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七零，三娃娇妻有点虎》 第一章穿越还送三个崽 “哐当……” 瓦罐破碎的声响，接着，狠戾的中年妇人厉声叫嚷。 “放手，再不放手，我连你们一起打。” “求你，求求，婆，你不要打我妈……” “婆，妈妈病了……她真的病了。” 迷迷糊糊的，嘈杂的奶音哭喊着，响在耳畔。 戈玫还以为是做梦，烦躁地睁开眼睛。 “贱蹄子，睡什么睡，快起床，给我去赚工分钱。” 一道黑乎乎的身影，高高扬起手臂，劈头而来，惊得她蹭地，翻起身，对着来人就踹了一脚。 “有病，莫名其妙，就想打我？” 哭声一顿，三个孩子一脸的鼻涕，张大嘴巴，错愕地看着戈玫，腮帮子上的泪珠咕噜咕噜往下滚。 一个干扁枯瘦的老婆子被戈玫踹得身子一歪，后背撞到了墙角的柜子上。 好不容易才扶稳步子，她用鸡爪一样的手指，指着床上的人，“你、你，别不知好歹，居然敢打婆母，我去公社告你。” 转身，人跑掉了。 哪来的？ 脑袋有些清醒了，戈枚才觉出了不对劲。 在她面前高低错落，一字排开，黑乎乎的三个娃。 她们的身后…… 斑驳的黄泥墙…… 纸糊的窗户格子还破了好几个窟窿。 角落里的木柜子，歪歪扭扭地靠着墙角，好像下一秒就会散架一样。 再看上去，破烂的瓦片房梁，滴滴答答地漏着水…… 那叫个一贫如洗。 “妈，快起来，跑，你刚刚踹了婆，她会带人打死你的。” 戈玫一激灵，循声看过去，说话的那个又矮，又黑，又瘦，像根烧火棍。 那是她的娃？ 戈玫愕然。 这是……穿越了？ 脑子里源源不断地涌入了一些记忆。 自己是21世纪跨国药疗企业高管，坐飞机赶去参加全球新型病毒研讨会，遇上了空难。 一觉醒来，就到这儿了。 自己是死了？ 还重生了。 很快，她接纳了原主的身体和记忆。 这里是70年代的一个小山旮旯。 原主一共生了三个娃，山娃，土娃和蛋娃。 分别是八岁，六岁和三岁。 丈夫外出务工，出事，死了。 本来原主就对不着家的男人没什么感情，心里只记挂着，已经混到城里的儿时竹马。 面对三个孩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在家打骂得厉害。 总是琢磨着心思逃跑。 偏偏家里的婆婆又是个极品悍妇，几次都被她给抓了回来。 这次更是厉害，揪着人头发，直接往墙上撞，奄奄一息之际，被戈枚给穿了。 真是蠢死的！ “嘶——” 好痛，她下意识一摸额头，还在流血。 最小的娃摇着她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妈妈，你快跑。” 这是蛋娃。 黑不溜秋的小家伙，她最小的儿子。 旁边是山娃和土娃，土娃脏兮兮的小手，紧张地攥着床上的被子角。 戈枚有些心疼，慢慢撑起身子。 现实中的她忙于医学研究，错过了最佳的结婚年龄，就剩了下来，更没有生孩子。 事业有成又怎么样，还是有缺憾。 真没想到，自己重活一遭，一开局，老天爷就给她送来了三个娃。 戈枚仔细端详着，洗白白后，这三个娃娃的五官都是不差的。 她轻轻抬手…… 没想到，蛋娃嗖地跪了下来，抱着头哭嚎，“呜呜……妈妈……都是我的错，别打我。” 戈枚：“……” 造孽啊！ 这是原主对孩子长期打骂，留下的阴影。 “别怕……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可这句话好像效果不大。 山娃跑过来扯了弟弟起身，又一次提醒戈枚：“妈，你再不走，婆真的来绑你了。” 戈枚笑了，“你是，山娃吧。” 啊？？？ 山娃一脸的疑惑。 妈妈今天怎么不一样了？ 脸上没有了狰狞的凶狠，显得特别—— 他找不到词了。 “妈妈，你不认识我了？脑子撞到哪儿了？” 土娃这时挤了过来，一脸关切。 “妈，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啊？” “你是——土娃。” 戈枚眉眼弯弯地冲他笑。 “哇，妈，没事就好，那你快起来啊！婆打起人来，好凶好凶的。” 原主都这样狠着心肠虐娃，这三个娃还生怕妈妈被人打。 戈枚心里酸得一批。 这么小的娃儿，个个懂事，原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自私自利，只知道一个劲地做妖。 被人占了身子，也是活该。 想到这，戈枚一点愧疚也没有，她现在就是要打好这副烂牌，成为人生赢家。 该清算的，一分都不落下。 这身体应该是个病秧子，又被人揪着头发撞墙。 戈枚起身的时候，头晕得厉害，挣扎了半天才爬得起来。 山娃扯着蛋娃只知道后退，也不敢拢身扶，戈枚猜，是原主把娃们都打怕了。 这心理阴影，只有再花时间来纠正了。 她起身，翻了原主的东西，把自己打理了一番，收拾得整整齐齐。 又在黑黢黢的灶台上啃了一个红薯，下肚，喝了两口水，才觉得身子舒服了些。 山娃扯着土娃出去了。 蛋娃不肯，就不远不近地跟在戈枚屁股后面转，也不敢吭气。 戈枚怜爱地看着孩子，发觉他的头发不光被人剃得像狗啃的，脑壳上还有块没有痊愈的疤，好像是什么划伤的。 她笑着对蛋娃招了招手。 蛋娃犹豫了一下，还是乖顺地靠拢，由着戈枚扒开头发看。 “嘶——” 她豁了一口气。 这原主是怎么当娘的，对孩子也太残暴了。 她正想找点什么给蛋娃处理一下伤口的时候。 山娃推门而入，一脸惊恐。 “妈，妈，婆带人来了，要绑你去教育，快躲起来。” 戈枚伸手握住山娃颤抖的手，一脸温柔，“山娃别怕，谁都不敢动我，你们都在这里等着。妈妈去教训他们。” 哼，极品恶婆婆。 惹上我戈枚，看你还能蹦跶到几时。 “妈，他们很多人，婆嘴巴厉害，你不怕吗？” 山娃愕然。 “不怕。” 戈枚笑着伸手摸了摸土娃的脸，“你们就等着瞧。” 说着，抬脚出了门。 还没到堂屋。 就听到原主的婆母尖着嗓子，哭嚎。 第二章分家，手撕极品老妖妇 “黄书记，你们要帮我做主啊，刚刚我只是提醒她上工，可媳妇一脚就踹到我肚子上，她这是欺负我没了儿子，想害死我，要吞我的财产啊！” “你们知道，我小儿子还在读书，要是给她当家做主了，他还哪里有学上啊！” 王桂香从来都是只疼小儿子。 大儿子在出事之前和她也不亲，从丈夫死后，大儿子自然就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全家都是靠他的一分军领工资。 之所以出事，也是为了这个吸血鬼的娘。 把他当摇钱树，天天跟他要钱。 这样一想，戈玫开始有些理解，原主丈夫邵胜为什么退伍也不愿意回来了。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家，自然也是不愿意回来的。 公社的黄书记一眼就看到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戈玫同志，你好。” 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停嘴了，上下打量着戈玫。 之前的戈玫，大家都知道，是个软弱的性子。 王桂香这样子告她打人，谁都有些不信。 可还没等戈玫开口，王桂香就抢先一步。 她捂着肚子，哭嚎，“黄书记，你不要对她这么客气，你看我的肚子到现在还在痛，她就是好吃懒做，专门偷我钱，拿去城里养小白脸的贱货。” 黄书记转过脸，严肃地看着，“戈玫同志，你婆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戈玫穿越的这个原主，身子本来就弱，被两个人这么前后一嚎一问，她的身子本能地瑟缩起来，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她用袖子攒了攒眼角，快要滴下来的泪，可怜兮兮地说，“黄书记，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踢婆伯母呢？” 戈玫的记忆里，知道这个黄书记。 县城里因为重视小岗村的发展，新调过来的领导。 他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 戈玫一歪头，故意把额头上的伤口露给他看。 “戈枚同志，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果然，就被黄书记一眼瞥见了。 “是因为婆母先打我头，我才正当防卫的……” 戈枚扶着额头的伤口，痛得皱眉。 话音还未落，王桂香就狮吼了起来：“什么玩意儿，你嫁到我们家来，就是我家的人好吃懒做，我不该教育你吗？还防什么卫。” 戈玫看着王桂香，害怕极了，捂着脸，呜呜地哭，边哭边说，“儿媳妇就活该，被婆婆打吗，揪着我的头发往死里撞墙，还抽我耳光，太痛了，我才踢人，黄书记，你说我这是正当防卫吗？” 说完，她又掀起了袖子给在场的人看：“大家评评理，你看我这身上的伤，如果还有人不信，可以让秦主任进里屋里，看看我其他部位的伤。” 秦倩是村里的妇联主任。 其实根本不用看，对这事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她住得离这里不远。 村里的事情都有耳闻。 何况王桂香一贯泼辣，村里人没人不知道。 黄书记看着秦倩，“你住得近，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戈玫说的是实话吗？” 还没等这句话问完，王桂香又跳了起来抢话，“秦主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她，是她偷了我的钱，进城找小白脸去私奔，你说我应该抽她不。” “你胡说，我进城，是打听我老公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说他死了，那也有尸体吧。秦姐，您说对不对。” 戈玫说完，看向秦倩。 秦主任向黄书记解释，“王婶子脾气暴是出了名的，以前也常跟大儿子动手。可能她误会小枚了。和人私奔这事，的确没有，要真私奔，她的人怎么还在这里？” 黄书记面色沉了沉。 “王婶子，你儿子都死了，怎么还打媳妇，难道她就不难过吗？” 黄书记指着王桂香教育，“你是婆母，就应该有婆母的气度，这样搞，哪里像话？” 王桂香不服气，但是又不能和村里新来的领导顶嘴。 气不过，转头对着戈玫就骂：“你这个懒蹄子，贱货，你打我，难道不是事实吗？” 戈玫也不马上反驳，只是抹着满脸的泪痕，委屈道，“妈，我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您不喜欢我，趁着黄书记和钱主任都在，我们把家分了吧。” 遇到这种老妖婆。 分家！ 是摆脱她的唯一方法。 反倒是黄主任面露诧异：“戈玫同志，你可想清楚，你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怎么生活？” 戈玫看向孩子们的眼光变得温柔：“黄书记，不用担心。孩子们都大了，也很懂事，可以帮我分担。您就成全我吧。” 王桂香一听，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 这小贱货，倒是想得美。 不过，反正她儿子也没了，如果分家了，也不用再养那几个小赔钱货。 总之，不能让她打儿子抚恤金的主意。 想到这儿，她抬头，阴险笑着，“儿媳妇能耐了，想自立门户了，春兰，把你嫂子的东西都丢出来，让她分。” 小姑子春兰很听话，马上就钻到屋子里收东西。 戈玫放下心来，看向黄书记，询问，“婆母都答应了，您看……” 黄书记微微颔首，“双方都没问题的话，就分吧。” 他对大队长招了招手，“你过来一下，看看怎么分。” “这还用看吗？她的东西打包了，就直接走呗，春兰都收拾好了，她为这个家有什么贡献？休想分我一个葫芦。” 王桂香狠戾地说。 戈玫微微勾起嘴角，看着自以为是的王桂香。 谁稀罕分她的葫芦？ 当然是要分钱。 自己做高管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 她很快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过去，“黄书记，我只要这里记着的一些东西，秦主任，大队长，你们看看，我该不该得。” 秦倩顺手接过，翻开一看，脸上显出讶然，“嗯，这……” “秦主任，你再看看后面，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看看我的要求过不过分？” 说这话的戈玫缩着脖子，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标准的长期被欺压，活得战战兢兢的小媳妇。 道德的天平总是倾向于柔弱的人。 大队长也上前揪了揪，拿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了几下，也一脸震惊：“这……这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刚才，戈枚翻了原主东西。 被她发现，原主把老公寄回来的钱都一笔一笔地记到了小本子上。 原本是处心积虑地等机会，想从婆母那里把钱偷过来，再扔下三个娃，跟着竹马私奔。 王桂香欺压戈枚惯了，一直都是把她揍得低眉顺眼的。 就算她要分些东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她将女儿打包好，扔出来的破被子踢了踢，“咯，拿走你的东西，活不下去也别来求我了。” 黄书记揪了揪小本子，问王桂香：“还有钱呢？” “啊？什么钱？” 王桂香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怒骂。 “她妈的小贱货，还敢冲我要钱，她有什么脸，凭什么？” “这里，算过了。” 黄书记指着刚才他们核算出来的数额，“一共四千块，你拿二千出来。” “什么？” 王桂香一听，双腿一软，差点就要瘫倒在地，还好一旁的女儿一把将她扶住。 第三章这年头雪花膏是好东西 邵春蓝揉着她妈的胸口，对着戈枚面露凶光。 “你这黑心婆娘，亏你开得了口，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两千？哪来的这么多，我还没嫁人，嫁妆都没着落。弟弟还在读书。” 黄书记看这激烈程度，也怕弄错，低头盘算。 戈枚淡淡开了口。 “这几年，邵胜陆陆续续往家里一共寄了3000块军龄奖金，寄钱的单据我都还存着，还有死后补偿的抚恤金1000块，一共3000块。” “婆母你养个儿子也不容易，分你一半，养老，另一半自然地拿出来，养他的三个娃……” 说完，戈枚又抹了抹眼角的泪，转头。 “黄书记，您说，这过分吗？” 黄书记瞪着王桂香和邵春蓝。 “王桂香同志，戈枚同志的话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是这个分法，非常的合理。麻烦你拿出2000块给她。” “这……” 王桂香没想到戈枚一下子可以变得这么厉害。 她手抚着胸口顺气，眼珠子却转了转。 “黄书记，您都这样说了，那，我明天去取。这年头，钱怎么会放在家里。” 邵春蓝一听急了，正准备说什么，被王桂香一把拉住，踩了她一脚，又瞪了一眼。 这才反应过来。 “啊，是，是啊，明天，明天，去信用社取。” 戈枚当然懂她们心里的小算盘，只是缓缓蹲了下来，打开了被他们扔出来的蛇皮袋。 秦主任好奇，凑近一看，里面尽是孩子破烂的衣服，还有黑乎乎，散发着霉腐味道的棉被。 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王婶子，你这样也太过分了，你儿子寄了那么多工资，你怎么不给孩子也买几件像样的衣服，这，这，这都是抹布么？” 她揪出那堆破衣服给众人看。 当然，镇上的新干部在，她这个妇女主任也得做尽职。 几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过去，特别是黄书记，脸色一变。 “王同志，你得好好受些教育才行。戈枚同志很明事理啊，又没要你的房子，可该她和孩子得的，一分也不能少。” 黄书记又指着里屋，“秦主任，你带着戈枚同志进里屋去收拾。” 戈枚一副胆怯怯的样子，惊恐地看着婆婆，不敢动。 秦倩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屋里走，“小枚，走，别怕，我们给你撑腰，黄书记都发话了。” 小媳妇这才颤颤巍巍地跟着秦主任进了里屋。 王桂香气得脸色发白，又变本加厉地嚎起来，“不是的，黄书记，冤枉啊，这些都是刚买没多久的，就是那贱蹄子糟践东西，把我买的东西故意弄坏的……真的……” 她话还没说完，山娃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 “婆在撒谎，这些都是婆不要的东西，才给我妈，她今天还打我妈，扯着我妈的头发撞得咚咚响……” “我妈都病了，她也不理，不给药吃，还扯她起来上工……黄书记，你别被这老妖婆给骗了啊。” 邵春蓝一看不对劲，上前呵斥，“山娃，婆婆照顾你的时候，你就不记得，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黄书记看着眼前的小娃娃，黑得像炭盆，瘦得像火钳，心里酸成一片，“好娃子，叔叔帮你们做主。” 说完，极为失望地看着王桂香，“这几个娃娃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他爸爸可是拿命赚的钱，你就这样对他的孩子……” “你说说，自己是不是，愚蠢？” 王桂香被黄书记教育得蔫头耷脑的，“不是的……不是……” 黄书记不是没见过这样子的泼辣妇人，也懒得废话，“钱主任，你帮一下戈玫同志。我和大队长把王桂香同志带去公社好好接受教育。” 大队长鞭子一扬，“走。” 王桂香一见这架势，吓得快傻了。 身子一瘫软倒在地上，喉咙里咕噜的着。 “黄书记啊，你不能冤枉我啊，那个小贱蹄子最会装了……” “她平时没少打骂孩子，一心只记得跟城里的小白脸私奔，分家就是想骗我的钱，丢下孩子自己去快活。我家春蓝可以作证的。” 小姑子帮腔。 “她就是这样的人，自从嫁进来，根本看不上我哥，不是嫌弃这个，就是嫌弃那个，也不理孩子，总想着跟着姘头跑……” 山娃突然扯着嗓子喊，“你们胡说，都是因为你们打妈妈，她才会跑，根本就不是不要我们，她不跑会被你们打死的。” 农村的孩子啥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懂。 黄书记当然相信孩子的话。 “简直是乱七八糟，大队长快把人带走。” 可王桂香哪里肯？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就连小姑子也有样学样。 生产队的大队长可是个粗人，才不管你那么多。 一把推开小姑子，把王桂香像牲口一样，拽着就走。 戈玫听着外面的动静，就觉得好笑。 老妖婆跟我斗，你这是自讨苦吃。 不过她没想到原主那样对孩子，在关键时刻，孩子都站在她身边。 这点让她下定决心，对孩子们好。 屋里转了一圈，戈玫拿了一床蚊帐，还有些布料。 那老妖妇挺会享受的，光滑的布料，细密的蚊帐，都是这个时代顶好的东西。 碍于秦主任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太贪心。 所以拿起东西来，显得畏畏缩缩。 “拿，你放心，尽管拿，有我在，你怕什么。” 秦主任拉开抽屉，从里面捡了一瓶雪花膏，塞进戈玫的手心里。 “妹子，你还年轻，要保养，她那么老了，还用这些好东西，有什么用？” 两个人一起，前前后后收罗了一大包。 戈玫瞥见角落里有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小姑子见王桂香铁定了要被教育，便放弃了帮腔。 又眼看戈玫准备带走那么多好东西，怒从心中起。 “你这个黑心的婆娘，你是想让我妈死吗。” 戈玫怯怯地看着，不吭气。 秦主任瞪着小姑子。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哪有这样骂嫂子的，有19了吧？想让全村都知道你这个臭脾气？你还想不想处对象？人好，条件好的小伙子我手里还有好几个呢。” 这话一出口，小姑子马上就蔫了。 其实邵春蓝长得还算标志。 先前，也在别人介绍下，处过对象。 都被原主给搅黄了。 婆婆对原主打骂，她就对小姑子暗地里使坏。 家里的一摊破事就给传了出去。 凶悍的妈，背地里使坏的嫂子，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 给她说对象，谁还敢。 如果，秦主任跟她牵线，那又不一样，毕竟人家是妇联主任。 邵春蓝动心了。 马上收敛，小声嘀咕，“我，我妈，的确不对。” 以前她帮着娘欺负嫂子，是因为这样做，娘会对她好一点。 可是她也最清楚，从小到大，娘的心里只有小幺儿，没有她和大哥。 如果真的能嫁出去，就再也不用看娘的脸色了。 就在前主任和小姑子理论的时候，戈玫看到墙角放了一把大斧头。 闷不作声走了过去，提起斧头…… 见到她的动作，小姑子心尖一颤。 “嫂子，你干嘛……” 第四章血汗钱一共是三千块 戈玫三步并两步，就冲进了里屋，对着那个木箱子一斧头砍了下去。 妈呀！ 她的嫁妆呀！ 邵春蓝跳起来，上前想要去阻止。 戈玫眼疾手快，从木箱子里翻出个小铁盒，旋了个身，巧妙躲开，从铁盒里抽出了整整齐齐的2000块。 邵春蓝气急败坏，指着她骂，“戈玫，你这个阴险婆娘，那是妈压箱底的棺材本，你连这点钱，都不放过。” 钱已经拿到，戈玫也没必要逞强斗狠，委屈地说，“小姑子，看你这话说得……” “我家阿胜寄回来的血汗钱一共是3000块，这里只有1500，另外的去哪里了？你要去问妈。” 邵春蓝还想上去抢，秦主任挡在戈玫面前，瞪了她一眼。 “小枚说得没错，刚刚你跟你妈一起撒谎，说家里没有钱，我们都没追究，你还在这里骂人。” 那可是一沓沓的大团结呀。 邵春蓝哪里听得进，一个劲地跺脚，哭嚎。 戈玫置若未闻，用手绢包好，收进了蛇皮袋里。 “山娃，土娃，蛋娃，我们走！” “好嘞。” 娃儿们答得欢快。 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戈玫吐了一口气。 秦主任问：“小枚，你现在想带着娃去哪里？” 她也替这个柔弱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毕竟她娘家不在这里，也没个亲人。 可是戈玫已经盘算好了。 “秦大姐，今天很感激，你对我们母子的帮助，我记得公社以前有个办公室，现在用不上了，我想先借住在那里可以吗？” 秦倩觉得戈枚和以前不一样，逻辑不一样，处理事情也多了几分气势，就刚刚那提斧头子的动作，干净利落。 估计是被压抑太久了。 “可以，当然没问题。你男人是执行任务牺牲的，会上黄书记也点名说要多帮助你们孤儿寡母，那间办公室我去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分给你住。” 戈玫也没时间多想邵胜是做什么任务牺牲的，只是他这么一提，才明白，原来他之前是当兵的。 就这么牺牲了。 可惜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能翻出来关于她男人的场景很少。 反正现在人都死了，能为孩子多争取一点也好。 戈玫真诚地看着秦主任，鞠了一个躬：“那就拜托您了，帮我们孤儿寡母多说好话。” “包在我身上，一定帮。” 秦倩看着眼前单薄的母子四人，怪可怜的。 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个恶婆婆。 当天，她就张罗着自己的男人帮忙一起收拾戈枚的亲家。 邵春蓝就坐在屋檐下哭，那个惨。 废弃的办公室的确是破烂些。 不过，秦主任的老公还带着孩子，又拿了些木板过来。 孩子们也帮忙打扫，捡瓦片，最后，搭了一张简易的床。 “今天就将就一天，明天让木匠给你打张床，这灶台也得弄弄……” “多谢秦主任，您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走秦主任一家，太阳也落山了。 戈玫的肚子都在叫唤。 正发愁。 只见山娃，土娃搬了两块大石头，捡了一些枯树枝，准备点火。 蛋娃也拖着，从婆母那里拎过来的一口大铁锅架上。 “妈妈，你休息一下，我们来做饭。” 山娃抹着额前的汗珠，冲着戈玫笑得灿烂。 两兄弟已经把火都点燃了，蛋娃从旁边的水井里压了一些水出来，递给哥哥们。 戈玫看着三兄弟这套熟练的神操作，惊呆了。 “你们打算做什么？” “土豆糊糊，大哥可会做啦，妈，你坐着休息会儿，很快就好啦。” 土娃异常兴奋，今天的事让他也觉得扬眉吐气了。 看着兄弟三人信心十足的样子，戈玫也觉得有趣，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拿出了针线和布，替孩子们缝缝补补。 原本戈玫拿了4000块，就觉得在这个时代，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后面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现成的吃食。 卖东西的都叫投机倒把。 没有粮食和厨具，简直就吃不上饭。 在这点上，半大的山娃鬼心思多。 他以前常被饿，刚才在主屋里，装了半袋的土豆，还顺手拿了一条婆母腌制好的腊肉。 那可是唯一的肉啊。 老太太回去看到，估计要气得鼻子都歪了。 当然没忘拿油，碗之类的。 大儿子比她这个当娘的还懂得多。 戈玫手上的小内裤缝好了，锅里饭菜也香了。 土娃麻利地用碗装起来，“妈，大哥，再炒个菜，就有得吃了。” “山娃，土娃，蛋娃你们可真厉害。” 戈玫跷起大拇指夸赞。 内心感叹，这个年代的娃太不容易了。 三个孩子配合起来做事非常的顺溜，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 在未来，这么大的孩子，还在众多长辈宠溺下，为一小块糖果撒泼打滚。 可在这个年代，三个娃已经可以撑起一个家。 之前戈玫总是被婆婆逼着去上工，赚工分。 原主本来就体弱，做完回来，就累瘫了。 三个孩子心疼她，所有的事都抢着做。 看着蛋娃端着饭碗走到她跟前，戈枚泪水都在眼里打转转，抬头看着天边的晚霞，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 围着几块石头垒成的桌子，山娃问，“妈，今天好解气啊，但我们抢了婆这么多东西，她肯定会报复的……我们怎么办……” 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 家务干的麻溜。 像个小大人。 但其实内心患得患失，他生怕妈妈丢下他们三个走了。 戈玫当然懂他话里的意思。 “明天，打算进城……” 话还没说完，蛋娃就冲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泪珠儿滚滚。 “妈，不要……你不要离开我们……” 土娃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眼眶也红了。 只有山娃不一样，他想得多，瞪着两个弟弟，“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婆打过人，妈妈不进城，会被打死的。” 小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咬紧牙关，手握成拳头，一副恨不得冲上去，保护妈妈不受欺负的样子。 戈玫揉了揉蛋娃的脑袋，“妈妈不会离开你们的，现在我们有新家了，妈妈为什么要走？” 听她这么说，山娃的眼睛猛地一亮，可下一秒，又暗淡了下来，“可是，婆会打人……” 第五章空间也跟着穿来了 “那我们就打回去。” 戈玫龇牙，故作凶狠，旋即又笑了，“明天，我们进城把钱存了，再去买东西，把新家布置好，还有山娃，你到了上学的年纪，要去读书……” 山娃马上摇头：“不，我不去，我要在家里照顾你和弟弟，上学没用。” “没用？” 戈玫想起了这个时代，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贫下中农才最吃香。 土娃也眨巴着大眼睛问：“妈妈，大哥上学了，就没人做饭，没人上工呀？” 戈玫捂着额头，这原主到底是有多没用。 “你们不用担心，妈妈有办法，该上学就要上学，反正新的生活开始了。” 说着，戈玫把碗里的土豆糊又倒了一些给山娃。 这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他一副不敢多吃的样子，这怎么行。 山娃马上把碗收起来，“我吃饱了。妈妈，你应该多吃点。” “把碗放下。” 戈玫说话的声音挺温柔的，却让山娃无法拒绝。 他发现妈妈今天不一样了。 以前总是一副唉声叹气，不死不活的样子。 现在的妈，脸上泛着神采，还有特别温柔的眼神，即使是现在对他提出要求，也是那么温柔。 他心里好甜，更加期盼，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趁山娃走神的那会儿，戈玫已经把碗里的糊糊倒给他了。 她本来食量就不大，再加上这些东西也吃不太惯。 吃完饭。 三只崽麻溜地收碗洗碗。 戈玫烧了一大桶热水。 “妈，你烧这么多水做什么？” 土娃有些纳闷。 “洗澡啊！” 戈玫很奇怪，他们怎么这么问，她作为一个医学人士，有洁癖。 “你们平时……” 再问多了，她怕在孩子面前穿帮，只得转移话题，“妈妈还给你们缝了新内裤，这样才干净卫生。” “不，平时也洗澡的，但不是这样洗。” “我们平时隔一个星期就下河里去洗一次。” 山娃接话，孩子毕竟是孩子，也没多想。 戈玫：“……”好吧，是她不了解。 不过既然她来了，就得天天洗。 她有洁癖，实在受不了孩子们这样臭烘烘的。 而且她知道在这种河里，村民在上游倒马桶，孩子在下游洗澡，想到这事就挺膈应。 传染病，寄生虫什么的，太严重了。 还好，孩子们也都顺从了她的意思，山娃把蛋娃也洗香香了。 “我们有妈妈做的小内裤穿咯……” 土娃调皮，和蛋娃比划着，谁穿上最好看。 山娃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妈妈。 一个劲地冲她笑。 也不说话。 娃娃们欢欢喜喜地穿上妈妈缝的小内裤，舒舒服服在床板上睡下了。 屋内的煤油灯很暗。 戈玫看着镜子里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常年的营养不良，惨白的，简直像个女鬼。 她闭上眼，在脑海里，轻声呼唤，“ROse，你还在吗？” 一只体型巨大的缅因猫缓缓出现在戈玫的脑海里，“主人，我来了。” 戈玫嘴角翘了翘，“有你在，一切好办多了。” 这个系统是之前，他们公司开发出来的意念商城，应有尽有，真没想到，也一起穿越过来了。 系统绑定了一个空间，还建了栋别墅。 戈枚凭意念进了别墅，在里面泡了个澡，做完面膜，弄了一些外用药，还翻了床软乎乎的被子，给三个娃盖上，还给土娃的额头上搽了特效金创药。 最后顺手在娃们的床头装了个报警器。 自己就舒舒服服的，在别墅里的柔软大床上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天刚刚亮她就醒了，这是以前工作养成的习惯。 从别墅的冰箱里面拿了些牛奶，鸡蛋，还有些精面粉。 再收走了孩子们盖着被子。 末了，才准备生火，做早餐。 这时山娃也醒了，走到身后拉住她，“妈妈，你再去睡一会儿，我来做，很快你就能吃上了。” 看着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的山娃，小小年纪就硬逼着自己懂事。 她夺了他手里的火棍，“你要真睡不着，就去地里给妈妈摘点蔬菜回来。” 一听可以去摘菜，山娃睡意都被赶跑了，“行么？你想吃什么菜？” “都可以，你自己看着点。” 戈玫知道，婆母有个菜园子，里面什么菜都有，长得好，都是因为原主以前挑粪过去灌溉。 所以摘得理所当然。 山娃也很机灵，这会儿天还早，昨天婆接受了教育，肯定不可能这么早起，哪里发现得了。 把山娃支走后，戈玫打算用空间里的食物做薄饼。 好吃，有营养，又不会被孩子们发现。 等山娃掏菜回来，戈玫的鸡蛋薄饼也做好了，一股牛奶的香浓味道扑面而来。 “妈，你做的什么饼好香呀。” 山娃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忙不迭地用袖子抹着。 眼睛看着那鸡蛋饼，两眼放着精光。 山娃成熟稳重，没戈玫的同意，断然不会伸手去拿。 “来，过来帮忙，把菜洗了。” 戈玫看着山娃暗戳戳的那副馋猫样，心里笑出了声。 很快在饼上揪了一小块，塞进了他嘴里，“试试好吃不。” “嗯嗯，好吃，太好吃了……” 头点得像拨浪鼓，那味道刷新了山娃三观，表情夸张得让戈玫忍俊不禁。 床上的土娃迷迷糊糊，听到有好吃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本来只是搭在凳子上的木板床，重心转移，就这么撬动了。 蛋娃咕噜咕噜滚到了地上，疼得哇哇直哭。 戈玫急忙进屋，抱起地上的蛋娃，柔声哄着。 “妈，我不是故意摔弟弟的……” 土娃捂着脑袋，声音带着颤，眼泪也在眶里打着旋儿，几乎做好了要跑的准备。 结果…… 戈玫看了他一眼，脸上还带着笑。 “没事，蛋娃不怪哥哥哈，哥哥一会去帮妈妈做好吃的，等下，第一个给蛋娃吃。” 得到了妈妈的安慰，还有哥哥的好吃的，蛋娃马上不哭了，乖乖地坐在床上，眼馋地看着土娃。 戈玫一招就化解了兄弟间的恩怨。 土娃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妈妈，愣住了。 这，还是以前的妈妈吗？ 第六章妈妈进城打算把我们卖了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饶饶头，乖乖地帮山娃洗菜。 鸡蛋饼他也都没舍得吃一口，先拿给了弟弟。 蛋娃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身后转。 很快，早饭上桌。 面对着三菜一汤的早饭，三个娃看直了眼。 这个年代的早餐，有个馒头啃都已经很不错了。 居然连早餐都能这么丰盛。 土娃夸张地张开双臂抱着戈枚，表情陶醉。 “妈妈，饼子香得不得了，吃得我好像在天上飘。” 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桌脚跘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飞的感觉好吧。” 山娃往嘴里塞着饼，鼓着腮帮子笑话他。 蛋娃也哈哈地笑出了声，屋子里飘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屋外。 准备进屋的秦主任听到这些欢声笑语。 一愣，又后退了两步，在屋门口看了看。 这是走错屋子了？ 以前她来，哪回不是看到戈玫又拧山娃，又打土娃的。 就连最小的那个，她都不放过。 可现在？ 孩子们吃着香味四溢的早餐，一派其乐融融。 “秦婶子，来尝一尝，我妈做的菜，可好吃了。” 山娃招呼着秦主任。 好可惜，她来晚了，刚才他们把鸡蛋饼都给吃完了。 戈玫却在一旁庆幸，还好被他们吃完了。 小孩吃不出来里面的味道，但大人就不一定了。 秦倩瞄了一眼桌子，没想到还有三个花样。 番茄浓汤，凉拌的萝卜丝水淋淋的，还有红烧酱香茄子，闻着味儿就让人食欲大增。 “秦主任，帮你盛碗汤吧。” 戈玫请她上坐。 “好，这汤真香，就喝两口，正好有事跟你讲。” 秦倩边喝边说，“你们住的这屋子啊，我早上就帮你搞定了，黄书记特批下来的，你就安心住，也不用给钱。” “是嘛？” “是的，你们孤儿寡母，分家了，到时就会有户口，地基也可以分得到，你在这里开块菜地，圈个猪栏都是可以的。” “这么好，谢谢秦主任。” 戈玫真心感激，拉着孩子给她鞠躬。 秦倩大她十岁，豪爽性子，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 她知道这是秦主任心疼她。 大家都是女人。 带着三个孩子的艰难，不说也懂。 一看孩子们行这么大的礼，秦倩哪里受得住。 一把拉住，“小枚，姐能帮你的就这一点了，过日子还得靠自己。你早点去把钱存了，你那婆母可不是*茬，这两年世道不好，小心招人眼红。” “嗯，姐，我等一下就去……” 送走了秦主任。 戈玫转头就想带着孩子去存钱。 