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老祖宗:刘邦别浪啊!》 第一章上了祖宗身 “奶奶的,投胎可真是门儿技术活……” “老子怎么就没托生到有钱人家呢?但凡祖宗那边努点力,保不准我都能躺平了。” 赵骁窝在出租屋里,望着银行账户惨淡的余额,活像个愤青。 哎,想这些有啥用。 先睡吧,梦里啥都有。 刚好,困意袭来,青年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祈祷着做个美梦。 “杀!!!” 震天的喊杀声,将刚睡死的他惊醒。 “啥?杀谁??!” 赵骁猛地跳起来,一蹦三尺高。 结果话刚吐出来,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变了。 不对劲…… 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粗糙黝黑,布满老茧,指节粗大得像是常年握刀磨出来的。 再一摸脸,胡子拉碴,皮肤糙得像砂纸。 “卧槽?!” 他猛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古代军营里,周围是忙碌的汉军士兵,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赵莽!发什么呆?快去巡营!” 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冲他吼了一嗓子。 赵莽? 这名字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无数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 汉军老卒,,年近五十,是彭城粮草营的巡营卫,手下管着五个赵家老兵。 “彭城……粮草营……” 赵骁喃喃自语,随即脸色大变。 “卧槽!彭城之战?!” 他猛地反应过来。 “完了完了,老刘要凉!” 赵骁冷汗直冒,赶紧往刘邦所在的行宫跑。 “赵莽!你干什么去?” “救驾啊!!” 他现在嗓门儿大的吓人,边跑边喊,一路狂奔,愣是跑的脚下生风。 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这具身体的爆发力。 到底是常年征战的老兵,体力比他那个天天吃泡面的现代人身体强太多了! 冲进行宫时,未来的汉高祖刘邦正搂着两个美人饮酒作乐。 他看着也就四十出头,面皮白净,留着两撇细长的胡须,一双眼睛似醉非醉地眯着,透着几分市井出身的精明与痞气。 他身形不算高大,却因常年征战显得精悍,此刻半敞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腰间玉带松松垮垮地挂着,活脱脱一副得志混混的模样。 外头联军松散,帐内也是歌舞升平,哪有一点大敌当前的样子? “大王!项羽杀回来了!” 赵骁扑通一声跪地,扯着嗓子开嚎。 刘邦醉眼朦胧地瞥了他一眼,哈哈大笑:“区区项羽,何足挂齿?朕有五十万大军,他敢来,朕就让他有来无回!” 完了,这货喝飘了! 注意到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卒,急的老脸都在哆嗦,刘邦哈哈一笑。 “你说你,慌什么?大军主力我都留在了东北方向,就是等着他项羽打回来!” 赵骁可是清楚,根本没什么万一。 “那也得人家配合你啊!万一人家绕后呢?” 实际上的历史中,彭城之战,项羽还真就是这么打的。 ——项羽本纪,项王乃西从萧,晨击汉军而东,至彭城,日中,大破汉军! 那位骁勇善战的西楚霸王,独率精骑三万,绕后突袭,愣是把五十六万联军揍得哭爹喊娘! 哭爹喊娘啊!! 可刘邦嗤笑一声,醉醺醺地推开怀里的美人,斜眼打量着他。 “你……啊,想起来了,赵莽?是吧?粮草营的那个。” 刘邦打了个酒嗝,吊儿郎当的走下来,还用手指头戳着赵骁的胸口,“你说你一个管粮草的,瞎掺和啥兵法?” “当那姓项的是你家隔壁的二傻子,放着东北大道不走,偏要绕三十里烂泥地?” 他哐当一声,把佩剑砸在案几上:“我早在萧县放了三千斥候,他项羽要是能飞过来,乃公就把这酒爵吃了!” 帐内众将哄堂大笑。 得。 赵骁老脸抽巴几次,知道这老泼皮是个顺风浪,劝也劝不住,只能咬咬牙,转身就走。 对方随时可能打过来,他得琢磨好对此。 跟项羽打……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赵莽就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清醒清醒。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baby,跟西楚霸王真男人互掏? 别不要脸了! 赵骁额头冒汗,想了一圈,最终也只挑了个死马当成活马医的。 回到自己的营地,五个老兵正聚在一起打牌。 “都别打了!抄家伙!” 他一声吼,把几个老兵吓了一跳。 “莽哥,咋了?” “咋了?项羽要来了!都别他娘的愣着了,跟我拆粮车!” 几个老兵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拆粮车?为啥啊?” “哪那么多废话!老子让你们拆就拆!快点!” 赵骁懒得解释,直接上手,一把拽过一辆粮车,吭哧吭哧地就往地上砸。 他现在也顾不上什么扰民不扰民了,保命要紧! 几个老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赵骁这架势,也不敢怠慢,连忙跟着一起动手。 五个人,拆了七八辆粮车,将行宫附近的几条窄巷堵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赵骁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希望能有点用吧。” 他心里也没底。 毕竟,面对项羽那种级别的猛人,这些小伎俩,估计也就只能稍微拖延一点时间。 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莽哥,咱们这是要干啥啊?” 一个老兵忍不住问道。 赵骁擦了擦汗,没好气地说道:“干啥?等死呗!” 老兵们:“……” 他们感觉,自家这个老大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然而,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远处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啊——!” “楚军杀来了!” “项羽来了!” 凄厉的惨叫声,惊恐的尖叫声,以及兵器碰撞的铿锵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宛如末日降临。 “卧槽!这么快?!” 赵骁脸色骤变,顾不上其他,连忙带着几个老兵冲上街头。 只见远处,黑压压的楚军,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汉军士兵们,溃不成军,四处逃窜。 而最前方,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戟,如同死神的镰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 “霸王……项羽!” 赵骁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快!去大王那儿!” 吼了一嗓子,赵骁带着老兵们,拼命地往行宫方向跑。 此时,刘邦也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项羽竟然真的杀回来了,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怎么可能?!萧县的斥候呢?!” 他惊恐地大叫着,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慌慌张张地爬上马车,准备逃命。 然而,马车刚跑出没多远,就被内河给挡住了。 看着眼前湍急的河水,刘邦彻底慌了神。 “这……这怎么办?!快!掉头!掉头啊!” 他嘶声力竭地喊叫着,声音都变了调。 他娘的,自己真是喝酒喝糊涂了,为什么刚才没听那个老卒的? 刘邦肠子都快悔青了。 第二章 大王莫慌 “完了完了......” 刘邦面如土色,死死抓着车辕,“天要亡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赵骁带着几个老卒,从巷子里冲出来。 “大王莫慌!末将在此!” “谁他妈慌了!!” 刘邦条件反射般吼了一嗓子,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可下一秒看见追杀过来的项羽,立马又缩回马车里。 一见来的人是刚才那个好言相劝,又被他数落一顿的老卒,刘邦有心催,又有点抹不开脸。 这节骨眼,赵骁也顾不上笑话他了。 而是顺着他的视线往后方看去,只见一道身影如山岳般巍然屹立,即便隔着奔腾河水,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西楚霸王,生的却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威风些——其身高八尺开外,肩宽如熊罴,一身玄铁重甲在烈日下泛着冷芒,胯下的乌骓马,更是神骏非凡,喷着粗气,躁动不安。 赵骁从来没见过这样威风的人物。 他仅仅往那一站,什么话都不需说,那股子天神下凡般的气势,便压得千军万马噤若寒蝉。 项羽所过,片甲不留,挡下来断后的士兵,全都像砍瓜切菜似的,生生被掀飞。 “莽哥,咋办?” 带来的老卒都中用,可眼下也被项羽的神威吓住了。 开玩笑,那霸王之名,谁能不怕? 知道拖不了多久,赵骁也是强撑着胆子,不去看那人,视线扫过河岸,突然盯住不远处一座年久失修的粮仓。 “拆仓!快!” 他低吼一声,带头冲向摇摇欲坠的木结构。 几个老兵虽不明就里,但多年沙场养成的本能让他们立即跟上。 咔嚓! 腐朽的梁柱在众人合力推撞下轰然断裂。 赵骁趁机抄起一根最粗的房梁,对准河面最窄处—— ”一、二、三!” 轰隆一声! 丈余长的巨木横跨两岸,在激流上方架起独木桥。 几乎同时,对岸传来乌骓马刺耳的嘶鸣。 项羽已杀至河心! “大王!过桥啊!” 赵骁一把掀翻刘邦的车帘。 刘邦几乎是滚下马车的,玉冠歪斜,更顾不上衣袍沾满泥浆。 他手脚并用被夏侯婴拉着爬上独木桥,根本不敢往身后看。 但赵骁却是看清了,项羽已经掀飞了最后一名汉军侍卫的胸膛。 “快,断桥!” 刚过河,几个老卒不用他吩咐,也知道该干什么。 众人挥舞着刀剑,疯狂砍向连接粮仓和独木桥的木桩。 木屑飞溅,他们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好在终于赶着项羽的乌骓马跃上来之前,砍断了桩子。 乌骓马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巨大的马蹄在桥面上刨动,溅起无数水花。 “刘季老儿!” 对岸,项羽的咆哮如惊雷一般,震得河水都在发颤。 “五十余万对我八万,不敢打吗?” “我打你个奶奶!” 手忙脚乱的脱了身,刘邦这才有胆子还嘴,“姓项的,今日算乃公我栽了!” 他喊完就缩脖子,活像只受惊的乌龟,但嘴上却半点不饶人。 “你等着!等老子凑够六十万……不,八十万大军!把你那破戟撅了当烧火棍!把你那乌骓马炖了熬汤!” 对岸的项羽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方天画戟"咚"地砸进河滩。 