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开局从药童开始小说全文免费》 第1703章 推演,演练! 时间悄然溜走··· 程不争完全沉浸其中,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一道关键阵纹的走向,每一个道文的钩勒神韵,都被他如同拓印般,一丝不苟地摄取、解析、存储。 掌心那枚空白玉简随着他神识的灌注,闪烁着稳定而频繁的柔和微光,海量数据如潮水般涌入其中。 虚空夹层中··· 程不争的身影如同滑不留手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沿着大阵脉络的边缘移动了无数个点位, 以不同角度记录着大阵的每一个显露在外的细节。 当最后一丝疲惫感被强横的元神压下,他终于停下了不断穿梭的脚步。 眼眸深处,那维持了一天一夜的凝重终于稍减,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掠过。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已然光华内敛、却沉甸甸似有万钧分量的玉简,一丝成功的悸动在心底回荡: ‘成了! 至少明面上所有能观察到的阵纹脉络,皆已在此!’ 但这喜悦并未让他冲昏头脑。 他非常明白,玉简中所记录的,仅仅只是这座冰山浮出水面的部分,是其外在运行轨迹的表征。 那些隐藏在表象之下,构成大阵核心骨架的、更为复杂玄奥的灵禁结构? 这才是决定大阵真正核心功能和权限流转的底层逻辑! 此刻这些底层灵禁结构,依旧深藏于迷雾之下,未能窥探丝毫。 阵纹是果,灵禁是因。 只有掌握构建底层阵纹的基础灵禁,才能窥破全貌。 对世间绝大多数阵法师而言··· 仅凭这些记录下来的“表面文章”, 如同只拿到一篇天书的零散段落,既无起始,也无终结, 更不明其内在关联与演化规则,根本无从下手,连皮毛都难以复现。 因为这看似繁杂无尽的阵纹网络,本质上是由更基础的、如同砖瓦基石般的“灵禁”单元巧妙组合而成的。 这道理,程不争理解得比任何人都深。 他自己的本命灵宝【混沌道劫剑】,其核心威力便源自于一道由无数微型灵禁精密交织成的禁制。 高级阵法的奥秘,其本质原理亦复如是—— 表象的宏大壮阔,皆源自于底层灵禁的精妙构建与无穷组合。 然而,这对他人来说是死胡同的困境··· 在程不争这里,却恰恰是那条通往最终目标的唯一生路! 他那足以逆天改命的至宝——神秘的“小碟”,正是解开这困境的终极钥匙! 只要手中这份阵纹记录足够庞大、足够有代表性,只要它能反映出构成此阵的大部分“灵禁语汇”和“组合语法”··· 他就有信心,倚仗“小碟”那近乎于道的逆天推演能力,从这无数的“拼图碎片”中, 抽丝剥茧,逆流而上,硬生生推演出构成这座惊世大阵的全套阵图, 并包含所有隐藏灵禁结构的、完整的运转蓝图! 而这,将是他夺取大阵部分核心权限,进而占据一块“蒲团”、攫取法则本源的根本底气所在! 秘境! 平安城,深处某座小院静室内··· 几乎就在这缕分身成功收集完阵纹的同一时刻…… 平安城那处毫不起眼的小院深处,那隔绝了所有喧嚣的静室之中,缭绕的轻雾缓缓流动。 盘膝于云床之上的程不争本体,那如同千年古井般深邃平静的眼眸,于刹那间睁开。 一缕穿透虚空、跨越了遥远距离的分身记忆与信息流,分毫不差地涌入他的元神。 本体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带着强烈希冀与一丝不确定性的弧度。 “前期的情报收集工作已完成。” “成败与否? 已完全系于识海深处那件命运所系的重宝之上。” 再无任何迟疑。 本体程不争心神瞬间沉凝,如百川归海,意志毫无阻碍地穿透识海屏障, 直抵那如同宇宙核心般悬浮于识海中央的存在—— 那是一个虚幻而凝实的光影球体,其内无尽符文明灭流转,正是分身一日一夜不眠不休记录下的浩繁阵纹信息。 程不争意志如臂使指,如同摘下一颗星辰,将这团凝聚着海量信息的记忆球体, 并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果断地投入了“小碟”中心,那宛如漩涡般深邃的凹槽之中。 意念下达指令的瞬间,识海轰鸣,万籁俱寂! 沉寂的“小碟”骤然被点亮! 其表面那原本黯淡、神秘莫测的古老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流淌的熔岩,瞬间亮起! 璀璨而柔和的金色光芒升腾而起,弥漫整个识海空间。 无数细微的、复杂到无法理解的纹络在光华中飞速流转、重组,仿佛亿万个星辰正在启动, 又如同一个沉睡的宇宙大脑正在全力运转··· 几息光阴倏忽而过,却又如千万载般漫长难耐。 识海深处! 静置的玉碟表面,那流淌不息、灼灼耀目的金色辉光,开始如潮水般缓缓褪去, 仿佛星辰在黎明天幕中熄灭,最终敛为碟身温润内敛的玉泽,再无半分奇异。 紧接着。 盘坐于云床之上的程不争,道心通明,念头甫动,识海深处便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股沛然莫御、蕴含着无尽星辰轨迹般繁复奥义的记忆洪流,挟着洞穿时空的轰鸣声,轰然冲入他的心神! 那不是涓涓细流,而是九天星河倒灌,瞬间充斥了他意念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形微震,旋即凝神屏息,沉入那信息构成的汪洋大海, 仿佛一块静默的磐石置身于狂暴的漩涡中心,任由那巨量的信息冲刷、奔涌。 时间在静默中流淌, 寂静的洞府内只有他悠长而细微的吐纳声,如低吟的龙蛇。 许久之后, 他才勉强将这股庞大驳杂、几乎要撕裂识海的“洪流”梳理出头绪,归置妥当, 显露出其核心的脉络与形态。 这时。 一直如雕塑般盘坐于氤氲云气凝聚的床榻之上的程不争,才缓缓掀开眼帘。 那双深邃眼眸初启,如古井微澜,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名状的惋惜之色悄然氤氲开来, 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 “果然…… 想要仅仅依靠推演值,推演出完整的阵图, 终究……还是一件痴心妄想的憾事。” 他低语喃喃,声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带着一丝尘埃落定后的疲惫。 事实确凿无疑: 此次推演,站在阵图完整性的角度看,确实可以说是功成完满。 然而,从更高的要求、从阵法真正的核心秘密去审视, 又无疑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那承载着浩瀚威能的阵图确实被描绘了出来,勾勒出其宏观的架构与运行轨迹。 但最为关键、如同阵法之灵魂的节点处所铭刻的那些古老道文—— 那些蕴藏着沟通天地伟力的神异符文,却依旧如天书般神秘, 一字半文都未能解析、破译出来。 正是这核心之处的空白,如一根纤细的刺,扎在程不争的道心之上,才让他平添了这挥之不去的惋惜。 尽管在此之前··· 以他对这座“惊世奇阵”级别的存在,以及推演之道极限的了解,已对此种可能有了清醒的认知与预判。 但当冰冷的现实如此赤裸裸地横陈眼前时··· 那预想之中、却依然难以抑制的失落心绪,如同夜幕降临的潮汐,不可避免地漫过道心堤坝。 程不争阖上双目默运法诀,与心中那股郁结之气抗衡。 又过了许久, 他才似卸下千钧重担,缓缓吁出一口胸中沉浊之气,面上恢复如古井般的淡然,只剩下低沉的余音缭绕: “罢了!” “纵使无法彻底洞悉此惊天大阵的所有玄机,无法掌握其终极奥妙, 但手中这推演出的核心阵图,已是叩开权柄之门的钥匙。 凭借它,足以掌控此阵的部分核心权限! 足矣!” 思绪电转,清晰的分析瞬间成型: “只要掌握了这部分的控制权柄,那虎视眈眈的大祭司,便再难肆意妄为地借助大阵浩瀚无边的伟力,来彻底镇压本尊这具法身了! 除非……” 他心念微顿,眸中精光一闪, “除非大祭司能真正、且完全地掌控这座大阵的一切权限,成为其唯一主宰。” 然而! 这个念头刚刚滋生,便如摇曳的烛火般被程不争自身冷静的道心掐灭。 他深知,这根本就是绝无可能之事! 若大祭司真的彻底掌握了整座惊世大阵的全部权限,之前与那位搬岛尊者惊天动地的斗法,就不会陷入那般惨烈的胶着之局。 祂早该在彻底抹除搬岛尊者的阵法权限烙印后,信手拈来般调动整座大阵的力量,翻掌之间便能将那搬岛尊者镇压得万劫不复。 事情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棘手? 甚至于让大祭司这等存在,都不得不以损耗道基本源为代价,施展那种足以打破化神境战力极限的无上禁忌秘法? 毕竟,世间万法,自有其代价! 秘法越是玄妙逆天,对己身的限制与反噬就越发酷烈。 持续时间必是枷锁,效能一旦消退,随之而来的反噬必如山崩海啸—— 效果越逆天,反噬自然越是凶猛难当! 此乃修仙界亿万载颠扑不破的铁则共识。 就在程不争本体于云床之上,为失落的推演成果扼腕叹息时…… 远在茫茫禁忌海的深处! 一片被空间褶皱巧妙遮蔽的虚空夹层之内。 那具如透明水波般、肉眼难以捕捉其真实形态的程不争法身,正全神贯注。 一双介于虚实之间的大手,快得超越了光影的界限, 十指如穿梭于千花万蕊之间的玉蝶,灵动翻飞, 循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大道韵律,正持续不断地打出千百道繁复得令人眼花缭乱的古老印诀! 每一印落下,指尖便有毫光一闪而逝, 仿佛从虚无中抽丝剥茧,引动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 一道道色泽各异、却同样淡薄如雾气的光华,从他晶莹的指尖如灵蛇般弹射而出,于身前这片被扭曲光线的虚空之中,反复勾勒、编织…… 渐渐地。 一张由无数细微光线交错凝成的、初具轮廓的立体巨网,在空中显化。 它! 玄奥、精密,自成一方天地雏形,与本体刚刚在玉碟中推演出的核心阵图,赫然同根同源! 只是此刻法身模拟显化的这一张“网”,无论是形态大小? 还是结构层次? 都显得精简迷你了许多。 唯一,也是最致命的差别在于—— 这张光芒幻网之上,每一个理应镌刻着沟通天地伟力古老道文的节点之处,却依旧是光秃秃一片,空空如也! 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这便是复制品与原版阵图之间最大的鸿沟。 不错! 此刻,这具将自身气息、形态、能量波动尽数隐匿于空间褶皱深处,几乎与幽暗虚空融为一体的程不争法身, 正全神贯注地一遍又一遍演练着,方才本体借小碟之力艰难推演出的残缺阵图核心结构! 心念必须通达,手法必须精确到纤毫,每一缕法力的流转都容不得半点滞涩—— 他需要在瞬息之间,将这套印诀化作身体的本能! 绝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迟滞与偏差! 须知,对手乃是执掌部分阵眼、手段狠辣莫测的大祭司! 祂怎会给潜入者第二次犯错或重启的机会? 思及此处。 那隐于无形虚空屏障之后,正操演印诀的法身,其灵觉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极其谨慎且不留痕迹地扫过夹层之外那片更加诡谲的空间。 视线穿透重重扭曲的光影,牢牢锁定在金红两色光芒疯狂交织、如同巨大囚笼般的阵法核心之上—— 那道盘膝而坐、血袍鼓荡、散发着如渊如狱般恐怖威压的身影! 虽无法窥其全貌,但那份无意识散逸出的压迫感,已足以让空间震颤。 好在晋升化神之境,修士对自身早已拥有千锤百炼、臻至毫巅的绝对掌控力。 加之化神修士天生就具备的过目不忘、近乎神念烙印的记忆能力, 以及思维运转速度堪比星辰运转推演般恐怖的识海…… ·······(本章完) () 第1704章 混沌道劫:血袍困局 不多时。 此尊法身手上的动作,便经历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从最初的生涩、试探,逐渐变得圆融娴熟; 原本还需要一丝神念牵引来定位下一个法印动作的迟疑感,彻底消失不见。 他双掌翻飞如电,十指穿梭成影,那繁复精妙的小型阵网在他身前凝聚、成型、维持、散去…… 再重新构架,整个过程变得越来越流畅自然。 如同呼吸般由心而动,再无半分窒碍。 这标识着他终于将这套核心阵图的操控流程,彻底纯熟于心,融入了神魂反应的每一丝灵犀之中。 也就在这一刻! 程不争翻飞的法手骤然一收,动作于千变万化中瞬间归于静止,悬停于胸前。 那双在虚实光影间微微浮动的眼眸,原本内敛的金色神光猛然炽盛,如两轮缩小的烈日爆发。 旋即! 又被他强横的意志强行约束、凝实于瞳孔深处。 最终,化作了一抹斩断一切犹豫与退路的决绝! “该做的推演与演练……皆已穷尽心力。 而今……是时候踏出这一步了。” 法身的念头,冰冷而坚硬。 几乎在生出这个念头的同一刹那··· 程不争也同步做好了直面死亡的觉悟! 因为一旦暴露身形,显露在大祭司眼皮底下,此具法身极有可能在现形的瞬间··· 便被这座森然运转的惊世大阵本身察觉锁定! 大祭司甚至无需刻意操控,阵法自带的镇杀机制便会如雷霆般降下,将其彻底碾碎、抹除! 届时,恐怕连触碰、连接上那核心阵图印记,去争夺那渺茫控制权限的机会…… 都不会有! 这一点。 程不争本体与法身心念相通,早已洞若观火,明镜般了然于胸! 然而, 这看似九死一生的险途,却又是他目前棋局中,唯一能撬动庞大对手阵脚的、不得不下的险招! 只要他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连接上权限核心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刹那成功…… 那么后续的计划,便如同推演棋局中早已演算好的路径,纵有风波, 其最终的结果,与他凭借残缺阵图所进行的无数次心神推演,当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此身陨灭与否,但凭天命! 只愿此次,能有那一线生机垂顾本座!” 无声的低语一闪而逝,仿佛投入深潭的石子,不留痕迹。 他的目光,如两道无形的法则之矛,穿过扭曲的空间屏障,死死地、再次钉牢在虚空囚笼宝座上,那道血袍翻涌的身影之上。 继而。 程不争法身虚立的身形,于不可见的虚空乱流中,无声无息地抬脚一踏。 没有能量的剧烈爆发! 没有空间的剧烈震荡! 只有极其微弱的、如同融入水面的涟漪般波动悄然荡漾开来。 下一瞬! 他的整个身躯,连同那残存的一丝空间涟漪,便无声无息··· 彻底消失在了这片扭曲光影的空间夹层深处。 与此同时! 盘坐于那方‘蒲团’之上,仿佛与禁忌海亘古煞气融为一体的大祭司,紧闭的血色眼眸骤然睁开! 如同沉寂万载的血湖被投入巨石,激荡起滔天戾气。 “嗡——!” 虚空震荡,无形波动狂卷而出。 “哼!” 一声冰冷的、饱含无尽岁月沉淀的轻哼,从大祭司那覆盖着诡异图腾纹路的唇齿间挤出。 那双睁开的血色眸子,仿佛两轮刚从地狱血海中升起的邪月,骤然爆射出凝如实质的血光,死死锁定在远处那片泛起微妙波纹的虚空节点上! 虚空中,那微澜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瞬间归于死寂。 “果然……” 大祭司嘴角缓缓勾起,那绝非笑意,而是捕猎者确认猎物踏入陷阱时的残酷弧度。 祂那身仿佛由凝固血液织就的宽大袍服无风自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本祭司的‘血魂感灵’之术,岂会出错? 竟有不知死活的虫子,潜藏于暗中窥视!” 他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带着雷鸣般的回响,震荡着四周粘稠的空气,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虚无之上: “隐匿不出,尚可苟延残喘片刻! 此刻胆敢在吾眼下显化踪迹……此地,便是汝之埋骨深渊! 葬魂之所!” 自信! 绝对的、源自掌控万物的自信! 搬岛尊者早已魂飞魄散,此界之内除他之外··· 再无人拥有这座逆天大阵的核心权限了! 纵使那早已被挫骨扬灰的“老不死”侥幸复生,大祭司亦有十足的把握,再次将其神魂碾碎,彻底镇杀! 在这片禁忌海,祂的意志就是主宰。 祂,即是天命! 即是无敌! 这份绝对掌控,便是他面对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依旧从容不迫、甚至带着一丝俯瞰蝼蚁般戏谑的根源所在! 刹那之间, 无数念头如同血色闪电般,在其古老而强大的心神中划过—— 无论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之徒? 还是觊觎此机缘的贪婪之徒? 无论何人,既然现身,便要将其化作滋养阵法的血食! 他的目光如血狱锁链,牢牢禁锢着那片刚刚恢复平静的虚空节点,等待着猎物按捺不住,被迫显形的致命瞬间。 其周身血袍鼓荡,磅礴的法则之力蓄势待发,只需一瞬,便能引动天穹之上那浩瀚无边的金色阵纹,将一切敢于挑衅者彻底镇压、碾碎!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变故陡生! “轰!轰!轰!轰!” 