交不上。 谢临从来不是个悲观的人,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只心疼那个笨女人,为了保护他心甘情愿伤害自己。 … 下午考试结束后,许隅闷闷地回到宿舍。 许隅看着手上的那枚袖扣出了神,这是谢临的东西,他为什么要把谢临的东西带回来? 为什么一整天都在因为那个梦而郁郁寡欢? 他感觉自己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想了一会儿,许隅拿出手机,翻到和谢临的聊天框。 【xy】:你在“遇见”吗 那边可能在忙,半个小时之后才慢慢回复了信息。 【espoir】:在。 【xy】:通知你一下,本少爷现在想吃小蛋糕,十五分钟以后我就到 【espoir】:嗯。 回的好敷衍,许隅有些不满。 翻墙是不可能翻墙了,老秦防他跟防贼一样,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只不过得付出一点小代价。 十五分钟后,许隅准时到了“遇见”。 推门而入,操作台上的男人依旧是那副模样,穿着工作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却仍然压不住他无处安放的帅气。 岛台上已经坐满了人,好几个女生红着脸和谢临搭话。 许隅皱了皱眉,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但他脸色并不怎么好,进门也没和谢临打招呼,而是自顾自走向角落的位置。 把整个人砸进沙发,许隅拿出手机。 最新一条消息是前不久爸爸给他发的,转账50万,备注是9月生活费。 “啧,谁稀罕你的臭钱。”许隅赌气似的发了句语音过去。 许父常年不是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一年到头许隅也见不到他几面,每次回家都只是匆匆忙忙待几天就走,平时有什么活动也不愿意带他参加,整得跟他是私生子一样见不得人。 许隅每次找许父说话,除了甩转账,一句话也懒得和他多说。 看着对话框又显示对方给您转账200000元,然后依旧一言不发,许隅就窝火。 闷闷不乐收了钱,许隅把手机扔到旁边,伸手点了一根烟,他缓缓地吞吐着烟雾,半阖着眼,隔着白雾缭绕,谢临走到了他身前。 “吃点什么?”谢临问。 许隅看着他:“心情不是很好,吃什么能好?” 谢临想了想说:“稍等。” 说完谢临就回了操作台,许隅看向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有一个想法。 但是说出来,谢临可能会弄死他。 说还是不说呢。 许隅有点犹豫。 谢临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他把蛋糕放在桌上,“吃吧。” “草莓蛋糕?”许隅笑出声,“不是,学霸你觉得这玩意儿跟我搭边吗?” “嗯。”谢临点了点头,“心情不好吃点甜的。” “这也太甜了。” 许隅身体比嘴诚实,说话的同时已经吃到嘴里,入口是绵密的奶油,紧接着浓郁的草莓奶香充斥着口腔,瞬间抚平了许隅烦闷的心。 许隅的眉头神奇的平缓了下来,他唇角勾笑看着谢临,“吃甜的还真有用。” 八点五十。 谢临已经收拾完,等最后一桌客人离开他就能下班。 可这桌客人似乎有点老赖,赖在这快三个小时,此时此刻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半个身子都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你还不打算走?”谢临脱下工作服,旁若无人地光着上半身走向老赖。 许隅:“……?!!” “我操,你耍流氓吗?”许隅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摸鼻尖。 还好没有不争气地流鼻血。 “流氓没有,”谢临在许隅身前停下,“鲶鱼倒有一个。” 第12章 通知你一下,等下可能要摸你 怎么感觉被骂了。 可许隅已经来不及想到底他是不是被骂了,一大片肉色已经闯入眼帘,许隅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没忍住看了一眼,和今早梦中的身体,一模一样。 强劲的肌肉,纯欲的身姿。 许隅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让开,压我衣服了。”谢临冷着脸看他。 许隅还在呆愣状态,“……啊?” 谢临指了指沙发靠背,语气很淡,“你,压我衣服了。” “哦,不好意思。”许隅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却似刻意般撞进了谢临怀中。 许隅:“……” 谢临:“?” 下一秒。 谢临面无表情一拳砸向许隅的脸。 许隅被惯性甩倒在沙发,侧脸火辣辣的,嘴角还有点疼。 空气中还弥漫着谢临身上独有的冷杉味,香气钻入许隅鼻腔,他突然觉得这一拳挨得好像也挺爽。 “蠢。”谢临看他一眼,拿过衬衫套在身上,慢条斯理系着扣子,“不愧是鲶鱼。” 许隅:“……” 有点爽,但不多。 谢临打他,他能接受,是因为他身上好香。 谢临骂他,他接受不了一点,听见谢临的声音就烦。 更何况,他她妈骂得是真脏。 “谢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许隅擦了擦嘴角,重新站起身。 谢临冷笑一声,“让我再来一拳?” 许隅:“……”操。 谢临已经穿好衣服,他没看许隅,直接下了逐客令。 “所以能不能走?你影响我下班了。” “我没地方去,”许隅收起刚刚那副世界唯老子独尊的表情,惨说卖就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来就进不去了。” 谢临神色复杂地看着许隅:“知道进不去还出来,不愧是鲶鱼。” 又被骂了。 有点生气,但是能忍。 许隅叹了口气:“心情不好,还进不去学校,还没地方睡觉,唉。” 谢临:“那你回家。” 许隅:“回家我妈会弄死我的。” 谢临:“那你去酒店。” 许隅:“身份证不见了,好烦的。” 谢临:“那你去朋友家。” 许隅:“朋友都不在家,很惨的。” 谢临没有耐心了:“……滚,你爱去哪去哪。” 许隅目的达成:“那我去你家。” … 许隅死皮赖脸地跟着谢临回了公寓,死皮赖脸地让谢临收下5200所谓的开房费,死皮赖脸地洗完澡躺进被窝一个人占了三分之二的床。 谢临照旧洗完澡就待在书桌前,静静看着书。 许隅今天来是有目的的。 果不其然,躺下没多久,仅仅只是看谢临,就已经起了反应。 明明他什么也没干,明明谢临什么也没干。 这两天许隅搜了很多资料,可结果都只有那一个:喜欢。 喜欢吗?许隅心里其实是否定的。 喜欢总得有感情基础吧,就谢临,他只不过就认识了几天而已。 还有一个说法,一见钟情。 许隅更加否定了。 刚见面就打他,他又不是受虐狂,挨一顿揍就一见钟情了? 许隅没喜欢过人,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但绝对不可能会是像现在这样的。 见面就掐,一言不合就想动手,明明就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死对头见面不死不休。 可他刷音符看八百个擦边薄肌男,或是看男男学习资料,都不如看谢临一眼让他反应大。 昨天他更是荒唐的让林烨脱得只剩内裤,打着摸摸看会不会有反应的旗号,结果刚碰到林烨的手就一阵恶寒,硬是抱着马桶干呕了五分钟。 这太奇怪了。 