刘邦已经手脚并用往林子里钻,边跑边回头补了最后一句: “对了!还有你那个虞姬——” 嗖! 一支羽箭擦着刘邦的发髻钉在树上,吓得他一个趔趄。 赵骁赶紧拽住这位嘴欠的祖宗:“大王!别骂了!他真会游过来砍你!” 然后再把他们也给砍了。 反正顺手的事儿。 刘邦这才闭嘴,但逃进密林前还不忘朝河对岸比了个下流手势。 接下来,就是他们护着刘邦一路狂奔。 直到确认项羽没带人追来,这些人才敢停下歇歇脚。 几乎是在同时,赵骁脑袋里也响起的一条提示。 【首次成功救驾,获得奖励:肉身强化】 【你的祖先肉身已经获得增强——当前战斗力评级:老卒锐士级】 【获得天赋:危机直觉(可感知三十步内杀气)】 卧槽?还有奖励的? 感受着自己的实力提升了一大截,赵骁不禁握了握拳头,这种澎湃的力量感顿时让他有点膨胀。 要是这样下去,那有朝一日……自己是不是真可能跟项羽正面互掏了? 不!格局小了! 赵骁仔仔细细看着系统信息,尤其是“祖先肉身”几个字。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反应过来,敢情自己是传到了祖宗身上啊? 那肉身不肉身的还在次要,为什么不自己把家族整成世家呢? 祖祖辈辈要是都发达了,自己以后可不就是富好几十代了吗! 赵骁越想,越觉得有戏! 这时候,刘邦也很合时宜的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福将,福将啊!” 他指着赵骁,环顾一圈,脸不红心不跳,“刚才在帐中,我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 “看看?看看!啥叫忠心耿耿,啥叫临危不乱,都给我猜着了!” 夏侯婴嘴角抽搐:“大王,您今早还骂他是管粮草的碎嘴子...” “放你娘的屁吧!” 刘邦一脚踹过去,“我那是在考验他!” 转头又拍着赵骁后背,拍得砰砰响,“瞧这身板!再瞧这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特么分明是干大事儿的人啊!” 要不咋就说这人脸皮厚呢。 赵骁面无表情的拨开他的手:“大王,您这坎儿也过了,我在您这干不动,要不您准我告老还乡得了。” “哎哎哎?你看你,小心眼儿了吧?” 刘邦一听赵骁要走,立刻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松手,刚才还踹夏侯婴的那只脚,也悄悄收了回来,生怕一不小心再得罪了这位救命恩人。 他凑近,肘了赵骁一下,低声道:“这么多人呢,给你大王留点面儿,咱商量着来嘛。” 赵骁默默看着他。 汉高祖扯开了嗓子:“传令!赵莽救驾有功,封为虎贲校尉!” “日后就负责统领...统领...” 他眼珠子一转,“统领新设的''护驾营'',专管本王性命安危!” 说完,就朝他挤眉弄眼。 赵骁大从心底里呵呵了。 这“护驾营”分明是现编的职位,但听着比普通校尉高半级,要是没啥见识的,保不齐真让他给唬住了。 心里想着这工不打也罢,赵骁就要撂挑子。 可系统恰好在这时候来了提示。 【获得官职“虎贲校尉”】 【激活家族传承:武职世袭(初级)】 【现实世界增益:肌肉强度+30%】 他终于挑了挑眉,好像也不算亏? 可是没等给刘邦回话,赵骁就感觉眼前一花,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 “赵莽!” “莽哥!” 【活动时间结束,正在遣返回原世界】 …… 再次醒来,他怔怔望着天花板,依旧是那个破旧的出租屋,自身感觉除了力气大了点,没啥特别的。 憋了半响,赵骁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妈的老骗子,果然是个空头支票!!” 第三章 不该救他 世家梦破碎了。 赵骁回去特地翻了翻族谱,发现祖上是有了校尉将军,但是后来照样没了动静。 这根本也没成为世家啊。 这三天,他气的连饭都吃不进去。 早知道就不该救他。 可惜,天意弄人,这天赵骁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结果一觉醒来又特么穿了。 这回,是公元前204年,与他上次穿越相隔了一年。 根据老祖宗这一年的记忆,他终于搞明白为啥后来没记录了。 一年里,赵莽拜升护粮都尉,掌敖仓至荥阳粮道。 粮道…… 特么的,按照时间线,钟离昧恰好会在这个时间段来截粮,刘邦视察的时候险遭伏杀。 赵骁站在敖仓城头,望着蜿蜒如蛇的运粮队,心里直骂娘。 “一年!就特么一年!老子拼死拼活救他,结果就给个护粮都尉?” 他踢了脚墙砖,砖块“咔嚓”裂成两半。 这是上次救驾后强化的肉身,力气比寻常士卒大了数倍,结果官位却比想象中低得多。 旁边亲兵赵大狗缩了缩脖子:“将军,咱这差事油水足啊,您看这粮车……” “油水个屁!” 赵骁一巴掌拍碎垛口,“老子要的是战功!是封侯!是让赵家子孙躺平十代的资本!” 正骂着,系统提示突然弹出: 【第二次救驾任务触发】 【目标:阻止钟离昧截粮,救下刘邦】 【成功奖励:肉身强化至“陷阵虎贲”级,解锁“战阵直觉”天赋】 赵骁眼睛一亮。 “钟离昧……截粮……” 想到这,他顿时又有点脑壳疼。 这次截杀,刘邦虽然侥幸逃脱,但粮道被断,导致荥阳缺粮,差点全军覆没。 “大狗!” 他一把拽过亲兵,“找几个信得过的,把次要粮队的路线散出去,主力暗渡汜水。” “还有!那些粮车外围加装铁皮,内藏火油!” 赵大狗懵了:“将军,这是要……” “钓鱼。” …… 三日后,汜水河谷 刘邦坐在马车上,骂骂咧咧:“那萧何催粮就跟催命似的,敖仓离荥阳就三十里,能出什么乱子?” “再说了,不是还有赵莽……” “主公小心!!” 这次,夏侯婴没等他嘟囔完,就怒吼一声拔剑。 话音刚落,两侧山崖突然箭如雨下! “有埋伏!” 却见一支铁骑如黑色洪流般冲来,当先大将手持长槊,正是楚军名将钟离昧! “刘季受死!” 刘邦正歪在马车里剔牙,一听夏侯婴的吼声,手里的牙签“啪”地戳到了上牙龈。 “哎呦我——” 他刚要骂娘,一支羽箭“哆”地钉在脑后的车板上,箭尾嗡嗡直颤。 刘邦一个激灵,嘴里的血沫子都顾不上擦,连滚带爬就往车底下钻。 腰带钩住了车帘,这老泼皮竟直接扯开裤带,任由绸裤滑到脚踝也要往缝隙里挤。 “赵莽!赵莽人呢?!” 他光着半拉屁股在车底嚎叫,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土狗,“你特么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话音未落,又是一箭射来,正扎在他两腿之间的泥地上。 刘邦“嗷”地一嗓子,手脚并用往反方向爬,结果脑门“咣当”撞在车轴上。 “我日他先人...护驾!快护驾!!” 也得亏老天爷站他这边,几嗓子还真就叫他喊来了人。 千钧一发之际,河谷中突然炸起一片火光! 原本缓慢行进的粮车猛地掀开遮布,露出包铁的车厢。 藏在车内的汉军弩手齐射,火箭瞬间点燃了提前洒满火油的山道! 轰!! 火墙冲天而起,楚军战马惊嘶乱窜。 钟离昧勒马怒喝:“中计了!撤——” “撤你大爷!” 火中,一声爆喝,仿佛震散了整片火海。 一老卒浑身浴火,怒吼着冲出,当看清了对方,刘邦心里顿时大定。 “赵莽,我在这儿呢……你他奶奶的往哪跑??” 喊到一半,他就发现赵骁跑的方向不对。 赵骁压根没往刘邦这边看,像头疯牛般直冲向钟离昧。 浑身燃烧的火苗被他奔跑带起的劲风吹得猎猎作响,活像尊火神降世。 “将军小心!” 楚军亲兵刚举起盾牌,就被赵骁连人带盾撞飞三丈远。 那士兵落地时,铁皮包裹的木盾竟凹陷出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期间,箭雨落下,却被他未卜先知似的轻描淡写避开。 天赋——危机直觉! 钟离昧瞳孔骤缩,这老将是哪蹦出来的人物?这般骁勇之能,他可是仅在自家大王身上见过! 他如临大敌,不敢怠慢,怒喝一声,长槊当即往前一送! 咔嚓!! 赵骁不躲不闪,任由槊尖捅进肩胛骨。 然后在钟离昧惊骇的目光中,他狞笑着用锁骨卡住兵器,右手如铁钳般攥住槊杆:“逮着你了!” 说完,直接一记头槌砸! 顿时砸得钟离昧鼻血狂喷。 不行!挡不住! 他本就自知中计,没了战意,见那老卒如此悍勇,当即萌生了退意,下令后撤。 却见赵骁反手拔出肩头长槊,抡圆了朝他后背掷去! “保护将军!” 三名楚骑同时横枪格挡。 噗嗤! 木质枪杆炸成漫天木屑,去势不减的长槊接连贯穿两匹战马,最后钉在第三名骑兵的胸甲上,带着人飞出去十余步才钉进地面。 河谷突然死寂。 刘邦缩在马车里全程观看,望见这离谱的一幕,张大的嘴巴里能塞进整个酒爵。 他哆嗦着指向远处:“夏、夏侯婴...那还是人吗?” 那个姓项的,天生神力,力能举鼎也就罢了。 现在又特么多出了一个? 设计、埋伏、陷阵、退敌……赵骁展示出的素养,可比一年前还要好了好几番,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好不拖泥带水,甚至周围的士兵都在狂热的叫着好。 夏侯婴也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是您厉害,一夫当关的猛将,在您手底下倒了几个跟头,最后还是让人家守粮仓。” “唉不是?” 刘邦想要跟拌几句嘴,却见赵骁已经脱下了那声防烧的皮甲,浑身冒着热气朝这边走来。 肩头的血窟窿还在汩汩冒血,可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红光。 “大王!” 赵骁一把掀开马车帘子,正瞧见刘邦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缩在角落,嘴角抽了抽。 【提示,活动时间即将结束,倒计时60秒】 听到这,他也顾不得多说了,火急火燎的凑了过去:“赶紧的,这次封点啥?” “啊?你这是要讨赏还是要逼宫啊?” 刘邦不乐意了。 注意到赵莽的脸黑了下去,他才赶紧改口,竖起大拇指:“猛将!护驾有功,大败钟离眛,就封你……” 话到嘴边突然卡壳,他扭头小声问夏侯婴:“现在朝中还有什么空缺?” “左将军上月刚战死...” “那就左将军!” 刘邦一挥手,“再加食邑三千户!没亏了你吧?” “凑合。” 赵骁点了点头,然后两眼一翻白,好不拖泥带水的晕了过去。 “老赵!你能别总一惊一乍吗??” 失去意识前,他隐约还听见了刘邦那格外窝火的骂声。 …… 这回总该不能白忙活吧? 醒来后,赵骁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族谱。 还好,这次似乎终于有了点起色。 族谱上赫然多出一行鎏金大字: 【汉三年冬,左将军赵莽于敖仓大破楚军,帝赐丹书铁券,许三世不斩】 【赵莽之勇,冠绝三军,身被十二创犹冲锋陷阵,槊贯肩胛而神色不改】 【时人谓之“再世恶来”,帝尝笑言:“朕有樊哙之勇,不及赵莽之悍。”】 卧槽?史书上也留了一笔? 这回真没白来啊! 赵骁觉得大受鼓舞,准备一鼓作气,直接将家族抬进世家。 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看兵书,为下次的穿越做准备。 这回等了足足一个星期。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了穿越—— “赵莽啊!赵莽何在!快特么护驾!!” 好你个刘老三,又双叒叕被围了?! 赵骁一睁眼就看见刘邦那张惊慌失措的老脸,正撅着屁股往自己身后躲。 远处喊杀声震天,楚军的玄色旗帜已逼近中军大帐。 “这回是垓下还是荥阳?” 赵骁心累。 第四章 我没慌 赵骁心累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被围困的孤城之中。 城墙残破,士气低迷,远处楚军的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特么的,荥阳!又是荥阳!” 他心中哀嚎,这刘邦是和荥阳犯冲吗?怎么每次都栽在这里? “赵莽!