金红两色交织、囚禁着未知存在的巨大牢笼四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虚空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猛烈地凹陷、震荡! 狂暴的空间乱流骤然爆发,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漩涡! 而大祭司原本死死锁定的那片虚空节点,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彻底平复下来,仿佛刚才的波动从未出现过! “什么?!” 这远超预料的剧变,让大祭司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一种极其不妙、仿佛踏入致命陷阱的寒意,如同冰锥瞬间刺穿了他古井无波的心境! “不好! 这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一个惊怒交加的念头如同惊雷在其脑海炸响! 晚了! 念头刚起,杀机已至! “嗤!嗤!嗤!嗤!” 四道撕裂万古虚空的锐利剑鸣,伴随着足以切割法则的恐怖锋芒,毫无征兆地在他所处的核心空间爆发出来! 只见大祭司盘坐的蒲团四方,四柄古朴到近乎返璞归真、却又在剑脊篆刻着繁复华丽暗金色道纹的长剑凭空显化! 剑身流淌着混沌初开般的原始光泽,仿佛从亘古沉睡中被唤醒的灭世凶兽! “嗡嗡嗡——!” 四剑甫一现世,便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浩荡威压! 一股沛然莫御、仿佛能重定地水火风的混沌气息轰然扩散! 更有一股蕴含大道本源、直指万物生灭的“劫灭”律动,自四剑本体共鸣而起! 这神秘而恐怖的律动并非各自孤立,而是在千分之一刹那不到的瞬间,便以一种玄奥至极、无法揣度的轨迹,疯狂地交织、串联、共鸣! 四柄剑,四道律动,瞬息之间构成了一个完美契合、坚不可摧、吞噬一切的——混沌杀阵雏形! “竟有此等先天阵器?!” 大祭司血眸中终于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骇然! 祂终于明白自己彻彻底底落入了对方的算计!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袭扰,而是以雷霆手段将他这个核心阵枢彻底困杀! 继而祂再无半分犹豫,那枯槁如鬼爪般的手指闪电般掐动! 一道蕴含着禁忌海本源意志、沟通天地阵枢的猩红血印瞬间成型! “敕!” 印诀一成—— “轰隆隆!!!” 禁忌海天穹之顶,那片如同倒悬金色汪洋、弥漫着无穷镇压伟力的磅礴金光,如同被投入巨石的熔岩海,骤然沸腾翻滚! 亿万道粗壮如龙的金色光柱裹挟着粉碎星辰、镇压万道的恐怖气息,挟无上天威,撕裂长空,朝着那刚刚显化、尚未彻底稳固的四剑阵枢,以及阵中那抹血色身影—— 狂暴轰落! 围魏救赵!以阵破阵! 大祭司意图再明显不过! 祂要以惊世大阵的浩瀚伟力,强行打断、甚至碾碎这四剑组成的诡异剑阵! 只要剑阵一破,此阵便是砧板鱼肉! 即便剑阵形成,对方也绝不敢无视这足以令一方世界崩塌的镇压之力,必然要分出心神对抗,从而给他挣脱困局、反杀对方的机会! 这瞬间的判断和反击,狠辣、果断! 尽显其深厚阅历与巅峰强者的应变本能! 然而…… 他面对的,是早已洞悉全局、对禁忌海大阵机理了如指掌的程不争! “哼!” 隐藏在更深层虚空夹缝之中,程不争的神念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冷磐石。 那足以让寻常元婴修士瞬间魂飞魄散的恐怖威压,仅仅让他眸光微微一凝。 “赌得就是此刻! 岂容你翻盘?!” 他心中念头如电,对天穹倾泻而下的灭世金光视若无睹! 神念催发到了极致!那四柄【混沌道劫剑】以其本体为核心,迸发出更加炽盛的混沌光华! “嗡——锵!”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般的巨响! 四剑所占据的虚空节点猛然向内塌陷! 无尽的混沌气流如同决堤的洪流,狂涌而出! 瞬间,一方完全由混沌气流构成的、隔绝万法的巨大光幕凭空诞生! 这光幕深邃、幽暗,仿佛宇宙诞生前的奇点,又似万物归墟后的终点。 从外部看去,如同禁忌海天幕上凭空裂开的一个不规则黑洞,吞噬着周遭的光线、声音乃至法则! 细细感应之下,不止能“听”到光幕内那混沌浪潮汹涌澎湃、撕裂虚空的恐怖撞击声,更能无比清晰地捕捉到其中那股灭绝生机、磨灭万物的恐怖“劫灭”气机! 隐隐约约,甚至能听到大祭司被困其中,发出的震怒咆哮与法则碰撞的轰鸣! 【混沌道劫剑阵】——成! 此刻,阵眼核心。 汹涌澎湃的混沌气流如同亿万条疯狂的太古凶蟒,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疯狂地挤压、冲刷、消磨着中心那团刺目的血色光团! 每一道气流的冲刷,都蕴含着湮灭物质、分解法则的恐怖力量! “吼—— 卑鄙小儿! 安敢用此下作手段!!” 大祭司的怒吼声穿透混沌浪潮,带着滔天的愤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滚出来! 与本祭祀堂堂正正一战! 藏头露尾,暗中偷袭,实乃鼠辈行径! 不当人子!无耻之尤!!” 他那笼罩在血色光华中、足以硬抗星辰撞击的强悍法体,此刻竟被无处不在的混沌气流冲击得明灭不定,身周的血色法则光辉被不断侵蚀、削弱! 那张原本掌控一切、淡漠冷酷的脸上, 此刻只剩下被戏耍后的狂怒与一丝……面对未知恐怖力量的凝重! 他再不复之前的从容自信,血袍破碎,发髻散乱, 如同困在琥珀中的古老凶兽,奋力挣扎, 每一次法则爆发都搅动得混沌巨浪滔天,却始终无法真正撕裂这坚韧无比的混沌壁垒。 虚空夹层深处。 程不争的神念清晰地“听”到了大祭司气急败坏的咆哮与诅咒。 他淡漠的眸光,如同万载玄冰,透过重重空间壁垒,平静地扫过那片代表着绝对封锁的混沌光幕。 “激将? 无用之功。” 他心中毫无波澜, “此阵名为‘道劫’,劫数之下,何须多言?” 虽然剑阵已成,成功将这位掌控禁忌海大阵的恐怖存在困入其中,但程不争心中无比清醒: 【混沌道劫剑】作为他的本命至宝,与他心神相连。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剑阵核心那团血色所蕴含的法则力量是何等浩瀚磅礴、坚韧顽强! 那绝非寻常化神修士所能比拟的力量! 如同在混沌熔炉中煅烧着一块万古不化的神铁! 混沌气流虽猛,劫灭之力虽强,也只能一点点地消磨对方那近乎不朽的法则本源。 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彻底磨灭、神魂俱灭? 难!难!难!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程不争念头电转。 ······(本章完) () 第1705章 阵眼夺枢·血神对‘梦魇\’ “大祭司身为禁忌海的掌控者, 其底蕴深不可测,手段诡异难防。 【浑沌道劫剑阵】虽强,但谁也无法保证对方没有破釜沉舟、玉石俱焚的底牌! 绝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更不能赌对方会慢慢被磨死! 当务之急,是釜底抽薪!” 念头闪动间。 程不争的目光落在了,覆盖整个禁忌海天穹、散发着无尽威压的惊世大阵的核心阵枢! 唯有夺取此阵的部分甚至全部控制权,才能真正锁死大祭司的反抗之力,结束这场生死角逐! 这也是他冒险布下剑阵的核心目标! “就是此刻!” 程不争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迟疑! 脚下凌空一步踏出! 脚下的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空间法则的涟漪无声扩散。 下一刻! 那片混沌气流疯狂涌动、散发着毁灭性波动的巨大阵法光幕不远处,空间如同拉开一道无形的帷幕。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踏空而立! 来人一身玄色道袍,看似朴素无华,却流淌着深邃如星空的道韵。 一头墨发以简单的竹簪束起,面容俊美,眼神却如同宇宙深空般。 其平静之下的目光,蕴含着洞察万物的智慧与掌控一切的绝对冷静—— 正是程不争! 他现身了! 不再隐匿于虚空夹层! 直面那天穹之上依旧散发着灭世威压、蠢蠢欲动的金色大阵! 他的目光,越过汹涌的混沌浪潮,牢牢锁定在那片金光最璀璨、法则最凝练的天穹核心之处。 那里,便是这座惊世大阵的阵眼所在, 亦是谋夺此次机缘的关键! ··· 就在程不争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撕裂虚空、清晰地显现在激流暗涌的虚空之中的这一刹那间—— 深潜于真龙海万顷碧波之下,那座宏伟如同远古巨兽蛰伏、由珍贵灵矿构筑而成的庞大宫殿内。 高踞于大殿唯一王座,通体覆盖着幽蓝鳞甲、气息如渊似海的‘鲨明鸿’,原本嘴角挂着一丝掌控全局、尘埃落定般的由衷喜悦,如同被寒冰冻结,瞬间僵在了那张威严的面容上。 那双深邃的、仿佛映照着海底漩涡的妖瞳之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愕与停顿。 这微不可察的短暂“一愣”,仿佛水滴落入死寂的寒潭, 瞬间被紧随其后的森然明悟所吞没。 其嘴角僵硬的弧度缓缓拉平,最终化为一声夹杂着杀意与无奈的叹息声。 “果然! 那只鬼魅般的梦魇族崽子,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现身了!” 这个结论在‘鲨明鸿’的心海深处轰然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祂所依凭的并非猜测,而是亲身体会! 在祂所知的浩瀚灵界之中,唯有一种力量能够如此完美地瞒过祂这般炼虚强者的感知潜伏至咫尺之地—— 那便是先天生灵梦魇族那近乎本能的、如影随形的潜在秘术! 此前那次惊鸿一瞥的遭遇,那如同鬼影缠身、稍纵即逝的诡异气息,早已在祂心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因此,眼前这位气息陌生、面容毫无印象的人族化神修士,必然是那狡诈的梦魇族杂碎所伪装! 当然! ‘鲨明鸿’并非狂妄自大之辈。 祂深知偌大灵界,诸天万族,潜藏隐匿的玄妙手段绝非仅有梦魇一族。 许多强大种族或精于此道,或天赋异禀的,然而祂们无一例外··· 皆来自血脉高贵悠远的先天种族? 或是继承了真灵伟力的后裔! 此处,是灵气日渐枯竭的下界! 这片贫瘠的土壤能孕育出一位梦魇族存在,已是天道垂青、亿万中无一的渺茫机缘, 几乎等同于是枯木逢春之奇迹。 同一时代、同一地域,又怎可能再诞生第二位先天孕育的特殊生命? 天地法则的桎梏,比任何铁律都更残酷无情。 正因这冰冷的现实,‘鲨明鸿’才敢断言—— 这“人族”修士,必是伪形! 而且人、妖两族的化神修士,早已在之前的乱局中被祂尽收眼底。 这陌生面孔既非两族之人,也绝非祂熟悉的炼狱族修士——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只一直隐于幕后的梦魇蛆虫。 现在这个杂碎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下场摘取即将成熟的果实了! 防备这只阴沟里的老鼠,‘鲨明鸿’从未松懈。 如今,对方终于被那最终的战利品引诱而出,果不出所料!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 先前,搬岛尊者小儿与叛族之奴—— 那个背弃族群、如今却掌握着可怕力量的血袍祭司——爆发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斗,搅动法则,崩裂虚空,其动静之宏大, 几乎震动了这片海域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可能引不来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更甚者,那梦魇崽子恐怕自始至终就隐匿于虚无之间,如同最耐心的猎手,静静地、贪婪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任由棋子互相倾轧消耗,只为了在尘埃落定、双方皆疲之际…… 闪电般出手,攫取那最终的、最甜美的胜利果实! 这,才符合那擅长玩弄人心的梦魇一族的本性。 转瞬之间,无数冰冷而清晰的杂念如电光石火,在‘鲨明鸿’那深邃强大的心念间反复冲刷、激荡、明晰! 随即,王座上的巨大身影微微后靠,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叹息, 如同来自九幽的寒流,缓缓荡开在空旷的大殿中,带着一丝被命运裹挟的无奈。 “也罢!”祂在心中低语, “即便事态发展到最坏的地步,以叛族之奴如今炼虚级的修为,加上祂苦心孤诣铸就的【血神真体】…… 即便无法胜过那诡异莫测的梦魇神通,但保全自身,料想应是无虞!” 祂的信心源自于此前的交易: “那梦魇小儿从我这里得到的‘法则宝体’铸造法门,不过是残缺的残篇,最多算是铸造法则宝体的原理,以及部分介绍而已! 真正的修炼之法,还在后面几卷之内。 不过即便是本座手里也没有后面几卷,所以在这下界中梦魇族小崽子也不可能得到后续法门。” “何况···” ‘鲨明鸿’的意念中浮现一丝不屑的冷光: “那梦魇崽子不过是下界野生的先天生灵,从未得到过真正梦魇族地的正统教导与核心传承。 仅凭血脉中那些碎片化的先天记忆? 哼,想要读懂以‘道文’记载的铸造法门?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一个道文,祂也休想真正辨识其蕴含的真意!” 退一万步讲,即使对方得到那法门已有段时间,凭借祂那点可怜的底蕴,恐怕连皮毛都未能钻研明白,顶多是懵懂地触碰了几个道文的真意。 因此…… 祂绝无可能以此秘法,将珍贵的法则本源与自身法力完美熔铸,铸造出蕴含法则玄奥的真宝体! 更遑论是炼化出足以撼动虚空的法则之力了! “如此一来,即便梦魇一族的天赋神通诡异绝伦,令叛族之奴的攻击难以奏效,但只要守势稳健,那崽子同样也啃不下血神真体这块硬骨头! 进攻或许力有未逮,固守却是绰绰有余!” 思绪至此。 ‘鲨明鸿’原本因变故而微微绷紧的心弦,终于随之缓缓松弛。 紧张的情绪,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悄然沉入了意识之海的深处。 显然。 在这位来自上界强者眼中,那身披血袍的叛族之奴在手段的诡变莫测上,或许远不及先天梦魇? 但凭借着【血神真体】的强悍根基,以及那实实在在、已然突破桎梏的炼虚境修为··· 自保! 便是眼下最低也是最高的要求——已足矣! 尽管心头那无形的重压稍稍减轻…… 但‘鲨明鸿’并未彻底放下心来。 祂那双闪烁着幽蓝暗芒、仿佛能洞穿空间屏障的巨大妖瞳,依旧紧紧锁定在眼前一片由秘法凝结出的、荡漾着水波纹路的光幕之上—— 光幕之中,清晰地映照着海面上那场决定一切归属的终极博弈! 一瞬也不敢错开! 祂生怕那叛族之奴被贪婪冲昏头脑,或是被梦魇族的诡异手段迷惑,做出昏聩愚昧的决断,从而被那阴险的梦魇小儿找到破绽,一举彻底镇压封印! 若真如此…… 祂想要在短时间内,重回炼虚大计—— 又要横生枝节,被迫推迟一个漫长到足以令祂心焦如焚的岁月! 祂对那叛族之奴尚有诸般掣肘、逼迫其就范的手段,有着十足的信心。 但可对于那无根无底、滑不留手的梦魇族修士? 祂束手无策! 那是迥异于祂控制体系之外的巨大变数!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端—— 被奇阵光辉撕裂的海天战场。 程不争的身影,在显形的刹那,便以君临之势般光明正大地立于震荡不休的虚空之中,眼神锐利如电。 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连半点眼神的交锋也无! 仿佛演练了千万遍的动作早已铭刻入骨,他的双手骤然间化作两道幻影! “嗡——哧!” 一道道流光溢彩、蕴藏奇异道韵的复杂印诀,如同被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熔岩,从他翻飞如蝶的十指间疾速迸射而出! 指尖每一次屈弹,都带起尖锐的破空嘶鸣与炫丽夺目的能量轨迹! “凝!” 一声低沉的敕令,如同言出法随。 顷刻间! 以他悬空的立足点为核心,前方虚空仿佛被无形的规则之手拨动,无数繁复玄奥、流淌着液态金光的法则纹络,自虚无中疯狂生长、交错、编织! 瞬息便形成一片覆盖了百丈方圆、金光弥漫如同实质的巨大法则之网! 大网之上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封禁之力! 他神色凛然,曲指对着这凝聚了强大法则意志的金色巨网一点! “合!” 如同神祇裁剪纸页,那庞大无匹的金色法则巨网骤然向内收缩、凝聚、坍缩! 体积急剧缩小,其内蕴含的法则密度却在几何级暴涨! 最终,化作一道仅有巴掌大小、通体烙印着神秘符文、金光流淌如同活物的神异烙痕! 