小岗村离城镇远，大概八、九里路，走下来也要一个多小时。 她把孩子收拾妥当，还带了些水在路上喝，干干净净地出了门。 村头看着这一幕的人不少，嘀咕着：“邵家媳妇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都不管孩子死活的，现在搞得这么干净，还带着进城？” “这该不是进城卖的吧，她以前总想着跑，这么快就转了性，不可能。” “听说昨天她还抢了她婆婆不少钱……” “那肯定是揣着钱，想把孩子卖了，一走了之。” “这女人的心肠可真黑……” “他能抢多少钱啊……” “谁知道啊？反正那老太婆被抢了钱，气得爬不起来了，我估计不少……” 流言传得飞快，越说越玄乎，大家都觉得邵家媳妇肯定不会回来了。 老邵家要完蛋了。 三个孙子要被卖了。 被抢了钱的王桂香躺在床上也要死不活的。 哪里还有能力管这个恶媳。 山娃和土娃听着村里人的那些话，低着头不出声。 难道妈真的要卖他们？ 不过…… 听说卖孩子也挑干净，好看的。 两兄弟对了个眼神。 只有蛋娃，完全不懂哥哥们的心思，开心的，蹦蹦哒哒地在前面走。 妈妈要带他们进城逛，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四个人沿着村路，走走停停。 三岁的蛋娃出乎意料的好体力，完全没有让他抱。 戈玫倒是担心他累坏了，走不长，就让他们停下来休息。 估摸走了一半路程，她看到路上有公共汽车站。 摸出口袋的零钱，毫不犹豫地带着孩子们就上了车。 三个孩子第一次做公共汽车，兴奋的不得了。 东看看西揪揪。 到了城里…… 更是，激动得不行。 路过国营商店的时候，眼睛像是要粘在玻璃柜上一样。 里面的大白兔奶糖一袋袋的摆在那里对他们招手，三个娃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戈枚看在眼里，走进去，将钱豪气一递，“同志，请称一斤大白兔。” 可是，这个时代，买糖需要糖票，光有钱，都买不到。 孩子们难掩失落，可个个都没有吵。 反而交流起吃糖的坏处。 山娃咋巴着嘴：“听说吃糖会坏牙，可不能把我一口好牙，给吃坏了。” 土娃眼神溜溜地，在玻璃柜上打转转，“是嘞，坏了牙，我就啃不了骨头啦。” “妈妈我也不想吃糖。”蛋娃嘴上这样说，却伸了个小手指在嘴里吸吮着。 可把戈玫心疼坏了。 走过国营商店，她让山娃和土娃在台阶下等着，自己牵着蛋娃就进了信用社，办存款手续。 存了1700，留了300块零花。 出来的时候，她一看两个娃，愣住了。 怎么回事？ 山娃和土娃，脸上脏得像只花脸猫，衣服上也净是泥。 戈枚脸色一沉：“你们被谁欺负了？” 山娃立刻摇头，“没，我们就……就摔了一跤，弟弟拉我也摔倒了，所以把衣服搞脏了。” 土娃低头，看着脚尖，闷不作声。 摔跤能摔到指甲缝里都是黑的，很明显，这是人为作案。 戈玫也没多想其中缘由。 只是带着三个崽，就往深巷子里走去。 现在约莫是70年代末，应该也有人做点小生意。 她想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转手卖糖票的。 戈玫牵着蛋娃在前面， 两个脏兮兮的崽，低头跟在后面，故意磨磨蹭蹭，掉得远远的，一脸紧张。 土娃最先绷不住，几乎要哭，“哥，妈真的要把我们卖了吗？” 第七章小叔子抢妈妈的18大杠 山娃攥紧了拳头，安慰弟弟，“不会的，我们这么脏，人家看不上。妈妈就卖不了。” 土娃泪水连连，“哥，我不想离开你和弟弟，妈不会这么黑心，对不对。” 弟弟一哭，山娃就有些脾气了，冲他吼，“收起眼泪，男子汉，不能哭。” 两个崽正在一腔情绪中。 前面传来了吆喝的买卖声。 街道两旁都是做小生意的人，卖什么的都有。 两个崽一惊，他们居然看到妈妈在卖肉包子。 这是？ “哥，妈肯定是打算，把我们喂饱了才去卖。生产队的猪不是吃得饱了，再拖去宰吗？”土娃脑补着。 “不可能！不可能！” 山娃也有些崩不住了，情绪快要失控。 戈玫买好烧饼，一回头，却没见到人。 “蛋娃，你看到哥哥们了吗？” 蛋娃指了指另一头，小脸一仰，天真地问，“妈妈，你会卖我们吗？” 戈玫：“……当然不会。” “哥哥，弄脏脏，怕你卖，不吃肉包。” “妈妈，你不卖我，我吃吃。” 戈玫一听这话，乐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他们哥俩故意把自己弄脏，是存着这种心思呀。 戈玫走上前，把肉包递给了两兄弟。 山娃直摇头。 “我不吃，这肉包有什么好吃的，软乎乎的，没嚼劲。” “土娃，你吃吗？” 戈玫故意。 土娃比较滑头，看到眼前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再也忍不住了，接过来就咬。 “土娃……不争气。” 山娃看弟弟吃了，一跺脚，急得眼泪珠子在眶里转。 这不是投敌叛国吗？ “哥……吃，饱了，跑得快啊！” 土娃边吃边抹眼泪…… 山娃一愣，犹豫了一下，也一把抢过戈玫手中的肉包子。 “弟弟说得对，跑回来了，就还是妈妈的孩子。” 戈玫见哥俩表情那么夸张，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们俩这是想跑去哪儿呢？” 山娃一愣，完了，说漏嘴了，被妈发现他们的计划了。 三二口，土娃将包子塞进嘴里。 情绪稳定点了，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妈妈，你是不是要卖掉我们？” 戈玫翘了翘嘴角，“你们这么能干，都会烧火做饭的，卖了，我不是亏大了？” 话音未落，山娃就反应过来，一拍胸脯，“妈，我什么都能做，还能帮你去上工。” 戈玫宠溺地看着他们笑，“你们都是妈的儿子，怎么可能卖你们的，别听人瞎说，快跟紧，别走丢了，我们去看看有没糖票卖。” 原来妈妈来这个巷子，是想买糖给他们吃啊！ “妈妈，你真好。” 土娃扑了上去。 山娃也因为误会了妈妈，不好意思地饶饶头。 获得安全感的两只崽，终于撒开了欢，蹦蹦跳跳的，东摸摸西看看。 “妈，国营商店的东西为啥都要放在玻璃柜的后面，我以后要开一个没有玻璃柜的商店，想摸就可以摸得到。” 山娃还想着玻璃柜里那些漂亮的商品，买不到，摸一摸都好啊。 额，他想的在理。 在未来的超市不就是这样吗。 戈枚想到这个，就趁机教育山娃。 “那你要好好学习，有了知识，才会懂得怎么开商店。” 可一提到学习，山娃就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还是不开店了吧。” 戈玫也很无语，她就不明白了，这原主怎么教孩子的。 居然这么排斥上学。 可山娃已经八岁了。 还不上学，那怎么成。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一脸焦急，手里推着一辆28大杠的自行车。 这年头，那可是稀罕玩意。 小岗村只有黄书记家有一辆，还是公家配的。 那男子看着戈玫盯着自行车看，就问：“嫂子，我急等着用钱，这车是卖的，你要吗？” 戈玫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去国营商店买，要200左右，而且还要票。 村里挺远，进个城也不方便，她起了买的心思。 “多少钱？” 男子一听他有兴趣，赶紧说，“只要100块，这个就折半价给你，也不要票，你要吗？还挺新的。” 戈玫估摸也觉得划算，这年头的人都挺老实。 她一口应下，“行，我要了。” “好，那你试试。”男子将车塞到她手里。 戈玫接过车龙头，骑上，溜了两圈。 这年代生产的自行车，性能不错，用料也很足。 戈玫毫不犹豫地掏了钱。 孩子们高兴得直蹦跶。 买了车，山娃抱着蛋娃坐在后面，土娃坐前面，练习了几圈，就顺溜地骑了起来。 蛋娃在前面兴奋地张开双手，“哟嚯，我真的飞起来啦……” 带着三个孩子穿过大街小巷，孩子们一路欢呼着，那是在未来，戈枚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满足和快乐。 她骑着逛了两圈，放慢了车速，想找间卖布料的商店，给孩子们做衣服。 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同志，在路边，歪着脑袋跟着，一直瞅着她们。 有些眼熟。 戈枚正疑惑，突然，山娃在后面扯她衣服角，“妈，那是小叔，他一定知道了，你抢了婆的钱，想找你算账，快跑，我们快跑……” 可这时，邵兵已经确定她就是戈玫，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车龙头。 “戈玫，你给我滚下来，这车是我的，你抢了我妈钱，这车就得归我。” 邵兵刚满18岁，正在城里读中专。 个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样子看起来也极其凶狠。 他扯着车龙头一摇，土娃就从前面的车杠上滑了下来，可仍是抓着车不放，嘴里嚎着，“小叔，这是我爸的钱买的，你不能抢，不能抢。” 邵兵是个暴脾气，随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戈玫已经下车，眼明手快，一把抱过土娃。 一个巴掌落了空，邵兵浓黑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们赶紧放下车，都给我滚，不然，可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 戈玫将土娃抱到一边，档在孩子面前：“你还记得亲戚情面，我还以为哪里来的恶犬在大街上吠呢！” “你这个臭娘儿们，你抢我妈的钱，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敢骂人？把车给我！” 邵兵推开扶着车的山娃，抓过车龙头，就想骑着走。 山娃奋力扑上去扯住车后座，扯着嗓子吼，“妈，不能让他抢走我们车。” 经山娃这么一吼，过路的人，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戈玫左右一看，正是繁华的地方。 她立刻给山娃递了个眼色，也扯着嗓子喊起来。 “抢劫啊，我死了男人，还带着三个孩子，这个畜牲，要抢我车……” 呵！ 这年代，还怕没人见义勇为？ 戈玫起了个头，山娃和土娃连忙跟上节奏，颇为配合地哭嚎了起来。 “呜呜呜，他还打人……快救救我妈……” 第八章放手收拾渣男 围观的人顿时越来越多，还有些男同志，都看不过眼了。 走上前，扯着邵兵，训斥，“喂喂喂，你这小伙子，还要不要脸了？当街抢人家孤儿寡母的东西，快还给人家。” 邵兵被王桂香惯坏了，霸道蛮横。 他看着管闲事的路人，啐了一口，“你他妈的，知道个鬼，她是我嫂子，趁我不在家，抢了我妈棺材本来买这自行车，是他抢我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戈玫抹着眼泪，喉头呜咽，“我死了男人，这钱是他的抚恤金，他们要拿钱去挥霍，你们说，我还要不要养孩子了。” “刚刚才分的家，我一个女人要养三个孩子……多艰难，这小叔子就当众欺负我，我们还怎么活呀……” 山娃也立刻跳出来，指着邵兵：“小叔子好坏，她欺负妈妈，还打我和弟弟。” 这邵兵长的那是魁梧结实，而戈玫呢， 看上去就柔弱不堪，三个孩子更是瘦得像烧火钳似的。 谁正谁假？ 这不明摆着的。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几个男同志直接把邵兵从自行车上一把推了下来，就差举着拳头，准备揍人了。 邵兵捂着脑袋，吓得不轻。 临走时，他狠狠地瞪了戈玫一眼，“臭娘们，等你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戈枚暗自哼了一声。 系统在手，我要什么有什么，难道还怕你不成。 尽管放马过来。 戈玫擦了擦通红的眼角，感谢了热心的群众。 有的妇女还心疼她的几个娃，甚至拿糖哄他们开心。 赶跑小叔子后，他们又买了一堆东西，天就快黑了。 戈玫骑着车，带着孩子们就往村里赶。 三个娃，还有一堆东西。 还好戈玫在现代也保持了健身的习惯，体力一直不错。 再加上三个娃真的非常体贴，乖巧。 看到她累得满头大汗，就主动要求下来走路。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 正是傍晚下工的时间。 村里头的大槐树下，还是早上那波人，在看热闹。 “哟，这是邵家媳妇，不是去卖孩子，和姘头私奔嘛，怎么又回来了？” “是哦，还买了辆……那是28大杠吗？哇，现在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的东西啊！” 又看到山娃脖子上挂的，手上抱的。 “乖乖，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邵家媳妇可真有意思。” 山娃扬起小脸，对的那些人哼哼了两声，“我妈才不会卖我们呢，他还买肉包子给我们吃，你们没吃过吧。” 说完，还扒开眼皮，对着那些人做了个鬼脸。 大家一看，乐了，有人逗他，“这么大手大脚，这是败家娘们啊，钱花光了，不就把你们卖啦……看这些，花了有三四百吧……被王老婆子看到，不气死啊。” 土娃也叉着腰，不服气地反驳，“才不会呢，我们可以帮妈妈做事，妈不会卖我们的，妈说了，最爱我们。” 蛋娃也学着哥哥的样，叉着腰，小鼻孔朝天。 戈玫将自行车上的铃铛摇得叮当响，心中甜成一片。 “崽崽们，快上来，回家了。” “来咯——” 三人麻溜地跳上自行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留下那些张大了嘴巴的村民。 谁曾想到？ 第二个拥有二八大杠自行车的人，居然是村里那个最惨兮兮，最可怜的邵家媳妇。 路过秦主任家门口，戈枚停下车，将国营商店买的鸡蛋糕，送到了秦倩的手上。 秦倩也没和她客气，就收下了。 又抱了一堆蔬菜瓜果出门。 “小枚，这些你拿着，现在你家菜地也没开出来，留着吃。” “还有，早上你小姑子去公社打电话通知她弟弟了，他应该很快就会赶回来，你可要小心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跟我说。有公社大队跟你撑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谢谢秦姐，我会小心的。” 戈枚应着。 邵兵可是个混混。 说得好听，在城里读书。 可人家一批批都毕业了，他还在学校混。 怕是骗鬼的吧。 告别了秦主任，戈玫带着孩子们回到了家。 一家四口，分工合作，没一会功夫，就开开心心地吃完了晚饭，收拾完毕，准备关门睡觉了。 想到秦主任的提醒，还有白天邵兵的恶毒言语。 戈玫不得不多个心眼。 如果大半夜……他来了…… 想到这儿，她不仅拉了门闩，而且还顶了个柜子挡在门后。 等孩子们都睡了，戈玫进入系统。 “Rose，配一把新式防狼电棍给我。” Rose无辜地摊开双手，“主人，很抱歉，您前一世开发的物资，已经一键清零了。” “清零？你的意思是新世界重新开始，空间里的物质也要重新积累吗？” “是的，主人，您现在等级为您，需要任何物品，都得重新接受任务，赚积分来换取。” “行吧。” 随身空间能跟着穿越过来，戈枚都已经很高兴了。 一切再慢慢来。 想了想，她转身又进了别墅。 在里面翻了半天，想找找之前还有什么剩下的，可以防身。 戈玫打开玄关的抽屉，发现了一瓶防狼喷雾，还有一把水果刀。 这些玩意儿就行，专门收拾渣男。 出了空间，她感觉有些累了。 但睡前，她还有练瑜伽的习惯。 原主身体的柔韧度还不错，几个高难度的动作也都能适应。 只要天长日久的坚持下去，这副身体也能打造好。 练出了一身的汗，正准备去别墅洗澡。 屋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果不其然。 戈玫心中冷哼。 见门推不开，那贼又绕到窗前，开始撬窗。 打架她是不怕，就怕吓到三个娃，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放进别墅呢？ 戈玫闭上眼，试着用意念…… 没想到。 还真的成功了。 三个娃被成功地转移到了她的席梦思大床上。 蛋娃嘀咕两声梦呓，翻了个身，睡得贼舒服。 戈玫眯了眯眼。 好！ 万事具备。 要放手收拾渣男了。 很快，窗户被外面的人撬开。 第九章这么蠢，还能做贼？ 爬进来的邵兵抬眼，缓缓看了一圈。 开始翻箱倒柜，一点也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戈玫。 这么蠢。 还能做贼？ 戈玫扯起嘴角，瞅着一个他背对着自己的时机。 在墙角摸了一根棍子，举到头顶。 突然…… 一道闪电在天空劈开。 戈玫举棍子的身影倒映在墙上，邵兵一个警醒，猛地转身，护着头。 “臭娘们，你敢打我。” 戈玫头顶的棍子马上换了方向，毫不犹豫地落了下来。 “打的，就是你这个贼。” 一声闷哼，棍子砸到了他的腰上。 “啊——” 邵兵躬着身子，捂着吃痛的腰。 戈玫立刻又换上了防狼喷雾，和水果刀…… 回过神的邵兵红着眼，瞪着戈玫，眦目欲咧。 “你这个**，敢打我，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戈玫一瞬间，全身绷得紧紧的，手中攥着防狼喷雾，还有刀，对着眼前的人吼了一声。 “邵兵，你看清楚，我戈玫可不是好惹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刀，威慑道，“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捅死你，正好为民除害。” “哈哈哈，就凭你……” 邵兵满脸的不屑。 这臭娘们，以前就连我妈都不敢反抗。 今天还敢跟我斗，真是稀奇。 邵兵赤红着眼，瞪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戈玫，慢慢逼近。 他才不会将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放在眼里，捏死她，就好像捏死一只小虫子似的。 戈玫双眸微眯，他这样轻敌更好…… 像看笑话一样，邵兵再次威胁，“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我妈的钱交出来，否则……” 还未等她话音落下。 突然，戈玫跨前一步，对准了邵兵的双眼，扬起手上的防狼喷雾。 “噗呲──”一声。 一片水雾晃过。 “啊——臭娘们，你给我喷的什么。” 邵兵捂着眼睛，痛苦哀嚎起来。 窗外，又是几道雷劈，闪电的光映得屋里雪亮。 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戈玫顾不了太多，她攥紧了刀，手心里全是汗。 趁着闪电的光，她看清了对方的位置。 猛地，冲上前，举起手中的刀…… 可此时，邵兵已经反应过来，勉力睁着眼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啪——”一巴掌，打到了戈玫脸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戈玫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好在她反应快，及时稳住身形，抬起一脚，就想狠狠地踹过去。 却不料邵兵也有两下子，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 挣扎间，戈玫再次举起水果刀，狠狠扎向他。 “呲——”一声，刀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却因为她腕力不够，穿不进肋骨，只是扎破了皮肉。 邵兵吃痛，手一松，放开了戈玫的脚踝。 捂着胸口的伤，咬牙切齿。 “你这个**，居然敢捅我！” 此时，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本就体弱的戈玫已经精疲力竭，她喘息着，在意念里喊。 “Rose，快帮我！” “主人，您的等级过低，只有三次机会，是否要开启防疫系统？确定要消耗一次吗？” 戈玫抿着唇，看向穷凶极恶的邵兵，正准备回答。 下一秒，一道高大健壮的身影，突然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他扔了手中的东西，立刻向邵兵扑了过去。 抡起了拳头，狠狠朝着他的面门砸。 邵兵还想反抗，可男**拳到肉，下起手来毫不留情。 很快，就揍得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一味地招架，嗓子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戈玫愣了愣，但她没忘让Rose把三个娃从空间带了回来。 这才慢慢打量起眼前的人。 帮她揍人的这位男同志，身材健硕，比起一米八的邵兵还高了一个头。 这伸手还不错，看上去像练过把子的人。 揍起人来毫不手软。 她看着都疼。 末了，男人打得邵兵抱头求饶。 “别……别打了……饶命……饶命……” 哼—— 戈枚嘴角轻扬。 还真是—— 欺软怕硬的怂包一个。 看着跪地的邵兵求了饶，男人这才罢了手。 低吼一声，“滚！” 捂着脑袋的邵兵，都不敢抬头看那人是谁，就连滚带爬的翻窗跑了。 看着高大威猛的背影，戈玫微微皱眉。 并没有放松警惕，仍是紧紧握住水果刀。 这男人还不知好坏。 他是谁？ 男人缓缓转身，扫了一眼床边一脸警惕的小媳妇。 捋了一把滴水的头发，慢条斯理地解开打湿了的外套。 “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声音低沉，透着隐隐的熟悉感。 戈玫的心一跳。 邵胜！ 居然是原主通报死亡的丈夫。 戈枚起身，暗暗拽紧了手中的刀，带着满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 “你……你不是死了？” 邵胜面色沉了沉，看着眼前震惊的小媳妇儿，稳步上前。 可他进一步，戈玫就退一步。 男人一直把她逼到墙角，高大的身体抵着，居高临下，一把抓着她的手，“摸摸看，是死人，还是活人。” 戈玫颤抖的手指，触到了他的脸。 虽然有些凉意，但明显是淋了雨，骨子里还是透着温热，特别是颈部的血管明显的有搏动感。 戈玫倏地一把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退，你退后……” 男人宽大的胸膛居然把自己压得死死的，让戈枚莫名一阵心悸。 这气场好强大。 戈玫不是一个怕事的人。 难道是自己对陌生人的紧张感？ 又或者是原主记忆里对他的恐惧？ 眼前的男人，高大威猛，而戈玫体态娇小。 逼在她面前，像是一堵墙挡住了所有的光，居高临下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邵胜对她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还一手撑上了墙，盯着怀里的人，上下左右，仔细打量。 那眼光堪比精密的测谎仪。 又像是审讯室里典狱长的目光，充满了威压。 戈玫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这种感觉。 咬牙，口气严厉了些，“邵胜，你压到我了。” 第十章难道就想给别的男人压！ “是吗？我不能压？” 邵胜质问。 这是他的媳妇。 不想给他压，难道就想给另一个男人压！ 凭什么？ 真让他火大，想想就来气。 顿时，戈玫也来了气。 “没死就没死，你发什么疯，大半夜，非要把孩子吵醒了，才开心。” 戈玫翻出原主的记忆。 这男人常年不在家。 一回来，就一次一炮，一共搞出三个崽。 没抱过，没带过，除了寄钱。 寄的钱，还被婆婆收刮得干干净净。 一分也没落到媳妇和崽儿们身上。 三个崽这么大了，连爸爸长什么样，恐怕都不记得吧！ 真是个渣男。 这话提醒了邵胜，他这才放开了戈玫。 捡起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手电筒。 转瞬，屋里亮堂了。 他环视了一圈，沉声道，“饿了，去弄点吃的。” 哼—— 戈枚皱眉， 把媳妇儿当佣人。 什么玩艺儿。 不过，他这身份到底还是原主的丈夫。 这账慢慢来算。 戈玫睨了男人一眼。 转身去灶里掏了个红薯，扔到桌子上，直接合衣，躺在床上睡了。 随你，爱吃不吃？ 老娘没空。 没想到，邵胜也没嫌弃，抓着温热的红薯，扯了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眼睛却没放过，躺在床上的小媳妇儿。 自己这次回来，已经有几天了，却一直在忙。 也没空早点回来，看他们娘几个。 看上去，他媳妇儿心里憋屈着呢。 不过，邵胜转念想想从前。 自从她嫁过来，也没过多少不憋屈的日子。 新婚的夜里。 媳妇儿也都是推嚷着，抗拒着，拿小拳头捶他。 总说他力气太大，把她弄疼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那么娇气。 明明自己力道都已经很轻了，咋就弄疼了呢？ 前几天，他一回来就听到了家里的一些事情。 说媳妇儿想卷他的钱，丢下孩子跑，还跟母亲吵着要分家。 自己还信以为真，心里担心娃儿们，赶紧找到这里，偷摸在一旁观察。 结果这两天，看她不光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还带着孩子去城里走了一遭，置办了不少东西。 难道，走之前把娃儿们先安排好？ 邵胜也知道，媳妇儿的心从来就没有在这个家里过。 也没有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败的。 为了挣钱，一直忽略她，还有孩子们的成长。 想走，也是人之常情。 回来之前就想好了，如果她真要走，就放了她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看到她，就那么一眼，他让就改变主意了。 目光又落在床铺里头，缩在一坨的崽儿们身上。 他反复地考量。 “戈玫，还没睡吧，起来。” 戈玫没搭理他。 邵胜似乎知道她没睡着，“你起来，有些事跟你说。” 他坐在那里，像座大钟似的，好像随时能敲响。 阴沉的眼神，又让戈玫如芒在背。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要谈？ 就谈吧。 这会儿，外面的雨也停了，邵胜走出了屋子。 戈玫拢了拢头发和衣服，跟着出去了。 扯了把椅子，坐在滴着雨水的屋檐下。 邵胜轻手拉上了门，估计是担心吵到孩子们。 他坐到了戈玫身边。 身上一股浓浓的汉子味儿，扑鼻而来。 居然没让戈玫感觉很讨厌。 可他凑拢身的时候，戈玫还是本能往外的挪了挪， 着着戈枚，邵胜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你不走？” 听着他的话，戈枚一愣。 侧过眼，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感情这是，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啊？ 躲在暗处，一声不吭地。 有够腹黑呀！ 恶婆婆欺负媳妇，媳妇分家拿钱，村里的传言。 原来这些事，他都心知肚明。 就躲在暗地里，看看她会不会扔下孩子跑路。 不过，在戈枚又翻了翻原主的记忆。 原主的确很讨厌这个丈夫，完全不喜欢他。 他心疑，也很正常。 邵胜没有否认。 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回来有两天了，看你一直没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我妈打你，你找黄书记把家分了，还分了我妈手上的钱。” 这是…… 来替她妈要钱呢？ 又是个妈宝男。 戈玫暗自冷笑，脸上没动声色，等着他把话接下去。 邵胜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说：“你先前不是死活，吵着要离婚？” “嗯。” 戈枚淡淡地应着。 反应很小，纵然邵胜有过人的本事，也看不出她媳妇儿脸上的意思。 她究竟是怎么想？ 他居然看不透了。 邵胜每次回，都是匆匆忙忙。 为了给老邵家传宗接代，他只懂得关起灯，就交公粮。 上手就干，来回地折腾她。 次次在床上，把媳妇儿折腾得眼泪珠儿成串地往下掉，又匆忙就走了，连她的模样都没有仔细瞅过。 他打开了电筒，光线虽然暗，这回却也看清了。 媳妇儿的脸，像巴掌大小，皮肤很白，眼睛却很大，陷到眼眶里，樱桃大小的一张嘴，养好一点，还是很合眼的。 戈枚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侧过脸，避开目光，“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婚，我不离，现在回来，我以后也不再走。这家分了就分了，以后我们俩就重新开始。” 邵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看到她就改了心思。 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把孩子带大，教好。 毕竟一个女人，心不在自己身上。 强留着，也没啥意思。 可看到眼前人白惨惨的小脸，腮帮子挂着紧绷的倔犟。 就不想放手了。 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平平淡淡，不惊讶，不吵闹， 转身进了屋，指了指地上，“这儿有块木板，你就将就睡。” 上床前，邵胜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将戈枚一把带入怀里。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一个极其陌生的丈夫，突然拉她入怀。 怎么都有些不适应。 戈枚下意识，倏地摸出桌子旁的水果刀，落到了男人的脖子上。 邵胜眼神划过一抹诧异。 他慢慢伸手，手指夹着刀锋，抽出她的水果刀，满目淡定。 “刚才我说的话，你还没答我。” 第十一章被婆婆围堵抓奸 戈玫立刻从他怀里起身，皱眉看着男人，面色不善。 “你究竟想问什么？” 邵胜低头，将手中的水果刀翻来覆去地打量。 “这婚还离吗？” 戈玫看着他的目光一直在那把刀上打转转，不禁有些担心。 毕竟这把刀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 不过。 一个糙汉男人。 懂什么？ 戈玫拢了拢头发，扬起下巴。 “孩子是我生的，我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潜台词递过去了。 也不知道这泥腿子听不听得懂。 没想到，邵胜立刻收了刀，没再多问。 “好，那你早点睡，我知道了。” “把刀还我。” 戈玫语气生硬，带着戒备。 邵胜目光沉了下来，“你哪来的？这不是农家的生铁，做工还这么精细。” 难不成…… 是城里那个青梅竹马的男人送她的？ 昨天进城是见他去了？ 戈玫抿唇，随便找了个借口。 “今天进程和自行车一起买的。” 邵胜皱眉看着戈玫，似乎在考量他话里的可信度。 “这种刀具不应该是一个女人家该有的，我收了，你去睡吧。”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眼前这个男人，尽管糙了一些，还在床上总是把原主折腾得哭唧唧的。 但当他知道原主的心不在他那，对城里竹马一腔爱意时，也不曾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甚至可以说包容。 一把水果刀，应该也不至于太担心。 戈玫转头就进屋睡觉。 可在躺下之前，又起身，将地上睡觉的木板给搭好了。 搭好后，戈玫又有些懊恼。 对他那么好干嘛？ 之前，把她欺负的哭唧唧的。 那时候他怎么没手软？ 真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粗鲁又不解风情的男人。 脑海里，原主记忆最深的是和他的新婚夜。 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扒女人的衣服，不管她是怎么想，也不管她的意愿。 上手就干，头一夜就折腾了三四回。 第二天。 天没亮就走了。 所以，从原主记忆里得出结论。 眼前就是个粗暴的糙男人，戈玫自然没什么好印象。 不过，毕竟是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人。 也有了三个崽，先就这样过。 后面再说。 戈玫心大，很快放下了警惕，沾床就睡着了。 邵胜洗完澡进屋，戈玫已经睡熟。 三个崽紧紧依偎在他女人旁边。 看着自己媳妇小巧瘦削的脸，又看了看窝成一团的三个小家伙。 他轻轻地上前，将土娃踢开的被子给盖上。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崽崽们都长大了。 他的小媳妇儿看上去还是那么水灵，他看着就想…… 算了…… 以前那么做是为了传宗接代，现在孩子也有了。 再加上她也不愿意，又何必再强迫。 部队里面的老领导曾说过：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不能再用祖辈的老一套来对待家庭。 新时代，家庭和谐很重要，你得了解妻子，尊重妻子。 嗯…… 带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邵胜何一在木板上躺下。 天边翻起鱼肚白，戈玫家门口就堆满了人。 婆婆王桂香就住在门口的台阶上，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喊。 “真作孽呀，真命苦啊，大家过来看看，这真是不要脸呐！这贱蹄子，把姘头都带到家里来啦。”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居然这么羞辱我儿，当娘的今天非要还你一个公道。” “你们看这个贱蹄子，才刚刚闹完分家，分了公社的屋子，然后就拿来偷男人，简直是不知羞耻……” 廖大妈好奇上前。 “王嫂子，你在说什么呢？一大清早的，你家大媳妇都还没醒……这什么偷男人，什么姘头的，这些闹的就难看啦！” “难看？他都不要脸，把家分了就往家里带野男人，我不闹，我还要给他们送喝你吗？” 王桂香抹了一把眼泪，面红脖子粗的诉苦。 另一边，最爱打听八卦的马大妞也伸长了脖子过来。 “王婶子，你这话靠谱吗？你是说你自家媳妇带野男人回来啦？” “这我会瞎说，是我小儿子昨晚过来找她要钱，亲眼看到的。后来我还一直躲在墙外看那姘头，一直没走，这会儿还在屋里呢。” 马大妞一听这话，哎呦一声，捂住嘴巴。 “这可是要翻天啊，太不要脸了吧，这邵胜哥才走了多久，小寡妇就不要脸的把野男人往家里带，还当着孩子的面呢。” “王婶儿，你赶紧去找书记，把她分走的钱再要回来，把孩子接回来自己养着。” 王桂香一听这话，倏忽好像就开窍了。 戈玫能够把钱分走，无非就是仗着她要养三个孩子。 那如今她这样不知检点，当然她可以要回钱和孩子，再把她踢出家门，让她受到全村人的唾骂。 一想到这儿，王桂香马上一拍大腿。 “马丫头，真聪明，这可提了醒，你也得帮着我，不然一个人闹不起来呀……” 另一头的廖大妈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大妞。 “王桂香，你得弄清楚啊，我觉得你们家小枚不是那样的人。昨天我还看到，她把三个孩子弄得干净，体面的带进城，回来时，还多了一身的行头。” “王婶儿的话你还不信来着，得，就把门踹开，大伙一起来看看。” 看热闹的人当然不嫌事大，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有很多也是瞎起哄的，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 戈玫还是那种长相比较标致的寡妇，村里不少单身汉都垂涎三尺。 