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想想办法!楚军就要杀进来了!” 刘邦急得直跳脚,全然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 奥对,他现在也还不是。 赵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是“左将军”赵莽,虽然头衔听起来唬人,但环顾四周,能调动的兵力实在少得可怜,怪不得祖上没能真正崛起。 “大王莫慌!” “我特么没慌!!” 刘老三依旧嘴硬。 赵骁翻了个白眼儿:“先回营帐商量,我看了一圈儿,楚军虽猛,但目前荥阳辎重充足,城墙坚固,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刘邦瞪眼:“放屁!城墙都快塌了,那姓项的……” “哎呀项羽不在!” 赵骁打断,指了指城外楚军的阵型,“看仔细,楚军攻势虽猛,但主将旗号是‘钟离’和‘季布’,项羽本人根本不在前线!” 刘邦一愣,眯起眼睛张望片刻,果然没见到那杆熟悉的“项”字大纛。 他顿时松了口气,腰杆也挺直了几分:“哈!乃公根本没在怕的!” “是是是,大王不怕,大王不怕。” 赵骁哄小孩似的推他入帐,同时思考起目前的对策。 按照历史走向,刘邦最终靠陈平反间计、纪信替死和女子诈降才侥幸逃脱。 但过程不能说极其凶险,只能说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刘邦就没了。 其实仔细想想,反正历史上这人也算命硬,而且是祸害遗千年的那种硬,放他自己折腾去得了呗,犯得上废这劲吗。 可想到自己那逐渐辉煌起来的族谱,最终赵骁还是一拍大腿——算了,再帮一把吧! 等自己混成了世家,到时候再撂挑子。 营帐中,众人围成一圈。 刘邦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抓起酒壶就往嘴里灌,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 陈平、樊哙等人分列两侧,脸色都不太好看。 赵骁大步走进来,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都别丧着脸了!楚军虽众,但咱们有三条活路!” 刘邦噗地喷出一口酒:“三条?!” “第一条。” 赵骁竖起手指,“这个最简单,大王您亲自带兵,从西门突围。” 刘邦斜眼望着他:“老赵啊,你要是再说一句不中听的,大王我可就派你去带兵突围了。” 赵骁白了他一眼:“那第二条。” “陈平先生的反间计该派上用场了,派人去楚营散布谣言,就说钟离昧功高震主,早有异心。” 陈平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刘邦也眼睛一亮。 有点儿意思! “那第三条?” 刘邦急不可耐。 赵骁咧嘴一笑:“替死。”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刘邦的酒壶悬在半空,酒液滴答落在案几上。 “替死?谁替?” 赵骁没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纪信。 他倒不是暗示老刘什么,只是原历史中,便是这位忠心耿耿的将领主动献策:“事已急矣,臣请诳楚,王可以间出。” 砰! 樊哙见状,猛地拍案而起:“看甚的看?赵莽!你他娘安的什么心?!” 夏侯婴也瞥了一眼赵莽,手按剑柄:“大王,此事万万不可!不如让末将护送大王杀出重围,就算战死,也算死得其所!” 只有陈平则捋着胡须,沉吟不语,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似乎在权衡利弊。 “够了。”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时,纪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上前一步,抱拳道:“大王,末将愿往!” “你愿个屁!” 出乎意料的,刘邦直接把酒壶重重砸在他身上,大骂道,“滚回去坐着!” “大王!” “你他娘的耳朵聋了吗?!” 赵骁愣住了。 这反应……好像和历史记载完全不同啊? 这时,陈平终于开口了,声音沉沉:“大王,纪将军与您身形相似,此事,或许可行。” 却见刘邦不耐烦的摆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赵莽,还有没有别的靠谱点儿的?” “我再想想吧。” 赵莽回了一句,同时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刘邦。 在他认知中的刘老三,虽然有勇有谋,但更多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 为了活命,什么原则、底线,都能抛到九霄云外。 历史上“纪信替死”这件事,看似悲壮,实际上也是刘邦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眼下这老泼皮……粗鲁、市侩、不要脸,满嘴跑火车,又有点小人得志,没有啥事他干不出来的。 可偏偏,让属下送死,他摇起头来是不由分说的坚定,竟然罕见地表现出了几分人情味儿。 不对劲。 赵骁脑海中不由闪过了几个念头。 ……莫非,这才是真实的刘邦?历史上那个让纪信替死的决定,或许根本不是他本意? 【历史真相碎片解锁1/3】 【提示:每集齐一次完整历史真相,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 我去!竟然还有这种隐藏的收集要素?? 赵骁兴奋了。 而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亲兵慌张来报:“报!楚军开始架云梯攻城了!” “大王!” 纪信却拽住了他,眼中一片决然,“末将方才想明白了,还是让末将替您去吧!” “不是,你他娘……” 刘邦正要发作,赵骁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大王,纪将军说得对。” “老赵,你!” “但不是替死。” 赵骁飞快说道,“我有个两全之策。” 他抓起酒爵在沙盘上划出三条线:“咱们三手抓,先让陈先生即刻实施反间计,再叫樊将军带死士佯攻南门。” “而第三手。” 他看向纪信,“纪将军不必真死,但需借您铠甲一用。” 纪信眸光闪了闪,最终松开了刘邦,郑重道:“全凭赵将军安排!” …… 当天,赵骁出了营帐,就立刻找来最为可靠的几个本家子弟,利用职权,秘密做了几件事。 首先,是加班加点仿制了一辆与刘邦座驾一模一样的马车,甚至连上面的细小划痕都力求完美复制。 他又命人寻来一批与刘邦亲卫相似的士卒,让他们穿上纪信的铠甲,日夜操练,务必做到举手投足间都与刘邦的仪仗队毫无二致。 而他等待时机,在楚军攻城力度最大的那天,双方都累的人马俱疲,赵骁便趁着夜深,带着人秘密来到城墙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位置则是选在楚军监视相对松懈的北门。 “将军,咱这是要干啥?” “闭嘴放哨。” 赵骁没好气地瞪了那兵蛋子一眼,然后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脚下的城砖。 他要做的,是在城墙上凿出一个“狗洞”,一个足够刘邦及其亲信逃生的秘密通道。 这件事,他谁也没敢告诉,包括陈平和纪信。 这种件事一旦泄露,麻烦可不小,引起恐慌都是次要的,一个不剩,还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而且,凿墙这种事,需要绝对的力量和隐蔽性,不能假手于人。 “呼……”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积攒的强大力量,双手抓住一块松动的城砖,猛地往外一拽! 咔嚓! 坚硬的城砖竟然被他硬生生拽了出来,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赵骁连忙用身体挡住缺口,示意身后的士兵警戒。 然后,他如法炮制,一块又一块地将城砖拆卸下来。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他硬生生在城墙上凿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身后的士兵也都看呆了。 “直娘哎!将军,神力啊!” 只有赵大狗见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并不轻松,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将军,要不歇会儿吧?” 赵骁摇了摇头,擦了擦汗水,道:“哪来的时间,赶紧的吧。” 楚军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荥阳城随时都有可能陷落。 他必须赶在楚军攻破城池之前,为刘邦留下一条退路。 …… 三天后,荥阳城内。 楚军的攻势达到了顶峰,云梯、冲车、抛石机……各种攻城器械轮番上阵,城墙岌岌可危。 汉军士兵死伤惨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而偏偏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东门却忽然大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出。 马车上,竖着一面大旗,上书“汉王刘邦”四个大字。 “汉王刘邦在此!楚军休要再攻!” 车夫高声呼喊,声音传遍整个战场。 楚军的攻势顿时一缓。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那辆马车上。 “刘邦?他竟然出来了?” “难道……汉军要投降了?” 楚军将领钟离昧和季布对视一眼,都感到有些疑惑。 他们没想到,刘邦竟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 难道,他真的已经山穷水尽,准备投降了? 想到这,钟离昧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传令,停止攻城!本将要亲自去看看,刘季老儿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五章 钻狗洞汉王出荥阳 楚军阵前,钟离昧勒住战马,双眼微眯,死死盯着那辆缓缓驶出的汉王车驾。 疑云在他心头弥漫。 刘季这老匹夫,出了名的能屈能伸,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投降?不太像他的风格。 难道是诈降,想趁机突围? 钟离昧冷哼一声,正欲下令让弓箭手准备,将那辆马车射成刺猬。 传令兵却策马狂奔而来,翻身下马,气喘吁吁。 “将军!霸王有令,东门由季布将军接管,命您即刻率领三千轻骑,自北侧迂回包抄,截断汉军所有可能之退路!” “什么?临阵换将?霸王这是认真的?!” 钟离昧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 眼看就要攻破荥阳,活捉刘邦,这天大的功劳就要到手了,项羽却把他调开? 让季布来摘桃子? 凭什么! 难道是……霸王不信任我了? 还是说,那该死的反间计,真的起了作用? 越想越气,脸色铁青,但军令如山,他不敢违抗。 “他娘的!传我将令!全军转向,随我绕后!” 