烙痕无声地悬浮于虚无之中,散发着镇压一切的不屈意志! “注魂!” 程不争心念一动,眉心祖窍位置骤然爆发出一股强烈无比的精神波动! 一道比太阳真火还要凝练耀眼的光点—— 其中蕴藏着他一丝至关重要的神念本源, 如箭矢般激射而出,瞬息没入那金色的烙痕核心! “嗡……!” 烙痕剧烈震颤! 金光如同活水般荡漾开来,原本纯粹的能量形态骤然变得更加凝实,仿佛获得了独特的生命律动,一个微缩了整片大阵核心区域的微型秘图虚影,在烙痕内部若隐若现! 其光芒由外放的璀璨,转为内敛的深邃玄奥! “去!” 程不争目光如刀,锁定远处那片宛如宇宙心脏般鼓动、金芒刺目、法则凝练如同实质的天穹最核心处! 心意驱动下,这道蕴藏着他意志与权限的秘图烙印,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金色流光,以超越神识捕捉的速度,悍然射向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 程不争甚至来不及看一眼那烙印的最终轨迹。 他的双手,早已在金色流光激射而出的同一刹那就位! 指印如电光石火般重新结起! 动作比之前更快,更凌厉!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凝!” 第二个厉喝在激荡的罡风中炸响! 几乎只在弹指之间! 又是一片由更加密集、纹理结构出现了微妙变化的神秘法则纹络编织成的金色巨网,在他面前如怒放的金莲般迅速交织、成型! 尽管同样是光芒万丈、气势磅礴··· 但若有顶尖阵法宗师在此,必能察觉这张网散发出的规则韵律与本源波动, 已与第一张烙印之网产生了某种呼应, 但散发而出的频率却又截然不同! ·······(本章完) () 第1706章 惊世奇阵:权柄之争 不错! 想要获得这座源自大能之手的惊世奇阵,其部份核心权限··· 绝不可能一蹴而就! 阵法之道,品阶每高一阶,其精密繁复程度便是天壤之别。 控制这等大阵,如同掌控一方天地运行的脉络,其权限交接的复杂程度,又岂是凭借区区一道烙印就能完成的? 这无疑需要层层递进的深度连接与控制! 这几乎是整个修行界稍有见识的阵法师都明白的铁律—— 即使程不争手握完整阵图想要夺取,哪怕只是部分控制权,也如同抽丝剥茧、虎口拔牙,每一步都凶险万分! 与此同时! 就在程不争凝炼的第一道金光烙印冲破层层阻隔,悍然打入那片金芒最盛的瞬间—— 距离程不争看似遥远、实则被奇阵扭曲了空间的那片区域: 那片充斥着汹涌混沌气流、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毁灭性波动的巨大阵法光幕牢笼之内! 身着猩红血袍、脸色扭曲、看似因无尽仇恨与愤怒而陷入狂暴的大祭司, 其正疯狂催动秘法轰击光幕的身形··· 猛然间! 如同被无形的寒针刺穿心脏般骤然一顿! 祂那张被血光映照得如同魔神的面庞上,一直维持的暴怒表情瞬间凝固,肌肉仿佛抽搐般跳了一下! 那双猩红的瞳孔深处,那看似被无尽怒火填满实则冰冷如万载玄冰的平静湖面,第一次被一丝惊疑不定彻底打破! “不好!” 一个念头如晴天霹雳般在祂灵台炸响: “本祭司对此阵的核心控制权柄……正在被侵蚀! 有异物强行介入篡夺?!” 震惊之余是难以理解的困惑: “……怎么可能! 那无名小辈? 除了本座与那已死的搬岛老鬼,这世上竟还有人……拥有琅琊大能遗留在此界的传承法门? 不……不可能! 当日遗迹之内,所有玉简灵纹,本座与搬岛翻查数十遍,绝无遗漏! 但若非如此……” 大祭司的思维电转,瞬间推演万般可能: “……难道是……琅琊大能当年遗留于此界的传承,狡兔三窟,不止一处?” 这个念头升起,立刻被祂捕获! 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成立! 以此下界微末的阵法传承底蕴,怎么可能有人能绕过祂这个掌控者,在没有核心传承的情况下,理解其亿万分之一都无比艰难? 更遑论直接篡夺权限? 绝对不行! 虽然此刻那侵蚀来的力量在远远不如祂的权柄,也显得微不足道,如同小虫叮咬巨兽,。 若在平时,祂一个念头,引动大阵威能反冲,便足以在瞬息间将那点污秽的烙印碾成齑粉! 然而—— 此刻祂正深陷对方布下的困杀大阵之中! 自身与外界的联系已被禁锢隔绝,对于此座惊世大阵的控制力降到了最低! 如同断线风筝! 因此,祂根本无法主动操控那座惊世大阵去清除那点突如其来的“污渍”! 祂只能如同被囚禁在玻璃牢笼中的猛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可恨的人影在“玻璃”之外,将自己的“家园”一点点凿开缝隙,涂抹上陌生的标记! 而这污渍的范围,正在以危险的速度扩散! “必须……不惜代价!”大祭司眼中的最后一丝迟疑与算计褪尽。 原本的计划——消耗对手、等待机会、再图雷霆一击,瞬间被祂彻底放弃! “立即破阵!” 一个疯狂而冷酷的声音在祂灵魂深处咆哮, “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决绝之念,化作刺穿虚空的冰冷意志! 面对那从四面八方再次如太古凶兽般咆哮扑来、足以湮灭星辰的混沌浪潮…… 大祭司那遍布奇异符文血袍下的干枯手掌,蓦然抬起,不再保留力量,以一种撼动自身本源的姿态,屈指勾动! 一道仿佛牵引着生命之链的禁忌印诀骤然成型! “天地……同炉! 血神……转!” “轰——嗡——!” 刹那间! 以血袍大祭司为中心的狭小空间,猛然向内坍塌收缩! 一股令人神魂颤栗、远超其之前所显露的恐怖气息,如同挣脱枷锁的蛮荒巨兽,轰然爆发! 节节攀升! 直冲天际! 甚至引得封锁祂的混沌阵幕都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祂周身翻滚着的血光不再是愤怒的象征,而是转化为纯粹毁灭前的疯狂凝聚, 如同即将炸开的超新星内核! 祂原本笼罩在血袍下的身躯开始剧烈变化,皮肤下似有熔岩般的暗红脉络贲张涌动,筋骨发出沉闷如雷的爆鸣—— 那是真正的【血神真体】被彻底激活征兆! 其威压之强,令周围的混沌气流都为之一窒, 仿佛时间都凝滞了一瞬。 而大阵之外··· 虚空仿佛凝固成墨,唯有程不争的身影孤独地悬浮其中。 他的双手化作两道流光,无数繁复玄奥的印诀如星辰般在指尖生灭、流转,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引动着周遭絮乱的灵气也为之卷动。 就在这时, 一股狂暴无匹、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滔天海啸,毫无预兆地从那片被【混沌道劫阵】封锁的混沌光幕深处爆发而来! “不好!” 程不争心头巨震,仿佛被冰冷的长矛刺穿,脸色猛地一白,随即转为凝重, “这老怪果然还有压箱底的手段,竟能临时强行提升力量!” 他眼中精光暴射,那不是恐惧,而是被生死危机彻底点燃的疯狂战意。 手上结印的动作非但没有丝毫凝滞,反而在巨大的刺激下催生出了超越极限的潜能—— 指尖舞动的残影骤然拉长,印诀变幻的频率竟又诡异地提升了一成! 骨骼发出细微但令人心悸的“噼啪”声响··· 那是肌肉纤维在超负荷运转下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一刻,他灵台清明如镜,瞬间做出了精准的推演: 大祭司此刻爆发出的力量,撼动整个道劫阵基! 那困锁对方大阵,正在其凶威冲击下发出凄厉的哀鸣。 想要破阵而出……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可能, 甚至……就在须臾之间! “快! 再快一点!” 这个念头如同烈火在灵魂深处焚烧,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腔冲出。 焦急的呐喊无声,却在他意识海洋中掀起狂暴的浪涛。 嗡!嗡!嗡! 他面前灵光汇聚,一张张由纯粹金色符纹编织而成的巨大光网瞬间凝结, 随即又在磅礴神念的牵引下骤然收缩、坍陷,凝练成一枚枚蕴含着奇异之力的古老烙印! 烙印甫一成形,便化作一道道刺目的金色流星,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 义无反顾地朝着天穹之上,那如同神阳般璀璨夺目的阵法核心悍然冲去! 咻! 咻咻咻——!! 无数道金色流光,前仆后继地从程不争身前迸射而出,形成一道密集而决绝的光流长河,冲向大阵核心。 他整个人成了这道金虹河流唯一的源头,疯狂地倾泻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 犹如九天惊雷在耳畔炸响! 距离程不争身侧不远处的那片虚空,剧烈震荡起来! 困锁大祭司的混沌光幕仿佛一个被巨兽撕扯的囚笼,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与连绵不绝的震耳轰鸣! 狂暴的混沌气流形成肉眼可见的风暴涡旋,在光幕内部疯狂肆虐、冲撞。 整个混沌光幕如同濒临破碎的琉璃瓶,剧烈地膨胀、收缩、扭曲变形! 刺目的光辉在刹那间明灭数千次, 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更猛烈的空间震颤,狂暴的能量涟漪疯狂扩散开来,形成了可怕无比的风暴,席卷而出! 【混沌道劫阵】摇摇欲坠! 那由四柄足以湮灭神魔的【混沌道劫剑】为核心布下的绝世杀阵,此刻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仿佛下一息就要被内部那个可怕的存在生生撕裂、彻底崩解! “不好!” 近在咫尺的变故,让程不争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手中印诀催动得几乎燃烧起来,那金色的烙印流星雨势头更加迅猛。 冰冷的汗水已浸透了他的背脊。 他无比清晰地知道: 一旦大阵告破,而自己未能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夺取到足以保命甚至反击的核心权限…… 面对这实力诡异暴增的恐怖老怪,等待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 被其瞬间镇压、抹杀,形神俱灭! 无需任何侥幸心理。 唯有拼尽全力,抢夺到此阵哪怕部分权限,才能避免被这座无差别轰杀的惊世奇阵反噬镇压, 才有那一线微渺希望继续图谋这场泼天机缘,才有……生路! “夺阵!夺阵!夺阵!” 这个念头如同熔岩般在脑海中沸腾、激荡。 所有的杂念、顾虑瞬间被摒除,全部心神都灌注在面前不断凝聚成形的金色烙印上。 精神的力量被压榨到了极限,每一缕神念都如同绷紧的钢丝。 每一枚烙印的成型、激射,都代表着他对这座混沌大阵理解的加深与掌控力的渗透。 他的权限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下,艰难而顽强地向上攀升。 一成一! 一成二! 一成五! … 忽然! 程不争疲惫得近乎涣散的眼眸深处,终于涌现出一抹几乎无法抑制的亮光与狂喜! “成了! 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掌控权限……终于达到一成了!” 刹那间,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联系在他心神中建立起来,如同在怒海狂涛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绳索。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阵法的部分脉络、节点流转,甚至那核心混沌金阳的状态! 这微弱的权限虽然远不足以掌控全局,更别提对抗大祭司,但这代表着根基已立, 如同开凿了通向宝藏的第一道缝隙! 然而,这喜悦的浪花刚刚涌起,就被一个冰冷残酷的阴影瞬间拍灭—— 他清晰地“看到”了权限天平的另一端: 大祭司那磅礴、稳固、甚至还在缓慢增长的权限烙印—— 三成! 整整三成! 如同三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尖,让那一缕喜色瞬间褪尽,脸色再次苍白如纸。 “一成……远远不够保险! 仅仅只是获得了一点不被阵法重点‘照顾’的豁免权而已。” 他心中警铃大作, “必须达到至少三成,与大祭司分庭抗礼, 才能真正摆脱随时被镇压的致命威胁!” “现在这点权限,还是太脆弱了,太危险了!” 危机感如同跗骨之蛆,非但没有因为权限提升而减弱,反而因为更了解对手的强大而更加沉重如铁。 程不争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随时要破膛而出,指尖几乎要在急速变幻中摩擦出火星。 他结印的速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滚落,浸透道袍,又瞬间被周身流转的法力蒸发,留下淡淡的氤氲白气。 每一次神念的抽离和烙印的凝聚,都伴随着精神层面的刀割斧凿般的剧痛,那是强行超越极限付出的代价。 值得庆幸的是,那轰鸣震响、岌岌可危的【混沌道劫阵】仿佛也感受到了入侵者在争夺权柄的凶险较量,爆发出最后的顽强, 竟硬生生顶住了大祭司如潮水般汹涌的毁灭冲击! 混沌光幕虽然扭曲到了极致,明灭的光芒像垂死挣扎的烛火, 每一次剧烈的膨胀与凹陷都看得人心惊胆战,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那层薄薄的壁垒,死死困住了那尊即将脱困的大祭司! 支撑! 它仍在支撑! 为程不争争夺着那千钧一发的宝贵时间! 但这如同风中残烛的“坚持”,程不争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已是回光返照! 阵基已裂,崩溃只在顷刻间! 也许就在下一秒!” 死亡的倒计时在耳边滴答作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向深渊滑落一步。 在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神念的烙印疯狂注入那古老大阵的核心。 如同在干裂荒芜大地上艰难钻探出的泉眼,正一点一滴,顽强而极其缓慢地向上递增: 一成八! 一成九! 当他的控制权限终于艰难突破,达到最低预期“两成”时—— …………(本章完) () 第1707章 血袍破阵,炼虚之威!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终于撕碎了最后的坚持! 那片承载着万千符文的浑沌光幕,如同一个被灌入无数毁灭之力的水晶球,瞬间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再也无法束缚内部那毁天灭地的能量! 仿佛亿万颗太阳同时熄灭又同时诞生! 视野被无垠的极致白芒彻底占据! 紧接着,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 声音不再是声音,而是化作实质的冲击波,狂暴地横扫了整个虚空。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龟裂、塌陷! 无数混乱的能量流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疯狂切割着所能触及的一切! 在这绝对的光与毁灭的中心—— 一道伟岸如神魔的血袍身影,撕开了光芒的帷幕,如同从混沌归来的太古凶兽,悍然踏出! 狂乱的气流卷动着那猩红如血的长袍,猎猎作响。 尽管衣袍有几处撕裂的痕迹,发丝略显凌乱, 其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线, 但其周身散溢而出的暴戾威压却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压塌了周围的虚空,比破阵之前更加凶厉、更加深不可测! 那股纯粹的、赤裸裸的毁灭之意,让程不争的护身灵光剧烈扭曲,仿佛随时要溃灭。 不是大祭司,还能是谁?! 与此同时—— 咻! 咻!咻!咻! 就在大阵彻底崩溃、能量乱流最为狂暴混乱的那千分之一刹那··· 四道黯淡却灵性十足的流光,快如鬼魅,以超越思感的速度从爆炸中心激射而出! 它们如同归巢的倦鸟,划出玄奥的轨迹,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能量风暴最核心的撕扯点,骤然悬停在程不争身周,如同四位忠诚的卫士,缓缓沉浮流转。 正是那四柄【混沌道劫剑】。 看上去根基未损,但灵光相比之前要黯淡了许多! 程不争的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四剑,确认它们灵性未损、本源无碍后,心头微定。 但这份安定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瞬—— 因为那充满无尽压迫感的目光,已经如两柄实质的寒铁巨矛,跨越混乱的虚空,牢牢地钉在了他身上! 正是那刚刚撕裂混沌道劫阵而出的血袍大祭司! 