许隅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学霸,你什么时候睡觉?” 许隅困得不行,看了眼时间,这都快两点了,谢临似乎还没有休息的打算。掰手指算了算,明天早八,六点多就得起床,意味着只能睡不到五个小时。 “你先睡,不用管我。”谢临头都没抬。 “你先别写了,”许隅努力让自己清醒,“其实我有话想跟你说。” 谢临转头看他一眼:“什么?” “你过来,”许隅勾了勾手指,“我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谢临又转回头去。 见这招不管用,许隅只好强撑着慢慢起身,走到谢临面前。 谢临又转头看着他,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我先通知你一下,我等下可能要摸你。” 在谢临冰冷的视线下许隅又飞快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你所以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所以你别动手我现在挺困的你要动手我指定得还回去我俩今天晚上就都别睡了。” 一句话下来不带停顿的,完美学习了老秦的优良作风。 谢临不说话,只是看着许隅。 “你就当我想和你睡觉吧。” 许隅说完就已经感觉到脸疯狂发烫,耳根也逐渐变红。 “想嫖我?”谢临难得不像平时那般冷淡,语调轻浮与平常判若两人。 许隅有些语塞,哪有人说话那么直白的。 “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觉得我给你钱就是把你当那什么了……”声音越来越小,许隅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摸你一下,我不干别的。” 谢临提醒他:“我是男的。” 许隅小声说:“我知道。” “知道?”谢临看他,“你喜欢男的?” 许隅沉默没有说话,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怎么就轻而易举暴露给一个只相处过几天的人呢。 “算了,你当我没说。”许隅逃也似的跑回床上,拿起被子盖在头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操。 太丢人了。 犯困真是误大事儿,他怎么就说出来了。 许隅原本是想趁着谢临睡着以后,悄悄摸摸就算完,结果现在倒好,一个心直口快就全吐出来了,谢临刚刚那个表情,赤裸裸的嘲弄,简直没脸见人。 干架干不过他,吵架吵不过他,现在还有把柄在谢临手上,许隅两眼一黑。 闷在被子里,里面全是谢临身上的味道,香得许隅直迷糊。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会出意外。 小隅隅说他想起来放放风,拦都拦不住。 妈的。 许隅气得想骂娘。 侧身蜷了蜷身子,许隅悄悄把脑袋从侧面伸出来,深呼吸好几下都没缓过劲。 这时,身后微微下陷,有人坐上来了。 “你要真的很想,”谢临掀开被子,“那就让你摸。” 第13章 少爷不就是在羞辱我吗? 许隅不是一个会被欲望控制的人,可面对谢临这一句,再坚定信念都快要崩塌。 “让你摸的意思。” “摸够吗?”谢临眼底闪过一丝自嘲,“不够我还能给你……” “谢临!”许隅冷声打断他后续的话。 他坐起身,撑起暴露无遗,但许隅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拳头紧紧捏着,指节泛起白色,许隅眉头紧锁,下颚线条崩得僵直,眼底更是怒火纷飞,一巴掌不留余力地扇了过去。 声音很大,谢临的脸偏向一侧,白皙的皮肤瞬间浮起了一片红。 “谢临,别他妈跟老子说这种话!你把我当什么了?”许隅感觉手掌生疼,“你以为我把你当什么了?” 谢临低着头,神色不明。 “老子说话你他妈当放屁呢?说了没那个意思没那个意思你瞎几把脑补什么?是想展示你不聪明的大脑还是想显示你清澈的愚蠢?”许隅喊得嗓子发哑。 “少爷不就是在羞辱我吗。”谢临缓缓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子很冷。 “羞辱你妈!” 许隅太阳穴突突直跳,被谢临这话气得不轻,“你他妈真是傻逼!老子是不想欠你人情所以我把这当酒店住,付钱天经地义,懂?” “再他妈听你说几句老子都得英年早逝!快他妈滚吧,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许隅瞪他,“我许隅要是想和你睡我她妈天打五雷轰!” 谢临笑出了声。 “笑你妈呢,”许隅忍着想把他脸打对称的冲动,“欠逼玩意儿。” “嗯,我欠。”谢临拉被子躺下,背过身去,“我现在要睡了,你想偷偷摸就摸。” 许隅:“……操。” 这人好欠啊。 好想打死他啊。 好想给他开开瓢啊。 “我没那意思了,”谢临声音很低,“晚安。” 许隅:“……” 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许隅狠狠叹了口气,可那股无名火始终散不去。 操操操!真他妈是被谢临给治了! 许隅躺下去,也背过身,重重一扯被子,把谢临盖的那部分抢了过来。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幼稚,但许隅不管,他睡不好,谢临也别想睡好。 谢临没说话,小幅度地往许隅那挪了挪。 … 那晚过后,两人整整两天没说话,原本稍稍缓和点儿的关系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渐渐的许隅就发现了不对劲,似乎只有他单方面生闷气,谢临压根就没想搭理他的意思,完完全全把他当成空气。 这两天谢临考扬教室两点一线,也不和谁交流,除去考试就是不厌其烦看书做题。 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周五下午,全校师生集合到操扬开一周总结会议。 经济系位于整个操扬正中央,老秦领着8班众人排队,前排同学非常配合按身高一一站列,可到了最后排,老秦黑了脸。 “你,”许隅双手插兜,神情不耐地看向身后的人,“滚去我前面。” 谢临态度好不到哪去:“矮的站前面。” “老子净身高,1、8、5。”许隅眉梢微挑,语气带着挑衅。 谢临轻嗤一声,漫不经心回答:“不好意思,我187。” “你嘴里抹了开塞露?”许隅不甘示弱继续回怼,“张口就拉?” 两人小学生似的吵架,老秦实在看不下去,一巴掌抽向许隅脑袋。 “许隅!别没事找事,老实给我站好!” “操。”许隅只好闭了嘴,狠狠剜了一眼谢临。 谢临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个没意思的总结会,许隅一开始是打算翘了的,但禁不住老秦一个劲儿唠叨他不能缺席,说是有关于他的重大事件,本人一定得在现扬。 关于他许隅能有什么好事。 许隅自己都不敢去细想。 校长在台上念完千篇一律的致词后,许隅就发现和他预想的大差不差,和他许隅有关的事儿无非就是检查,通告,处分,家常便饭。 “我校经济系8班许隅同学在开学第一天寻衅滋事,主动殴打管理系3班程亦昀同学,导致该同学鼻梁骨折,眼球出血等多处受伤,对齐造成人身伤害,情节严重,性质恶劣!” “根据《Z大学生违纪处分规定》,经政教处研究决定,给予许隅同学记小过处分。希望全校学生以此为戒!” 许隅:“……?” 校长说什么? 他寻衅滋事?他主动殴打? “我校经济系8班许隅同学开学第一天晚上翻墙外出,彻夜未归,聚众斗殴,第二天带领电竞系1班林烨同学一起迟到,未按学生会人员规整填写登记表,甚至对女同学大打出手,严重违反学校规定,影响恶劣!