愤愤不平地调转马头,带着一腔怒火和三千精锐骑兵,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 朝着荥阳城的北侧席卷而去。 倒要看看,刘季老儿还能从哪儿钻出去! …… 与此同时,荥阳城内,汉王中军大帐。 气氛就没那么和谐了。 赵骁掀开帐帘,就看到刘邦正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硬往纪信手里塞。 而纪信,这位与汉王身形相貌酷似的将军,正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说什么也不肯接。 “大王!信追随大王,非为富贵!今日能为大王赴死,是信三生有幸!求大王成全!” 刘邦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平日里那股流氓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踹在纪信肩膀上,却没用多大力气。 “放你娘的屁!乃公不差你这颗脑袋!拿着钱,从北门那个狗洞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你要是敢死在东门,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骁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了。 这节骨眼上,老板居然圣母心泛滥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计划的核心就是纪信替死。 刘季这么一搞,所有人的努力全都得泡汤! 正要上前劝说,眼角余光却瞥见帐篷的阴影里。 在安静的当美男子的陈平。 陈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看着这一幕君臣情深的大戏。 就在刘邦和纪信拉扯之际,纪信的衣袍被扯开一角,露出了腰间。 一道狰狞的陈年旧疤。 赵骁瞳孔一缩。 这道疤…… 有一次给刘邦处理伤口时,在同样的位置,见过一模一样的伤疤! 操!怪不得! 原来不是长得像那么简单,这俩是拜过把子的兄弟? 这下麻烦大了。 让刘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结拜兄弟去送死,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赵骁一个头两个大,这届老板太难带了! 就在这时,陈平悄无声息地飘到他身边。 将一个纸包塞进赵骁手里,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大王重情,是好事,也是坏事。”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大王若知,就说是我给的。” 说完,又飘回了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赵骁捏着手里的纸包,入手感觉是粉末状的。 瞬间就明白了陈平的意思。 迷药!这货是真滴狠啊! 不过……我喜欢! 赵骁心中大定,脸上却不动声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大王!时辰差不多了!东门的兄弟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樊哙将军已经在那骂街了,说再不出发,他就要冲出去跟楚军单挑了!” 城东,临时搭建的仪仗队旁。 樊哙果然在骂骂咧咧。 “他娘的!磨叽个啥!让俺老樊护着一辆空车出去转悠,这叫什么事儿!有这功夫,俺都能剁下十个楚军的狗头了!”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周围的士兵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少人还跟着起哄。 “就是!樊将军威武!” “让樊将军上,准能杀个七进七出!” 这咋咋呼呼的样子,把戏做到了十足。 没人怀疑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即将从东门出征的“汉王”身上。 而在另一边,城北,赵骁亲手挖出的那个“狗洞”旁。 夜色如墨,伸手不见五指。 夏侯婴背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满脸苦色。 “将军,真这么干啊?大王醒了,非得把咱俩的皮给扒了不可!” “废什么话!扒皮也得等活下来再说!快钻!” 赵骁指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催促道。 这洞口挖得实在有点小,夏侯婴背着个人,姿势极其别扭。 先是把刘邦的头和上半身塞了进去,然后自己再往里挤。 过程异常艰难。 尤其是到了刘邦那颇具规模的屁股时,直接卡住了。 “哎哟!将军!卡住了!” 夏侯婴在洞里叫唤。 “使劲啊!” 赵骁在外面急得满头大汗,上去对着刘邦的屁股就是一脚。 “给老子进去!” “噗”的一声,像是拔萝卜一样,刘邦总算被完整地塞了进去。 赵骁和亲兵赵大狗也赶紧跟着钻了进去。 一行人刚从城墙的另一头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刘邦悠悠转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是看到一片陌生的星空,然后就感觉后脑勺疼。 “嗯?这是哪?”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当他看清身边的赵骁和黑漆漆的城墙洞口时,酒意瞬间全醒了。 他想起来了! 是赵骁! 这小子给他喝的酒有问题! 刘邦的脸瞬间从迷茫变成暴怒,他猛地跳起来,指着赵骁的鼻子。 那熟悉的沛县草莽气又回来了。 “赵莽!我日你先人!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竟敢给你乃公下药!纪信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赵骁吓得一哆嗦,心说我的亲爹哎,您老人家能小点声吗? “大王!小声点!楚军就在附近!” “附近个屁!老子就是要让楚军听见!让他们来砍死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 骂声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骤然响起! 马蹄声又快又密,让赵骁脸色剧变。 赶紧捂住刘邦的嘴,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别出声!有骑兵!” 第六章 赵骁一夫当关 钟离昧手持长槊,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 本来只是奉命巡查,却没想到,刚绕到北门,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钟离昧猛地勒住战马,侧耳倾听。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纪信”、“楚军”之类的字眼。 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打出手势,让身后的骑兵原地待命,自己则悄悄摸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了城墙下的几个人影。 看到了那个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还在骂骂咧咧的中年人。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虽然光线昏暗…… 但那张脸,那个身形,那个骂街时习惯性叉腰的动作…… 化成灰他都认得! 钟离昧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心脏狂跳,一股巨大的狂喜冲上头顶。 东门那个是假的! 真的在这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什么叫天命所归啊!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槊,对准了那个还在手舞足蹈的身影。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彻夜空的咆哮。 “刘季老儿!” “你也有今天!” 钟离昧的咆哮还在夜空中回荡。 赵骁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趴下!” 怒吼一声,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按在刘邦的后脑勺上,用尽全身力气。 硬生生将刚站起来的刘邦又给按回了地面。 刘邦的脸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啃了一嘴泥。 “唔……赵莽!我……” 后面的咒骂被泥土堵了回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赵骁双腿猛然发力,不退反进。 朝着侧前方那片一人多高的矮树丛猛扑过去! 身影瞬间消失在阴影里。 “给老子杀!” 钟离昧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人马合一。 朝着刘邦刚才被按倒的地方直刺而去! 长槊破空,发出尖锐的嘶鸣! 身后十余名亲兵也是悍不畏死,紧随其后,马蹄踏地,声势骇人! 眼中只有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影! 千金!万户侯!近在咫尺! 钟离昧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刘邦被他一槊穿心的画面! 就在他的槊锋即将触及目标的瞬间! 赵骁侧翼猛然窜出! 钟离昧瞳孔骤缩,但此刻全力冲锋,根本来不及变招! 电光火石之间,赵骁的脑中一片空明,那根致命的长槊在他眼中. 轨迹变得缓慢。 这就是“危机直觉”! 没有去挡那根长槊,那是找死。 赵骁的目标,是马! 右肩猛然前顶,狠狠撞在战马高高扬起的头颅侧面!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战马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悲鸣,巨大的冲击力让它高速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 整个马头被硬生生撞得向一侧扭曲. 庞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塌! “我草!这小子是特么什么牲口?” 钟离昧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从身下传来。 整个人被直接掀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虽然有甲胄护体,也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 赵骁一击得手,毫不停留。 