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当作白月光缠上[穿书]》
1. 这个大嫂有点奇怪
洛城梅雨季节如约而至,绸缪细雨似乎与洛城结下了难以割舍的联系,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因为下雨的关系,空气潮湿且绵密,令魏府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阴暗潮湿的气息。
当魏斯绵睁开眼睛时,听到了门外几个嬢嬢在交头接耳,声音带着老妪特有的音调,雨水打落在芭蕉叶上,芭蕉叶上的雨水汇聚满了之后,开始向外泄露液体,伴着雨水慢慢一点一点的往外渗,魏斯绵才听清了几个嬢嬢讨论的话题。
“这梅雨啊,是一刻都不停歇,明日若还是如此,东家送来的蚕丝怕是要被打湿了。”
“是啊,那可是从衿城进口而来的丝绸,魏府想要扳回市井的生意就靠这个了,这个月玉亭府的旗袍的买卖势头只增不减,丝毫看不出衰退之势。”
魏斯绵的头昏昏沉沉,感觉四周都晕乎乎的,不知道门外的人在说些什么。
自己最后的记忆零零碎碎,只记得她昨晚在教学楼自习,自习到很晚,想要回宿舍的时候,想起来充电宝落在了教室,她已经走到了三楼,但是回头爬楼梯,想要取回充电宝,谁知刚上一层楼,就撞见了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亲热,说的好听是撞见人亲热,说直接一些就是扫黄现场。
她急着想要撤退,谁知道一着急,踩到了鞋带,绊到了脚,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摔。
在出事的时候,魏斯绵脑子想的不是,自己这辈子的走马灯。而是,好耶!终于不用写论文了,好样的。
但是转念一想,天,忘记买保险了,怎么办能不能在给她一次机会,买了保险再出事。事实是,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遗憾,确实是给了她这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似乎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
“哎,不是老奴说啊,难道你们没觉得,让少奶奶打理这些事物,太折腾人了吗?嫁入魏府之前,她也不过是粗鄙渔夫的杂种,一个女人,她能懂什么?”
“是啊,要不是大少爷体弱多病,这魏府的事务还轮不到她来打理。”
“嘘,什么大少爷,老爷已经去世了,现在大少爷就是老爷。”
魏斯绵在几个女人嘈杂的议论声中逐渐清醒,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不太一样,没有平面的瓷砖,也没有白花花的墙壁,只有潮湿并且阴暗的环境,整个环境和现代装潢格格不符。
魏斯绵沉思了一下,自己现在正在赶论文,也没那个闲时间去那种古装装潢的横店拍摄啊。
她身上的衣服甚至不是白衬衫和牛仔裤,而是一整套碧色丝绸服。
作为常年看小说的死宅来说,魏斯绵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肯定是穿越了!!!!!!不然自己是多big胆,才敢在论文赶的要生要死的阶段,悠闲的来横店拍摄。
穿越得好啊!不用考研了,再也不用挤破头颅去跟人家考试了,也不用担心毕业以后的就业问题了,看自己身上的这身打扮,看起来也不便宜,想必是穿越成了古代一个人家的大小姐,还不错,她可以啃老一辈子了!
就在她喜悦的沉浸在来到新世界的时候,一个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欢迎你,穿越者1314250。”
“天,为什么这个序号好像在骂我呢?”她似乎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因为作为常年看小说的死宅,她知道,这个一定是系统的声音。
“错觉,穿越者1314250,这个是按照穿越顺序来排序的,您刚好是第1314250穿越而来的。”
“好的,boss,我的任务是什么,请说。”
“穿越者1314250你难道不应该按照流程,撒泼打滚十分钟,才慢慢接受自己已经穿越过来的事实吗?”
“啊,这居然是必然经历的一个流程吗?”
“也不是,只是一般都会这样的。”
“那我现在开始哭,可以吗?或者,你给我倒计时一下。”
“不不不,不是非哭不可的。现在观众也不讨厌理智的大女主。”
魏斯绵沉思了一下,说道“你说了现在的观众,也就意味着,还是有一些观众喜欢一些不太能接受现状的女主,会显得比较真实,如果我不哭,是不是会影响我的绩效?”
系统头一次对穿越者这个身份如此手到擒来的人,有些无语,“好吧,我帮你倒计时,你酝酿一下情绪,3,2,1……”
就在魏斯绵开始回忆上辈子最悲伤的事情的时候,开始嚎啕大哭的那一瞬间,那扇一直半遮半掩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女人似乎已经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了,由于在跟系统说话,魏斯绵没注意到门外那些仆人什么时候散去的。
再听到魏斯绵嚎啕大哭的声音后,门外的女人才推开了门进来。
映入眼帘的女人,身着浅蓝纱衣,手擒着食盒,却不失优雅,裙幅微微摆起如同清风徐徐拂过,三千青丝由发带松弛的系着,其中一缕青丝安静的落在她的锁骨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知性二字,由内到外的散发着书香世家的书香气。
眼前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走进来,轻轻的把门掩上,然后用温润如玉的声音唤道“糖糖,身子好些了吗?”
糖糖?是原身的小名吗?因为空间里只有自己和眼前的人,所以眼前的女子无疑是在和自己说话。
“啊……那个,好很多了。”魏斯绵手忙脚乱的回了一句。
“喂喂喂,注意你的措辞,你已经穿越了,姐。”系统一急,连“姐”的雅称都出来了。
“身子日渐好转了,尚无不妥之处。”魏斯绵理了理情绪,重新说道。
一边又在内心疯狂call系统道,“她是谁啊,我该怎么称呼她啊?”
只见那女子款款落坐在旁,用那双包涵深情的目光望着魏斯绵,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温润的情感,白皙的手小心翼翼的搭在魏斯绵的脸,“这些日子,一直很记挂你,糖糖你无事,便好。”
“等等,这人怎么鬼迷日眼的看着我,古代磨镜是要浸猪笼的吧。这人,应该不是我的追求者什么的吧。是我,人姬所以看人姬吗?”魏斯绵突然警醒问道。
“你这个脑子怎么跟芒果一个颜色?这人是你的大嫂——贺云。”
贺云,真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名字啊,一个听起来非常温润的名字,魏斯绵抬起头,对上那双眼前缠绵悱恻的眼神,天,难道真的是自己鬼迷日眼,所以,看别人,也觉得别人鬼迷日眼吗?
她可是大嫂啊!是她大哥的妻子,只是过于担心妹妹了吧。
贺云似乎看出魏斯绵的不对劲,然后手覆在魏斯绵的手背上,温热的体温一下子顺着接触的地方,发烫了起来,她的手心,好烫……像是一块充满体温的暖玉覆盖在她手背上。
“糖糖,莫不是受了风寒,还未痊愈,不舒服?”
魏斯绵一下子理解了自己一醒来就出现在卧榻上的原因,是因为原身受了风寒,难怪眼前的人那么要紧自己。
“无碍,嫂嫂莫要担忧。”魏斯绵说话的时候,由于这幅躯体还是很虚弱,吐出来的字句依旧没什么力气,但是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和重心却全在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上。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很快的收回了手,把携带来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我给你捎了些你最爱吃的,马蹄糕和莲花酥,你已经很久未用膳了。”
“好,谢过嫂嫂了。”
此时魏斯绵打算等贺云走后,再吃这些的。但是贺云目光炯炯的望着她,那眼神火热的,似乎想要把魏斯绵整个,吞咽下肚。只见那双深邃的目光的主人檀然开口道“不尝尝看吗?”
魏斯绵只好点了点头,并在贺云端来甜食时,吃下了眼前,一块又一块的糕点,对方甚至还笑意渐浓的询问道“如何?”
魏斯绵给足了情绪价值的狂点头道“甚好!”
在魏斯绵吃完最后一口糕点后,贺云非常宠溺的用指尖别去魏斯绵嘴角的糕点残渣,然后丝毫不顾忌魏斯绵的眼光,像猫一样用舌尖卷去指尖上的糕点残渣,不知道是不是魏斯绵的错觉,她甚至看到贺云这一套动作背后,还带着略微调戏的目光。似乎就是故意这么做给她看的。
等贺云走后,空气中仍然停留着,贺云身上独有的紫藤花的香气,许是她身上的香囊的味道,让人闻了头晕目眩,像是泡进了度数不高的果酒一样,虽然不至于醉意熏心,但是让人有种神智朦胧感。
“这个贺云,来头不简单。”贺云刚一走,系统就出声了。
“看出来了,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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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是什么深柜啊,这哪里是暗恋啊,这简直是明恋,真的诡计多端的同。”
“你别姬女看人姬,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个贺云城府很深。”系统吐槽了一句魏斯绵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怎么说?是不是美女看起来,心机都很深?我能理解,眼睛深邃点的,你看起来都觉得人家城府深。”
“她刚刚给你吃的马蹄糕和莲花酥,并非是原身最喜欢吃的食物,恰恰相反,是原身最讨厌吃的两样东西。
你说,她倘若真的关心你,体贴你,为何在你大病初愈的时候,端来你最讨厌的两样食物呢?”
魏斯绵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能,原身和这个所谓的大嫂,关系没有那么好,大嫂不知道原身讨厌这两样食物呢?”
“未免太巧了,退一万步说,倘若她跟你不熟,却是你大病初愈后,第一个上门拜访的人,这不是说不清了吗?
你看,连你大哥都尚未来看望你,作为嫂子先来看望你,着说明什么?”
魏斯绵恍然大悟道“说明她暗恋我,喜欢我。”
“滚,她是在试探你。试探你,是不是失忆了。”
“作为魏府家二小姐,我一无势力,二无钱财,人家试探我,图我什么?图我一分钟能炫三块糕点?”
现在的系统跟人越来越像了,就跟Ai似的,系统长叹了一口气,于是展开了一个屏幕在魏斯绵面前,虚拟屏幕上显示的,是该世界的人物关系图。
首先是,魏父魏长先与魏母林瑛结婚,诞下了长子魏辰以及次女魏斯绵,魏府并未纳妾,只娶了正房林瑛。
“哇啊,原身的父亲好长情专一,居然没有纳妾,只娶了正房一人,我就说,如果在古代,我至少有很多兄弟姐妹才对,但是却只有一个哥哥。”
系统有些沉默,但是后面又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专一长情,是他不行呢?”
魏斯绵啧啧啧了几下,然后说道“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不过说起来,你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像系统,倒是和人很像。”
“系统会收取宿主本身的数据,根据宿主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为你量身定做一个子系统。
也就是说,我会像人一样同你说话,一方面和你性格有关,另外一方面是这样做,显得比较亲民。”
魏斯绵思考了一下,子系统是根据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塑造出来的,相当于第二个自己了,那么做出『贺云在试探自己』这个判断的,不仅是系统判断的,而是自己内心潜意识里面,也是这么判断的。
“咋走神了,集中注意力啊。”系统不满的说道。魏斯绵不免吐槽道,真的太像人了这个子系统。
“需要注意的是,魏母林瑛在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魏父则在去年因为心脏病去世了,所以现在魏府是由魏辰在接管,但是魏辰体弱多病,看似掌权,实际背后都是贺云在打理。
也就是说,贺云,现在是魏府实际意义的掌权者,魏辰相当于被架空了。”
魏斯绵举起手打断了系统道“我想知道,魏府在这个时代,是什么地位?就是,家产多大,家族是做什么的?”
“魏府是皇家非常末端的旁系,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后来是靠经商发家的,一开始是投了一些小钱在泸河旁的几家客栈。
洛城是南方桃源之都,物质丰富,风景优美,每年桃花开放的季节,都会有一批有识之士,进城赏桃花,文人轶事都会在这个时候做下著名诗歌。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洛城相当于旅游城市,魏府给酒店投了资,有了一开始做生意的本钱。
后来,服装,茶叶,魏府什么生意都做过,但是都平平淡淡,不亏也不赚,没有太大的起伏。
值得一提的是,贺云接管魏府后,在生意上了有了一些起色,南方气候湿润且常年闷热,她从衿城进了一些丝绸,打算跟对家大干一场。”
魏斯绵整理了一下,目前已知的消息,原身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家里的主人是家中长子,但是长子体弱多病,家里的权利被大嫂架空。
魏斯绵咪起了双眼,又在内心留下一个疑问,添加了一个隐藏消息,以及大嫂可能暗恋自己丈夫的妹妹?(划掉)
2. 糖糖吃虾,大哥不爱吃
她决定去见见魏辰,一觉醒来的魏斯绵做出了这个决定,目前人物关系图很简单,魏府这个宅子,除了自己以外,宅子的主人就只有贺云和魏辰。
倘若她想要在这个世界安然的活下去,她需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哥哥,所谓的魏府老爷,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一个角色。
一大早,她就起了个大早,手脚利落的收拾完自己后,询问完府里的婢女魏辰的居住地后,便去找魏辰了。
还未进门前,魏斯绵就嗅到了非常浓重的药味,看来没找错地方,她大大咧咧的喊着“大哥!”
系统一下子冒出来道“大你个头啊大,姐,你已经穿越了,要我说多少次。你这样会暴露自己不是魏斯绵这件事情的。”
原著中的魏斯绵一直是一个小家碧玉,不争不抢,非常斯文柔弱的一个女子,原身性格如果和宿主性格相差太大,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咳咳,兄长,绵儿来看望你了。”魏斯绵捏了捏嗓子,试着用夹子音扮演出原身原来小家碧玉的模样。
但是着实有些照猫画老虎了。
“绵绵?你身体无恙了?”魏辰看到魏斯绵,表情是下意识的欣喜的,能看得出来不是装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着自己的这个小妹妹的。
魏辰欣喜的招待魏斯绵,让她赶紧进来,和他一块用早膳。
魏斯绵一屁股坐下来,刚想动筷子,对着这丰盛的食物大快朵颐的时候,发现魏辰没动,笑盈盈的看着她道“你先吃,我等云儿。”
魏斯绵瞬间放下筷子,端正坐姿道“那,我也等家嫂来了再吃。”
“绵绵好像康复之后,性子活泼了许多,比以前爱笑了,话也多了。”魏辰宠溺的看着魏斯绵说道。
“嘿嘿,那兄长是喜欢以前的绵绵,还是现在的绵绵?”魏斯绵充分发挥临场e人能力,能e就e的伸缩功能。
“这是什么话儿啊,无论从前还是现在,绵绵都是同一个人,兄长自是都喜欢。”魏辰伸出手抚摸魏斯绵的头,不着痕迹的揉了揉,没有弄乱魏斯绵的头发,便伸回了手。
就在这个谈话的间隙,贺云端着药进来了,看到了魏斯绵,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姣好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破绽,如果不曾认识贺云,也不知晓魏服的情况,无人会觉得贺云就是架空魏府权利的背后人。
只会觉得魏家大少爷,娶了一个贤良淑惠之人,气质温柔体贴,言行举止都是古代要求的极致标配。
她把药放置在魏辰够得着的地方,自己也款款入座。刚入座的瞬间,便敛着笑容道“晓是猜到了你要来,今早便让厨娘酿了桂花酒酿圆子给你。”
“谢谢嫂嫂!”魏斯绵也扬起一个微笑回应道,刚想动勺子,舀那桂花酒酿圆子吃,谁知被系统喝令道“魏辰不动筷子,你不能动,这是在玉朝,男尊女卑,男主人未动筷子,你便不能动。”
魏斯绵无语的皱了皱眉头,不满的在心里面啧了一声。
这个时候,魏辰动了筷子夹了一片藕片,系统才出声道“吃吧,大馋鬼。”魏斯绵注意到,确实是魏辰动了筷子,贺云才敢动筷,看来魏辰表面不掌权,但是贺云这个妻子还是很尊敬他的。
魏斯绵舀了几勺桂花酒酿圆子,果然酒香肆意,圆子软糯,吃起来确实很合胃口,原身爱吃的东西,她也挺喜欢吃的。
贺云把药水,用汤匙搅拌了好一会儿放凉后,便叮嘱魏辰用药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可以慢慢的吃这顿饭。
魏辰也笑着应好,然后接过汤药喝了起来。贺云便吃着饭,整个氛围其乐融融。魏斯绵跟系统说,“感觉魏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看起来关系很融洽,夫妻和睦,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权利架空。”
“剧情前期嘛,总不能你不能一上来,人家就拿杀猪刀弄了你这小鼻噶吧。能杀猪的刀,不流血的,快刀斩乱麻一样的速度,等你反应过来,你这头猪都没有了。”
魏斯绵撇撇嘴,桂花酒酿圆子吃完了,准备吃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魏斯绵沉浸的跟系统对话的时候,贺云就把剥好的虾肉,放在魏斯绵碗里,“来,糖糖吃虾,嫂嫂给你剥好了。”
魏斯绵楞了一下,不是,现在的嫂子都对婆家的妹妹那么好的吗?是刚嫁入门,做给别人看的戏码?
就在魏斯绵一愣一愣的时候,贺云又剥了一轮虾,放进魏斯绵碗里,魏斯绵注意到,贺云甚至没有给魏辰剥虾。贺云似乎也注意到了魏斯绵关注的地方,然后说道“你兄长他,不喜海鲜腥食,寒气重。糖糖还在长身体,多吃点,长得高。”
不是,谁家好人家小孩,芳龄19还能长?
魏斯绵一边吃着鲜美的虾肉,一边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爸妈每天忙于打麻将和工作,基本都不管她吃不吃,长不长,秉持着饿不死她的思想,每顿都是随便敷衍的。
只要把午饭做好,做的量大一点,晚饭魏斯绵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能继续吃了,每次魏斯绵两眼一闭就吃了,一边吃,一边想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结果这辈子真的很快就过去了靠。
魏斯绵鼻子一酸,居然在虚假的穿越世界里,找到了家的感觉。被系统骂哪来的缺爱的小孩,一点甜头,骗得你裤子都没了。
这顿饭就在这样祥和的氛围下吃完了,吃完后,他们便去亭子乘凉,看看池子里的鲤鱼欢快的游来游去,一阵又一阵的清风徐来,让魏斯绵,觉得好一阵不真实,感觉一切,顺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这样想着的时候,丫鬟给她盛了一杯绿竹茉莉茶,茶水里还有一缕茶叶漂在上头。
魏辰开口打破了宁静,“绵绵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绵绵,可有心上人?”
魏辰这句话一出,清风顺着袖口钻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当魏斯绵觉得背后一凉,明明喝着热茶,却觉得渗得慌。
“绵绵……”魏斯绵一边想着借口一边嘴巴先动。
谁知道,贺云先她一步开口道“糖糖还小,谈这些有些急了。”
“不小了。父亲尚且在世时,就是想看绵绵出嫁,想要看到她幸福,结果现在……父亲看不到了,但是我想要亲眼见到,才安心。”魏辰话锋一转,第一次话题引到了魏父身上。
“兄长,胡说什么呢?兄长一定长命百岁,见到绵绵幸福的。”这样一说,魏斯绵还伸出手拽了拽魏辰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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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仅仅一瞬间,魏斯绵看到了贺云眼底的不耐烦,和厌恶的情绪,但是只有一瞬间,快的让人捕捉不到,贺云就恢复原有的温柔可亲了。
因为魏斯绵成婚的话题产生了歧义,三个人很快就分开了。
在魏辰和贺云离开后,魏斯绵接到了来自系统的第一个任务。
任务内容:杀死贺云的贴身丫鬟,翠竹,并嫁祸给此事嫁祸给魏辰。
任务积分:50积分,目前累计积分:0
魏斯绵看到任务内容都呆住了,自己上辈子不过是个连南方蟑螂都不敢杀的柔弱女子,看到蟑螂都得大喊一声“妈!”的人,这任务一上来,就得杀死一个人,未免也太过了吧。
“喂,这个积分是干什么的?”魏斯绵呼唤了系统。
“我不叫喂,请叫我亲爱的系统大人”
“好的,亲爱的系统大人,这个积分有何作用。”
“积分目前有两个作用,第一个是可以在商城购买商品,第二个作用是,当你的积分累计到一定的标准时,你就可以通关,前往下一个世界观了。”
“等等,下一个世界观?我忙完这个,还得继续工作?”
“是的呢,你在平行世界观里面获取的积分称为平行积分,当你完成一个世界观要求的任务后,就能获取终极积分。
你可以这样理解,终极积分就是你的薪水,而平行积分,只是你出差的补贴。”
“这个终极积分有什么用?”
“当你的终极积分达到标准后,你便可以结束宿主的工作,选择一个你最喜欢的世界观去生活了。”
“我想当富二代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
“啊……好养胃啊,也就是说,还得当人。”
“您想当狗也可以,什么猫猫狗狗都可以,我甚至遇到一个绩效第一的宿主,最后选择当海豚。”
“……”
魏斯绵环抱着手臂,看向亭子外的风景,提出了问题,“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杀掉贺云身边的丫鬟,并嫁祸给魏辰。他们夫妻和睦,魏辰又是一位如此温柔体贴的哥哥,我感觉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
“因为,这部剧首先就是个大女主剧,你平常也看过那种,古代时期经营家族企业,做大做强的大女主剧吧。
既然是大女主剧,那便得除掉一切掌握权利的障碍啊。”
“可是那个魏辰体弱多病,性格也不争不抢的,我看不出来他对贺云有什么威胁。”
“你别管。总之我提前跟你说好,这部剧的结局就是贺云最终彻底掌握魏府的权利,并将魏府的生意经营成垄断玉朝的家族。”
系统话音刚落,魏斯绵对贺云,有了另外一层解读:牛逼。简短且粗俗的两个字概括:牛逼。
“所以,你打算怎么杀死翠竹?”
魏斯绵眼睛微微咪起,看向远方,非常意味深长的说一句,“你知道吗?在我们南方,想要杀死一只蟑螂,最管用的看起来是杀虫剂,但其实只要,快,准,狠,拖鞋才是最快的。”
这样说着,魏斯绵嘴唇微微扬起,她知道,该怎么动手了
3. 兄长,她想杀你
“兄长,有人要杀你,这药里有毒!”
一个平和的雨夜,伴随着魏斯棉这句话,平静的湖水便惊起了不小的波澜,一场闹剧随着这句话拉开了帷幕。
“绵绵,你确定,你没有看错?这不是儿戏,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魏辰平和且温柔的面孔流露出了肃穆的神情,是魏斯绵从未见过的神色,魏斯绵在心底不免捏了一把冷汗,在上辈子,她不过是一个老老实实完成老师作业的大学生,上辈子撒的最大的谎也不过是,在同学面前伪装自己是一个现充,从来不看什么死宅内容的人而已。在同学面前,她从来不搞瑟,是非常正经之人,连本子都不看,实际本人阅历无数。
魏斯绵表面从容的答道“是的,兄长,绵绵亲眼所见,那个丫鬟,她要害你,她在你的汤药里下了毒。”
魏辰最后一丝好脸色收了起来,转头看向那个低微的跪在他们面前的丫鬟,眼前的丫鬟已经害怕的冷汗直冒,嘴唇泛白毫无血色,衣服也被自己拽的成了一团麻布。
“翠竹,你是云儿的人,我不想,也不愿意猜测你有害人的心思,毕竟这汤药每日都是你端过来的,这些日子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魏辰表面话语还是和和气气,但是魏斯棉心里面却是另外一种情绪,魏辰表现的太过平静了,给人一种很强烈的即视感,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想害他了。一个人在知晓有人想害自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证明这个人非常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意味着平日里所见的魏辰,未必就是他真实的样子,这张斯文的面孔之下,哪怕藏着狼子野心,也是他人料想不到的。
“老爷,冤枉啊!!!奴婢怎敢在汤药里下毒,奴婢是夫人的人,自是对老爷忠心耿耿!”丫鬟惊恐的磕了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忠诚。
魏辰嘴角抿了抿,看起来肃穆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一汪春水那样柔和道“我自然是愿意信任你的,毕竟你是云儿的人,怎会有妻子会残害自己的丈夫?”
翠竹听到魏辰的话后,自然而然的整个松懈了下来,一边扯着僵硬的微笑道“夫人对老爷的关心那是日月可鉴,又怎会害老爷呢?二小姐肯定是最近大病初愈,有些恍惚了。”
系统说,“这个翠竹不愧是贺云的身边人,一下子把矛头转向贺云,把自己跟贺云绑得紧紧的,是啊,如果翠竹真的要害魏辰,那么这件事情跟贺云一定撇不开关系。魏斯绵,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魏斯绵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很快的就收起来了,是那种克制不住的笑容,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在发展。“你仅凭一面之词,怎能自证自己的清白呢?在魏府,你是负责出入和进口商协调的人,整个魏府你是经常出入之人,想必拿到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这样说着,魏斯绵取出日常翠竹出门时,负责采购的物品名单,需要报销的清单上每一条都列举的清清楚楚。
“前日,也就是玉历二十九,正月初八,你出门采购的〈日常用品〉中,比平日多出了整整十两,我问你,那多出的十两用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翠竹的眼珠子就瞪得非常大,惊恐、畏惧、以及遮掩的情绪变化全部展现在了脸上,甚至比刚刚还要紧张。
系统不解的问,“她拿那十两去买了鹤顶红?”
魏斯绵百无聊赖的说“笨,翠竹本就没有下毒,你忘了吗?翠竹下毒这件事情,是我们无中生有的。她都没有下毒,怎么可能去买鹤顶红,那多出来的十两是拿去给情夫买礼物了,她以前没少做这张捡漏偷腥之事,但是她现在一旦承认了那十两是自己私吞,那么魏府一定会彻查她以前的清单,细细的算她这些年私吞了多少,翠竹进魏府三年了吧,想必私吞了不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还魏府”
翠竹现在汗如雨下,血丝布满眼珠子,瞪得死死的,在拼命的思考,除了说出自己实情外自证自己没有去买毒药的理由。
“所以,你那多出的十两,究竟用到了何处?”魏斯棉打着明白装糊涂,一步一步的逼问翠竹。
“你一直负责采购日常用品,家嫂那么信任你,甚至让你和进口商进行进货,你就是这么报答魏府的吗?说,那十两,你拿去干什么了?”