罪加一等!” “念于林烨同学是初犯,只做通报批评处理,许隅同学一再违反校规,记大过一次。” 许隅:“……??” 校长又说什么? 他聚众斗殴?他欺负女生? “我校经济系8班许隅同学在考扬被监考系统举报,看在许隅同学成绩并不像有作弊现象,仅做全校通报批评处理。” 许隅:“……???” 不是? 还带人身攻击的? 这就是所谓关于他许隅的重大事件,本人一定得在现扬。 一定得在现扬丢人现眼是吧? 校长话音刚落,周边的议论声便不绝于耳。 “我去我去,我隅哥还是太权威了!一下子就把普通人一辈子的处分都吃了个遍!” “虽然但是,隅哥是真挺惨,这死秃头那么会睁眼说瞎话干脆去出书吧。” “我附议,隅哥虽然是个事儿逼但又不是傻逼,没人主动惹他他都不惜得会去看别人一眼。” 许隅:“……”呵呵,他还真是感谢理解。 电竞系就在经济系旁边,林烨离许隅也并不远。 “我吃柠檬的许隅,谁让你他妈拉我背锅了!”林烨撕心裂肺冲许隅嚎。 天知道他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有多不可置信,他她妈简直比窦娥还冤!那天不仅被许隅的辅导员堵在宿舍一顿说教导致迟到被自己辅导员骂个半死,现在还莫名其妙被扣上翻墙打女生的帽子。 他还混不混了?! 许隅目视前方,往那一站就是兵,全当听不见。 这个时候他如果去看林烨,以林烨浪迹峡谷多年的战斗力,百分之一万把他喷成筛子。 那天他就是不想让谢临的名字出现在登记表上,随手就写下了林烨二字,反应过来想改倒还显得欲盖弥彰,干脆就不改了。 他哪知道林佑川真就这么记仇,也不怕事情败露非得恶心他一通。 校长还在上面控诉许隅的行为多么的过分,多么的影响校风巴拉巴拉巴拉…… 许隅一言不发,沉默地待到散会。 等操扬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许隅这才迈步朝教务处走去。 许隅到门口时就听见老秦洪亮的喊声,说那些通告处分太过严重,质问校长明明之前商量好的不是这种说辞。 真是巧了,他还正想找傻逼校长,这样也好,省得他再走一趟校长室。 “砰”—— 许隅一脚踹开门。 “喂,老登,”许隅外套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插兜,脸上没有表情,“你怕得罪别人,就不怕我爸撤资?” 第14章 老子是你许爷爷! “放肆!教务处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汪美苓看见许隅的瞬间,面容变得扭曲,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你给我滚出去!” 许隅瞥她一眼。 “跟你说话了吗。” “你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汪美苓仗着有校长撑腰,还在骂他,“随随便便闯进教务处放肆,还跟主任顶嘴!今天这几个处分还不够你吃的吗!简直冥顽不灵!” “处分?”许隅盯着她,浑身散发着冷意,“事实是什么汪主任不是最清楚吗?” 汪美苓被盯的脊背发凉,一时语噎。 “说话,老登。”看向从容不迫的校长,许隅轻嗤一声,眼眸微眯,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是不是许南霆太久没露面,让你忘了当初是谁给你拿的钱?” … 许隅百无聊赖地躺在宿舍床上,刷了好一会儿音符,还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叮咚~” 屏幕上方弹出信息。 【老妈】:儿子,你江阿姨刚回来说想你了,订了餐厅吃你最爱的八宝葫芦鸭,来吗? 【xy】:来接我[乖巧] 正愁没事干,老妈的这一番话让他活了过来。 【老妈】:行行去接你了 “哟,动作还挺快。”许隅不得不感叹老妈的安排就是速度。 换了身衣服,许隅闪现到Z大门口。 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十分引人注目的骚包红敞篷法拉利。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墨镜,一头嚣张的红发,撑着脑袋指间夹着烟,朝他摁了两声喇叭。 许隅:“……” 许隅挺无语,这兄弟太过张扬,他真想装作不认识这人。 走向副驾,刚要开门,就听男人用温润的嗓音说着最扎心的话:“滚后边去,我女神一会儿就来。” 许隅:“?” “江行,你他妈!”许隅后槽牙都咬碎了,“合着你不是来接我的?” “少自作多情了好吗,我是来接我女神然后顺路带上你,懂?”江行说完,就见他朝前方吹了个口哨,“玉玉,过来。” 顺着目光看去,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走了过来。她身材高挑,杨柳细腰。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腰间,精致的五官娇艳脱俗,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明媚。 许隅坐上后座,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御姐类的不是他喜欢的型。 “抱歉,刚刚班主任留我整理了一下作业,来晚了。”女生说。 “没关系玉玉,我订好了餐厅,去吃中餐行吗?”江行拿过女生的书包,朝后座一扔。 “啪”一声,正中许隅面门。 许隅:“……?” “妈的,江行你想死?” “你太没存在感了,”江行眼里只有女生,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忘了你也在。” 许隅:“滚。” 女生被两人的动作吸引了视线,看了许隅好几眼,女生语气惊讶:“你……你是许隅学长!” “玉玉,你认识他?”江行有些意外。 “许隅学长今天在总结会上很出名的,”女生脸色泛红,朝后座的许隅伸出手,“你好,我是沈思玉。” “许隅。” 许隅语气淡淡的,没给什么好脸色。 第一,兄弟妻不可欺;第二,丢人的一幕被提起,不是很爽。 “我是大一的,不知道你对我有没有印象。”见许隅没有动作,沈思玉只好讪讪地收回手,“昨天下午考完试,我被另一个学长骚扰,是你替我解的围。” 昨天? 许隅皱了皱眉,好像是有点印象。 昨天他拉下脸,主动去找谢临搭话,结果谢临压根就不搭理他。本来就在气头上,正好碰见林佑川跟一个女生动手动脚的,这下是给了许隅发泄的机会,上去踹了林佑川好几脚。 但要说那女生是哪个,许隅还真没注意。 “想起来了吗许隅学长?”沈思玉又问。 “哦,”许隅点了点头,“不用谢我。” 江行越看越不对劲,他怎么感觉女神看自己好兄弟眼神都拉丝? “什么时候的事儿!玉玉你怎么不跟我说!”江行问她。 “没事了我还和你说干嘛?”沈思玉无语瞥他一眼,“你又不回来上学,你管我发生了什么呢。” “我真是家里有事,你生气了吗玉玉?”江行不知所措地说。 沈思玉不理他,继续和许隅搭话:“许隅学长,真的很谢谢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不用,”许隅连忙拒绝,“你和江行去就行。” “可是……”沈思玉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许隅瞥见不远处谢临的身影,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他朝两人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连车门都没开,撑着车窗一跃而出。 