更多的还是好奇。 咋样的野男人能滚上她的床，那以后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 当然，女同志就是一脸的鄙夷，啐着唾沫。 风言风语的吵嚷声越来越大。 声音传进屋子。 吵醒了邵胜和戈玫。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坐起身，四目相对。 戈玫下意识起身，“我去看看。” “还是我去。” 毕竟邵胜是悄悄回来的，大部分的村民都不知道。 而且昨天自己弟弟干的那档子龌龊事，他也要好好算一算。 外面看热闹的人堵在门口，一听到拉门栓的声音，所有人都激愤不已，开始起哄。 “他们要出来了，别让奸夫淫妇跑了，赶快围起来，别让屋里头的姘头溜了，来个当场捉奸。” 第十二章摇钱树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马大妞更是笑眯了眼。 邵胜从小就是孩子王，后面又生得高大英俊，村里好多同龄的小姑娘都看上了他。 当年她也是巴心巴肝的想嫁给他来的。 可那一年，父母也去他家提过，邵胜居然说他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 可一转头，就被说给了隔壁村的戈玫。 的确，戈玫是长得比她好看，身材也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这就让马大妞心里更憋屈了。 背后她少不了暗地里咒骂他们两口子。 没想到她的诅咒还真灵验了。 邵胜居然真的死了。 那小贱人还成了寡妇，现在找姘头，被婆婆围堵抓奸。 过瘾啊！ 真是好机会，她要踩死她。 让这可恨的女人永世不得翻身。 屋里头的邵胜一把拉开了门闩。 门口的一群人以王桂香为首，甚至后面还有男人手里抄起了家伙，冲着屋门口就冲了过去。 屋里没开灯，黑洞洞的。 等大家冲到跟前，才发现邵胜那一米九的身体像一堵大墙，横在了屋门口。 啊——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脸色惨如白纸。 “邵……邵胜！” 大伙儿吓得后退了一步。 属廖大妈反应最快，“邵胜？你没死？回来啦？” 王桂香也当场呆立在门口，半天回过神来，才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始哭诉，“我的儿啊……” 家里的摇钱树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邵胜下意识退了一步，躲开了王桂香扑上前来的身体，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淡漠地看着她，“妈，你这是在闹什么？一大早的？” 王桂香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天不怕，地不怕。 可她唯一怕的就是这个大儿子。 他一个眼神递过去，气都不敢喘。 王桂香身体颤了颤，不知所措，“我……” 听着村民们的窃窃私语，邵胜也知道，这么个场景下就是再逼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邵胜眼神扫视了一圈，面色沉了沉，“都散了吧。” 廖大妈也在一旁帮腔，“大伙儿散了散了，误会啊，胜娃子回来了，两口子圆满了，好事多磨。” 一场好戏就这样草草收场，村民们嗤笑着，一哄而散。 晨曦打在树叶上，鸟窝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哺喂声，本来是很温馨和谐的画面。 可王桂香却在树下哭得撕心裂肺，她着急解释，“没有啊，你弟没有打他呀，只是过来看看她缺什么，可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想把你弟往床上……” 她这话还没说完。 端着个陶碗正在喝水的邵胜，猛地把碗狠狠砸到地上，“瞎胡闹，妈，你怎么能满嘴胡言乱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这暴怒起来吼的一嗓子，把王桂香吓得哆嗦了好一阵。 而在屋里烧火做饭的戈枚听到，却添了几分好感。 这男人也带脑子的。 起码没有听他母亲乱嚼舌根。 王桂香这么个货色，怎么有能耐生这么个儿子？ 真是稀奇？ “儿啊，你怎么被鬼迷了心窍啊，你怎么不相信娘呢，就那个贱蹄子，她心里没有你，你却信他的话，她一听到说你死了，就赶着趟要卖了孩子，进城里找姘头……” “你不在家，她是不要脸的，你知不知道啊……” 邵胜霍然起身，阴戾地盯着王桂香，“母亲，你把邵兵给我叫过来。” 王桂香又是浑身一颤，“他……他现在都被你打得爬不起来了，怎么叫过来？你可真狠心啊，那可是你弟，明明就是那个小贱人勾YIN他的，你却还打你弟……呜呜，你叫我怎么活呀……” 说完，满脸的泪就汩汩地往外冒，那样子惨极了。 邵胜脸上写满了失望，“弟就是给你宠坏的，他这样胡闹，你还惯着，这事我们就报警，交给警察去处理。” “什么？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媳妇儿和你小叔子搞在一起？你居然敢报警？” 王桂香那个心急呀。 这个黑心肝的大儿子，早不让他娶这个女人非不听。 还说是他父亲定下的婚事，一言九鼎，必须回来兑现。 都怪那个天杀的糟老头，走了就走了，还让儿子娶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气包。 她越想越气，一口咬定就是他媳妇儿勾YIN小叔子。 越说越离谱，听得邵胜那脸色黑得像碳盆，恶狠狠地盯着王桂香。 王桂香颤着身子退后一步，“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我都说了，阿胜啊，你不能这么糊涂……这个女人就是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要不得。” “闭嘴！” 邵胜愤怒得低吼出声，“她是我的妻子，容不得你在那里泼脏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由你说了算，警察会查个清清楚楚。” 王桂香被邵胜吼蒙了，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啊，胜娃呀，你这是想要妈的命，也要了你弟弟的命呐，为了这个贱蹄子，你这是要逼死老娘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不如去死啦，去陪你爸呀……” 说着，她一咕噜翻身，爬了起来，对着院子里的墙头，作势要去撞。 戈玫听到这里，心下咯噔，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锅铲。 她顺着破旧的窗户缝，看过去。 结果，邵胜背对着王桂香，稳如泰山，站在那里一点都不受影响，好像多看她一眼都嫌晦气。 好个邵胜，不愧是当兵的汉子，之前自己还真小瞧了他。 戈玫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泥腿子。 但如今看起来。 脑子还是有用得很。 王桂香扶着墙头，哭嚎得极为惨烈，可那脑袋撞起墙来却惺惺作态。 她边将脑袋往墙上挨，边偷偷瞧着那邵胜的反应。 见邵胜一动不动，完全没个反应，知道了她这一招没用。 只得狠狠跺了跺脚，抹了一把脸上纵横的老泪，往家里的方向，走了。 戈玫这边的饭也差不多了，她一一端了出来摆上了桌。 “山娃，去喊你爸来吃饭。” 山娃向外跑了两步，冷冷地看了一眼邵胜，“吃饭。” 第十三章这模样活像地主家的小姐 这孩子很聪明，性格也最像邵胜。 心里不想接受，就连表面装也不愿意装。 而土娃胆小怕事，看到哥哥的态度，连忙补充一句，“爸，我给你打水，洗手吃饭了吧。” 蛋娃粘着戈玫寸步不离，邵胜多看他一眼，都会打着哆嗦躲戈玫身后，生怕要打他。 那饭桌还是秦倩的老公捡来木板搭的，板凳也是之前村办留下来的。 唯一的一张大椅子，在那里空着，没人敢坐。 外头的水哗啦啦的响，邵胜洗了手，进屋。 一副理所当然，准备坐上主位大椅子的时候，戈玫抢先一步抱着蛋娃，坐在了上面。 山娃和土娃紧紧挨着她站着。 浑身是刺的盯着邵胜，那眼神完全就像是看到鬼子进村了。 邵胜顿了顿，有些尴尬的坐在了小板凳上，旁边还空着两个小板凳。 山娃和土娃宁可蹲着吃，也不坐在他爸的身边。 吃到一半，邵胜眼神又落到空凳子上，他拍了拍，招呼蹲着的两娃，“过来坐。” 土娃端着碗的手哆嗦一下，“爸，我，吃完了。” 哼，怂蛋。 山娃轻蔑的瞥了一眼土娃，不搭理邵胜的话。 两娃对自己的态度，让邵胜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一家人这餐饭，各怀心思。 那吃得可是个五味杂陈。 饭后…… 三个崽麻溜的收拾碗筷，打扫，擦桌子。 而戈玫就坐在镜子前抹着雪花膏，梳着头发。 这年头不是流得麻花辫。 她才看不得自己乌七八糟的样子。 邵胜看着眼前三个崽像个陀螺一样，在屋子里转着忙着。 就想到了王桂香对他说的，“你那懒婆娘啊，不仅啥事不干，还只会虐待三个崽，我可怜的小孙儿，小小年纪啥事都要做。” 之前他还不信。 现在信了。 邵胜皱起眉头。 开始心疼他三个娃，小小年纪，就要被他们的娘这样使唤。 戈玫终于收拾完自己了，拎起锄头想去院子里开荒。 可还没等她选好地方，蛋娃就屁颠屁颠的，举着个小扇子，跟在她屁股后面转。 土娃也从屋子里冲出来，帮她拔草。 山娃直接抢过她手里的锄头，“妈，我们来，你歇会儿。” 看的邵胜都傻眼了。 这一锄头都还没挖，就要歇？ 八岁的山娃瘦得像根烧火棍，锄头都拿不动。 这个女同志，真是…… “妈，快坐下，休息会儿。” 山娃扯着戈玫，在蛋娃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她旁边。 土娃捏腿，蛋娃打扇子。 这模样活像地主家的小姐。 而娃们摇身一变，成了跟她帮佣的长工。 她还以养儿子为理由，把母亲的钱都分走了。 母亲那张嘴常常是非不分，所以他就向着她。 想她好歹也读个高中。 结果…… 就这？！！ 想到这儿，邵胜顿时来了火气，正想开口，“哎哟——”一声，突然传来了山娃声音。 土娃的反应最快，连忙嚎了一嗓子，“完了，哥挖到脚了。” 戈玫也飞快地起身，冲了过去，掏出自己的白手绢捂住渗血的伤口，满眼的心疼。 “快，快坐下，别动。” 山娃却满不在乎地摇头，“没事的，一点也不疼，我还要挖，早点挖出来，我们才有菜吃。” 戈玫严肃地瞪着他，“不行，会感染的，土娃，你把板凳搬过来给哥做，蛋娃，赶快去拿些酒。” 蛋娃急得抓脑袋，“没，没酒。” 邵胜转头进了屋，拎出一个军用水壶，递给她。 “这是老领导给我的酒。” 戈玫熟练地把酒倒在手绢上，按压着伤口。 山娃疼得直豁气。 擦掉山娃脚上的泥，再把伤口清理干净。 “山娃，你坐着休息，这事妈来做。” “可是，你被婆婆打了，身体还没好，不能做……” 山娃说完，目光落到了邵胜身上。 所有人—— 都看着邵胜。 “我来吧。” 邵胜拿过锄头。 仿佛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 娘四个转身进屋，乘凉，养伤。 烈日下。 邵胜扬起锄头，在办公室门口的荒地上开垦。 这地可不是那么好垦的，长年累月早就被人踩得很实了。 如果有挖土机，可就简单多了。 等有空了，戈攻想去做任务换积分。 这样就能在系统里造出很多这个时代需要的机器了。 邵胜到底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骄阳似火，他穿了个白背心，拼了命的垦。 尽管累得满头大汗。 还是将菜地半天就垦出来了。 准备午饭的时候，戈玫特意熬了一锅解暑的酸梅汤。 “土娃，端去。” 土娃啊了一声，疑惑地望着戈玫，“端给谁？” 戈玫对着菜地的方向，努了努嘴，“你说呢？” 土娃一拍脑门，领会过来，“啊，端给爸呀。” 小鬼头机灵的很，怕起来，战战兢兢的；皮起来，嘴巴甜得像抹了蜜。 他端着酸梅汤，伸了小指头进去，舔了舔，才冲着邵胜喊，“爸，妈熬了酸梅汤给你解暑的，好甜啊。” 邵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仰起头，将一碗酸梅汤全倒入了喉咙里，“嗯，味道不错，你们先吃，马上就垦完了。” 土娃端着空碗，跑回来传话，“妈，爸说让我们先吃。” “不急，先等你爸垦完吧。” 做人也不能太过，好歹也累了一上午，咋能让他吃剩饭剩菜。 尽管也是因为他这些年的不管不问，让孩子和原主吃了很多苦，必须要给他些教训。 看在他是个脑袋清醒的，没有听他母亲胡扯。 戈玫打算勉为其难，对他好一点点。 她弄了一桌子的菜。 小白菜炒腊肉，土豆泥上还淋了一些沙拉酱，那是她趁着空档进别墅，拿出来挤上去的。 清蒸茄子拌了些豆瓣酱。 还有一个水灵灵的凉拌白萝卜。 都是用她空间里面的调味料，那味道鲜香的很。 邵胜在桌边一坐下，眼中就闪过一丝惊诧，“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戈玫点点头。 一旁的土娃美滋滋的出声了，“爸，你尝尝，妈做的菜，好吃得让你好像在天上飘。” 邵胜之前根本都没有吃过原主的做的菜。 每次他回来，王桂香都是好酒好肉的招呼着，连上桌都轮不上戈玫。 邵胜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马上点头，“的确不错，这个是什么？” 第十四章像一头发了情的老母猪 “土豆泥。” “抹了些什么？味道有些怪？” “那是我自己调的酱。” 戈玫只敢在空间里面找一些不容易让人察觉的酱料来做菜。 随便说一下就可以糊弄过去。 果然，邵胜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嗯，很不错。” 他这媳妇还是有长处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饭做的还是可以。 再看看娃儿们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 这跟他以前回来的感觉好了很多。 难道是因为分家了？ 她才有心思，把小日子过好了？ 午饭后…… 邵胜把戈玫叫进屋里。 “等会儿我去镇上，把昨晚的事情料理一下，你先把这些东西收一下。” 说着，他打开了昨天拿回来的军旅背包。 戈玫瞟了一眼，愣住了。 是钱。 他要把钱给她，难道就不怕她卷跑了？ 难怪昨晚要找她谈。 是个明白人。 戈玫数了一下，居然有500块。 她想了想说，“我手上还有几十块，目前够花了，你去镇上就把他存了吧。” “存钱？” 邵胜愣了一下。 没想到她会这样平淡。 不是很喜欢钱，还跟他娘撕破脸的去争抢？ 犹豫接过，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递给她，“这些是老领导送我的，你拿去用。” 邵胜抬头看着戈玫。 他小媳妇应该挺喜欢打扮。 生得好看，打扮打扮应该更好看。 戈玫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只口红，还有一瓶擦脸的。 都是大城市里流行的东西。 邵胜又拿出一个铁盒子，“这里是糖果和饼干，你拿着给孩子们吃。” 刚才还说他是个明白人，这会儿怎么不明白了呢？ 这些东西怎么给她？ 不知道直接拿给孩子，培养点感情？ “你自己去拿给山娃。” 戈玫提醒他。 “还是你帮我给，他们有些怕我。” 邵胜内心深处有些愧疚。 戈玫睨了他一眼，“他们是少见你，怕生。” 她知道山娃心里，对他这个见不着的父亲是有怨气的。 邵胜点点头，“嗯，这些年，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们，会好好补偿的。” 说完，他就起身，“那我先走了。” 戈玫一眼就瞥见包里面露出的衣服角。 “你包里的衣服是脏的吗？” “嗯。” 邵胜心头一暖。 这小媳妇儿还是贤惠的，这是要帮他洗衣服呢。 戈玫点点头，“那你晚上回来，就把衣服洗了，床角还有孩子们的，一并帮忙洗了吧。” 什么？ 他没有听错吧？ 这媳妇儿是让他洗衣服？ 媳妇儿洗全家衣服不是天经地义吗？ 为什么自己家的媳妇要他洗？ 还要洗孩子们的？ 邵胜想不通。 可一转念。 算了。 这么多年亏欠了那么多，应该的。 洗就洗吧。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邵胜居然一声不吭。 一股脑将包里的脏衣服全倒了出来。 还把孩子们的也一并收走了。 转头，就去屋檐下蹲着洗衣服去了。 山娃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吗，他怎在洗衣服？” “不应该他洗衣服吗？” 戈玫翘起嘴角，将那一盒饼干递给他，“那，你爸给你们吃的。” 土娃眼子上长了钩子，闻到味儿伸长了脖子，“妈，好香啊，那是啥？” 山娃瞪了一眼弟弟，“吃吃吃……就知道吃。” “这个是咱爸给我们的东西，不应该吃吗？” 土娃饶饶头，委屈极了。 蛋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哥哥，我不吃，不吃坏爸爸的。” 山娃得了拥护者，感激地看着蛋娃，“对，他就是坏爸爸，别吃他的东西。” 土娃吃货心思不改，完全抵御不了诱惑，他舔着嘴角，“他就是坏爸爸，所以要把他的东西吃光，这样他就没得吃了。” 这逻辑，服了。 戈玫笑起来，“山娃，其实爸爸是太忙了，他也不坏的。” “他就是坏，你忘了，以前每次回来他都会欺负你，欺负得不能下床，我讨厌她，恨死他了。” 孩子心里藏不住事，原来山娃对爸爸的恨意是累积下来的。 以前的瓦房哪有隔音功能。 戈玫也的确娇弱，经不起粗暴的折腾。 晚上疼得哭了。 孩子们自然就听到了。 戈枚哭笑不得。 这真的是很糟糕啊！ “山娃，这是私房事，你可不能在外面说。” 戈玫红着脸，低声教育孩子。 “放心吧，妈，我是男子汉，能保护你了，绝不会再让他欺负你。” 山娃拧紧了眉头，握着小拳头，给戈玫拍胸脯。 那一盒饼干，最后谁也没有吃，被山娃放进了军绿书包里。 土娃口水都流到地上了，可还是不敢违抗哥哥。 洗衣服的邵胜当然不知道屋里发生的事情。 干完活，带着浑身伤的邵兵就去镇上报了警。 这邵家长子带着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弟弟去镇上。 一路上，八卦的村民伸长了脖子，猜测。 马大妞一边在地里摘着豌豆，一边嚼舌根，“我听王大婶说戈玫和他家小儿子搞在一起了，这半夜回来给邵家大儿子碰上，真是不要脸，戈玫还甩锅，说是小叔子要强他。” 这话在八卦妇女群里一提起，可就炸开了锅，个个都着捂嘴笑，“哎呦，那王大婶之前不是说，自己媳妇要和城里的姘头一起私奔，怎么现在又看上自家的小叔子？” “这还用说，不甘寂寞了呗，是个男人，她就想要呀……” 马大妞简直对戈玫恨之入骨。 怎么难听怎么说。 如今邵胜回来了。 她那一肚子嫉妒，无处发泄。 反正连她的婆婆都这样子说，马大妞就更加添油加醋地往外散播，毁了他的名声，看邵大哥还怎么要她？ 此时，戈枚也到地里上工，朝这边看过来。 听到这些乌七八糟的，一言不发，蹑手蹑脚走到马大妞身后。 此时，马大妞正唾沫横飞的编排着戈玫。 几个讲八卦的女同志，一见到身后的人，立刻低下头撇清关系。 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那些话太难听了。 “她戈玫呀？就像一头发了情的老母猪，一有……” 话还没完。 马大妞突然就感觉头皮发麻，被人抓着辫子，扯得她往后直踉跄。 好不容易站稳，嘴巴又被人狠狠撬开，塞进了一把臭烘烘的沙土。 “呜……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气急败坏，激烈反抗…… 舌头拼命的往外舐着…… 任谁也没想到，戈玫突然变得这么彪悍。 一听到有人说她的坏话，直接冲上来就给了个下马威。 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呆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第十五章连称都不认识，还瞎怀疑 论身材，马大妞是打得过戈玫的。 整个人都比戈玫健壮很多。 但戈玫很聪明。 从后面扯住她的辫子，再塞把土。 这下打得马大妞措手不及。 即便是她举着肥胖的双臂乱挥，都攻击不到人。 这一幕将大伙儿都看呆了。 廖大妈更是明白戈玫心里的委屈，看了会热闹，最后怕出事，还是出言相劝。 “小枚，你别这么冲动，会出人命的。她说的那些事，自然有警察会为你做主，由不得她说。” 杀鸡骇猴差不多了，戈玫当然知道，正好也借话下个台。 她一把推开马大妞，“给长舌妇吃点好吃的，才长记性。” 被这么一推，马大妞踉跄半天还是“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她艰难咳出喉咙里的土，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却仍是指着戈玫激动嚷嚷，“戈玫，你……不让我说……那也是事实。” 如此狼狈，却依然嘴硬，这个马大妞完全不是一个能识实务的人。 见此，戈玫冲上前一步，做势要动手。 马大妞吓得浑身一颤。 戈玫忽而又收回了脚，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在古代，长舌妇是要割舌头的，你想试一下？我今天只是给你提个醒，如果还有下次，可真不是吃土那么简单呢。” 马大妞缩紧了脖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刚才还在一起热乎八卦的女同志都怕沾到火星子。 彼此看了一眼，背起背篓，远离马大妞。 效果还不错。 戈玫满意的哼了一声，转身去了自己那片田。 围观的人都散了，只剩马大妞一个人。 她红着眼眶，拼命地找水漱口。 这土的味道可真恶心。 猪粪，牛粪什么都有…… 太不是个滋味了。 她狠狠抓了一把土，泄愤般朝戈玫的方向扔过去。 恶狠狠的咒骂。 隔壁田的廖大妈瞅着马大妞的狼狈样偷偷笑。 “戈玫，对这种人就得给她点厉害瞧瞧，省得她老欺负你，大妈才不信她的鬼话，胜娃也不是那种人，你别担心。” 良言一句三春暖。 “廖大妈，谢谢您相信我。” 戈玫满心感激，“大妈，你知道马大妞为什么要这样编排我？” “我当然知道，我娘家住他隔壁，你说他家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向来话少的戈玫突然跟廖大妈主动聊天了。 大妈的话夹子也打开了，开始吧拉吧拉聊起来，把当初马大妞怎么粘着邵胜，怎么讨好倒贴，今天送这个，明天送那个的旧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末了，还补了一句，“幸好胜娃子没有娶她，他们那一家子都是手脚不干净。” 戈玫眨了眨眼，忍不住勾起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廖大妈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警惕的环视四周，凑近戈玫，耳语了几句。 戈玫哦哦哦的，恍然点头。 透露完马大妞家的八卦，廖大妈还不忘叮嘱。 “这事儿也只是猜测，你可得保密。小玫，我见你人好才说这些的，马大妞的父亲是大队会计，要是被他知道，我在背后说他家坏话，暗地里给我少算粮食，就够我受的了。” 戈玫看着廖大妈笑，“大妈，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您知道我不喜欢乱嚼舌根。” 她突然理解了，王桂香为什么之前想让邵胜取马大妞了。 但邵胜眼里没她。 一直拒绝马家说媒，反而遵守了他父亲留下来的婚姻协定。 戈玫和邵胜的父亲是同生共死的老战友，在他俩出生时，就订了娃娃亲。 可是王桂香却看不上。 说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暗地里，其实是怕她脑子多了，不好对付。 可马大妞就不同了，娘家有粮，人蠢还好控制。 邵老爷子去世后，就是邵胜说了算。 王桂香哪能有意见？ 娶了戈玫进门，马大妞更是恨得牙痒痒。 邵胜不在，马大妞明里暗里欺负戈玫。 如今还想毁她名声。 这十里八乡，名声是很重要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可现在戈玫穿来了，马大妞还三番四次的欺负人，就不能怪她了。 “对的，现在胜娃子回来了，好日子在后头，都是些小杂碎，你别和她计较。” 廖大妈喜欢戈玫这种，有知识的，安静不争抢的样子。 但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这种性格也最容易吃亏。 之前王翠香打骂她，村里的一些男同志也敢公然猥亵她。 戈玫不得不又叹了口气。 原主那糟糕的人生啊！ 如果说，马大叔敢正大光明的克扣公粮，肯定是有人狼狈为奸。 如果这事被捅出来了…… 戈玫想到这里，暗自冷哼。 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下工了。 摘玉米不是体力活，戈玫的手脚麻利还是摘了不少，至少赚了十工分。 正好是刘大叔负责称秤。 上称的时候，马大妞又排戈枚前面。 她撇了一眼马大妞篮里的玉米，再看了看自己的。 “马大妞同志，40斤。” “戈玫同志，30斤。” 在戈玫的预计里，马大妞起码比自己少了不止十斤。 可这一称出来，居然比自己多了十斤。 她父亲胆儿还真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这样老眼昏花的。 马大叔见戈玫一声不吭，站在那里，冷着脸催促。 “站着干嘛？快提走啊。” 戈枚面无表情地指着称，“大叔，这数不对。” 马大妞不乐意了，立刻炸开了锅。 “戈玫，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对？这可是公家的称，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戈玫一脸的淡定，对马大叔问，“我摘的可比她多，为什么她会比我重？” 马大叔瞟了一眼两人的篮子，“你认得这称？” 戈玫记得原主应该是不认识称的，也不能引起众人怀疑。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 “只是奇怪，我的东西看着多，为什么称起来，却比马大妞少，我哪里认识什么称的。” 一旁的马大妞冷笑插嘴。 “连称都不认识，在这里瞎怀疑什么，称上说多少斤，你就多少斤，后面的人还排着队呢，让开让开！” 说着，就想一把推开戈玫。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挡在了戈玫的面前。 马大妞一愣，抬起头，看着来人，惊吓得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 第十六章身份成迷的胜娃子 邵胜斜斜瞟了一眼马大妞，再看向马大叔，“大叔，我认得称，我媳妇儿有疑惑，那就麻烦您再称一次吧。” 马大叔不乐意了，他皱着眉头盯着邵胜，“胜娃呀，这样搞起来，一不乐意就要再称一次，这不是耽搁大家的时间嘛，都赶着下工，时间很紧的。” “大叔，您累了，去休息，我来称。” 邵胜居然径直走到马大叔的跟前，将他挤到旁边，开始调称。 马大叔唉了一声，只管呆呆地看着他拨弄秤，也不敢出声。 这个邵胜不仅身形高大威猛，而且他的身份在村民眼中，也一直是个谜。 十几岁就出去了，几年才回一次家，每次待不了几天，匆忙又走了。 可寄回来的钱却让村里的人都很羡慕。 当初他家里说他是去当兵了，但是每次回来也没见穿军装。 当的哪种兵也不知道，直到前面说他牺牲了。 拿了奖旗，还有抚恤金。 大伙才知道。 哎呦，这老邵家的胜娃子，可厉害着呢！ 这是为国家做事啊。 村里就将他当成了年轻人的榜样。 他说来称，大伙儿自然没意见。 当邵胜调整了砝码，看着刻度，准备说话时，马大叔一把抢在了他前面。 “哎呦，你看看我，这老眼昏花的，原来戈枚才是40斤，大妞的是30斤，两人挨在一起，我就给记错了，这人呐，老了不中用了。” 马大叔都这样说了，邵胜自然也不好当众泼面子。 他和戈玫彼此互看一眼，心领神会。 都不再说话。 戈玫放下自己的玉米篮，交给邵胜，转身就走了。 邵胜就留下来，把剩下社员的玉米都称完了。 山娃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热闹，很是兴奋，一路上跟他妈“叽里呱啦”个不停，“妈，今天要不是他，你就少算了十斤玉米，那钱就送给马婶儿了。” 戈玫点点头，觉得正好是个教育孩子的机会。 “那你明白里面的原因吗？” 山娃一脸迷惑，“不明白呢。” “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不认识那个称，没有文化，好蒙骗，所以为什么妈妈让你去读书。读了书，有了知识，你就会比人家懂得更多，他们就骗不到你了。” 山娃很聪明，如果他能带头上学，那么土娃和蛋娃就根本不用担心呢。 山娃不吭声了，垂着脑袋。 戈玫走了之后。 邵胜忙着称秤，马大妞一个劲往他跟前凑，一副关心的样子。 “邵大哥，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警察来了吗？” 邵胜撇了她一眼，根本不搭理。 马大妞得不到他的回应，心有不甘，又挤眉弄眼地追问了一句。 “难不成真的是戈玫勾你弟弟，给你戴绿帽？” 这个女人是个蠢的。 这些话拿在外面散播还好。 这样拿到邵胜面前说，简直就是找死。 她话音一落，邵盛霍然起身，阴戾的眼神落到了马大妞的身上，像一把锐利的箭。 “你怎么敢传这种谣言？” “难道不是这样吗？” 马大妞被邵胜看得脸色发白。 邵胜瞪着她，低吼，“你这样说，是诋毁我媳妇儿名声，昨天邵兵是入室盗窃，屋里都有他的指纹，警察已经取证了，他撬开了门拴……” “后来他偷窃不成，被我媳妇发现，用辣椒水喷了他眼睛。最后他还想持刀伤人，幸亏是我及时赶回来，才阻止了他，把我媳妇给救了。” “马大妞，如果你以后在传谣言，别怪我以诽谤的名义去告你，把你关进去。” 邵胜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十足，有理有据。 最后几句，把马大妞吓怕了。 说几句话还能被关起来？ 这时，隔壁的李婶子，用肩膀推了推马大妞，神秘兮兮的对着她耳语了几句，马大妞立刻脸色惨白，灰头土脸地收起篮子就离开了。 * 戈玫刚回到屋里。 王桂香正在等他，扑上前对着他就想来上一巴掌。 可现在的戈玫哪里还有可能给他打。 一个侧身就灵巧的避开，皱着眉，厌恶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王桂香撒泼的，抖着手，指着戈玫。 “你这个贱蹄子，你好黑心呐，肯定是你吹枕头风，让胜娃把自己弟弟关进局子里。” “那个胜娃真是个傻的，我幺儿身上还有伤，把他关在那种不是人呆的地方，是想要了他的命哦！” “你快去，快去跟胜娃子说，把他弟弟给放出来。” 戈玫愣住了，难怪之前，有警察来问过话，看了一圈就走了。 原来这是来取证的，告他弟弟入室行窃吗？ 还真帮理不帮亲。 哨兵不是他弟弟吗？ 能狠到这种程度？ 戈玫走神的那一会儿，王桂香又冲了上来，“你这个小贱人，发什么呆，我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赶快去和胜娃子说，让他把弟弟放出来。” “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去，我非要打死你不可，春蓝，给我把烧火棍拿过来，我要打死这个小贱人。” 小姑子站在那里，缩着脖子，一副不想去的样子。 “来我这里哭闹有什么用，也不想想他为什么这样，不都是你害的吗。” 戈玫眼神冰冷。 “那钱明明是黄书记做主分给我的，你却让你幺儿子来偷，现在就是自食恶果。你要闹，就找你儿子去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王桂香哪里想到，戈玫这么嚣张，她气的直哆嗦。 “你、你这个没心肝的，想逼死我这个老婆子，是吧，戈玫……就没有我收拾不好的贱蹄子，你给我等着！等着！” 戈玫眼皮都没抬下，径直走进了家门。 婆母这一闹，倒让戈玫对邵胜的表现颇为满意。 没有单方面听信他母亲的鬼话，而是相信了证据。 直接就这么把混蛋弟弟给送了进去。 以前虽然渣一点。 可是现在这一连串的表现，看来还行。 戈玫翘了翘嘴角，决定做一顿好吃的来犒赏他。 前脚刚刚把饭菜做好，邵胜带着一身的汗味儿就回来了。 “先去洗洗吧。” 戈玫把装着热水的水瓶递给他。 邵胜看了一眼戈玫，带着些探究的神色，“你是认得到秤的？” 第十七章妈，咱爸是邮递员的吗？ 戈玫避开她的目光，“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并不是怪你，只是想知道，你认不认识称？” 邵胜觉得自己对他的小媳妇儿了解可真不多。 她上过高中，认识秤也不奇怪。 可是为什么以前在村里面总是受欺负？ 要不是秦主任和他说。 他哪里知道曾经自己的媳妇受过这么多委屈。 戈玫的记忆里，原主是不认得称的。 为了不让他怀疑，只能撒谎。 “我不认识，就是看着那重量不对劲，这个季节的玉米都是半干的，不可能是因为干丝原因引起的重量不对的问题。” 说完后，戈玫才发现自己嘴快一时说多了。 男人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些赞赏。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以后我就在镇上的邮局里上班，每个月工资70块，发了工资会准时交给你。” 狠人话不多，说完转身就去洗澡了。 戈玫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打开手里的牛皮带，原来是一份任职文件。 “妈，咱爸是邮递员的吗？” 三个崽扑了过来。 土娃满眼的崇拜。 “就是穿着制服，带着大警帽的那一种吗？好神气的哦。” 戈玫举起文件，走到窗户边仔细看了看，“是的，但不是邮递员。” “啊！” 山娃难言眼中的失望。 “是邮政局的局长，不是邮递员。” 戈玫笑着纠正道。 这个男人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居然退伍回来就能任职局长。 虽然仅仅是一个小镇的局长。 但在这个年代，也是人人艳羡的肥差。 “哇，那是不是更厉害呀，爸爸是局长，那他是好人，他给的糖果，能不能吃啊？” 书包里面的那盒糖果，土娃惦记了好久。 山娃却阴阳怪调的来了一句。 “局长是很厉害，但不代表，他就是好爸爸。” 戈玫替孩子们做主，打开了铁盒子，“一个人只能吃一块，等一下妈妈做的饭菜就好啦，比起糖果妈妈做的饭菜更好吃，对吗？” 土娃馋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接过糖果就往嘴里塞，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当然那，妈妈做的菜，都是吃完能让人变成神仙的东西。” 可山娃还是很执拗。 死活不接糖果。 只是阴沉着脸，他把对邵胜所有的不满，都写在脸面上。 土娃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哥哥。 “哥，你别这样，那个坏小叔子想要偷咱妈的钱，爸爸就叫警察把他抓走了，你说他多厉害，你不听话，他也把你抓走。” 这句话没吓到山娃。 却把蛋娃给吓到了，他立刻抱着戈枚的大腿，“妈，爸爸不要抓蛋娃，蛋娃会很乖的。” “爸爸是个好局长，怎么会随便抓人呢，他只是管理局里的人。你们都是爸爸的乖儿子肯定不会抓你们的。” 孩子们对局长这个身份有认知错误，把邮局局长和警察局长弄混了，也难怪，画报上都是穿制服的。 “土娃，蛋娃，你们赶快去洗手，神饭。” 