必须在钟离昧爬起来之前,为刘邦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冲进那群同样被惊得人仰马翻的楚军骑兵中。 这些亲兵的注意力全在主将身上,完全没反应过来。 赵骁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环首刀,刀光一闪而逝。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两名离他最近的楚兵大腿飙血,抱着腿从马上滚了下来,惨嚎不止。 赵骁没有恋战,斩断两人腿筋,立刻抽身后退。 “将军!快走!” 赵骁冲着另一边早已吓傻的夏侯婴和赵大狗吼道。 夏侯婴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滚带爬地过去。 架起还在地上“呜呜”叫骂的刘邦,拖着他就往身后的密林里钻。 …… 密林中,夏侯婴半拖半拽,玩了命地拉着刘邦狂奔。 刘邦总算把嘴里的泥吐干净了,猛地挣脱夏公婴,肺都快气炸了。 他一把拦住从旁边跑过去的赵骁,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赵莽!你个混账!你他娘的疯了?!放着好好的东门不走,非要带老子钻狗洞!现在好了!被堵了!这下传出去,乃公的脸往哪儿搁?!” “啊?!” 刘邦气得跳脚,唾沫星子喷了赵骁一脸。 赵骁正全神贯注地听着身后的动静,被他这么一吼,差点没被气乐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 老哥,你的心是真大啊! 赵骁抹了把脸,头也不回地怼了回去。 “脸能当饭吃?还是脸能挡住钟离昧的槊?” “等会儿被人家逮着,串成糖葫芦挂在荥阳城头,您那张脸可就真成天下闻名的金字招牌了!” “到时候,您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 刘邦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刚想继续骂,脚下突然一空。 “我靠!姓项的特么的时候这么不要脸了!还带挖坑的?” 坑自然不是楚军挖的,那不过是个猎人挖的陷阱土坑罢了。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差点把邦子给送走。 夏侯婴惊呼一声,赶紧回头。 赵骁也是无语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猪队友带不动啊! 想也没想,立刻返身,跳下土坑,伸手去拽刘邦。 “快!上来!特么姓刘的,咱没时间了!” 就在他把刘邦奋力托出坑口的瞬间,破空声从后方传来! 赵骁后心一凉,危机直觉疯狂预警! 根本无处可躲!更何况,他还要把刘邦推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能猛地将刘邦往上一送,同时身体向左侧极限扭转! “噗!” 支狼牙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左肩! 箭头穿透皮甲,带出一蓬血花! 赵骁闷哼一声,剧痛传来,让他眼前一黑。 但得益于“陷阵虎贲”那变态的肉身,箭头仅仅刺入半寸。 就被坚实的肌肉死死卡住,未能伤及筋骨。 “别管我!快走!给老子……起!” 赵骁怒吼一声,右手抓住还插在肩膀上的箭杆,牙关一咬。 硬生生将那支带着倒刺的狼牙箭给拔了出来! 血肉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但他看都没看伤口一眼,反手握住箭矢,对着追兵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掷了回去! 箭矢带着风声,射向刚冲出烟尘的楚兵面门! 那楚兵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眉心中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仰天倒下。 这凶悍无比的一幕,让刚刚冲出浓烟的几名楚兵,脚步硬生生一顿! 第七章 又一片历史碎片 “废物!一群废物!给老子冲过去!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不成?!” 钟离昧一脚踹开一个挡路的士兵,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长槊,气得破口大骂。 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看着那几个逃入密林的身影。 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执念。 光靠骂是没用的。 这些士兵,已经被那个叫赵莽的家伙吓破了胆。 必须给他们来点实在的! 钟离昧深吸一口气,运足丹田气,发出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 “所有将士听令!” “活捉刘季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能取其首级者,同样赏千金!” 他顿了顿,加了最猛的一剂料。 “封!万!户!侯!” “上将军的承诺!绝无虚言!” 这声嘶吼,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所有楚兵心中的火焰! 什么狗屁悍勇! 在万户侯面前,他算个屁! “杀啊!” “为了万户侯!” “刘邦是我的!” 楚兵们疯了,一个个双眼通红,舍弃了马匹,挥舞着兵器。 向着密林深处涌去。 赵骁听着身后骤然暴涨的喊杀声,心里咯噔一下。 草!这下玩脱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已经不是勇夫了,这是一群为了钱和爵位连命都不要的疯子! “这边!快!” 赵骁捂着流血的肩膀,辨认了一下方向,果断朝着一处地势更加陡峭的山壁跑去。 平地林间,他们几个人绝对跑不过这群打了鸡血的楚兵。 刘邦养尊处优,哪里走过这种路,跑得气喘吁吁,好几次都差点滑倒。 全靠夏侯婴和赵大狗一左一右架着。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如同狼群般的楚兵,脸上终于没了之前的嚣张,多了一丝苍白。 “他……他们怎么跟疯狗一样……还不是托您的福!人家现在都憋着劲儿,想拿您的脑袋去换个万户侯呢!” 眼看最前面的几个楚兵已经追到了十步之内,挥舞着刀剑,面目狰狞。 赵骁猛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他横刀立马,站在一处狭窄的山道上,如同一个黑色的门神。 死死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来啊!” “谁想当万户侯?!” “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月光下,他左肩的鲜血还在不断渗出,顺着手臂流到刀柄上,更添几分惨烈。 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黑夜中的饿狼。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楚兵被他这股气势所慑,竟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但身后的人挤了上来。 “怕什么!他受伤了!就一个人!一起上,砍死他!” “对!砍死他!” 重赏的诱惑终究压倒了恐惧。 赵骁冷哼一声,不退反进,竟然后发先至。 迎着中间那人的刀锋就撞了上去! 那楚兵大喜,以为赵骁疯了,奋力劈下! 可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手中的环首刀却如同毒蛇出洞,自下而上,闪电般撩过! “嗤啦!” 血线从那楚兵的脖颈处喷涌而出! 另外两人吓得魂飞魄散! 不等他们反应,赵骁已经借着转身的力道,一刀横扫! 剩下的两名楚兵腰间同时中刀,惨叫着滚下了山坡。 兔起鹘落之间,三名悍勇的楚兵,没了! 整个山道,为之一静。 后面跟上来的楚兵,全都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这……这他妈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 万户侯虽好,但也得有命去享啊! 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再越雷池一步! “还……还上吗?” “上你个头!你去啊!你去单挑啊!” “万户侯……万户侯……” 有人还在失神地念叨着,可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热。 赵骁冷眼看着他们。 这口气,泄了,再也鼓不起来了。 没有恋战,转身就走,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左肩的伤口,疼得钻心。 但不能停,更不能倒。 身后,再无追兵。 ……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一处废弃的驿站。 驿站的木门早就烂掉了,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 刘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什么汉王威仪,全都不要了。 先是狠狠喘了几口粗气,然后抬眼,一眼就看到了同样靠在墙边。 脸色苍白的赵骁。 猛地站起来,冲过去,抬脚就踹! “草!下次再敢给乃公下药,老子扒了你的皮!” 赵骁现在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硬生生挨了一脚,还好刘邦也没什么力气。 赵骁心里翻了个白眼。 得,开始算旧账了。 要不是老子给你下药,你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还在这儿跟我俩装大尾巴狼呢。 骂完,刘邦好像也觉得气顺了点。 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随手就扔到了赵骁怀里。 砸得赵骁胸口生疼。 “赏你的。算……算你钻狗洞有功。” 刘邦的下巴抬得老高,眼睛斜乜着,一副爱要不要的表情。 赵骁差点没气笑。 好家伙,我这舍命断后,血战八方,在你这儿就值一个“钻狗洞有功”? 这PUA水平,放后世没个总监当真是屈才了。 打开布袋,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眼晕。 是金饼。 嗯,真香。 “谢大王赏。” 赵骁把钱袋子收好,低眉顺眼。 跟老板装孙子,不丢人。 夏侯婴凑到刘邦身边,压低了声音。 “大王,赵将军左肩的箭伤……看着不轻,血还没止住。” 刘邦嘴硬得很,瞥了赵骁一眼。 “死不了!让他自己舔舔就好了,一个大男人,矫情个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等夏G婴退开的时候,又偷偷拉住夏侯婴的袖子。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去,找点干净的布和伤药来。” “快点!” 夏侯婴心里一暖,连忙点头去了。 大王是刀子嘴豆腐心。 