沈思玉:“哇塞好帅。” 江行:“装货快滚。” 趁这会儿,江行直接打开引擎,一脚油门踩到底驶了出去。 另一边。 许隅见谢临和一个中年男人进了拐角小巷,于是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谢临脸上已经落了一片红印,他垂着脑袋,浑身散发着寒意。 眼前的男人不修边幅,左脸颧骨处有一个明显的刀疤,此时此刻正抽着烟,一边还不忘对着谢临破口大骂。 “贱种,你继续躲,那个臭婊子我暂时是没行踪,你以为你上学的能躲到哪去?” “真以为老子没办法找到你是吧?还敢拉黑老子?” 说话的同时,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谢临另一侧脸。 “啪”的一声,声音非常清脆。 许隅眉头紧皱,由于离得比较远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是谢临这傻逼干嘛呢?为什么不还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谢临抬手抹了下嘴角,目光锐利直盯男人。 “怎么样?”男人乐了,“给钱啊,很难理解吗?” “没有。”谢临语气毫无波澜,“我说过,你敢骂我妈,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闻言,男人呸了一声:“操,我看你是给那个贱婊子了吧!呸,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得了病还让儿子给治,老子是你亲爹你不管,去管那个出轨给老子戴绿帽子的贱婊子?我看你也真是贱!” 妈的!忍不了了! 许隅不管被谢临发现自己偷听到他的私事后会怎么跟自己算账,冲上前去抬腿一脚狠狠踹向男人胸口,随即又一拳砸到男人脸上,使了十足十的劲儿。 “我操你妈!”男人后脑勺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磕得他眼冒金星,“你他妈谁啊敢打老子!” “老子是你许爷爷!” 许隅没给他还手的机会,一脚将他踹翻,接着抓过男人双手紧紧钳在身后,另一只手薅着他的头发重重地往地上磕。 男人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只是一味的惨叫,不一会儿他的鼻子就开始往外冒血,不断求饶。 松开男人,许隅手背蹭上了泥,他拧着眉,脸色难看。 男人捂着肚子,头发沾染血迹粘在脸上,狼狈不堪,可嘴里还不断吐着脏:“操你妈!敢打老子,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我弄死你!” 许隅忍不了,见男人想爬起来,许隅又是一记猛踹踢在男人太阳穴。 男人吃痛,又惨叫起来,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许隅双眸微眯,警告道:“以后看见老子绕道走。” 第15章 让我亲会儿,哥哥 去药房买了消毒水,许隅把人拉到长椅坐下,谢临还是一言不发。 白皙的脸颊通红的掌印肿得厉害,拆了包棉签蘸了点消毒水,棉签接触到皮肤,谢临条件反射往后一退。 “忍着点。” 许隅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了给谢临涂药上面。 他不知道自己是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在忏悔自己窥探到谢临的私事而做出的补偿。 “好了,”仔仔细细把边缘都擦了一遍,许隅朝谢临递去口罩,“戴着点吧,怪吓人的。” 谢临愣愣地接过,口罩展开碰到伤口时,还是有点疼。 “你是不是还要去‘遇见?’”许隅问他。 谢临点了点头。 “那走吧,”许隅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我陪你。” 等谢临下班后,许隅又死皮赖脸地跟人回了公寓。 老妈没看见自己去餐厅,一晚上都在信息轰炸,许隅不知道怎么狡辩,到现在还没回信息。 现在老妈已经开始电话夺命连环call了,许隅懒得面对,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正好这时,谢临洗完澡了。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男人闷闷地拿着浴巾擦拭着头发,白色的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性感的腰间。 谢临背对许隅坐在床边,拿起吹风机慢慢吹着湿软的发丝,纤长的手指从发间穿插。 许隅:“……” 又勾引他。 谢临背对着他,许隅目光肆意上下打量,瞥到腰间,许隅微微一顿。 之前都没发现,他腰间有一块明显的刀疤,刀疤上,还有一处纹身。 仔细看,纹身颜色已经很淡,想来是纹了挺长时间掉色了吧。 只有几个简单的黑色字母。 Espoir。 身为常年倒数第一的许隅,这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想了半天,对这个词也毫无印象。 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谢临转头对上了许隅的目光。 “你还要看我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态度!”许隅见他又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怒火中烧,“操,给你涂药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样子,用完就开始给老子甩脸子是吧!” 谢临把吹风机收起来,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别穿着衣服上我床。” 许隅:“?” “脏死了。” 许隅:“……” 得,他就不该奢望谢临能对他有好态度。 也是,天天舔着个脸要上别人家的是他许隅,天天舔着个脸要跟别人说话的还是他许隅。 “又不打算回家?”谢临叠着毛巾,和许隅搭话。 上一秒的许隅才因为发觉自己像个舔狗,暗戳戳生闷气发誓再也不要搭理谢临,结果下一秒听见谢临主动跟自己说话,那点气又一下子消失殆尽。 “担心你呗……” 这话脱口而出,两人同时一怔。 顿了两秒后,许隅咳了咳,把视线挪开不去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我妈嫌我丢人给我赶出来了,现在是无家可归的状态。” 许隅此时的解释更像是在欲盖弥彰,谢临笑一下,没有说话。 “砰”—— 许隅逃也似的冲进浴室。 咽了口唾沫,许隅觉得脸又烧起来了。刚刚谢临对他笑,不似以往的嘲弄,更没有讥讽,而是不掺杂任何别样情绪的,最纯粹的笑意。 许隅急速地喘息,手轻轻抚上胸膛,心跳的好快。 为什么跳地这么快。 浴室还残留着谢临身上的冷杉香,镜子里的雾气还未散尽,模糊倒映出许隅的慌张。 “啪嗒”一声。 门开了。 许隅猝不及防撞进谢临含着笑意的眼。 他走进来把门掩上,谢临抬手把手中的布料挂在门后的挂钩。 “给你拿内裤。” 转身之际,许隅从身后抱住了他。 谢临的手一顿。 “我抱一会儿,”许隅脑袋已经埋进谢临的后颈,声音哑哑的,“别挣脱我。” ……(移步,weibo>_<|||) …… …… 打开花洒,任由热水淋在脸上。