终于把那俩小的支走了，戈玫认真的看着山娃，“怎么样，你想清楚了没？” “什么？” 山娃一脸疑惑，很明显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读书，去吗？” 戈玫提醒他。 山娃挠了挠头，才小声的说。 “是不是我读了书？可以像他一样做个局长？” “真的很有可能哦。” 戈玫给了他一个鼓励的表情。 山娃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吧，我还带着土娃一起去。” “这就乖了。” 戈玫觉得他应该好好跟山娃谈一谈，“那我们俩说一说，你爸爸的事吧。” 山娃抬起头，“有什么好说的，他回来就回来呗，妈，我们去吃饭吧。” 戈玫牵着山娃的手笑着说，“我觉得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山娃避开戈玫的眼神，不吭声。 她也没有逼儿子，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可能以前，他总是不在家，不是一个好爸爸，但如果他现在回来了，还在镇上上班，天天都可以回来，他现在想做一个好爸爸，你们可以相互多了解一下，再下结论也不迟。” “嗯。” 山娃哼了一声。 戈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这个孩子成熟得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而且现在说这些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邵胜真正让他感觉到父爱，山娃才会打从心里接受他。 戈玫跟三个孩子一起，刚刚上桌，邵胜也洗完了澡，进来了。 一家三口刚准备落坐吃饭，邵春蓝突然冲了进来。 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喊，“大哥，大哥……娘她要喝农药了，是真的，你快去看看吧。” 邵胜听着这些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那就让他喝。” 他不是不了解她。 就是不知道她天天这样闹，这是闹哪出？ 她不累，他都累。 邵春蓝没想到邵胜居然这样反应。 顿时哭了出来，“这一回妈是真的，没作假，她真的抱着瓶农药，弟弟是她的命根子，哥，你不是不知道，真的要等妈喝了没命呐，你才相信吗？” 戈玫看着小姑子的表情，觉得她也不像是在作假。 之前秦主任答应给邵春蓝说媒时，她真的收敛了很多。 而且她本性本来就不坏，只是为了讨好她娘，才做这些事情。 戈玫扯了扯邵胜的衣角，“你去看看吧” 邵胜看了一眼戈枚，放下筷子，就随着邵春蓝去了。 她看着一桌子的吃食，根本没有食欲，只是对孩子们叮嘱。 “你们先吃，爸和妈过去看看。” 王桂香确实把邵兵当做命根子，但凡有个三病二痛的，她就能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这回她大儿居然这么狠地揍了幺儿一顿，还送进了局子里，王桂香能够善罢甘休？ 戈枚就是期盼她不是真的存心要喝农药。 要不然邵胜就成了逼死自己亲妈的恶徒。 如果这样，他的工作，他的前程都会受到影响。 百善孝为先，现在这年头又是最看重这些的。 邵胜快一步。 等戈枚来到老屋时，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像般，面无表情。 第十八章哥，你妈真的喝农药了 无论王桂香如何哭闹。 在手里捧着瓶农药，摇摇晃晃地卖惨。 邵胜也完全没有要抢的意思。 戈枚迈过门槛。 邵春蓝看着她也跟过来了，没什么好脸色。 “你过来做什么，要把我妈往死里逼，才肯罢休？” 戈枚看着床上一身狼狈的王桂香，再看了看邵胜，刚想要说什么。 王桂香已经激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扑向戈枚。 “小贱人，你就是个扫把星，就是克我老邵家的丧门货，先克胜娃子，克不死，再来克我家兵娃子，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你给我滚。” 任凭王桂香如何辱骂，戈玫都当耳边风。 她看到邵胜也是一脸淡然，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由着王桂香胡闹。 不过戈攻觉得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还真是—— 很主观。 做什么事。 有什么想法，从来不跟人沟通。 如果他只是告邵兵入室偷窃，应该也不可能关很久。 王桂香没可能拿农药出来唬人。 他丝毫没有解释。 应该王桂香也是单方面的认知，一味觉得是戈枚吹了枕头风，才让邵胜狠心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王桂香当然不能把他大儿子怎么样？ 只能拿戈枚撒气。 王桂香一把推开小姑子的手，扑上前去要打戈玫。 戈枚从思绪里还没回神，没来得及躲开。 王桂香一把抓住戈枚，高高的扬起巴掌，眼看就要落下…… 邵胜居然快她一步，伸出手一把将王桂香推开。 把戈枚护到身后，愤怒出声，“抓邵胜的事，和我媳妇完全没有关系，娘，你闹够了没有？这件事情，是警察来查的，不是我说了算，你再怎么闹，也改变不了。” 王桂香被邵胜推了一把，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好在小姑子在身后及时扶住了她。 邵春蓝泪眼朦胧地替王桂香说话，“大哥，你现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这可是咱妈，你为了这个女人，居然连咱妈都能推，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王桂香听着小姑子的话，又炸了起来，“我不活了呀！我的兵娃子要死在所里了，我的胜娃眼里只有他的野婆娘，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找你爹，哎呀……孩子他爹呀……你快点来接我吧，我不想活了呀。” 说着，王桂香就拿起手上的敌敌畏。 一仰头—— 将里面的农药一饮而尽。 戈玫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邵胜，“邵胜，你妈真的喝农药了。” 可邵胜却一脸的波澜不惊。 “这种敌敌畏，盖子一打开，都是那种熏鼻的药味，你进来闻到了吗？分明就是洗漱后的瓶子，里面装的就是井水。” 一番话说得，本来还撕心裂肺的王桂香很快傻眼了。 哪里想得到，自己儿子这么聪明，根本就骗不到他。 王桂香恼羞成怒，恨恨地丢了手里的农药瓶。 “春蓝，去，去把真的敌敌畏给妈拿过来……反正你哥都已经不管妈的死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呀……啊……哎呦呦……痛啊，痛啊……” 邵春蓝立刻呆住了，瞳孔骤缩。 戈玫和邵胜也同时看了过去。 只见王桂香口吐白沫，身体开始抽搐，两只手按在肚子上，痛到说不出话的样子。 应该不是装的。 邵胜面色一沉，猛地扑过去，“妈！” 戈玫的脑子也是嗡嗡作响。 这难道是真农药？ 不…… 不是，应该是瓶子没洗干净。 这年代的农药很纯，就算是洗过，也有可能不干净。 所以…… 她迟疑了一下，立刻在屋里翻出来，戈枚是学医的，当然有急救常识。 她找到了肥皂，碗，还有水。 再将肥皂搓成肥皂水，装在碗里，跑向王桂香。 “快点，快喝下肥皂水，可以催吐，现在送医院也来不及了。” 戈玫将碗里的肥皂水塞给邵胜，她心急如焚。 婆母再可恶。 也是一条人命。 而且是她现在丈夫的母亲。 如果他真的死了。 对于邵胜，对于他自己，还有家里的三个崽都没有好处。 他们会被人看成逼死亲妈的不孝子。 这个年代最在意的还是名声。 而且邵胜刚刚也有了很不错的新职务。 所以戈玫这不是原谅她，只是不能让王桂香这种蠢行为得逞，拖累了自己。 她哪里可能以德报怨？ 这种事情在她身上，根本没可能。 邵胜接过戈玫手上的肥皂水，毫不犹豫地对着王桂香的嘴巴就灌过去。 可邵春蓝却捂着王桂香的嘴巴喊，“哥，你不能这样，嫂子是想害死咱妈，我们现在去卫生站，这不能拖呀，喝肥皂水人会死的，不能听她。” 戈玫听着邵春蓝的话，一脸的无语。 没文化真可怕。 信与不信…… 都在邵胜一念之间。 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戈玫盯着邵胜，以为他不会相信。 没想到他一把掰开邵春蓝的手，捏着王桂香的鼻子就把肥皂水往嘴里灌。 可王桂香拼了命的往外吐。 这究竟是有多担心戈玫害她啊。 居然在这种情况还拒绝。 邵胜急了，对她吼起来，“我部队教过，肥皂水可以催吐，你要想活就赶紧喝，把农药吐出来。” 戈玫看着这一幕，心里还是揪得紧紧的。 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当她穿成戈玫，就是和这个家庭绑在了一起。 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王桂香再恶，三个崽和她都是血脉至亲。 在戈枚内心深处，还是很担心王桂香有个三长两短。 如果真的死了，她自己的命运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那时间被拉得像慢镜头那么长。 王桂香听到邵胜这样说，才醒悟过来。 突然人就有了求生的欲望，一口气将肥皂水咕噜咕噜全喝了。 很快，那肥皂水就和胃液中和起了反应，王桂香身体朝前一倾，开始剧烈呕吐。 一见到起效果了，戈玫才暗地里吁了一口气，忙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 王桂香这么一闹，再一呕，几乎吐了个翻江倒海。 嘴里苦得堪比黄连，腹部的绞痛也还没有那么快缓解。 几乎都要了她一条老命。 一看到温开水，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接过，一仰头倒到肚子里，哼哼唧唧几声，才觉得舒服那么一点。 王桂香一脸的惨白，嘴唇哆嗦，看着戈玫。 那眼神说不清，道不明。 戈玫不太理解，见到危机也解决得差不多了，她转身就想走。 却没想到被王桂香喊住。 邵胜看着她，又怕她闹，“还不够吗？今天要不是戈玫，你还救得回吗。” 第十九章咱爸现在可是局长 邵春蓝也在一旁劝，“妈，这事也不一定跟嫂子有关系的，大哥才回来没几天，哪里是嫂子说什么就做什么，你别这么怪大嫂了。” 听完小姑子这番话，戈枚觉得她也是有脑子的人。 只不过年纪还小，被王桂香掌控住。 以道德为绑架，很多事情非得已。 王桂香阴戾地瞅着她。 示意她扶着自己进里屋，又对戈玫说，“你也跟我进来……” 邵胜有些担心，靠近两步，上前阻止，“我们先去卫生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王桂香拒绝，“我没事，戈玫，你进来。” 邵胜看向戈玫，眉头拧得死死的。 戈玫递给了他个安慰的眼神，跟着王桂香进了里屋。 把小姑子遣了出去，戈玫也没有上前去扶她。 王桂香艰难地爬上了床，靠在被子上。 面对一个曾经对自己非打即骂，猖狂过的老太太。 她生不出同情心。 王桂香对于她来说，本来就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是她穿成了戈玫的身份，如果不是邵胜和三个崽。 她根本就应该与这种人形同陌路。 王桂香一躺在床上，就开始哼哼唧唧，“戈枚，我就要死啦……你畅快吗？” “畅快？如果我想畅快，刚刚为什么要救你？” 戈玫冷冷地说，她站得很远，根本就不想靠近她。 这里屋没有其他的人，一旦她又作妖，说自己要害死她，戈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桂香听着戈枚的话，也有些懵，她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女人完全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这哪里还是，曾经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畏畏缩缩的小媳妇戈枚？ 如今，这个女人身上像是有一种威严，那气势…… 王桂香看到这里，双唇不自觉哆嗦了一下，“以前，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行不？可我现在要死了……你看在我这个快要死的可怜老太婆面子上，求求你……救救我的兵娃子好不好？他还小啊……不懂事，你们做哥嫂的，就救一下他，好不好？” “其实那天晚上，他也是什么都没有偷到，你还用辣椒水辣了他的眼睛，差点都瞎了，戈玫……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 “你要我这个老婆子给你磕头，下跪也成的……只要你答应，帮一下我的兵娃子……” 王桂香边说边老泪纵横，那副样子，要多惨有多惨。 戈玫冷眼听完王桂香这些话，“邵兵的事我帮不了你，如果你只是说这些，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 王桂香一听，立刻挣扎着下床，激动地一把抓紧她的手。 几乎真的要跟她磕头，下跪，“戈玫……不要走啊，你是我家大媳妇，你帮帮我成不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戈玫看着那双枯槁的手，内心闪过一抹同情，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种情绪压了回去。 到底是医学界沉浮十多年，生死离别，什么事情她没有见过。 尽管她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几日的接触下来，对于邵胜的头脑，她还是认为可以相信的。 之所以邵胜有这种做法，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在原主的记忆里。 邵兵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邵胜以前没有时间来管弟弟。 现在回来了，肯定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以长兄的身份好好管教一下弟弟。 戈玫怎么可能去做那些不识趣的事情。 她面无表情，硬生生地推开王桂香的手，“主要是我帮不了你，你儿子和我的关系，邵春蓝都看得懂，难道你看不懂？” 她和邵胜的僵局。 还不全是拜她所赐。 这话说完，王桂香一脸的悲凉，还有绝望…… 完全没有任何余地可言。 戈玫从里屋出来，发现邵胜就站在门口。 以前的老屋，根本就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看他这样子，王桂香跟她说的话，邵胜应该都听到了。 戈玫也没有出声，只是绕过他，径自回了自己的家。 三个崽，带着各种情绪，坐在屋门口等着她。 一见到她回来，集体扑了上去。 山娃扯着戈玫看了又看，“妈，婆没有打你吧？” 土娃胸有成竹地说，“妈，我就跟哥说不可能。咱爸现在可是局长，婆肯定不会打妈的，对吧。” 蛋娃也拉着戈玫的手，一个劲地往脸上蹭着，好像这样可以给他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戈玫看着山娃笑，“对，有你爸在呢，婆不敢在局长面前放肆的，走，咱们进屋去。” 没一会儿，邵胜也回来了。 他一声不吭，沉着脸。 戈玫还以为，没什么事能难倒他。 看样子，对于王桂香这种三观不正的娘，邵胜也是颇为头痛的。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想管教邵兵，可王桂香这个油盐不进的老顽固，就是他的绊脚石。 戈玫看到他衣角上的呕吐物，还带着股浓浓的馊味儿。 扯了件干净衣服递过去，“去换一件，舒服一点。” 邵胜接过，盯着戈玫，“你为什么要救我妈？” “她之前那般对你，就算是你不救他，也是很正常的。” 邵胜想得倒是很通透。 “你觉得呢？” 戈玫反问。 邵胜没有接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戈玫，那双眼睛仿佛想穿透她，把她的想法挖出来一般。 戈玫睨了一眼邵胜，“去换衣服。” “你先回答我。” 邵胜不依不饶。 戈玫知道她今天，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 就直接说了，“就是为了，我那三个崽，如果你妈因为这事死了，你背上了不孝的骂名，我那三个崽也是会受到牵连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一席话，听得邵胜的心忍不住，微微一抖。 好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意思是他现在想把孩子培养成人？ 想好好和他过日子？ 戈玫说完，抬脚就出去了。 但她故意丢下了左师公的那一句话。 试试邵胜的反应。 果不其然，这句话深深震撼了邵胜。 他的小媳妇儿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里面有她爱孩子们的心。 还提醒了他。 他的父母为他……为邵兵…… 邵胜立刻丢了手里的衣服，转身去了老屋。 第二十章你哥被她吹了枕头风 戈玫看着他急匆匆地背影，不禁嘴角轻扬。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聪明人，理解了她这话里包含的意思。 邵春蓝刚刚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 眼见到刚刚才甩手而去的邵胜，又掉头回来了。 邵春蓝不禁眼泪汪汪，“哥，你刚刚就那样走了，妈又在那里一个劲地说胡话，连一口粥都不肯吃，还说弟弟要是不回来，她就不想活了，她想不通，这个样子，刚才你们还不如不救她。” 邵胜看了她一眼，抬手端起桌面上的一碗粥，就进了里屋。 他这样子让邵春蓝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哥对母亲的态度，从来都是冷漠到几乎不近人情，如今居然放软了性子，端着粥，进屋里？ 这是要劝老娘？ 邵胜进屋后，王桂香还以为是邵春兰。 她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哼哼，“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你怎么还拿进来……让我饿死算了……” 邵胜把碗放在床头柜，坐在床边，“起来，吃点东西。” 王桂香一看，是大儿子又回来了，心头一喜，下意识又要借鸡下蛋。 立刻撑起身子，抓着他的手，不停地絮絮叨叨。 “胜娃子啊……你还是舍不得妈的，对吧，你真是个孝顺娃，从小，又优秀又乖……可是，你弟弟他不一样啊，他还小，他不懂事……” “弟弟如果做错了事，你就好好教他，不要把他关在那么黑的地方，那种地方，他会害怕的，会受到伤害的啊，胜娃，你知不知道……” 戈玫留下的那句话在邵胜心头萦绕。 又看看母亲那张如核桃般布满沟壑的脸，更想到小时候的事情。 为了省点钱给他上学。 她可以一年只吃蔬菜。 所有的肉，都留给他们兄妹三。 不禁有些眼眶发热。 他把情绪憋回去，嘶哑地说。 “我把兵娃送进去，不是为了戈玫，也不是为了自己或者是惩罚他，只是想把他教好，你知不知道这些年，他在城里究竟做了些什么？真的是在好好上学？” 王桂香听到这话，表情不禁僵住了，她下意识不愿意相信。 “我家兵娃子乖得很，你是不是听到别人传的鬼话啊？他不是在读书吗？他会做什么？” “这些事我都查过，都是我亲眼所见，他现在品行出现了问题，必须要好好纠正，我联系过里面的人，过几天他就要去劳教场，那里是一个农场，旁边是我以前工作过的基地，你就放心，我会托人照顾好他，他应该在那里，好好的悔过自新，那里还可以学习，彻底跟那些不良少年断了联系，只有这样，弟才会走上正道，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成年之后，邵胜从来没有与母亲说过那么多的话。 从来做事不解释的人，突然说这么多，都会有些不自在。 王桂香红着眼眶，抿着唇，老泪纵横。 “那你，也不能这样子的狠心呐，你们基地的劳教场，那环境多差啊，你之前在那边，都差一点丢了性命，现在你弟去那里，万一也有了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呢？你可真是狠心啊……” “不让他受些夹磨，不吃点苦头，怎么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弟以后总要成家立业，报效国家的，母亲，你再这样只懂宠他，惯他，就只会害他。” “兵娃子生性本来就不坏，就是养尊处优，惯得厉害，被城里的不良少年带歪，染上恶习。妈，一定要相信我，可以把他教好。” 能说的，他都说了。 如果母亲还听不进，他就没辙了。 邵胜的话铿锵有力，回荡在屋子里，躺在床上的老母亲泪眼婆娑。 王桂香哽咽地说。 “小的时候，你犯了错，我也没把你送进去，关起来教育啊，现在兵娃子做错了事，你已经揍了他了，你媳妇还把他的眼睛都辣瞎了，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面对母亲的执迷不悟，邵胜终是没有耐心。 他霍然起身，“妈，粥我放在床头了，您把身体养好。” 说完，转身出了里屋。 看着大儿子高大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王桂香急得用力拍打着床板，嘴里不停地哼着，“哎呦呦……疼啊……哎呦呦……” 邵胜恍若未闻，完全没有打算要停下脚步。 邵春蓝从外头进来，看到王桂香还在做戏，低声劝道，“大哥说得没错，他是在管教兵娃，帮助兵娃，妈，您不要这样和自己过不去啊！” 王桂香说服不了大儿子，正一肚子火，看到女儿的胳膊肘也向外拐，抓了床上的枕头，狠狠丢向邵春蓝。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个贱蹄子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哥被她吹了枕边风，你也成这样，你们这是串通好的，想害死我，害死我家兵娃子……我家兵娃子，乖得很，才不会犯什么事呢，不可能……” 邵春蓝听到她这胡搅蛮缠的话，气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终于明白大哥为什么被她气得，甩手走人了。 遇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母亲，谁都拿她没办法。 邵春蓝把炒好的土豆丝，搁到了床上，“菜在这里，您记得吃。”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里屋的房门。 那个年代的墙是泥土和竹木条，糊在一起的。 这么一摔门，震得墙面的泥灰“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王桂香气得要死，又撑起了身，开始骂。 那些个难听的话。 气得邵春蓝一个劲儿直抹眼泪，自个儿躲到角落里去哭。 这头。 邵胜回到自个屋里。 此时已经是过了吃饭的点，他还以为戈枚和孩子一定都吃过了。 没想到娘四个齐整地，坐在那里等着他。 土娃那张嘴，就像抹了蜜糖一样。 “爸，快换衣服吃饭吧，妈做了超级多好吃的，快来快来，都在等你呢。” 邵胜直勾勾地看着戈玫，眼神复杂。 直到戈玫起身给他拿衣服，脸上才放松了些许。 不过他这人一惯冰块脸，不苟言笑，就算是有一些放松，孩子们也察觉不到，个个都只是盯着桌上的美味，等着他爹上桌。 第二十一章戈玫同志，你这是想谋杀亲夫？ 对着一大桌美食看太久了，三个崽的哈喇子流了一地，可戈玫说要等他爸回来一起吃，谁都不敢乱动。 邵胜在接过衣服之前，直接脱了外面的白背心，露出了健硕的胸膛。 戈玫目光触及。 以她的身高平视，刚看到他的肩膀，还有块块紧实的肌肉。 下意识，戈枚挪开视线，绕到他的身后。 却没想到，余光触及他后背，结实的背肌上爬了条蜿蜒的伤疤。 足足有三十公分。 好长。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 他之前是被通报牺牲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吃了不少苦头。 回来这么久，也没有一个人问过他。 一进家门，就遇到邵兵的事，气都没喘上一口，就要走马上任。 现在还要处理那蛮不讲理，要死要活的娘。 他的母亲几时关心过他这个大儿，眼里只有幺儿。 而她和孩子。 除了土娃那不走心的一声“爸爸”以外，剩下只有山娃的反感和蛋娃的惧怕。 还有戈玫这个妻子。 对他，除了淡漠，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想到这里。 戈玫下意识伸手，想要去触摸一下那狰狞的伤疤。 可手还未触及，男人忽而转头。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几秒，戈枚忙不迭，收回，侧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 邵胜看着她的动作，下意识瞥了眼自己后背。 “是伤疤吓到你了？没事的，已经好了，但落了疤，可能去不到了。” 戈枚抬头，看着邵胜。 他的表情很轻松，像是那些伤痛都是假的那般，一点也没有影响。 她突然就想到了一些读过的诗。 他像一座大山，默默背负了所有的风雨。 从来不与人言说。 这些年，除了在外面死命赚钱以外，有谁问过他一句。 累不累？苦不苦？ 看着那条贯穿他整个后背的伤疤，戈枚莫名就觉得，喉咙压抑得非常难受，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 她来自衣食无忧的新时代，见得多的都是花样男，小鲜肉。 所以看到背负这样伤疤的男人，让她有些震惊。 邵胜看见戈玫不出声，不禁有些担心，“没事吧，吓着了？” 说着这话时，他的手掌握住了媳妇儿的肩头。 指腹带着磨砺的粗茧，温热的掌心覆盖在戈枚如牛奶般光滑的皮肤上，如过电一般，让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邵胜也感觉到了，全身僵直。 他尝过小媳妇的香软，一接触，他就忍不住会有强烈的感觉。 可现在…… 他下意识地收回手，沉着脸，却同手同脚地走向桌子，“孩子们等急了，吃饭。” 这时，戈玫才猛地回神，“嗯”了一声。 孩子们留给他们的位置正好是对坐。 只要一抬头，两人就会眼神相撞。 戈玫默默的吃饭，只要一抬头看邵胜，就会联想起他背后伤疤…… 饭后。 山娃照例准备收拾桌子。 邵胜抢先一步，“山娃，你带着弟弟们出去玩会儿，这里，我来收拾。” 山娃诧异地瞥了一眼父亲，“喔”了一声。 却是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才离开。 下午太阳大，又快到上工时间了。 戈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穿着长袖衬衫，又带了草帽。 刚走到屋门口。 邵胜已经收拾好桌子，洗好碗筷。 见状，一把拉住媳妇，“下午日头毒，你就在家睡个觉，我替你上工吧。”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戈玫看着男人。 邵胜抹着手上的水珠，“下周才正式上班，明天我们一起进城，去不？” 戈玫“嗯”了一声。 转身回了屋，不过，她也没想真睡午觉什么的。 而是拿出他的军绿背包，征询，“你这个包，可以拿来给孩子改书包吗？” 邵胜边扫地边向她看过去，“不用改了，明儿进城里，给孩子买新的吧。” “嗯。” 戈玫又拿出上次新买的布料，给孩子们做衣服。 本来她是不会的，新时代哪用会这个。 但有心，就可以学。 她还专门进了别墅，翻查了相关资料。 用了最笨的方法。 画线，打版，再逢，不合适就拆了重做。 不过就练了几次手。 嘿。 还勉强缝了出来。 看着媳妇儿不甚熟练地缝着衣服，邵胜问，“孩子们身上的，都是你缝的吗？” “嗯，缝的不好。” “很好的，那你能不能……” 邵胜结结巴巴，“帮我，缝条内裤？” 戈玫手一顿。 “嗯。” “那你知道尺寸吗？” 邵胜边说边走上前。 戈玫视线瞟了一眼他的窄腰，眼光顺着掠过某处…… 原主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夜晚，让她记忆犹新。 突然就想到他…… 那地方的惊人尺寸。 脸倏忽一下子，整个都红了。 “我……” 戈玫把头垂得很低，“我，拿你的裤子，看一下，就知道了。” 幸好室内的光线不太好，对方没有发现戈玫的大红脸。 眼见邵胜终于要走了，戈玫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可还没一会儿，他又倏地折了回来， “屋里头太黑了，对眼睛不好，你去屋檐下缝，现在时间还早，我也没事，正好把屋顶的瓦片再捡一捡。” 戈玫点点头，捏着手上的针线和衣服就想跑。 结果邵胜一眼，就看到她的大红脸，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紧张道，“戈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还要去摸她的额头。 戈玫慌张躲开。 退后的一刹那，她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上的开水瓶。 邵胜慌忙上前抢救，戈玫紧急避让，身体向后一仰，开水瓶是扶住了。 戈枚和他跟着跌了下去，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床上。 他那男性的魁梧身躯，顺势压了上来，一瞬间将娇小的戈玫笼罩其下。 那某处，似乎也正好贴上了她的…… 一瞬间…… 戈玫羞成了个花脸猫。 脑子里像炸开了一团烟花似的。 而压着他的男人，却痛苦闷哼了一声，低头，拔下了插在自己胸口上的缝衣针。 “戈玫同志，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 戈玫愣住了，立刻抢过他手上的针，一把将他推开。 “你……一个大男人往我身上摔？” “而且刚刚就是你跘到我了。” 本来想多解释几句，可一转念，也觉得自己有问题，邵胜连忙道歉。 “嗯，是的，是我的问题，没有压坏你吧？” 邵胜低头，看着小媳妇瘦弱的小身板。 生怕被他这么一压，就坏了。 视线上移。 怎么气色这么差？ 这些年，在家里，吃了很多的苦吧。 这样一想，邵胜不禁心疼，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媳妇儿。 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抚摸戈枚的脸。 第二十二章把孩子当手下的兵吼 可戈枚一把推开他，抱着衣服就往外跑，不给他机会。 邵胜看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 又这样不理他？ 还是这么厌恶自己碰她？ 以前只要碰了她。 她就会哭，会闹，还会骂他。 过了这么几年。 还是如此。 心里还是惦记着他那青梅竹马？ 想到这里，邵胜心里就不舒服。 黑着脸，就上房去捡瓦片儿了。 他刚回来那会儿，他看到屋里漏了雨，逮着时间，他就想全部修整一下。 这个季节，雷雨是最多的。 总不能让孩子睡觉淋雨吧。 特别是要把靠床那块，房顶上的瓦片铺好，好的顺在重点地方，碎的往角落里腾。 邵胜在屋顶顺瓦片，戈玫就在那里缝衣服。 弄好，从屋顶下来时，戈玫正好翻出他的旧裤子量尺寸，准备给她做内裤。 邵胜眼见她在那里笔划半天，干脆直接走上前。 “这些裤子都是旧的，尺寸不是很准，要不直接量我人。” 他径直走上前，腰胯还要朝她一挺。 在戈玫眼里。 这动作简直就是耍流氓。 戈玫瞪着他，“你吱个声，我按照这裤头做小点就行。” 说完，转身背对着不搭理他。 邵胜的表情瞬间凝固。 刚刚不过压了一下，她就那样反感。 还想让她量？ 自己这是想啥呢？ 唉…… 邵胜没出声，转身就出了屋子，去替戈玫上工。 刚到门口。 一个小家伙闷头撞脑的撞进了邵胜的怀里。 当过兵的邵胜条件反射，把他当成了敌人的炮弹，一把抓住腾空抱起，喝斥。 “瞎跑什么，注意安全。” 狗蛋被邵胜吼蒙了，缩着脑袋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我们想去山上摘鸡枞茸。” 蛋娃提着篮子在后面，看到哥哥被邵胜吼了，下意识，躲到了山娃身后。 看着孩子们的反应，邵胜才明白过来。 这不对。 这是他把孩子们当自己手下兵吼了。 很快他就换了个态度，将土娃抱在怀里，摸了摸小脑袋，“外面天热，赶快进屋去凉快。” 土娃惊恐地点点头，挣着从邵胜怀里下来，也不喊爸爸了。 孩子们看着远去的背影，转进了屋子。 土娃对戈玫喊，“妈妈，刚才他凶我，他不是个好爸爸。” 刚刚喊完，就看到了折回来的邵胜，土娃吐了吐舌头，躲到了戈玫的身后。 “怎么，东西忘带啦？” 戈玫看着邵胜，他“嗯”了一声，拿了东西又出了门。 等着邵胜走后，土娃从戈枚身后钻了出来。 戈玫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问，“他刚刚怎么凶你？” “刚刚进屋，撞到他，不对，应该是没有撞到，在撞之前，他就把我抱了起来，他的手劲好大呀，我好像飞了起来一样。” 说这话的土娃，回味被爸爸举高高的感觉，几乎忘掉了他的凶巴巴是什么模样了。 戈玫揉了揉土娃的脑袋，笑着说，“赶快去洗个澡，去掉一身汗味，再去睡个午觉。” 蛋娃也拎着篮子，进屋了。 “哇，蛋娃真厉害，剪了这么多小蘑菇回来，晚上我们有口福了，快也去洗洗睡觉。” 山娃把水烧好，又帮蛋娃洗白白了，才轮到自己。 等弟弟们都睡下了，大石蹲在戈玫跟前，眼神里都是担忧，“妈，他刚刚在家，欺负你没？” 戈玫笑了笑，“没，他替妈去上工了。” “嗯。” “其实，他想变成个好爸爸。” 戈玫把剩下的开水装进热水瓶，装作很不经意的，随嘴这么提了一下。 毕竟越是刻意的说教，孩子越容易反感。 没有追问大蛋的想法。 孩子大了，有些想法也很正常，慢慢调整总会好的。 外头的太阳真的很毒。 戈玫弄好了手里的针线活，就带上草帽，把秦倩送给她的种子种进了地里，还浇了不少水。 村办公室最大的好处就是旁边有一口井，方便用水，不像别的屋子，要去很远的地方提。 弄好了菜地，她准备去别墅洗个澡。 听到门外传来了哭声。 戈枚纳闷拉开门，就看到邵春蓝坐在树下。 哭得那个伤心啊！ “春兰，怎么在这里？” 她倏地起身，带着些尴尬，“嫂子，我就走，就走。” 村里头最为忌讳，别人在自家屋门口哭。 邵春蓝本来是想来找邵胜的。 可是邵胜没在家。 外面太阳毒，她就坐在树下乘凉。 想着，想着不知为什么难过起来。 “外面热，进屋里，喝口水吧。” 邵春蓝显出些忸怩。 戈玫扯住胳膊，把她拽进了屋，还倒了杯开水，“怎么？你妈又出了什么事？” 邵春蓝眼泪汪汪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弟弟不回来，是妈总是拿我出气。” 这是自然的。 以前，婆母总是拿戈玫出气，那现在她不在了。 针对的自然就是小姑子。 以前戈枚在，她只是做家务，肯定轻松很多。 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还得照顾婆母的饮食起居，还要下地赚工分。 这是难受到哭的吧。 戈玫注意到她手腕上被打到的伤痕。 