赵骁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小心翼翼地撕开左肩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 那支狼牙箭虽然拔了,但伤口外翻,深可见骨,看着就吓人。 就在他准备自己处理伤口时,眼前突然弹出了熟悉的蓝色光幕。 来了来了!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次救驾!】 【任务评价:以一人之力威慑数百追兵,有效扭转必死之局!】 【任务奖励结算中……】 【1.肉身强化:你的体魄已提升至“无双力士”级别!力量、耐力、恢复力大幅度提升!】 一股暖流瞬间从心脏涌出,流遍四肢百骸。 赵骁能清晰地感觉到,左肩伤口处传来一阵酥麻滚烫的感觉。 流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了,连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捏了捏右拳。 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2.天赋解锁:恭喜获得被动天赋“破阵”!】 【破阵:当你面对100人以下的敌方军阵时,你的攻击将无视其阵型带来的防御加成,直击本体!】 赵骁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这……这不是传说中的“真实伤害”吗?! 以后打群架,对面的龟壳阵对我没用了? 这简直是团战神技!战场绞肉机啊! 【3.历史碎片解锁:已集齐“荥阳突围”历史碎片2/3,解锁部分历史真相!】 【真相:汉王刘邦与将军纪信,早年于沛县相识,曾仿效古人,焚香结为异姓兄弟。故,荥阳城破,刘邦不愿纪信为其替死,并非全因君臣之义,亦有兄弟之情。】 第八章 嘴炮王者刘季 刘邦歇够了,背着手溜达到赵骁身边,居高临下地瞅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 非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啧啧,赵莽啊赵莽,你瞅瞅你这肩膀,烂得跟块破抹布似的。你说你图个啥?为了乃公,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感动不感动?乃公反正是没感动,就觉得你傻。” “大王说的是。我这肩膀是破了点,但好歹还在自己身上。总比有些人的王冠,差点就戴到别人头上了强。我傻点没关系,只要大王您不傻就行。” “嘿!你小子!乃公是说你这计划!什么狗屁断后!把自己当门神了?万一那帮楚军真冲上来,你现在就是一滩肉泥!还让乃公……让乃公钻狗洞!” 他把“钻狗洞”三个字咬得咯嘣响,显然是毕生耻辱。 赵骁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个奸商。 “大王,此言差矣。那不叫狗洞,那叫‘战略性紧急疏散通道’。您想啊,寻常帝王,出入皆是朱漆大门,威风凛凛。可您不一样!您是真龙天子,能上九天,亦能潜深渊。彰显的是您能屈能伸的王者胸襟,是告诉天下人,为了最终的胜利,您不在乎一时的体面!这格局,项羽他有吗?他没有!” 刘邦被这套“史官公关学”说得有点动摇,但面子上还是挂不住,强撑着骂道:。 “少跟乃公扯这些没用的!你就是个莽夫!一根筋!做事不过脑子!” “大王圣明啊!我要是也跟您一样,金枝玉叶,瞻前顾后,爱惜羽毛……那咱俩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地底下,正跟阎王爷掰扯,是您老的脑袋比较值钱,还是项羽的万户侯封赏更实在呢。” 旁边偷听的夏侯婴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刘邦的脸彻底黑了,指着赵骁“你你你”了半天。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小子,拐着弯骂他怕死,还顺带讽刺他的人头差点就成了别人的军功!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了你了!信不信乃公现在就砍了你!” “信。不过大王,您要砍,最好快点。不然等会儿血流干了,您砍起来,可能就没那么顺手了。” “……” 邦子算是看明白了,跟赵骁斗嘴,自己就没赢过! 这家伙的嘴,比他手里的刀还他妈的锋利! 就在这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夏侯婴及时回来了。 “大王!大王息怒!药拿来了!” 夏侯婴抱着一罐伤药和一卷干净的麻布,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恰到好处地挤在了刘邦和赵骁中间,满脸堆着讨好的笑。 先是对刘邦躬了躬身,然后麻利地蹲到赵骁面前,不由分说地抢过他手里的匕首。 “赵将军,快,我来帮你!你这伤可拖不得,万一落下病根,以后阴天下雨都得疼。” 这番操作,既给了刘邦台阶下,也打断了赵骁可能冒出来的下一句嘲讽。 堪称职场老油条的典范。 刘邦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胳膊扭过头去,一副“乃公懒得跟你计较”的模样。 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显然还在关注这边。 夏侯婴一边小心翼翼地为赵骁清理伤口,一边准备上药。 可当他用清水擦去血污,看清伤口全貌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发出一声惊疑,凑近了仔细端详,甚至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伤口边缘。 “怪了……真是怪了…赵将军,你这……这伤口怎么不流血了?而且……这肉芽长得也太快了吧?看着吓人,但好像已经开始愈合了?”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夏侯婴处理过的伤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种深可见骨的箭伤,没个三五天,血都止不彻底。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开始愈合? “可能我皮糙肉厚,血流着流着,自己就堵上了吧。” “胡说八道!你当你是城墙啊,堵上了?我看你是脸皮厚!厚得刀都砍不进去了!” 眼看新一轮的对喷又要开始,驿站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大王!大王您没事吧!” 人未到,声先至。樊哙那洪钟般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身后还跟着周勃、灌婴等几位同样狼狈不堪的将领。 他们一冲进来,看到安然无恙的刘邦,都松了口气。 目光就落在了正在处理伤口的赵骁身上。 樊哙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看了一眼那狰狞的伤口,又看了看赵骁苍白的脸。 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拍在了赵骁完好的右肩上。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一个人挡住几百追兵,真他娘的有种!大王,这次要不是赵莽,咱们的脑袋可就真悬了!” “樊将军所言极是。赵将军此番,当为首功。” 众将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看向赵骁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这一下,把刘邦架在了火上。 他总不能当着所有功臣的面,继续跟救驾的头号英雄过不去吧? 那也太没君王气度了。 刘邦清了清嗓子,脸色虽然还不太好看,但总算恢复了几分汉王的气派。 挥了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人既然都到齐了,就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找个干净地方,议事!”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人既然都到齐了,就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找个干净地方,议事!” 刚刚重新端起汉王的架子,准备好好敲打敲打这帮骄兵悍将。 顺便把赵骁这块烫手山芋的功劳给定了。 话音未落,大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但密集的震颤。 驿站那本就不甚牢固的木窗开始“吱嘎”作响,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惊得众人纷纷变色。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没等众人弄明白,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汉军哨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 “大……大王!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骑兵!” 第九章 有骑军追上来了 “什么?!有多少人?是哪家的旗号?” 刘邦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唰”地一下又白了回去。 那哨兵快要哭出来了。 “看、看不清旗号!但……但少说也有两三千人马!正朝着我们这边包过来!完了……大王,我们被包围了!” 刘邦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被旁边的夏侯婴一把扶住。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全完了!项羽这厮是掘地三尺也要乃公的命啊!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樊哙!周勃!护着……护着乃公……不!挡不住!挡不住的!” “慌个球啊!樊哙!夏侯婴!你们立刻带大王从后院走!找个墙角……咳,找个‘战略通道’先撤!我带人顶在前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骁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单手拄着刀,左肩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渗出了丝丝血迹。 又是断后! 刘邦听得眼皮直跳,这小子还真是忠心。 另一方面又气他老是搞这种“壮烈牺牲”的戏码。 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别无他选。 夏侯婴和樊哙对视一眼,重重点头,一左一右架起还在发懵的刘邦就要往后院拖。 赵骁深吸一口气,忍着肩膀撕裂般的剧痛,提刀一步步走向驿站大门。 然而,站在门口,看清远处那支军队时,整个人却愣住了。 那支军队虽然人数众多,军容却整肃得不像任何一路诸侯的兵马。 