许隅闭着眼,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越是不想回忆,那一幕幕就越是不断往他脑里钻。 许!隅!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好丢人…… 好想死…… 自己衣衫(buzheng)坐在马桶上,谢临只是面无表情地(/三/xi/个/zhe/字/shou/),然后让他快点清洗,别着凉。 在浴室整整待了二十分钟,许隅在镜子前看着自己(chao/hong/还未褪去)的脸出了神。 他是个正常男人,这很正常的,对,很正常的。许隅心里默默想着。 呼出一大口气,许隅认命推开门。 门外,谢临倚在床边,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他。 “洗那么久?是我(/nong/得/不/够/一个大里四个叉)吗?” 第16章 都是男人,很正常 “为什么又喊我的名字?”谢临还在说,“刚刚不是还叫哥哥……” “谢临!你他妈闭嘴!”许隅恼羞成怒了,冲过去捂住他的嘴,眼里带着警告,“你她妈再骚一个试试呢!能不能正常一点!” 谢临移开他的手,瞬间切换神色,又成了那副冷冰冰的脸。 许隅:“?”懂了,学京剧的。 从床头拿过烟盒,许隅抖了根烟叼在嘴中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缓缓喷出。 把手机重新开机,老妈的对话框已经99+。 【宝贝,还没来吗?】——18:02 【行行都来了,你又跑哪里去了?】——18:19 【许隅,好好给我一个解释,骗老娘然后出去混是吧!】——21:21 【跟老娘玩失踪?许隅你真是好样的,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扒你皮!】——22:02 许隅:“……”完蛋,他好像惹怒了一个雄鹰般的女人。 给老妈弹去视频通话,许隅对着屏幕整理了下头发。 电话被接通,许隅抢先一步以往惯用的说辞:“哇塞,这是谁家大美女怎么那么漂亮,这脸蛋,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我亲姐……” “滚,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电话那边的女人微笑着,但许隅知道老妈是真生气了。 “我想和你说话。”许隅嬉皮笑脸的撒泼,“云姐你美女有肚量就原谅我呗。” 女人继续微笑,没那么容易应付:“滚,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你是大美女!”许隅飞快想着对策,忽然,他瞥见谢临,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把屏幕往旁边一移,露出谢临的侧脸。 许隅已经想好了说辞:“妈,这是谢临,我们班学霸,我刚和他补习呢这才没听见你给我打电话。” “你?补习?”女人显然是不相信,看了看谢临,女人语出惊人,“许隅,这他妈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许隅:“……?” 谢临:“……?” 许隅呛了一下,瞪大眼睛:“妈!你别乱说!吓着我朋友了!” 女人语气古怪:“你看看别人脖子,你啃的吧?这虎牙歪成这样除了是你还能是谁?你妈我是过来人,这种红肿程度只可能是刚咬出来的,而且你那耳朵红的,自己没感觉吗……” 见自己老妈精准打击,许隅“啪”一声掐断电话。 “那个,你别多想,”许隅咳了咳掩饰尴尬,“我妈她……不是那个意思,胡说八道的。” 谢临有点好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 老妈不说他还没发现,谢临的脖子……真他妈被他啃出了牙印。 他是有虎牙,那排整齐的牙印有一个点红中带紫,别说形状还怪好看。 情不自禁就摸了上去,触碰的瞬间,两人视线对上。 “口是心非?”谢临唇角微微勾起。 许隅:“……” 好像被阴阳了。 也是,刚刚是自己跟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把人给一顿凶,现在也是自己先欲求不满欠欠地去摸人家。 但许隅是不可能承认的。 许隅直接一个生硬的扯开话题—— “谢临,你到底犯什么毛病?”许隅张口就来,“前两天要么不理人,要么和你说话就一副我欠你八百万一样,今天又……又帮我那……那啥,你是不是精神分裂?” “你不是想要吗?”谢临看着他,“毕竟都求我了……” “谢临你闭嘴!”许隅见他又拿刚刚那一幕说事儿,气急败坏喊,“你他妈是不是欠抽?” 见许隅真要发火,谢临不再逗他。 “都是男人,很正常。”谢临把被子盖在许隅身上,自己也躺下,“睡觉吧。” 听谢临说完,许隅半信半疑地躺着,搞不清楚他这话的真实性。 都是男人,很正常。 一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说自己喜欢男人,但他也没说自己喜欢谢临。以前和江行他们,一起打的时候都有过,现在这样其实也没什么的吧? 许隅看着谢临的后背,没有动静了,似乎是睡着了。 管他呢。 不想那么多了。 闭上眼睛,许隅渐渐进入睡眠。 等身后的人呼吸平缓,谢临慢慢睁开了眼。 他搞不懂这大少爷的想法。 许隅这个人,成天咋咋呼呼,看他很不爽的样子,一言不合就砸钱侮辱他,要么就是说些奇怪的话。明明很讨厌自己,看见他被罗成扇耳光,却肯为他出头,带他逃离他不想面对的事实。 许隅是想拿他当消遣吗? 或许,许隅是有一点想玩弄他的感情的吧。 这样就够了。 他什么也没有,唯一能给少爷的就是那点儿回应。 就算少爷只想玩弄他,他也认了。 … 翌日清晨。 许隅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是谢临放大的脸。 许隅:“!!!” 我操!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躺在谢临的怀里!? 回想起自己过去二十年来,并没有睡觉那么不老实的时候,一向都是可以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不会是自己半夜色心大发,不要脸的搂着别人睡觉吧!? 完了完了完了,谢临要知道了不得弄死他啊!上回被谢临摁着锤的一幕许隅还历历在目。 许隅微微挪了挪身子,就见谢临皱起眉,看着像是要醒了的模样。许隅立马不敢动了,生怕下一秒就看见一个拳头朝他呼过来。 好在谢临并没醒,只是把身旁的人又拽近一点。 许隅:“!??” 两人离得很近,谢临身上的香气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呼吸浅浅地打在他的脸上,许隅没忍住咽了口唾沫。 补药啊,大早上就这么勾引他,真的受不了的。 窗外不是很亮,目测现在差不多六点。 呼了口气,许隅又慢慢挪起身体,不是他想作死,可再不去厕所,他的膀胱都要憋爆炸了。 谢临的手压在他腰间,一动谢临保不准得醒。 在被憋死和被打死之间,许隅选择先被打死。 迅速拉开谢临的手,许隅一个翻身下了床,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还好没动静。 呼了口气,动作很轻走进浴室。 “操。”许隅小声骂了句。 不舒服,根本尿不出来。 酝酿了好一会儿,许隅边骂边扯了张纸擦手,上个厕所都那么狼狈,简直没谁了。 许隅又轻手轻脚走回床边,刚准备躺下,一只手把他拉了过去,直直撞进了谢临怀中。 