“不说话,是默认了那十两是去买鹤顶红了吗?”
“兄长,这样蛇蝎歹毒之人怎么能留在身边?半夜入睡都要被惊醒。”
一字一句,一步一步的把翠竹推向极限,翠竹慌乱的抬起头看向魏辰,惊恐的捣头如蒜,泪水和汗水交杂在一起,整个面孔憔悴且可怖,似乎想通过自己的惨状寻求魏辰的同情,魏府少爷魏辰一向以仁慈善良闻名,为人温文儒雅,走在路上,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魏辰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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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道“回答她。”声音冰冷且没有起伏,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草。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翠竹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一把抢过桌上浓黑的汤药,二话不说的灌进嘴里,这一举动惊到了所有人,只见她一瞬就喝完了,在额间的汗水落下来的一瞬间,她把已经喝空的碗摆在众人面前,光秃秃的碗里一滴水都没有了,只见她得意的说“看,没毒。”
挑衅的神色直勾勾的望着魏斯棉,就在这一刻,魏斯绵的耳边响起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声。“任务积分25,已成功发放至宿主1314250账上,请查收。任务一:杀死丫鬟翠竹(已完成),请宿主继续完成后续任务。”
系统提示音刚结束,翠竹手里的碗酒跌落在了地上,碗碎成了一地,她眼里的眼珠子快要崩出来了,她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青筋曼着她的脖子爆起,她掐着脖子,似乎呼吸不上来了,嘴唇用尽全力的开合,但是字眼始终吐不出来,最终她死死的,愤恨的瞪着魏斯棉,像一片枯叶一样倒在了地上。
“草啊,这个速度,是我始料不及的,好一个借刀杀人啊,你应该是我见过完成任务第二快的了,以后,我要叫你快女。”系统说道。系统着实没有想到,魏斯绵会想出这个法子杀掉翠竹,先是知晓每日翠竹会给魏辰熬药并且送药,然后在魏辰喝下药之前,污蔑翠竹往汤药下毒,并找出翠竹无论如何都无法用言语自证的漏洞,步步紧逼,最终让翠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喝下了提前下了毒的汤药。一环接一环,套得人死不瞑目。
“这个速度是第二快的话,第一又是谁?夸人能不能用好点的词,还有,我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我没记错积分是50,可是系统那只给我发放了25”
“这个任务的内容是杀死丫鬟翠竹,并且嫁祸给魏辰,让贺云与魏辰反目成仇。你只完成了上半部分,还有下半部分没完成呢。至于其他宿主的隐私消息,可不能泄密。”
就在魏斯绵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时候,在这运筹帷幄的片刻,只见门外响起了奴婢唤主子的声音“夫人好。”
下一刻,那个柔情似水的女人带着她身上特有的冷香进入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魏斯绵一直松懈下来的神经,在这一刻绷紧了起来,就好像是在同个领地抢夺猎物的猎人,正面相撞一样。
“你来了?”魏辰眼睛甚至都没有抬一下说道。
4. 吃的杂
“嗯,听嬷嬷说,我的人犯事了,我怎能不来?”贺云说话的时候,情绪自然,神情放松,丝毫看不出杀人未遂的紧张,似乎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样,只是来观望的路人一样,表面咬着“我的人”,实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贺云非常惬意的落座,然后让自己的随从丫鬟,去泡一壶白茶,抬眼看了一下魏斯棉道“糖糖,怎么站着?你前些日子刚初愈,别落下了病根,快坐下吧。”贺云的语气似乎在说,魏斯棉,多小的一件事情,怎么还站着呢?
魏斯棉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命如草芥,对于魏斯棉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里面的角色对于自己来说不过就是虚拟的,所以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布局杀死一个人,可是对于贺云来说,这样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死了一个人,却像是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事不关己,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魏斯棉甚至怀疑自己杀错人了,自己真的杀死了那个伴着贺云三年的丫鬟吗?
魏斯棉一言不发,落座在贺云身旁的位置,只听见贺云细心的吩咐丫鬟,去备魏斯棉喜欢喝的滇茶,甚至细致入微道,交代丫鬟不要泡的太浓了,夜色已深了,说完后,让丫鬟给魏辰也倒了白茶。
“贺云,这件事情,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魏辰脸上有一些愠怒,但是不是很明显,这让魏斯棉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里面荡漾开来,白天的时候,并未感觉两人太奇怪,因为两个人都是那种很温润的性子,所以魏斯棉并未感到一丝不对劲,但是现在魏斯棉终于知道这张不对劲的感觉在哪里了,虽说是古人,但是作为夫妻来说,两人相敬如宾过头了,即便现在魏辰知道贺云可能有害了自己的心思,也没有气急败坏的逼问贺云。
“我刚刚来时,比较急,没有细听嬷嬷交代的经过,大致听到的是糖糖看到了翠竹在熬药时,在药里下了毒,剩下的细节尚不清楚,现在看来,翠竹为了自证,暴毙而亡了。”贺云顺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吩咐下人把总事的厨娘唤来。
她面色自如的用茶盖捣弄茶水,细细的用上唇抿了一口茶水后说,“今晚的汤药是否是翠竹熬制?”
只见厨娘紧张的说道“是的,夫人,汤药确实是翠竹熬制的。”
话音刚落,魏辰用一种很微妙的神色看着贺云,似乎在等着她表明态度,屋外的下人三三两两的议论了起来,就和屋外连绵不断的细雨一样,缠绵不断。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明日一觉起来,大街小巷会流传着魏府大夫人企图轼夫这件事情。
系统询问道“你是不是理解错任务了,任务的要求是,让贺云怀疑魏辰,纵然推动剧情的发展,引诱贺云杀死魏辰。现在的情况明显是魏辰怀疑贺云,你搞反了。”
魏斯棉微微眯起眼睛,对系统说道“别急,安静看着。”
厨娘紧张的牙床都在发抖,看着一旁已经倒地的翠竹,担心自己说话不慎,下场会落得和翠竹一样,“若是没有老奴的事,老奴便推下了。”这样说着,厨娘挽起衣摆刚要起身告退之时,只见贺云用茶盖盖住1杯子,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声音很正常,但是厨娘就像是惊弓之鸟,吓得不敢再有所动作。
“陈嬷嬷,别着急,也不用紧张,我们不过是在询问一些家务常事而已,我和老爷岂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我们自是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只是有些东西,我们需要说清楚。”一边说着,贺云一边微微扬起眼神,示意丫鬟又泡了一杯茶,贺云双手端着那杯茶,来到厨娘跟前,带着友好且亲切的笑容,将茶递给厨娘,“陈嬷嬷,你仔细想想,今晚的汤药确实是翠竹熬制的吗?除了翠竹以外,是否还有人有机会接触过那汤药。”
厨娘手抖得,不知道该不该接过贺云手里的茶,最后还是颤巍巍的微微欠身,接过了茶杯,茶水烫得人手指发红,一边谢过夫人,一边心惊胆战,口齿不清的回道“……汤药确实是翠竹加热的,可是负责熬药的是李师傅,翠竹的工作是……加热汤药,以及端给老爷。”
“李师傅?”贺云假装很惊讶的,重新念了一遍这个称号。
“没错,平日里里老爷还有夫人的菜肴都是李师傅制备的,不经他人之手,只有李师傅,所以老爷的汤药也是李师傅熬制的,……翠竹只是负责加热了汤药而已。”
“李师傅,我自然知道,父亲还在的时候,李师傅就是父亲专用厨师。”贺云缓缓的走回了座位,又欠身落座了。
此时魏辰的脸色已经一阵青一阵白了,他怎么不知道贺云话里有话的意思,这番作秀,找人上来说话,不就是为了说明,翠竹不是唯一有可能下毒的人,下毒的另有其人。
“翠竹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想必如果真的是她下了毒,也不会用自身试毒这种蠢方法去验证吧,清白与性命,无论怎么想,都还是性命来的重要一些。”贺云冷静的说完了这些话,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笑道“陈嬷嬷喝茶,茶要凉了,凉了,茶就不香了。”
贺云说着转头看向魏斯绵道“你也是,茶要凉了,趁热喝了,滇茶喝晚了,晚上睡不着。”贺云语气轻柔的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丝毫没有紧张或者害怕的神色,就像是真的在处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家事一样,甚至还有功夫关心自己,喝茶完了睡不着。
“你该知道,李师傅是父亲特意聘请来的,父亲生性多疑,不敢吃他人烹饪的食物,所以李师傅进门起,便吃了父亲特制的毒药,每个月才能从父亲那拿到解药。父亲逝世后,解药自然在我身上,倘若李师傅想要害我,那就是在自断性命。”魏辰嘴唇发白的说出这些话,许是今晚没有服用汤药的缘故,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来,整个面孔毫无气色可言。
“贺云,你真是让我失望至极。”贺云一上来就将矛头,从翠竹身上转移到了李师傅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李师傅是魏辰的人,是不可能会害了魏辰,而揭秘药里有毒的又是魏辰的亲妹妹魏斯绵,贺云这般审问就好像是在说,魏辰和魏斯绵演了一出好戏,串通好了来嫁祸给贺云一样。
贺云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贺云的贴身丫鬟红玉开口说话了“老爷,这一切与夫人无关啊,您不知道,夫人在来正殿之前,还在为您袖衣服,上面纹着您最爱的玉兰花,打算等您生辰献上此礼。这样死心塌地念着您的夫人,又怎会害您?二小姐兴许是大病初愈,犯糊涂了,错看了他人下毒,也说不定。”
今晚的夜风比平常还要更沁凉一些,有种凉到心底不自知的感觉。贺云的贴身丫鬟,就像触发游戏剧情的npc一样,一语成谶。
魏辰直勾勾的望着她,似乎在一场盛大的棋局里,他看到了整个棋盘的动向,却从未注意过棋盘上最不起眼的马,贺云还是那般平静,没有望向魏斯棉,只是亲自的为她又沏满了茶,茶水没有沏得很慢,在刚刚好的高度停了下来。一切的静默在此刻成就了真相,每个人对这件事情,都有了自己的解读,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绝大多数人看待一件事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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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纵向的空间感,就好像任何事情发生都会有那么一个契机和原因,就好像如今的事情,大家内心都会思考这场闹剧的成因,为什么魏辰的汤药里会有毒?为什么魏辰的汤药里有毒死得却是贺云的丫鬟?所有人都会从结果出发,这就是结果论,为了达到结果的形成,人们就好制造导致结果发生的原因。人们就会猜测,是魏辰在警告贺云,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尽管目前绝大部分的权利都在贺云手中。
从结果出发,人们就会得出所谓的“真相”,魏辰在警示贺云,所以一开始就让李师傅提前下好毒,再让魏斯棉站出来指使翠竹,说在厨房看到翠竹往药里下毒,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屠杀。
“任务积分25分,已成功发放至宿主1314250的账户上,请查收。已完成任务:杀死丫鬟翠竹,并嫁祸给魏辰,引诱贺云对魏辰的猜忌。”魏斯绵内心轻轻呼了一口气,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发展,翠竹是谁杀死的根本无所谓,但是只要能按照系统的要求创造剧情的转折点就算是完成任务。
“我靠,你开挂了吧,我怎么没看懂,你这轮是怎么完成任务的,又是如何把锅推给魏辰的?“系统已经吵翻天了,在魏斯棉的耳边嗡嗡的吵。
“你是我带过最蠢的一届系统,连这都看不懂。”
“我是你第一届系统,哪来第几届之说,别放屁,快交代。”
“听说过目的论吗?阿德勒的目的论,是心理学里面的一种理论,为了达到目的,人们会从目的出发,去思考原因。也就是说,人们会思考翠竹死了之后,利益最大化者是谁,杀死翠竹又是为了达到什么样一个目的。
你想想看,翠竹已经死了,那么人们就会认为凶手不可能是她,而李师傅不可能背叛魏辰,人们就会开始怀疑我,怀疑我根本没有看到翠竹下毒,怀疑我和魏辰就是一路的,当他们开始怀疑我的那一刻,就是在怀疑我身后的魏辰。”
“牛逼,你大学专业是学的心理学?”系统好奇的问道。
“不重要,大学生就是这样,吃的比较杂,什么都懂一点,但是又了解的不深。”
在短短几秒里,魏斯绵同系统对话了几轮,抬起头回到现实后,发现大家都在等自己的回复,她嘿嘿的笑了一下道“哎呀,我就是今晚肚子饿溜到厨房看下,有没有什么吃的,晚膳没尽兴,就看到翠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黑灯瞎火的,绵绵也没太看清就是了……”
魏斯绵的回答让众人心知肚明的确认了一件事情,翠竹的死确实是魏辰一手策划的。
但是大家都闭口不谈这个“真相”,只到管事的管家出来说,许是李师傅想要报复魏家,提前在药里下了毒,想要毒死魏辰,并栽赃给翠竹。管家的这个说法大家不谋而合的同意了,表面上已经是给了魏辰台阶下,也不伤及主人的颜面。
这样说着,今晚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大家也不纠结了,魏辰也让大家散了,明天在思考对李师傅的处罚。众人散去后,魏斯绵注意到魏辰的眼里神色复杂,在魏辰眼里,一切应该都是贺云的手段,贺云想要杀死自己,被发现后弃子投兵的行为。
但是魏辰眼底没有恨意,只是嘴唇轻颤,让整个本就发白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憔悴了。魏斯绵回头愧疚的看了一眼魏辰,他不过是一个心系着魏斯棉的哥哥,他什么都没有做,就被“魏斯绵”设计到了如今的田地。但是魏辰没有说什么,只是和煦的朝魏斯绵扯了一个勉强的微笑,以示晚安。
5. 糖糖,你好坏啊
众人散去后,魏斯绵出来后,发现贺云站在庭院中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静静地凝视着雨后天晴的黑夜,魏斯绵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模糊不清的月色,既朦胧又神秘,就和贺云给人的感觉一般,夜风徐徐袭来,吹了贺云一个满怀,把贺云的秀发吹散,秀发散落在她看不清神色的脸上,却也没有惹恼她,她淡然的拨开发丝,回头看向魏斯绵,留给魏斯绵的却是那样风轻云淡的微笑,尽管刚刚的她被一场宅斗,拉上了道德最高点,险些被污蔑成轼夫之人,但那些脏与恶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情绪波动。
贺云,真像一幅画,洁白的不沾染任何的多余的色彩,她身着蕰蓝色的旗袍静默的站在月色里。但是,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正常反应吗,这样的生活对于她来说似乎就是日常。
魏斯绵下了台阶,不由的朝这个静穆的和画一样的女人,向前走了几步,那种情不自禁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情感。
贺云似乎也在等她,那双如同墨水般沉淀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望着魏斯绵朝她走来,不知道为什么,魏斯绵只是来这个世界短短的几天,但是却觉得贺云眼里的情绪,似乎等待今天已久,忍耐了许久,就像是在暗处埋伏已久的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上钩的那一刻,那种寂寞,忍耐,克制已久的神色,这样的眼神把魏斯绵拉出了情绪,让魏斯棉清醒了不少。
贺云没有因此放过她,而是迈着缓缓的步子朝她走来,她一边走,身后的旗袍就像鱼尾一样紧贴着她的鱼尾,随着她的步伐紧跟其后,月光洒在她的旗袍上,让人甚是觉得那旗袍就像波光粼粼的鱼尾那样,勾人心魂。
“糖糖,我送你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魏斯绵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她们身边的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不见了,不知道是贺云有意安排,还是碰巧。
贺云更是能抓着夜色已满,一人归寝不安全的借口,送她回屋,想来是无法拒绝的,魏斯绵无形中叹了口气,“好,劳烦嫂嫂了。”
贺云满意的禽着一丝笑意,与魏斯绵肩并肩的走着,一路走着相顾无言,因为此时没有外人,她们不需要演戏,也不用洋装妹妹和嫂子的亲密假象,魏斯绵也不知道,从前原身和贺云是如何相处的,可能关系还不错吧,毕竟原身昏倒后,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贺云,贺云是第一个前来看望她的,或许贺云是真心喜爱魏斯绵这个妹妹的。
真心的把魏斯绵当作亲妹妹去疼爱的吧,之前自己肯定是自己的问题,才觉得贺云对自己有想法,啧啧啧,肯定是自己的问题,这里可是古代,古代女子想法应该没有那么的背德,喜欢自己丈夫的妹妹什么的,怎么想都是要浸猪笼的。贺云看起来熟读四书五经,而且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正经的女子,自然不会做这些越矩之事。
这样想着,魏斯绵开口同贺云搭话了,“嫂嫂,你家里是否还有胞妹?”
贺云的嗓子还是那般柔情似水的调调,就像暖玉流淌在音色一般,她道“嗯,是的,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在未出嫁之前,她常常黏着我。有时候缠着我为她梳妆,有时候让我带她去集市买糖人”一边说着,贺云抬手轻轻的掩在嘴角,清脆的笑了两下,笑容是那种情不自禁的,真心流露的,带着三分宠溺,七分不舍道“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离不开人,不晓得以后怎么嫁人,怎么为人妻子,为人娘亲。”
听到贺云侃侃而谈自己的妹妹,魏斯绵这才有些察觉贺云这个人真实的一面,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够让情绪淡如水的她,有所波澜,有所波动。不过听到贺云说到,一个女子应该要行好妻子和母亲的责任时,魏斯绵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贺云真的没有对自己有多余的想法。
“所以有时候,看到糖糖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起胞妹。”
贺云的这句话彻底验证了魏斯绵内心的想法,果然,贺云是把自己当亲妹妹疼了,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细致入微。自己真是肮脏,把人家想成那样。
“嫂嫂,可是想家了?”魏斯绵伸出手温柔的覆盖在贺云的手上,揣在心间,亲切的问候道。
“是……”
“嫂嫂,只要你想,绵绵,愿意像您胞妹那样,您可以把绵绵当作真正的家人,绵绵也会,只要嫂嫂想要的,绵绵都会尽力的给。”
魏斯绵的这一番话情真意切,因为魏斯绵能理解思家之苦,就像她现在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重生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过去,不知未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的活着,她有时候午夜时分,会意识到自己或许以后拿到很高的积分,可以去自己很喜欢的世界观生活,可是她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上辈子的家人和朋友了,意外来的太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跟她们告别。
让一个人带着上辈子的记忆重生,却再也见不到故人,这又何其的残忍。
“好……”贺云回话的时候,声音微颤,魏斯棉猜她或许是想家了,情绪上来了,没有去细想。
此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闺房附近,她突然心生一个疑问,想都没有多想,就问出来了,“嫂嫂,为何他人都念着我绵绵,只有你,唤我糖糖?自从醒来后,绵绵记不太清一些事情了。”
贺云此时的步子和在庭院的不同,就像是步步紧逼一样,一步接着一步,有些急切,但是又有些挑逗的步伐,向魏斯绵靠近,“嫂嫂?”
魏斯绵不明白,贺云要做什么,魏斯绵只能顺着贺云,她向前一步,魏斯绵就后退一步,只到无路可退,背抵在自己房间的门上。
此时,魏斯绵才能看清贺云脸上的神情,不是思家的悲伤情绪,是一种及其妖娆且兴奋的神色,什么不沾腥荤,什么清风明月作派,压根不存在。
“就如你说的那样,大家都唤你绵绵。”这个坏女人甚至在咬到“绵绵”这两个字时,还咬得意犹未尽,就好像这两个字有什么不同的意味一样,“我为什么,要唤别人都唤的名字呢”这样说着,她伸出手撩起魏斯绵脸边一缕发丝,但是刚撩起来,她就发出一丝轻笑。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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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绵眼里的恐惧,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她,是了,贺云此时的音调不似平常那样清冷,也不似从前那样柔软。
“你知道吗,魏斯绵,我等今天等了多久,我一直在等你做坏事被我揪到的这一天。翠竹,是你杀的吧。”这样说着她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伴着她红唇,笑意愈加猖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也在现场的,家嫂,不是说,是李师傅为了报仇魏家,才在药里下毒的吗?我怎么可能,会在兄长的药里下毒。”魏斯绵团作一团,不敢触碰到贺云,贺云圈着她,整个空间瞬间小了许多。
“是了,一向乖巧懂事的糖糖,又怎么会在哥哥的汤药里下毒呢?”贺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挑逗似的重复魏斯棉嘴里的话。
“噗,你那么聪明的从头到尾布局,设局,然后再请我们入瓮,难道看不出出来,大家猜测李师傅下毒报复魏家的这个说法,只是一个体面的说法吗?我们大家啊,不都被糖糖,耍得团团转,都以为是魏辰杀的翠竹。”贺云开始伸手勾起魏斯棉衣絮里带的安稳的暖玉,那暖玉应该是原身周岁的时候,家人为原身带上的暖玉,寓意应该是为了祈求平平安安,所以魏斯棉一直没有摘下来,岂料成了贺云今日调戏她的道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嫂嫂。”魏斯棉不自觉的想后退,却只能靠在冰冷的门后。
“我是翠竹的主人,她有没有杀人的意思,只有作为握刀的我知道。而李师傅,从头到尾,命都攥在魏辰手里,他没有理由要背叛魏辰。
最后,我无比清楚的是,魏辰目前为止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尽管一切看上去,就好像是魏辰为了警告我而做的。但是,我和他本是同根生的夫妻,丈夫想不想杀我,身为妻子的我,会不知道吗?”这样说着,贺云用指腹划着携带暖玉的红绳。
“你不过是抓住了大家所期望的,实现了这些人一直想看到的,从众心理罢了。
他们一定早就等着今天,等着病怏怏的老爷给那一直不知天高地厚的夫人教训,让那可悲的,可怜的,好不容易嫁到魏府改变命运的林中鸟知道,这一切,都不该属于她的。
她就应该是那个渔夫的女儿,她就应该一辈子穿着布满鱼鳞的围裙,在巷口招摇生意,就应该埋头在无数个日夜里,辛苦的过完这一生,这才是他们想要看见的。”
“我不是,我没有……”魏斯绵手足无措,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想的那么深,她是知道,大家想要看到贺云想被教训的这一幕,所以能够顺利的把事情往魏辰警告贺云这上面去引,但是她绝对没有想那么多,想着打压贺云什么的,这种想法从来没有过。
贺云低下头,擒着暖玉低头吻了下去,神色温柔的近乎病态,“你真的好坏啊,糖糖。”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的感情愈发的浓郁,“但是没有关系的,糖糖,只要是你想要的,嫂嫂都会给你,这样的闹剧,你来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一万次,我都会陪你演这场闹剧,到尽头。”
6. 是你杀了翠竹吧
贺云低下头,落吻在携带魏斯绵体温的暖玉上,神情既病态又虔诚,就好像吻的不是一块死物,而是真的吻了魏斯绵一样,惹得魏斯绵不由自主的冷颤了一下。
魏斯绵不是没有在电视剧或者电影,见识过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设,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充满转折性的剧情发展,但是每次看到这种片段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不过如此,有时候甚至能提前猜到剧情的转折点。但是那个时候,无论剧中多么跌宕起伏,她都不过尔尔的“哦”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吃下一片黄瓜味的乐事薯片。
以前看剧时候,魏斯绵的情绪平淡的跟被阉割的太监一样,是因为自己是旁观者,不是剧中人。作为旁观者怎能那么深刻的体会到,那种杀了人之后的惊心动魄,以及侥幸逃开后的松懈,以及难得发自内心的去同情一个人,想要给予对方什么,岂料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成了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现在,她不但无法带着看戏的情绪,百无聊赖的吃下一片薯片,她反而成为了即将被吞咽入腹的“薯片”。
“吻我。”贺云冷不丁的从杏红的薄唇中摸索出了两个字眼。短短两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驻足在魏斯棉的耳边,她窸窸窣窣的反抗道“家嫂……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您是魏家名门正娶的正室,我是您的……我们这样做,不符规矩。”
贺云笑了一下,她的声音是那种江南美人独带的韵味,笑的时候,就好像是青涩的苞谷被催熟的滋味,魏斯绵一直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词去形容,直到多年后她想到了一句话去形容贺云带给的感觉,她就像轻佻但沉淀的谷物。
“我是你的什么?”贺云顺着她的话询问道。
魏斯棉鼓起勇气,伸出手想要将她推开,手抵在贺云的肩部准备发力,“您是兄长的妻子,您是我的家嫂,我们同为女子,如此行为,违背祖宗教诲,有毁魏家颜面。”
贺云面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散去,依旧笑脸相迎,她从容的说道“糖糖是觉得,嫂嫂没有抓到你干坏事的证据。没事,嫂嫂一一为糖糖列举。”
贺云伸出手圈在魏斯绵的手腕处,轻而易举的就讲,那只原本在推搡自己的手攥在手中,“其一,你肯定会以自己这段时间从未踏出家门为由,以此辩解自己无法弄到毒药这件事情。”
贺云变态的把魏斯绵的手揣在自己胸前,就像刚刚魏斯棉企图安慰她时做的那样,“其二,魏宅阴暗潮湿,常年有蚊虫鼠疫,从前糖糖可是一点都受不了,但是这段时间,倒也消停。”
贺云的手从魏斯绵的手腕移到了她的指间出。开始把玩魏斯绵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顺着指缝,指腹打转在魏斯绵的柔夷上,略带茧子的指腹划过魏斯绵柔软的手心,粘连的触摸她的手,就像把玩玩物那样,魏斯绵的手就像文玩一样,“其三,只要调查一下你贴身丫鬟,最近的出行记录,和报销的日常清单。”说到这里,贺云笑得都不舍得说下去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调查一下魏斯棉贴身丫鬟最近的出行记录和购买的物什,就能知道魏斯绵提前备好了老鼠药,魏府常年阴暗潮湿,筹备老鼠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贺云说到这里,无疑是已经抓到了她犯案的所有把戏。
贺云猜到了她毒死翠竹的手法压根不是什么鹤顶红,而是所有人都没有猜到的老鼠药。
贺云用手缓缓抬起魏斯绵的下颌,用极其温柔,近似哄人的的声音说道,“她死前抽搐了,口吐白沫,那是吃了老鼠药的症状。从前,村里的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复服毒自尽的,贫穷可比毒药难耐多了。”
她看起来还是那样端庄,却残忍的把魏斯绵所有的罪证摆到了她面前。魏斯绵急切的在心里面询问系统,“喂,要是贺云把我犯的事情捅出去,会怎么样?”