为首的一骑,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驰至近前。 马上之人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脸上戴着半张青铜面具,身形窈窕。 明显不是项羽的人。 赵骁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瘫倒在地。 “我靠……吓死老子了……墨云裳。你搞这么大阵仗干嘛?” 此时,被拖到后院的刘邦等人,也从墙缝里偷偷往外看。 看到赵骁非但没打起来,反而跟对方的头领站在一起时,全都傻眼了。 墨云裳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赵骁面前。 目光落在赵骁肩上那被鲜血浸透的麻布时。 面具下的声音透出了明显的焦急。 “你怎么伤成这样?!是楚军追兵干的?” “小伤,死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带了这么多人?” 墨云裳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这是我们墨家最好的金疮药。先别说话,快处理伤口!” 直到这时,刘邦、樊哙等人才壮着胆子从后院绕了出来。 “赵……赵将军,这位是……” 赵骁还没开口,墨云裳却转过身,对着众人,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露了冷绝俗的俏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邦身上,声音恢复了清冷。 “我乃墨家钜子之女,墨云裳。” 此言一出,刘邦等人尽皆哗然。 墨家钜子,那可是能与诸侯王平起平坐的神秘存在! 墨云裳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目光重新回到赵骁身上,眼神温柔而坚定。 “我率墨家核心弟子三千,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助……助我?” “对,助你。从今往后,这三千墨者,皆听你号令。” “……” 整个驿站前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樊哙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周勃和灌婴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情况”的迷茫。 而刘邦,他的表情堪称五彩纷呈。 从劫后余生的庆幸,到对墨家势力的震惊,错愕的看着赵骁。 他娘的!乃公这个汉王,逃难逃得像条狗,手下兵马七零八落。 你赵莽一个刚提拔上来的小将,转头就有人送来三千精锐当私兵?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墨云裳没有给大家太多消化信息的时间。 “此地不宜久留,楚军随时可能再次追来。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寻一处安全之地再做计议!” 众人劫后余生,总算寻了个还算安稳的村落休整。 临时征用来的祠堂里,刘邦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脸色依然臭得像刚从茅坑里捞出来。 樊哙那个大嗓门第一个憋不住,瓮声瓮气地嚷嚷。 “大王!这次可全靠赵骁兄弟了!那叫一个猛!” “一个人,一把刀,硬是把楚军几百个骑兵给吓回去了!牛X!” 唾沫横飞,说得激动处。 还想拍赵骁的肩膀,被夏侯婴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老樊,赵将军肩上有伤!” “哎哟!我的错我的错!” 刘邦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端起一碗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粗茶。 吹了吹,没喝,又重重放下。 “哼,匹夫之勇。” 嘴上这么说,耳朵却竖着。 夏侯婴躬身向前,言辞恳切。 “大王,樊将军所言不虚。若非赵将军拼死断后,我等恐怕……” “而且,若非赵将军当机立断,带大王从……从那条密道突围,只怕荥阳城里就……” 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祠堂里安静得可怕。 谁都知道那条“密道”是个啥玩意儿。 狗洞嘛。 刘邦的脸瞬间就黑了。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非得天天提? 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夏侯婴的鼻子骂。 “就你话多!” 骂完又转向赵骁,眼神复杂。 这小子,是真有两下子。 救驾,一次是偶然,两次是运气,这都第三次了! 次次都是在绝境里把他捞出来。 这特么是我的专属锦鲤吗? 刘邦心里嘀咕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赵骁!你给乃公滚出来!” “末将在。” “你可知罪?” 赵骁懵了。我?知罪? 我特么刚在鬼门关前极限一换多,救了你老命,回头就给我整这出? 老板心,海底针啊! “末将……不知。” “你让乃公钻狗洞!这算不算罪?!”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樊哙都吓得不敢喘气了。 夏侯婴更是冷汗直流,生怕大王犯浑。 赵骁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脸上却是一副惶恐又无辜的表情。 “大王,此一时彼一时。能活命,才是根本。大丈夫能屈能伸……” “放屁!” 刘邦粗暴地打断他,但眼里的怒气却消散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刘邦笑了,笑得极其豪迈,又带着点无赖。 “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乃公能伸,自然也能屈!” 第十章 还是墨云裳懂疼人 “你小子,有勇有谋,还特么很会给老子找台阶下。” “救了乃公的命,这是天大的功劳!” 刘邦猛地一挥手,声音传遍了整个祠堂。 “传我将令!封赵骁为车骑将军,统领中军骑兵!”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车骑将军! 那可是禁军统领之一,绝对的心腹重臣! 樊哙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夏侯婴也是一脸的震惊和欣慰。 这还没完。 刘邦顿了顿,又加了一码,仿佛刚才给的赏赐还不够劲爆。 “食邑平阳!赐平阳侯印!” 如果说车骑将军是震惊,那平阳侯就是核弹。 列侯! 这可是开国之后最顶级的爵位,是真正能封妻荫子,传之后世的铁杆庄稼! 赵骁自己都傻了。 大哥,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我只是想混口饭吃,你直接给我发了个金饭碗? 内侍很快捧着一个木盒上来,打开盒盖,一枚金光闪闪的印玺静静躺在里面。 印玺通体由黄金铸成,印钮是一只下山猛虎。 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印身下,是四个古朴的篆字——平阳侯印。 “接印吧,赵侯爷。” 刘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赵骁双手接过金印,只觉得手腕猛地一沉。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随时可能被抛弃的小兵。 而是汉王集团的核心高层,平阳侯赵骁! …… 从议事的祠堂里出来,喧嚣和众人复杂的目光都被隔绝在了身后。 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人身上,让因封侯而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不少。 赵骁与墨云裳并肩走在返回营帐的土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的安静。周围是营地里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马匹嘶鸣。 反而更衬得两人之间静谧无声。 终于,还是墨云裳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不像在人前那般清冷,而是带着一丝压抑的恼火,像一簇在寒冰下燃烧的火焰。 “你就喜欢逞强。” “哪儿能啊,这不是被逼无奈嘛。再说了,结果是好的,大王没事,我也封侯拜将了,平阳侯,听着多威风……” 话还没说完,墨云裳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一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 “威风?如果你死了呢?那枚平阳侯的金印,是给你垫在棺材底,还是送到我面前让我给你上香用?!” 这话说得又急又重,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墨家少主的从容淡定。 倒像是个在气头上的小姑娘。 赵骁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愣,所有嬉皮笑脸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第一次从这个清冷的女人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后怕。 那怒意,纯粹因为他将自己置于险地。 看着他发愣的样子,墨云裳眼中的怒火似乎又被心疼和无奈所取代。 语气软化了下来,上前一步,与赵骁的距离瞬间拉近。 “伤口还疼吗?夏侯婴包得太粗糙了,回去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 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夜风吹起她的一缕发丝,轻轻拂过赵骁的脸颊,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 如此近的距离。 赵骁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赵骁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气氛……这剧本不对啊! 不该是,一路砍砍砍、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吗? 怎么突然就插播午夜情感剧场了?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墨云裳的手。 “咳,不用了,小伤,真不碍事。” 墨云裳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微微一黯。 “我带人赶来时,听哨探说你独自一人挡住了楚军数百骑。那一刻……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声音很轻,轻得仿佛随时会散在风里,却一字一句都清晰地敲在了赵骁的心上。 