第17章 找人你打110,我这不是警察局 谢临声音低哑,眼睛却紧紧闭着,许隅一时分不清他是醒了还是在说梦话。 轻轻把人往外推了推,换来的是被谢临抱得更紧。 许隅:“……” 操。 不想挣扎了。 反正这回不是他主动的,为了防止谢临睡醒翻脸不认人,许隅打开录像,反转视角的一刹那,屏幕上出现了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许隅:“……” 靠。 怎么整得跟他俩刚睡完一样。 把手机关闭扔在一边,许隅闭上眼。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许隅心中默念。 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许隅才慢慢坐起身。旁边的温度冰凉,许隅望了望周围,没有看见谢临的身影。 “谢临?”试探性喊了声,半天也没听见回复。 人呢? 许隅打开手机,一个小时之前,谢临给他发了条信息。 【espoir】: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客厅,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操,心真大,”许隅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也不怕人干点什么,真放心把我一个人扔自己家。” 打了个哈欠,许隅回了句。 【xy】:醒了 回完信息,许隅去浴室洗漱完,走出房间。 客厅桌上放了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啧。”许隅笑了声。 懒得拿去热,许隅拿起三明治咬了口,味道还不错。 拍了个照发给谢临,许隅顺带发了句语音过去。 “哥哥服务真周全,比星级酒店好。” 谢临可能是在忙,上一条消息也还没回复,许隅倒也不着急,专心吃着早餐。 吃到一半,门外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在踹门。 这个时间段,谁那么有病? 许隅莫名燃起了一股无名火,起身去门口。 “贱种,我操你妈!” “你他妈想操谁呢?”一打开门就被人指着鼻子骂,许隅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大早上发什么神经敢踹老子门?” 门外的男人看见许隅时,身子一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一遍又一遍看了看门牌又看了看许隅。 许隅:“……?” 这人谁? 看着有点眼熟。 邋里邋遢,头发乱得跟流浪汉一样,脸上一块明显的刀疤,鼻子贴着创可贴,脑门上还缠着绷带。 哦,想起来了。 好像是昨天跟谢临动手的那个神经病。 许隅见他还往里屋看,顿时一肚子火,抬腿利落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语气略带怒意:“你就是这么踹我家门的是吧?” 罗成捂着肚子,心里发怵。 但他今天是来找谢临的,谁知道点儿那么背碰到了这个瘟神。 “这是……你家?”罗成断定他不可能找错地方,顶着恐惧问。 “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许隅靠着门框,睥睨地望着瘫坐在地上男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看见我绕道走?” 罗成感觉伤口隐隐作痛,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他今天必须找到谢临,必须让那贱种拿钱给他。 “我是来找谢临的。”罗成语气有点抖。 “找人你打110,我这不是警察局。” 许隅有些不耐烦了,根本不想和这种人多废话一句,要不是看他和谢临有点关系,他才懒得耐着性子去和一个神经病交流。 罗成颤颤巍巍爬起来,想往里屋闯,许隅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许隅整个人拦在门口,罗成连屋内到底什么情况都看不清楚,那边催得紧,现在又找不到谢临,还被打了一巴掌,罗成也是有些急了,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指着许隅痛骂:“我操你妈!你他妈打我!信不信老子报警!” “私闯民宅还有理了?”许隅觉得好笑,“报警警察抓的是你,白痴。” “还有,不会好好说话就回炉重造,别逼我真揍你。” 又一次看在谢临的份上,许隅忍着没有动手,换这傻逼要跟谢临没有关系,早躺地上八百回了。 “你是不是谢临的朋友?” 罗成总算是反应过来,除非是朋友,不然不会有人莫名其妙护着那个贱种,“你有钱吧?你借我!谢临会还你的!” 这下许隅真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了。 面无表情,转身,关门。 一气呵成。 妈的,怎么什么傻逼都有。 许隅打算继续回去吃他的早餐,门口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门外的男人不断捶门,声音鬼哭狼嚎。 “你开门!开门!谢临是不是在里面!你让他出来!” “快让他给我钱!我要钱!开门啊!” “他真狠心啊!我这个亲爹他是一点都不管啊!我从小给他拉扯大一点苦都没让他受过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管我这个亲爹了啊!”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婆跟别人跑了,儿子也不要我了!” 许隅这回是彻底听清那男的到底想表达什么了。 昨天他听得不全,只听见断断续续几句“亲爹”“出轨”“生病”。 这个神经病,是谢临亲爹? 许隅蹙起眉。 一点也不像,和谢临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点,谢临长得帅,有素质,气质跟他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怕不是什么新型骗术。 一个神经病,理他干嘛。 许隅正打算走,门外又传来一句哭天喊地的叫喊。 “没天理啊!他亲妈从小家暴他,把他关在屋子里不给饭吃,把那么小一个孩子扔在公园然后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是老子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的,他现在放着亲爹不要,跑去找贱女人给她钱!没良心啊!” “吧嗒”一声。 门开了。 许隅沉着脸,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男人,语气不耐问:“你刚说的,是真的?” 罗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真情实感的喊:“要有一句假话我出门被车撞死!” “孩子,我知道你是谢临的朋友,但是我得跟你说,他亲妈年轻的时候好赌,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债主追到我家去要钱,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我儿子的,谁知道那个贱女人跟他说了什么,谢临现在是一点都不信我啊……” “闭嘴!”