“就死路一条啊,剧情就会走向,魏家仓促的把你嫁给张家年过半百的老爷,当十八姨太,然后魏斯绵于大婚当日晚上,上吊自杀为结局。而你,没有顺利引导主角走向结局,退出这个世界后的积分全部不作数。”
“这也太极端了吧。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吗?”
“当然有啊,这不是很简单,你就从了她。”
“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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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廉洁自好,宁死不屈,留的清白在人间,我魏斯绵,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哦,好的,宁死不从大英雄,顺便提醒你一句,这是你作为宿主重生的第一个世界观,也是系统对你的实习考验,如果你第一个世界观一上来就失败了,就直接被判为实习失败,灵魂直接消散,或者运气好一点,可能会有世界观需要悲惨人设的时候,你会直接投胎,不过那样的人生,生不如死哦。”
系统话音刚落,魏斯绵毫不犹豫的拽着贺云的衣领,要吻上去。贺云被魏斯绵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讶到了,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一手环着魏斯绵的腰肢,另外一手干脆利落的推开魏斯绵身后的门,魏斯绵倚靠的地方突然消失,一瞬间失去了平衡感,身体下意识往后跌落了一瞬,却被贺云手上一紧,轻而易举的把魏斯绵箍入怀里。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糖糖?”
魏斯绵那近在咫尺,依旧没有勇气触碰的唇,在下一瞬间,被侵袭而来,带着桔梗花的冷香,侵袭着她。贺云吻的好不温柔,有种期待已久,有种觊觎已久,有种忍耐已久的情感扑面而来,让魏斯绵承接不住,她上辈子没有谈恋爱的经验,自然没有什么接吻经验,就像是一瞬间被人推入深海,连同呼吸都忘却了。
慌乱之中,她甚至不小心咬破了贺云的唇,血腥味回荡在唇齿之间,铁锈味和香甜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居然让人有种微醺上头的感觉。
好软……
她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眼观望,但是偶尔有几个瞬间,她偷偷睁开眼睛,总能与那双被欲望泡软浸湿的眼眸对视,魏斯绵突然意识到,贺云接吻属于不闭眼睛的类型,记得上辈子和同学谈论有关恋爱的话题时,同学们说,接吻时不闭眼睛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他对你多半只是玩玩的情感。第二种,对方很享受你被吻的情迷意乱的模样,有种猎人的心态。当时大家谈论到这里,还起哄说“那不是变态吗?好瑟哦。”
魏斯棉一直在心底直骂贺云变态,谁家嫂嫂吻妹妹,吻得那么深,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7. 我会助你到达那高处
魏斯绵第一次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贺云不仅强吻了她,严格来说不算强吻,是自己先有那个意思,凑到人家嘴边的,但是确实是贺云实打实的抓着她的把柄威胁她。
但是此时事情的走向已经超乎魏斯绵的想象了,贺云一边吻着她,一边迈着小碎步,引领着魏斯绵走到床榻,魏斯绵身为成年人,怎会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深夜,床边,两人,接吻,这几个词,连起来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总不可能,带着她来床榻旁,就是为了给涉世未深的小姑子念睡前读物吧。
由不得魏斯绵大脑发散,思考求生方法,贺云的手就从她颊边,落至她的颈部间,掐着魏斯绵白皙,且一手就能轻易环住的颈部,带着一种企图征服对方的意味,低下头,似乎想掐着魏斯绵接吻,魏斯绵闭上了眼睛,岂料耳边响起贺云的轻笑声,紧接着是一阵瘙痒的触感,徐徐冷风吹在魏斯绵的耳边。
魏斯绵睁开眼,发现贺云没有吻上来,只是坏心眼的朝她耳边吹气,戏弄她,等着看她的反应,这下彻底把魏斯绵惹恼了,你吃嘴子就吃嘴子,你还玩弄人是怎么回事?
“糖糖,你的耳畔怎么红了?是不是熟了,嫂嫂替你尝尝,熟了没有。”说着就要靠近,沿着耳骨咬了一口,咬痕就这样印在魏斯绵耳骨处,好不张扬,那种湿润的触觉,让魏斯棉鼓起勇气,伸出手推了推贺云。
“家嫂……你这是趁人之危,在绵绵眼里,您应当是光明磊落之人。”
“糖糖,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趁你病,要,你,命。”贺云倒是一点都不装了,什么风情明月,清冷如暇的嫂子形象被贺云彻底抛在脑后,“何况,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倘若我真如糖糖所说那般正直,我又是如何爬上魏府夫人的位置,如何掌权着魏府的命脉?”
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比魏斯棉想的要厉害,从未见过有人承认自己就是靠阴暗爬行,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原本魏斯绵想要靠对话拖延时间,但是岂料,贺云一边讲话,一边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贺云真的非常喜爱她的手,沿着她的骨节,用唇一路细吻上去,最甚者,将魏斯绵压在床上,让魏斯绵,清楚的看到,贺云启唇,缓缓的将魏斯绵的手指含住,像是某种暗示一样,她的·手指能感觉柔软,且湿润的触感,甚至能感觉到咯人的虎牙划过她的指腹,痒得令魏斯绵犯了颤栗,身子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魏斯绵最受不了痒,比疼痛还要令人难熬。
眼角处情不自禁的湿润,一面是贺云不老实的手游走在她的侧腰,一面是因为贺云含着她的手指,在挑逗她。
“贺云……我们做个交易吧。”从未开荤的魏斯棉实在熬不住了,没有阅历的她哪里受得了如此磨人的妖精,在她身上这样吸食“精气”。
“嗯哼?糖糖觉得,自己有可以跟我交易的筹码吗?”说着,贺云坏心眼的咬了一下魏斯棉的指节。
“你最近不是在与玉亭府,在争个高下吗?玉亭府是你在洛城,你最大的对手吧,因为有玉亭府的存在,你一直无法垄断整个洛城纺织方面的生意,这让你头疼很久了,不是吗?”魏斯绵精准的戳到了贺云的痛点,贺云接手魏家生意以来,一直以来,算是比较顺利的,但是要说作出非常卓越的成绩是没有的。
就如魏斯绵说的那样,贺云一直想要垄断洛城的纺织行业,但是一直不太顺利。洛城位处燕国东南方,梅雨季一下起雨来,就会影响进货,衣物被打湿摧毁质量是一方面,拖延了商品进货速度又是另外一层原因。
“我可以助你赢了当下的局面。”
贺云抬眼看了一眼魏斯棉,这一眼是今晚,唯一一次眼里清澈的没有情欲的一次。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帮了你之后,你不能再以我毒害翠竹之事威胁我,我们以此抵消这件事情,怎么样,这个交易不亏吧。
你是生意人,你知道这个交易对你稳赚不亏,你既能保住魏府夫人的位置,又能继续掌权,你解决玉亭府后,还会有人质疑,一个女人的能力如何?
谁会在乎魏府夫人原本出身低微,谁又会去在乎,这个家是不是魏辰掌权,人家只知道,站在权利高处的是贺云,只是贺云,再也没有你是谁的夫人的标签,也不会再有你是谁的孩子这种标签。当你身居足够高位时,人家只会记住你,姓贺,名云,谁敢瞧不起你呢?
而我,会助你登到那高处。”
魏斯绵伸出手覆在贺云的脸上,眼神坚毅的望着贺云。魏斯绵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字一句,让贺云早已死透烂透发臭的心,产生了长久且不停歇的心绪,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从来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这让人怎么舍得移开目光。
魏斯绵这个人很独特,她看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不会为任何事物增添多余的名衔。在魏斯棉眼里,她就是贺云,没有其他多余的后缀和前称,不是魏府夫人,不是渔夫的杂种。在她面前,贺云好像可以是贺云,而不是其他什么的人。
贺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们的糖糖,不对,我的糖糖,真是长大了不少。”她伸出手去临摹魏斯棉的五官,“长大到敢与嫂嫂,讨价还价了。”
“如何,我说的话,值不值得嫂嫂思量一番?”
贺云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病态了,像是平静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淡然且平静的开口道“好。”
贺云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让魏斯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贺云很快的就开口附赠了条件“我这边可以帮糖糖守住秘密,但相应的我有几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那就是,绵绵此生不能同人成婚,你必须待在魏府一辈子。”
魏斯绵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她一完成任务就跑了,在这里待待时间也不久,何况魏斯棉的人生本就不是自己的人生,她轻而易举的就回道“没问题。”
“第二个条件是,没有我的允许,糖糖不可以喜欢任何人。“
“好。”魏斯绵回答的很干脆,这个干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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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贺云有些晃神,眼神微微一黯,这个回答的答案或许,连自己都算进去了吧,贺云心里不免苦笑了一下。
“第三个条件,每天我都会提出一次亲密接触的要求,可能是牵手,拥抱,也有可能是亲吻。”
“……”
“但是我可以保证,在没有你同意的情况下,我不会以翠竹的事情,威逼利诱你与我发生关系。”
不是,大姐,这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被你说的那样困难。
“行……一天只能一次,多一次就算你违约。”
这样说着,贺云朝她嘲了朝手,魏斯棉不理解的啊了一下。对方开口道“今天的亲密次数,还没有使用。”
不是,刚刚吃了半天的嘴子,吃的是空气吗?
”子时刚过,刚刚的亲密举动属于昨天,今天才刚刚开始呢,糖糖。“
经历了刚刚的对话,魏斯绵觉得,好不容易帮贺云精虫下脑,这下,没聊两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极其不情愿的靠近,好不容易拉远的距离的贺云。贺云拍了拍腿,以示她坐上自己的腿。”糖糖,亲我,像我亲你那样亲我。”
魏斯绵心想两眼一闭,随便一亲,赶紧结束算了,反正贺云长得那么漂亮,跟美女吃嘴子也不算自己吃亏。她笨拙的捧起贺云的脸,不知技巧的嘴碰嘴,果不其然的惹得贺云发笑。好像刚刚用力过猛,还磕到牙了。
贺云的手不知何时,与魏斯绵十指相扣了起来,她低语道“糖糖还是孩子,来,嫂嫂教你,该如何与人接吻。”
“身为魏府的二小姐,与人交谈时,怎能低头?”贺云用看似责怪的语气嗔怪道,“对,就是这样,抬头,与我对视。”
贺云的睫毛疏疏密密,看得魏斯绵好一阵失神,桃花眼的眼型让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停留在那上头,而在这一场无人言语的对视中,贺云用她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牵引着魏斯棉,用小指勾得魏斯棉手心软软的,她犯痒的合上手,想避免贺云继续玩弄她的手心,谁知道贺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挠她手心的,她一合手,就与贺云的手十指相扣起来,贺云的手就在那里等着她合上。
她又中了贺云的小把戏,她讪讪笑意的眼底就像有星光,一看到魏斯绵吃瘪的样子,眼里就会熠熠的散发光芒,那个平日里很少言笑的年上,在这种奇怪的地方产生笑点,笑得眼角弯弯,就会让人很想继续看下去。
那双一看到她就笑的眉眼,从讪讪的笑意转变成顺柔下来的柔软,蕴着一潭温水,柔柔的望着她,眼神温柔的像是看待自己最宝贵的物什。
两人的距离慢慢缩短,她溺在那柔软的情绪中时,桔梗花的冷香缓慢的环绕在她鼻息中,她很自然而然的吻上了贺云,顺着氛围和情绪的渲染,这次的吻很舒服,没有那种霸道的侵略和抢夺,就像两个相爱的人那样,唇齿交错,流连忘返于这反复重复的动作之中。情到浓时,贺云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撩起她散落的头发,一边细细低语道“很棒……”一边引诱着魏斯棉,一步又一步的步入名为欲望的泥泞沼泽之中。
8. 喂食
魏斯绵一觉起床,只感觉头痛欲裂,就好像昨夜宿醉了一样,试图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有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亲密的肢体接触,衣物摩擦衣物的瞬间,一些暧昧的细碎声音,流连忘返于二人之间,还有那双看似痴情实则想吞人入腹的眼眸。
该死,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醒了?”系统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你来了。嘶,头好痛,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像喝了酒一样昏昏欲睡。”魏斯绵用手支撑着额头,体力不支的询问道。
“昨晚啊,你顺利的完成了任务,把贺云的贴身丫鬟给杀死了,也成功的把此事嫁祸给了魏辰”系统一边给魏斯绵解释昨晚发生的一切,魏斯绵一边痛苦的支起身体朝桌子走去,酿跄的扶着桌沿坐了下来,手颤抖的握着茶壶,为自己沏了一杯茶。
“但是呢,你的那些小伎俩,全部被贺云看穿了,对方以此威胁你,跟你吃嘴子。”系统简明扼要的概括完了一切,倒是让刚喝下茶水的魏斯绵,呛得差点去见太奶。
“吃,吃什么?”
“吃嘴子。”
魏斯绵大脑一下子宕机了,不是,为什么这种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系统怕她没有听懂,还很仔细的跟她解释,“就是接吻,舌吻,对象是贺云,你大嫂。”
魏斯绵的大脑承受不住这庞大的信息量,她上辈子,最多跟她家的猫猫亲亲,她居然和人外以外的三次碳基生物接吻了。而且对象还是她大嫂,这是什么背德文学,她平常用来下酒菜的本子都没有那么重口味,不对,背德本子她很爱看……报应竟以这样的形式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稍等,让我为你扫描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扫描至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七十五,百分之八十八,叮咚——扫描结果出来了,你身体存在少量迷魂香成分,以及大量的□□成分。”
沉默是今早的康桥,魏斯绵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一切都是她下药设计害死翠竹的报应,被人下药的感受真是有苦说不出。
就在魏斯绵抚额叹气之时,贺云的贴身丫鬟红玉,在门口欠身道“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已在大厅候着您,等着一起用早膳了。”
魏斯绵点头以示自己知道,有种早八人生不由己的感觉,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前去,都不知道该挂着什么样的表情,与昨晚缠绵悱恻的贺云相处,又该以何种姿态面被自己绿的大哥,她刚到门边,就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匆匆告别离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新人物登场意味着剧情进了新的篇章,杀死翠竹的剧情已经翻篇了。魏斯绵生生的唤了魏辰和贺云后,便落座了。贺云只是微微颔首,还是那般玉洁冰霜的姿态,就像一品名茗,味色香皆为清淡,品后只留其茶香的韵味,真会演啊,魏斯绵真想给贺云颁奖,影后也不过如此,昨夜一副聊斋青丘之狐的姿态,一双手,一张嘴,勾得人分不清虚实,一夜春宵,便褪下所有的情与欲,仿佛昨晚那个唤魏斯棉吻她的贺云,是黄粱一梦似的。
魏斯绵又偷腥似得瞟了几眼魏辰,一夜过后,她总感觉对魏辰的愧疚日益增长,涨得人心里发慌,她不但嫁祸翠竹之死于魏辰,还背着魏辰,与贺云那般缠绵。
魏辰没有昨日那般的大起大落,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还是谦谦公子的模样,笑容还是那样的可亲,魏斯绵猜不透,那是魏辰真的已经放下了,还是洋装出来的模样。但是至少表面上不会再撕破脸皮了,这样想着,魏斯绵叹气般默默抿了一口茶,把愁容都藏在茶面上。
“绵绵,昨日睡的可好?”魏辰给魏斯棉夹了一块烧麦到碗里,询问道,“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应该没被吓到吧?”
魏辰还是那般,温和的大哥人设,让魏斯绵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愧疚感紧紧的绞着她。“无碍,倒是梦醒时分有些怅然。“
贺云吃东西的模样也非常的端庄,一口起,一口毕,一边吃着,那双桃花眼以十分自然的模样,在几个不经意的瞬间,望着她。话是一句都没说,全在眼神里,贺云似乎在用一种十分玩味的语气反问她”是吗?“
但是贺云什么都没说,如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姿态,远远的观摩着他们这对兄妹的日常相处。
”对了兄长,刚刚绵绵瞧见一位老妪走出门外,那是何许人也?“魏斯棉一边吃早饭,一边开始收集信息。
“那是洛城倍有资历的媒灼了。”魏辰回道。
魏斯绵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媒婆。“那媒灼是来为谁说亲的?”
“侧室,魏家家大业大,云儿一人不好打理,我这身子骨,又无法帮衬。自然,只能找人来分担云儿的负担了。”魏辰说的非常的自然,也非常顺理成章的一个理由,无法质疑,也无法反驳。
魏斯绵有些诧异,之前打听魏府情况的时候,听闻魏辰只娶了贺云一个正室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因为以贺云的家室,本身成为魏辰的正室夫人已经够让人诧异了,而魏辰这些年来,一直未娶妻其他女子入门,她天真的以为,魏辰是长情专一之人。
“我说了吧,魏辰未娶妻其他女子,可能是他不行,不代表他专一,如今他肯定是觉得自己行了,所以开始纳妾了。”系统开始马后炮的叭叭的在魏斯棉耳边说这件事情。
魏斯绵没有搭理系统,而是理性的分析了魏辰纳妾的原因,首先,魏辰之前一直没娶妻子,一定是觉得没有再娶的必要,可如今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既然请了媒婆来推荐合适人选,就意味着,魏辰并未有心仪的女子,纳妾的原因与魏辰的喜好憎恶无关。其次,昨夜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早就有了纳妾的打算,很明显,魏辰对贺云产生了信任危机,表面上,说的体面委婉,是为了分担贺云的负担,其实是想备好人选取代贺云的位置。
魏辰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笑脸迎人,但其实也是一个心虑非常重的人。倘若这位入门的妾室非常合魏辰的意,那贺云是否会有被休的可能性,这样一想,魏斯绵就觉得不安全起来,倘若贺云的掌权的权利也被这人夺去,离大女主称霸世界就远了一步,该死,这剧情发展,怎么想都不能让这个人过门啊。
可是就在魏斯绵想着,如何劝魏辰不要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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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系统任务却在此时触发。
【任务二:迎接妾室】
魏斯棉冷汗直冒,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等妾室进来之后,再处理的意思吗?
“糖糖,怎么了,身体不适?”一个早膳就要结束了,贺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似乎魏斯棉的喜怒哀乐太明显了,让贺云都看出了端倪。“多一个嫂嫂来疼糖糖,不好吗?”贺云非常的坏心眼的,把“疼”这个字眼咬的意味不明。
“甚好,绵绵,也觉得府里多些人,热热闹闹的好。”
这样说着的时候,贺云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桌下缓缓的靠近她的手,魏斯绵一惊,这是什么场合啊?魏辰就在两人面前,就在这巴掌大的餐桌,鞋挨着鞋,她又要干什么事情?
贺云表面上挂着清冷的微笑,夹起一口青菜,自顾自的吃起来,和魏斯绵丝毫没有眼神接触,可是桌子下面的手,就像是藤蔓一样,顺着魏斯绵的手背蹭了起来,似乎是为了唤醒魏斯绵昨夜的回忆,顺着她的指缝,双手交叉,整个手指滑入她的手心,她知道魏斯绵怕痒,食指和中指一直在魏斯棉的手心打转,玩弄,顺着她的指纹,一遍又一遍的描摹。
“唔……”魏斯绵痒的要叫出来了,但是为了不被魏辰察觉风声,硬上强忍着没有张扬,忍得耳畔通红,眼神里一片水汪汪的神态。
魏辰似乎察觉了魏斯绵的不对劲,细心询问道“糖糖,可是热了?怎么脸都通红了?”
贺云面色平淡的,跟着一起望着魏斯绵,跟着故作惊讶道“是啊,可是着了暑气,许是不通风的缘故。”
这个……老狐狸,该死,还在那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谁能演过她呢?
“要不要让下人开窗通风?”魏辰提议道。
魏斯绵咬着下唇强撑着痒意道“不必,无碍,我饮些茶水下下火便好。”让下人来了,肯定看到她们桌布下面窸窸窣窣的,到时她和贺云那篓子事情,不都被捅开了。
她看着贺云一边在桌布下进行着这些小动作,一边神色自若的继续吃着她的早餐,一边吃还一边给人夹菜“夫君,这炸芋头糕不错,你尝尝。”一边又把炸芋头糕夹魏斯棉碗里,“糖糖夜尝尝看,是你喜欢的味道。”
魏斯绵愤恨的拿起左手抓筷子,右手被贺云抓得死死的,只能拿左手用筷子,左手几乎没有使用过筷子,就像孩童第一次使筷子一样,筷子夹着炸芋头糕,是夹了又滑,滑了又夹,反反复复,这狼狈的样子在几十次后,被桌上两人瞧见了。
贺云浅浅的笑了,笑意非常宠溺道“糖糖,怎和孩童似的,左手使筷?”
魏斯绵这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大姐,我用左手拿筷子,是因为我喜欢吗?
贺云笑着用筷子,夹起了她碗里的炸芋头糕,把炸芋头糕凑到她嘴边,“嫂嫂知道了,是糖糖偶尔也想要被人喂食了。”
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这不是你自己自导自演的吗?
魏斯绵非常不情愿的吃下了贺云喂的炸芋头糕,明明只是区区一块炸芋头糕,倒是吃的魏斯绵情绪如坐过山车似的,心里起起伏伏。
魏斯绵发誓,她要远离这个女人。
9. 嫂嫂帮忙更衣,可好?
媒灼为魏辰说亲的对象是姚家的嫡长女,姚姜。不过传言中,姚姜是姚家的掌上明珠,所以姚姜的性子刚烈,任性至极,又怎会甘愿嫁给魏辰这样的病秧子。
魏斯绵也摸不透剧情的走向,如果姚姜当真要嫁入魏府,以姚姜这样的性子,贺云的地位唯恐不保,贺云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遇到那般骄纵的大小姐,怎么想都会被任由差遣的模样,贺云那个家伙也就只敢欺负她这种小姑子。
前些日子,她进魏辰的书房,看到了魏辰已经拟好了聘书,而贺云也在为这场婚礼,谋划需要的物什,以及每个环节,哪步需要花费银两,每个地方,贺云都算的清清楚楚,两人在书房和谐的再谋划这件事情,并未看出有不和的端倪。魏斯棉几番观察下来,姚姜要嫁入魏府之事,容不得她这个二小姐插手了,姚姜要进入魏府这件事情,已经成了剧情发展的必定环节了。
这场婚礼,计划的很突兀,举办的也很仓促,就定在了两周后的火曜日,魏辰还特意请了大师算了这个黄道吉日,看得出来,虽然婚礼举办的仓促,但是魏辰还是很看重这段联烟的。
这些天,贺云一直忙于筹备婚礼,也没怎么来骚扰她了,魏斯绵总算落得一个清闲,但是不知怎的,心里面竟然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系统甚至说她,肯定是被贺云给亲爽了,亲上头了,还说魏斯棉得了斯哥德尔综合症,魏斯绵扶额道,不要乱用词啊,斯哥德尔症不是这么用的。
而系统一直没有给魏斯绵派发任务,自从上次发布任务二【迎接妾室】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魏斯绵无聊的快要发霉了,每日只能去寻她那病弱的哥哥,下下棋,遛遛鸟,古代没有手机的日子是难以消磨,甚至闲得不得了的时候,她还会写点自己从前在现代磕的cp的瑟情小文章,写完后得藏在床榻下,以免被人发现。
就在她百无聊赖的在和魏辰下棋的某日,许久不见的贺云突然出现,说是要邀魏斯绵去集市里逛逛,为即将入府的妾室姚姜,制备些胭脂。原本是想唤下人去筹备的,但是姚姜对某些胭脂成分过敏,而下人多数不识字,思来想去,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安心。
“云儿思虑的是,绵绵你就同你嫂嫂一块去吧。前些日子,你不总念叨着,想念街角那些市井小吃了吗?”
“咳咳……是有点想念。”
贺云那细长的眼尾拖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是想念市井小吃?还是?”
魏辰自然听不懂贺云话里的含义,倒是把魏斯棉呛的口吃起来,“当然是小吃!谁会想你这只老狐狸!”
“噢~”贺云笑意更深了一些,“好,走吧,带糖糖去吃你记挂已久的市井小吃。”贺云特意把记挂这个词咬紧了许多。
于是那表白玉一般面容的嫂子携着她那气的面红耳赤的小姑子出了门,路上的路人看到了都要指点两句,“红白喜日”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你好像那个什么。”
“那个什么,有话直说!”