程不争的心脏骤然沉到了谷底,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瞬间蔓延至全身每一个角落,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剧烈收缩。 “坏了!” 他内心警兆如同被拉响的惊雷,震得灵台嗡嗡作响,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比我最坏的预估还要快上许多! 这老怪的力量……绝对超越了正常的界限!”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对方破阵之后的状态极其诡异—— 非但没有丝毫的虚弱,那股澎湃汹涌、带着不祥血光的毁灭力量,竟比被困时更加炽盛和纯粹! 狂暴、混乱、深不见底,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原始野性! “……这根本不是我能抗衡的力量!”一个冰冷的认知刺穿了他所有的侥幸, “硬拼,十死无生!” 刹那间,巨大的危机感化作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一个之前只敢在脑海边缘徘徊的念头,此刻疯狂地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 “难道……真的……要放弃大机缘了吗?” 冷汗,无声无息地浸透了他的掌心。 那悬停在身侧的四柄道劫剑,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剑鸣, 仿佛也在诉说着主人不甘的情绪。 “···” 就在大祭司那猩红如血的身影踏出破碎大阵、威压席卷虚空的瞬间! 祂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血海地狱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如同两道冰冷的扫描射线,瞬间锁定在不远处的程不争身上。 没有咆哮,没有质问, 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停顿都没有—— 就在这目光交汇的万分之一刹那! “去!” 一声冰冷、短促、却仿佛蕴含言出法随般力量的真言,伴随着大祭司翻飞的手掌骤然吐出! 一道暗沉如血钻、却流转着无法言喻玄奥轨迹的印诀,快逾惊雷,从祂指尖迸射而出, 瞬间烙印在弥漫着淡金色泽的浩瀚天穹之上! 轰隆隆—— 那原本如同凝固金色琥珀般的天穹瞬间被点燃、沸腾! 无穷无尽的金色符文被粗暴地激活、扭曲、重组, 恐怖的能量如同被亿万根无形巨鞭抽打的怒海,疯狂地涌动、汇聚! 以程不争所在的位置为核心,一方足以碾碎星辰的巨大金色磨盘虚影开始浮现轮廓,那是大阵“镇杀”权能的核心具现! 仅仅只是初显雏形,那沛然莫御、足以令化神胆寒魂飞的恐怖重压,就已如同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了程不争的身躯,空气都凝固成了精钢! “嘶——!” 程不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到了一处,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心头警兆疯狂炸裂: “祂调动了阵法! 这是要用大阵之力碾死我!” 好狠! 好快! 根本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他。 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几乎在大祭司动手的同一瞬间··· 程不争那双近乎燃烧起来的手掌,已经在本能驱使下,爆发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快! 再快! 超越极限的快! 十指翻飞,残影化为一片朦胧的光雾,连成了幻影的绸带! 一道道由纯粹神念与灵禁构成的淡金印诀,如同决堤的星河洪流,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打入脚下那与大阵核心相连的虚空节点。 这一刻, 他将刚刚获得的两成大阵权限催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不能被镇压! 绝不能!” 这个念头是支撑他燃烧生命的唯一火种。 他太清楚了,只需阵法一个完整的镇压指令成型,以他此尊法身的力量和本体的本命灵宝··· 在这座惊世奇阵的伟力面前,绝对支撑不了一个呼吸! 哪怕布下剑阵,也不过是给这金色磨盘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粉碎物! 唯一的生路,就在这区区两成的权限之上!。 他需要利用这点可怜的权柄,去撼动、干扰、甚至争夺对方对大阵绝对控制的基础! 如同两颗投入同一条命运河流的石子—— 嗡——! 那沸腾汹涌、即将化作毁灭磨盘的金色天穹,在程不争不计代价的干扰下··· 猛然剧烈震颤起来! 仿佛有两股无形的意志在隔空角力。 涌动的金光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了一瞬, 随后那汇聚的磅礴能量开始失控地逸散、冲突、甚至相互抵消! 原本清晰凝聚的磨盘虚影变得模糊不清,那沛然莫御的镇压气息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急速衰落、紊乱! 天穹异象,戛然而止! “……???” 大祭司那双血眸中,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足以称之为惊愕的情绪! 祂正待全力催动完成最后一步“碾杀”印诀的手指,竟因此刻大阵核心反馈的剧烈冲突与迟滞感而生生一顿! “这…不可能!” 冰冷的声音首次带上了情绪的波澜,如同万载寒冰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区区两成权限,怎会有如此直接的干扰力?!” 即使对方是顶尖阵法宗师,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洞悉阵基奥秘夺权两成已是惊世骇俗, 但要直接打断一位掌控三成权限的炼虚修士调动大阵的过程… 这效率简直匪夷所思! 除非……除非…… 一个电光火石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般爬上祂的心头: “难道这神秘的修士掌控着完整阵图?” 唯有如此! 唯有凭借贯穿整个大阵脉络总纲的阵图,才能在仅仅两成权柄之下,发挥出近乎撬动根基的效果! 否则,断不可能抵消掉他三成权限的掌控之势。 “看来琅琊大能遗留在此界的阵图…… 果然落于此子之手!” 大祭司心念如刀,瞬间斩断所有疑惑。 祂眼底最后一丝轻蔑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更纯粹的杀意! 完整的阵图存在,意味着这个看似境界悬殊的对手,拥有瞬间翻盘的潜在可能! 这威胁,比之前的搬岛尊者更甚! “也罢!”大祭司心念电转,果断至极: “既有阵图在手,强行调动大阵压制反易为其所趁,徒增变数!” 碾压级的力量,最直接! 所有的思考都在瞬息之间完成,大祭司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甚至不再看那混乱的天穹一眼。 “能逼得本祭祀亲自动手,你这小辈…… 足以瞑目了!” 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吹过骨髓。 轰——咔啦啦!! 没有吟唱,没有蓄势,大祭司周身沉寂的恐怖威压猛然彻底爆发! 如同亿万吨级的地核熔岩冲破地壳! 实质般的气息疯狂扩张、肆虐!所过之处,脆弱稳固的虚空壁障寸寸龟裂! 漆黑的、深不见底的巨大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瞬间化作亿万道嘶吼的利刃洪流,将虚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仅仅是威压的自然散溢! 炼虚之威,显露峥嵘! 祂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朝着程不争的方向,凌空一拂—— 这一拂,不再借用大阵,却仿佛引动了宇宙间某种最原始的、令人心胆俱裂的法则之力! “吼——!!!” 一声震碎星河的恐怖咆哮撕裂虚空! 只见大祭司身前,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液面,剧烈地扭曲、翻腾! 一片浓郁到化不开的、纯粹由无上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猩红血海虚影骤然显现! 血海咆哮翻涌,一头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庞大与凶戾的“蛟龙”自其中猛然挣脱而出! 它并非血肉生灵!它的每一寸鳞甲,都闪烁着冰冷的、如同无数把微型杀戮镰刀构成的无尽符文! 双目是两团燃烧的血色法则本源! 蜿蜒的身躯每一次扭动,都带动着周围空间的结构塌陷、重组,发出令人神魂颤栗的崩坏之声! 那浓烈的死亡与杀戮法气息,如同实质的海洋般冲刷开来, 瞬间让程不争感到如同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核心—— 呼吸停滞,法力凝滞! 就连环绕身边的四柄【混沌道劫剑】都发出了,莫大威胁的剑鸣! “法则本源! 直接动用了炼虚根本的力量!” 程不争的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心中疯狂呐喊: “疯子! 对付我这化神法身,连试探都省了,直接用这种无法抵御的绝杀?!” 巨大的无力感和一丝愤怒涌上心头,炼虚与化神之间的天堑,赤裸裸地展现在程不争面前! 但也就在这绝境临头的万分之一刹那,程不争眼中所有的不甘、愤怒、甚至恐惧··· 尽数被一股玉石俱焚般的决然所取代! “想碾碎我? 你也别想好过!!” “既然你逼我到绝路,那就看看你这燃烧本源换来的战力,能不能撑到把我这法身打成飞灰的那一刻!” “只要耗不死我…… 此道机缘,本尊还有机会夺回!!” “四灵归位,道劫为锋——阵开!!!” 程不争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啸,将所有精神与法力瞬间燃烧到了极致! 他并指如剑,朝着前方虚空猛地一点! 铮——! 铮——! 铮——! 铮——! 悬停在身侧沉浮的四柄古朴瑰丽的【混沌道劫剑】,仿佛感受到主人以命搏命的意志,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天剑吟! 四道沛然莫御、仿佛源自混沌初开的苍茫剑光轰然炸裂! 那剑光不再是简单的能量束,而是四道仿佛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的法则之桥! 青龙盘踞东方! 青光如无量生机海洋爆发,剑意却撕裂一切阻碍。 白虎镇守西方! 白芒刺骨冰寒,庚金杀伐之气足以冻结时空。 朱雀翱翔南方! 赤焰焚天煮海,涅槃与毁灭并存。 玄武坐镇北方! 黑水厚重如山,玄冥重压碾碎万法。 四柄神剑应声而动,快得超越感知! 瞬间撕裂空间,占据虚空四极! 剑光相互勾连、牵引、共鸣!一道道由纯粹剑意勾勒而出的、粗壮如太古山脉的法则锁链在空中交织显化! 玄奥繁复的剑道阵图在须臾间铺展开来,笼罩天地! ······(本章完) () 第1708章 四象囚龙·灯下黑 仅仅一瞬间··· 青龙昂首! 白虎咆哮! 朱雀展翼! 玄武低吼! 四尊顶天立地、威严神圣到令人窒息的真灵虚影,就在这剑阵布成的刹那间,轰然显化于四极方位! 它们并非虚像,而是四象规则在这绝世剑阵下凝聚的位格投影! 磅礴浩瀚的法则本源之力,混合着【浑沌道劫剑】自身的湮灭剑气,化作一座混沌与秩序交织的囚笼。 四象剑阵成型的一瞬间··· 竟硬生生将那咆哮而来、代表着纯粹毁灭法则的血色蛟龙,笼罩在了这片由剑光与真灵构建的绝域之中! 绝域之内··· 璀璨炫丽到极点、却又暗藏无尽杀机的剑光, 如同毁灭的星河瀑布轰然砸向那足以葬灭世界的血色蛟龙! 两股代表着截然不同法则、却又同样恐怖绝伦的力量,展开最原始、最惨烈的碰撞。 轰! 轰轰轰——!!! 如同亿万颗星辰同时在狭小空间内引爆! 四象剑阵构筑的法则牢笼核心,发出了足以震荡时空本源的可怕巨响! 恐怖的声波与能量乱流如同决堤的星河,在剑阵内部疯狂撞击、湮灭、撕扯! 整片由剑阵力量暂时稳固的空间,顿时如同巨浪中的扁舟般剧烈动荡、摇曳不休! 就在这足以让任何旁观者心神失守的能量风暴中心··· 凌空而立的程不争,其身形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礁石,看似稳固,但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却在这一片混乱与巨响的完美掩护下,正在进行着超越感官极限的急速掐诀! 五指翻飞,快得只剩下虚无的残影, 每一道印诀都牵引着精粹到极点的法则本源与神念! 外界惊天动地的碰撞声,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屏障! 就在四象真灵之影与杀戮血蛟轰然对撞、爆发出最强烈干扰、整个剑阵内部时空感知都短暂扭曲紊乱的万分之一刹那! “凝!” 一道仅有米粒大小、却凝聚了程不争此刻费尽心力的烙印,在他身后虚空悄然成型! 这烙印完美收敛了所有气息波动,仿佛只是虚空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疾!” 程不争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心中低喝如惊雷。 他背负在身后的手指,似缓实疾地对着那处混乱的空间节点,轻轻一点—— 动作幅度微不可察! 嗤! 如同针尖刺破薄纱! 一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瞬间生成又瞬间愈合的微型空间裂缝,在狂暴能量流的冲刷下悄然闪现! 那粒烙印所化的流光,快逾思感,带着程不争的意志与期许,精准无比地钻入其中,彻底消失在这片虚空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悄无声息! 从烙印凝聚到空间裂开再到流光遁入,在足以干扰炼虚感知的法则碰撞巨响与能量风暴掩埋下,完成得干净利落。 并没有溢出丝毫异样气息! 远处虚空中,身披血袍的大祭司,其猩红的双眸正全神贯注地锁定着剑阵核心的对决,感知着对方剑阵的承受极限,计算着下一击的时机…… 祂的嘴角甚至还维持着一抹掌控全局的冷然弧度。 程不争这番超乎想象的“灯下黑”操作,竟在眼皮子底下,真的瞒过了这位恐怖的炼虚老怪! 然而! 事实,果真如此顺利吗? 就在程不争成功送出那道关键烙印,心弦微松, 甚至背负在后的双手重新开始掐动另一道更复杂的印诀,试图利用这混乱局面继续窃夺阵法的核心权限时—— 嗡!!! 伫立于狂暴虚空中的大祭司,那冷酷无情的血色瞳孔深处,一丝极其细微却洞悉万物的光芒骤然掠过! 祂早已将部分心神落在此座惊世大阵的核心? 因此,就在程不争那新一道试图渗透、篡改权限的印诀波动侵入阵法核心的瞬间··· 祂庞大无边的神念立刻察觉到一股异常晦涩、却又带着明确意图的“异力”,如同油滴入水般,试图强行融入原本稳固如山的权柄架构! “哼!” 一声蕴藏着无尽冰寒与嘲讽的冷哼,如同锋利的冰锥,刺破了周遭狂暴的能量噪音! “小辈!果然不出本祭司所料!”大祭司嘴角那抹弧度骤然加深,化为刻骨的不屑与杀机, “真当这瞒天过海的小把戏能瞒过本座? 不过是借你之手,引蛇出洞罢了!” “竟妄想用本祭祀的立身之阵反噬于我?痴人说梦!” 随着祂心念如电,一个隐忍多时的后手悍然发动! “断!” 并非宏大的咒言,而是一个冰冷残酷的神念指令落下··· 嗡——!!!! 覆盖整片禁忌海域的浩瀚金色天穹,仿佛被无形之手狠狠一攥! 下一瞬,整个天地发生了令人心悸的异变。 天穹之上,亿万金光如同忽明忽灭的心脏般剧烈搏动。 时而光芒万丈! 无量的金辉如同无数柄锋利无比的光矛,撕裂昏暗,将虚空切割得支离破碎,照耀得下方血海都如同沸腾的黄金熔炉! 那光芒霸道到了极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时而又在刹那间! 金辉如同被黑洞吞噬般骤然敛去,天地陷入一片死寂的、连声音都仿佛被剥夺的极致幽暗! 唯有残留的余波,在暗沉的虚空中划出转瞬即逝的恐怖轨迹! 这种疯狂到歇斯底里的明灭变化,正是大阵核心被最高权限者强行启动内部清洗、权限锁死、识别重置所造成的剧烈震荡! 它无情地清退了程不争通过烙印渗透试图建立的所有临时联系。 更在阵法本源层面布下绝对排斥之力! 那不断闪烁的亿万金光,仿佛一张巨大的、嘲讽的脸! 顷刻间,程不争刚刚凝聚的烙印,一进入此座惊世大阵的节点,就被强行抹除。 