许隅有些不耐烦打断他,“我问你刚说的他小时候,是真的假的?” 罗成听许隅的语气,感觉有戏,更加激情澎湃的哭着:“你是不知道,我儿子小时候那么乖一个小孩,他亲妈简直不是人!一天最少打三顿,我当时还在外地打工根本不知道那贱女人打我儿子,等我回去的时候儿子都被她给扔了,哎哟我可怜的儿子哟……” “啧,好吵。”许隅实在是没耐心听这人十句话里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忍着火看着他说,“你想要多少钱?” “五万……行吗?”罗成本想说三万,可看这人全身上下穿的都是牌子货,指不准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趁机就想多敲诈一点。 “二维码,”许隅掏出手机,“我现在扫给你。” 罗成没想到这人答应得那么快,顿时有些后悔没多要点,但他也不好再改口,他还怕把这小犊子惹火了再给他一顿揍。 火急火燎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许隅这个时候已经把手机附上来了。 “那个,我记错了,是十万,十万行吗?”最后关头,罗成还是没忍住换了说辞。 许隅没看他,沉默地划着屏幕。 看见十万入账时,罗成激动得快说不出话来,这可比他那没用的儿子爽快多了啊。 “谢谢,谢谢。”罗成被巨款砸得头晕脑花,下意识朝许隅磕了几个头。 “但我有条件。”许隅悠悠开口。 罗成这时哪还想那么多,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财神爷他可得伺候好了,连连答应:“你说,你说。” “第一,”许隅眯着眸子,语气冷的瘆人,“从哪里来滚回哪去,别再来骚扰谢临。” “没问题,我绝对不会让他再看见我一眼!”罗成答应的很快。 “第二,”许隅慢悠悠道,“让我发现你再来他面前蹦跶,这十万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吐出来,你要是不听——” 许隅顿了顿,威胁道:“你住不住院,我动动手的事。” 第18章 单身狗不配说话 来到“遇见”,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再继续提及昨晚的事儿。 许隅把江行约来,美其名曰大好周末就应该好好放松放松,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沈思玉也给带来了。 “哟,拖家带口的。” 依旧是角落那一桌,许隅懒懒地靠着沙发,半阖着眼。 “不好意思,”江行朝他举着和沈思玉十指相扣的手,炫耀道,“单身狗现在不配和我说话。” 许隅:“……” 依旧是那一头嚣张的红发,江行与生俱来的花花公子的气质,刚迈进“遇见”,就有好几个女生的目光开始往他身上瞟。 许隅无语瞥他:“谈恋爱就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骚气,沾花惹草,不要脸。” “啧。”江行不理他,拉着沈思玉让她往里边坐,一边招呼着前台,“喂,过来我要点……” “喊喊喊喊什么喊?”许隅打断他,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爽,“看不见别人忙?腿没断就自己滚前面跟别人说去。” “我发现你今天真的很爱跟我呛。” 江行放下菜单,摆着脸色,“许大少是抽了什么风,有病滚去医院。” 见两人剑拔弩张,沈思玉轻轻拽了拽江行衣角,在他耳边劝着:“干嘛呀,不要老是吵架,你怎么和谁都能吵呀?” “哼,和他吵你心疼?”江行有些醋,“怎么我和别人骂没见你劝架!” “你看你,又钻牛角尖。”沈思玉好脾气地哄他,“你们都是朋友,没必要老是吵架呀,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好吗?” 沈思玉的话格外管用,江行很快便恢复如初,拉着她的手撒娇:“玉玉,我不吵,我最听你话了。” “真乖。”沈思玉摸摸他的头。 许隅:“……” 眼前这个被女人哄成狗的人真是他兄弟吗? 说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 沈思玉安抚好江行后,转头看向许隅,语气认真。 “许隅学长,我还是想再跟你说句谢谢。” 许隅其实懂这妮子为什么那么执着这事儿,一再耐着性子回答:“真不用谢。” 林佑川私下爱骚扰女生,许隅撞见过不止一回。 大一入学报道那天,许隅被粗心老妈送去高中部,导致迟到三个多小时,最终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报道处。 Z大太大,许隅直接给自己整迷了路。绕来绕去路过废弃器材室,正巧看见里面有对男女,男生金发戴着眼镜,女生浑身发抖一直在哭。 许隅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对女生动手,更何况那男的似乎还想进行下一步,开始上手撕扯着女生衣服,女生反抗却被那男的一连扇了好几个耳光。 当时许隅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把老妈千叮咛万嘱咐在大学不要惹是生非的话抛之脑后,踹门而进把那男的狠狠一顿胖揍。 那男的,正是身为学生会会长的林佑川。 许隅一脸杀气拖着满身血迹昏死过去的林佑川到了报道处,校长当扬被气得吐血,和林佑川一起被双双送去医院。 学校为了压风头,非但没有怪罪林佑川分毫,反而将被骚扰的女生开除,许隅也背上了在Z大的第一个大过。 自此以后,许隅一战成名。 Z大众人只知道许隅开学第一天就把学生会会长打进医院,可没人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许隅知道林佑川的德行,大一上学期又被他逮了几回后,许隅以为他会知悔改,没想到仅仅只安分了一个学期,现在又开始出来搞事情。 搞事儿就算了,还搞到他兄弟对象身上。 许隅没想过那么简单放过林佑川,现在他手中还捏着林佑川偷试卷的证据,等周一出完摸底考成绩后,如若真像他想的那样,许隅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许隅还挺担心沈思玉的,被林佑川那种疯子缠上没那么轻易摆脱。 自己也不好无时无刻盯着她,除非江行能自己护着。 “江行,什么时候回来上学?”许隅不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道,“素素的事儿怎么样了?” “一个月吧。”说到素素,江行情绪有些低落,“前几天和我妈去a市,有一家私人医院各方面对素素来说都很有帮助。但那家私人医院是a市龙头集团的企业,我妈还没约到面谈资格。” “素素会好起来的。”许隅心里也不好受,安慰他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嗯。”江行声音发颤,拳头捏的很紧,“等我把那个老不死的斗下位,我第一个不放过那个人渣。” 许隅拿了根烟点上:“这么骂你亲爹,真是孝子。” 江行叹了口气,牵过沈思玉的手捏了又捏:“如果可以,我才不想成为他儿子。” 许隅笑了笑,没说话。 江行,他的好兄弟兼发小,许江两家是世交,两人可以说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江家人全家上下许隅都喜欢,唯独有一人,他看着就会生理性厌恶,那就是江行的父亲。 江父当初和江母结婚是家族联姻,据说江父那时有深爱的人,和江母结婚后,对江母是没一丝感情甚至把恨意尽数怪罪在江母头上,对江母生下的小孩自然也是恨屋及乌。 