“像没头脑和不高兴。”
“……”
在赌气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市井,这是魏斯绵穿越以来,第一次出魏府见到外边的世界,好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挤着人,空气中夹杂着各种香气的滋味,有新鲜出炉的包子香气,还有刚盛上碗里的阳春面的味道,还有热乎乎的烧饼的滋味,这些许久未成谋面的食物,挠得魏斯棉心头痒痒的。
贺云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魏斯棉的想法,“不急,糖糖,想吃什么,嫂嫂都会给你买。来,牵好嫂嫂,别走丢了。”这样说着贺云伸出她那玉霞般纤细的手,魏斯绵极其不情愿的拉住了那只手,贺云在触碰到魏斯棉的手后,小心翼翼的怀揣在手心。
人很多,车马交聚在这小小的道路上,下一个瞬间,就有富商驾着马车,霸道的横行在马路上,而且速度快的不给人反应的速度。
魏斯绵只听到一声“小心”后,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被贺云拉入怀中了,那股熟悉的冷香缠绕着自己,但是这次魏斯绵没有那么抵触这股味道了。
贺云的怀抱很轻盈,并且很快的就松开了她道“没事吧,糖糖,可有伤到哪里?”
魏斯绵有些恍惚,此时的贺云就像知心的长辈一样,令人感到依赖和安心。“没事。”
“你只要牵好我的手……”贺云说着前半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力度,“我就能护你一世平安。”不知道为什么,贺云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时候,轻而易举的就能许诺下这种一世的誓言,眼神中带着笃定和坚信的神情,但是下一秒,她又露出了魏斯绵熟悉的笑意,让魏斯绵难以辨别,这人说的话哪句能信。
“走吧。”
贺云就如她所说的那样,真的给她买了很多好吃的,从她念念不忘的小笼包,再到酥得不行的烧饼,最后再到轻轻一咬便碎的冰糖葫芦,每一样都吃得她好满足。
贺云什么都没吃,全程一直笑吟吟的望着她,就很像从前魏斯绵的同学,观看那种小仓鼠一样的眼神。
“你不吃吗?”魏斯棉客套的问了问。
“啊~”贺云启唇微张嘴道。
“啊什么啊,自己去买新的,看,那里就有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贺云洋装苦恼道,“可是嫂嫂,只想吃糖糖手里的。除了你手里的冰糖葫芦,其他的,都不甜。”
咦惹,这个人说话这么腻歪,只要她俩独处,就像触发贺云身上奇怪的开关一样,在外人或者魏辰面前,贺云大家闺秀的模样,当朝公主看到了都得敬她三分,但是唯独在魏斯棉面前,是装都懒得装了,这个骚狐狸。
“那你别吃了。”魏斯绵当着她的面,大口的咬碎了山楂上裹得得冰糖。但是贺云一点也不几眼,她似乎料到了魏斯绵的所作所为。
“话说,我们不是出来采购姚姜的胭脂品的吗?这吃了一路了,一个胭脂品都没买?”魏斯绵被贺云牵着鼻子半天,沉迷于美食许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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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她们今日出门的正事,是一件都没办。
“要先喂饱糖糖这件事情,更重要一些。”贺云还是那样,一句正经话都没有。
“好了,我吃饱了,我们先去采购胭脂品吧。”一边说着,怕贺云不信,魏斯绵还拍了拍自己的腹部道“我现在撑得如户部侍郎的肚子一样大了。”玉朝的户部侍郎是出了名的体型肥胖。
“好,那我们顺便为她添置些衣裳吧。”说着贺云就带着魏斯绵去了成衣铺,一边挑挑拣拣的时候,非常随意的说了句,“这里的深衣成色很纯,糖糖你也添几件吧,雨季里衣裳难干,换衣也不便。”
听到贺云这样说了,魏斯绵也应下了。在报尺码的时候,店铺的人刚想上前帮忙量衬前,贺云倒是熟练的报出了魏斯绵的尺码。在一片目睹一切的魏斯棉,眼珠子惊讶的快掉下来了,不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尺码,贺云倒是熟念于心,什么品种的嫂子啊,了解小姑子到连胸围,臀围,腰围都……
“诶呀,小姐啊,你们真是好运气,我们手头刚好有和这位小姐尺码一致的现货,上个月刘府的小姐定制好后,突然不要了,这留在我们铺里,也不上不下的。”
“去试试吧,二楼有空房。”
魏斯绵应着好,接过了衣服后,转头对贺云道“嫂嫂,这会儿你该放手了吧,不然我怎么试衣裳?”
“嫂嫂陪你去。”
魏斯绵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表情极其复杂的看着贺云。
“我们皆为女子,有何不妥?”贺云笑意甚微的看着魏斯绵。就好像明晃晃的说,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何不能一同去换衣,除非你承认我们之间,却存不匪的关系。
好你个贺云,真是什么变态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魏斯绵圆润的眼角微微探下,倒也不动声色的隐藏了她此刻的情绪,这一路走来一直被贺云牵着鼻子走,每次都被惹得情绪七上八下,细想一下,只要她沉着应对,每次在贺云戏弄她的时候,她敛着情绪,不透露一丝窘迫,那贺云总归有腻味的那天,看不到跳梁小丑破防,贺云自然就没有戏弄她的兴趣了。
“好啊,那嫂嫂来帮我,更衣吧。”要想成为猎人,那就得沉得住气。
贺云墨黛的眼底笑意更浓,没人能知道贺云每一次展现笑容时,心里究竟系着何种情绪。
一到二楼的空房中,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贺云就倚靠在门边,脸上就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字“脱吧。”
魏斯绵伸出手,在腰间的结上,使了几下力,才把结给松掉,但是此刻贺云的眼神已虎视眈眈的望着她了,一种更加赤,,裸,直接的眼神,只有瞎子才看不懂贺云眼底的欲望。
她系下结后,刚搭上外肩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贺云道“平日里都是丫鬟为绵绵更衣,绵绵自己一个人,不会更衣。”
魏斯绵眼里的楚楚可怜都能掐出水来,“嫂嫂,来为绵绵更衣,可好?”
10. 谁会要你这个杀人犯?
贺云那双桃花眼里暗藏的情绪,就如同水墨般浓稠且深刻,她在看到魏斯绵明目张胆的邀请自己为她更衣那刻起,兴致勃然四个大字就差印在贺云的脸上了。
她敛了敛情绪,就好像把暗藏已久的欲望吞并在喉间唇齿的每个角落,她的气息低沉,甚至是害怕自己过于强烈且直接的表达会暴露自己的想法,从而把刚到手的猎物吓跑。
她道“好啊。”贺云的声音沉了一个调,似乎压了又压,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她走到魏斯绵身畔,手落在魏斯绵衣襟的那刻,她只觉得魏斯绵的衣料的制工比她见过其他的所有衣裳的布料都要柔软,她担心自己稍一用力,布料都要碎了,如同糖衣般,转瞬即逝。
贺云动作轻柔,将衣裳脱落至魏斯绵的肩头,如她所想,魏斯绵的躯体同暖玉一般白皙光洁。
可就在贺云继续往下的时候,魏斯绵的手覆在贺云手背上道“不用了,嫂嫂,剩下的绵绵自己来。”
此时贺云抬眸,才注意到魏斯绵眼里侥幸又沾沾自喜的眼神,她自是知道,车到山前,突然刹车是多么令人难耐的一件事情。
魏斯绵先是让贺云尝尝糖的甘,品它的甜,而后又清楚明确的告诉对方,这颗糖,她不能吃。
魏斯绵背过贺云,继续更衣的动作道“嫂嫂,绵绵是还未过门的女子,但是以后绵绵会有与之相配的郎君,也会有倾慕爱慕之君。
但是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不会是嫂子你。
我们应结金兰之宜,情同手足。”
贺云向前,伸出手勾着尚且衣衫褴褛,还未穿戴整齐的魏斯绵,贺云力气强硬且刚烈,由不得魏斯绵反应,就被贺云圈入怀中。
她的眼眸就如同被情欲浸泡已久,难以消磨那般,眼角应是被气得红润发颤,她的唇,不由分说的落在魏斯绵肌肤上。
如踏雪而至的红梅,斑斑驳驳,不堪入目。
“你莫不是忘了,你背了一条人命在身上,此生你但凡要光明磊落的行走世间,你必要依附于我,听从于我,独属于我。
试问,有哪位才情斐然的公子,会希望自己的心上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囚犯?
魏斯绵,没有人会要你。没有人在知道,你精于算计的杀死一个无辜可怜的丫鬟后,还能不计前嫌的爱你,疼你。”
这样病态的说着,贺云的手已经如同游走的蛇一样,怜爱的覆在魏斯绵的侧脸道“这世间只有嫂嫂,在知道真实的糖糖后,要你,爱你,疼你。”
说着她轻轻啄吻在魏斯绵嘴角,有些苦笑道“这冰糖葫芦,确实很甜。
放心,我说过,不会为难你,我说过每天,我只会索要一次亲密的接触。今天的“任务”,你已经完成了。”
贺云说完后松开了魏斯绵,便将魏斯绵独留房中后离开了,只剩下怅然若失的魏斯绵站在远处,望着锁骨上的斑驳红痕,一时半会儿反应不来。
等等,贺云怎么一副自己才是被轻薄的神态,那落寞的模样,好像被轻薄的是她一样,感情贺云吃了个爽后,还摆出一副落寞的神态,搞得好像是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魏斯绵更衣完出来后,贺云已经提姚姜挑好了衣裳,贺云看了眼她身上新试的深衣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跟掌柜的说了一句“这套替我们理好,我们要了。”
离开成衣铺后,贺云没有怎么开口说话,而是老老实实的替姚姜购置了胭脂品后,她们便回府了。
这么沉默的贺云,倒是让魏斯绵有些不习惯。
回府没多久后,晚膳便开始了。说起来,自从她穿越过来后,倒是没有吃不惯这种说法,可能是因为洛城是鱼水之乡,物质丰腴,食材新鲜吧。
就比如,晚膳的烧花鸭和莲花子羹,都非常可口。其肉食细软好嚼,味想色俱全,魏斯绵就着茶水,清光了这些菜肴。
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还特意询问自己的贴身婢女燕萍,“魏府的李师傅厨艺可真好,是早些年在哪学的艺?”
“回二小姐,除了老爷的菜肴外,其余的菜肴,都是由陈嬷嬷操办的,陈嬷嬷的每日要做的食谱都来自于夫人。
想来,是夫人想的细致,才能让大家吃的舒心。”
魏斯绵沉默了一会儿,哪来的大家?魏府除去魏辰,就只有自己和贺云,姚姜尚且还未嫁进来。
魏斯绵垂眸,眼神落在了已经空盘的碟子上,她倒是细致得很,自从穿越来后的每一顿饭,都是拿捏着她的口味来的,她从来没有在饭桌上,吃到不合口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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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好的菜肴。
这样想着,对贺云,恨又恨不起来,喜……又谈不上喜。
次日,她避开了贺云会出现的时间点,又去同魏辰遛鸟,魏辰估计也察觉到了魏斯绵近日来的粘人。
但是魏辰并未展现出不悦,而是非常温柔的开口道“绵绵,前些日子,瞧见你对丝琴之竹兴头很足,可要寻位先生为你开蒙?”
魏辰的这番话倒是引起了魏斯绵的思考,想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倒是一点都不识古文,行动起来也不方便,比起琴棋书画,她现在最想的,倒是认字。
一想到自己现在甚至不如这个年代的三岁孩童识的字多,魏斯绵都有些难以启齿,她思虑再三后,开口道“兄长,我自从病愈后,总想阅览群书,因为……绵绵也想像兄长那样吟诗作对,不愿作肚里没有水墨的痴儿。”
魏斯绵非常担心魏辰来句,女子无才便是德。
但是魏辰听到后倒是笑得爽朗,那只瘦弱的手搭在她头顶道,“绵绵倒是真的长大了,这有什么难的,这几日,兄长就为你寻位教书先生,带你阅览群书。”
“好,绵绵再此谢过兄长!”魏斯绵开心的,一下子站起来,她终于有事做了,在这个无聊的快要长草的古代。
中国人中国魂,活到老学到老。
魏辰倒是说话算话,没几日,就为她找到了一位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
在一个难得不下雨的天气,大概是姚姜嫁入魏府前一周,这位教书先生,便来了魏府。
他笑着对魏斯绵说,他姓许,名亦温。
就在许亦温出现在魏斯绵面前的时候,系统在许亦温的头上,显示了一个数字,这是魏斯绵第一次见到系统在其他人的头上显示数字。
魏斯绵询问系统道“许亦温头顶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一般系统在其他角色身上显示数字,有好几种含义,第一种含义是,那是显示他杀过的人的数字。还有一种含义是指,头顶上这个数目的人,想要杀了他。
第三种含义,可能是指,他也是穿越者,头顶上的数字,代表他已经穿越的时空次数。
最后一种含义,是指,他在这个世界的,死亡倒计时。”
魏斯绵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数字,赫然的写着『37』。
11. 只想与你白头到老
魏府新来了教书先生,其人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给人感觉,和魏辰很像,都是性格随和好相处之人。
新来的教书先生叫许亦温,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名字。
许亦温非常有耐心,从头到尾的带魏斯棉去识字,从最基础的用字,到复杂的字眼,循循渐进的一个过程,许亦温也非常知分寸,没有询问魏斯棉,明明身处魏家,到了这般年龄,为何一个字都不识。也因为许亦温的分寸感,让魏斯棉对此放下了戒备心。
许亦温本身性格随和,平常又多与年纪尚小的孩子打交道,所以相处起来,魏斯棉和许亦温有很多话题聊,两人常常探讨哪处的街坊小吃最好吃,哪处的赌坊玩的最大,又有哪处的舞女才艺惊人,一舞鸿影掠心间。
学罢了,累了,倦了,许亦温又会取出他的萧,吹上几曲,缓解其中的疲倦和疲劳,几曲萧声下来,哪怕是酷暑时节,也让魏斯棉倍感清爽。或许因为许亦温不是魏府人,感觉和主线剧情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所以魏斯棉与许亦温相处起来,也比较放松。唯独让人久久猜不透的,是系统显示在许亦温头上的数字【37】
“明日,兄长大婚,先生可否得空前来?”魏斯棉把笔顶在鼻间,玩弄着毛笔,故意扯开话题,少写几个字。
“明日啊,我若是得空,便来罢。”许亦温发现了魏斯棉想要趁机扯开话题,偷懒的。便伸出手点了点魏斯棉脑门道“你快些写罢,莫要倦怠。”
“先生怎么察觉我怠惰的?”魏斯棉不满抱怨道。
“因为先生尚且有一双明曈,不瞎。”
两人打闹期间贺云进来了,两人打闹正上头,不知何时有人进来了,也没有察觉。还是贺云的贴身婢女红玉,洋装咳嗽了两声,魏斯棉和许亦温才察觉有人进来。两人瞬间正襟危坐起来,许亦温甚至站了起来,规矩的打了招呼。
魏斯棉坐姿端正是端正了,但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非常倦怠的唤了句“嫂母来了。”
嫂母这个称呼倒是让贺云多品了几次,嫂母在古代是对嫂子的一种尊称,平日里魏斯棉都是唤她家嫂或者嫂嫂,这无缘无故的尊称是想要在外人面前跟她拉开距离了。一下子明白魏斯棉的意图后,贺云的眼波中倒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糖糖这几日,同先生学的如何了?可有所长进?”贺云倒是稀疏平常的扮演起了嫂子的角色,关切的询问道。
魏斯棉尚未反应过来,许亦温就急切的回复道“绵绵这几日非常用功,才思敏捷,兰质慧心。”
许亦温这个反应倒是让魏斯棉感叹,果然无论到了哪个年代,人看到美女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魏斯棉承认贺云是有几分姿色,前几秒还在跟自己嘻嘻哈哈的许亦温,现在盯着贺云都目不转睛。
贺云的脸上看不清情绪,只是非常端庄的回复道“那自是先生教的好。糖糖的事情,就万事拜托先生了。最近天气酷暑,我唤人备了些杨梅,先前放凉水里冰镇了一会儿,你们学累了,便吃着解渴。”
这样说着,贺云摆了摆手,贴身婢女便把两盘杨梅端了上来,贺云亲自把杨梅端了上来,把一盘端到了魏斯棉跟前道“你吃这盘。”
魏斯棉眼睛一瞪,鼻子一撇,便把自己那盘杨梅同许亦温的交换道“不劳嫂母费心,绵绵想吃这盘。”
贺云终于露出今日里的第一个笑容,笑容很浅道“好,依你。”说着便款款离开了,走到门边时,魏斯棉和许亦温就已经聊起来了,贺云回头看的那眼,绵长又深刻,她嘴里一遍又一遍的临摹方才许亦温唤魏斯棉的语气“绵绵……”
而后,贺云吸了一口气,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后便离开了,嘴边流露出非常怡然自得的笑容,她收放情绪的能力还是那般自如。
“魏夫人,好生得体,是难得一见的江南女子呢。”
“先生都叫人魏夫人了,就别宵想东西了,贺云生是魏家人,死也是魏家鬼。”
“没有宵想,那是对美好事物的赞赏罢了。就好像你路过一朵鸢尾花,会下意识的夸赞其芬芳一样。”
许亦温表面看起来正经,但是那张嘴巴着实是沾花惹草,魏斯棉叹了口气,是啊,可是又有谁会想到如此诱人的鸢尾花,吞人不吐骨呢,其远观,嗅花香,观其色,都是诱人心旋之物,可是近临后呢?
魏斯棉百无聊赖的吃了一口杨梅,最近风平浪静的让她有些害怕,明日就是姚姜嫁过来的日子了,剧情必定围绕这个点展开,这样想着,魏斯棉还是不理解,系统任务的意思为何是迎接妾室,想到这些她就头痛。
“先生,今日就到这里吧,有些倦了,明天还要迎接二太太入门。”
“好,你好生休息罢。不过这些杨梅……”
“先生不嫌弃就带回去吃吧。”
“那就谢过了二小姐了。”
魏斯棉尚且不知道,新的棋局在这个瞬间,就此展开了,在她沉浸于魏府里每日的日常中时,一场不见对弈人的棋局就此展开了。
次日,如想象的那样,婚礼大张旗鼓的举办了,整个洛城沉浸在喜庆洋洋的氛围里,整个魏府至外头的街道,都张灯结彩的庆祝这场婚礼,红色布满了整个视野,红烛似乎要燃到芯处也不愿熄灭,人们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宾客的嘴里张口起便是耳到能熟的祝福语,喜糖洒满了每一个酒桌,喜酒,喜糖,佳肴,人们的祝福和笑容都是那般的真切。
魏斯棉作为“外来者”无法亲身的去深切的感受其中氛围的欢愉,只是觉得这里的一切场景真实的让她分不清虚实,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究竟谁是真实的,谁是虚假的。
这种没来由的寂寞感,让她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旁观着身边的一切,已经招待了几轮客人的贺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了,贺云今日穿的不张扬,也不华丽,着一身暗红,清淡的妆容衬得她愈发的清冷。
贺云的身上有一种与她冷香格格不符的酒味,不知是敬酒的味道,还是她独自酗酒的原因,魏辰再娶,她还是会感到难过的吧,毕竟夫妻一场,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枕边人旁多出一位佳丽,更何况是贺云这样眼里容不得沙的人,又怎会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于自己,最多也是玩玩的心态罢了,魏斯棉这样想到。
“距离拜堂还要一会儿,糖糖先吃点东西垫肚吧,今日特意让厨娘做了你爱吃的豆沙八宝饭,你从前很爱吃这个。”贺云不知何时站到她身侧,不动声色的叮嘱道。
“还好,尚且没有胃口。”
“怎地这样颓丧,不是说了,多一个嫂母来疼你,是好事吗?”贺云挤出有些勉强的微笑对着魏斯棉说道。
“可能,是好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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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你看,人们都带着真挚的祝福齐聚于此,这里有最甜的喜糖,最烈的喜酒,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这样交谈的时候,姚姜身穿一袭红色的喜服,迈着缓慢而又贵重的步伐,一步又一步的登入厅堂,魏辰那张病怏的面容,也难得在大婚之日,有了一丝血色,扯着欢愉的笑容,待着他的第二位妻子同他喜结连理,共步婚姻。或许是姚姜头上的头饰过于沉重,姚姜的每一步即漫长又沉稳,一步一瞬,都像是电影一样,让魏斯棉有种不真实感。
“你大婚那日,也是这样,华丽隆重吗?”
贺云苦笑了一下,答道“一切从简。”与姚家这样,父亲是当朝宰相的家世不同,贺云只是一介渔夫的女儿,嫁过来之前,嫁过来之时,甚至是嫁过来之后,世人的冷眼从来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她不明白热闹为何物,从前一直是这般冷清的和母亲相依为命过来,只有在邻里邻外的人前来嘲笑她们时,才会这样人围着人,一层又一层的,贺云此生见过这般热闹的光景,第一次是名为父亲的渔夫家暴她娘俩时,闹得人尽皆知的时候,第二次,是她娘横死街头时,人们围了一圈又一圈,指指点点道“那不是从前烟云楼的头牌妓生吗?”
而第三次看到这样热闹的光景,是今日,姚姜与魏辰的婚礼。
“兄长知道,你这样心系于他,他应该会很开心的。”魏斯棉能明显看出来,今日的贺云心绪浮沉,哀伤的情绪环绕着她,不过一般人看不出来,因为贺云一直是这样冰冰冷冷,无论什么场景下,她都是这般冷着脸,不苟言笑。
贺云轻轻的笑了一下,笑意甚至是通过鼻音,微微透出的。“我倒不是因此忧神感伤。”
这日过去许久许久之后,魏斯棉才理解那日贺云忧神感伤,其中的原因有两个,其一,贺云一直没有成家的概念,也没有归宿的概念,那日贺云不过是更加确定了,魏辰,魏府于她而言只是实现宏图伟愿的垫脚石。其二,姚姜的出现,势必要与贺云瓜分魏府的掌管权。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的声音起伏,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位新人身上,人们在地下议论纷纷,有说魏家是娶妻来冲喜的,魏家老爷久卧床榻,需要福气冲喜一下这个家,也有的人说,谁叫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娶了妓生的孩子,娶妓生的后代,祖宗知道的都会含泪酒泉,真是坏了魏家风气。
贺云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场合,这些三言两语声音不大,但是人挤着人,一举一动,人们心里都如明镜一般。
“嫂……你自是入了魏家,便是自家人,姚姜一人怎能堪比你在兄长心里的地位。”魏斯棉于心不忍,还是开口宽慰道。
魏斯棉话音刚落,司仪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二拜高堂——”
贺云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魏斯棉又补充道“兄长,肯定是只想与你白头偕老的,只是因为一些外部因素影响……”魏斯棉一方面有愧于贺云,因为她知道是她设计杀死了翠竹,加重了贺云和魏辰之间的隔阂,让魏辰对贺云产生了信任危机,魏辰才再娶的,如果不是自己推动了情节发展,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幕。
“夫妻对拜——”
在喧闹的场景中,埋没于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之时。
贺云俯下身子,在魏斯棉耳边低语道“可是,嫂嫂只想同绵绵,白头到老。”
12. 五个吻来换一个谎言
刚入门的姚姜与传闻中的不同,传闻中的姚姜任性至极,专横跋扈。可是刚入门的姚姜完全没有传闻中那般,恰恰相反的是,姚姜给人的感觉有些畏畏缩缩。
刚入门的女子,按照礼数来说,应该要给高堂敬茶,但是魏府双亲皆已逝世,不在人间,所以降而求其次,这个家除了魏辰,最大的也就是贺云了,所以姚姜嫁过来后,无论身世卑劣还是尊卑,表面上的戏都是要做足,姚姜作为妾室,按照礼数来说,都该见见贺云,行最基本的礼数。
这一早,贺云就在厅堂坐着,算计着这个月的账本,姚姜为此还起了一个大早,在厨房打听了平日里贺云最喜欢的茶后,吩咐下人沏了一壶白茶,便来厅堂见贺云了。
下人们见此状,免不了纷纷议论,都在议论,同个屋檐下的人,真是同人不同命,身为平民家庭的贺云反倒成了正室,宰相之女却只能落得一个妾室,现在堂堂姚家大小姐,要向一个渔夫生的杂种低头敬茶,这是何等的笑话。这要是嫁进魏府之前,贺云走在路上,遇到姚家的马车行驶在马路上,贺云都得连磕几个大头。
人生真是风水轮流转,比剧场还要惹人嗤笑。
姚姜一路走来,自是听到这样风言风语的,但是她的面孔没有流露其他的情绪,看不清喜怒,也猜不透心思,人们看到姚姜后,只是吓得自散了人群。
昨日里,正在兴头的魏辰说了,今早有要紧事情要宣布,让大家今日在厅堂会面,所以贺云一早便起了,在厅堂候着的同时处理一些账务,而魏斯棉也不得不出席露面,被迫吃了早膳后,便在厅堂与贺云一同候着了。
听着贺云咔咔作响的算盘声,就让魏斯棉更加犯困了,魏斯棉连打了几个哈欠,发现工作中的贺云是缄默的,尽管此时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贺云也没有乱来。
而且经过昨天一日后,她感觉贺云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拜堂的时候,魏斯棉能清楚的看到贺云脸上忧伤难耐的神情,比起忧伤更似一种无处藏匿的孤独感?