王桂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除了爱老幺儿，其他人，在她眼里都是渣渣。 不过戈玫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分了家， 婆母又有新想法。 就是小姑子受了婆母的蛊惑来她这里卖惨。 小姑子见戈玫不出声，抿了抿唇，“嫂子，上次……秦主任说过，替我说亲的……她这是忘了？你可以……帮我提一提吗？” 原来她在想这个。 戈玫很清楚，她就是想嫁了，脱离老太太的掌控。 如果小姑子嫁出去，那婆母就成了孤寡老人，这家分了出去，邵胜也不可能不管。 邵春蓝以前没少对原主做过恶事儿。 难道指望她现在以德报怨？ “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能和秦主任提？她都说了这话，你就等等吧。” 戈玫淡淡的回复。 邵春蓝叹了一口气。 戈玫现在像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邵春蓝扯着衣服角，“嫂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伙同我妈来欺负你，但看在大哥的份上，你就……帮帮我，我要是再嫁不出去……” 戈玫冷硬的打断，“这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你的那个要求，恐怕一般人达不到。” 第二十三章爸爸带你们去小溪里抓鱼 这倒不是戈玫瞎说，邵春蓝的要求是出了名的高。 被这么一怼。 邵春蓝愣了半天，没办法，只能悻悻而归。 她走后，戈玫盘算着。 婆母经过这次教训，显然一点也没有学乖。 如果邵春蓝真的嫁了，那邵胜肯定不会不管婆母。 有她在的地方，总没好日子过。 如果真这样，后面和邵胜过生活恐怕也是难。 这些都是必须提前规划的。 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只不过下了一会地，戈枚都累到不行，躺下就睡了。 下午邵胜收工回来，他手脚快，早回来。 三个崽已经起床了，戈玫还在睡。 邵胜生怕把他小媳妇吵醒了，低声对床上的蛋娃说，“要不要，和爸爸一起，去小溪里抓鱼？” “好啊！” 蛋娃一听就很馋。 山里可是小娃娃们最憧憬的地方。 哥哥们去玩的时候都不带他。 听完，想也没有想，就高兴扑进了邵胜的怀里。 土娃听到了，也激动跑了过来。 “爸，我也去。” 邵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带上门，给娃带上草帽，再装了两壶水。 土娃背一个，自己背一个。 正在门口舀水的土娃，看着两个弟弟都要去山上，心里也是羡慕的。 但邵胜不喊他，他就憋着不出声。 邵胜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很哥们儿的拍了拍山娃的肩膀。 “山娃，会抓野鸡不，一起？” 土娃也扯着哥哥的袖子，“走嘛，跟我们一起去，多好玩啊。” 山娃这才丢下手里的水瓢，找了个理由给自己下台，“嗯，山上很危险，我得保护你们。” 邵胜扣了个草帽，在他头上，也没有拆穿。 “我们走，争取搞点野味回来，给你妈加餐。” “好嘞。” 三个崽齐声回答，一行四人就这么欢乐地进山了。 差不多到了下午五点的样子。 日头已经西斜，山里阴凉阴凉的。 蛋娃还提了个篮子。 一路上看到不少的鸡松茸，边蹦边摘，很是欢乐。 土娃麻溜的给弟弟帮忙，还把蘑菇圈成圈，吐出些口水。 “过几天，小蘑菇又会长出来，到时候我们再来。” 蛋娃兴奋地拍着手，唱着歌，“哥哥会变戏法，变蘑菇……妈妈做的蘑菇也最好吃。” “你哥我会的可多的着呢。” 土娃拍着胸脯，昂着小脑袋，一脸的得意。 邵胜看着这三兄弟一团和气，心理漫过一股暖流。 他知道。 以前戈玫一不高兴。 就会对他们三兄弟打骂。 没想到。 这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山娃在前面领路，警惕着各种危险。 土娃牵着弟弟，还帮忙提篮子，摘鸡松茸。 不管蛋娃嘴里嘟囔着什么，土娃都很有耐心地附和。 很有小哥哥的样子。 蛋娃是个小话唠，嘴里的故事还特别多。 刚才摘鸡松茸时一高兴，他就编出了故事。 邵胜还是第一次听他讲故事，认真的接着儿子的话。 “小蘑菇，后来怎么样了？逃出大灰狼嘴里没？有没有给小山羊吃掉？” 蛋娃讲完故事，饶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他还是第一次跟邵胜说这么多话。 邵胜揉了揉蛋娃的小脑袋，“来，前面的山路不好走，爸爸背你。” “不用，哥哥说，我是小小男子汉。” 蛋娃甩了甩小手，挺着胸脯往前走。 一旁的土娃眯着眼睛问，“爸爸，我腿疼，你背一背我呗。” 前面走的山娃回头，白了一眼土娃。 “土娃，你这是连弟弟都赶不上？赶紧快走，前面还远着呢。” 一路上，邵胜给他们讲部队里的故事。 “以前呀，爸爸爬过雪山，你们知道吗，那个山啊，比现在的高多了，全是白雪，我们还要背着厚厚的行李，攀过一座又一座。” “为什么你们要爬到雪山上去啊？妈妈以前常说，要喝西北风，你们也是去喝西北风吗？” 邵胜忍俊不禁，“喝西北风能饱吗？去雪山是去勘探，爸爸在部队工作。” “那为什么之前他都说你死了？” 土娃扬着小脸问。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邵胜一顿，看着土娃一脸的认真劲，又看了看前面的山娃，步子也停了下来，听他们说话。 小蛋嗖嗖嗖的跑回来，昂着头，也等待答案。 想起那黑暗的一幕，邵胜觉得后背的伤疤，仿佛又开始隐隐作痛。 “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爸爸掉到深井里，被压住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所以以为爸爸死了。” 在孩子面前邵胜尽量表现得轻松。 没想到土娃满眼的崇拜，“爸，你是不是有孙悟空的本事，被压在山下面也不会死？” “你还知道孙悟空的故事啊？” 邵胜有些惊喜。 “对呀，我看连环画上面的。” 土娃得意。 邵胜没想到，孩子还喜欢看书。 “那好，你喜欢，明天进城，爸爸给你买连环画。” “那太好了，谢谢爸爸。” 就这会工夫，邵胜就把土娃给收服了。 这边的蛋娃看着他，一脸的担忧。 还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腿，“爸爸，还疼吗？” 蛋娃的话让邵胜突然心头一热。 他一把抱起蛋娃，亲了亲他的小脸。 “当时有一点，不过有很厉害的医生叔叔，把爸爸给治好了，现在不疼了。” 土娃也在一旁拍着手，吹彩虹屁，“爸爸是个大英雄，大山压不垮，不怕苦，不怕痛……” 蛋娃也圈着爸爸的脖子，撒娇。 “最厉害就是爸爸了！” 土娃默默走在前面，但他们的对话都尽收耳中。 一想到邵胜被压到了深井。 里面一定很黑，很疼…… 心就松动了…… 很快，进山了。 路越来越崎岖。 只有进入深山，收获才会多。 邵胜拿着镰刀在前面劈开荆棘，给孩子们开路。 土娃就捡个小树枝，跟在他后面，打想象中的大魔王。 山娃就东张西望的挖野菜，采蘑菇。 蛋娃嘀咕着，一路讲自己的小故事。 邵胜看着身边的三个崽，一时间，满足感爆棚。 他很感激戈玫，为他生了这什么三个宝贝。 第二十四章那么大的疤，都没要了他的命 这三个宝，让邵胜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子万事足。 好在回来了。 不然真的很难想象，没有他。 他们会遭受到什么。 戈玫会抛弃他们吗？ 他不相信，都只是寡妇门前传言而已。 想到这里，邵胜转头，问孩子，“你们的妈妈，是喜欢吃鱼，还是鸡？” 土娃撇撇嘴，“爸，妈哪有什么挑剔的，有吃的都不错了，婆母常常不给饭她吃，还常常打她……不管是弄鱼还是弄鸡，妈妈肯定都高兴。” 邵胜现在弄明白了一点。 三个孩子非常爱她们的母亲。 就是因为爱。 所以三个崽才抢着做这，做那。 他听秦主任说。 分家是因为母亲抓着戈枚的头撞墙，差点把她撞死。 晕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大概是鬼门关走了一遭。 伤了心，所以提了分家。 想到这里，邵胜心里深感愧疚。 看着土娃，再看看山娃，他笑着说，“你们想不想学游泳？我再教你们抓鱼，抓回去让你妈腌成咸鱼干，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直接拿出来吃。” 土娃一听可以游泳，高兴是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学游泳抓鱼！” 蛋娃看着邵胜，“爸爸，我也想学。” “哥哥们先学，等你长大一些再学，现在先派你，在岸上守鱼好不好？” 邵胜放缓了声音，耐心地和蛋娃说话。 “我守鱼也很厉害哒，爸爸要抓多多，我帮你们看着。” 蛋娃举起小棍子。 “好，加油！” 山娃尽管没有说话，但听着也有些期待。 父子四人充满了活力，朝山上走去。 他准备得很充分。 分发了一人一个弹弓。 只要野鸡出没，他就带着孩子们拉弹弓。 邵胜当初是工程兵，枪还是会使的。 枪使好了，弹弓自然不在话下。 一打一个准。 树林里野鸡乱跳，鸡毛到处飞。 土娃抬着手，喊着爸爸厉害。 两个儿子也不甘示弱，可拉得手都痛了，也没打到一只。 邵胜拎着手上的两只野鸡，在儿子们面前晃悠，“这个是要练习的，需要技巧，改天有空我们再来，爸爸教你。” “现在时间还早，先去小河边，把鸡开膛破肚处理了，再教你们游上两圈。” 父子四人带着战利品从另一边下山。 到了河坝，看着深不见底的水，土娃的腿不自觉哆嗦了一下，“爸，水这么深，底下会不会有水鬼。” 戈玫管得紧，不给他们在河边玩。 大蛋也很懂事，从来不会丢下弟弟自己玩。 这里危险，他自然也不会让弟弟们来。 邵胜很快脱了长裤和上衣，让两兄弟跟着他的姿势热身。 山娃一眼就见到邵胜背后的伤疤，眸子里的目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土娃想说什么，被山娃制止了。 他也麻利地脱了衣服，跟着邵胜热身。 邵胜扑通一声，率先跳下了水。 水面溅起水花，形成涟漪又一点点散去。 蛋娃和土娃伸长了脖子，半天也没有看到邵胜从水里出来，一下子就慌了，扯开嗓子喊，“爸──” 山娃站在浅滩上，还比较镇定。 “他不会有事的。” 背上那么大的伤疤，都没要了他的命。 怎么会被水淹了呢？ 可土娃还是很害怕。 “哥，别骗人，这么久了，爸爸呢？” 山娃狠狠瞪了一眼弟弟，“等着，你们继续热身。” 半信半疑中，土娃跟着山娃，按照邵胜刚刚教过的姿势热身。 几个热身动作，有心学的山娃一下就记住了。 可土娃一害怕，早就忘得干干净净，看着山娃的样子，照葫芦画瓢。 突然…… 水花翻腾。 哗啦啦—— 邵胜从水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抓了一条胖头鱼。 “啊啊啊啊，爸爸真厉害。” 土娃和蛋娃，同时尖叫着出声，同时跳了起来。 只有山娃立刻拎着蛇皮袋跑上前去，将袋子打开，把胖头鱼装好。 “来，先下来，站在这里，感受一下水压，让水漫过你们身体的胸口，再撩起水花，拍打前胸后背。” 邵胜对儿子们指导着下水前的步骤。 山娃疑惑的问邵胜。 “哪里？我怎么看不到水鸭？” 邵胜笑了起来。 “我说的水压是指水里的压力，就是在水漫过人身体的时候，你会感觉到的一种压迫感，不需要害怕，这是正常的。” 邵胜一手拉一个娃，慢慢地把他们带入水中。 土娃全身紧张，发着抖，“爸，我好怕呀……” “别怕，没事的，勇敢点，有爸在，不怕，不会让你们淹死的。” 蛋娃在岸边给他们打气，“大哥，二哥，加油，加油！” 山娃的胆子大，而且他渴望着超越邵胜，一个猛子就往水里钻。 他这一动作把邵胜吓了一跳，一个猿臂就把他从水里捞出来，低吼。 “做什么，你学会潜水了吗？就这样钻，会呛到的。” 果然他话还没落，山娃就呛了水，只是在邵胜面前，他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可不一会儿就开始剧烈咳嗽了。 “咳出来，不要压着，不然水进到肺里，更麻烦。” 邵胜习惯了冷漠大吼。 情急之下，改不过来。 把土娃吼得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咳了半天，看着缓和了一点，邵胜又开始教山娃闭气。 “先把嘴巴埋在水里，用鼻子呼吸，习惯了，再把鼻子也放进水下，只吐气，不能吸气。” “爸那会不会憋死呀。” “不会，看着我的示范。” 邵胜慢慢的蹲下身体，让水漫过嘴巴和鼻子，然后保持不动，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嘴巴里开始有节律的吐泡泡。 山娃非常认真的学。 土娃恐惧，死活不肯尝试。 邵胜见土娃太害怕了，就让他先上去陪蛋娃。 山娃自己摸索着闭气，算是进步很快了。 “爸，你看我这样可以吗？” 山娃做给邵胜看。 “嗯，不错，我再教你后面一个姿势。” 邵胜慢慢扑进水中，将双臂伸展，整个人漂浮在了水面上，一动也不动。 “来，山娃，我托着你的腹部，你这样漂在水上，试一试。” 山娃点点头，照着他刚刚的姿势，在水里飘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邵胜还托着，后面见差不多，就松了手，大概保持了一分钟多的样子，才把他从水里捞起来。 第二十五章妈，咱有地方洗澡了 水上飘成功了，这让山娃很是兴奋。 “我感觉到了，刚刚是漂了起来。” “对，这个就是水的浮力，只要你不动，肚子里的空气，还有水的浮力就会让你飘起来，懂了吗？今天就学到这里了，我们先回家，要做饭了。” “嗯。” 父子四人带着一麻袋的战利品，欢天喜地的回家了。 戈玫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她起身看天色。 太阳都快下山了，匆忙起身。 屋里面没有三个崽，她一拉门。 院子里面的父子四人正在忙忙碌碌的。 土娃在烧火，灶上的锅里在囤着什么。 味道飘到戈玫的鼻子里。 真香！ 院子侧边，邵胜正在搭棚子。 山娃给他递着材料。 这时，蛋娃看到妈妈醒了，扑了上来，撒着娇，“妈妈，你看，有地方洗澡澡。” 戈玫仔细观察了一下父子俩搭的棚，“这是洗澡棚？” “嗯，我看你一个女同志洗澡不方便，我在这里通那个下水接到了粪池，到时候你和几个崽洗澡都方便很多。” 邵胜朝她看过来，解释道。 平日里，几个崽就在院子里洗。 邵胜就用水在屋里擦一擦。 戈玫总是等邵胜不在家的时候，才悄悄进到别墅空间里面去洗。 视线又落到了邵胜凿开的那一条小道上，里面还埋了根管子，糊了些泥。 这男人做事还有模有样的。 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 戈玫又走到灶边，揭开锅盖。 里面的香味扑鼻而来， 居然闷的是肉。 土娃看着锅，擦了擦口水，“妈，香吧，是爸爸打的野鸡肉……” “野鸡？哪里来的？” 戈玫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刚才咱爸带我们上山抓野鸡，你知道不，爸身手可好了，像联环画里的孙悟空，他给大山压到都不会死，还可以拿弹弓打野鸡，你看，打的那野鸡就在咱锅里了，成了我们的晚饭。” 小家伙边擦口水，边说，逻辑显得颠三倒四的。 但戈玫还是抓到了重点。 像孙悟空一样，被大山压住了，也不会死？ 她很快联想到，邵胜身后的伤疤。 出了什么事？ 能把后背压成那样子，是身处怎样恶劣的环境？ 她不禁有些好奇。 邵胜把整只野鸡全炖了，加上土豆和鸡松茸。 那样子看着有点像在现代她吃过的土灶鸡。 突然，戈枚又想到了什么。 偷偷去了别墅空间，拿了面粉和玉米粉，发酵后把面糊倒在锅边，烫出锅边馍。 锅边馍吸附了鸡里面的油，还有菇子的鲜香，上面脆，下面香。 再弄个野菜汤。 简直是不要太鲜美。 狗蛋吹着彩虹屁，“我的爸爸会摸鱼，会抓鸡，还是个局长，是个不会被大山压死的大英雄。 听着儿子说得夸张，邵胜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蛋娃也不再害怕邵胜了，自主地挨着他坐。 邵胜给他夹鸡腿，他还懂得说，“谢谢爸爸。” 不过下一秒，他就把小鸡腿夹给了戈玫：“妈妈，吃鸡腿腿。” 戈玫受宠若惊，“蛋娃，妈不爱吃鸡腿，你吃吧。” 山娃接话，“妈，你头上的伤都还没好，要吃鸡腿补一补，蛋娃吃鸡翅就行。” 说完，山娃给蛋娃夹了菜盆里的鸡翅。 农村长大的戈玫，想起小时候。 家里也不是很富裕，妈妈总爱滑肉片在面条里，她总是不吃，将所有的肉都留给了她和弟弟。 没想到，如今竟然能让她也体会到这种感觉。 而且是个四岁的娃，夹肉给自己吃。 在现代，这是不可想象的。 一时间戈枚感慨万千。 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这时，邵胜开了口。 “吃吧，你的身体弱，应该补一补，你补好了，孩子们才开心。” 戈玫看着邵胜点了点头。 这时，山娃又夹了另一个鸡腿，“你也吃。” 他居然夹给了邵胜。 邵胜愣住了，一直感觉自己不受大儿子待见。 他这样的举动，让邵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甜滋滋的。 把鸡腿分了四块。 一人碗里夹了一块，“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好不好？” “好。” 戈玫看着眼前，这父子四人其乐融融，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饭后…… 土娃拖了个蛇皮袋来给戈玫献宝。 “妈，来看看，你看，这是咱爸抓的。” “哇，这么大一条鱼，是你爸抓的？” 戈枚还是有点诧异，抓鱼可是个技术活。 这条鱼的确看上去有点分量。 “是的，爸爸还教了山娃游泳……他可厉害了，一会儿就能够浮在水面，像块木板一样。可我……”土娃不好意思地饶饶脑袋，“我就是很担心，水下有水鬼要吃人……不过，到时候水鬼被爸爸，哥哥吓跑了，我就可以去游了。” 土娃那张嘴巴能跑火车，最擅长自我安慰。 戈玫满目的宠溺，“土娃，每个人不一样，你觉得不怕，可以下水的时候，再慢慢来，我们朝着这个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总能游会的。” “有一天，你会学了，就会发觉没有翻不过去的山，你说对吗？” 土娃很快就听明白了戈枚的意思，“妈，我知道，我会好好学，努力学。” “那你愿意和山娃一起去上学吗？现在是暑假，九月份就要开学了。” 离开学时间还有一个半月，差不离到了秋天。 一提起这事，土娃就嘿嘿的笑着，“哥去，我就去。” “没问题啊。” 戈玫心里乐着。 她早就已经把山娃说服了。 土娃这样子说，她当然高兴。 戈玫把胖头鱼给倒了出来，开始处理鱼鳞。 几个崽都跑出去玩。 邵胜还在外面搭着洗澡棚。 戈玫趁着空档，进了一趟别墅空间，在厨房里面找到了个去鱼鳞的刮刀，又麻溜的出来了。 这下好弄多了。 刮了没几下，邵胜回来了。 她下意识想要藏起刮刀，可似乎也来不及了。 只能尽量自然地看着进屋的邵胜，没话找话。 “洗澡棚都弄好啦？” 邵胜“嗯”了一声，蹲在她面前，目光落在手里的刮刀上，打量了一番。 “这玩意儿是哪里来的？” 第二十六章戈玫同志，我跟你申请个事儿 “是……刚搬进这里的时候，捡来的，估计是村办公室以前用过，落下来的。” 戈玫低着头，不敢看，心里虚着呢。 邵胜“嗯”一声，拿过刮刀又反复看了看。 “这设计倒挺精巧，你去枕头下面把你之前那把刀拿过来，我来弄。” “我的枕头下面？” “是的。” 这男人什么时候把刀放在自己枕头下面？ 一摸枕头，被没收的那把刀，果然在。 之前不是说女人家不能有这东西？ 这男人…… 真估摸不透。 邵胜的手脚很麻利，两三下就把鱼鳞刮了。 再拿刀开膛破肚，很快就把内脏处理干净。 然后，他看向戈玫，“戈玫同志，我跟你申请个事儿。” “嗯？” 邵胜的表情看着有些严肃。 申请？ 他以前是当兵的吧？ 村子里也是说他去当兵了。 这么好使的脑子，应该是在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吧。 邵胜看着手里的胖头鱼，“我想切一小半给母亲送去，可还行？” 戈玫心一沉。 有些怪不舒服的。 但这总是人之常情。 不过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那个是他亲娘。 上次王桂香那么一闹，毕竟也是上了岁数，如今还躺在床上。 戈玫正准备出声，邵胜抢先一步。 “如果你不情愿，也没什么，我妈那样对你，你不想给，也很正常。” 这三观倒是没错了。 “这是你抓的鱼，你说了算。” 戈玫说完，转身进了屋。 邵胜看着手里的鱼，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的媳妇儿是个明道理的。 戈玫以为邵胜会给。 结果…… 那鱼整条被他腌了起来，挂在屋檐下。 这男人什么意思？ 问了又不做。 戈玫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干脆不管了。 见孩子们不在，邵胜也不在，她就麻溜地进别墅洗了个澡。 洗完回来，邵胜和孩子们也回来了，看那样子是去水坝游泳了。 一回来，土娃激动得要死。 “妈妈，咱哥会游泳呐，爸就教了他几下，就会了，他还捉了一条大鱼。” 戈玫笑着听土娃说，再抬眼看向，一脸淡定的山娃。 “就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很厉害，赶紧把身上擦干。你那声音可别这么大，这大坝的鱼啊，可是公家的，要是知道我们捞了这么多，大队长可要骂人的。” 土娃惊得捂住了嘴，放低了嗓子。 “爸也这么说的，所以我们去了人少的那一头，悄悄的去，悄悄的回。” “好，快穿好衣服。” 戈玫拿出毛巾要给一旁的山娃擦身子。 山娃接过毛巾，却躲开了戈玫。 “妈，我长大了，你帮弟弟擦吧。” 说着，看了看外面，见邵胜不在，又小声说，“妈，他把鱼拿去婆家了。” 这小子！ 什么都看在眼里，想的也多。 在背后打他爸的小报告。 “那鱼是他抓的，想要给他的妈，也没什么错，毕竟那个是生养他的母亲，假如，你以后娶了媳妇儿，就不管我了吗？” 戈玫笑着打趣。 对于这件事，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一点也不介意了。 山娃很认真地接话，“妈，我要一直照顾你，不娶媳妇，陪着你，不让婆欺负你。” 看着这个懂事，又成熟，稳重得像一坡小山丘的山娃，戈枚心里头甜极了。 这时，蛋娃也扑了过来，“我一样，不娶媳妇，陪着你，照顾你。” 土娃也凑上前来，夸张地抱在了一起，“我们四个永远在一起。” “好好，永远不分开。” 邵胜一进门就看到这温馨的一幕。 土娃第一个出声，马上极为狗腿地跑上前去喊，“爸，你回来啦，我给你擦背。” 小狗腿子，冲上前。 邵胜有些不适应，拿了毛巾，想自己擦，戈玫拉了个板凳，“你过来坐，让他给你擦。” 邵胜反应有些慢一拍，还是坐下了。 蛋娃也学着土娃的样，拿着毛巾给邵胜擦身上的水。 蛋娃心思敏感细腻，又很乖巧，他伸着小手，摸着邵胜身上那条伤疤，脸上全是心疼。 屋内的煤油灯光线不足。 可戈玫还是看得很清楚。 那是一块超长的伤疤，黑色的痂伴着鲜红的肉芽翻出来，很狰狞。 还是第一次被孩子如此关心，邵胜鼻子都有些发酸，他一把将蛋娃抱到大腿上。 “蛋娃，爸不疼了，小蛋蛋不难过。爸爸是个军人，那份工作是爸爸的使命。以前爸爸要做工作，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现在回来了，以后可以多陪陪你们。” 蛋娃乖巧的点头。 土娃呐喊，“我家爸最厉害！” 山娃沉默着不出声，悄悄的眨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所有煽情的话都咽在喉咙里。 娃儿们的感情看得戈玫也有些心酸。 山娃和土娃爬上床准备睡觉，戈玫清了清嗓子，“你们漏了什么没有？” 蛋娃饶了饶小脑袋。 土娃立刻反应过来，跳下床，拿出牙刷，“哥，我们在换牙，妈说要记得刷牙，不然牙齿里面会长出细菌怪兽，把牙齿咬出很多黑洞洞的。” 邵胜反应也很快，立刻掏出自己的牙刷，附和道，“对的，睡前必须刷牙。” 接着，父子四人，站到屋檐下，蹲成一排，开始刷牙。 那齐整整的动作，居然能够同步。 看着就很温馨。 戈玫弯起唇角，静静地看着父子四人刷牙，洗脸，上床。 有父亲陪伴的一天，孩子们玩得实在是太尽兴了。 山娃爬上床的时候，少胜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山娃，你大了，过来这里睡。” 山娃一愣，但也没有拒绝，抱着枕头就睡到了邵胜身边，不过他靠着床边沿和邵胜之间留了个空位。 没那么亲近，但也不怎么排斥了。 这几个孩子，白天玩累了，一沾床就睡着。 邵胜的床板和戈枚的是并排着，中间有点距离。 侧着睡的时候，戈玫正好和邵胜面对面。 四目相对，让戈玫有些尴尬。 她下意识的转身。 邵胜见她这样，心里有些落寞。 小媳妇儿这是多看他一眼都不情愿？ 自己这是多么的失败。 不过，洗完澡的戈玫，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那味道沁入邵胜的心脾，撩得他怎么也睡不着，浑身燥热。 不过，这天气。 晚上确实有些闷热。 戈玫也睡不着，翻起身，拿出蒲扇给俩孩子扇着。 床上少了山娃，感觉宽敞了不少。 这几天虽然邵胜对自己安安分分的，但戈玫不免猜测他的用意。 这个糙男人，他想要做什么？ 反事都不与人商量。 说干就干。 如今地方儿也被腾出来了。 哪天？ 如果心血来潮，保不准就直接…… 压到她身上了？ 戈玫低头正想着。 一道黑影倏忽靠近…… 第二十七章感觉自己像种马似的？ 戈玫猛地一惊，绷紧了身体，转头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戒备。 “邵胜……你，你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 强来吗？ 他敢！ 尽管回来有几天了。 可对于戈玫来说，他终究是陌生人啊。 要做那啥…… 她有心理障碍，而且…… 根本不可能强迫自己。 和一个粗暴的男人在一起做那种事。 戈玫上辈子都没有交过男朋友，那事情她懂，但没有经验。 邵胜看她绷得这么紧，只得垂下眼睑，拿过她手上的扇子。 “我来打扇子，你睡吧。” 什么意思？ 他在旁边，她能睡得着？ “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没有多热，不用打了，你睡吧。” 戈玫说完，下意识挪了挪身体，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生怕有一丁点的肌肤之亲。 邵胜见这样，忍不住起了促狭的心思，“你怎么这么香？洗澡用的什么？” 说着，还故意凑上前，想去闻一闻。 这个动作把戈玫吓到了。 倏地一下，坐起身，环抱住双腿。 “我……” 戈枚结巴了，“我就用的是肥皂。” 自己大意了。 她用了别墅里的沐浴露洗澡。 那味道确实有些大，自己都没有察觉。 邵胜“嗯”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戈玫纳闷地看着他。 他这意思是？ 想做什么？ 空气里泛起一丝奇怪的气氛，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 像被人投了一粒小石子，邵胜脑子里不禁泛起一圈圈涟漪。 可算明白书上为什么写软香如玉。 他小媳妇儿真是又香又软。 让人太难把持。 邵胜侧首看着她，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既然你不想和我离婚，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过日子，难道在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青梅竹马的男同志吗？” 一说完他就后悔了。 怎么感觉自己像种马似的？ 他的定力应该像钢铁一样，坚不可破。 戈玫听得糊里糊涂的。 好好过日子？ 现在难道没有好好过日子吗？ 他的意思难道是指── 滚床单？ 还扯什么青梅竹马？ 哪跟哪儿呢？ 自己的确是说不离婚， 可滚床单，是过日子必备？ 可戈玫觉得，两个人总应该先多了解了解。 怎么能，就这样滚在一起？ 正想着。 邵胜霍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板上，坐了半天才说。 “刚才是我冲动，你不要往心里去。” 孩子有了。 传宗接代的事已经告一段落。 其他的事情，他不应该再多想。 必须要尊重女性。 怎么能强迫她？ 戈玫转头，晶晶亮的眸子朝着邵胜。 “以前的事你从来不说，我想知道你后背的伤疤，怎么弄的。” 邵胜闻言，猛地侧身，面对着戈玫。 两人的视线相撞。 这回，她居然没有躲他了。 “你这是想？了解我？” 邵胜对上戈枚那双明亮的眼睛。 “嗯。” 几天的相处下来。 戈玫感觉，邵胜还是个三观正常的男人。 虽然以前，他在那些事儿上面粗暴了一些。 但也过去了，他给她的感觉，也不是不可变通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 两张床隔得不远，大概有一米。 邵胜看着戈玫，认真地说，“我十八岁就从了军，先是跟着队里四处跑，一边训练一边学习，后来成了工程兵。” “有一次在石油基地，油井塌方，我被压在了下面……搜寻队找了两天两夜都没有找到，以为我牺牲了，就通报了家属。但没有想到，我活了下来。” “你知道在井底下，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我是为了什么坚持下来吗？” 总归不是她戈玫。 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三个崽吧。” “是的，就是他们，我是他们的父亲，是你的丈夫，当知道你想要卷钱，抛弃孩子们离开时，我就在反省自己，当时老领导批评了我，教育了我，这是老天爷给我的一次新机会，让我彻底退下来，回到家乡，回到你们的身边。” “所以我想要弥补，想要教养好孩子们，和你重新开始。” 邵胜说得非常的认真，像是在做报告似的。 铿锵有力，一丝不苟。 戈玫被他的认真劲给打动了。 但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知道了。” 没了？ 邵胜看着这个和他一样，话不太多的小媳妇。 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倏尔，他又从床板上站起了身。 只要对方有什么动静，戈玫就绷不住的紧张。 邵胜再次来到戈玫的床前，慢慢下蹲。 戈玫下意识往里面靠了靠。 哪知蛋娃在睡梦中突然蹬了她一脚。 那一脚不偏不倚，踢到了戈枚敏感的腰上。 她的身体一个激灵，向外歪了下来。 邵胜担心他滚下床，本能地一伸手，把她抱住。 一瞬间，她娇小的身子落入他宽阔的胸膛里。 戈玫惊慌抬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她被他圈住。 双手紧张地，攀住他宽阔后背，恰巧还触碰上了他凸凹的伤疤。 口鼻喷洒出温热气息，目光相接，电光火石下惊起串串火苗。 香软的小媳妇儿入怀。 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反应？ 男人喉结滚了滚…… 可。 下一秒—— 男人立刻松手，尴尬地坐回了床上。 带着些不自然，“现在很晚了，睡吧。” 戈枚点了点头，“嗯，睡。” 邵胜脑子有点懵，还没有从刚刚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一转身，膝盖就撞到了床板上，“嘶——”嘴里豁出痛苦声，吃痛般的弯下了腰。 戈玫没想到一向板着脸，不苟言笑的邵局长，也会有这样滑稽的一面。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他缓缓躺下。 那属于男性的荷尔蒙味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那味道她居然觉得很好闻。 大概去了河里，还带着这个季节独有的芦苇香，淡淡的，夹杂着男人味儿。 而躺在床上的邵胜也有些惊喜。 往常，只要他一碰她。 总要打他的。 今天他还抱住了她。 居然她的小拳头没有捶他…… 这小媳妇是不是又瘦了？ 刚才摸着怎么全是骨头的，不过也是香香软软的。 就连骨头也这么软。 让人心头发热。 邵胜无限眷念地看了最后一眼，才翻了个身，背了过去。 结果。 就看见山娃睁着双大眼睛，盯着他。 第二十八章讨好也没用，反正你甭想欺负我妈 山娃子长得似戈枚。 眼睛大，眼皮双，鼻梁很挺直。 可是性格却像自己。 一样的严肃。 邵胜清了清嗓子，尴尬道，“你怎么还没睡？” “在，听你讲故事……” 还有，如果—— 你敢欺负我妈。 哼！ 要是你动手。 我就打死你！ “热吗？” 邵胜带着些心虚，给他打扇子。 “不用。” 山娃表情严肃，将他的手推开。 那神情仿佛再说：你讨好我也没用，反正你甭想欺负我妈。 邵胜哑了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说了句。 “快睡吧。” 这娃子啥都懂。 那眼神仿佛看透了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邵胜莫名的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干脆翻了个身，转过去看他的媳妇儿。 戈玫也还没睡。 心里乱糟糟的。 山娃这孩子警惕性可真高。 还以为睡了。 结果…… 嗯，不过这也挺好。 他爸就会有顾忌，不敢乱来。 山娃是她的护花使者。 土娃是她的开心果。 蛋娃是她的贴心小暖炉。 戈玫来到这年代，几个崽让她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是什么？ 一点点渗透，像流水一样沁入自己的心里。 是幸福感吗？ 让她的心窝子都暖透了。 第二天。 计划好的进城。 一家五口起床，赶早。 准备出门时，邵胜塞了一叠东西给戈玫。 “你看看，有什么需要就买，在城里买东西，没有票是不行的。” “等一下我陪你们先逛一会儿，到了九点钟，我就要去局里报个到，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你和孩子要买什么就买。” 戈玫打开一看，布票，粮票，糖票……什么都有。 她很是纳闷，“你不是还没去报到吗？怎么有票了？” “从部队出来的时候，我问老上级要的，还有一部分是预支的。” “毕竟我们刚刚分家出来，屋里头缺很多东西，家具这些的，也得看着买些。” 戈玫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她不要省着，想买什么，就买。 土娃一眼就看到了糖票，脸上多了抹兴奋。 “妈，我们有了糖票，是不是就可以买玻璃柜里的大白兔奶糖啦？” 戈玫满目宠溺，“那当然要满足我的小吃货，到时候给你买一斤。” “啊，一斤呐，妈，你太好了。” 土娃听到别人说买糖，都是称几两的，他妈妈居然要买一斤大白兔。 顿时，差一点幸福得晕过去。 邵胜尴尬的咳了一声，“一斤太多，把牙吃坏了，半斤就好，也别太宠他们。” 戈玫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在穿越前大手大脚习惯了。 大白兔在21世纪也不便宜，那如果在现在，至少也要好几块。 毕竟现在的猪肉也才几块多一斤。 想起肉，她都觉得应该屯一点。 每次吃的时候，她就可以从自己的空间里再添补一些。 这样邵胜也不会起疑。 戈枚收好粮票，再带好草帽，带着他们几个就往外走。 