沈思玉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对江行的事儿,她多少都清楚一点。 江行有一个异卵双胎的妹妹,叫江素。前不久前头部受到重创变成了植物人,现在正全国各地找地方治疗。 许隅呼出最后一口浓烟,轻轻一弹捻灭烟头,站起身。 “吃什么?我去点。” 江行开口:“随便。” 沈思玉跟着开口:“都行。” 许隅沉默了好一会儿:“……行。” 这会儿没什么人,谢临难得悠闲的在门口晒太阳。 之前“遇见”有过不少男服务员,他们穿着工作服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猥琐二字。 深咖色的POLO衫,衣领掺着灰白条纹,配套的围裙却是浅色,胸前印着“遇见”刺绣logo,除了丑还是丑。 但这丑到极致的工作服穿在谢临身上却是出奇的帅。围裙系着,更显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引起不少人观望。 许隅看着他的背影,勾唇走过去。 第19章 别摆你那张臭脸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谢临身上,他舒服地眯起眸子。帽子摘下拿在手里,微风吹过褐色发丝轻轻飘动。 忽然,谢临睁开了眼。 许隅手指还定在谢临耳尖,他看见谢临的侧颜,鬼使神差地就抬手将他摘了一边的口罩拉上去。 “那个,”和谢临对视上,许隅如同触电般飞快移开视线,讪讪收回手,喉结微微跳动,“来活了。” 谢临把帽子带上,又整理了下口罩:“吃什么?” “一个‘随便’,一个‘都行’,”许隅想起之前他俩的对话就乐,朝角落扬了扬头算是介绍,“那我哥们江行,旁边是他对象沈思玉。” 谢临嗯了声,往里走,“那你吃什么?” “我想想,”许隅跟上去,干脆待在岛台前等他做完,“你随意发挥吧。” “行。”谢临应道。 谢临动作很快,利落熟练,不一会儿,两个一模一样的绿色团子放在许隅面前。 “噗。”许隅看见这两坨小玩意儿,没忍住笑出声。 谢临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就是觉得,”许隅一手端起一个,站起来,“这也太可爱了。” 自己的不着急,许隅先把这俩给送了过去。 “你的‘随便’,”许隅把其中一份放在江行面前,接着把另一份给了沈思玉,“你的‘都行’。” “这真有随便啊?牛逼。”江行说。 有。 当然有。 但只有他和谢临才懂。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沈思玉不像江行已经一口吃下肚,而是拿出手机各种摆拍,“卖相真好,拍照好出片。” 许隅指着江行的肚子,忍俊不禁道:“他的没馅,你的有馅。” … 周一。 耳边响起刺耳的运动员进行曲,趴在桌上的少年轻轻皱起眉。 好困。 睁不开眼。 烦。 顶着青黑色的眼圈,许隅慢慢起身。 来到操扬,许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往那一杵,站他前面的男生一个劲儿的往前挤,惹得前排同学一直骂他。 “谢临,麻烦你给我整PPT了,”老秦和谢临从人群后面走来。 在看见站的歪七扭八叽叽喳喳的队列,老秦嚎着大嗓门,“干嘛呢干嘛呢!你们爹妈送你们来寒窗苦读,你们她妈的给我表演名满江湖是吧!” “再大声点都上台讲去!站列会不会?一个两个歪脖子撅腚的我送你们去走T台得了呗!” 老秦的话极其管用,大伙瞬间不敢出声了。 “还有你许隅,说他们没说你是吧,”老秦走到许隅面前,“咋的,谁又该你钱了?” “没。”许隅往后退了一步,老秦的喊声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没有就别摆你那张臭脸,”老秦气不打一处来,“九科成绩加起来还没我年纪大,丢人现眼。” 许隅:“……” 操。 无言以对。 不出意外,今天的升旗仪式就会公开上周的摸底考成绩。 果不其然,等国旗队下去以后,波浪卷女人走上主席台,开始念致词。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Z大教务办汪美苓……” 许隅强撑着困意早早去了教室,强撑着困意来到操扬,又强撑着困意等到升完旗,听见台上的声音,他这才悠悠掀起眼皮。 困得都快要站着睡过去了。 昨天晚上许隅失眠,死活睡不着,林烨打游戏打到后半夜,激情澎湃的叫骂声持续到凌晨三点。 “学霸。”许隅轻启唇瓣。 谢临站得离他很近,许隅甚至能感觉他的呼吸都喷在了自己的后颈。 “马上出摸底考成绩了,你紧不紧张?”许隅没话找话。 身后的声音淡的没什么温度,缓缓吐出一个字。 “不。” 啧。 搭话失败。 谢临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许隅觉得没意思,又把视线移回主席台上。 “趁着升旗仪式,我来宣布一下上周的摸底考成绩,”波浪卷女人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把话筒拿近了些,直入主题,“大一级,来自艺术系2班的沈思玉同学,总分689分,位列第一。” 台下响起了一股热烈的掌声,伴随着一阵阵惊叹。 哟。 许隅挑了挑眉,这不是他哥们对象吗,没想到还挺牛逼。 等人群中声音小了些,波浪卷女人缓缓开口:“大四级,来自医学系1班的魏君浩同学,总分685分,位列第一。” 话落,台下又响起了一股热烈的掌声。 许隅对分数没什么概念,他只是个九科成绩加起来超不过老秦年纪的人。 轻阖眼皮,许隅有点烦躁,他对别人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那一个结果。 顿了顿,波浪卷女人翻了下文件夹,继续道,“大三级,来自中文系1班的林佑川同学,总分701,位列第一。” 林佑川长得帅,学习好,还是学生会会长,在Z大是不少女生的梦中男神,欢呼声比刚刚大了一倍不止,周边的声音吵得许隅头疼。 他阴恻恻扫了眼身边窃窃私语的人,她们顿时噤了声。 许隅和林佑川不对付,整个Z大都知道。 而许隅是个什么样的人,整个Z大也都知道。 “大二级,”汪美苓顿了一下,目光朝人群中看去,“大二级,来自……” 许隅插在裤兜里的手冒出了汗,莫名开始紧张起来。 “来自中文系1班的余艺怜同学,总分739分。”汪美苓宣读了最后结果。 许隅眉头一挑。 OK。 有理由揍某些人了。 “与来自经济系8班的谢临同学,总分739分,”汪美苓补了一句,“并列第一。” 说完,操扬一片死寂。 持续了得有十秒,人群中这才开始发出尖锐爆鸣。 “我操?经济系8班!那个常年倒数的经济系8班竟然出了个第一!?” “谢临……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谢临啊!那个开学就和许隅干一架那个!表白墙上不是说他把隅哥给摁地上锤吗?!这他妈人狠就算了还他妈是个学霸!?” “之前就听说他转来之前就很牛逼,我当时嗤之以鼻还以为只是个噱头,没想到是他妈真的!” “你们看,余艺怜的脸色好难看。” “废话,她仗着自己成绩好讨老师喜欢,还有川哥撑腰天天在学校作威作福,曾经还夸下海口说只要有她余艺怜在的一天,第一就只能是她的。这下被当扬打脸,脸色能好才怪。” 许隅对身旁的议论声充耳不闻,他现在内心想法只有一个。 满分750。 谢临考了739。 真他妈牛逼。 许隅偏头往后看过去,谢临身材颀长挺拔,肩膀宽阔有力,狭长的眼眸没有丝毫情绪。 许隅撇了撇嘴。 死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