而就在人声鼎沸,最为喧嚣热闹地方时候,她安慰贺云,能与魏辰白头到老的一定是她,但是贺云却转头给了魏斯棉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她到现在都能记得,贺云脸上认真的神情道【可嫂嫂,只想同绵绵白头到老】
魏斯棉突然不懂贺云了,她从前觉得自己对贺云是有一定的理解的,她觉得贺云一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而贺云一直缠着自己,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或者是为了消磨在这魏府中难耐的寂寞。可是贺云嘴里的情话,就好像附上了西方邪数一样,令人魔怔痴首。
而系统任务也在昨日拜堂之时,顺利完成,系统任务干脆利落的进行了结算,魏斯棉顺利的完成了第二个任务,拿到了50积分,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顺利的她不敢想象。不似第一个任务那样,一上来就大动干戈的设计杀人,也没有耍任何手段,撒任何谎就完成了。
就在魏斯棉感慨任务或许越来越简单的时候,姚姜来了。
姚姜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出现了,贴身婢女还端着一壶茶。只见姚姜礼貌的侯在门边唤了一声“姐姐,妹妹来迟了,还望姐姐见谅。”
姚姜一开口就令魏斯棉诧异了好一会儿,什么专横跋扈,什么任性霸道,姚姜一开口就是甜糯至极的嗓音,声音甜的令人无法想象,声线就像蜜饯一样,让人听了都回味无穷。
魏斯棉忍不住吐槽道“这声音资质放在现代都能当cv了吧。“
就连一向很喜欢呛着魏斯棉的系统都不得不同意道”确实。”
“妹妹进来吧,外边日头大,别着了暑气。”贺云放下手中的账本,回复道。
姚姜真的能看出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家碧玉,微微颔首后,便进了厅堂,进来后第一件事情并不是落座,而是选择同贺云寒暄了起来。“听闻姐姐一向喜欢品白茶,今日有幸,妹妹从娘家那捎来了些庐山特产的白茶,姚家门下的茶肆晒了七曜后制成的,盼姐姐能喜欢。”
这一番说辞下来,倒是显得真心实意,让人感觉姚姜是真的尊重贺云一般。说着,就让下人为贺云沏茶了起来,还顺道也给魏斯棉沏了一杯。“绵绵也尝尝看,味道是极好的。”
魏斯棉刚想端起杯子的时候,系统却在这个片刻发布了任务,【任务三:把茶泼在姚姜身上,并说出“什么茶,也配入我口。”】
魏斯棉知道系统的任务是没有任何条理性和逻辑可言的,每一个任务可能仅仅只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但是这回的这个任务未免也太神金了吧!之前任务一还能背后当把恶人,把锅推给别人,现在任务三,是直接让她当众做这个恶人啊。
此时魏斯棉的脑子正飞速运转着,如果这茶泼出去,该找什么借口圆回来,就在她犹豫不决的片刻,系统在魏斯棉的耳边开始倒计时,【宿主是否要放弃该任务,宿主此刻不做出回应,将进行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将示为放弃任务,倒计时开始,三,……二……】
该死,魏斯棉眼睛一闭,手里的烫茶就泼出去了,嘴巴比脑子要快一步的说道“什么茶,也配入我口】
紧接着姚姜的贴身婢女大喊一声“小姐!”,姚姜闷着声音吭哧了一声,倒没有喊出声来。魏斯棉此时表面人还在,其实人已经了一会儿了。
好巧不巧,魏辰刚到就撞见了这一幕,“魏斯棉,你在干什么?”
这是魏斯棉穿越来这里以后,魏辰第一次以全名唤她,此时魏斯棉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乖乖女的人设就要不保了,此时系统在她耳边清算积分的声音她都听不清了。
“糖糖,为何要这么做?”此时贺云似乎也被魏斯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但是她还是波澜不惊的问道。第一时间,不是指责她,而是询问她这么做的原因,甚至眼睛有些急切的在打探魏斯棉的手边,这个疯女人看到自己拿热茶水泼了别人,第一反应不是他人的伤势,而是自己泼别人有没有烫伤自己。
贺云也很快的敛起情绪,连忙换红玉去自己的屋内取来三黄膏,一面低下身子查看姚姜的伤势。
贺云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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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倒是给魏斯棉提供了借口的灵感,魏斯棉连忙一个大满贯的滑跪到姚姜面前,然后开始苦苦哀求道“对不起,二嫂母……绵绵只是一下子情绪上来了,身不由已,还未反应过来,就这么做了。昨日二嫂母同兄长成婚,绵绵本当感到欢喜的,但是昨日,昨日……绵绵看到嫂嫂偷偷哭了,她在一旁偷偷抹眼泪,生怕被人瞧见了。
平日里,嫂嫂待绵绵如同亲姊妹,绵绵打从心底的替嫂嫂打抱不平,谁不想一世一佳人呢?”
魏斯棉这番解释倒是刚好合适,也刚刚好能解释刚刚的行为。魏斯棉的解释,让全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只有贺云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反复品味魏斯棉方才那番话,【替嫂嫂打抱不平】,【嫂嫂偷偷哭了】……
如果不是进行过专业的训练,贺云此刻估计都要笑出声来了,只见贺云那好看的颦眉微微皱起,似乎在强忍笑意,好在红玉及时送来了三黄膏。
贺云倒是亲力亲为,顾不上那些礼仪规矩,亲自为姚姜涂抹上药,甚至不假他人之手。就好像泼茶水的是她一样。
上完药后,贺云让红玉拿着扇子在旁边扇着,避免灼烧感过于强烈。
贺云上完药,扶着姚姜起身后,和魏斯棉对了一下眼神。
「三个」贺云挑眉示意自己立场。
「一个」魏斯棉嘴角硬扯了一个弧度,不输气势的回了一个眼神。
此时两人正在以神态在对话。
「五个」
神金,什么人,五个吻怎么好意思提出口的,刚刚明明否决了她三个吻的提案,这人不减反增,奸商!
魏斯棉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谁知贺云摆出了非常自在的神色,意思是倒也不强买强卖,没事,这生意不做也罢。
「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五个就五个,可别让我露馅了」魏斯棉发出了最后的摩斯密码。
在对完暗号后,扶姚姜坐下来后,魏辰询问道“云儿,真的如绵绵所说那样,你昨日哭了?”
贺云一直是风霜玉洁的模样,喜怒哀乐也从不展示于外人面前,魏辰从未看到贺云感伤的模样,所以刚刚魏斯棉这番话,也着实让魏辰诧异,诧异的程度压过了苛责魏斯棉的情绪。
“是,伴君多年,哪怕是黄鹂对着老树,也会生出情思来,何况是人呢。”贺云说道,但是话里的语调冰冷的不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但是有妹妹来了,确实可以,替我分忧,打从心底,是盼着妹妹来的。”这样说着贺云抬头朝姚姜回了一个笑容。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原本今日让大家齐聚于此,就是为了宣布这个消息的,从今以后,就让姚姜接了翠阁楼的事情吧,就是那家食肆。从前,姚家也是做了不少食肆的营生,想必姚儿对此是更为熟捻的。
这个提议如何?”
贺云的指甲陷入手心中,剜出丝丝血迹,但是面容却无比的柔和亲切道“妾自然是没意见的,妹妹来接手,是再好不过的。”
13. 我是你心里百里挑一的状元吗
那日自姚姜被烫伤后,姚姜接手翠阁楼的事情更加板上钉钉了。魏斯棉这才知道,那日系统任务就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本身魏辰就有了让姚姜接手翠阁楼的想法,姚姜才来魏府第一日又被“蛮横的二小姐”泼茶烫伤,引得魏辰更加怜惜姚姜了,自然这件事情就更加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自姚姜嫁入魏府以来,发生第一件重大的改变,那便是魏府的生意块,区分为了食肆和成衣两块,姚姜负责管理食肆,贺云负责成衣铺。
洛城作为鱼水之乡,景色怡人,每年慕名而来的文人轶事不在少数,用现代话来说,洛城就是一座旅游城市,外地人来到一个城市,最发达的产业无疑就是食品行业了。
姚姜就算一个什么都不懂算生瓜蛋子,至少也不会亏了本钱,毕竟每日客源数量庞大,生意自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贺云掌管翠阁楼的时候,也经营的不错。但若是想要食肆的管理权回到贺云手里,等着姚姜犯错是不大可能的。
除非贺云的能力能够让魏辰认可,也就是说,成衣铺要做出成绩,才有望收回翠阁楼的管理权,这样距离大女主的剧情也会更进一步。魏斯棉在脑子里边复盘了一遍最近的剧情脉络,也想好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可是目前让她真正苦恼的不是这些事情,而是那日为了圆谎,和保住自己乖乖女的人设,和贺云做了交易,用五个吻换了贺云的一次谎言。
这是什么黑心交易嘛!无良商人!黑心资本家!
此时贺云正倚靠在亭子的柱子旁,亭外又是有序的雨声,此时亭子只有自己和贺云,下雨天,人们也不怎么出门,贺云趁雨前拉她到此等地方,算好了,一下雨魏斯棉就哪里都去不了了,而且也因为下雨,周边也没什么过路人,很方便贺云行一些苟且之事。
“嫂嫂,是要同绵绵说什么事吗?”魏斯棉装傻道,她怎么不知道这厮要干什么,狐狸尾巴都在她面前晃了好几个来回,自己就像是聊斋里可怜的书生,天天要面对这狐狸。
贺云没有讲话,只是观着亭外的雨鼻音间“嗯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意犹未尽的,什么都没说。
“还望嫂嫂能说清楚,绵绵不太懂嫂嫂的用意,嗯哼是什么意思……”魏斯棉不懂也不想懂,但是处于礼貌还是假装问了一嘴。
贺云起身,朝坐在石桌的魏斯棉走来,石桌中央还摆着一盘蜜饯,贺云神色悠然,动作缓慢的用食指轻落在蜜饯上,坏心思顺着蜜饯的纹理短暂游走了一番,最终用中指和拇指轻松的衔起一块蜜饯,送入嘴里后又用指腹轻微的带过她唇边的糖粉道“糖糖觉得呢?”
……狐狸精
“私以为,五个太多了,嫂嫂纵欲过度也伤身……我也……感觉气息不畅,会死。”
魏斯棉还是说出来了,不想跟贺云当谜语人了。
这话倒是让贺云云舒般小巧的嘴笑的,“糖糖到底在说什么呢?”
“吃嘴子啊,还能是是什么,你带我来这私密小亭,不就是为了行苟且之事吗,嫂嫂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魏斯棉都懒得说她,都懒得揭穿她。
这倒是让贺云用帕子掩面笑的更欢了,“今日相约你于此,是为了成衣铺一事,我当真,没有思虑那么多。但是糖糖那么急切,也不是不可以,嗯,行你说的苟且之事。”
贺云这番话倒是让魏斯棉脸从白到青最后是红,就跟喜事的红服那般,脸红得不能再红了。确实,贺云今日于她确实一字未提那日说好的五个吻的事情,她这般说出来,倒显得她格外迫切这件事情了,无论贺云到底有没有哪个心思,先说出来的自己就相当于自曝了。
不对,明明是贺云用一系列动作暗示她的,一副要说不说,晦涩不清的模样,吃个蜜饯吃的又那么……瑟,情,自己怎么可能不往那个方向想。这个老狐狸,就是这么故意设计她的。
“我……你,……莫要再提了,你不是要同我说成衣铺的事情吗?”魏斯棉赶紧转移话题。
贺云轻笑了一下,估计是打算放过她了,没再提及那事,而是严肃认真的同她探讨起来“我记得,那日在床榻之间,你允诺我,你说,你会助我到高处。糖糖说过的话,难道都是戏言吗?”
“君无戏言。”魏斯棉果断的回道。
“君?噗呲,糖糖怎可以男子自称。不过,那日倒是匆忙。没有细问,那高处是何高处?”
高处,自然是万人不可及,唯一人所达之地,贺云怎会不清楚,魏斯棉反复回味高处这个词,突然意识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这个女人,又在暗示她了,但是又不直接表明,等着看她出丑。狐狸精就是狐狸精,每句话都暗藏深意。
“咳咳,什么高处你心里心知肚明。我们说回此事,你若想,拿回翠阁楼,必须就得在成衣铺的生意上做出成绩,让魏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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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绩?这是何词?”贺云不解的问。
“就是拿甲乙丙丁为等级划分的话,我们就要拿位列三甲,一举状元的意思。就是,我们要做魏晨眼里的状元。”
贺云手在蜜饯盘里打转了一下,拾起蜜饯送到魏斯绵嘴边,“那为何,我不能独独做糖糖眼里的状元呢?”
贺云直勾勾的望着魏斯绵,眼里带着最纯粹的期待与期许,裸露自己最直白的情绪道:“魏斯绵,我是你眼里唯一的状元吗?我做的够好吗?”
贺云一边说,一边半推半就的把蜜饯塞入魏斯绵的嘴里,一边身体朝魏斯绵靠拢,一边试探道“我能位列三甲吗,在你心里?”
贺云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和那日她一本正经的在她耳边低语,要与自己白头偕老那样认真。
魏斯绵心里衬不住心口的余悸,似乎贺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真的只有自己那般。
但是下一秒,贺云将蜜饯彻底的推进魏斯绵的嘴里,严肃的表情一下子支撑不住了,下一秒又恢复那般慵懒的笑意取笑她,“为何不言不语的,看着我。”
魏斯绵吃下那颗甜得发齁的蜜饯后,抬起手一把拍开贺云的手道“谈正事。”
魏斯绵嚼着嘴里的蜜饯,一边假装出谋划策的,开始转移话题,避免贺云注意自己的端倪,已经面上一抹尚未消散的红晕。
“你先来说,你的成衣铺如何在偌大的洛城善有机会,赢得先机?”
“丝绸,洛城是位属东南方向,气候常年燥热潮湿,引进丝绸,无疑是先占生机。”
“但是洛城最近梅雨季节,从衿城引入,雨水会损坏丝绸本身吧。而且梅雨让商队行进的速度要慢上许久,这批丝绸唯恐到洛城时,已经入秋了。”
贺云思付了一下,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一直想到无法解决的法子。
魏斯绵突然伸出食指,在贺云眼前摆了一的数字道“我有法子可以解决此事,但是嫂嫂得以此事抵消一个吻。”
贺云笑的不行,“洗耳恭听。”
“从外进货不行,就从源头地解决问题。”
“洛城没有任何一家商铺拥有货源。”
“没有货源,我们就用戏法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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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困了,今天先写到这里吧,困死了,晚安?
14. 是风动还是心动?
“蚕丝制作丝绸的原料,倘若我们无法,从衿城进口丝绸入洛城,我们就自产自销,从蚕丝的制造,再到蚕丝加工成丝绸,最后售出丝绸,这些我们都可以在洛城内做到。”魏斯棉冷静的分析道,魏斯棉的主意完美解决了梅雨季运货的不便之处。
“糖糖的想法言之有理,可是这也算是开了先例,洛城一直以来都是从外进货,然后再贩卖。”贺云思付了一下魏斯棉的话,觉得有可行空间,可是魏斯棉说的这一切又令人觉得陌生,毕竟先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无人走过的路,我们走了,我们就是首开先河之人。”魏斯棉丝毫不畏惧的说道。
“好,那便依你所想的来。”贺云倒是一口爽快的同意了魏斯棉的说法。
这倒让魏斯棉有些惊讶,毕竟贺云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贺云不轻易听信于他人,尽管表面上,贺云一直是个随和可亲之人,但本质上是一个思虑极重的人,一路走来,每一步,每一句话,估计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如今,竟这样轻易听信于自己,贺云果真……对魏斯棉有情吗?
魏斯棉决定暂且放下这些儿女私情,不去猜测贺云对魏斯棉的情意道:“那嫂嫂可知,洛城哪家成衣铺会培育蚕丝?”
贺云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倒也不出魏斯棉的意料,毕竟,如果洛城有这样的成衣铺,想必早已垄断整个成衣的市场行业了。
“但是,我可以带人去矜城习养蚕技术。”贺云说道。
贺云的这个想法,无疑是解决目前困境最可行的方法,但是倘若现在这个节点去矜城,或许就会错过今年的夏季,丝绸布料清凉,在夏季才是丝绸贩卖的最好时节。
“无碍,我知你心里的顾虑,但是如今进口这条路确实行不通。”贺云还是比较倾向于魏斯棉自产自销的这条路的。
“我有法子了,嫂嫂不必特意带人去矜城学养蚕技术,大可从那请来几位熟知过程的人,在魏家搭建专门的养蚕地,再让有经验之人加以导之便可。”魏斯棉很快的就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连系统都忍不住给魏斯棉点了个赞道:“不愧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大学生,这也能被你想到了。”
“谢谢,大学生就是这样的,什么都懂一点,但是什么都不精,不过在古代,这点窝囊常识也是够用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魏斯棉回复系统道。
贺云站起身子,此时亭子外的细雨全都停歇殆尽了,乌云有些雾蒙蒙的,似乎有阳光要从这模糊的雾镜中破笼而出。
“明日我便起身,前往矜城,同那边交涉,带回几个熟知养蚕技艺的嬷嬷。”贺云下定决心般道。
“好,一路顺遂。”
贺云站在亭子边缘,有些淡然的情绪蔓上她,她有些感触的回头询问道“糖糖,觉得,我可否能赢?”
贺云的话一语双关,既问她,在与姚姜争权这件事情上是否能赢,又再询问魏斯棉,她是否能够笑到最后,成为这魏家最后的主人。
魏斯棉只等微风徐徐袭过的片刻,风尚未停歇,她便坚定道“虽,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我愿意陪汝,见证这一刻的到来。”
贺云的目光无比柔软的与魏斯棉对视,就好像再以那双温润的可以掐出水来的桃花眼,无声的吻着魏斯棉。
整个魏府,或许,没有人会真的希望贺云往那高处走,她的丈夫,她的丫鬟,与她有关的所有人和事,都不愿她往上再走一步。
可是魏斯棉是穿越者,换言之,她只是玩家,只是观影人,所以贺云想要她的支持,她便能心无旁怒的支持她,她想听什么,身为“玩家”的魏斯棉都能说给她听。
但魏斯棉不知道,她这样举足轻重的一句话,对贺云的意义是非凡的。
贺云似乎还想再靠近魏斯棉一些,想要再同她亲密耳语,想要与她再近一些,但是贺云就这样停在了与魏斯棉一寸的地方,她克制住了这种欲望,只是很克制的牵起魏斯棉的手,在魏斯棉的无名指上印了一个十分克制的吻手礼。
与贺云一开始的强势不同,这是魏斯棉从未见过的,贺云克制的一面。
待魏斯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非常淡然的吻已经离开了,连带着留下这令人难以扯回心神的主人也不在了,徒留一阵令人思绪万千的冷香,魏斯棉望着手背那个方才被吻的轻柔的位置,鬼使神差的,忍不住触碰,魏斯棉能感受到,自己指腹的触感,与方才柔软的不同。
这一刻,魏斯棉心绪不宁,她分不清,究竟是这竹林亭子中四处纷扰的风,扰乱了她心绪,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令她心潭不止。
次日,贺云离开魏府后前往矜城后,魏斯棉又无故觉得,宅子里的生活过于无聊了。
于是魏斯棉又开始了习字的生活,每日就是和许亦温习字,和魏辰喝茶遛鸟。
而新嫁过来的姚姜,也没有像小说中的配角那样给魏斯绵使绊子。
贺云一走,就感觉整个魏府像是少了零件,无法运转的机器一样。魏斯绵猜测,是否是因为身为主角的贺云不在的原因,贺云不在,剧情就无法照常运转,所以在贺云回来之前,剧情都是这样停止的状态。
但是几日后,魏斯绵发现这个理论不算全对。
魏斯绵原本估摸着每日无论怎么度过,估计都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也不会影响剧情的走向,现在系统也不发布任务,在贺云回来之前,商业种田的主线又无法往下走,所幸就在自己的屋内,一呆就是一整天。
到了傍晚,魏斯绵才伸伸懒腰,往外走,照理来说,贺云不在,魏斯绵一天的安排,就是早上和许亦温习字,下午去找魏辰叙叙旧,但是她猜想,这些事情做与不做,都不会影响剧情,于是便没有按照往常的行程去做。
可是就在傍晚这个时节点,魏斯绵途径书房的时候,竟能听到书房中,传来好一阵嬉笑声,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在人本就稀少的魏府来说,这声音就显得很突兀。
魏斯绵停下了脚步,在窗边停歇了下来,朝窗的边沿探去,发现墙上印着一对佳人才子的倒影。
魏斯绵眉眼微皱,一时半会儿不好当面进书房,能听得出来里面的人,正是气氛当头,冒然进去不太好。
魏辰和姚姜的感情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两人不过是通过媒灼认识的,魏辰娶姚姜,也是为了瓜分贺云在魏府的权利。难不成,魏辰本就是一个来者不拒之人?
抱着这样的疑惑,魏斯绵讪讪离去,贺云要是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和新来的妾室你侬我侬,不知当作何感想。一个妻子,为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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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奔波劳碌,而丈夫却在家里,享受妾室的温怀,浸在美人的温声细语里。
想来着实是可笑。
但是魏斯绵抱着这样的想法没多久,就彻底打消了同情贺云的想法。
魏斯绵由于心有些惆怅,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打转至了魏辰的房前,发现魏辰的小厮正蹲坐在门口在煎药。
“你为何要蹲坐在这门口煎药?”魏斯绵开口询问小厮道。
“二小姐晚好,这不是,上次出了那等事情吗?老爷也不放心药再经由他人之手了。”小厮细心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魏斯绵脑回路一转道:“我一会儿恰巧要去书房取书,你不然药煎好后,我送过去吧?”
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去书房取书,和魏斯绵送药有什么关联,但是小厮还是回道:“不必麻烦二小姐了,还是我来吧,这是下人该做的。”
“无碍,一盏茶的时间我还是等得起的,我去送吧。”魏斯绵不过是想趁着这个送药这个理由,去打断魏辰和姚姜的独处时间。
小厮摸不着头脑的回道“好吧,那就麻烦二小姐了。”
等天色再浓黑一些的时候,小厮终于把药熬好了,把药水倒进瓷白的碗里,递给了魏斯绵,魏斯绵碗都没有抓牢,就大步流星的奔着书房去了。
只留下身后不知所措的小厮大喊,“二小姐,你要断药去哪呢?”
身后的小厮在处理炉火,一时之间追不上魏斯绵,当魏斯绵赶到书房时,书房空无一人,徒留几张用过的宣纸,还有未干的笔墨,还有燃了半盏的烛火。
直到魏斯绵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小厮才气喘吁吁的赶上魏斯绵道:“二小姐,你送药为何送到书房这来啊?哈啊……二小姐跑的真快……”
“兄长他,不是方才在书房这吗?”轮到魏斯绵有些不知所措了。
“您从方才开始,究竟在说什么?老爷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过啊。这碗药,也应该是往老爷房里送的。”小厮解释道。
小厮等不及魏斯绵反应,先接过了魏斯绵手里的汤药道:“您先让我把汤药送给老爷吧,不然汤药凉了。”
魏辰从未离开过房内?那方才在这书房里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魏斯绵跟着小厮原路返回,亲眼看到小厮把汤药送给了魏辰。
想来,小厮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如果方才在书房的确实是魏辰,那么刚刚魏斯绵来书房的方向,应该和魏辰离开书房的方向,是相撞的。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在书房的是魏辰,那么应该和魏斯绵撞见才对,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可能提前离开,而且她和小厮一直站在魏辰门外,确实也没有见有人出入。
那么,不是魏辰,刚刚在书房郎情妾意的人,是谁?
是下人吗?丫鬟或者小厮私通,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能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吧,魏斯绵这样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这种小事,现在贺云不在魏府,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魏斯绵回到书房,手落在那宣纸上,墨水甚至都未干,紧紧的贴在她指腹上,小厮和丫鬟,在古代,有习字的环境吗?
玉朝受教育的程度,已经普遍至此了吗?魏斯绵眼睑微微落下,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15. 假戏真做
前一日的事情,让魏斯绵,有些心有忌惮,或许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贺云不在了,剧情就不发展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也不是按照模板来的。
几时人该干什么,几时人应该在什么地方,这个世界并非按照模板运转的。
所以第二日,魏斯绵还是按照往常的行程,去度过属于魏斯绵的一天,不敢有所懈怠。
自从许亦温带着魏斯绵入门没多久,魏斯绵很快就能熟读这个朝代的文字了,简单的书信,她也是能够读懂的。
许亦温教起魏斯绵,也没什么难度,有时候时间,就是魏斯绵练几页纸,听许亦温吟几首诗,就过去了。
就如今日这般,许亦温又和往日一样,吟了几首诗。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昨夜春风暖今宵,回首玉面心不止……”
魏斯绵仔细一听,微微颦眉道“先生,最后那句诗,可是你自己写的?”
“二小姐怎知?”许亦温有些惊讶,毕竟他能看得出来,魏斯绵在自己来之前,只是个从未开蒙,目不识丁的女流之辈。但是魏斯绵不过是短短习了几日字后,竟能分辨出,自己最后念的那句诗,并非是书上的样本。
“听起来倒底是与众不同的。”魏斯绵表面打哈哈,其实心里面想的是,自己以前中学刚接触诗歌时,也是像许亦温这样,自己创了一堆有的没的打油诗。
“是,这确实,是我最近临时起意所作的诗,让二小姐见笑了。”许亦温倒是有些腼腆起来,看得出来,许亦温从未在他人面前,吟诵过自己写的诗歌。
“先生写得很好,但是绵绵学识浅薄,尚且不能理解,先生所著的诗歌,咏的是何情,字里行间里传达的,又是何意?”
许亦温笑了笑,缓慢的站起来,绕着不大不小的学堂走了几步,最终停歇在香炉处,往香炉里抖了几抖檀香,檀香的味道令人安神,闻到这个味道后,魏斯绵的神经随之安然的放松了下来。
“是写给故人的诗。”
魏斯绵一下子就听懂了,“先生可是写给心上人的诗。”
魏斯绵这突兀的话语,倒是把许亦温整得,上不上下不下的,脸突地红了片刻,“姑娘家家的怎可如此直抒胸臆……”
许亦温这反应,倒是让魏斯绵感兴趣了不少,有八卦可以听,在这没有电子设备的古代,有八卦,不听白不听。
“先生,可否跟我讲讲,你同心上人的故事?”