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果然!” 程不争眼眸深处那抹潜藏的、试图绝境翻盘的希冀之光,在这张“嘲讽脸”亮起的瞬间彻底熄灭,化为深不见底的失落与无奈。 他背负在后、疯狂掐诀的双手,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僵,骤然停滞! 指尖残留的神念波动因反噬而微微抖动。 “想要从这等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怪物眼皮底下玩花样……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一股沉重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但转瞬就被更强烈的决断取代! “也罢!” 既然偷鸡不成,就只剩那条…苟道求生的坦途了! 程不争心中无声叹息,带着对机缘独享计划的最后惋惜,意念却如磐石般坚定。 没有任何犹豫! 嗡! 程不争屹立于毁灭风暴边缘的身影,周身骤然浮现出一圈无比纯粹、恍若不存在于此界的淡金色玄妙光晕! 紧接着。 他脚下看似随意地凌空一步踏出—— 嗖! 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 没有丝毫空间波动,没有丝毫能量涟漪。 在亿万金光疯狂明灭、吞噬着周围一切感知的混乱景象中,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轰隆——!!! 就在程不争消失的同一瞬间! 失去了核心操控者的四象剑阵,那摇摇欲坠的法则囚笼如同被抽掉了脊梁,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轰然爆散! 残余的四道真灵虚影哀鸣着化为光雨崩解! 由法则之力凝聚而成的血色蛟龙,也此刻失去了束缚,狂暴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向外炸裂! 粗大的、如同蛛网般的漆黑空间裂缝,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扩张! 咻咻咻咻! 四道黯淡了许多但依然迅疾无匹的混沌流光——正是【混沌道劫剑】本体! 它们在主人消失的刹那,便心随意动,划出灵性的轨迹,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不断撕裂开的空间裂缝深处。 瞬间被混乱的空间乱流吞没,彻底消失无踪! 这一切变故,都在程不争消失后的万分之一息内发生! 快到如同演练过千万遍! 正准备操纵血蛟给那“不知死活”的化神小辈最后一击的大祭司,脸上的冰冷讥讽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变! 祂眼睁睁看着程不争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明灭金光中, 再看着剑阵突然崩散、血蛟失控、目标彻底失去所有气息、 甚至连那四柄灵宝也都跑得无影无踪…… “…………” 大祭司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完全不合常理的空白与凝固! 那抹挂在嘴角的讥讽之色,僵硬地挂在脸上,配合祂微张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形成了一副极其滑稽、甚至有些可笑的错愕表情。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只为祂的懵逼而暂停! 某片深邃、静谧、如同夹在两片玻璃之间的虚空夹层之中。 程不争(法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凝实。 其周身流转着仿佛与此方天地融为一体的淡金辉光。 他的眼眸深处,暗金神光流淌,如同神祇之眼,轻易穿透了眼前的虚空壁障,饶有兴致地“看”着主空间内那个笑容僵硬、如同雕塑般的血袍身影。 一抹由衷的、带着浓郁揶揄意味的笑意,在程不争嘴角缓缓绽开。 无声! 却比嘲笑更加辛辣。 “呵……”他心中悠然自语,仿佛在与千里之外的大祭司隔空对话: “本尊就不信,你临时加持得来的力量……能像本尊的‘苟’道这般持久?” “待到秘法反噬的火苗熄灭之时……就算你境界更高一筹,面对由完整【混沌道劫剑】布下的剑阵壁垒……” 程不争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灿烂,带着一股稳操胜券的淡然: “本尊倒要看看,你还如何能像刚才那般…… 轻易破阵而出?” 这,正是程不争被迫使出的下下之策的精髓所在! “拖”! 拖到你秘法结束,拖到你精疲力竭! 只要他反复现身骚扰,如同神出鬼没的蚊蝇,搅得大祭司无法顺利感悟炼狱始祖遗留的‘机缘’,最终迫使其不得不低头妥协…… 共享机缘,便是水到渠成! 除非大祭司宁愿放弃此道机缘,也不会低头。 否则。共享此道机缘,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绝不可能有第二个可能。 此策能轻而易举便能与大祭司共享此道机缘,乃是下下策,而非上策··· 正是因为上策若是成功,便可轻易独享此道机缘。 而不是共享。 可惜上策失败了。 自己的小动作被大祭司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不然。 随着时间推移,待他将掌控此座惊世大阵的权限增加至六成,不···五成! 只需将阵法权限提升到五成···程不争就有把握让大祭司无法动用此座惊世大阵,而他反手便可借用大阵之力将其镇压。 可惜··· 他的小动作被大祭司察觉到的一瞬间,此策就注定无法成功。 正因如此,程不争也没有再折损自身的法则本源,直接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否则。 落败是迟早的事。 而且法则境界也会跌落。这等亏本的买卖,程不争自然是不愿意干的。 所以撤退,也是极为干脆果断。 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在程不争心态悠然地在虚空夹层中复盘得失之时…… 嗡——! 一股浩瀚无边的恐怖神念,如同愤怒的汪洋狂潮,带着毁灭性的穿透力,猛然间横扫过这片虚空夹层所在的维度! 所过之处,连空间的“褶皱”都仿佛被强行抚平! “呵!” 虚空夹层内,程不争面对这足以将寻常化神碾成粉末的神念潮汐,却只是发出一声无比轻蔑、甚至带着几分调侃的轻笑。 他目光穿越壁障,精准地“望”向主空间里那位脸色铁青、显然是在无能狂怒的“血袍邻居”,嘴角无声地开阖,仿佛在说: “蚍蜉撼树,徒劳而已!” “连那位炼狱始祖亲自出手都曾未能窥破, 难道真以为凭借这点小术,就能锁定本尊的踪迹?” “痴心妄想!” 结果,毫无悬念。 那足以犁地三尺,浩浩荡荡的神念,在这片空间夹层里扫荡了数遍,依旧空空如也。 连一丝可疑的涟漪都未能掀起! 伫立在主空间狂暴乱流中、脸色愈发难看的大祭司, 双拳紧握,骨节爆响! 指缝间逸散出丝丝缕缕暴躁的血色能量。 ······(本章完) () 第1709章 搜寻无果,择机而动! 这一刻! 凌空而立的大祭司,那双猩红瞳孔里写满了惊疑、不甘与忿怒: “找不到?” “···” 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小辈境界分明低于我! 必然身怀至宝或秘术? 而且……他绝不可能走远! 定在附近。” “该死! 本祭司就不信,挖地三尺也揪不出你?” 念动之间,大祭司带着滔天怒意再次出手! 双手急速变换,一道道蕴含着本源血能的诡异印诀打出! 嗤啦啦! 无尽的猩红血光从祂周身涌出,交织、压缩、凝聚,瞬息间在虚空中构建出一方极其繁复、充满邪异与古老气息的巨大“血纹祭图”! 这血图甫一成形,便猛地扩张开来,将方圆千里的虚空笼罩! 血图脉络勾连着天地间最细微的能量与生命波动,仿佛一张巨大的探测天网,试图从最本源的层面扫描出隐匿者的蛛丝马迹! 然而…… 程不争所修的【寂灭心经】,乃是九品巅峰的神通! 其精妙玄奥,堪称此界术法之巅! 所凝聚的“寂灭状态”,能完美融入万物之中。 堪称万法难查! 若大祭司此刻施展的是涉及“空间”或“因果”的法则秘术,或许还能捕捉到一丝不谐,但那种秘术…… 莫说在当下这个灵气衰败的下界,就算在灵界也是属于无上传承! 更不用在此界了! 即便是寻常的法则秘法,在整个修仙界中也都是凤毛麟角,更别提珍贵许多的追踪锁定类的法则秘术了? 哪怕是炼狱族这等古老种族,也绝无可能拥有! 因此,当那耗费甚巨的血纹祭图徒劳无功地缓缓散去,大祭司的脸色已不仅仅是难看,而是阴沉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像一头锁定了猎物却又彻底丢失其气息的困兽! 藏身于虚空夹层深处的程不争,看着下方那位几欲抓狂的炼狱大祭司,脸上的会心一笑几乎化为实质。 他轻轻摇头: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此界,能窥破吾此术者……未生!” 远在真龙海,最深沉的黑暗海域,一座宏伟神殿深处。 端坐在宝座上的‘鲨明鸿’,那深邃的妖眸中浮现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之色。 “哼,错不了!” 祂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冰冷的洞察: “如此诡谲莫测的虚空隐匿法,连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叛族之奴都束手无策…… 放眼这下界荒芜之地,除了那个滑溜至极的梦魇族小鬼,还能有谁?” 毕竟。 寻常化神修士,可没有如此诡异的隐匿法门。 连高一大境界的叛族之奴,都无法锁定其踪迹。 可见神秘修士的隐匿法门有多精妙了? 当然。 若是在灵界,祂倒不会有意外。 不要说法则秘术了? 就是无上神通,也不是没有传承。 不过此等神通都传承于无上圣地,或真灵后裔族群之内,寻常合体境修士连一窥的资格都没有。 但在这灵气稀薄的下界··· 除了有一面之缘的梦魇族小儿外,下界修士根本不可能掌握这等高深的隐匿法门。 有了定论后,‘鲨明鸿’也对接下来的最终结局,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 “希望这叛族之奴,能给点力吧!” 显然。 在这一刻。 ‘鲨明鸿’也不指望大祭司能独享祂遗留的法则本源了。 继而! 祂庞大的身躯微微向后靠入冰冷的王座! “唉!” 一声悠长、仿佛蕴含了无尽沧桑与一丝无奈兴味的叹息声,在恢宏的大殿内回响。 “也罢,时机一到,还能弥补一点。” “总好过被梦魇族小儿全部占有····” “···” 就在真龙海深处那座宏伟宫殿中,那道悠长叹息余音袅袅之时…… 另一边, 禁忌海正东方向那片狼藉的虚空中。 身披猩红血袍、脸色阴沉如渊的大祭司,强行将心底翻腾的烦躁与几乎烧穿理智的怒意按捺下去。 那双流淌着森然血芒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清明与决断。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 一个冰冷的念头在祂心头浮现,如同淬火利剑刺破心中的混乱迷雾: “秘法时限将尽! 一旦力量回落,再次被那诡异的剑阵锁困…… 挣脱虽非不能,但必然会耗费更多力气和时间。” 想到这。 祂的目光穿透虚空乱流,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四剑布下的混沌牢笼困住的场景。 若仅是如此…… 大祭司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绝对自信的弧度,那是属于高位生命俯瞰凡俗的天然优越: “区区化神小修,纵使依仗一套灵宝级剑器布阵,又能奈本座如何? 一重天堑般的境界差距,早已非外物所能弥平!” “那剑阵再凶,也休想伤及本座法则宝体分毫。 至多…… 像只烦人的苍蝇壳子,困住本座一段光景罢了。” 这份自信,源于炼虚境修士对生命本质跃升的绝对认知—— 化神之境,仅仅只是下界巅峰,寿元有限; 而炼虚之境才算是铸就不朽之躯! 两者之间存在的是生命层次的鸿沟! 祂对自己绝对安全有着十成把握。 然而! 这并非无懈可击! 大祭司猩红的眼眸骤然收缩,一丝真正的忧虑如同冰冷的毒蛇盘绕上心头: “真正要命的……是那套该死剑阵蕴含的‘隔绝’之能!” “它竟能强行切断本座,与覆盖禁忌海这座惊世奇阵的联系!” 这才是祂心中最大的警铃! “剑阵牢笼困住本座的时间若太漫长…… 以那小子能在此等短时间窃取两成权限的诡异手段,加之疑似拥有完整阵图……” 那后果不堪设想! “时间! 这该死的‘时间差’,将足以为对方创造鲸吞此阵控制权的绝佳良机!” “届时,此座能轻易碾灭星辰、埋葬强者的惊世大阵一旦彻底易主…… 镇压本座,当真只需一念之间!” 这绝非妄测,而是祂身为炼虚境修士对这座大阵恐怖威能最深切的认知。 更何况…… 强行加持的秘术,可不是毫无代价的免费午餐! 每一次使用,都是在点燃自身法则本源之灯! 先前为了破阵不得不为,但如今局面僵持…… 还有必要继续驱动秘法吗? 而且……那狡猾的小辈隐匿神通如此诡异,秘法时限之内,他绝对不会轻易露面! 想谈判? 更是无稽之谈! 瞬息万间,利弊权衡已毕! “哼! 暂且……如你所愿!” 一个冰冷决断在祂灵台中轰然定音。 下一刻! 嗡——!!! 屹立于毁灭乱流核心的血袍身影,周身那原本如同沸腾熔炉、压迫得空间不断呻吟崩裂的恐怖气息··· 骤然间,竟以一种肉眼可见、如同决堤洪水般泄落的方式,开始飞速衰减! 那磅礴如渊的炼虚威压,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抽取、剥离,浩荡的气势不可遏止地直线滑落! 短短数息之间…… 那股令虚空颤抖的气息,便跌落、收敛! 最终,稳固在…… 一个依旧强大无匹、远超化神极限的层面! 即便如此! 这跌落之后残余的浩荡气势,依旧如同亘古巨兽盘踞。 其深沉与厚重,依旧不是远处虚空夹层中隐藏的程不争所能正面抗衡的存在! 那是一种基于生命本源位格差距带来的、根植于法则感知层面的压迫! “一大境界的天堑……” 程不争透过层层虚空壁障“注视”着气息稳固的大祭司,心神中只剩下冰冷清晰的计算: “即便本尊修炼多门九品神通,更执掌一套本命灵宝…… 但面对这等深不可测的力量,也唯有借助本命灵宝布下的剑阵,方能有几分周旋之力! 但最终结局,只能是……拖延! 败退! 绝无胜理!” 当然! 这也就是大祭司没有灵宝,不曾修炼过上品神通的缘故。 不然! 这两个条件,只要达成其一,大祭司想要留下程不争这尊法身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惜大祭司出身在资源匮乏、传承断绝的下界··· 虽是炼虚之境,但较真而言,那就是一个空有境界却无根基的“水货”。 ——缺少匹配境界的灵宝、未曾掌握真正的上品乃至无上神通! 所以! 并不能代表真正的炼虚境的实力。 就在程不争心头转动着这些思量之际—— 异变陡生! 那气息刚刚稳固气息、但依旧骇人的大祭司,那张刚刚褪去几分狂暴凶戾的面容,竟在气息稳定后的下一个瞬间··· 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 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玉石般的惨白! 其周身流转的的玄奥光辉,也同时微不可察地黯淡了几分! 仿佛内里的不朽金光,被某种无形的阴影瞬间啃噬掉了一块! 就连祂那原本稳如山岳的气息,也如同失去了重要支撑般,悄然滑落了一小截。 这绝非伪装! 程不争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是法则本源力量流逝造成的真实虚弱! 也是秘术反噬留下的深刻烙印! 隐藏在虚空夹层深处的程不争,那双流转着暗金神光的瞳孔骤然收缩,射出两道如电的精芒,死死锁定着大祭司这转瞬即逝、却清晰无比的变化! “不对!!” 一个尖锐的警兆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这太过……蹊跷!!” “本座前脚刚启动‘寂灭心经’彻底匿迹,祂后脚秘术就‘刚好’失效? 世间哪有如此精准的巧合?” “更关键的是……” 程不争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探测仪,反复扫描着大祭司此刻的状态: “即便秘法时限结束,力量理应跌回施展前的正常水平! 甚至因为反噬而有所滑落,气息虚弱才对! 但祂这‘衰弱’……” 程不争的心念飞速运转,无数信息碎片在灵台急速碰撞组合: “气息确实经历了一次巨大的滑落! 但滑落之后定格的基准线…… 却依旧明确无误地卡在超越化神巅峰的极限! 一个下界不该存在的炼虚之境! 