一路上，戈玫对邵胜说，“尽管你现在有了固定的收入，可后面孩子还要上学，你也忙，我也赚不了多少工分，吃喝都是要钱的，那家具我想暂时不买，那……” 邵胜听完这话，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家具的事我来想办法，你暂时先不管，你把其他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这钱别太省，也给自己挑几套衣服吧。” 这年代应该是自己做衣服的。 戈玫虽然能应付的过去，但并不算巧手，所以邵胜提醒她。 说完，还拿着一叠钱，就往她的兜里塞，“我这人管不住钱，所以家里的钱还是，你管着吧。” 戈玫摸了摸那沉甸甸的票子，再抬头看看一脸荣光的男人。 好像对于他来说，上缴工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以前闺密曾经跟她抱怨过。 21世纪流行的AA婚姻，男人不交工资，结了婚等于没结。 金钱分治，各过各的，很没意思。 让戈玫没有想到的是，邵胜居然这么主动。 说明在他心里还是认可她的。 想到昨天晚上，她心里不禁多了一丝甜。 但戈枚并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这个男人。 她心里一直盘算着要买些什么。 从老太太那里刮来的玉米面，很快就见了底。 还有油…… 还要买些米。 这些都要象征性地买一些，用的时候再从空间里添补就方便很多。 其实她带着别墅空间，想养大几个崽。 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这次进城，坐的是公共汽车。 骑车太费时间。 车票也不过几毛钱，半个小时就到了市里面。 才刚刚早上八点的样子。 还有一个小时，邵胜就要去开会。 他们带着孩子去了国营商店。 一路上，土娃兴奋地说，“爸，你之前答应我买连环画的，还作数不？” “作数，当然作数。爸说的话一定兑现。” 蛋娃也仰着小脑袋，“爸，我也想要。” “好，都有份。” 他喜欢讲故事，这兴趣和土娃凑到一堆去了。 邵胜让营业员拿几套连环画，让他们挑。 然后扭头看着山娃，“你想要什么？” 山娃沉默地朝四周看了看，很快又摇摇头，“没什么想要的。” 说完，手下意识扯着衣服角。 邵胜看了一眼戈玫，“山娃，你也别急，再慢慢看，喜欢什么，就跟我说，我陪你妈去挑衣服。” 他媳妇儿嫁过来这么久，他都没有给她买过一件衣服，上回给的擦脸膏和口红，还是上级拿给他的，提醒他带礼物给媳妇儿，现在想起来也是惭愧。 夫妻俩走到柜台另一边。 邵胜压低声音问，“山娃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不想花我的钱？” “不是的，这娃子很懂事，他是舍不得，怕我们不够花，想省着点。他很多想法都很成熟的。” 邵胜听了这话，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丝内疚，“那他喜欢什么？我去买。” 可面对这话，戈玫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 相处了也有好多天了，她这个当妈的竟然不知道儿子的喜好。 她有些惭愧。 山娃很懂事，很聪明。 做家务非常厉害，在外面玩也是，孩子王那种，有着超乎寻常的领导能力。 可他喜欢什么呢？ 她还真的想不出来。 邵胜见戈枚一脸的苦恼。 赶紧抓过她手腕，“不急，等下我们慢慢看，先去陪你挑几套好看的衣服。” 第二十九章我妈妈是九天仙女下凡 “衣服？” 戈玫看了一眼货架，立刻摇摇头，“天天不是地里，就是家里，那些衣服太不适穿了。” “穿上才知道，你看你这些太旧了。” 邵胜说着直接拉过她的手腕，挑了一件特别流行的，的确良衬衫，还配了一条喇叭裤。 “你试试，以你的肤色，穿这个肯定特别洋气。” 邵胜挑完这些还不罢休，居然还拿了一套裙装，前前后后挑了四五套，看得营业员都眼冒红光。 “同志，你对媳妇儿可真好，我还是头一回见人，给媳妇儿买衣服这么大方的。” 戈玫还想要说什么，结果邵胜掏了布票，直接付钱了。 完全不给她阻止的时间。 邵胜拿了一套碎花套裙，“你穿的黑衣服太吸热，今天太阳毒，去公厕那边把这套裙子换上。” 自己都已经够大手大脚了，结果这个男人比她还厉害。 难道这是担心她和姘头跑了？ 才故意对她这么好的？ 还是说，死过一次，开窍了？ 知道珍惜自己了？ 反正。 他说怎么就怎么。 戈玫拿了裙子，很快换上身了。 原主那些衣服，她的确穿着很膈应。 洗得发白不说，还打了补丁。 穿在身上像个麻布袋。 其实她的别墅空间里，什么衣服都有，只是不能穿出来…… 在这个时代，如果说能做生意，绝对可以抓住先机，成为一方富豪。 从这个时代的眼光看。 戈玫是瘦弱的，但却有一种骨感美。 该有的有，不该有的就没有。 换上这身碎花套裙，更是眼前一亮。 这个时候流行，梳两条麻花辫。 可戈玫梳的是未来才会流行的玉米辫，在额头挑两缕刘海垂到耳跘，平添了几分柔美风情。 再配上这套鹅黄碎花长裙，风一吹，长裙下摆轻晃，像极了电影画报上的窈窕女郎。 真是好看得很。 出来的时候，硬是让邵胜呆了半天，不知道回神。 就连国营店里的营业员们都忍不住悄悄地咬耳朵。 “这个女同志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你看她那发辫，辫得也太好看了，这么复杂，款式都没有见过。” “对呀对呀。” 那几个女同志一脸的艳羡。 这么多人看着，戈玫也是落落大方，对着邵胜盈盈一笑。 这还是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媳妇笑得这么开心。 看来这钱没白花，她是喜欢的。 而且她穿裙子也太好看了吧。 邵胜就是个泥腿子，以前在油田上也很少看到女同志。 自家媳妇脱掉那些打补丁的破衣服，稍加打扮，就这么美，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正在出神。 土娃突然跑了过来，夸张地惊叫。 “哇，那是我的妈妈？像是九天仙女下凡一样。” 蛋娃也抱着戈玫的大腿，抓着她手臂在脸上蹭，“妈妈好看，香香。” 就连山娃也看得两眼发直。 看着他们一家人，营业员惊讶的问，“妹子呀，你这么年轻，居然有三个儿子，那不是家里有四个男人都宠着你，可真好命啊……” 是啊！ 这样想一想。 自己就是天上的独月亮，被众星星围着转。 可谓是众星捧月。 家里的四个男人都拿她当宝。 戈玫摸了摸蛋娃的脑袋，淡然地说，“可算是熬出来了。” 听着这句，邵胜想到了，她在家里所受的欺负，就忍不住愧疚。 确实是亏他的小媳妇熬出来了。 最后。 他跟土娃，蛋娃各买了一套连环画。 准备离开的时候。 戈玫突然拿着一套东西出来，“山娃，两个弟弟都有收获，你怎么能没有。看看这个，妈妈给你挑的，喜欢吗？” 山娃眼眸中闪起了高光。 接过盒子，无比珍惜地打开，里面是一副软框的塑料眼镜，不过这个眼镜长的很特别，他研究了半天，才问，“妈妈，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想想看？” 于是，三个娃全部凑在一块儿，研究起，这到底是啥眼镜？ 蛋娃用足故事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土娃就是跑嘴炮，瞎胡扯。 三个孩子堆在一块争论不休。 而邵胜和戈枚就又给孩子挑了书包和一些文具。 这才去了粮油食品区，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 三个孩子吃得“啧啧”的流口水。 蛋娃在一旁张开双手做飞翔状，“啊，我感觉像是要飞了，这是我期待已久的大白兔奶糖啊。” 嘴甜的小家伙是个开心果，把营业员们逗乐了，还多给了他一颗。 戈玫去采购其它东西。 三个崽就坐在国营商店门口台阶上，继续讨论那副神秘的眼镜。 土娃：“我觉得是可以放光的眼镜，能杀死妖魔鬼怪。” 蛋娃：“我觉得这个可以看到隐身人的眼镜……” 最后还是山娃看到上面有个标志，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个游泳眼镜，在水下可以睁眼，好抓鱼用的。” 最后，邵胜解开了谜底，“对，这就是游泳眼镜，专业的运动员都需要带游泳眼镜，因为水中有害的细菌太多，在水里睁开眼会对眼睛造成伤害，需要带个眼镜来保护。” 山娃到底还是个孩子。 就算是再高冷，高兴的时候，脸上还是会表现出来。 他欣喜的看着戈玫，“谢谢妈妈。” 戈玫把功劳让给了邵胜。 对山娃说，“这可是爸爸给的钱。” 山娃脸上的笑意，顿了顿，还是转头看向少胜，“谢谢。” “爸爸”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山娃咽了回去。 邵胜看着他僵硬的表情，知道这过程没那么快，看了看时间，“我现在要去开会了，你们先逛一逛。” 说完，又想到买的那堆东西，“戈玫同志，你买的那些先放这里，不用管，稍后我再找人弄回去。” “怎么弄？你找谁弄？” 戈玫有些诧异。 “以前有些老战友在这边，你就搁在那里，先去逛逛。” “好吧……” 邵胜在母子四人的目送中走了。 戈玫想了想，对三个崽问，“上次吃的那个饼好吃吗？还想不想吃？” “好吃。想啊！”三个崽异口同声。 第三十章被女同志爱慕的大众情人 以前，投机倒把的地方叫黑市。 后来经济开放了，就叫做第二集市，在那里买东西是不需要票的。 这次明显比上次更加热闹。 什么都有得卖。 山娃突然扯了扯戈玫的衣服角，“妈，你看那个是马家二叔。” “马二叔？” 戈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微胖的小伙子，正在卖米，他的米又白又便宜，好多人围在一起。 看着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土娃在一旁提醒他，“就是马大姨家的坏叔叔。” 哦…… 戈玫记起来了。 他是马大妞的弟弟。 马大叔是给大家算工分的会计。 上次他就公然把戈玫的玉米称的工分写给自家女儿。 他们家哪里来的粮食卖？ 一个村而且都是认识的，戈玫当然不能露脸去多问。 她拉着个路过的，刚买完的大姐。 “大姐，你这米多少钱呐？” “这米不错，要买赶紧买，比国营商店的便宜多啦。” “他怎么会有粮食卖呢？他们家很多人赚工分吗？” 这年头自己都难吃饱，还有多的拿出来卖？ 这可是宝贵的粮食？ 那大姐也不跟戈玫说太多，“谁知道？反正我有米买就行，我家那大闺女特别挑嘴，只吃白米饭，家里的粮票不够，我也没办法。” 戈玫嗯了一声，看向卖得热火朝天的刘二郎。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帕，两头打结，弄成个口罩，嘱咐三个崽在另外一边躲着，自己带着口罩上前。 来到马二郎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大哥，你这米，有多少可以出的？” 戈玫今天，刚换了漂亮的裙子，又戴着个草帽，还有口罩，马二郎当然是不认得。 看她的打扮，还以为是个城里的大买主，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想要多少？” 戈玫用手指比了比，“这个数有吗？” 马二郎一听，喜上眉梢，“有的有的，你啥时候要，我可以给你送上门，你们家可以吃这么多？” “是这样子的，我们是国营厂子，因为要的多，我是采购，又不想去商店里买，太贵了，而且……自己也想省一点粮票出来，看你这个米的成色还不错，所以问问。” 戈玫点到为止，故意装神秘，不多说。 这样一说，马二郎就明白了。 大家都是偷摸的黑生意，他很快卸下了防备。 光想着赚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大姐……那我下回，哪里找你？” 说这话的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揽这么大个生意，他爸肯定不会再骂他没用了。 “下次，还在这里找你，你把米凑够了，等着就成。” “行。” 戈玫转身离开。 马二郎高兴得很，把手上的米赶快卖了，匆匆忙忙就收摊，赶回家里报喜。 山娃诧异的看着戈玫，“妈，你要小心这个马大婶，她坏的很，以前老是欺负你，还在婆面前说你坏话。” “是的，不光她坏，而且她全家都是黑心肠。” 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坑社员的工分。 这事要是闹腾出来…… 够他们呛的。 正盘算着，就和人撞上了。 对方反应快的很，一把抓住了戈枚胳膊，“同志，你没事吧……哎呀，怎么是你呀，戈玫同志，原来是你……” 戈玫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同志，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一个陌生人怎么抓她的手臂呢？ 这个时代，当街拉拉扯扯，就是有伤风化的行为，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严重了，还会被人认为在耍流氓，会拉进局子里教育。 不过，眼前的这位男同志感觉有些眼熟。 戈玫翻原主记忆，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猛地想起来了。 “徐林。” 原来这个就是，原主心里念叨到的那个城里的青梅竹马。 徐林梳着当下最流行的中分头，还抹了定型摩丝油，油光水滑的。 还戴了一副寒光闪闪的黑眶眼镜。 看起来，就整个一斯文败类。 戈玫见过不少的人，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徐林完全没有想到。 眼前这位漂亮得人视线都挪不开的女同志，竟然会是一直死缠着自己的邻居戈玫。 他们小时候是街坊，一起长大。 戈玫喜欢自己，那可是众所周知。 不过…… 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谁都喜欢他的满腹才华。 他也喜欢成为被女同志爱慕的大众情人。 那种感觉很好，他很享受。 毕竟他是大城市的人，追求的就是个潮流。 婚姻是埋葬青春的坟墓，他才不屑于考虑呢。 以前的徐林还真没把那瘦小的戈枚，放在过眼里。 尽管她读过高中，可感觉肤浅得很。 还生过三个孩子，怎么可能带她私奔？ 只不过是哄着玩玩，还当真。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消停了。 真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么一打扮，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可真是勾得他口水直流。 之前，戈玫跟他提过，她死了男人。 想在婆母手上将她男人寄回来的抚恤金弄过来，然后和他远走高飞。 如今这么花血本打扮自己。 莫不是得手了？ 这头发变了，还换了这么漂亮的裙子，前凸后翘的像个画报女郎似的。 徐林那赤luoluo的眼神，毫无顾忌的盯着戈玫，上上下下打量。 山娃不认识这个徐林，但他看戈玫的眼神让山娃觉得很不舒服。 他直接挤上前，狠狠推了徐林一把，“你干嘛撞我妈？” 徐林这才猛地一惊，从天花乱坠的春梦中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有他一半高的山娃，拧紧眉头，“戈玫同志，你怎么还把娃们也带上来呢？” 土娃和蛋娃也同时挤上前，以保护的姿势冲到了戈玫的前面，握紧了小拳头。 徐林哭笑不得的，看着站成一排的三个崽。 “戈玫同志，你想把这三个崽也一起带上吗？这个哪里成？太不方便了？” 额？ 这人发什么神经呢。 不过，很快。 戈玫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误会了自己，要和他私奔吧！ 戈玫不禁嘴角抽搐，“徐林同志，你想把我三个儿子往哪里带？这是我的儿子，你想拐吗？我跟你拼命。” 第三十一章我爱人是邮局局长 徐林纳闷的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特别来勾他的女人。 那翻脸不认人的话，让他不懂。 愣了一会儿，很快，又好像悟出来什么一样，花言巧语的哄道，“戈枚同志，你这说的什么话？来，我们过这边说。” 说完，还从兜里掏了一把糖果，对孩子们说，“来，小崽子们，这糖果可好吃了，拿着吃，叔叔和你们的妈妈要聊聊天。” 看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土娃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山娃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许吃。” 土娃也立刻很有骨气地仰着头，“我妈给我们买了大白兔，才不吃你这个，不好吃的。” 徐林看了看周围，偶尔有人路过。 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一直以来都是戈玫缠着自己。 不过，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带着孩子跑来找自己，还真对自己死心塌地啊。 不过看在她得了钱的份上，就陪着玩一玩。 “戈玫，你的三个崽在这里，我怎么跟你说那些事情呢，例如，我们一起私奔……” 说完，徐林的目光猥琐地地落在戈玫的胸部。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 戈玫猛地一巴掌，甩到了徐林的脸上。 脸颊，火辣辣的疼。 徐林捂着半边脸，愣了半天，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戈玫这边已经嚷嚷了起来，“非礼啊，当街耍流氓，这个男同志真不要脸。” 这样一喊，周围看热闹的人马上围了过来。 “哟，这位男同志，可真不要脸，看人家女同志穿的好看，就这样？太伤风化了吧？” “啧啧，没看到人家还有三个儿子在，当面对人家妈做这种事情，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把他拉走，去局子里。” “是啊，走走……” 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把徐林带去教育。 情急之下，徐林脑羞成怒，指着戈玫质问。 “戈玫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我私奔的吗？我怎么就变成了耍流氓了。” 徐林还没搞明白，就白白挨了一巴掌，还被戈玫指认为耍流氓。 戈玫狠狠将他白了一眼，根本不再想搭理，转身，就带着三个崽走了。 这可真是倒了大霉，徐林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倒霉的原因。 眼看戈玫走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给她耍了。 气急攻心的徐林，一把推开抓住他的群众。 朝着戈玫冲了上去，脑羞成怒。 “戈玫，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啊？你自己说要跟我私奔，甩了这三个小崽子，跟我去西城，你耍我啊……” 戈玫倒是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很快就挤出眼泪，抱着委屈。 “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私奔，你有啥？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 “我爱人，可是邮局局长，而且三个孩子乖巧懂事，我这是有多想不开，要和你私奔。你也是脑袋生锈吗，要找我这个生了三个娃的老女人？” 戈玫当仁不让。 可徐林明明记得，戈玫以前是话少，性格又闷。 一个完全不善言辞的女人，怎么一眨眼就变得能说会道了？ 一下都把他给问住了。 听戈玫这么一说，群众们纷纷指着徐林的鼻梁骂起来。 “这男同志，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还在这里狡辩，你听到没有，人家男人可是局长。” “你家男人不是死了？怎么突然变成局长了？” 徐林的脑子都绕得打结了！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谁说我死啦？” 这时，穿着制服的邵胜居然走了过来。 而且旁边还有一名穿着制服的干警，带着两三名警员。 他轻轻抬手。 那两名干警立刻走上前，把徐林架住。 徐林瞪着，突然出现邵胜，再看了看，穿得花枝招展的戈玫，顿时觉得更憋屈了。 他心有不甘，盯着邵胜嚷嚷着。 “戈玫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她是被家里人硬逼着嫁给你的，这些年，你不在，我们早就搞在一起了。现在看你回来，还当局长，又想把我撇下来，不敢和我私奔了，可是她人……早就……” 这话还没说完，干警们就捂着他的嘴，不给他说下去，就只差贴上个封口胶了。 那些话真是不堪入耳。 戈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邵胜，听着徐林那些龌龊肮脏的话。 原主那些记忆她都清清楚楚。 她喜欢徐林，但徐林一直没怎么搭理她。 这些都是她单方面的痴心妄想，自我脑补。 以为他会喜欢她，会带她走。 可如今徐林被逼急了，狗急跳墙，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 那怎么行。 先不说邵胜会怎么想。 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戈枚也不可能让他胡说八道。 戈玫绕到徐林跟前，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徐林，我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德行我不清楚，你这种话说了多少回了？你毁了多少女同志的名声和好姻缘，难道我会心里没数？” 这话一出口，大伙都明白了。 原来这个男人是在故意向女同志身上泼脏水啊。 想毁女同志的名声和好姻缘。 真是龌龊！ 徐林冷笑，“你这个臭婆娘，怎么了，在你男人面前不敢认？你不是早就红杏出墙了？” 戈玫还真没想到，他是这种穷凶极恶的人。 周围的群众开始指指点点。 本来脑子很清醒的戈枚也受到了影响。 原主曾经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横在脑子里，让戈枚一时有些语塞。 邵胜拧着眉头，看向身边的那位曾经的下属。 一直沉默的干警同志突然就出了声。 “徐林同志，我认得你，你在我们派出所里是有前科的，今年5月30号有一名女同志告你辱她身子，毁他名声。8月25号，另一位男同志将你当街暴打，就是因为你诬陷他妻子红杏出墙，真相却是你追求这位女同志不成功，想拆散她的家庭。” “当初也是那位女同志不情愿，你就说出今天这样的话，想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你就好趁虚而入，那次还关了你几天，看来是给你的教训不够吧，今天你想侮辱邮局局长的妻子头上，你说她红杏出墙？他是小岗村的社员，在家里除了伺候公婆，就是天天上供，在大队里都查得到记录。” 这位干警同志是谁？ 他这么清楚？ 周围的同志都很惊讶。 第三十二章我男人手下的兵 “我是这里所长，今天要不是正好，我和邵局一起，我们邵局的妻子竟被你这种臭虫般的人物给污蔑了。” 此时，当事人邵胜也出声了。 “她是我邵胜的妻子，每日都在做什么？我最清楚，当然由不得你来诬陷。” 看热闹的群众纷纷交头接耳，“是啊，这种人渣社会是害虫，应该早点收拾了。” “我就说了，邵局的媳妇儿长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那种人渣？你看他那样，生得个三角眼，又丑又猥琐。 “可不就是，你看我们邵局媳妇身材又好，气质也绝佳，还有那三个可爱的孩子，简直就是和邵局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这人可真不知死活，这回可算踢了铁板，有他受的。” “对啊对啊……” 邵胜抬了抬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吵吵，然后旁边的所长就示意警员把徐林给抓走了。 走前，徐林还想吵，警员把手里的帕子窝成团，塞进他的嘴里，喝斥一声。 “老实点，你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吗？我们所长在部队里，可是这邵局手下的兵，你真是不知死活。” 邵局…… 虽然只是一个邮局的局长。 可他的身份却不简单。 所长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当初他退下来的时候，只是为了方便照顾家庭。 才去了邮局。 其实，他身上还有几个兼职，不过都是国家项目的机密。 当然，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戈玫为了博同情，挤的眼泪，还挂在眼角。 邵胜看着她的泪痕，一脸心疼，抬手替她试着，“这事我去解决，你不用担心。” 说完把戈枚的手腕抓在手心里，牵着。 看着邵胜高大的背影，她眼眶有点涩。 这人究竟是有多宽心。 在外面如此顾及她的脸面，包容她。 甚至现在还反过来安慰她。 邵胜牵着戈枚往警局里走。 三个崽屁颠屁颠的跟着。 到了警局的休息室。 所长安排了几个女同志带着三个崽去参观。 替邵胜清空了闲杂人等，让他们夫妻安心说说话。 戈玫垂着头，一直想着原主的事情。 她想细致的翻找原主和徐林到底有过哪种接触，生怕漏掉一丝。 毕竟夫妻之间如果生出嫌隙，那矛盾就大了。 邵胜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戈玫面前。 戈玫垂着头，不敢看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出口。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 空气里泛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过了许久。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对方。 又同时张开嘴…… “你先说，你说什么，我都信。” 邵胜抢先一步。 戈玫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着邵胜，缓缓出声，“我跟他是邻居，一起长大的，是有些情份。嫁给你以后，你又常年不在家，婆母那样对我……有时候就怀念小时候一起玩的大哥哥，是有想过离开，但我还是舍不得三个孩子。哪里会知道，儿时的大哥哥会变成了现在这般龌龊下流。” 说着又抬手擦了擦眼角。 听完，邵胜面色沉了沉。 “小时候和现在怎么能一样，人都是会变的，隔着肚皮，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表面上对你好，可心里指不定想把你吃了，他早就不是跟你一起长大，护着你的邻家大哥了，今天你可明白了？” 邵胜不仅相信了戈枚的话，还反过来安慰。 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一丝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傻，而且处事睿智。 难道自己这样作秀，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 戈玫有点良心难安。 他“嗯”了一声，“我明白。” 就起了身，“你在这儿休息会儿。”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戈玫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原主弄出来的那些烂摊子，都得她来收拾。 看着邵胜这般模样，戈玫很不安。 她编的这些话真的能蒙混过去？ 但自己已经竭尽所能。 没有逃避原主想要离开的心思，又把原因说得合乎情理。 他要怎么想，就不是自己能操控的了。 还是随缘吧！ 邵胜去找了孩子们。 他推开门。 陪同的女同志已经离开，三个孩子不愿意到处玩，选择坐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乖巧地等着父母。 山娃很紧张，他看着邵胜，“我妈呢，你把她怎么了？我妈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就天天在家种地，还给婆打骂，要跑早跑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妈，她没有对不起你，呜呜呜……” 说到后面，山娃已经哭了出来。 他很害怕邵胜打她，特别特别的害怕。 这个男人那么强壮，那么高大，而且这里的人都听他的。 当时那个坏叔叔说话的时候，山娃注意到邵胜的眼神可怕极了，好像要吃人样。 后来他又把妈妈单独叫到了房间里，山娃担心得不得了。 就连最没心没肺的土娃都哭了，抹着泪水说，“要是你打我妈，你就是坏爸爸，我们不要你，不要坏爸爸，只有妈妈最好。” 邵胜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了蛋娃身上。 蛋娃早就哭得稀里哗啦，身体瑟瑟发抖，没有一点安全感。 虽然说徐林的话，蛋娃不是很懂。 但他知道，那是很难听的，爸爸听了会生气。 邵胜看着山娃，“你跟我过来一下。” 土娃看着邵胜把大哥叫了出去，一脸的紧张。 领着山娃来到外面的屋檐，邵胜开门见山地问，“我记得以前你妈常常打你，对你那样不好，为什么你还护着她？” 山娃一脸防备，“不是的，我妈没有打我，婆才打我，婆天天打人，不光打我，妈妈，还有弟弟。” “你在撒谎，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我要听实话。” 邵胜表情严肃，当场拆穿了山娃。 山娃这时已经知道他爸爸的厉害，是个大英雄，自己骗不了他。 “妈也不想打我们的，那是因为所有人都欺负她，她很难受，又累又饿，还要挨打。所以才会心情不好，才会对我们发火……”他扯着衣服角，颤着声说，“就是因为生了我们，才害得她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留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她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妈妈，她做的都是对的，因为她就是我们的妈妈。” 第三十三章攒了桌大餐给媳妇和娃 这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了邵胜，他看着儿子眼里的坚定，还有泪花。 更加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对于他们母亲深深的爱。 自己的眼睛也酸涨得很难受。 都说穷人的娃早当家。 目睹自己的母亲被人打骂，当牛一样使唤。 成熟又懂事的山娃，怎会不明白？ 怎会不去包容妈妈的行为，也包括她对他们的打骂。 山娃说完又马上补充，“可最近妈妈变了，自从分家以后，再也没有打过他们，她对我们很好很好，还给我们做好吃的，缝内裤，讲故事，她是天下最好的妈妈。” 是啊！ 儿子说得对。 人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怎么会开心？ 怎么能做一个好妈妈？ 身心受创，这些都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所以他怎么能怪他？ 特别是在遭受这些创伤后，她并没有弃孩子们于不顾。 一个受害者的女同志会把所有的寄托都放在渣男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谁在嫁人之前不是家里的俏闺女。 邵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愧是我邵胜的儿，有胸怀，有担当，是我和你妈的好儿子。那就这样，去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去邮局的大饭堂吃饭。” 山娃诧异的看着邵胜，“那你不生我妈的气了？” “你妈受那么多苦，都是因为我，你都可以包容她，体谅她，为什么我不可以？我要向我儿子学习，可以吗？” 邵胜蹲在山娃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这样山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眼睛里放出来亮光，“真的？” “是的，以后有我为你们遮风挡雨，你不用担心。” 说完，邵胜牵着儿子的手，走进休息室。 山娃仰着头，看着父亲那伟岸的身躯，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他长大要做一个像父亲这样的人，保护家人，报效国家。 妈妈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自己就暂时不和他计较了。 此时。 戈玫一个人在休息室忐忑难安。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她倏地抬起头，打开门，只见邵胜牵着三个崽，在门口看着她，满目柔情，“饿了吧，走，去吃饭。” 戈玫看了看邵胜，又看了看山娃。 他居然顺从地被邵胜牵着手。 父子居然如此和谐。 戈玫看得出来，山娃眼睛红红的，是哭过。 其他两个崽也一样。 这是？ 她又错过了什么？ 山娃和邵胜并排走着。 土娃和蛋娃一人一边，抱着戈玫手臂，拽得紧紧的，恨不得贴在她的身上了，生怕妈妈飞了似的。 邵胜究竟对孩子说了什么？ 这一转眼的功夫。 三个崽完全都不一样了。 他们去了邮局的食堂。 食堂还挺大的。 所有人都很客气，看着戈玫，都喊着嫂子。 邵胜带着他们，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 刚坐下，就有人端着饭菜盆过来了。 “邵局长，你可算是来了，这一顿饭也攒得太久了吧。” 邵胜对人还是那一副严肃的样子。 “这不就拖家带口的，来讨了。” 那个炊事员好像习惯了一般，丝毫不介意邵胜的严肃，冲着戈枚喊了一声“嫂子”，再看向三个崽，那眼睛里全是羡慕。 “哎呦，我们邵局长可太能耐了，有这三个崽，到时候就尽享天伦了。” 桌面上被摆得满满的，都是菜。 看得土娃眼睛都直了，嚷嚷着，“妈，你看，好大的猪肘子。” 戈玫咳了两声，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那么夸张，得稳着。 土娃很快明白过来，捂着嘴巴不出声，但眼睛还是紧紧的贴在了那大肘子上，不停的吞咽口水。 邵胜拿起筷子，给土娃夹了一块大的。 “来，土娃不用忍着，放开来吃。” 土娃立刻双眼放光，不过，他在吃之前，还是看了看戈玫的脸色，看到她点头，才敢动筷子。 和土娃比起来，山娃简直不要太懂事，他看了一眼上菜的炊事员。 “爸，我们要等那个叔叔一起吃吗？” 听到这话，邵胜很欣慰，她的儿子真懂事，又有礼貌。 “那位叔叔负责做饭，现在，他的工作就是让别人吃好，忙完了，就会开小灶。今天这一桌子是爸爸特别为你们准备的，赶紧吃。” 山娃脸上浮起一抹欣喜，到底还是个孩子，他看了看戈玫，又看了看邵胜，才拿起筷子。 三个崽自发很有仪式感，异口同声的说：“妈，爸，吃饭。” “乖，吃饭。” 