“二小姐……这些往事对你来说,予温书而言,没有太大的联系,没有听的必要。”许亦温委婉的拒绝了魏斯绵的打探。
但是魏斯绵这几日无聊得很,这好不容易有八卦可以听,这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先生就说说嘛,绵绵可以为先生做参谋,绵绵毕竟是女子,女子最知女子的心思的。”
许亦温沉思了一下,最终开口道“好,但是闲话只能说一盏茶的时间,说完后,你就得把今日学的四书五经,都抄三遍。”
“好!”
魏斯绵感觉沏了壶茶,啃着瓜子,开始听起八卦。
许亦温带着缓慢的语调,将往事平铺而来:“彼时,我们只是邻里邻外的关系,我长她几岁,她便自称我为许大哥,年幼时,我们家境贫寒,都住在港口边的村落。
也因为家境贫寒,邻里邻外也常常互相扶持,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那个时候,她特别喜欢唱歌谣,声音神似百灵鸟,清脆婉转——”
魏斯绵好奇的询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一首歌谣呢?”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对我笑……糖一包,果一包,吃完饼儿还要糕儿。”许亦温念着歌谣,神色温柔,似乎沉浸在那段可追的记忆之中。
“先生的心上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知性秀气的女孩。”魏斯绵笃定道。
“可能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那些,都是距今已久的往事了。
而且那时都是舞勺之年的旧事了,后来他们家出了变故,便搬走了。
我只记得她的小名,叫瑶瑶。因为她常常唱着歌谣里,都是摇字,所以大家自然而然便唤她阿瑶,或者瑶瑶。”
魏斯绵反复的念叨这个乳名,“阿瑶,瑶瑶——是个好听又顺口的名字呢。
那,先生后来,寻到瑶瑶了吗?”
许亦温眼神从黯淡到有神,仅仅一瞬间,但是很快那种神色便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感伤,他摇了摇头道:“最后一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是在魏府。”
魏斯绵恍然大悟道,“所以,先生来魏府,教我习字,也是为了寻找瑶瑶?”
许亦温不着痕迹的颔首,“嗯,是有这一层的原因在的,总该是报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的,总是想着或许来魏府可以寻到她。”
“先生,可知关于瑶瑶的其他消息,绵绵可以帮忙打听的,这魏府上下,为了先生,可以把人都翻一个遍。”魏斯绵拍着胸脯保证道。
许亦温起身打开了窗子,稍微透了透风,这屋内的檀香味到底是有些重了。
“我所知的也不多,但是知道的是,她颈部侧后方,有一处胎记。”
魏斯绵思考了一会儿道:“这好办,先生,我回头就帮你寻人。”
许亦温好笑的用书卷,轻轻的砸了一下魏斯绵道:“你啊,人小鬼大,当务之急,你要做的是好好温书,其他都是次要的。
先生的事情不急,二小姐的功课,才是要紧的,天色不早了,快些抄写吧。”
魏斯绵捂住头,嘴里轻声抱怨了两句,不得不开始抄书了。
一边抄书,一边与系统对话。
“我感觉,许亦温的这个青梅竹马倒像是个支线剧情。”魏斯绵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你要是好奇,倒也可以往下探探,反正现在贺云也不在府上,走支线说不定会触发额外的任务和奖励。”
“好,说干就干,这些天给我闲的快长毛了。”
许亦温走后,魏斯绵便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此事了,她也着实好奇,这个瑶瑶是何许人也。
她先是让整个魏府的丫鬟聚集在一个屋内,关门后,便开始轻嗓道:“咳咳,诸位,最近天气着实炎热,为了避免各位着暑气,各位可以在此屋宽衣解带,放松一下!”
魏斯绵此话一出,丫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二小姐又有犯什么浑了,听说自从二小姐病后,脑子就不太清醒,今天把所有人唤来一间屋子,居然让所有人都脱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魏斯绵见到所有丫鬟都用一种看流氓的神色不知所谓的看着自己,突然发现,自己的借口有些庸俗了。
于是她换了一个借口,她掏出一瓶花露,然后开始忽悠道:“这个呢,是从西域进口而来的花露,其味呢,悠然漫长,调子回味无穷。在街上,小郎君嗅到了,都要回头看几眼。
但是呢,我对该花露过敏,这花露只能舍给他人用了,但是我寻思,这花露无论给谁,都不大公平。
所以,每人都来一点,才比较公平合适。”
魏斯绵这忽悠人的话,倒是让那些丫鬟放下了不少戒备,开始松动起来了。
“但是这花露,需要宽衣解带,亲肤贴体,才能让味道挂在身上,可有人愿意试?”
魏斯绵话音刚落,那些贪物的丫头,拖得快得不得了。
“二小姐,来来来,我们愿意试。”
魏斯绵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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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从每个人的身后路过,一边喷着花露,一边观察每个人的后颈部,有没有胎记,但是别说后颈了,这些人的后辈光洁如玉,几乎没有瑕疵可言。
一圈又一圈下来,花露喷的味道满屋都是,但是魏斯绵竟一点线索都未寻到。
她又跟女管家确认了一下,在场的,就是魏府所有的丫鬟了。
为了避免遗失错过一点蛛丝马迹,她还追问了在场的所有丫鬟,有没有人的乳名是叫瑶瑶的。
大家都摇了摇头,但是人群中突然有人欲要出声,但又憋回去了,魏斯绵注意到了,便让那人开口说话。
“你叫瑶瑶?”
“回二小姐,我不是瑶瑶。但是几年前,魏府确实有位丫鬟小名就是瑶瑶,因为同那位丫鬟关系较好,所以我知道这件事情。”
“那位丫鬟,如今不在魏府了?”
“已经不在了。”
“你可知,这位瑶瑶的去向?”
丫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但是夫人或许知道,夫人手里有一本册子,上面记录了魏府所有丫鬟的出入来源和去向。二小姐,可以去问夫人的。”
贺云的手里,有这样一本册子啊,这还不好办,她本人最近刚好不在魏府,去她书房里拿一本册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话音刚落,魏斯绵就把花露给了众人,也不管那些人因为这瓶花露如何大打出手,她直奔贺云的书房去。
果不其然,还未到书房,魏斯绵就触发了支线剧情,“通知,通知,宿主进入贺云书房后,将触发支线任务,是否要接下支线任务?”
“确认接下任务。”
“支线任务一,寻找许亦温的青梅竹马——瑶瑶。”
魏斯绵感慨,这不就是送上嘴巴的肉吗?只要在册子一查,就能知道这个瑶瑶究竟身处何方了。
魏斯绵自信的迈入贺云的书房,想要寻找那本册子,可是还未寻到那本册子,她便率先看到桌子上写着几个醒悟的大字,似乎是贺云的字迹。
魏斯绵停下动作,拿起书桌上的宣纸开始端详起来。
『虽,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愿伴伊左右,长存于此。』
字迹刚劲有力的贺云,在写下这句话时的笔迹是柔软且绵长的,这句话,似乎是贺云出发矜城前所写的。
她回忆起来,她走的那天,魏斯绵就是这样跟她说的,『虽,树欲静而风不止,但是我愿陪汝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原来这样一句话,在贺云眼里,是这样一种解读。
愿伴伊左右,长存于此吗……
魏斯绵看着眼前的话,不由的出神了起来,许久无法回神,她似乎,不知不觉,与贺云走的太近了。
她一直以为她在贺云眼里,一直是魏府打消寂寞的工具,不过是漫长的宅子生活里,一个可以抵挡难耐的人罢了。人在沙漠已久,看到的幻象,会真的误以为是绿洲。
但是,如今这般光景,究竟是贺云不小心假戏真做,动了情,还是身为魏斯绵的自己,也松动了呢?
魏斯绵心悸的和那日,在亭子里一般,情绪不是很强烈,情感也没有很深刻,但是就如同心弦般,时不时的出现,时不时的在不经意的瞬间出现,让魏斯绵不得不在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把手里的宣纸放下,当作从来没有见到这张宣纸上的内容,装作从来都不曾知晓贺云对她的心意。
她继续寻找那本册子,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抽屉里寻到了,魏斯绵打开,一遍又一遍的寻找,来来回回有三遍了,薄薄的一本书,却难以寻找一个瑶字。
难道是那个丫鬟记错了?为何这本册子一个瑶字都不曾出现。
许亦温要找的瑶瑶,究竟是谁?
16. 她回来了
这些天魏斯绵就陆陆续续收到了来自贺云的信,大概叙述了自己在衿城办理的事情很顺利,在这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魏斯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几日在扩展支线任务上,不是很顺利。现在支线任务一点进展都没有,贺云就要回来了,支线任务肯定就得被扔在一旁了。
魏斯绵很想在贺云回来之前,寻到许亦温口中的瑶瑶,可是事情并不是很顺利,她去了贺云的书房,记录魏府丫鬟出入的册子上,并无名字和瑶字有关的人。
魏斯绵猜测,可能那人名字里并没有瑶字,街坊邻居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女孩喜欢唱歌谣,所以取了小名叫瑶瑶。
魏斯绵后来又去询问了那日,提供关于瑶瑶信息的丫鬟,丫鬟也是含含糊糊,说自己记不清了,可能是自己记错了。魏斯绵只能就此作罢,只能等待许亦温下一次来的时候,再询问关于瑶瑶的事情。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天,许亦温都告了病假,没有时间再来魏府。
而魏斯绵,也终于按耐不住,主线和支线的停滞不前,要来了许亦温的地址,想要去他家寻他,问问关于瑶瑶的信息。
可就在准备要出门的时候,在大门撞见了这些天一直从未打过照面的妾室姚姜,姚姜也是一副要出门的姿态。
“嫂母好,嫂母可是也要出门?”魏斯绵主动打了招呼,主动寒暄道。
“是了,正要出门。”姚姜体面的回话道,很奇怪,姚姜和贺云都给人感觉是非常标准的小家碧玉出身的女子,都是行为举止都非常到位的女子,从仪态到言行,没有一处可以挑出毛病,但是魏斯绵总感觉,内心总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
“这些天,二夫人一直为了翠阁楼忙前忙后,今日这才抽出空子,出门走走。”这姚姜是格外讲分寸,可是她的丫鬟却没有随了主人,倒是那张嘴比主子还要像主子,倒是提姚姜先说了话。
“月儿,为了自家事,谈不上忙前忙后,那本是分内之事。”姚姜开口纠正了丫鬟的说辞。
“是了,二夫人说的是。”
魏斯绵看着这主仆二人,倒是一腔一戏的开始搭起戏台来了。倒也不见怪,便顺着话题走了下去。
“那嫂母,今日是要去哪儿?”
“嗯,恰逢芒种夏至,茉莉花倒是盛开的怡人,想要去集市里淘些人们新鲜采撷的茉莉花,串个手串。
茉莉花有镇静和安神的功效,今日酷暑,带在手上倒也怡神静气。”姚姜细细的道来。
姚姜这番话,倒是让魏斯绵着实有些惊讶,毕竟姚姜真的和传闻中的差异,不是三分半分,而是感觉已经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了。
而此刻,她们身旁,没有其他人,姚姜完全没有必要在她这个小姑子面前惺惺作态,意味着,平日里姚姜确实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大家闺秀。
“嫂母这个想法倒是别致,到时候手串要是编多了,可否分绵绵一个?”
姚姜笑了笑,笑意倒是尽达眼底,好像在说,这有什么难的一样,转过身,从随行丫鬟替的花篮里,取出了一条已经编制好的茉莉花手链。
“绵绵要是不嫌弃,我这有一条几日前已经编好的手链,花儿还很新鲜,你带着玩玩罢,待我今日去集市,淘了新的茉莉花,回头再给你换串新的。”姚姜这样说着,已经把茉莉花的结给系开了。
下一刻,就把茉莉花手串耐心的绕在魏斯绵白皙的手腕上,一边说着:“茉莉花手串还可祈求平安和健康,在我的家乡,人们倘若要出远门,娘亲总要在远行之人的手上,系上这样一串茉莉花手串。”
话音刚落,姚姜便帮魏斯绵把手上的结给系紧了。
魏斯绵看着这花串系在手腕边,看到新绿的色彩,倒也确实觉得这烦闷的夏天没有那么灼热了,她伸起手,低头在茉莉花手串边嗅了一下,味道清新怡人,着实让人惬意。
“如何?”
“谢过嫂母了,绵绵很喜欢。”这样说着魏斯绵扬起了微笑,很奇怪,就是这样一串很简单的茉莉花手串,倒是也能让人觉得心生欢喜。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绵绵喜欢便好,也望这手串为你祈求平安和健康。”姚姜明媚的笑了笑。
姚姜这一笑,倒是让魏斯绵注意到,姚姜今日是着了胭脂的,不知后来贺云是从哪寻到了姚姜不过敏的胭脂。还想再多以询问的时候。
一辆马车突兀的停在了她们面前,只听马夫驾驶马吼了一声,马车便就这样停在她们身侧,马车上的主人,用无名指轻轻勾起帘子,那密不透风的马车,便露出了那张令人无比熟悉的脸庞。
“几日不见,绵绵倒是同二嫂母,关系增进了不少。”
还是和以前一样,光是听表面的话,根本听不出说话的主人话语里的喜怒哀乐。
下一秒,着着清冷调子的人,便从马车上款款下来,丫鬟一边搀扶着,她一边下来。
几日的劳苦奔波,倒是没有显现在贺云那张精致的面孔上,她还是那样冷若冰霜,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姐姐。”贺云一出现,姚姜方才那种自然而然的神态,全都消失殆尽了,更多的是一种卑躬屈膝的态度。
姚姜身侧的婢女倒是提主子打抱不平,见到正室了,比妾室行礼还晚了一个纬度,非常不情不愿的行了礼,贺云的眼尾的余波轻轻扫过姚姜的婢女,倒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眼神,一直落在魏斯绵的身上,盯的魏斯绵好生不舒服。
还好姚姜开口,打破了沉寂道:“姐姐这几日奔波,着实辛苦了,外面暑气大,不妨进屋好生歇息。”
“是了,外头暑气确实大,有话不妨回屋再说,对吧。”贺云说这声“对吧”的时候,眼波是扫过魏斯绵的。
“看妹妹的行头,是有事要出门,那就不强行留步了。”贺云这样说着,已经很明显是要揽着魏斯绵一起进屋,快马加鞭的赶走姚姜了,姚姜也听懂了贺云的言外之意,行了个礼后,便告退了。
魏斯绵也懒得在门口,在下人面前,跟贺云勾着眼神对暗号,索性便由着贺云,同她一起进屋了,只能暂且放弃了去寻许亦温,扩展支线的进展了。
这下主子回来了,倒也只能忙主线。
这一进屋,贺云便让下人去泡茶了,自己身侧的红玉去泡茶也就算了,贺云又望着魏斯绵身侧的贴身丫鬟燕萍,“泡制白茶,有些许工序,你也去帮衬一下红玉吧。”
这倒是把丫鬟燕萍说的摸不着头脑,什么茶需要两个人联手泡制,但是因为是夫人说的,她倒也不敢反驳,便也退下去泡茶了。
魏斯绵此时已经心觉不妙,这空间一旦只剩她俩独处,这贺云肯定又得做些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燕萍刚一走,贺云就坐不住了,就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朝魏斯绵走来,她是那样熟练的有手心托起魏斯绵的手,牵着她,来到屏风之后。
“矜城之行,如何?”魏斯绵终于开口,同贺云开口讲了第一句话。
这第一句话的生疏程度,甚至比姚姜这样一个妾室还要生疏,一上来不是近日如何,可否消瘦,途径的奔波有没有累坏了身子,而是一上来,便提及了正事,像是刻意疏远一般。
倒是让表面看起来清冷的贺云,眼里都添了几丝落寞,她的糖糖还是这般,轻易惹人落寞。
虽然外头闷热,但贺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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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冰凉,就和冷玉一样,穿过茉莉花的手串,滑进了魏斯绵的手心里,就好像某种活物似的。
“这茉莉花手串,着实漂亮,惹人注目。”
这样说着的贺云,还吃味的咬了魏斯绵的耳垂一口。
贺云这番话,彻底验证了魏斯绵的想法,这厮果然是吃味了,刚一回来,就目睹自己和姚姜在门口系手链,用现代话来说,就是吃醋了。
可是魏斯绵不认,她一没和姚姜吃嘴子,二没有和姚姜有其他亲密接触,三也确实没有对人家有多余的心思。
但是这些话,魏斯绵都不打算说出来,贺云一直钓着她,像是在挑逗路边的狗似的,开心了,就来嘴一口,不开心了,就钓着她,像钓着沪上的鲈鱼似的,这一收一放,凭什么由贺云来掌握?
“是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觉得这茉莉花手串,越看越引人欢喜,就和手串的主人一样,多看上几眼便心生欢喜,难以移开……”
目光二字尚未说出口,就被贺云的唇一并堵住了,贺云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她了,就连离别那日,也是很克制的,只是吻了她的手背,今日久别重逢,贺云就像是把这些天来的忍耐,全部倾泻于此一般。
难耐,这是魏斯绵感受到的第一个情绪,好像在纠缠的过程中,贺云的寂寞,难耐,克制,隐忍,都透过这个吻,全部传达出来。她的虎牙坏心眼的划过她的下唇,她丁舌巧妙的途径她的贝齿。
甚至是在吻得难舍难分的过程中,贺云还晓有兴致的,用无名指和中指勾着那茉莉花的手串,一下又一下的拨弄,勾得人手心犯痒,手链又勒的人手背发红。
而屏风之后的丫鬟,自是把茶水备好了,沏茶好后,恭敬的和主子报备。
因为此时贺云压着魏斯绵,屏风之后,也只能看到二人重叠的身影,自是无人能猜测到屏风后的两人,究竟在干什么。
贺云自是玩弄般的停歇片刻间,告示她小声点,别让声儿惊动了丫鬟。
一边在吻得极深时停下来,就在唇与唇的咫尺之间,缓缓念着魏斯绵贴身丫鬟的名字,“燕,萍——”
吐息落在魏斯绵唇上,弄得她痒得冷汗直出,又不敢动弹。
“燕萍,你同红玉……一同下去歇息吧。”
魏斯绵一听到这两人要下去了,一时放松下,倾泻了一丝声音“唔嗯……”
“二小姐,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还是?”身为贴身婢女的燕萍自是一下子听出那气息声是自家小主发出来的,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正经历着什么。
她也一向摸不准,自家二小姐与夫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好是坏,这突然两人情同姐妹般的,藏在屏风后,究竟是夫人蓄意要针对二小姐,还是另有所图,燕萍也不知道。
她只是忧心自家二小姐,便开口道:“二小姐,你还好吗?是否需要奴婢的帮助?”
贺云觉得好笑,在魏斯绵耳边低语道:“你的丫鬟,好生忠心,她甚至担心我,欺你,打你——”
魏斯绵含糊的,张口都说不清话,只是腿软的,强撑着身子道:“我无碍,只是同嫂嫂谈论些家事,你下去歇息吧……”
红玉和燕萍彻底离开后,贺云晓有兴致的,欣赏着魏斯绵被强吻后眼神迷离的样子,并取出手帕,温柔的帮她擦拭嘴边的律液。
并问道:“这茉莉花手串,还香吗?”
魏斯绵愤恨的盯着眼前的人,腿就算是软的,也要强撑着说道:“自是香的,香的勾人心魂,令人魂牵梦绕。”
贺云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只听到一句继续,魏斯绵便彻底没了意识,彻底沉浸在这无声无息的夺取之中,无法找回意识。
17. 油纸伞
贺云如期的带回了矜城,具有养蚕经验的嬷嬷。
魏斯绵便和贺云一同在成衣铺,吩咐下人,根据嬷嬷的要求,搭建了适合养蚕的环境。从湿度要求,到光线要求都严格把控。
在搭建养蚕环境的过程中,又给嬷嬷配发了几个下人,让下人配合嬷嬷一同养蚕。
夏季三月有余,养蚕至少需要四十多日,再算上加工制衣的时间,唯恐要花上两月的时间,但是刚刚能赶上夏季最后一月的时间,在最后这一个月,丝绸应该是能如期上市的。
魏斯绵这样思考制衣的周期的时候,贺云似乎看清了魏斯绵在思虑什么,贺云道:“我这次去矜城,花上了好几日的时间,不仅仅是找嬷嬷。”
魏斯绵抬头看着贺云,等她说出下文。
“我还去矜城,把这个月的丝绸运了回来,如今手上的材料足矣制衣逾月。第一个月,丝绸制衣便能入市了。”
魏斯绵惊喜道:“你怎么解决雨水打湿布料的问题?”
贺云笑了笑,微微弯下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唇道:“想知道?”
贺云示意魏斯绵若想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就亲她,她便告知魏斯绵。
魏斯绵无语的几条黑线布满面孔,这人来人往的成衣铺,这个女人着实是不要脸。
“不说就罢。”魏斯绵扭头赌气道。
“嗯呐。”贺云倒也不勉强,继续指挥下人办事。
见到贺云真的不打算说,魏斯绵就急了,她真的很好奇,贺云究竟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于是魏斯绵便在阴暗的角落,朝贺云勾了勾手,示意对方过来,但是贺云无动于衷道:“糖糖有事便直说,又不是孩子了,说个话还要悄悄的藏匿起来。”
“你过来。”魏斯绵结巴道,这种羞话,她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好”
贺云如魏斯绵所想的那样,来到了阴暗的小角落,在这里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下人们搬东西的声音,沟通的声音,嬷嬷指挥下人的声音。
笑的贺云有些不亦乐乎,手上捻着帕子,微遮面容,轻声的笑了起来。
“笑甚?”魏斯绵本来就已经很紧张了。
“太甜了。”
魏斯绵气鼓鼓的叉腰道:“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不打湿丝绸的情况下,将丝绸从矜城运回的洛城。”
“糖糖可知,油纸伞?”
“你怎能把我当三岁孩童,油纸伞自是下雨时节,人们避雨的工具。”
贺云放下捏魏斯绵的手,从一旁的角落抽出了那油纸伞,“自然,油纸伞的作用,便是避雨。我若想,从矜城运回丝绸,不被打湿,那便制更大的油纸伞便好了。”
魏斯绵有些疑惑的重复贺云的话,“更大的油纸伞?”
“油纸伞的制作原料原就是棉布,而油纸伞的制作过程,无非就是在棉布上刷一层熟桐油,干燥成膜后,便能遮风挡雨了。
在去矜城之前,我就按照油纸伞的制作过程,制了这些能避雨的棉布,有了这些棉布,自是能运回这些丝绸了。”贺云运筹帷幄的说道。
魏斯绵恍然大悟,从阴暗角落处走了出来,微微的熹光打落在贺云的旗袍上,贺云一半隐于暗,下身却又显于光下。魏斯绵这才有了一丝觉察,无论她同贺云是多么亲密接触,肌肤之亲的人,她都永远无法彻底看透眼前的人。
“所以,你早就想到了,解决雨季无法运货的办法。那你,为何一开始还来求助于我?”魏斯绵问出了她心底的疑惑,贺云明明棋高一技,却还来惺惺作态的求助她作甚。
“不,我想到的,仅仅只是缓兵之策,我的法子,只能解决短期的问题,如你所说,雨季不仅仅会打湿货物,还会拖延运货的时间。
而糖糖,确实拿出了解决长期问题的法子。”贺云诚心解释道。
贺云把油纸伞打开,走到了阳光之下,阳光透着油纸伞依稀印在贺云洁白如瑕的肌肤上,她道:“你看,就像这把油纸伞,它确实能遮风避雨,可是无法遮蔽阳光。
我的法子,就像这么一回事,只能解决一方面的问题,但顾及不得全部。”
“嫂嫂过奖了,绵绵没有你说的那样,思虑的那么周全。”
贺云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是走了过来,把魏斯绵一同牵到伞下道“我们都顾虑不全,但是你思月明,我望星稀,终是能等到月明星稀的夜晚。”
魏斯绵抬头看着贺云,这句话不知怎的,让魏斯绵彻底的放下了对贺云的不安感。从那日在亭子下,再到她无意中发现贺云书房的宣纸上的内容,再到今日贺云的这番话。
魏斯绵都感觉到,她不能在这样与贺云相处下去,这样相处下去,想必是不妙的,贺云是虚拟存在的角色。
这样想着,魏斯绵没有再反驳贺云,贺云的一言一语如今已经对魏斯绵产生了影响,她只是淡然道“是了。”
贺云望着她,嘴角微微弯起,继续指挥着下人工作了。
白天的一切工作井井有条的维持着,到了晚上,贺云还在处理魏府的账务问题,这些天她不在,工作都是由红玉接手的,红玉跟了贺云许久,但是也只学的一点皮毛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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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对起账来,会发现很多地方还是有不少出入。
就在对账的时候,魏斯绵前来探访了。
贺云此时已经有些疲倦了,便让魏斯绵落座一旁,先喝茶等等她,她算完账便同她商议。
待算完账后,魏斯绵便说了此次前来的用意。
她想,如今她们可以把成衣铺长期与短期的策略一同和魏辰说了,这样魏辰也知道贺云管理此事是得心应手的。
贺云摇了摇头道:“如今还不是时机,这周成衣铺将能售卖第一批丝绸,我们待这一周的成果,再和老爷说这些也不急。”
贺云言下之意是,如今还没有结果,说这些只是云里雾里的,不足以说服魏辰。
魏斯绵也是赞同贺云这个想法的,她又说了一些自己的成见,在说的过程中,魏斯绵听到了非常规律并且稳重的呼吸声,她转眼一看,平日里端着行正的魏府夫人,已经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睡着了。
贺云确实,这些日子以来忙前忙后,应该很久没有好好合眼了。
但即使是略带疲惫的贺云,即便是在他人面前不慎入睡的贺云,看上去还是那样凛入霜雪,不为所动的模样。冰清玉洁的姿态下,那双皎洁的桃花眼尾,此时又衬她平日里,难以外露的娇,不让外人察觉的柔。
魏斯绵伸出手,不知不觉的落在她的眼睑之前,在触碰到前,只听对方呢喃不清的唤了一声“娘……”
魏斯绵的手停在了空中,果然,不论平日里,怎么伪装的人,在睡着的时候,还是这般脆弱的。
可是下一瞬,那悲伤的神态又不见了,贺云面上显示的是一种快感,笑意透着面孔流露出来,不是那种让人舒服的笑,倒像是那种大仇已报的快感。
但是这种笑到了最后,却不自觉的眼角泛泪光。
魏斯绵着实猜不到,贺云究竟梦见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贺云情绪的起伏而起伏,自己的心绪已经真实的沉浸在这虚拟的世界里。
她已经带着真情实感,去体验这魏府的一切了,她没法做到像一开始那样,毫无感情的,随意的杀死这世界里任何一个人,视人命如草芥。
魏斯绵心觉不妙,她已经把虚拟的世界观,当成了真实的一切了。但这一切,不过是她完成任务的脚踏石罢了。
这样想着,她给贺云披了一件衣裳,便轻然的离去了。
是了,这个世界,无论是谁,是魏辰也好,许亦温也罢,甚至是姚姜,或者是贺云……这些人的结局只能是自己工作的结果导向,而自己只能放下助人情节,脱的干净才是。
18. 私通?