而且秘法反噬带来的苍白与气息小幅度滑落,也显得格外扎眼。 如同一个醒目的标记!” 电光火石之间··· 一个石破天惊、足以颠覆此前所有认知的念头,如同冰水般灌入程不争的灵台,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轻视与侥幸! “秘法……根本无法叠加!! 这是修仙界颠扑不破的铁律。 强行叠加只会导致力量冲突、秘法反噬加倍,严重者甚至会法则溃散而亡!” “祂方才展露的秘术爆发之力,与本就被祂刻意压制隐藏的真实境界,根本属于两个层次。 强行混同必然自毁!” “也就是说……” 程不争感觉自己的神念都在微微发冷: “祂此刻跌落‘之后’,依然远超化神极限的这股力量……才是祂本身固有的‘常态化’力量! 是伪装撕开后的……真容!” “祂根本就不是什么化神中期,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 炼虚境修士!” “之前的‘化神中期’修为…… 统统只是其用来麻痹强敌、掩盖真实实力的伪装!” 这个结论如同,九天神雷在程不争神魂中疯狂炸裂!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惊骇,混合着刺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瞳孔也不由地紧缩成针状。 “炼虚! 下界! 一个活生生的炼虚!”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所有基于“化神vs化神”建立的战术策略、包括刚才倚仗“寂灭心经”的从容心态…… 瞬间土崩瓦解! 但程不争终究是程不争! 无数生死磨砺、跨越星海沉浮铸就的强大心性,在最初的惊涛骇浪后,如同磐石般重新稳固! 那惊骇之色如同潮水般从他眼中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疾速运转的冰冷计算。 “冷静! 必须立刻重估一切!”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巨浪,思维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推演状态: “若真为炼虚! 那么祂是如何在下界…… 这等灵气衰败、高阶资源几近枯竭的绝地,打破桎梏, 踏入炼虚之境的呢?!” ······(本章完) () 第1710章 猜测,打动! 瞬间! 这个疑惑浮现在程不争的心头。 根据他对下界修炼体系的认知,与无数古籍密典的记载, 以及从炼狱族始祖所得的秘闻··· 下界修士欲突破炼虚之境,有且仅有两条堪称逆天的羊肠小道: 其一! 顿悟法则,直通天阙。 将某种天地法则的感悟,硬生生推到第三境的恐怖层次! 以那近乎触及道之本源的雄浑法则本源,强行轰开炼虚之门! 但此路…… 堪称传说! 非有惊天动地的悟性、旷古绝今的机缘与道心坚若浑沌神铁者,绝无可能。 其艰难程度,比凡人登天更要难上亿万倍! 纵使在资源丰富的灵界,这等存在也是凤毛麟角。 其二! 铸造法则宝体! 掌握传说中的“法则宝体铸造之法”。 以此无上传承,铸造出一具蕴含法则真种的不朽之躯(法则宝体)。 从而水到渠成般衍化出源源不断的法则之力,借此破开炼虚境界的大门! 此路是灵界炼虚强者的主流正道,但在下界…… 法则宝体铸造之法,根本没有一点半星的传承。 甚至大多数化神修士,还不清楚此道突破法门。 即便是程不争,穷尽心力,精心谋划,从炼狱族始祖手中所得玉简,也不过是残缺法门, 基本原理至今如雾里看花,难窥门径! 更遑论铸造出法则宝体? “第一条路——法则感悟破关··· 在下界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程不争的思绪如同冰冷的刀锋,斩钉截铁: “高阶修炼资源的匮乏,不要说辅助悟道、提炼法则本源的逆天奇珍,就是法则灵物也是极其罕见! 以这环境··· 等任凭你悟性通天,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就如本尊……” 他想到自己服用过造化天韵藤果,堪称下界悟性第一流的存在, “……欲从法则第二境迈向第三境,每前进一步都如履薄冰,道阻且长,需要耗费漫长岁月与无尽心血! 那突破第三境的门槛……更是如同隔着一片混沌海! 非有大奇遇、大造化不可为!” 下界的极限··· 就是化神巅峰! 这是资源匮乏锁死的天花板! 那么…… 排除掉第一条通天绝路后,答案已昭然若揭! “唯有第二条路,法则宝体!!” 程不争眼中精光爆射,如同看透层层迷雾: “祂炼狱一族……定有传承!” “而且必然是一门完整的‘法则宝体铸造之法’!”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驱散了程不争心头的迷雾。 “作为来自上界强者的后裔…… 作为曾经统治过禁忌海无数载的古老种族…… 哪怕经历万古沉浮,但关乎种族最高传承的核心命脉,或许…… 可能……就暗藏在最深处!” 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一个下界修士,如何在断绝的环境下··· 竟硬生生地突破至炼虚之境! 豁然开朗的同时,一股更加沉重的压力也随之降临。 一个掌握完整法则宝体铸造传承、且拥有炼虚境界的修士…… 程不争的眼神幽深如古井: “接下来的试探……已非儿戏! 每一次现身,必须……慎之又慎!” 可见‘炼虚’二字的分量,在程不争心中有多重? 就在程不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重新审视这位“炼狱族大祭司”的真实底蕴时…… 虚空夹层之外··· 那令人心悸的死寂仿佛凝固了万载寒冰。 然而! 这份绝对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道声音彻底打破。 只见脸色已恢复红润、气息重新沉稳的大祭司,缓缓抬起眼帘。 一抹冰冷的眸光向四方扫去,嘴角勾动。 “道友!” “本祭司——已然知晓你仍在附近徘徊!” 这声音层层叠叠,仿佛源自四面八方,又似来自九幽深渊,形成无形的音浪激荡开来,在虚空中不断碰撞、回响、叠加。 原本应如投入深湖的石子般被吞没的声响,此刻却显得异常洪亮、刺耳。 仿佛这片寂静本身,就是为了放大和强调这唯一的生息。 “既已至此,何不现身相见?” 声音稍顿, 仿佛给予对方考量应答的时间,随后那平静的语调中多了一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我等皆是此间求道客,不若坐下来,坦诚布公地…交流一二,如何?” “与其相互提防,耗费心神,不如寻一个解决之道。 道友以为然否?” 余音如缕,在这片仿佛失去了时间概念的虚空中袅袅回荡。 一息…… 两息…… ……… 时间如同被黏稠的虚空胶质拖住脚步,缓慢地、沉重地流淌。 整整一刻钟过去了,每一瞬的等待都像是在无形的压力下煎熬。 这片虚空仍旧死水般沉寂,如同被无形之笔绘出的永恒画卷,不起丝毫波澜。 更不见那熟悉身影的半点踪迹, 仿佛之前的交手动静只是幻觉。 伫立于虚空中,周身萦绕着淡淡血煞之气的大祭司,那始终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被细微的动作打破。 两道猩红色的浓眉如同纠结的蚕虫,猛地向内一聚,在眉心处刻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仿佛蕴含着无尽的不解与一丝被人忽视的愠怒。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低笑,似有若无地自血袍深处逸出。 祂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血海翻腾的眼眸,流转过一抹幽深的暗芒。 刹那间,千百个念头在心海星河中电闪而过,瞬间推算推演出了无数种可能。 祂似乎捕捉到了某个关键节点,紧锁的眉头倏然间一松。 那淡漠的嘴角竟然牵扯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冰雪初融的一瞬。 “道友……” 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祂的语气中多了一份笃定的“理解”: “本祭司明白,你自有你的为难之处。 你忌惮本祭司, 忌惮那难以逾越的实力鸿沟, 更忌惮现身之后的未知之险……” 言及此处。 大祭司像是做出了某种“让步”,姿态反而显得更“诚恳”了三分: “无妨! 若现身令你难安,大可不必勉强!” “本祭司所求,不过你我之间能达成一次有效的沟通!” 祂特意放慢语速,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心打磨的玉石,清晰而郑重地投入虚空: “本祭司——此刻乃真心实意,欲与道友商议一个结果!” “否则……” 那平静的语调骤然转冷,如同暖春瞬入寒秋,空气中温度骤降数分,无形锋芒刺破虚空: “再这般徒劳僵持、暗中较量、撕扯消耗下去…… 对你! 对我! 皆无半分益处! 无非平白消耗你我心力罢了!” “倒不如……” 那冰冷的锋芒缓缓收束,语气重归“平和”,却带着更沉的分量: “不如你我之间商量出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章程出来……” “无论对追寻大道之路上的你?” 说话间,大祭司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落在那潜在的倾听者身上: “还是对本祭司而言……” “这都是一件幸事。 道友,觉得如何?” 这声音蕴含着一股奇异的魔力,既有不容置疑的压力,又蕴含着“合理”合作的邀请。 它不仅仅穿透了空间,更仿佛直接敲击在心灵深处。 ……… 果然! 这最后一段话,精准地击中了隐藏在重重虚空壁垒之后、某处空间夹层中的程不争! 在那对流转着神秘暗金光芒、似能勘破虚无的双眸深处,原本的警惕与锐利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其复杂的迟滞之色。 思绪在心湖中激烈碰撞、拉锯。 这番话,确实如一柄精准的刻刀,深深剜进了程不争内心最挣扎的那个角落! 说到底,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去,根本目的从来不是独占! 而是——共享! 共享这道莫大机缘! 至于彻底独占? 以一己之力吞下这逆天机缘? 这个念头当然有过! 但那是之前,而非现在。 此刻! 他心里澄澈如镜,那—— 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的痴人梦呓! 为何? 一道横亘在天堑般的鸿沟,就足以碾压一切幻想! 化神境界的他,与眼前这位身披血袍、气息渊深如狱、手段莫测高深的大祭司之间,实打实存在的—— 整整一个大境界! 如同萤火比之皓月,泥泞比之坚钢! 这是纯粹修为层次上的碾压,是生命层次的本质差距! 绝非普通的秘术、诡计、灵宝甚至一两张压箱底的底牌,所能轻易弥补的巨大差距! 当然… 程不争心底曾浮现过一线渺茫的希望—— 若能彻底掌控覆盖整片禁忌海的惊世大阵,借这古阵浩瀚无垛、足以镇压星海的力量为刃,倾力一搏,或许…… 或许真有一线翻盘的可能? 但… 这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已在先前与大祭司的短暂交锋中被对方彻底点破! 最关键的一步棋,已经被对方洞察! 而且对方同样掌握着核心权限,更早,更深! 希望。 早在那一刻已彻底断绝! 正因程不争彻底看清了这冰冷的现实—— 没有力量、没有后手、没有那足以相抗衡的关键底牌··· 共享此道机缘,已是程不争现在所能追求的、权衡利弊之后的极限目标! 是他能在这盘实力悬殊的死局中,所能争取到的最大的蛋糕! 想要更多? 那无异于乞丐觊觎龙宫宝藏,不过是取死之道! 根本没一丝可能。 这一点…… 程不争看得无比透彻,如同洞穿秋水! 所以,那抹迟疑虽然真切,却也只是思绪百转间片刻的权衡。 几乎在念头闪过的下一瞬间,他心中便有所决定。 不过……! 程不争的嘴角牵扯出一丝极其隐晦、近乎冰冷的弧度。 他程不争能在弱肉强食、步步杀机的修仙界走到今日,踩着无数尸骸成就化神道果,靠的可不是天真二字! 与眼前这位不知活过了多少悠悠岁月、血袍下翻腾着无尽诡谲的老怪物打交道? 一丁点的疏忽! 甚至一个不起眼的决定··· 都可能成为对方精心布置的完美陷阱中最为关键、足以致命的那一枚诱饵! 谨慎! 这个字眼,如同烙印般刻进了程不争的骨髓与神魂深处。 须臾之间,他手腕闪电般一翻! 唰! 一张不过巴掌大小、边缘流淌着玄奥符文、质地似玉非玉的符纸从他袖中无声滑出! 纸人通体散发着微弱却精纯的灵力波动。 不错。 这张纸人,正是先前护送本命灵宝纸人,随身携带的几张纸人之一。 继而,程不争指尖微光一闪,一缕光华融入纸人眉心。 下一刻! 符纸无风自动,飘然落下! 嗡—— 空气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颤。 纸人迎风即涨,符文炽亮! 一个呼吸间,原地已凝现出一道身姿挺拔、面容却僵硬如石刻的灰袍身影! 强大的元婴境灵压肆无忌惮地从这身影上扩散开来! 其周身光华流转,灵力磅礴,威势慑人,除了眼神空洞,以及一点生命气息外,几乎与真正的修士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 程不争的本体,脚下凌空一点,如同踩踏在某种无形的台阶! 唰啦! 宛如一滴墨汁溶于瀚海,他整个人毫无征兆地、没有带起丝毫空间涟漪、也没有任何能量逸散的迹象,极其突兀地—— 凭空消失! 如同从未在那里出现过! 他的真身,自这张纸人显化而出的一瞬间··· 已无声无息遁移至,另一处截然不同的虚空节点深处! 紧接着! 一道浑厚沙哑的嗓音,穿过虚空屏障,在此片天地彻响。 仿佛源自四面八方,却又无法追溯根源! “道兄!“ “既然你已展露此等诚意…” “若本座再作推拒,岂非有些不识抬举了?” 声音如闷雷滚过虚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与“被说服”的意味。 每一个字都在这片空旷的虚空中反复震荡、反弹、共鸣, 最终彻底融于这片寂静里。 声音也处理得极妙, 仿佛每一粒尘埃、每一道空间褶皱都在发出回音, 形成了一个完美而庞大的声音陷阱, 将所有探寻源头的感知力量··· 全部掐断! ……(本章完) () 第1711章 博弈,决绝一击! 远处。 血袍加身,宛如一尊远古血煞神祇凌空伫立的大祭司,血红色的眼眸中却并无半分意外。 只有一丝了然于胸的冰冷俯视。 祂的嘴角,勾起的那一丝弧度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在那双比深渊更幽暗、比血海更腥红的双眸最深处,两缕比针尖更细、更锐利的冰芒一闪而逝! “很好!” 一个无声却饱含着巨大力量的字眼,在祂的心渊最深处炸开: “本祭司别无所惧,就怕你—— 真的无动于衷!” 只要你还存在“所求”,还在“权衡”? 心中还存着“侥幸”,那就——必然落入吾彀中!” 刹那间! 大祭司那双仿佛能刺穿九幽冥府、看透诸天万界的血色神目,微微开阖! 两道淡到近乎无形、却又蕴含着恐怖洞穿之力的血色眸光,如同无形的激光矩阵,以祂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扫荡开来! 刹那间,目光所及之处··· 虚空的结构、能量的流向、甚至是法则的细微涟漪都在祂眼中纤毫毕现! 锁定! 只用了——连半息都不到的时间! 忽然。 血色眸光的扫视骤然停驻! 极其精准地聚焦在某个看似空无一物、平平无奇的虚空节点上—— 正是程不争替身纸人所在的位置! 可怕的力量开始涌动,就要沿着那道锁定视线的意志奔涌而出,将那片空间彻底禁锢、碾碎成最基础的空间尘埃, 将中计的不速之客,彻底镇压成齑粉的千钧一发之际—— 大祭司的动作,极其突兀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那即将发动浩瀚法则之力,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叹息之墙,被硬生生地、彻底按了下去! 祂那始终淡漠冰冷的血瞳深处,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困惑涟漪,转瞬即逝, 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同时,亿万念头如同超新星爆炸般疯狂碰撞、分析、重组! “不对!” 一个冰冷的警兆如同冰刺贯穿神魄: “能于仙道艰难求存,一路磨砺至此化神境的老怪…… 其心智城府怎可能如此简单? 此獠之前能在本祭司眼皮底下脱身,窥探阵枢而不死, 又岂会是轻信易与之辈?” “而且本祭司展现出的力量气息,分明远超于他,足以形成碾压之势!” “身处如此绝对的劣势之下,他竟然…… 连最基本的怀疑、最基本的后手、最基本的金蝉脱壳保命之术都……‘没有’吗?” “这……” 那双血瞳中的冰冷瞬间凝结,转为一种洞悉陷井的彻骨寒意: “根本就是……绝无可能之事!” 