赵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有点闷。 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看着眼前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子,那些插科打诨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少了几分玩世不恭,多了几分真诚。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这条命,金贵着呢。还得留着……听墨家少主发号施令不是?” 墨云裳被他后半句的玩笑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嗔怪地白了赵骁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在月光下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都化作绕指柔。 “油嘴滑舌。快回去休息吧,平阳侯大人。” 只是那微红的耳根和略显仓促的背影。 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女儿家心事。 赵骁站在原地,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手里还握着那个带着她体温的小瓷瓶。 就在他心中荡漾着一丝旖旎之时,略带猥琐的咳嗽声从旁边的大柱子后面传了出来。 “咳咳!那个……赵侯爷,留步啊!” 赵骁一回头,只见刘邦正从柱子后探出半个身子,冲他挤眉弄眼地招手。 那模样活像个偷窥邻家小媳妇被抓包的村头无赖。 哪有半点汉王的样子。 刚走不远的墨云裳也听到了声音,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望来。 赵骁顿感头大,赶紧对她露出一个“你快走,别管他”的安抚笑容。 “墨姑娘,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有要事商议。我跟大王说几句话。” 墨云裳冰雪聪明,一看刘邦那鬼鬼祟祟的德性就知道没什么正事。 对赵骁微微颔首,又朝刘邦的方向遥遥行了一礼。 便转身快步离去,彻底消失在了营帐的阴影里。 人一走,刘邦立刻就从柱子后面溜了出来,搓着手。 嘿嘿笑着凑到赵骁身边,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与羡慕的光芒。 “行啊,你小子!” 刘邦用胳膊肘捅咕赵骁,压低了声音。 那张老脸上满是“痴汉相”。 “乃公就说你运气好,这何止是运气好,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这么俊俏又能干的姑娘,上哪儿找去?还带着三千精兵倒贴……啧啧,乃公要是年轻个二十岁……” “大王,打住!我先跟您声明啊,那是我的人,您可千万别动歪心思。” “嘿!你小子把乃公当什么人了?” 第十一章 墨云裳是我的汉王你别惦记 “你都有吕姐了,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的。您得收收心,不能因为自己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也给撕了啊。” 一提到“吕姐”两个字,刘邦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刚才那副猥琐痴汉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腹的辛酸。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着赵骁走到一旁,开始大倒苦水。 “唉!你小子懂个屁!你是不知道啊……姓吕的那个婆娘,太强势了!那哪是婆娘,那就是个管家婆,不,是阎王婆!” 在外面,乃公是汉王,发号施令,谁敢不从?可一回到帐篷里,乃公……乃公就得听她的!今天吃了什么,明天要穿什么,跟谁喝酒了,多喝了几杯,她都要管!管得比乃公的亲娘还宽!” 赵骁听着堂堂汉王抱怨自己的老婆。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刘邦还在继续吐槽,脸上满是向往。 “哪有刚才那个墨家的小妹好?你看看人家,说话细声细气的,看你的眼神里都是心疼。这才是女人嘛!会疼人,知冷知热!不像姓吕的,乃公身上要是多了道伤口,她不骂我一顿就算好的了!” “小子,听乃公一句劝,抓紧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千万别像乃公一样,找个母老虎回家,那日子……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刘邦背着手,长吁短叹,一副过来人的沧桑模样,刚迈出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贼兮兮地回头,朝赵骁勾了勾手指。 “过来过来,站着说话多累。来,蹲下,咱哥俩……咳,咱君臣俩好好唠唠。” 刘邦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自顾自地找了个背风的墙角。 十分接地气地蹲了下来,还顺手从地上捡了根小树枝。 在面前的土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赵骁彻底没脾气了。 这画风,哪是什么汉王与平阳侯夜谈。 分明是村口两个老光棍在交流相亲失败的心得。 赵骁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在刘邦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蹲下。 “大王,您还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交流,交流一下心得。跟乃公说说,那墨家小妹……闻着香不香?” “噗——” 赵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是一个君王该问自己手下大将的问题吗?这问题也太他妈的有水平了吧! “大王,我们是纯洁的战友关系,每天讨论的都是如何拯救苍生这种大事,您别想歪了。” “切,少来这套!乃公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咳,总之,别装了。你看她那眼神,拉丝儿了都!还有你,你小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劲,就差把‘喜欢’俩字刻脸上了。” “乃公是过来人,听我的。女人这种东西,不能光用眼睛看,得用心……还得用手。”牵过手没?那小手是不是又软又滑?” 赵骁感觉自己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跟未来的汉高祖刘邦在战场营地里蹲着讨论女孩子的手滑不滑。 这经历说出去怕是都没人信。 “大王,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您当年跟吕姐,是不是也这样?月下谈心,情意绵绵?” “情意绵绵?那娘们儿……当年乃公还是个泗水亭长,她爹吕公说我会看相,说我将来有大富贵,硬把她塞给我的!她看中的是乃公的‘龙气’,乃公……乃公看中的是她家的钱和粮!纯粹的利益交换,懂吗?交易!” “懂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对!就是这个……什么破关系!反正从一开始就没那味儿!成天板着个脸,比乃公这个亭长还威风!后来当了汉王,她就更不得了,成了王后,那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两人正蹲在地上嘀嘀咕咕,一个巡逻的士兵提着灯笼从不远处走过。 看到墙角蹲着的两个黑影,士兵警惕地喝道。 “什么人?!” 刘邦和赵骁浑身一震,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刘邦更是反应神速,立刻背起手,挺直腰板,咳嗽一声。 用沉稳的语气对着面前的墙壁指点江山。 “嗯!此地地形险要,易守难攻。赵骁啊,你认为,若在此处设伏,当以何处为要冲?” “回大王,微臣以为,当以此处为眼,方可掌控全局!” 那巡逻士兵走近一看,发现是汉王和新封的平阳侯。 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 “参见大王!参见侯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起来吧,巡你的逻去,我与赵侯正在商议军机大事。” 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等那士兵的背影彻底消失,刘邦和赵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和心虚。 紧接着,刘邦又一屁股蹲了下去,朝赵骁招了招手。 赵骁犹豫了一下,还是认命地蹲了回去。 “说到哪儿了?”刘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哦,对,说到那娘们儿了。总之,你小子要吸取乃公的教训!对女人,不能一味地顺着,要有策略!就像打仗一样,该强攻就强攻,该怀柔就怀柔,刚柔并济,懂不懂?” 赵骁看着这位正在传授“御妻之术”的汉王。 大汉的未来,交到这么一个老流氓手里,真的没问题吗? 越想越觉得不靠谱,但同时,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也在心中燃起。 看着刘邦那张饱经风霜又充满故事的老脸。 赵骁清了清嗓子,身体往前凑了凑。 “大王,我就是……纯好奇啊。我听坊间传闻,说……说吕姐她,咳,盘亮条顺,风韵十足……此言当真?” “盘亮条顺?” 刘邦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么新潮的词,但凭他混迹市井多年的经验。 瞬间就领会了其中的精髓。 先是习惯性地撇了撇嘴,似乎想继续抱怨。 但话到嘴边,却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只听他“嘿”的一声,挺直了蹲着的腰板,脸上那点抱怨的晦气一扫而空。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婆娘!乃公的眼光,能差了?” 大哥!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是阎王婆,是母老虎吗? 怎么一提到身材相貌,态度转变得比翻书还快?你的原则呢?! 刘邦仿佛看穿了赵骁的心思,斜了他一眼,用一种“你还太年轻”的语气。 “你小子懂什么?一码归一码!乃公说她强势,是说她这个脾气、这个性子,不好过日子!但要论那身段,那脸蛋儿……” 他咂了咂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压低声音,凑得更近了些。 “不是乃公自夸,老吕家那个闺女,可比你那个墨家的小丫头……有女人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