距离贺云回到洛城已一月有余,养蚕的基地也逐渐成了规模,就像现代生产线那样,养蚕,加工,制衣,贩卖,一整条线下来,让成衣铺在入秋之前就初具成型了。
而贺云从矜城带回来的丝绸进行制衣贩卖,生意甚是可佳。经由魏斯绵提议,以消费人群为主来设计衣服样式。
由于丝绸产量少,在玉朝,只有官员,贵族家族等才能享用绫罗绸缎,一般平民则只能穿着素色的麻布粗衣。
但是随着近几年的经济发展,后来在一些丝绸高产区,如矜城,也有富裕的平民和商人开始穿着丝绸服饰。
魏斯绵提议,供给贵族消费层的成衣,以雍容华贵为主,供给给富裕的平民和商人的成衣,以舒适和轻便为主。
在根据平日里来成衣店消费的人群年纪,设计了相应的成衣,专门应对相对人群设计类了方案。
加上古代没有网上线下这种市场竞争,在成衣铺上市这批成衣第一个月,销量就远超一直以来的对家玉亭府。也在这一次贩卖商品中,留下了不少老顾客。
不少贵族与商人甚至与魏家有了不少专门的制定单子,比平日里在成衣铺里直接贩卖的成衣价格翻了好几倍。
一直以来,魏府也因成衣高品质在洛城名震一时。不少商人闻名前来,与魏家攀高结贵,短短数月,上门拜访魏府的人络绎不绝。
有前来商讨往后定制商单的贵族,也有前来讨教的商人。
这也让魏辰与贺云,在这短短数月间,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商量着扩大养蚕基地,以及成衣铺在洛城的数量。
“前几年,魏家的成衣铺生意一直不可观,父亲也从未想过,魏家能在成衣生意上有所建树。
甚至,都从未给成衣铺,取一个像样的名字。如今兴盛起来了,可得为此取一个寓意美满的名字了。”魏辰站在养蚕基地前,同和贺云和魏斯绵商量此事。
“成衣生意能有今日光景,免不了糖糖的功劳,不如糖糖来想一个吧。”贺云倒是谦虚的把这些月来的成就揽在自己身上,魏斯绵也不过是口头上提建议,实操还是贺云一手操办的。
“名字,就叫明曦阁如何?”
“明曦阁,听起来甚是不错。”魏辰倒是赞同这个名字。
贺云倒是很好奇这名字的灵感来源,询问魏斯绵道:“为何起这个名字?”
魏斯绵看着贺云,最终憋出“秘密”两个字。
贺云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便也顺遂着,就叫这个名字了。
魏斯绵一路助着贺云走来,推动着剧情的发展,也顺利的完成了好几个任务,这段时间来,一直在走商业种田的路线,完成任务来说,也没有那么腥风血雨,也让魏斯绵松了一口气。
而且很多东西,只需要搬运一些现代人的思路,就能很快解决问题。
魏府也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变得更加有人味起来了,没有一开始那么阴暗潮湿了,也因为拜访的人多了,整个魏府似乎正从一种萧条走向繁盛的状态。
也在这个时候,府上的下人对贺云的舆论也从消极转变向积极的了。
她甚至在平日里丫鬟们的议论中得知,九月初是贺云生辰。
虚拟人物的生辰嘛……
仔细一想如今已经是八月了,一旦开始入秋,丝绸的生意,就得暂且放放了,但是如今的成果,已经足够证明贺云的能力了。
等到九月初收尾丝绸工作后,便一同与她庆生吧,这算是双喜临门了吧,魏斯绵是这样打算着的。
最近日子也是越过越顺遂了,一开始担心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新娶进门的姚姜非但不是一个撒泼任性的妾室,也没有因此挑拨争端,与贺云不合,而是本分的经营着食肆。
而魏辰也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转交给姚姜的心思,在观望的期间,贺云也确实表现得很出色。
整个魏府也因为生意的润色,处于一个其乐融融的状态。
贺云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强势,得寸进尺了,虽然本质还是蛇蝎歹毒的人,但是只要不算计他人,感觉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贺云确实,别的不提,对魏斯绵,确实是更特殊一些的,让魏斯绵无论如何,都无法记恨此人。
魏斯绵越想越觉得最近太平的不可思议,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经历了一场血案,刚一过来,就手刃了一个无辜的丫鬟,并把锅嫁祸给他人。
可是如今,她过着平静的生活,她有着温润如玉的兄长,有事事都念着她的贺云,还有细致入微的姚姜,以及温文儒雅的教书先生。
这个世界观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如水一般平静,不会有太多的,出格的作风,每个人都在各自的职位各司其职。
魏斯绵甚至还感慨了一下,可能是第一次穿越,难度不会设置的太难。
这样想着,魏斯绵也愈加的松懈下来,没有一开始的紧绷,慢慢的融入这边的生活。
立秋的夜晚,吹着袭来的晚风,喝着姚姜几个月前,就酿下的梅子酒,坐在石桌旁,大家围着桌子畅饮。
酒入三分,魏辰便起身去池边,围着池子观锦鲤,而酿酒的姚姜早已不知去了何处。唯独剩下自己和贺云依旧围着石桌,望着酒面那一揽明月,久久不出声。
喝醉后的贺云出奇的安静,不语不笑,就像翠竹死的那个晚上那般,安静的伫立在那,其气质如兰,引人痴醉,难以移开目光。
她们坐在桂花树下,桂花香就像是溢满的牛脂,肆意的香味,冲得人脑子晕乎乎的。
酒香,花香,伊人,醉得让人不知明月落何处。
贺云似乎也注意到了魏斯绵灼热的目光,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那般,她似乎能看清魏斯绵眼里的情绪。
她能看出,她想吻她。
贺云伸出手指,丹唇落吻在自己的指端,指端上似乎还带着些胭脂红。
挂花随风散落,掉落在酒水中,坠入杯潭中的片刻,魏斯绵的眼眸中能清楚的看到,贺云的发丝随风微散,而她的指端轻轻的覆在自己的唇间。
就连指尖离去时,也是那般轻柔。
魏斯绵知道,她多少,是有些沦陷于此的。而她,并不打算为此挣脱开来,甚至有些沉醉于此。
魏斯绵想,等入秋时,生意一直那么顺利下去,而贺云成功的拿回食肆的管理权,那她,是否要接受贺云这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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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疯狂的追求,去接受这世俗不允许的关系。
这样想着,魏斯绵等来的,不仅仅是这些消息。
立秋第二日,今日应该是贺云同魏辰汇报夏季的生意的时候,她原先想敢去厅堂,一同参与的,可是就在途经书房的时候,看到几个丫鬟围绕在书房,在那里整理东西。
她好奇的停下脚步,驻足了一会儿,毕竟整个魏府,无论是谁使用书房,都是从简使用,并且从善离开的,很少有需要好几个丫鬟一同整理书房的现状,今日也不是府内专门扫除的日子。
是什么惨状,值得好几个丫鬟围绕着书桌,打扫了起来。
魏斯绵进了书房,眼前的场景,着实令她触目惊心。
是一些布满诗词的宣纸,被整片整片的墨水打湿,在整齐的字迹上,又有肆无忌惮刻意画脏的笔迹,其力度和痕迹就像是带着愤恨的情绪,甚至泼墨,涂黑,都不甚解气,甚至还把这些诗词歌赋的宣纸,撕得粉碎。
整个书房墨迹满满,纸碎掉落在每一个角落。
魏斯绵不知道,是谁做出了此等事情,想象不到有谁能做出来,恐怕是昨晚魏府昨日进了贼人。也是,毕竟最近魏府盆满钵满,肯定会有贼人觊觎的。
带着这种忐忑不安,魏斯绵赶到了厅堂,原先是打算跟他们提起贼人的事情,可是厅堂的情况看起来有些诡异。
魏辰和贺云确实在商议事情,可是除了他们两个人,厅堂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是一个下人,非常惊恐的跪在地上,似乎是在求情?
表面看起来像是下人犯了错在求情,但是魏辰和贺云的神情,似乎不是愤怒,而是惊恐。
当魏斯绵的脚踏入厅堂那一刻,她听到魏辰反问了下人,让他再说一遍,他刚刚说的话。
下人畏畏缩缩,施展不开,把头埋在双手间恳切的低下头,汗水浸湿了毯子,只见话语,顺着颤巍的声道说出,“老爷……妾室姚氏,与人私通……”
魏辰手里的茶杯下一瞬掉落在了地上,紫砂淘制作的茶杯,平日里魏辰很喜欢的茶杯,此时掉在地上碎得彻底。
“你,笃定,你没有看错,以你的身家性命担保。”
“老爷,小的,哪里敢开这种玩笑啊,给小人一百条命,小人都不敢拿姚家名誉开玩笑啊。
小的,亲眼所见,平日里小的负责给魏府上下的旧门上油,这几日来访的人,总事的就让小人,把魏府上上下下的门都再上一遍油。
怎知,刷到客房之时,听到了……那等事情的声音。”
贺云眉头紧锁,严肃的询问道:“那你怎能笃定,那就是姚氏?”
“回夫人,小的,原也以为,是哪里不知规矩的丫鬟和小厮私通在这客房。
可,小的,在外头看到了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月儿正在那放哨,月儿为了堵住小人的嘴,还贿赂了小人,小人就更加确定,在里头的人物不得了。”
下人拿出了月儿贿赂她的荷包,荷包上的样式,确实是姚姜的丫鬟会使用的。
话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只听魏辰一句“带路。”
魏斯绵就有预感,这魏府又要有新的风浪轩波而起了。
19. 休妻
一行人同告密的小厮走了一路,来到了魏府深处的客房,魏府素日里没有来访者,所以客房平日里是没有人使用的,因为近日生意兴隆,这才开始收整客房。
随着小厮带路,众人刚到厢房前就闻到一股独特的味道,在仔细一听,确实能听到鱼水之欢时的声音,而姚姜的贴身丫鬟确实就守在门外,看到众人的一刹那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在看到姚姜贴身丫鬟的一瞬,大家心里面都有数了,而姚姜侍女的表情也证实了屋内人的身份。
“老爷……老爷……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魏府,我出现在哪里,还需要你的准许吗?”一向讲话温软的魏辰一反常态。
“开门。”魏辰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仅仅一句话就让月儿吓得腿软,忙不迭的跪下求情道:“老爷,万万不可啊,这里面是小姐,是小姐的座上客人,小姐吩咐月儿不得叫人打扰。”
“小姐?既已嫁入魏家,她就不只是姚家的掌上明珠了,更是魏家的夫人,我的结发之妻,你如今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不但护不了她的名誉,还叫的整个洛城都来看她笑话。
若只是普通的客人,那就连忙让开,叫人看得仔细,究竟是哪门子的客人才是!”魏辰这么说着,一边气急攻心,连咳了好几下,手愤恨的一落,示意下人踢开了客房的门。
门被踢开的一瞬间,那股荤腥味就要冲破头颅,檀香与腥味夹杂在一起,而里头的人慌乱的声音,衣物摩擦的声音更是醒目。
魏辰一行人进入了客房,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所有人,姚姜的私通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魏斯棉的教书先生——许亦温。
魏斯棉好一阵懵懂,分不清自己此刻身处何处,她那个只会吟诗作对的先生,竟会与她那兰质慧心的嫂母,浑身狼狈的身处卧榻之上,身上那些暧昧不清的痕迹,来不急穿上的衣裳,都在明示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短短一阵缄默,被姚姜的啜泣声给打断,姚姜捂着脸,无颜面对任何人,许亦温甚至还拿衣裳遮住她光滑的肩头。
“穿好衣裳,来厅堂。”魏辰已经给足了脸面,这样一说,抚袖一挥,绝情的离开了现场,他气得不清,出客房的片刻,连吞了好几颗清新丸,来平抚情绪。
魏斯棉的震惊至今余温未散,前几日,许亦温在她这里还是一个纯情的人设,为了爱情,为了年少懵懂无知的爱情,怀旧至如今,怎么这才过去了几天,就怀旧到这个地方来了。
魏斯棉不着痕迹的瞟了卧榻上的二人一眼,姚姜的颈部侧后方,果真有一个胎记。原来,许亦温一直以来寻找的瑶瑶,竟然就是姚姜。
初遇之时,你我本是不知情为何物的少男少女,再次见面,你却已成他人之妻的故事桥段吗?
难怪,魏斯棉一直寻不到所谓的瑶瑶究竟是谁,因为瑶瑶根本不是什么婢女,而是魏辰的妻子姚姜。一直以来,魏斯棉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误以为,瑶瑶至今和许亦温一样,尚未成婚,谁知,竟是这样一个情节发展。
一路走去大厅的路上,魏斯棉的脑子很混沌,总感觉事情很怪,再以她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等他们都到了厅堂,刚泡好第一壶茶的时候,换好衣裳的许亦温和姚姜姗姗来迟,踌躇未定的出现在厅堂。
姚姜二话不说的跪在地上,开始求情道:“姚氏妄为人妻,品行不端,是水性杨花之人,罔顾了郎君对妾的信任,求郎君赐妾一死,已抵过错。”
姚姜这一跪,倒是让许亦温也跟着心疼起来,“一切都是我的错,身为先生,夫未使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而贪嗔于鱼水之欢,恋他人之妻……”
魏斯棉一时之间,倒有些难办了起来,这一方是平日里悉心教导自己的先生,一面是平日里待自己也不赖的嫂母,可是这两个亲近之人,一同背叛了她的兄长,于情来说,她不能开口插话。
可是好死不死,许久没有给自己派发任务的系统突然开始作妖,【主线任务:给姚姜一耳光,并痛斥无耻之人!】
魏斯棉愣住了,这系统是跟姚姜有仇是吧,上次泼茶对象也是姚姜,这次扇耳光的对象也是她,不行不行,这次在做,就很难圆回来了,这积分不要也罢了。
【任务积分:150】系统的声音回荡在魏斯棉耳边,这是把魏斯棉那点命根子都拿捏在手心了,给的实在太多了,系统给的积分实在太多了。
魏斯棉决定,到时候扇耳光的时候,控制一下力度就好了。仔细想来,这个世界观,确实缺少一个推进剧情发展的“恶人”,比如恶毒的姨娘或者老太太之类的,大家都是表面文质彬彬,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人,魏斯棉不充当这个恶人,剧情就无法发展。
她不做这个恶人,难道指望皮笑肉不笑的贺云去做这个恶人,还是指望呼吸一口,就咳嗽三次的病秧子魏辰去扇人耳光?
这样一想,魏斯棉往前一步,是了,这个恶人只能她来做。
“二嫂母,此话就不对了,人死了不能代表前尘过错便能一笔勾销,您死了,倒是轻松,这后世的罪名不就由兄长背上了吗?人一旦死了,后世的人,便会把所有的过与失,推到活人身上,彼时,无论您先前如何,后世都会替你开脱了这罪名。”
魏斯棉这样说着,姚姜捣头如蒜,“妾怎会这么想的,妾是真心爱幕郎君的……只是一时失足。”
“一时失足?也就是说,只要不被发现,您就能一直这样“爱幕”兄长下去了吗?您的爱幕真是高尚啊。”
魏斯棉抬起手,是时候了,时机点刚好,魏斯棉扬起手道:“无耻之人!”
一耳光扇下去的瞬间,倒是没有触感,手腕处倒是被人紧紧遏制住了,魏斯棉抬头看向抓住她手腕的主人,此人不是何人,正是贺云。贺云的这一举动,倒是让魏斯棉有些差异,姚姜的生死于她有何关,为何此时伸手阻拦她。
“越规矩了,糖糖,此事是家事,处分结果皆由家主决定。”贺云语调平静,看不出起伏,既看不出她的意图,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这耳光没有打下去,但是似乎已经起到了推动剧情发展的需要,150分莫名其妙的就到手了,魏斯棉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既不用真的扇人耳光,也能拿到积分,是好事。
“姚氏,事到如今,你可以实话实说了,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最近,还是未入府之前?”魏辰攥着衣袖的手,青筋暴起,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是实打实的一桩丑闻了,想必整个洛城的大街小巷都会传遍此事。
“回老爷,是最近……”
“是昨晚,一杯梅酒,令人醉意熏心,坏了事,没了理智。”许亦温开脱道。
说起来,昨夜小酌的时候,到了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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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辰去湖边散心,而姚姜早已不见踪影,看来那个时候几已经跟许亦温勾结在一起了。
可是大家心里和明镜似的,一杯梅酒,又能如何彻底让人乱了心智。不过许亦温这话,倒是彻底推得干净,既不承认两人之间的私情,又把事情推给酒精作祟。
而作为知道事情发展的魏斯棉,又能看出,这两人,都不打算交代前尘过往。姚姜还算老实,两人应该就是最近重新勾搭上的,而许亦温却错口说,两人是因为酒昨夜才勾搭在一起的。
两个没有对过口供的人,彻底让魏辰勃然大怒,紧握成拳的拳头沉重的砸在紫檀木做的椅子把手上。
“姚氏姚姜,有辱家族,此乃第一失格。不洁事后,欲盖弥彰,满口谎言,此乃第二失格。姚姜,这魏府担待不起吗这尊大佛,我们魏家是皇室末系家族不错,家族确实中落过几遭,但不代表,魏家是允许他人辱之,欺之的家族。
魏家容不下品行失格之人,你下去罢,休书这几日,我会尽早给你,不耽误你第二段鸳鸯之喜。”
“老爷!老爷!不是这样的……”姚姜啜泣的哭着,被魏辰甩手命来的下人拉下去,关去禁闭了。
魏辰伸手捏了捏眉头,感觉头痛得很,待姚姜被拉下去后,他又转头看向许亦温道:“我同先生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现在这一声先生已是敬称,容魏某说句实话,这一声先生,您着实担待不起,我也不可能把这样道貌岸然之人,放在家妹身侧。
教她什么?教她欺人,瞒人,还是教导她……呵,罢了。
这月的银两你去找库房结了,以后莫要登门了。”
许亦温缄默了好一会儿,只言道“是许某的过失,让二小姐错付了。”这样说着,许亦温也退下离开了。
此时厅堂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人,坐在屋内,依稀还能听到屋外的人在舆论的声音。
“此事,怕是已经开始传开了。”魏辰扶着头,有些苦闷的说道。
“是了,人云亦云,拦不住。”一直没有说话的贺云,回话道。
“云儿怎么看待此事?”姚姜犯错后,加上贺云近期优秀的表现,魏辰待贺云都柔软了不少,之前翠竹之事早已抛在脑后。
“休妻之事,还望老爷多加考虑,姚家姚明盛毕竟是当朝宰相,而姚姜又是姚家嫡长女,姚明盛也有意,要扶姚姜的兄长姚彦君进朝廷的心思。
姚家还是朝廷中人,魏家……目前还是抗衡不起的。”
魏辰站了起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在理,万事还需考虑,时辰不早了,各自下去歇息吧。”这样说着魏辰,也不愿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先行离开了。
这下厅堂只剩下贺云和魏斯绵了,贺云此时神色不见得欢喜自如,照理来说姚姜出事,她应该是最占优势的那方,她理应很得意。
但是贺云神色惆怅,她看向门外,天色阴暗,似是要下雨,但是欲下不下,她似乎在等一场雨,等一场风。
贺云神色忧愁的看向庭园,似乎在想象芭蕉夜雨的场景,庭院的样子好像在她眼里幻化成了别的模样,没有人知道,她此刻装下的,是何等的心绪。
姚姜会如何,魏府又该如何面对当下的情境,如要处理姚姜,魏家又如何同姚家抗衡,如今的魏家就像如萍之芽,刚刚撑起一支芽苗,就要应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20. 真假难辨
姚姜和许亦温的事情就像是被捂暖许久的桂花香,不出方圆几里,就传了个遍。
果不其然的发展是,这件事情传遍了洛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对此舆论纷纷,一边议论姚家名门望族居然出了这等丑事,一边又议论魏辰确实是病秧子一个,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而许亦温则成了街头街角唾弃的主要对象,人们唾弃这样的先生如何为人师表,教书育人。
许亦温本是私塾学堂的先生,此事过后,私塾学堂里学生的父母,一并将许亦温推下台,不让他再站在那三寸讲台上授课了。
而名门望族姚家,正属于上升期,姚姜的父亲姚明盛是当朝宰相,欲要扶持姚家嫡长子姚彦君进入朝廷为官。
却不料计划被这流言蜚语搅得稀里糊涂,姚家的名誉一夜之间,逼于谷底。
而姚家所掌管的食肆金銮楼和成衣铺玉亭楼,因为姚家的名声败坏,生意受到了影响,愿意去光顾的顾客少了不少。
平日里经常光顾姚家成衣铺玉亭楼的贵族和商人,一举之下,全都涌进了仅次于玉亭楼的明曦楼,也就是贺云经营的成衣铺明曦楼。
明曦楼的生意,因此更加兴隆红火。
此事,并没有对魏家,造成太大的影响,路人提起只是同情那个药罐子魏辰身子太弱,留不住女人的心。
作为生意上的对家,姚家势头下去了,魏家也趁此机会崛起了。
这一切,就好像是恰到好处,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魏辰也把这些日子以来,贺云的所作所为和功劳赫绩放在眼里,加上姚姜一度被关禁闭,无人掌管食肆翠阁楼。
因为这件事情大气伤身的魏辰,自然而然的把食肆的掌管权,归还到了贺云的手上。
一夜之间,贺云又回归了剧情的轨道,她拿回了身为大女主剧本里,该拿到的一切。
但是魏斯绵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虽然剧情越往前,距离她完成任务离开该世界观又进了一步,但是魏斯绵感觉,事情已经慢慢脱离了她掌握的范围。
她开始慢慢的回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
把这些事情的丝和线,全部缠绕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溯。
她把所有人物最近的活动轨迹,全部回想了一遍。
最近,贺云为了成衣铺的事情,前往矜城。而许亦温在贺云离开的期间,和她提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许亦温的青梅竹马瑶瑶。
许亦温是因为听说挂念已久的瑶瑶就在魏府,所以才来魏府当教书先生。
对于瑶瑶的赘述,便是瑶瑶的颈部侧后方有一块胎记。魏斯绵寻找了很久,都没有在魏府的丫鬟中,寻到所谓的瑶瑶。
就在昨日之事中,魏斯绵撇到了姚姜的颈部侧后方有胎记,这才有了结论,原来姚姜就是许亦温要寻找的瑶瑶。
许亦温就是在同故人温存期间,打破了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这才酿成大错。
魏斯绵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一早便溜了出来,趁看守姚姜的小厮睡着,就溜进了姚姜的厢房。
进来之后,出乎预料的是,姚姜并不在睡梦之中,而是点着烛火,在一丝一线的织着东西。
姚姜织的图案似乎是一只青鸟,这倒有些奇特,平日里寻常女子更喜欢织锦花与龙凤,在玉朝织龙凤寓意着吉祥,更代表着女子对于美好的未来和爱情的期许。
织青鸟,意味着什么呢?
姚姜似乎并没有因为魏斯绵的到来而感到惊讶,也没有因为魏斯绵在这露水未干的时辰前来打扰,而感到恼火。
姚姜自始至终给魏斯绵一种感觉,就是非常平易近人的感觉。
姚姜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
魏斯绵便一言不发的落座在她身侧的椅子,不知姚姜是否会因为自己昨日的出言不逊以及行为,而恼怒。
但是姚姜表现得很平和,只是开口寒暄问她昨日休息得可好。
几番寒暄后,魏斯绵便坐不住了,开口说了这次她前来的意图。
“其实,前些日子里,先生有和我提及过,你们的过去。”
“如你所想,我就是许亦温一直在追寻的瑶瑶。”出乎魏斯绵预料的是,姚姜很坦诚的,直接在她面前承认了,她与许亦温过去的过往。
似乎因为觉得魏斯绵的身份,就算告诉了也无碍,便说了的原因。
“我从小,便爱慕着先生,我从未想过,我此生还有机会,见到他。也不曾想过,再次相见,我们的身份会是如今这个窘境。”姚姜坦然的承认道。
“你既爱慕着许亦温,心里有放不下的故人,为何还要嫁给魏辰?”