念头至此,豁然贯通! “原来如此……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好精妙的算计!” 那几乎能冻结思维的目光,再次扫过那片被祂锁定的虚空节点,嘴角浮现的弧度已然带上了嘲讽的冰冷: “哼! 那处虚空应该是一尊耗费了些心血的傀儡,一处精心布置的障眼法。” “狡猾的东西!” “其真身……必然蛰伏在他处! 一旦本祭司真身力量倾轧向那傀儡,要么真身早已远遁他处,令本祭司再次扑空,徒耗心神甚至暴露更深意图; 要么…… 那里便是一处极其危险的陷阱空间断层!” “好!好!好!” 内心念头如电闪过,大祭司瞬间调整了策略。 那股即将碾碎一切的磅礴力量被祂彻底压制在血袍之下,深藏于体内最沉寂的角落。 ……… 另一边。 真身早已远遁、蛰伏在完全相反方位虚空夹层深处的程不争,正注视着大祭司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他见到大祭司突兀的停顿,以及随后的按兵不动之举··· 程不争那双暗金色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缓缓归于深邃。 “果然!” 他心中暗赞一声,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了一颗石子: “这老怪物……终究还是觉察到了!” 程不争可绝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这道替身纸人的障眼法,能真正瞒过一位实力深不可测、境界明显超越化神极限的大祭司! 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对方按捺下了雷霆万钧的攻势,唯一的解释就是—— 大祭司先前那番寻求“商议”的提议,至少在眼前这个微妙的节点上,确实蕴含着一定的、不容忽视的真实诚意! 否则…… 那散发着元婴境威压的纸人分身,早就该被大祭司捏碎为空间尘埃了! 当然。 若是大祭司真的确定··· 绝不会按耐下雷霆万钧的攻势。 ……… 就在这无声的博弈、各自心念电转、杀机与试探暗潮汹涌之际…… 凌立虚空的血袍身影,那张如同万年血玉雕琢而成的脸庞上,竟罕见地、极其缓慢地浮现出了一抹堪称“温煦”的笑容。 虽然这笑容在血煞之气萦绕之下显得格外诡异,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善意”, 仿佛嗜血凶兽对你露出了獠牙之后的“慈祥”。 “善!” 大祭司微微颔首,一道带着奇异平和的宏大声音再次响起,回荡虚空: “既然道友赏本祭司薄面……” 声音停顿,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从容: “那我们……便真该好好商议一番,拿出一个令双方都能相对满意、平息干戈的章程了。” 说到此处。 那平静的话语中多了一丝不容推拒的开宗明义,如同血袍猎猎舞动,宣告着主权: “那本祭司便不再与你绕弯子了!” 血色的双眸仿佛穿透空间,落在纸人分身所在的方位,仿佛穿透替身,在扫视着真身存在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友究竟要本祭祀付出何等代价,才会主动离去?” “当然!” 那威严的声音略微放缓,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诚意”: “作为你退去的补偿……” “本祭司,亦非吝啬之人!” 祂的话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施舍与不容置疑的保证: “在本祭司能力范围之内……” “定会尽可能地满足道友!” “如何?” 闻言。 隐藏在虚空夹层之中的程不争,那神光流转的双眸,冰冷如万载寒潭。 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锋的讥诮,在他眼底无声地荡漾开,仿佛欣赏着一场拙劣的把戏。 神识深处,一声低沉的回响炸开,带着无匹的轻蔑。 “哼!” ‘这老鬼,竟妄想用那点微末补偿打发本尊? 真当本尊是那懵懂无知的稚子,被这瞒天过海的毒计蒙在鼓里?’ 眼前这机缘—— 经绝世大阵熔炼、萃取出近乎本源道痕的法则本源,其价值早已超越了常物! 那是叩开通天之路的无上道机! ‘莫说法则灵物……’程不争的意念如寒铁,森然冰冷, ‘就算你将半个修仙界搬来,也休想换得本尊转身! 此道机缘本尊定要分一杯羹!’ 心念电转,再无半分犹豫! 程不争的神念瞬间凝聚,化作无形利刃,猛然刺穿大祭司以谎言编织的重重迷雾! “嗡——隆——!” 并非寻常声浪,而是虚空震颤的轰鸣,裹挟着他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巨浪,再次碾过这片饱受摧残的天地,震得空间涟漪阵阵。 “道兄,”那声音穿透空间夹层,不带一丝烟火气,却蕴含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何必再自欺欺人,编织这不堪一击的谎言呢?” “自尔等两族相争,引燃战火,以万灵血怨为祭品点燃大阵凶焰;” “至,尔与搬岛尊者暗通款曲,联手将那倒霉的‘绝世强者’镇杀,熔炼其法则本源,榨取其最后一点价值;” “再到最后……” 话音微顿,无形的目光如芒刺背,精准地锁定了虚空中那道猩红身影最细微的颤动。 “……道兄翻手无情,骤然倒戈,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那自以为得计的搬岛尊者无情镇压,妄图独吞所有苦果的一幕……” 字字如刀,精准剐刻在大祭司的心头上! 每一句揭露,都让那片猩红海面掀起更加暴戾的波澜。 “所以!”程不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冷漠道: “道兄,收起你那些虚情假意的谎言! 拿出你真正的诚意来!” 其言语中,威胁之意赤裸裸,如同悬顶的利剑。 “否则! 本座有的是耐心。 纵使不能分享此道机缘,亦可与你以此天地为盘,众生为子,‘手谈’千秋万载。 耗你时间,乱你道心,阻你感悟这逆天机缘…… 这对本座而言,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看一场好戏罢了!” “喀…!” 如同实质的破碎声,虽然轻微,却在精神层面清晰回荡! 虚空之中。 身披那仿佛由无尽神魔怨血凝成猩红法袍的大祭司,身躯以肉眼难察的幅度,极为僵硬地晃动了一下! 那双蕴含着尸山血海、本应只有暴戾与诡谲的血眸深处,瞬间被惊愕所占据! 紧接着。 祂的双方眉,下意识地紧蹙,眉宇间几乎拧成一道深深刻痕,仿佛也对对方的言语冲击到了。 ‘糟了!’ 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撕裂了祂的识海。 ‘此人……绝非易与之辈! 而且已然洞察一切! 想要如打发那些杂鱼般敷衍过去,绝无可能了。’ ‘他所求……竟也是那老怪,被这大阵生生炼化、经历千锤百炼、去芜存菁后,所留下的…… 那最纯净、最贴近大道源流的法则本源结晶!’ 这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刻在大祭司的意识核心! ‘是了! 面对这般能改天换地、窥视更高境界的机缘,纵使远古圣贤复生,亦会为之疯狂! 他又岂会放过? 又怎能放过?!’ ‘想要让对方和平推走的可能已绝……唯有……’ 念及此处。 大祭司眼底深处最后一丝犹豫,被绝对冰冷的决绝取代。 ‘既然如此,那只有一边采取防守策略,一边防止对方暗中侵蚀此座绝世大阵的权限。’ 尽管如此做··· 会大大降临感悟法则的效率。 但相比分享此道机缘,大祭司还是愿意选择的前者。 这也是九成九的修士,面临此等情况的选择。 人心唯私,这是人性。 刹那间,大祭司已做出抉择。 分享? 那是比割肉剜心更为深沉的痛楚! 即便此刻近乎“糟蹋”精心谋算而来的纯净法则本源, 但也比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要强万倍! 这是独行万载、踏着累累尸骨登临绝巅的至尊们,铭刻在神魂深处的自私本能! “哼!” 一声饱含无限杀机的冷哼自大祭司喉间滚出。 祂不再言语,血袍鼓荡,枯槁的手指在身前虚空猛地一屈,如拨动了毁灭的琴弦! “轰——!” 空间破碎! 随着那一指落下,大祭司指尖触及的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被巨锤砸中,瞬间向内坍缩,形成一个急剧扩散的、吞噬万物的空间黑洞! 一道比之前庞大了数倍、狰狞了无数倍的血色龙影,咆哮着从那空间黑洞中狂涌而出! 它的身躯不再是虚幻的能量,而是由纯粹的法则之力和怨血戾气压缩凝成实体! 每一片暗红如深渊之底的鳞甲,都闪烁着足以撕裂神魂的血色符文。 缠绕其身的,是浓郁到几乎凝固成液态的道痕枷锁,扭曲着时空! 仅仅其诞生时散发的气息余波,就让方圆百里的空间发出末日般的呻吟! “咔嚓嚓——!” 亿万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如同无数贪婪的毒蛇,向那片虚空疯狂噬咬过去。 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 血龙现世,没有半分迟滞! 它庞大的身躯一扭,如同破灭时空的利箭,带着毁天灭地的凶威,拖曳着长长的空间碎片尾焰,以超越神念捕捉的极限速度,悍然撞入那片锁定的虚空! “轰——隆——!!!!” 这一次的撞击,超越了声音的范畴,那是物质层面、能量层面、法则层面的三重毁灭! 世界…… 仿佛被撕开了!! 一个庞大无匹的、纯粹由虚无与混乱构成的毁灭漩涡,瞬间取代了那片天空! 那漩涡核心,是疯狂喷涌的、犹如实质化的漆黑空间乱流, 它们如同饥饿的宇宙胃袋,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 ···(本章完) () 第1712章 炼虚之怒·虚空博弈! 崩解的光线! 躁动的灵气! 猩红的海水! 空气份子! 尘埃…… 甚至连声音本身,一切的一切也在那恐怖的引力撕扯下,被强行吸入、消弭于无形! 那景象,如同一块完美的画布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捅穿、撕碎、揉烂! 留下的,只有疯狂旋转的巨大创口! 那是天地的伤口,其散发的毁灭气息,足以让万物凋零,比任何末世景象都要触目惊心! 大祭司凌空而立的身影,在狂暴能量乱流掀起的风中纹丝不动,血色法袍猎猎飞舞,如同立于毁灭浪潮中的血色礁石。 祂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反而锐利到了极致! 所有的神念、所有的感知,都化作无形的探针,死死刺入那虚无漩涡的正中心区域! 那双燃烧着不灭血焰的瞳孔,穿透了混乱的能量风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祂要看到哪怕一丝对方护身神光崩碎的光屑,或者躲闪时带起的空间涟漪? 哪怕有一丝痕迹! 然而。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一秒! 两秒……十秒……百息…… 空间乱流的咆哮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那毁灭漩涡的核心,除了永无休止地吞噬与粉碎,一片死寂! 仿佛那里从未存在过任何东西, 唯有虚空冰冷而虚无的回响。 终于。 大祭司眼底最后一点希冀之色,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 一种沉重的、仿佛被无形嘲讽抽了一记耳光,彻底冻结了祂所有的表情。 “果然……” 这一刻。 大祭司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仿佛从九幽深渊最底层的寒泉中渗出,每一个字都带着齿缝间摩擦的寒意。 “那片虚空自始至终,都是对方精心炮制的障眼法!” “……” 祂的目光扫过那依旧在疯狂吞噬一切的空间深渊,眼中满是阴冷之色。 并夹杂着滔天的杀机。 然而! 历经万古沉浮,踏过尸山血海方能登临炼虚之位的存在,其心志之坚,已非寻常修士所能想象。 一时的惊愕、震怒、乃至被蝼蚁戏耍的羞愤…… 这些足以令寻常修士心神失守的情绪洪流,不过是在大祭司浩瀚如渊的心海中短暂掠过的一圈涟漪。 仅仅刹那! 那双蕴藏着猩红血海的冰冷眼眸深处,所有因失算而产生的惊愕、因徒劳搜寻引发的暴怒、因局面失控带来的烦躁……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抹去,重新归于一片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深沉寂静! 虚空中,那道身披血袍的伟岸身影,气息彻底沉淀下来,宛如亘古矗立的玄铁神柱。 之前那几欲撕裂虚空的怒火气息,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切波折从未发生。 唯有破碎的空间裂缝仍在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灭世级的碰撞。 心湖平静,思绪如冰晶剔透。 大祭司清楚无比地认知到眼前的困局核心: “此獠藏匿之术,通玄造化,已非族中追踪秘法所能窥破! 本座虽为炼虚,亦难察觉’,有力难施!” “强攻无用,遁走不可…… 若想安然感悟,这道关乎本祭祀道途的纯净法则本源,首要之务,便是……稳住这个藏头露尾、随时可能化身‘毒蜂’的搅局者!” 否则…… 想象一下,正当他沉入感悟玄奥本源的至深妙境时,虚空中突然爆射出一道足以切断他与大阵联系的剑阵封锁…… 又或者突然袭击,打断修炼··· 这等如鲠在喉、悬剑在顶的威胁,足以让任何一次深度闭关功亏一篑, 甚至引发不可测的反噬! 但对方的意图也很明显。 显然也是老怪遗留下来的纯净法则本源? “此乃本座道途根基,一步让则步步让!”一个决绝的念头如同铁律烙印在心, “纵使拖慢感悟速度,甚至因此‘糟蹋’些许那纯净的本源…… 也绝不容许有人分享!” “这是底限! 亦是不可触碰的逆鳞!” 但如何“稳”住对方? 安抚……需要筹码! 大祭司的神念如同冰冷的流水,迅速流淌过自己所能调动的资源: “以力压之? 对方隐匿无踪,此路不通! 利诱? 这位不速之客所求明确,除此之外……” 很快。 一样宝物浮现在大祭司的心头。 不过在瞬间之后,祂就否决了那件足以令化神修士疯狂的宝物—— 不错。 正是那件无上阵器。 虽然阵器拥有诸多玄妙之能,但不过是外物助力! 如何能与直指大道的法则本源相提并论? “这是道途根基之争! 是长生天梯的阶梯!”大祭司心中无比清楚, “哪怕将这阵器拱手送上,这奸猾如狐的小辈也绝不会满足! 甚至会借此要求更多! 下界资源如此匮乏,能修炼到化神巅峰者,岂会被眼前器物蒙蔽道心? 其利弊取舍之精算,绝不会逊于本座!” 思维风暴在炼虚境强大的灵台中席卷、碰撞…… 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纵使祂穷尽算计,翻检了自身底蕴与未来可能付出的代价,竟也找不到一个能稳妥“买断”对方觊觎之心的平衡点! 对方所求,正是他绝不可能出让的核心利益! “……罢了!”一声冰冷的心音在灵台中重重落下。 “与其在此殚精竭虑,做无谓之思,不若……开诚布公,听其言,观其行! 看看这只隐藏的毒蜂,到底有多大的胃口?” 念及此处,大祭司不再犹豫。 下一刻。 一丝极其细微的能量震颤如同精确的琴弦拨动,勾动了天地元气的共鸣: “道友……”低沉、浑厚、带着奇异稳定感的声音如同无形的潮汐,以祂为中心滚滚扩散开来。 瞬间抚平了躁动的虚空能量, 竟将那还在不断撕裂的漆黑空间裂缝中涌出的狂暴乱流,都强行“安抚”成了潺潺细流。 这声音非但没有丝毫愤怒与逼迫,反而蕴含着一种近乎“真诚”的平稳, 仿佛刚才的一切生死交锋都只是误会。 随着他的话音,破碎的虚空如同拥有生命般开始急剧愈合,崩散的混沌气流也被强行梳理归序。 仅仅数息之间··· 这片被摧残得如同末日焦土的战场,竟在那炼虚意志的引导下,奇迹般地恢复了“清朗”—— 虽然依旧残留着恐怖的能量残余,与法则烙印痕迹,但至少“表象”已然平静。 虚空夹层深处。 程不争将这浩荡的“安抚”之言,与虚空“疗伤”的景象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几乎看不出的讥诮。 “果然……撑不住了。”他心中了然如镜。 大祭司此刻的“平静”,不过是局势逼压下做出的最优解。 对方之前那番雷霆万钧却铩羽而归的追击,程不争早已预料··· 这本就是大祭司唯一能赌一把的机会!? 赌他隐匿之法有破绽,赌他的真身就在秘法锁定的方位! 赌赢了,镇压一切! 赌输了? 也无非是回到如今这不得不“谈判”的局面! 区别只是浪费了些时间罢了。 想到这里。 程不争垂眼扫过袖中尚存的两张灵光氤氲的纸人。 “可惜了……”一丝微弱的惋惜闪过。 护送本命灵宝的法身,携带的纸人分身本就不多。 尤其是这惊世大阵激活后,空间壁垒强化到了极致。 本体也无法用【心灵天门】跨越无尽虚空,输送纸人分身。 至少短时间内,补充无望。 “聊胜于无吧,终归是些消耗性的传声筒。”他瞬间调整心态,神念锁定了其中一张。 虽价值有限,但在此刻,它们却是最佳的‘传声筒’! 念动之间,程不争指尖无声轻弹—— 一张灵符无风自动,飘然而落。 在接触虚空的刹那,毫光暴涨! 浓郁的生机与空间之力交织涌动··· 光芒散去。 一道面部线条僵硬、五官如同拙劣画作的陌生修士身影,已突兀地出现在这片深邃夹层之中。 同一刹那! 程不争本尊身影如同融入水中之墨,骤然变得虚幻透明,瞬息彻底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那具冰冷的纸人分身,如同提线木偶般,缓缓抬起僵硬的脖颈,空洞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壁障,投向主空间那抹血袍身影。 “要求?”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机械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回荡在刚刚恢复“平静”的禁忌海天穹之下。 这声音如同幽灵低语,找不到源头,却又无孔不入: “本座若要那尊阁下先前盘坐的‘道枢蒲团’…… 道兄……肯答应么?!” 最后几个字,陡然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试探。 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向大祭司! 纵使已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这直指要害、诛心无比的反问,依旧让大祭司眼底深处瞬间燃起一丝足以焚天的暴戾血焰! 但仅仅万分之一个刹那! 那血焰便被更为坚固的理智寒冰强行冻结、熄灭! “哼!”一声压抑至极、几乎在牙缝中挤出的冷哼在祂心中炸开,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表面却依旧波澜不惊。那僵硬的嘴角甚至还极其轻微地向上拉扯了一下,构成一个几近完美的、蕴含深意的“宽容”微笑: “道友说笑了。 蒲团乃是阵眼核心之基,关系重大,动之牵动全局。 非不愿,实不能也。” 祂的声音沉稳依旧,听不出丝毫波动。 “然,除却此基之外…… 道友所求任何补偿,皆可商议!” 祂再次强调,话语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在划定一道无言的界限: “纵使是……本座手中那件由搬岛尊者那件无上阵器…… 也不是不能割爱,以证本座诚意!” 说话间。 祂暗中运转一项极高阶的追源秘法! 一道无形的、如同精密罗盘的神念波纹,刹那间锁定了声音震荡的源头—— 正是那片看似空无一物、仅有微弱空间褶皱的虚空夹层节点! 锁定了! 但大祭司那看似无悲无喜的血色瞳孔深处,却毫无喜色,反而冰寒更甚。 他太清楚,对方既敢公然开口索要“道枢蒲团”,必定备有万全后手。 这被锁定的气息波动…… 九成九又是一处精心准备的陷阱! 一个虚假的木偶! 果然! 就在他锁定的同时,那虚空夹层节点的气息瞬间发生细微的偏移与涣散—— 如同投石入水后的涟漪散去。 “果然又是障眼法…… 好精妙的分神替化之术!” 大祭司心头冷笑更深,强行压下将那处节点连同周围十里虚空彻底湮灭的暴虐冲动。 “炸了这处,他能再弄出一处! 十处! 百处! 不过是徒耗法力,徒增笑耳!”一个冰冷而理智的判断压下所有无用之念。 时间,在这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对峙中一分一秒流逝。 虚空中只有能量残余的细微嗡鸣,以及那若有若无、源自残留法则之力的脉动。 大祭司并不焦虑。 对方那嚣张的叫板之后陷入沉默? 这并非退却,而是正在犹豫的征兆。 远比脱口而出的拒绝更值得玩味! 这意味着……他的话击中了目标。 这只狡猾的狐狸……在权衡!在犹豫! 在评估他“诚意”的重量。 等待……反而成为大祭司此刻最有利的姿态! 几息之后! 那个沙哑冷漠、如同从幽冥中传出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 “也罢……” 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流露的“权衡之后”的凝重。 “本尊方才细思……” 沙哑之声微微一顿,似乎在艰难地下定决心: “也知让道兄彻底放弃此道关乎道途的无上机缘……实属强人所难!” “本尊……亦非不通情理之辈!” 声音陡然一转,透出一股“大度退让”之意: “既如此…… 那,另一处‘蒲团’! 被搬岛老贼临死前留下暗手的‘蒲团’,便交予本尊处理。” 祂再次强调,仿佛做出了巨大牺牲。 话锋到此,再次突兀停顿! 虚空夹层深处,操控纸人的程不争,灵台一片清明,如同精密计时的沙漏在无声流淌。 这关键的停顿,正是为后续真正的“开价”酝酿筹码! ·······(本章完) () 第1713章 讨价还价,交易! 主空间! 凌空而立的大祭司,血眸深处精光一闪。 对方的“妥协”,并未让祂有丝毫放松。 相反,这仅仅是部份条件,肯定还有后续。 果然! 那沙哑声仅仅沉寂了一瞬,便图穷匕见,抛出了真正的、也是最核心的要求: “不过!”声音骤然加重! “仅凭本尊之力……欲修复那张‘蒲团’也是千难万险!” “为保万全…… 道兄…… 需将你族那‘叛徒神使、祭祀’,炼化且融于阵基的‘猩红符文’控制权…… 尽数交由本尊!” 声音斩钉截铁: “否则…… 休怪本尊……无能为力!” 轰! 这赤裸裸的要求,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水,瞬间在大祭司心中炸开惊涛骇浪! 交出神使与祭司所化的猩红符文?! 这等同于……交出他掌控大阵根基的一部分权柄! 将自身命门的一部分,交由他人掌控! 大祭司那刚刚强行恢复“平静”的面容,瞬间如同寒霜覆盖! 宽大血袍下的五指,已然悄然紧握,指尖因巨大的杀意与隐忍而微微发白! 宽大的血色袖袍下的手指,在无人窥见的阴影中,指节悄然绷紧,发出一连串极其细微、却令人灵魂颤栗的“咯咯”轻响! 虚空夹层中··· 程不争那暗金流转的眸子,透过无形的壁障,紧紧锁定大祭司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一刻。 祂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片血袖阴影下因极致杀意,与强行压制而几乎爆发的…… 那无声的指节绷裂之音! 对此。 他的心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冰雪般冷静。 程不争知道,真正艰难的心理攻防战……此刻,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他抛出的这张“符文掌控权”条件··· 也仅仅是试探对方最终底线的诱饵罢了! 听闻此言。 屹立于深邃虚空之中的炼狱族大祭司,那亘古不变的冰冷面庞上,覆盖着阴影的眼底,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挣扎。 在这关乎“一步登天”的无上机缘面前,祂冰冷坚固的心,似乎都被撬动了一丝裂缝。 眸光转动间。 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无,凝视着那张纯净法则本源停止涌动的“蒲团”。 一丝微不可察的红芒在祂深不见底的瞳孔深处急速闪过,又立刻湮灭无踪。 沉吟片刻后,祂最终还是颔首应下了。 “好! 这个要求本祭司应下了。” 低沉、威严却又带着一丝被强行压入骨缝的冷硬声音,如同从亿万载寒冰下涌出的暗流,毫无情绪地在虚空中扩散开来。 重新隐藏在另一处虚空夹层中的程不争听闻此言后,眼底深处浮现出一抹喜色。 他那紧绷的心,如弓弦骤然放松了一分。 成了! 大祭司终究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低下了尊贵的头颅。 “果然! 拿捏到大祭司的底线,祂不可能不妥协。” 无声的思绪在他识海中回荡,带着一丝智珠在握的笃定。 大祭司的贪婪与执着,对那“一步登天”机缘的渴望? 早已成为了最致命的弱点。 自己精心设计的步步紧逼,看似在勒索宝物,实则是在试探大祭司的底线。 这一声“应下”,早已在无数推演中被预见。 念及此处。 就在那一缕喜悦浮上心头的瞬间,一个更贪婪的念头也曾试图涌现—— 是否该再加一块,哪怕半块法则灵物? 毕竟大祭司镇压了炼狱一族所有的神使与祭祀,所拥有的积累必定惊人。 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头,就如同被投入寒潭的火星,瞬间熄灭了。 虽然大祭司拥有所有神使与祭祀的身价,也不缺一两块法则灵物,甚至四五块法则灵物都能拿出来··· 但相比更加珍贵的无上阵器而言··· 自然有所不如。 不错,法则灵物固然是承载天地法则的无上奇珍, 甚至每一块都足以让化神修士打破头颅。 但对大祭司这等存在而言,多为不契合。 而且感悟效率极其低下。 但“万象清源河”呢? 那可是比寻常灵宝都要珍贵的宝物。 甚至飞升到了灵界,都有大有用处! 其价值远远超出了寻常法则灵物,所能衡量的极限。 既然如此,压榨的极限就不能停留在“添头”级别的法则灵物上。 程不争心念电转,此道念头在他心底蔓延,扎根。 下一刻。 此片虚空再次回荡起一阵嘶哑的声音: “道兄且慢答应,本尊还有一个要求。” “道兄也知此次机缘有多珍贵? 可谓是一步登天的大机缘。 方才这些条件,如何与之能相比! 就是万分之一的价值都不如。”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的“坦诚”,仿佛在替大祭司诉说其内心最深处的认知。 那“一步登天”四字被刻意加重,如同在已然灼热的怒火上又浇上了一瓢滚油。 纸人分身嘶哑的声音继续回荡, “与那直通无上道果的天梯相比,方才本座所提的条件,何异于萤火与皓月? 岂止是万分之一? 亿兆之一也未必及得上其珍贵!” 此言一出。 屹立于虚空之中的大祭司,眸光显得更为阴沉了,好似能滴出水来般。 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威压骤然涌动,大祭司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凝固、向下塌陷了一瞬。 祂那原本覆盖着阴影的眼眸,此刻更像是两轮陷入永夜深渊的魔瞳,酝酿着足以崩碎星辰的风暴。 那是真正的阴寒,是怒到了极致反而趋向冰点的一种恐怖状态。 这诛心之言,如同冰冷的毒液,精准地注入了他内心的缝隙。 尽管万分屈辱! 尽管恨不得将此獠抽魂炼魄永恒折磨,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 这“一步登天”的大机缘,是此方世界最大的机缘! 其价值,确实难以估量。 不过这趁火打劫,显得尤为刺眼和难以接受。 尽管大祭司心里承认此次机缘的价值,但并不意味着能坦然接受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愤怒不再是情绪,而是化为实质的能量潮汐, 在祂体内无声地奔流冲撞,让祂神躯周遭的空间都产生了轻微的扭曲和震荡波痕,仿佛随时可能引发虚空风暴。 但大祭司拥有极端恐怖的意志力,如同擎天巨闸,轰然落下! 将翻腾的地火岩浆强行镇压、封禁。 几乎在下一个眨眼之间,那足以熔炼星河的可怕目光便彻底收敛、平息。 取代它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空洞,比任何虚空都更深邃,比任何极寒都更冷漠。 仿佛刚才那滔天的怒意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一种看透世事、心若枯井的漠然。 这是一种刻意的伪装,更是神性对兽性的绝对镇压—— 唯有极致的平静,才能在接下来的交锋中占据主动。 继而。 祂嘴角微动,浩荡的声音以自身为中心,向天地八方传荡而去: “说吧!还有何要求?” 平静的话语如同命运的低语,不带任何温度,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不过这也是最后一个要求! 否则。 即便本祭祀不好过,你也休想得逞。” 这是底线宣告!最后的通牒! 平静的声音下是千锤百炼的决绝意志。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若敢再得寸进尺,便是不死不休! 即便付出道途中断、机缘尽毁的代价,也定要拉着这藏头露尾的宵小一同万劫不复! “所以这最后一个条件,阁下想好了再说。” “想好了再说”五个字,如同带着冰渣的钢针,刺穿了空间的距离,直抵程不争的感知。 说话间。 大祭司的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之意。 随着话音落下,凌空而立的大祭司缓缓合上双目,好似在等待着对方最后一个条件。 合上双目的动作,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完全彻底的隔绝与屏蔽。 祂放弃了一切多余的观察与交流姿态,将自己凝固成一尊没有情绪、只等待最终判决的神魔雕塑。 这是最后的姿态: 要么拿出那个能接受的条件结束这场煎熬,要么……就让毁灭降临! 沉重的压力笼罩了整片虚空。 见此一幕! 隐藏在虚空夹层之中的程不争并没有在意。 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已让大祭司的耐心耗尽了。 滴水穿石,绳锯木断。 ‘蒲团’是第一步试探! 猩红血符进一步试探! 而此刻再提出最后一个要求,正是将对方积累的烦躁和压抑推向顶峰的关键一击。 耐心,确实早已被磨蚀殆尽。 换句话说,这些要求已彻底让对方肉疼。 否则。 以对方的心性,断然不会这般决绝。 也不符合一位老谋深算修士的习惯。 若祂此刻仍是云淡风轻、满口应承,那才危险, 说明对方可能另有阴谋。 此刻的“决绝”和“肉疼”姿态,反而更像一个被逼入困境的枭雄该有的、相对“真实”的反应。 不过程不争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不然真得会将大祭司逼入死角。 他清楚,对方此刻就像一根绷到极限、随时会断裂或爆发的弦。 如今他需要精准地,在这个临界点施加最后一分重量,使其屈服,而非再加一分使其断裂。 因此, 最后这个条件必须是“价值巨大、让对方心疼无比, 但又在对方最终底线之上”的存在。 想到这。 程不争也没有犹豫,直接讲心中的腹稿,通过纸人分身传递出去。 很快。 主空间天地,再次回荡起一片浩荡的沙哑声: “放心! 本尊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最后一个条件也简单。”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刻意带上了一点“安抚”甚至带着点“为你着想”的语气。 “放心”、“贪得无厌”、“简单”这些词,都是在为后面提出的苛刻要求做铺垫,降低对方的心理冲击预期, 也为接下来的借口找台阶。 “只要道兄将搬岛尊者的那件阵器,交给本座即可。” 要求的核心直白地抛出,没有绕任何弯子。 目标精确锁定:万象清源河! “毕竟! 这也不是贵族之宝,还是交给本尊为好,等本座日后有暇,亲自交给其后辈。” “这个条件对道兄而言,应该并不苛刻吧!” 此言一出。 凌空而立的大祭司,心中不禁感到无比肉疼! 尽管祂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尽管用极致的冷静封锁了一切外在情绪,但当“万象清源河”的名字被清晰地说出来时··· 一股源自神魂深层的剧烈抽痛感,无法抑制地在大祭司心中炸开。 这可是比寻常灵宝还要珍贵的宝物啊! 就这样白白拱手相让···如何不心疼!? 寻常灵宝? 在万象清源河这样的无上阵器面前,确实只能算作凡兵利器! 如今竟要眼睁睁被他人以近乎“敲诈”的方式夺走! 那钝刀子割肉般的疼,真实无比地啃噬着祂的意识。 至于对方口中的‘等日后闲暇会将此阵器,重新交给搬岛尊者的后辈?’这句话,听听就好! 不过是托词罢了。 大祭司内心冷笑。 交还后辈? 何等拙劣的借口! 这分明是对方意图独占珍宝的遮羞布! 其虚伪程度,让大祭司心中的怒火都带上了一丝荒谬的冰冷。 以己推人,甚至换作任何一位修士,也不会将此等宝物,还给毫无关系的后辈。 不可能! 也不现实。 尽管如此,但大祭司还是准备答应下来。 肉疼是真的,怒火是真实的,看穿对方的虚伪也不假。 但所有这一切情绪的洪流,最终“一步登天”的机缘面前··· 根本不值一提。 毕竟! 那件无上阵器虽然价值无法估量,但说到底还是外物,自然无法与这一步登天的机缘相比。 因此。 大祭司沉吟了一会后,面无表情,声音冷淡道: “可! 就依道友。”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