姚姜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抬起头看向窗户,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天还未亮,但是有些破晓的蓝,在慢慢撕破这无尽的黑。
“魏小姐你不知,也不懂。有些人生来,就是身不由已,命不由人。
寻常人家的命数,就像寺庙里一根签,抽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很无奈,我的签,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姚姜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让魏斯绵摸不着头脑,为何身不由己?为何要将自己的命数比喻成随机作数的签?
魏斯绵还想开口继续追问,却被姚姜率先打断了话语,“天色即将要亮堂起来了,趁门口小厮还没醒,魏小姐还是快些离开吧。”
姚姜此时已经认了自己即将被休的命,称呼魏斯绵为魏小姐。
魏斯绵看此,对方已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了,她起身,即将要离开,却无意间扫到姚姜的梳妆台,透过梳妆台,看到镜子里的姚姜面容惨白,没有平日里的端庄和品贤。
似乎和平日里的姚姜有些许不同,魏斯绵回头询问道:“嫂母,今日尚未梳妆?”
姚姜勉强的笑了笑道:“禁闭之人,谈何梳妆?来的匆忙,关禁闭的客房里什么都没有。”
“绵绵去帮嫂母拿来罢,这点事情,总归不能亏待嫂母,禁闭之人也是人。”
“不必了,你回去歇息罢。”
这样说着魏斯绵没有回话,离开关着姚姜的客房后,前去姚姜平日里住着的厢房,想着给她顺些日常用品过去的。
在触及梳妆台的时候,手里拿着胭脂品的时候。
突然想到,姚姜未入府之前,她和贺云,还专门为了姚姜,去市井采购特殊的胭脂品,是说姚姜对胭脂品里的成分过敏,故而使用的是特殊定制的胭脂品。
但是魏斯绵拿在手里的这款胭脂品看上去,与寻常见到的胭脂品并未有所差别,甚至是看上去和一般的胭脂品,一模一样。
魏斯绵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去自己的厢房里,取来了胭脂品,并呼唤系统,检测这几种胭脂品中的成分。
系统检测的结果是,这两种胭脂品的成分一模一样,并无差异之处。
也就是说,姚姜使用的这款胭脂品,并不是特殊定制的,就是普通的胭脂品,魏斯绵打开胭脂品查看,发现胭脂品已经使用了不少。
一阵冷汗,侵袭着魏斯绵,令她忍不住一抖再抖。
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事情真的如贺云所说的那样,姚姜对于一般的胭脂品成分过敏,为何出现在姚姜厢房里的胭脂品依旧是市面上一般卖的胭脂品。
退一万步说,如果是贺云有心,要害姚姜,特意放了寻常的胭脂品给姚姜使用,那么姚姜为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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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
用了那么多次,一次过敏的症状都没有。
魏斯绵深吸了几口气,沉下心,趁天尚未亮堂,晨昏还是一片朦胧,露水刚刚揭过叶头,她前往了魏府的书房。
魏府有一个老旧的书房,里面存放着许多关于洛城的事迹记载,包括每个家族有几口人丁这种详细的描述。
她在一堆布满灰尘的书中,找到了姚家的家谱,姚家的家主姚明盛,也就是当朝宰相,共育七女一子,除了嫡长子,其余皆为女子。
长子并非是正室和妾室所生,而是在外偷生的私生子,八岁那年,认回了姚家,因年龄是姚明盛膝下年纪最大的,便归了正室膝下。
而记载姚家的古文里,每个女子的概述都是很模糊的,只有姚姜的性格记叙是最为清晰的,“其长女生性跋扈,目中无人。”
嫡长子年纪二十有余,而长女年纪也是二十有余,二人相差无几。
魏斯绵呼叫系统道:“亲爱的系统大人,我有事要相问。”
“平身,请问。”
“一般人如果对胭脂品过敏,会是对其中的什么成分过敏?”
“胭脂品里面的成分主要是滑石粉、陶土粉、氧化锌、香精、颜料等,而制作胭脂品最主要原料是红蓝花,一般人应该不会对其他那几样成分过敏,非要说的话,就是对花粉过敏了。”
和魏斯绵所想的大差不差,如果是对花粉过敏,那日她还撞见姚姜要去集市采新鲜的茉莉花,而且她还当场给自己编织了一条手链,但是并无过敏的异样和症状。
魏斯绵沉沉的叹了口气,同系统说:“我们都被骗了,此姚姜并非彼姚姜,现在在魏府的这个姚姜,是假的。”
“怎么说?”
“在姚姜嫁进魏府前,贺云曾说过,姚姜对胭脂品过敏,所以要为她准备定制的胭脂品。
但是出现在姚姜梳妆台的胭脂品并非定制款,就是寻常的胭脂品。
姚姜用了,没有过敏。而且如果是对的花粉过敏,那日接触茉莉花的时候,她理应会有过敏的症状。”
系统思考了一下道:“可能是贺云记错了,随口一说罢了,可能是为了忽悠你一起出门玩而已。”
“贺云心思谨慎,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有所差池的。再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何传闻里的姚姜是个家喻户晓,跋扈任性之人,和我们所见的,基本不是一个人。”魏斯绵冷静的分析道。
“本人和传闻有出入,也很正常吧。可能是大家并不了解真正的姚姜,没有好好接触过。”
“对,问题就出在这里,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姚姜。未出阁的女子,都是通过口口相传,去了解其品行。
姚家为何要刻意抹黑长女的形象,为何大家敢明目张胆的议论她的跋扈和嚣张?这样做,不就是只会更让她嫁不出去吗?”
说到这里,魏斯绵鸡皮疙瘩已经起了一地了。
“你的意思是,姚姜的世人形象,是姚家默许的,目的就是不让她出嫁?”
“是的,这让我想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替父从军,女扮男装的花木兰的故事。”
“花木兰的故事和姚姜这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你的意思是……”
就在魏斯绵和心里面的系统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有人推开了那扇布满灰尘的门。
在魏斯绵没有注意到的时刻,一步又一步的,渡到她身侧。
贺云冷不丁的询问道:“糖糖在此,是在做什么呢?”
是了,魏斯绵此时冷汗直冒,她猜此事贺云是知道的。
21. 你怀疑我?
“糖糖,在此是在做什么呢?”
贺云的声调本来就是冷清的调子,这样的声音出现在鲜少有人造访的书房,不禁的让氛围更显幽清。
魏斯绵本来也是暗自调查这些事情,听到贺云的声音,自然吓的不轻。
她身子抖了抖,手上的书甚至被吓得掉了下来,魏斯绵打了一个冷缠,唇齿之间打着架,她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装作无事发生的说道:“我最近在温书,对一些野史很感兴趣,就来书房找些书,自己随便看看。
这不是,没了先生指导,就得自己用功些了。”
贺云的表情稍微有了些温度,语调转了几个弯,一副原来如此的语调道:“原来是这番情形,是嫂嫂思虑不周了,没有及时请新的先生来府上。”
贺云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把魏斯绵刚刚不小心甩出去的书,拾了起来,用手捻了捻上面的灰尘,然后下意识的低头查看魏斯绵“感兴趣的野史”是什么。
贺云看着看着,眼神又起了玩味的情绪。
“姚家的事迹,已经成为了野史了吗?那魏家,有没有可能垂名青史呢?”贺云明显是在开玩笑的戏弄魏斯绵。
这活着的人,怎么就成了历史呢?
贺云这番话,无疑是戳破了魏斯绵的谎言。
“嫂嫂我……其实是有些担忧先生和二嫂母。”
魏斯绵只能坦诚的说出自己在关注这件事情本身,但是贺云听到的好像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担忧?是担忧许亦温,还是姚姜?”贺云向魏斯绵的方向又踱了几步,本来就狭小的书房,因为贺云的逼近,让魏斯绵更加无处安放。
两人本就站在两个书架中间,位置本就不宽敞。
“喔——让嫂嫂猜猜,是那闲诗赋词,还是那香得诱人的茉莉花手串,让你值得如此挂心于他们?”
贺云抬手,触了触魏斯绵的耳垂,眼底一黯道喃喃自语道:“就该给你打对耳环,耳根子太软,三三两两的甜言蜜语,都听到心窝子去。”
魏斯绵伸手抵住贺云,避免对方靠自己太近。
“嫂嫂,我们这样的关系也该趁早结束,先生和二嫂母的今天,或许就是我们的明日。”
“我们?噗呲,怎么,糖糖那么着急?也想和嫂嫂,流连于卧榻之间,不知日夜,不知何人的颠鸾倒凤吗?”贺云笑的倒是轻浮,在魏辰面前那副值得信任的女主人形象,烟消云散。
真想让魏辰看看,自己娶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
魏斯绵能察觉到,贺云就是在拖延自己时间,在阻止自己对这件事情往深处调查。
贺云本身出现在这书房的时间点,本身就不对劲,平日里甚至打扫的丫鬟都不进来,这书房少说有两三年无人造访了,那贺云又是因为何由出现在这个地方。
魏斯绵的沉默倒是让贺云停下了往日的挑逗和戏弄。
她话音一转道:“你是在疑心我,对吗?”
魏斯绵脸庞一撇道:“绵绵怎敢。”
贺云用中指和拇指娴住魏斯绵的下颚,一字一句道:“真的吗?”
魏斯绵心底一阵漂浮,心有余悸,但是心一沉,坚定自己的口供道:“真的。”
“你发誓。”
魏斯绵虔诚的用双手捧起贺云的脸,落吻在她的额间,鼻翼,嘴角,最后一路吻至她的颈部,以及喉间,动作轻柔又小心,就像贺云曾经教她的那样,吻着贺云。
她嘶哑的嗓音道:“我发誓。”
她能撇到贺云耳垂渗透着玫红,身体的温度比以往要更加温热。
她知道,贺云被她哄住了。
就算是贺云,也承接不住,从未见过这样热情的魏斯绵。
“那我,便信你一回。”
魏斯绵一边吻着贺云的侧颈,余光一边望着贺云的反应。
两人拉拉扯扯,温存了半日后,离开书房的魏斯绵紧急和系统联系。
“给我导出一份前往许亦温家的地图。”
“怎么突然去许亦温家里,你不是刚答应贺云,此事不再疑心吗?”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没听说过吗?她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魏斯绵快步移步到自己的厢房。
“什么想法?”
“就是她出现前,我们在谈论的话题。”
魏斯绵回到房间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是,关于姚家的猜测。我知道,在古代,人们有兴旺家族,传承香火的想法,所以会生很多的孩子。
刚刚对于姚家的记录里,姚家起初一共七个女孩,无子嗣。
倘若后来没有那个私生子,那么姚家是不是后继无人,如果没有那个私生子,姚家想要称霸朝廷的野心,是不是就会烟消云散?”
“确实,在玉朝,只有男子才能为官。”
“没有那个私生子,宰相姚明盛的野心就像竹篮打水一场空,无法实施。
而且,最让我在意的还是,私生子的年纪,和出现的时间,都太凑巧了。
刚刚看的那本书里记载,嫡长子的年纪和长女年纪相差无几,姚姜的兄长和姚姜的年纪,差不了太远。”
系统惊呼:“所以,你刚刚提及了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
魏斯绵站了起来,杯子里的茶水已经慢慢变凉,她来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个洞,探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果不其然,她厢房对面有两个丫鬟在那假意聊天,实际眼神时不时往魏斯绵的厢房这边探。
贺云果然派了眼线,来探查自己的行踪,难怪自己到书房没多久,她就立马出现在了书房,原来早就安插了眼线在自己身侧,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目前积分一共有多少了?”魏斯绵询问系统道。
“这些天来,你勤奋努力,一共赚了300积分。”
“好,我要用这些积分购买道具。”
“你要买什么?”
系统打开了商城界面,商城的界面一瞬间弹在魏斯绵面前。
“我看看,我就要这个吧。【想象自如】,一共250积分,刚刚好。”
“【想象自如】啊,确实好用,可以根据想象力,变换这个时代的道具。”
魏斯绵用积分兑换了商城的道具后,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幻化了一个与自己身形很像的皮影。
魏斯绵把皮影支架了起来,又点燃了蜡烛,透过烛光,“魏斯绵”的身影就这样倒映在窗边。
这样,假的“魏斯绵”便可以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魏斯绵从厢房的另一侧窗溜走,又翻了墙,这才成功越过眼线,溜出了魏府。
她根据系统给的地图,沿途到了许亦温的家附近。
许亦温的家,坐落在一个港口边上的村落。
港口附近坐落着村落,三三两两的屋子,预示着这里的人们,生活并不富裕。
系统询问道:“你为何要来许亦温的家?”
“为了证实一件事情。”
魏斯绵开始询问起周边的邻居,是否对一个名叫“瑶瑶”的女孩有印象。
一路问下来,果然没有一个人有印象,时间过得太久了,谁会记得一个女孩的乳名。
而且瑶瑶在村里呆的时间,或许都不是很久。
魏斯绵一路走下来,甚至花了不少银两,想要翘起这里的人们的一丝记忆,哪怕一点都好。
可是,一路下来,并无收获,颗粒无收。
魏斯绵站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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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望着码头上开往的船只突然出神,感觉有什么东西是被自己忽视且忘却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直到日落,渔民打渔上岸,清点今天的打渔情况,“一,两……今天这只鲈鱼足足有五斤重,真是大丰收!”
“诶,才不,我要把这新鲜的鲈鱼,拿回家,熬汤给我闺女喝,豆腐鲈鱼汤,鲜得很!”
魏斯绵想到了,她一直忽视的,从未想到的点,她拼命的跑,一路跑到有人的地方,她终于知道她一直以来忽略的地方是什么了。
“劳驾了,请问……”魏斯绵刚开口想要询问几个围在一起唠家常的嬢嬢们时,一声尖叫声,撕破天际,回荡在整个港口,正在工作的渔夫们,以及卖菜的孃孃,亦或者,刚从学堂回来的孩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一时热闹的港口变得沉寂下来,人们的目光聚集在尖叫的来源。
只见一个人惊恐万分的从一间屋子里,退了出来,面色惨白,吓得不轻,往后退了几步,手指指着前端,咿咿啊啊的,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有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进了屋子去探查情况,只见几个比较有理智的壮汉,强装镇定的,往外探头,对外面的人说了句“许……亦温,先生他,自尽了……”
魏斯绵愣在了原处,发生了什么,她有些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感受不到此时的情况,她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魏斯绵的脑海里,只剩下这样一句话。
不过是私通这样的丑事被人发现,事情不过足足发酵了两周而已,许亦温在这两周里经历了什么?
魏斯绵迟迟吐不出一句话,震惊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
流言蜚语,杀死了一个人?
仅仅是这样?
魏斯绵后来,混混沌沌的问了当地人一些问题后,甚至不敢去见许亦温自尽的现场,神志不清的回到了魏府。
魏斯绵的贴身丫鬟燕萍,似乎有急事在寻找魏斯绵。
“二小姐!您……您知道了?”燕萍也慌了,燕萍神色匆忙,一张细小的瓜子脸,一瞬间闪过很多深情,惊慌失措,愧疚,后悔,布满了她的脸庞。
最后燕萍赶紧说道:“二小姐……那个,其实,先生他,一直再给你寄信,就是……就是……我没想到这些事情那么要紧,我就……”
燕萍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大叠信,在这断断两周内,许亦温给魏斯绵寄了足足十余封信,魏斯绵慌乱不安的接过信,顾不得礼节廉仪,在大门口,把这些信都打开,一封一封的,疯狂的去看这些信。
魏斯绵攥着信纸,最终把信纸攥成纸团,一向带人亲近,一向乖巧示人的二小姐,此时低沉的询问燕萍道:“这些信,你为何如今,才拿出来。”
“我……不知道,老爷禁止许……先生他入府,小人自以为这些信不值得小姐入眼……”
魏斯绵拽着燕萍的衣领,用力的摇晃着眼前的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每一封信,都在向我求助!而你,亲眼见识一个落海之人的求助,视若无睹!
杀死许亦温的,有你的一份。”
燕萍看到眼前不同往日的小姐,加上许亦温的死讯,以及自己的过错,她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下子被逼迫的哭了。
“唔……小姐,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魏斯绵看到燕萍哭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了,她松开了燕萍,替燕萍擦拭眼角的泪水,“不,你不知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
魏斯绵愤恨的抬起头,看着魏府,透过魏府,凝视着身处里面的人。
望眼欲穿
22. 都给你
魏斯绵面色沉重的回到了魏府,每跨过一个台阶,她都觉得万分的沉重,这偌大的宅子阴暗潮湿,每一个不见光的角落,都暗藏野心和算计,而她竟只看到了阳光覆盖的表面,就觉得自己处在一个祥和安稳的世界观。
殊不知每一个笑容背后,每一个行为举止身后,都暗藏她永远都联想不到的深意。
在这里,没有人会撕破脸皮,去歇斯底里的谩骂一个人,也没有人会把难听点话抛于表面,人们想要的,渴望的,倾尽所有想要去获得的一切,却能微笑着拱手相让。
但是,拱手相让的人,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魏斯绵回到厢房,发现贺云手上正捏着自己伪装不在场证明的皮影人,桌上放着刚沏好的热茶和糕点,贺云在此,侯她已久了。
就像她有话要和对方说一眼,贺云也有话要和自己说。
“这天欲要下雨,嫂嫂还担心糖糖不能在下雨前,赶回来呢。”贺云把皮影人放置在桌上,而魏斯绵默契的把门合上。
“如若我无法在这倾盆大雨前回来,嫂嫂会去寻我吗?”
贺云狭长的眼型敛了敛,贺云的眼睛一向比贺云还要会说话,比起贺云那张天衣无缝的嘴,要诚实不少。
“自然会,无论多大的风雨,无论糖糖身处何处,嫂嫂一定会去接糖糖回家。”
魏斯绵就好像释然一样呼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有一种情绪压制在胸口已经很久了,欲要撕扯着魏斯绵的胸口,倾泻而出。
“祝贺嫂嫂,嫂嫂一直,一直等待的风,一直候着的雨,在此刻,迎来了。”魏斯绵这样说着,身后隐隐约约的响起了雨水滴落在芭蕉叶的声响,雨水冲刷着浊污,却怎么也清洗不掉,人们心里的混沌。
“从前,你说,你等一场雨,等一场风,那时的我,尚且不能知晓那是何意。”
贺云不同以往,格外的沉默,直到听到这,才缓缓开口道:“那糖糖,今日知晓了,理解了,接受了吗?”
“太脏了,受不了。”魏斯绵的语气非常冷漠,从语气到神情,再到透出的情绪,都在透过某些事物,传达厌恶与恶心。
贺云笑了,她笑着反问道:“脏?”
魏斯绵直视着贺云,没有闪躲贺云眼神道:“对,很脏,脏得令人恶心,令人不屑一顾,不愿多看一眼。”
“糖糖,我们是一路人,没有谁比谁干净这一说法。”
魏斯绵听到贺云的话后,自嘲的笑了笑道:“嫂嫂愿意承认了,许亦温是你杀的吧?”
贺云不紧不慢的举起茶壶,为杯中沏了一杯茶,她真的很爱喝茶,无论什么场合,无论什么场景,即便是自己贴身丫鬟翠竹死的那个夜晚,她也能置身事外,置若罔闻的沏茶,喝茶,品茶。
“糖糖对嫂嫂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怎能轻而易举的把杀人的罪名,扣他人头上?
要知道,止步于谣言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事人消失,当事人一旦消失了,人们就会开始缄默,开始反省,反省从前不该舆论纷纷他人之事。
毕竟,在玉朝这个年代,在洛城这个国度,生死是大事,没有什么事情,能超过死亡的额度。凡事都要有个度,为逝者留口德。
许亦温,只是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选择了自尽。”
贺云非常平静的述说着一切,她言道在玉朝这个时代,生死是人们心目中的大事,可是她陈述起来,平静无比,丝毫没有半点虔诚之心。
魏斯绵把姚姜的胭脂品摆放在桌子上,坦诚布公的说道:“事到如今了,还不打算坦白吗,嫂嫂?
好,你不说,我就替你说。
首先,我一开始就倍感疑惑,一个正室在怎么惺惺假意的周到,又怎么能周到到,知晓到妾室对什么过敏。
你理应对此恨之入骨,但是你没有,你不但没有显示你一分一毫的在意和嫉妒。
你反而耐心的,去调查,去钻研她的身世,她的一切。
你就像是在一盘棋开局之前的棋手,你摸清对方的性子,对方的惯用手,对方遇险时,回避的方式,你知晓了这一切,才敢开局。”
魏斯绵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充满着鄙视和不夷,“贺云啊贺云,你当真是个胆小鬼。
没有准备的战,你是从来都不敢打。”
贺云呡了呡茶,茶水已经凉了不少,温度会决定一杯茶的口感,稍微冷却下来的茶水,口感上会更酸涩一些,没有在适当的时机,去品一杯茶,着实可惜。
“不太明白,糖糖你想要表达什么。”
魏斯绵打开胭脂品,用中指和无名指携去了一些膏体成分,然后明目张胆的,抹在贺云的脸上,冰凉的膏体,让贺云稍微打了一个冷颤,魏斯绵微蹲下身子,用手指微推开了膏体,然后欣赏着贺云此时的模样。
“真正的姚姜,对胭脂品过敏,对吧?但是目前身处魏府的这个姚姜,对胭脂品,没有反应。
身处魏府的这个姚姜是假的姚姜吧,真正的姚姜,是姚姜的兄长姚彦君,对吗?
当朝宰相姚明盛的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但是那么多年来,无论正室还是侧室,无人能为他诞下子嗣,即便没有子嗣,姚明盛,也一定会创造出来。
这个人必须身上留着他的血,是他的血脉,并且能够担当起整个姚家,而这个人最适合的人选,便是正室诞下的嫡长女姚姜。
姚姜的年纪是最适合的,又是正室所生,第一个孩子总是最得父母心的。
在姚明盛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姚姜基本没有机会接触世人,在八岁那年,在造一个幌子说,姚家寻到了多年以来的私生子,把私生子接回姚家。
而那个私生子,不是别人,正是姚姜本人。姚明盛为了自己的宏图伟愿,不惜欺骗当朝天子,也要女扮男装制造出一个他理想中的子嗣。
而姚姜成为了姚彦君之后,自然需要一个人代替姚姜的位置,才能不引人怀疑。而那个人,便是现在,在魏府的姚姜。”
贺云眉间多了一丝愁色,她佯装不解道:“许亦温的死,和真假姚姜,有何关系?
退一万步讲,我就算知道了,她是假的姚姜,我也没办法对她做什么。”
魏斯绵低下头,把那手心里黏黏糊糊的胭脂品涂满,推开,在贺云的脸上。
“不,关系可大了。”
魏斯绵自然而然的坐在贺云的腿上,用手勾着贺云的颈部,有一下没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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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起了带着童趣的调调:“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对我笑……糖一包,果一包,吃完饼儿还要糕儿。”
魏斯绵用手指,轻而易举的勾起贺云紧贴颈部的衣领,然后故作惊讶的说道:“呀,好巧啊,嫂嫂的颈部侧后方,也有一个胎记。
如若不是今天吻你,亲近你,靠近你,我或许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误以为真正的瑶瑶就是姚姜。
许亦温和你才是故人,从前的你和许亦温还有假的姚姜,你们三个人,是住在港口的邻居吧。
那个时候的你,早就察觉到许亦温对你有意,再后来,把瑶瑶在魏府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为的就是让许亦温来到魏府给我教书。
许亦温如你所期的那样来到魏府后,你又设计让这两人勾结在一起。”
贺云伸出手,紧紧拽住魏斯绵那只游离在她身上的手道:“所以,你早就对我起了疑心,今日,才会那般亲近我?你发过誓的,魏斯绵,你说过,你不会再疑心我。”
魏斯绵学着平日里贺云,学着贺云往日里的漫不经心以及轻浮,“嫂嫂,我们似乎不是名义上的结发夫妻,我也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玉朝,我们这种关系,是要被浸猪笼的。
你说,三言两语的情话,谁不能说呢?
你倘若,真的把我,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害怕化开,真心的疼我,爱我。
为何一直把我当三岁孩童戏耍我呢?
这场棋局里,不仅有你想害的人,还有一直竭尽全力帮助你的我。”
贺云拽着魏斯绵手腕的力度又强了几分,魏斯绵的话,明显刺激到贺云了,一向情绪没有起伏的贺云,此时有了松动。
“我从未把你当作孩童戏耍。”
“你一方面虚情假意的同我说情话,一方面在背地里步步为营,着实是辛苦你了,贺云嫂嫂——”
“我从未有过半豪虚情假意,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
“都是发自真心地,对吗?噗,贺云,什么浓情假意的姑嫂游戏,也该是个头了吧。”魏斯绵把迷情药甩在地板上,甩在贺云面前。
那些迷情药毫不留情的挥洒而出,就像她们此时已经撕破的脸面一样,不讲究一丝情面。
“这些,是在许亦温和姚姜的屋内,寻到的剩余的迷情药,同那日你对我使用的,是同样的迷情药吧。
仔细想来,许亦温和姚姜就算是干柴烈火,也应该知道,不能在魏府发生关系。
想来,是迷情药让人情不由己。”
魏斯绵慢条斯理的,慢慢的解开自己衣领的扣子,“说说吧,贺云,虽然我已经探到了许多,但是目前思绪还是很混乱的,我还有很多细节,无能料到。
比如假的姚姜,明明不是瑶瑶,为何会爱上许亦温。
又比如,你是从什么时候想好这一切,计划着把姚姜推下台的。
告诉我,我会给你一直想要的,所渴望的。权利也好,我也罢,通通拿去吧。”
屋外雷雨大作,一刻都不肯停歇,魏斯绵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贺云能清楚的看到她一直所期望的,纯白的亵布,白皙的肤色,就这样赤裸裸的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