一家人终于开动了。 这一餐饭，男人说是为他们攒的。 这是多长时间才攒得下来的？ 这可全是大鱼大肉。 油焖大肘子，还有红烧肉，香菇炖鸡，腊肉粉丝。 在这个时代。 可谓是奢侈至极。 一向讲究的戈玫，此时居然也对着这些大鱼大肉垂涎三尺。 尽管有别墅空间但她从来不自己偷吃。 都是绞尽脑汁，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变着法子，拿出来给孩子们加餐。 吃多了减肥粗粮，还是很迫切想要尝一块红烧猪肘子，粘一粘油水。 到底她是个凡夫俗子。 不过肘子太大，又没有刀叉来分。 戈玫穿着漂亮裙子，总不自觉端着点仪态，不好意思上手去夹肘子。 邵胜仿佛看透了她。 霸气地撕了一块纯瘦肉，夹到了媳妇儿碗里。 还替戈玫省了一碗香喷喷的糯米饭，还不停地给土娃和蛋娃夹着菜。 妥妥的勤劳，体贴，照顾媳妇儿和孩子们的模范丈夫样。 这可真是让局里的不少女同志羡慕嫉妒恨啊！ “咱们邵局长可真是好男人，又体贴，全程伺候着娃娃，还有自家媳妇……” “你看看人家那长相，你能比吗？生了三个娃，身材还那么好，她那裙子，穿在身上真是好看，你穿得起那种气质来？” “你看她那样子，仪态那么优雅，端得像是城里的娇小姐，哪里有半点农村妇女的样子。” “切，怕不是装出来的吧，我听说她在乡下这几年，除了上工就是种田，还有带娃，怎么可能和城里的小姐比。” “你们这是嫉妒吧，嫉妒人家嫁了个这么好的邵所长。” “才不是，谁会嫉妒一个农村妇女，这年头，有一份好工作才是硬气。” 第三十四章别紧张 邮局里的女同志嘀嘀咕咕的那些话，依稀入耳。 戈玫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要知道她在医疗界沉浮多年，常常面临生死。 比这难听千百倍的话，她都听过，还会在意这些。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什么都没留下。 可是…… 有人就没他那么豁达。 邵胜“啪”的一声，放下手筷子，径直走向那几名女同志。 那些女同志们含羞带怯的，看着这位高大冷硬的邵局长，向她们走过来，一个个心里像怀揣了一只小鹿，扑通乱跳。 他来在她们面前，拧着眉头，目光锋利的来回打量，严肃地说。 “你们都已经饱了吧，中午不用吃了，别浪费粮食。” 话音落下，几个女同志懵了。 这是啥意思？ 不给她们饭吃？ 全部目光茫然的看着邵胜。 “怎么，这也听不懂？有那么大力气讲别人闲话，还用得着吃饭？不如把口粮省下来，留给辛苦贡献的同志们。” 说到后面几个字，他忍不住放大了声音分贝。 喝斥得那几个女同志身体一抖，颤颤巍巍的转身就跑。 谁还敢多待一秒？ 戈玫也没想到，邵胜会发这么大脾气，反而安慰着。 “女同志聚在一起，就是这么八卦的，没必要与他们置气。让她们去说，反正我以后也少见她们。” 何必气坏自己。 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 戈玫说着手还无意识地落到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气急攻心的男人，被小媳妇的小手这么一顺，立刻消气了。 脑袋里还生出些心猿意马。 他媳妇儿的小手好软，好香。 手心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制服衬衣传过来，爬上他的脊背，好像一串串噼里啪啦的小火花。 早就不记得生气了。 这小媳妇儿。 一碰他── 脑子就变得不好使了。 而吃得满嘴流油的三个崽，愣愣的看着自家爸妈这一系列的骚操作…… 山娃歪着脑袋问，“妈，你在干嘛？” 戈玫放在邵胜后背上的手一僵，突然像烫到一样，倏一声，收了回来。 “就是，怕……怕你爸被气坏了。” 可这手怎么回事？ 不听使唤了？ 经过她同意了吗？ 完全自发动作。 这…… 这是在自毁人设。 一言不发，戈玫立马埋头吃饭。 邵胜嘴角带着笑意，盯着小媳妇儿扒饭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三个崽茫然的互看一眼。 完全不懂，空气中的小暧昧。 爸妈在做什么？ 奇怪。 吃完饭…… 邵胜抬眼看了下时间，“是想休息一下，再回去，还是现在就回？” 戈玫看了看天色，“现在吧，家里还有点事儿。” “那行，我叫他们把车开过来。” 邵胜起身去了饭堂的偏厅。 土娃立刻凑近戈玫跟前笑得谄媚极了，“妈，咱爸很好哦。” 戈玫带着笑，目光落到了沉默的山娃脸上，“你觉得他好吗？” 山娃没有出声，只是走开了一些，低头踩着地上的石子，像是掩饰着什么。 她有空得问一下山娃，刚刚他爸和他们说了啥。 怎么就突然那么大转变？ 对于徐林的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就这么翻篇揭过？ 戈玫正想着，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过来。 邵胜从车上跳下来，“来，都上车吧。” 土娃震惊地看着拖拉机，非常兴奋地问，“爸，待会我们就坐这个回去吗？” 戈玫看到拖拉机后面还有东西。 那是一些家具，看上去像用过，大概五成新。 不过款式都是最新的，有带镜子的衣柜，木棕床，碗柜，长条凳，八仙桌，甚至还有写字台，放脸盆的洗脸架。 这些玩意儿才是最稀罕的。 邵胜后面跟着个憨憨的小青年，“这是小方同志，他负责送我们回去，正好，你买的粮油米面，还有我们的家具可以一起拉回去。” 戈玫才知道。 这个男人的人脉不浅。 到底也是在部队里混了十几年的人。 那背后的伤应该也不止一次。 大疤叠着小疤。 难道是他军功赫赫？ 要不是这次伤得厉害，怕是不会退下来吧，有可能一直往上走。 而现在，他为了照顾家庭，回到了镇子上。 委屈自己当个局长，这事还让戈玫挺感动的。 起码来说，他在意孩子，也在意她。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三个崽兴奋地跳上拖拉机。 戈玫以为邵胜要坐前面。 给小方指路，没想到他朝山娃说，“你坐前面，去给开拖拉机的叔叔指路，我们能不能回家，都要靠你了。” 山娃看向戈玫，“妈，你想坐前面吗？我不太记得路。” 前面坐着舒服。 这孩子。 有什么舒服的。 都是先让给她妈。 戈玫自然是懂的，笑着说，“我想在车里打个盹，你让吗？” 山娃腼腆的饶了饶颈子，“那成，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土娃艳羡的看着那个位置，直流口水，“山娃，我们分着坐呗。” “成的。” 山娃知道肩上的责任，从来都是一个谦让弟弟，不争不抢，做个好榜样的哥哥。 他当然知道土娃那点心思。 坐着这个拖拉机回村，怕是全村的小伙伴都要羡慕死了。 吹牛可以吹上天了。 蛋娃紧紧依偎着戈玫。 邵胜也坐在戈玫另一侧，“这些都是局子里要淘汰的，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先拉回去用一用，等到我们搬了新房子，我再给你打七大件，样样都有，好吗？” “你会打家具？” “嗯，会的。” “那好啊，以后的新家就靠你了。” “嗯，回去，我再把灶台也抽空弄一下，把我们那个大屋隔一下，分出三个地儿，你觉得怎么样？ 村委办公室是一间大通屋。 按邵胜说的，分成三个地儿，一个做饭厅，还有两个做卧室，挺好。 但是…… 邵胜见戈玫不说话，继续说，“大蛋不小了，不能长期和你睡一张床了，以后他带着两个弟弟一起睡。” 这意思是？ 自己要和他睡？ 戈玫垂着头不说话，伸手帮蛋娃擦了擦头上的汗。 小家伙吃饱喝足，车上一晃一晃的，很快就睡着了。 邵胜见她不出声，靠近她耳朵低语，“你不愿的事，我不强迫你的，你别紧张，我又不是种马。” 戈玫抬头看向邵胜，“你啥意思？” 第三十五章又偷偷想占她便宜？ “你不就是，怕我和你睡一个屋吗？” 邵胜低着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戈玫心里还是默认的。 邵胜又继续说，“你和徐林的事情，我不计较，也不会逼你，要那么快把他放下。” 只要他的媳妇儿安安分分的，留在家里照顾好孩子。 他心里装着谁？ 他不想去深究。 也知晓。 这事儿自己就深究不了。 能做的。 也是尽最大能力，对她好，尽可能的补偿她。 直到她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和他过日子。 戈玫看着眼前的男人，粉唇轻启，“我心里没装他。” 说这话时，拖拉机刚好启动，噪声特别大。 邵胜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戈玫见他没有反应。 也估计是没有听到，但她懒得再说一次了。 拖拉机摇摇晃晃的朝着家里的方向开去。 天气有点闷热，再加上一路比较颠簸，晃得人抵制不了瞌睡。 没一会儿戈玫就靠着车壁，阖上了眼。 邵胜见她睡着了，就主动凑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的小媳妇可真香软呐。 就这么靠着他，脑子里又生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一个成熟的男人，还是个铁血铮铮的好男儿。 这些年都为国家项目在外奔波。 很少有机会与媳妇儿这样相处。 从始至今，媳妇儿对于他来说都富有新鲜感。 她的身体常常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香味。 那股香味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有点想入非非。 他忍不住转过头去，嗅了嗅媳妇儿身上好闻的香气。 真是让人沉醉啊！ 他慢慢的伸出手…… 想轻轻的搂着他。 突然又想到，曾经自己和她同房，她都那般的厌恶。 不禁又将手臂收了回来。 还狠狠在心里骂自己孟浪。 这个是他的媳妇儿啊！ 尽管自己碰她是应该的。 可现在是新时代。 前面也答应过，不强迫她。 怎么一转眼又偷偷想占她便宜？ 这是小人所为。 怎么能算英雄好汉？ 经过一番拉锯似的激烈思想斗争。 邵胜最后还是端正坐好，让媳妇儿靠着自己，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一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好好睡个午觉。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媳妇两眼。 日渐变得白晳的肤色。 搭配红润的樱桃小嘴，鲜艳欲滴。 直挺的鼻梁，吊梢眉，浓密如鸦羽一般的长睫毛。 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田螺姑娘。 让他想到，古代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更让他想一亲芳泽。 但作为一个军人的教养。 他又很快把这些自认为邪恶的想法压了下去。 干脆合上双目，养神。 他怕再看下去要玩火自焚。 刚闭上眼。 肩膀上小媳妇儿的脑袋突然就滑进了他的怀里。 邵胜面露尴尬神色。 这一刻，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是刚好。 拖拉机一个颠簸。 邵胜借机托起小媳妇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换个姿势，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自己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这几里路，对于邵胜来说，完全是艰难，又漫长。 那内心戏和军队里的作风批评大会有得一比。 好在天公作美，晴转多云。 太阳被云头遮住了毒辣，一路上没那么晒了。 拖拉机一路“突突突”的开回了小岗村。 整个村子里总共也就那么一辆拖拉机。 这会儿正在大队上停着呢。 突然有人开拖拉机回来，还是穿着警服的同志。 这情景，很快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特别是在田里上工分的社员。 还有一些，没到年纪上学，也不用上工的小屁孩儿们。 一眼就看到了拖拉机前头，坐得端正的土娃。 马上有人惊叹。 “哎呀，那不是土娃子吗？他怎么坐在拖拉机上呀？好洋气哦！” “啊，土娃，你家里买的？” 之前一家人进城，买了个自行车回，已经够风光了。 这趟进城里，不会真买了个拖拉机吧？ 简直是要震惊死个人呐。 村办公室的地理位置在村头，门口的路又宽又长，四通八达。 现在成了老邵家的风水宝地了。 小方同志把拖拉机停在了栅栏旁边。 这时车上的戈玫也醒了。 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邵胜的大腿上。 一脸的过意不去。 “啊，有没有压到你？我怎么睡到你腿上？” 邵胜摇摇头，收起腿，强撑的爬了起来。 戈玫明显发现，那腿是被自己压麻了。 见他不出声，强撑着。 立刻拉着邵胜坐了下来。 “坐下来，我给你揉一下，腿麻可不是小事。” “给我揉？” 邵胜眼底全是诧异。 “是啊，我懂点穴位。”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他不是心里装着别的男人？ 连床都不让他占。 现在要跟她揉腿，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戈玫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不太记得这个年代，男女同志是不能肌肤之亲的。 农村的人脸皮薄，就算是两口子，当众牵手也要被人取笑的。 她居然要当众给他揉腿。 邵胜还没从惊讶中醒过来，戈玫小手已经揉捏上了他腿部的穴位。 在未来，当街拥吻都是很正常的事。 戈玫哪里记得。 这个年代捏个腿是有伤风化的。 老邵家开了个风光的拖拉机回来，还拉了一车的生活品。 这举动自然吸引了不少闲来无事的老太婆，还有小屁孩儿…… 土娃从拖拉机上跳下来，雄赳赳气昂，得意的指着拖拉机，对小伙伴们说，“你们没坐过拖拉机吧，这个是小方同志，他是我爸手下。” “听说你爸当局长了，这是真的吗？局长就有拖拉机开？” “霍，好气派，土娃，你爸真厉害，太幸福了。” “土娃，你嘴巴里怎么有股甜味啊，你去城里偷吃啥子啦？” 土娃一脸神秘，掏出几颗大白兔，献宝似的，摆在掌心里，“这个知道吗？是大白兔奶糖，咱妈买的，要很多钱，还要有糖票才买得到，味儿可香，可好吃啦，比精米白面还香。” “哇，真的，土娃，你给我闻闻。” “土娃，可以给我舔一下吗？” “行，只要你们听我的，就给你们舔一下，我们现在来跑步比赛，所以呢，就给谁舔。” 舔一下…… 第三十六章天经地义 这话被戈玫听到耳朵里了，想要伸手抓一把糖果去给孩子分了。 邵胜却按着她的手摇头。 戈玫不理解，看着邵胜。 他应该不是小气的人呐，分几颗糖给孩子们有什么呢？ 后面她才反应过来。 这个年代可是吃不饱，穿不暖，更别说人的素质了。 越低调越好，最好能夹起尾巴做人。 你过得好，别人嫉妒。 可不是…… 刚刚只不过给邵胜揉了一下腿。 以马大婶为首的大婶群众，就开始阴阳怪调了。 “小玫呀，你这命好啊，这邵娃子回来啦，他连老妈都不管，就管你这个媳妇儿，幸福了啊。” 话里话外全是酸意。 村里人只看到戈枚怎么分了老太太的钱财，只看到邵胜怎么对他娘的冷漠。 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老太太是怎么抓着她的头发撞墙，想要了她的命。 在这些大婶们眼里，婆婆打媳妇儿，那是天经地义的。 村里的老传统留下来一句话。 儿媳妇不打不听话，不着家。 就得收拾的服服贴贴的，才旺家。 想到这些扭曲三观的老观念。 戈玫就无语。 她看向几个老大婶，优雅的笑着，“马大婶，杨大婶，您们这衣服这是多久没换了，好浓的臭味啊，多熏人呐，赶紧回去换换。” 那几个大婶还不明白戈枚这话的意思，互相闻对方身上的味儿，一脸的茫然。 愣了好半天。 这才发觉戈玫在嘲笑他们。 讽刺他们没有儿子管，就连衣服都穿臭了。 她们这就纳闷了。 这个戈玫平时闷得像个葫芦，在地里被婆母揪着头发打都一声不吭。 现在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居然敢怼回来。 难道这是家里男人回来了，硬气了？ 几个大婶盯着那车家具，还有戈玫挑选的精米白面，眼睛都红了。 梗着脖子，酸溜溜地说，“败家娘们，这些子花钱，迟早要把胜娃子吃穷了！” “可不是嘛，有的人就是扫把星，克夫命，一次克不死，可能还会再克一次，你们听说了嘛，西头那边那家里出了个杀人犯，专杀城里当差的官咧。” 这还真是。 没素质的人，眼里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酸起来，嘴里蹦出来的恶毒言语可以杀死人。 这要是以前，戈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从来不与这些知舌妇计较的。 但…… 她现在可已经有了三个宝贝，若还像以前那个，闷不作声的任由别人欺负，怕不是要爬到她和宝们的头上拉屎拉尿了。 那才不可以。 戈玫眼神一冷，当下就端起院子门口的一盆脏水泼向那几个大婶。 这么突然的一招，大婶们都没防备。 惊了一下，慌忙躲开。 却不想“哎哟”一声。 马大婶一慌，把脚踝给扭了。 “戈玫，你眼瞎啊，看不到吗，朝着我们身上泼水！” 戈玫装迷糊的揉了揉眼睛，“哟，马大婶，这日头晒花了我的眼，所以没看到，您这是做了亏心事吧，怎么吓到您了吧，要我陪医药费不？” “谁做了亏心事，谁稀罕你的医药费。晦不晦气。” 马大婶瞪得眼睛发绿，骂咧咧地拖着扭伤的脚往家里去了。 当年马大婶也是一门心思，想把她的闺女马大妞嫁给邵胜的。 只是林家在中间横插一脚，心里的嫉恨那是怎么都抺不去的。 所以她们两母女，逮准落井下石的机会，就要将那些又脏又臭的屎尿盆子往她头上扣。 之前通报邵胜牺牲，她们在村里到处诬陷说戈玫是克夫的扫把星。 现在邵胜回来了，见她的日子好，又明里暗里以分家的事情来挑拨她和邵胜的关系。 还让她去背恶媳的骂名。 门都没有。 马二郎的那件事，她得想个办法，把它捅出来了。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事。 戈枚提着盆子，往回走，心里想着马家私贪公粮的事，没注意到路。 猛地撞上了一堵肉墙。 是那熟悉的汉子味。 她下意识想退，保持安全距离。 可突然感到脚下一空，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还是邵胜眼明手快，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 往怀里一带。 她的身体顺着力度靠进了他的怀里。 紧贴上了她的胸膛上。 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 戈玫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就这样，在他怀里愣住了。 那双有力的臂膀在她腰间僵持了一会，又慢慢地圈着她收拢。 温香软玉入怀…… 男人心里涌起无法平静的狂潮。 心跳持续加速，像林中奔跑的烈马。 敲击在女人的心上。 戈玫也呆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推了推他的胸膛，退后一步。 “我……我刚没看到你。” 邵胜也理性回归，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距离，“嗯，没事。” 戈枚低下头，快步从他跟前绕过，进了屋。 邵胜看着小媳妇娇小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己的手。 还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淡淡的香气萦绕。 戈玫回屋，擦了穿衣柜，将衣服叠好，收拾了进去。 邵胜就在外面砌着灶台。 将吃饭的厨具收拾进碗柜…… 同时，还用板材敲敲钉钉的弄成一大块，弄了个隔断。 不过，这个隔音的效果并不是很好。 有机会他想再申请块地，重新建新屋。 这是村办的地儿，四通八达，可住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聚财，还不太安全。 两人这样一忙，很快就天黑了。 专门的灶屋也建好了。 砌了两天的灶台也能用了。 看上去，越发有家的样子了。 到了晚上做饭时间。 邵胜主动申请帮忙。 烧火，打下手。 戈玫趁着进屋的时候，进了别墅空间，取了牛肉，用机绞碎，调好料，打上筋做肉丸子。 邵胜灶屋里一面烧火，一面看着戈玫做事。 她的手脚利索，有模有样，一点也不含糊。 整个人精神头爽利，让人看着特别的信得过。 很像那些在部队里，训练有素的后勤女同志。 从哪里看，都和昔日里那个可怜兮兮的媳妇贴合不到一块儿。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少回家？ 对自己的媳妇儿了解得太少了吗？ 难道是…… 第三十七章娃们，对爸爸有一点信任 戈玫把牛肉丸子做好，再切西红柿炒好弄汤，把肉丸子放进去煮，最后在下青菜，再放面，打算给孩子们吃。 他自己喜欢吃干拌的，就弄了些辣椒油和调料。 邵胜闻到那刺鼻的香味，“媳妇，你这辣椒油可真香，怎么弄出来的？还有你那肉，做的得可真利索。” “你刚才还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堕好肉，做好丸子了。” 戈玫有些心虚。 邵胜站在戈玫的身后，看着他的小媳妇儿切凉拌的菜。 他那专注，认真的模样，可真好看。 戈玫也感觉到邵胜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背后，简直是如芒在背啊！ 搞得他做个菜都紧张兮兮的。 哎呀── 戈玫一个走神，把手指都切了。 邵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张的低斥，“这么不小心，出血了。” 男人紧张的捏着他的手指，看着那直往外冒着的鲜血，想也不想，直接含进了嘴里。 张鲜血吸吮掉，然后拿衣服角紧紧的按住。 看着他的那紧张模样，戈玫有点想笑，他不是部队出身吗？ 这一点血能紧张成那样子，撇嘴，“没事，你先去喊三个崽回来吃饭，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不好吃就不好吃了，你的伤口处理不好，会得破伤风，身子这么弱，出了事怎么办。” 他看着戈玫的指尖，没有再流血后，才转身去拿了纱布，仔细给他包扎好。 不知道是不是那味儿飘的太远。 那三个崽居然主动回来了。 看着大碗里面的三颗肉丸子，还有红油油的面汤，土娃直流口水，“妈，今天的面条好馋人啊。”他拿起筷子就要开动，早就饿坏了。 山娃一眼就瞟到戈玫手指上的纱布，“妈，你手怎么啦？切到啦，很疼吗？” 戈玫温柔的笑着，“不疼，没事，再不吃就陀了。” 可上玩一点都没有被面条所吸引，紧张地走到他的跟前，举着他的手指看了又差，还吹了吹才回到桌上。 可算是有一张正经的饭桌了，吃起来也爽力不少。 那面条真的太好吃了，就连邵胜都干掉了一大盆。 三个仔默默吃东西，连气都不带喘的。 四个男人都吃完了。 戈玫还有一大碗，他吃东西，比较慢，极为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戈玫看着邵胜一直盯着自己，诧异的摸了摸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点事想同你说。” “嗯。” 三个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邵胜把碗一推在大腿上擦了擦手，咳了一声，“山娃把碗收进去，我和你妈说点事儿。” 戈玫低着头继续吃。 要说什么事儿？ 这么严肃，还要把孩子都支走。 难道是和她睡一张床的事？ 他又保证过不会碰她。 他要拒绝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到时候睡着睡着手不安分了，总不能拿防狼喷雾喷他吧。 这个年代，毕竟他们是夫妻，就算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也是应该的。 到时候告到复联主任那里去了，受教育的一定是他。 在这世上，戈玫纠结的很。 睡在一张一张床上肯定不行，太危险了，他必须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拒绝。 想了半天邵胜还没开口。 三个崽，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生怕邵胜要做什么事欺负他们的妈。 邵胜叹了一口气，“娃子们，能不能对爸爸有一点信任，你们的妈是我媳妇儿，我不疼她，谁疼她？” “我们疼。” 三个崽异口同声。 邵胜拿他们没辙，护妈跟护崽似的，防他像和防贼似的。 最后他们没办法，也只能当着崽们的面直接说了。 “戈玫同志，我想给我妈每个月申请十块钱的补助，你批准吗？” 戈玫抬起头意外的看着邵胜。 就这事？ 邵胜看着戈玫带着一些诧异的眼神，“你不同意？” 戈玫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 “现在你爸不在了，你弟又在劳改场，你母亲虽然有劳动能力，但是也是病着，你应该给的，你给吧。” 要真就这样不理不问的。 也不是邵胜的风格。 他可是骨干，军人身份。 邵胜没想到戈玫答应得这么爽利，满眼的惊喜，“戈玫同志，你，你真是个好同志。” 戈玫呵呵。 可这时山娃开口了，“婆不会同意，她会嫌少了。” “我在这儿，由不得她。” 土娃哼一声，“说不定，她很快就来这里抢钱了。” 蛋娃重重地点头，“是的，坏婆。” “我在这，保她不敢的。” 邵胜拍了拍胸膛，向儿子保证。 山娃还是黑着脸，一脸的不认可，“她就是很坏，你应该是要给妈报仇，不要理她，不要给她钱，把她饿死，才好。” 他的话音才落。 戈玫抬头，看着山娃，一脸严肃。 “山娃，你能这样想，那是你爸爸的妈，要尊老爱幼，懂吗？” 山娃见戈玫这样说自己，一时有些委屈。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挨说。 就抬头，看着戈玫，等着后面的解释。 戈玫俯下身子，眼神转了温柔，看着山娃。 “是她不惜十月怀胎的苦，生下你爸，再养大你爸，她也不容易。尽管她老了，做错了一些事，甚至脾气暴躁。她就算不可以得到原谅，但作为子女的赡养，还是要有。否则你爸就不配为局长，会被国家拉去教育！” 这番话落下，邵胜转过头，看着戈玫，眼光中尽是感动。 难道是他的媳妇儿担心自己被教育，才答应的啊。 媳妇儿对他真好。 太好了…… 戈玫说完，看山娃一声不吭，不理会自己。 生怕没有听进去，又继续追问，“山娃……妈说的话，你懂了吗？” 山娃低着脑袋，鼓着腮帮子。 “我懂了，就算是她不配我们尊重她，但她就是婆母，应该做那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是这样吗？” 戈玫宽慰，“是的。” 同时，她转身，去了柜子里掏了十块钱。 递给邵胜。 “去吧，把那些肉，再分一些去。” 邵胜奇怪地问，“你都差不多煮完了，还有？” 这时候天气很热了，肉放久了也会坏。 她就是把肉全煮了，他也认为很正常。 苦得久了，她想吃好一点，很好理解。 钱的事情，他当然会去想办法。 戈玫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把肉提给他。 “那……” 邵胜心里疑惑，提着沉甸甸的肉颠了颠份量。 不对啊。 第三十八章母不慈，如何尽孝 刚才吃了那么多，这儿怎么还有？ 还不少呢。 难道是媳妇儿嘴硬心地软，把剩的肉都拿了出来？ 见戈玫在桌前和孩子们聊天了。 他就转身去了厨房，看了一圈，果然…… 就只剩这里的肉了。 媳妇儿真是好。 他说什么，她就变着法儿支持着。 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里去找去。 邵胜提着肉，兜里揣着钱。 一脸的幸福，走去了老屋。 才到，就发现屋里有客人。 完全没想到。 这么晚了，黄书记还在。 一看邵胜来，他眯了眯双眼，笑着说，“胜娃子，你来看你娘吗？巧了，也有点事和你说说。” 邵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桂香，把肉递给了邵春蓝，“尽快用盐腌一下，别放臭了。” 邵春蓝眼神带着嫌弃，看了一眼肉，“你们自个儿就吃饱了，剩下才这点。” 这话说得，妹妹像极了母亲。 他听着，心里略不舒服。 自己媳妇儿都把家里剩的肉，全拿过来了，她还如此，果然山娃子这小鬼头，说得挺对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不过，毕竟是大哥，邵胜没出声。 黄书记笑着打圆场。 “邵婶儿，胜娃子过来看你了。” 王桂香上次闹得不浅，身子一直虚着，日渐消瘦，没有什么劲儿，只是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儿，看了看邵胜，很快又淡漠地垂下。 黄书记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胜娃，坐。” 邵胜看着黄书记，又看了看王桂香。 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黄书记想了想，才开口， “胜娃啊，你们家这事儿啊，我刚了解了一下，你弟犯了错，给你抓去了劳改场。你这妹妹，年纪又小，照顾老人没那么细心。之前是以为你牺牲了，所以，我才同意了，戈玫同志分家。可现在你回来了，你应该在母亲跟前尽孝吧，分出去自己过，这是不太像话了吧？” 果然，就知道母亲，不会安生。 邵胜抬头，“黄主任，这家分出去，也不代表不能尽孝道。过几天我会上班，这里是我预支的工资，以后呢，每个月我都会按时给母亲送过来。” 说完，将手里的十块递到了王桂香跟前。 她抬了抬眼皮，懒懒地看了一眼。 没出声，突然抬起手，狠狠地将那十块钱打落，别过脸去。 邵胜心下了然，默然捡起钱，压在床柜上，“这些是儿应该给的，放这里了。” 黄书记呃一声，见势不对，立即打圆场，“胜娃，你给什么赡养费啊。你们干脆就搬回来住，一起照顾老人，尽子女的孝道，不是很好吗？” 邵胜冷声答：“黄叔，不是我不想搬，实在是，母不慈，如何尽孝？” 母不慈？ 如何尽孝？ 简短几个字，顿时，把黄书记都给问住了。 顿时，黄书记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天了，才看着邵胜。 “胜娃，哪有这么严重。邵婶儿再不慈，她也是你的娘。这是想让人唾骂你？就不怕丢了工作，影响了前途？” “人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会对母亲不管，不顾。我该尽的孝就会尽。以后，每月，钱，肉，粮，票子我一样都不会少她。不这，这搬回来住……那肯定是不可能……” 黄书记还想说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充足的理由。 最后，只得长长的叹一口气，“胜娃……” 还没下文，邵胜就出声了。 “张叔，天也挺黑了。您先回吧。麻烦您的关心。” 邵胜下了明白的逐客令。 黄书记也是个有三观的人，这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起身。 而此时，床上的王桂香余光瞥向这一幕，又开始痛苦呻吟。 “哎……哎哟，要命啊……这是没法，活了啊……这儿是要逼死我啊……” 黄书记听在耳朵里，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转身离去。 邵春蓝见到黄书记都走了，就没人替她们做主了，放高了质问，“大哥，你难道这是想，让我永远都不嫁，一辈子在呆在家里照顾妈？” “这事你自己做主，嫁与不嫁，随你。” “那你干嘛不搬来？你难道被媳妇迷昏了头？生你养你的亲人是你妈，你难道就这样不管她的死活？大哥……” 邵春蓝最担心的，当然是—— 大哥不搬回来。 她怎么嫁？ 母亲根本就不会松口的。 邵胜看了一眼邵春蓝。 “妹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会让你嫂子帮忙的，你的事顺其自然，别想太多。” “她会帮忙？她才巴不得我永远都嫁不出去，烂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当初我处对象的时候，就是她在中间攒劲使坏，搞砸的！” 邵春蓝就是找过戈玫，可她根本不愿意帮忙。 邵胜看着情绪激动的邵春蓝，叹了口气。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大家都不要再提吧。” “不提？不提就可以不作数？大哥，这个女人她是什么心思，我们最清楚了，她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你为啥还要这样护着她，现在还要为了她，连咱妈都不管了。” 邵胜闻言，倏地转过头，狠狠瞪着妹妹。 “邵春蓝！你不要以为我之前不在家，就什么事都不知。你帮着妈，对她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我心里可都是清楚得很的。你觉得自己有资格对你嫂子说什么，在我面前瞎嚷嚷？” 弟弟和妹妹，都被她给教坏了。 不在家的这些年。 发生的这些事情太离谱。 如今他回来，就得认真，果决地处理好这些事。 邵胜这么一吼，邵春蓝就不再敢出声了，缩着脖子，红着眼眶，一副委屈样子。 “你以为真是我想的嘛，你以为我想为难大嫂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娘的眼里只有她那宝贝弟弟。 她才算老几？ 家里现在只剩她，娘就拿她一个人撒气。 戈玫也不愿意帮自己的忙。 她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邵胜没有再说话，直接进了里屋。 王桂香听到脚步声，马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好像嫌恶一样，一眼也不想看到他。 这个没良心的儿子。 不光把她的老幺儿，关进了牢里。 现在，还不想管自己的死活。 想拿着十块钱，就把她像狗一样打发了？ 简直是没门！ 第三十九章你这个赔钱货！还敢凶我？ 胜娃子是她生的。 她还能拿他没辙？ 她就是不信邪！ 邵胜看着王桂香的背影，冷淡地说，“你就算是再闹，闹到我局子里去，也没用。这事儿你根本就没理，又是何苦呢？” “何苦？我生的儿不管娘的死活，难道还不能说理？胜娃子，你忘了吗？你就是喝妈的奶长大的啊，怎么能这么的黑心肝，你对你弟那么绝情，还对你娘也这么狠！ 那不如现在你就杀了我，以后，你不就能高枕无忧的，和你媳妇儿过日子啦！” 不是病了么，可王桂香吼人起来，怎么还是中气十足！ 邵胜失望的闭上了双眼。 “您对戈玫揪着头发撞墙，想要她命时，有没有想过生她养她的父母，有没想过三个孙？” “我……我对她那样，还不是因为她的水性杨花，那种行为就是该打啊，不打不生性的。那时，我还以为是她克死了你。所以啊，那是娘一时心情不好，才打的她！你怎么这样说？难道不能打？婆打儿媳，哪里都是天经地义的，不打怎么能听话？怎么着家？” 王桂香理直气壮。 简直是无法沟通。 邵胜转头，看着柜子上的钱，“你就先养身体吧。” 说完，毅然起身。 察觉到他的心狠，王桂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嚎起来。 “胜娃子啊，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你这是真的要不管你妈死活了？要是这样，当初为啥子救我啊？不如就让我去下面找你爸去啊！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邵胜面无表情，硬生生掰开她枯稿的手指。 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胜娃……你……你给我站住！” 最后王桂香终究发现自己是拗不过邵胜。 她也得要抓住点什么。 “三十块！” 他的工资具体的数。 已经被她打听清楚了。 起码她得分一半！ 否则怎么甘心。 邵胜脚步一顿，转身看着王桂香，“别那么人心不足，十块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要再闹，钱，粮和肉就可能都没了！” “你……你……你这个黑心娃子！” 王桂香气得发抖，差点又晕过去。 她双手不停的拍着床板，“啊……造孽啊……养了这种娃子……这没法活啊……哎……不如死了算了……” 可无论她怎么闹。 邵胜都置若未闻，直接抬脚，走人。 差一点柜子上的碗都被王桂香摔了。 邵春蓝把邵胜送到门口，抹了眼泪。 “大哥，你不要骗我，真的会让嫂子帮我吗……” 邵胜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 “我说到做到，最近要委屈你了。” “大哥，只要你肯帮，就不委屈，辛苦你了！” 邵春蓝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春蓝，你给我回来，回来！” 王桂香在里屋里又叫得凶了。 邵春蓝抹把泪，就往回跑。 “来了，来了……” 她一进门…… 王桂香就扑了过来，死劲拧着她的耳朵骂。 “死丫头！喊你那么多声，你干啥去了？是不是想和你那黑心肝的哥一样，不管娘死活？是不是就想赶着嫁人？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那鬼样子，想嫁人？我没同意，门都没有！” 每次都是如此。 娘在大哥，或者是嫂子那里受的气，都照着她来撒。 一想到邵胜怼娘的话。 这一次，邵春蓝也含着泪水，大声吼了回去。 “难怪大哥那么的无情，这真的像个家吗？有这样的娘，不就和地狱差不多！母不慈，如何尽孝？” 邵春蓝立刻就学了大哥的话，怼王桂香。 说着，抹了眼泪，掉头就跑。 王桂香气极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砸。 “你……你这个赔钱货！还敢凶我！你以为你算老几？你哥那是有本事，赚钱给我花，才能对我吼。你算老几？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的，不是我养着，早就饿死了。还跑，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呸，就不该养你，这个赔钱货！” 邵春蓝捂着耳朵冲了出去。 王桂香“啪”一声，带上了大门。 隔壁的廖大妈走出屋子，看着邵春蓝颤颤巍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有这样的娘，可真是苦命的娃子。” 农村的房子都没有很强的隔音效果。 王桂香躺床上声泪俱下，骂了一夜。 廖大妈也忧心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 她一起来，就瞅着隔壁屋的动静。 见邵春蓝还没有回来，她就真的担心了。 早饭都没做，就跑去了戈玫屋子。 戈玫才起身，生了火，准备做早饭。 廖大妈就敲上了她家的门。 戈玫诧异。 “大妈，这么早……有事？” 廖大妈拉着戈玫，忧心憧憧。 “小玫啊，昨晚你的小姑子和你家婆母狠狠的吵了一架，哭着跑了。一整晚了，都没见回来啊，你要不要去找找？” “春蓝？” “对！你家婆母找了黄主记来，想让你们搬回去住。可邵胜不同意，你婆母就拿春蓝撒气。你看，她会不有事，你要不要去找找啊……我这头都担心死了。” “你看到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大坝那边。” 戈玫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立即解下身上的围裙，拉着廖婶子。 “走，婶儿，这得去找找，一起去吧！” 这心里，戈玫也有些不详的预感。 七上八下的。 这个她家小姑子不会想不开吧。 这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小岗村有一个大坝，管着个大水库。 整个片区的水和庄稼的灌溉，都是从那里的水出的。 邵春蓝往那地儿去。 难道她这真是不想活了吗？ 想到这里，戈玫不禁脚下加快了步子，往前走。 屋里头，忙活着的邵胜也竖着耳朵听着话音。 戈玫前脚一走，邵胜后脚就跟了上去。 可哪知道戈玫走得可真是很快。 不知道路不一样，还是怎的。 邵胜放开了一路小跑，也没有追上。 这头，戈玫和廖大妈刚到水库，正巧就见到邵春蓝站在水库边，一纵身往水库里跳。 廖大妈边跑着，边声嘶地喊着。 “蓝娃子啊！你这个傻丫头！蓝娃……蓝娃啊……救命啊……救命啊……” 这水库的水真的好深啊。 她那站的位置，就是最深的地方。 这意思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戈玫看着水里像秤砣一样下沉的小姑子，扑腾都不想扑腾，这是一门心思寻死了啊。 一瞬间，感觉到她的绝望。 戈玫再也没有犹豫。 也跟着，一个纵身，跳进了水里。 邵胜慌张赶来时，差了一步，扑上去，一伸手，就想抓住戈玫。 可惜扑了一个大空。 “戈玫！” 廖大妈一看邵胜也来了，急得涕泪都出来了。 “哎呦，胜娃子，你快点啊，你媳妇不会游泳啊！她怎么往下跳了！” 三个崽也跟着跑了过来。 差点也吓傻了，趴在水边哭喊。 “妈——” 山娃刚刚学会了游泳，想都没想，就往水库里跳。 邵胜一把拉住山娃，“你做什么？别乱跳，你才学会，人又小，救不了人……给我呆着，不准动，听到没有！” 说完，他也纵身跳进了水里。 第四十章放水了，不能让他被冲走 而这头…… 戈玫在水里摸了两圈，可算是看到了邵春蓝，像箭一样游了过去。 突然，她感到一双手臂从后面楼住了她，把她往水面上带。 两人一起浮上了水面，戈玫激动的喊，“邵胜，干什么啊？春蓝在水里，快救她！赶紧啊！” “好，我去救。” 邵胜看着戈玫，“你会游泳？” “会！” 说完，戈玫挣脱了邵胜的怀抱，转头，又钻进了水里。 她一下水，邵胜也紧跟着。 很快，戈玫先发现了邵春蓝。 不多时，两人齐心协力，将邵春蓝从水里拽出了水面上。 三人浮出水面的一刹那，邵胜看着眼前这个全身燃烧着高光的媳妇儿，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如果今天没有她。 他妹妹的命，可能真的会葬送在这个水库里了。 整个过程，戈玫都显得极度冷静和理智，一浮出水面，就冲着邵胜喊。 “快！你先上去拉她，我在下面拖着。” 看着媳妇儿娇弱的模样。 邵胜当然不干，着急催促，“我力气大，你先上去，在岸上和人一起拉她，我在下面推。” “邵胜……” “回岸上去！” 邵胜吼着，生生的打断。 他很害怕她有事，特别的害怕。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着他的心脏。 戈玫没有办法，只好先游回岸。 邵胜的力气大，拽着神智全无的妹妹，艰难的将她在从水库中心拖回了岸边，廖大妈和山娃立即过来帮忙。 邵胜在下面推，戈玫和廖大妈在上面拉。 不一会儿，就把邵春蓝从水里捞了上来。 戈玫轻拍了拍邵春蓝的脸蛋，“春蓝！醒醒” 她喊了两声。 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到在水下的时候，她都没有挣扎。 难不成…… 戈玫不敢胡思乱想，立即进行胸外按压急救。 双手训练有素地按在胸突端，用专业手法，试图把她肺里的水压出来，一面按，一面喊。 “邵春蓝！醒醒！” 可任凭她怎么喊，都没有回应。 戈玫一秒也不敢耽搁，继续用力的按压。 这边王桂香来了。 她一扑过来，就推开戈玫，哭嚎。 “你这个祸害精，是你克死了我蓝娃子么，你又想做什么？” 戈玫看着无理取闹的王桂香，低吼着。 “你给我起开！我会点医术，你再不让，邵春蓝就真的没救了！” 王桂香死命地趴在邵春蓝的身上，不给戈枚靠近，嘴里喊着。 “你这个丧门星，你别碰我家春蓝……你别碰……都是你……从你来了后，我们家就没有安生过…… 春蓝，我的春蓝啊，你为啥这么想不开啊。春蓝啊……” 戈玫带着绝望，闭上双眼，怒吼。 “我再说最后一次，你给我让开！” 王桂香嚎得声嘶力竭，哪里听得进去。 廖大妈也在一旁干着急，“哎，王大姐，你快让让，让小语救啊！” “不许碰我家春蓝，不许碰！” 戈玫没空和王桂香再浪费时间，径直上前，用尽全力，一把扯起她的身体，将人摔到一边。 王桂香没防备，戈玫这么狠。 只听到“哎呦”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解决了阻碍。 戈玫立刻摸了摸一把春蓝的颈部大动脉，又将耳朵覆在她心脏，听了听心跳。 还好，没死。 应该不会这么快有事。 短时间里，还能救得回。 廖大妈喊着邵春蓝的名字，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戈玫就不停的用胸外按压法，施行急救。 然后托着她的脖子后仰，保证她的呼吸通畅。 捏着她的口鼻清理堵塞气管的水草杂物，给她做人工呼吸。 反复着…… 一下又一下。 眼见王桂香又要扑过来阻止戈玫。 这回山娃和土娃两个小家伙，拼了全力，拽着她的大腿，不给她靠近。 突然…… 一声咳嗽声。 邵春蓝的身体一抖，一口污水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睫毛颤了颤。 廖大妈惊喜的喊出声，“春蓝醒了！醒了！小语，你太厉害了！” 王桂香像失了魂一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邵春蓝，老泪纵横。 那是她养了十九年的娃啊， 如果她真的去陪那死鬼爹了，自己该怎么办啊。 后怕涌上王桂香心头。 五味杂陈。 戈玫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可恍惚间，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好像少了一个人。 她猛地回过头，四处寻找。 “邵胜？邵胜人呢！” 廖大妈也给戈玫的话吓到了，转身看了看四周。 “对哦，咋没看到胜娃子。” 大伙儿都一怔。 突然，水库另一头，有人吆喝了一声。 “要放水了——” 那声音震得戈玫头皮发麻。 今天是放水日。 这段时间天气干燥，要灌溉庄稼！ 戈玫急忙跑到大坝前，紧张询问。 “邵胜呢，他上来了吗？你们看到他没有？” 廖大妈也脸色苍白，到处寻找。 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关注到邵春蓝那边去了。 根本没人注意到邵胜上来没有上来。 但戈玫很清楚。 再好的泳者，也会有失误。 她看着堤坝处的泄洪口。 闸口已经打开。 几股水流不断从高处涌过来。 邵胜还没上来，这么大的水流，后果不堪设想。 戈玫一个激灵，嘶吼着。 “山娃！快！去阻止管大坝的叔叔们放水！你爸还没上来，不能让他被冲走！快去！” 山娃惊了一下，撒腿就往堤坝那头跑。 而王桂香弄清楚了这一状况，又开始哭嚎。 “我胜娃啊！胜娃！啊……这怎么活啊……” 戈玫眼看着湍急的水流冲了下来。 双手攥紧了拳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忘记了害怕。 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天哪！小语！” 廖大妈都给吓傻眼，“你怎么又下去了！小语……” 而岸边的王桂香彻底的吓呆了。 而刚刚苏醒过来的邵春蓝，虚弱地躺在地上，转头看过去。 她不要命了？ 不怕吗？ 居然又跳了下去！ 这边赶来的村民，会水的男人们，见此情景，也都被这小媳妇儿震撼了。 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纷纷跳下水去救人。 第四十一章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山娃恐惧得眼泪都出来了，抹了一把脸，奋力的在岸上跑着。 “妈——爸——你们在哪？” 他爸妈现在都在水里。 爸妈！ 你们都不要有事！ 都要平安的回来啊！ 而此时。 一个猛子钻入水下的戈玫。 四处搜寻着男人的身影。 好在这里的水没有一点的污染。 水质非常的清澈，她在水下都能轻松地睁开眼。 邵胜！ 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毫不犹豫就跳了下来。 应该是不想他有事，同时也对自己的游泳技术极有信心。 堤坝“哗啦啦”冲下来不少的水。 而且水流特别的急。 戈玫从小就是在岸边长大的，水性很好。 再加上她也极喜欢游泳。 小时候还入选了省队，技术算得上是非常专业了。 她绕着水库找了好几圈，都没有见到人影。 心里一下子有些慌了。 突然，有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戈玫急忙转身，只见邵胜那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 她猛地抓住他。 两人抱成一团。 冒出了水面。 戈玫顿觉气急攻心。 对男人怒吼着，“邵胜！你觉得这很好玩吗？！！” 邵胜看着戈玫，眼神闪烁，举起手里攥着的一条链子。 “给你去找链子了，不是说你娘留下来的么。怎么？吓到你了？” 找链子？ 这…… 这大坝闸口放了水，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蠢男人！ 戈玫气得手握成拳头，狠狠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神经病，疯子！你给我赶紧上去，想把人吓死吗，你！” 邵胜一把紧紧搂着媳妇儿娇小的身体。 “对不起，吓到你了。” 原来他这经常生病，还瘦弱不堪的媳妇儿，凶起人来嗓门儿还能这么大，这么有气魄啊。 也是担心他，害怕他出事了吧。 心里是有他的么。 刚刚大坝都这样放水了。 水流汹涌。 为了自己，她都能那么勇敢，想也不想跳下来寻他。 这样想着。 邵胜感动，更是激动，紧紧抱着戈玫。 戈玫此时，也真是没什么力气了。 毕竟原主的身体很虚弱，所以邵胜搂着她，她也就没有挣扎。 只是觉得一阵后怕袭来，眼眶胀胀的。 很难受。 邵胜抱着戈玫，三两下就游回了岸上。 衣服被打湿粘在戈玫身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这么若隐若现，引不少男同志跑过来围观。 邵胜面色一黑，转头对山娃说。 “娃，把你衣服脱下来，给你妈裹上。” 山娃很快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赶紧的，把外衣脱了下来，递给了戈玫。 这会儿，王桂香也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抓着邵胜左右看，哭嚎，“胜娃子啊，没事就好啊！有什么个三长两短，娘可怎么办啊！” 邵胜漠然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另一头，已经醒过来的邵春蓝。 “如果都没有什么事，那就赶紧回去。” 王桂香心虚，转身拉着邵春蓝，踉踉跄跄地就往家去。 邵胜眯了眯眼，握掌成拳。 今天这事儿。 他得好好追究。 廖婶子扶着戈玫，关切的唠叨着。 “小语，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又不会水，还敢往下跳。这可是胜娃来了，不然你要是有个什么事的，这三个崽怎么办啊？” 戈玫温柔的对着廖婶子笑了。 她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隔壁的邻居最关心她，“大妈，没事，我会水，不会淹着。” “啊？你啥时学会的啊？我明明记得，去年，你落河里，差点淹死了，怎么突然又会水了。” 廖婶子一脸困惑的回想着那一年的事情。 戈玫没想到还有这茬事，立即解释。 “那一次，是脚抽筋，是不凑巧，才差点淹着了，大妈，您别担心，我水性不差，没事儿。” “有水性就好，没事就成。丫头啊……你怎么这么苦命，这日子怎么就过得不太平啊，哎……” 廖婶子的眼底全是心疼。 廖婶子这么关心戈玫，邵胜看在眼里，想法在心里。 这些应该都是娘的问题。 否则秦主任，廖婶子，她们怎么会向着戈玫。 想到这儿，他也因有这样的娘，而感到羞愧。 一声不吭的跟在她们的后面。 一行人到了岔路。 邵胜看着戈玫，“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别受凉，我先去趟老屋。” 戈玫拉着邵胜不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不可能答应她搬回去的，一定不再让你受委屈。” 说完，转头嘱咐孩子。 “山娃，把你妈照顾好。” “好。” 看着邵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戈玫抿了抿唇。 以他的人品，想来自己应该不用太担心的。 希望经历这次，老太太能安份点。 邵胜边走边回想，脑子里全是刚才戈玫在水下，焦急找他的样子，内心翻涌起一股股甜蜜。 感觉胸腔像是被蜜一样填满了，说不出来的喜悦和满足。 可一想到，总惹出事端的老娘。 邵胜的脸上的笑意就渐退，弥漫起阴霾。 他刚走到廖婶子的家门口，廖婶子立即拉着邵胜。 “胜娃，你是大妈看着长大的。小语嫁到你们邵家也有七八年，她是个什么个性，我很清楚。 你娘啊，这些年，没少给苦头小语吃，现在还好你回来了，记得好好待人家……你看，她可是自己命都不要，就往河里跳。 救完你妹妹，又跳下去救你。当时大坝放水，吓死我了，那可是能把人冲走的啊！小语都敢往下跳，你的脑子一定要清醒点啊！” 邵胜点点头。 “大妈，我记得的，包括以前您对咱家的恩情，我都记得。您不用，我也知道，都看得到的。 戈玫她是个好媳妇儿，是我不好，不是个好丈夫，让她受委屈，让她受欺负。以后我会一定会好好疼她。” “行。你明白就好。你啊，和你爸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爸当年也是这么明白，拎得清……哎……原本你爸不会和……” 想到那些过往，廖婶子不禁抹了抹眼泪，脸上全是惋惜。 邵胜其实多少是懂她说的往事。 娘在小时候就常在他的面前唠叨。 “胜娃，你给我离那个廖小贱货远点！她就是想偷人，你知道她这是想要偷谁吗？是偷你爸……” 第四十二章在她眼里就是个赔钱货 那时候，他还小，但多少也懂一点了。 父亲曾经和廖婶子是有婚约的。 可因为他当兵时，遭遇到意外，腿废了，廖家父母就瞧不上了，作主把婚约给取消了，然后，逼着廖婶子招了个上门女婿。 而父亲一时难过，就选了奶奶安排的王家姑娘。 婚后父母的感情一直不和谐。 特别是王桂香知晓，廖婶子是父亲的青梅竹马之后，没事儿就在门口骂咧咧。 她总是一边骂一边对邵胜说着。 “胜娃啊，你妈的命真苦啊……那小贱人天天在眼前挑衅……妈要是不骂，她就要找上门欺负咱家，懂不？” 后来，父亲就这么去世了。 娘一个人把他们三兄妹拉扯大。 脾气更加暴躁。 又因为弟弟邵兵，那长相最像父亲，所以娘一直最喜欢他，竭尽所能的宠他，惯他。 她这是明着对父亲恨，暗地里把父亲的爱转移到了邵兵的身上。 否则嫁他之前，明知他废了条腿，还义无返顾地嫁给了他。 想到这。 邵胜已经走到了老屋门口了。 邵春蓝换了一身衣服，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 她拿了围裙往身上系着，准备去做饭。 一眼瞥见他来了，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 “大哥，来了。” 邵胜上前按着她的手腕，“今天不用做饭。” 邵春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邵胜，很快红了眼眶，泪水在里面打转。 “大哥，你们干嘛要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在娘眼里，就是多余的，就是个赔钱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到了大哥眼里的关心。 就是明白有人可怜她。 所以才越发觉得自己可怜。 消极情绪一涌而出。 邵胜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的，你不是赔钱货，你是大哥的妹妹。” “大哥……”邵春蓝不敢置信，抬头看着邵胜，“真的是吗？你不是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你现在，来说这些，难道是来哄我的？” 对面妹妹的问话，邵胜笑了，带着些大哥特有的柔情。 “真的，大哥不会不管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想了，都不容易。你休息一下，我来做饭吧。” 说着，他接过围裙，径直去了厨房。 邵春蓝怔忡地，看着邵胜的背影，喃喃，“大哥……” 他又停下脚步，“之前，你介绍对象的事，我已经和你嫂子说过了，她说没问题，会帮忙，真的。” 其实他还没说。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和戈玫开口。 一直没出口。 可现在是得先让春蓝觉得人生有盼头，有希望，她才会打消轻身的念头。 邵春蓝眸子里一下子闪现出欢喜，好像人生被照亮了。 “大哥，谢谢你……” “傻妹子，人生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我是你大哥，我不管你，谁管？” “我本来就是有美好人生的，可就是有人苦苦想逼死我，更不要说管我了。” 她提高了嗓门说的这话。 当然是故意说给了屋里头的王桂香听的。 邵胜知道。 他看着妹妹，“春蓝，你不能这样说。” “大哥，你知道，她有多狠心吗？” “可她就是咱妈。” “咱妈？就像你说的，母不慈啊。哪个妈会嫌自己的女儿是赔钱货？还不如隔壁那廖婶子，她都知道关心我。” 邵春蓝一想到廖婶子的暖言暖语。 心里就熨烫的。 邵胜听了这话，严肃摇了摇头。 “妹子，你把火烧上，我等会儿过来做饭。” “嗯。”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王桂香一个躺在床上，像个孤魂野鬼。 邵胜摸到了桌子上的煤油灯，插了火柴点燃。 床上半躺着的王桂香表情有些骇人。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珠也不转动，直勾勾地看着邵胜，脸上的沟壑里填满了苦涩。 “是，我就是恶毒娘，是不是？把自己女儿往死里逼。你们个个都说她好！你爸说她好，你妹也是。戈玫也是，就指着我最恶毒！” 邵胜早就发现。 娘这一辈子，就是拼了老命，和廖婶子较劲。 只是因为父亲心里放不下廖婶子。 所以廖婶子越是好，她就越是坏。 苦自己，也苦孩子们。 邵胜坐到床沿，垂着眼睑。 “妈，您这是一时冲动，说的气话而已，对吗？” “不是！”王桂香倔得如头牛，嗷嗷出声，“我就是不喜欢你们，恨不得所有人都死掉！你们下辈子再去投胎，给隔壁那秦小贱人做儿女去！” 邵胜看着王桂香。 “妈，廖婶子没想着要和你较劲，只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大家邻居，所以她才多关心了几分。您何必如此呢，一定要把她当敌人，一直和她较劲，总是自己吃亏。” 王桂香冷哼一声，讪笑着，“你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还会担心我吃亏？” 要是换以前。 邵胜根本就没有耐心，和这样不明是非的娘多说上半句。 在他心里，当然对王桂香也是有怨气的。 特别是她那样对戈玫狠。 一想到自己的媳妇儿险些被她抓着头发撞死。 他就非常难受。 俗话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他木然的坐着。 “妹子大了，到了该嫁时，就是得嫁。这事儿，我会张罗着。然后每月十块，再加粮，肉。您的日子也不愁了。 至于妹子的嫁妆，我会出……你就不用担心了。” “她是我生的娃子，嫁妆谁要你这个当哥的出？我难道不知道出么？” 王桂香倏忽一下，翻身坐起，一双凹陷的眼睛，瞪着邵胜。 邵胜带着惊喜，盯着王桂香。 “妈，你这是愿意了？愿意让春蓝出嫁了？” “她都要一门心思寻死了，我不让她嫁，改天她又要去投河，咋办？这是要想把我也逼死吗？” 王桂香的话说得很难听。却隐隐也透出了几分关心。 邵胜欣慰点头。 “成。那您休息。我去给您炖点肉补补身子。” 王桂香还是阴沉地看着邵胜，扁着嘴，一言不发。 外面的邵春蓝竖着耳朵，听到了屋里的对话，激动得捂住了嘴巴，满脸泪光。 邵胜一出来，就惊喜地再次求证。 “大哥，真的？这次妈是真的同意了？” “当然是，说了，你甭担心。” 邵胜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妹妹肩头，鼓励她。 “日子会好的，别灰心。” 说着，把之前戈玫拿来的肉翻了出来。 “春蓝，你嫂子总共就买了一斤肉，吃了一半，剩的一半就全给你们拿过来了。” 第四十三章这男人真的是太贤惠了 邵春蓝愧疚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大哥，以前都是我的错，不应该伙同娘一样那样对嫂子，廖婶子和我讲了，是嫂子不顾性命跳下水去救的，要不然我可能真死了。廖婶子告诉我，当时我都快没气了，是她一直在想办法，按我的胸口，还对着我的嘴吹气……嫂子可真是厉害，她好像不一样了。” “那是人工呼吸，她读过书，所以懂得多。哪来的不一样，不过是之前我们不了解他罢了。” 邵胜一提到戈玫，脸上就洋溢着笑。 邵春蓝也笑着，“大哥，你很喜欢嫂子吧。看你提到她就笑得这样，那你以后就不出去了吗？其实你不在，嫂子一个人拉扯大三个崽，也很不容易……” “嗯，我明白，以后我就留在家里替她分担，都不走了。” 把肉切好，扔进锅里炖着，邵胜就急忙擦了擦手。 “炖好了，你就和妈吃了吧，我先回去了。你嫂子她也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我回去看看，还要做饭。” 邵春蓝打趣地看着大哥。 “哥啊，你整个人也变了，以前从来没见你进过厨房，现在可真是勤快。” 邵胜咳了一声，“别打趣你哥。照顾好妈。” “我明白……” 一提到王桂香，邵春蓝的语气中就透着一丝不情愿。 邵胜进了里屋，和王桂香打了一声招呼，就急着走了。 一路小跑，到的时候。 家里已经开始升起了炊烟。 邵胜急匆匆进门，去了厨房。 就见土娃在烧火，山娃在灶前忙活着。 一看邵胜回来，土娃笑眯眯的说：“爸，回来了，我们在给妈煮姜汤，廖大妈说，身体受了凉，就要喝姜汤。” “嗯，很会心疼你妈。” 邵胜揉了揉了土娃的脑袋，就进屋了。 屋内的戈玫。 她正坐在床沿上缝衣服，缝的还是她自己的贴身衣物。 邵胜刚好进了屋。 戈玫忙不迭把衣服藏了起来。 这年代都不流得穿小衣服，最多穿个吊带。 不穿她不习惯，所以一直在找机会自己缝一个。 结果哪想到，刚一开始弄，他就回来了。 邵胜也看到她在藏东西，见她低着头不出声，也没好意思追问。 只是和她一起，坐在床沿边上问，“你冷不冷？” 戈玫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天会冷吗？” “早上下到水里，还是有些冷，我就怕你受凉。” 可邵胜身上还是那套湿衣服，一直忙着处理事情，都没来得及换。 估计他也是习惯了。 戈玫起身，打开衣柜，递了套衣服给他，“先去把湿衣服换了。山娃他们在熬姜，弄好了，我们都可以喝一些。” 邵胜接过，“行，那我顺便去洗个澡。” 戈玫看着邵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纳闷。 他走了…… 她就重新坐回了床上。 继续缝。 因为她大。 所以特意缝了个全包款式的。 然后再夹的两层棉布裹紧，这样显得小一点。 省了村头那些长舌妇嚼她的舌根。 她刚刚缝好。 邵胜也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拎了洗衣盆问，“湿衣服在哪，给我，替你也一起洗了。” “我自己来吧。” “没事儿，一起吧。” 邵胜一眼就看到戈枚放到一边盆里的衣服，直接将衣服掏了出来。 想到自己的贴身裤子还裹到一起，戈玫有些尴尬。 结巴着，“我……把裤子洗一下……” “没事，一起洗了，你休息。” 说着，邵胜转身走出了屋。 戈玫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迷惑。 这模样，一定是有事。 该不会是想要我们再搬回去住吧？ 邵春蓝都闹着要跳河。 搞这么严重，所以他就心软了？ 这男人真的是太贤惠了。 洗完了衣服，又去做饭。 绕着屋子转，就像个陀螺一样。 一会都不停的。 直到吃午饭。 他才坐到桌前，算是歇了一口气。 看着邵胜，戈玫本来想问。 但看见孩子们都在，又忍了下来了，也不想在孩子们的面前，弄得太难看。 如果他真的要提了回去住。 那他们就离吧。 她带着三个孩子在这过，也没什么不好。 省得她总是担心这男人的心思。 要是让她回去和那极品老妖妇住一起，或者是去伺候她。 那可是门都没有。 虽然她不爱闹事儿，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戈玫就在心里盘算好。 邵胜哪里明白自己媳妇儿的心思。 吃饭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给她夹鱼，夹的都是那精挑细选，只有大刺的肚皮鱼肉。 戈玫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 转手夹给了蛋娃。 “蛋娃要多吃鱼，脑子聪明。” 蛋娃开心得咧了咧嘴。 没一会…… 邵胜又给儿子们夹了，再给她夹的时候，甚至替她把鱼刺都去了…… 看着邵胜的殷勤样，戈玫真的快忍受不了了。 饭后，邵胜洗碗的时候。 趁着孩子们不在，戈玫特意去了厨房，在旁边收碗，冷声说。 “你有什么事，直接点。用不着这样。” 邵胜洗碗的手顿了一下，看着戈玫。 她媳妇儿可真厉害。 一眼就看出他有事。 邵胜抿了抿唇，“春蓝今天都跳了河，想寻死。然后我和娘商量了一下……” 他说到这里。 被戈玫抢先一步生生打断。 “要不然，就离婚吧。” 这一句把邵胜给吓到了，满脸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人。 “戈玫同志，你，你要和我离婚？” “嗯，没有人喜欢和想弄死自己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吧。和你继续过，我是因为三个崽。如果现在你定下心，把三个崽要带回狼窝，那么，我也很抱歉…… 我们就离婚吧。” 戈玫都想好了，支付三十块的赡养费，三个崽就不改姓。 他们母子四人，就在这里过， 反正已经落了户。 戈玫一手擦着碗，一边有条不紊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神色很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邵胜盯着转头就变了脸的媳妇儿。 心中愕然。 早上她还担心他被淹了，不顾性命地跳进水里救他。 怎么转个脸，就要和他离婚了。 第四十四章劳改场说邵兵跑了 难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心里不禁黯淡下来，邵胜苦着脸把要说的话说完。 “我和娘商量了春蓝出嫁的事情，想让你帮忙，留意一下，有没好的男同志，给春蓝帮个忙。” 戈玫的手一顿，讶然抬头，看着邵胜。 “什么？你就是要说这个？” “你以为我要你要搬回去住？所以盘算着要和我离婚？” 邵胜话里头，带着些难过。 避开邵胜探究的眼神，戈玫继续说，“你要当孝子，我肯定不拦。怎么说，那都是你娘，可我不可能让我的三个崽再回狼窝。” 她话里话外，句句离不开三个崽。 人家说，爱夫，便爱子。 邵胜想，可能她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所以才会这么爱儿子。 邵胜自我脑补完。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不会逼你和孩子回去的。这婚我也不同意离，早前就和你说过。” “嗯，只要不回狼窝，也可以保持现状。” 戈玫说完，碗也差不多擦完了，就放下了手里的碗布，出去了。 她生怕邵胜又要谈晚上睡觉的事。 看着小媳妇儿跑得像只兔子。 他揣测着，这小媳妇儿好像是又害羞了。 只要她不离婚，一切都由着她就是了。 以前他还是真不懂。 那时候战友们只要一提到回家见媳妇儿，就浑身都是干劲儿。 现在他明白了。 这媳妇儿真像是花一样的好看，怎么也看不腻。 至于关起门来的事儿。 那是他们粗俗。 他才不会这样折腾媳妇儿。 曾经是为了生娃。 现在娃都有了。 媳妇儿不想，他自然也就不去想了。 戈玫从厨房里出来，就去了里屋。 一边做事一边想着邵胜那表情。 这男人怎么一脸看不懂。 似乎挺高兴…… 才这么想着，戈玫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自行车的铃铛声。 她诧异起身，刚拉开门就看到个穿着制服的同志跑过来，“大事不好了！刚刚劳改场那边打来电话，说是邵兵跑了！” “邵兵跑了？几时的事情？” 邵胜打开门。 “就是今天早上三点左右，他精得很，趁半夜天黑，跑掉的。” 邵胜的脸色一黑，转身看了看戈玫。 “我要出去一趟，今天日头毒，你也就不要去上工了。” 戈玫“嗯”了一声，看见邵胜急着要走。 她看见邵胜脚下的破布鞋，转身。 从柜子里拿了双鞋，“等下！你穿这个再走。” 一看戈玫手上的新布鞋，小方同志惊奇，“嫂子，你做的？这手艺可真巧。” 戈玫扯了扯嘴角，一脸僵硬。 “换了再走，脚上那双别穿了。” 邵胜欢喜接过，马上就换上了。 小方一看，饶了饶头，“嫂子，这码是不是小了些啊。局长这脚趾头好像都关不住了。” 邵胜瞪他，“谁说的？对得很！快走！” 说着，邵胜提过屋檐下停着的二八大杠，骑上就跑了。 戈玫看着邵胜的背影，也觉得疑惑。 那鞋码不对吗？ 原主难道不是给邵胜做的？ 难不成…… 是给那个徐林做的？ 这也有可能。 那个徐林，比邵胜矮了不少。 脚小些，也正常。 戈玫扶额。 她这是弄的什么糊涂事儿了。 这鞋是收拾柜子的时候，发现的，看上去还差几针，她就顺手缝上了。 这屋里原主做的男人鞋，想着估计是邵胜的。 哪晓得这原主，居然给徐林做的。 她明白徐林这么混的吗？ 要不是当时那所长把那些龌龊事拎出来。 连她都可能没想到，徐林这么混。 起先，只是看着长相，就觉得很不讨喜。 算了，别想了。 鞋都送出去了。 要是邵胜问，她就拿理由绉过去。 回了屋。 这时。 村上的大喇叭响了，通知大伙儿上工。 来了这么久，戈玫一直很少上工。 就是邵胜也替她去了几回。 她实在不喜欢下地，对着日头晒。 田里又很不耳生。 如今城里，已经有人开始做小生意了。 如果她也可以做生意，怎么都比上工强。 上工，按她的手脚，工分少。 一个月下来，也分不到什么粮。 还不如做点小生意，拿点什么去镇上卖卖。 正好邵胜也在那处上班。 戈玫这样想着，便干了。 趁没人，进了屋，凭着意念进了别墅空间。 她的别墅空间总共五六百平，什么都有。 还有一个小仓库，冰库。 仓库里精面粉，还有大米和一些主食。 冰库里有肉。 牛羊猪肉。 看完自己的囤货。 她又去找系统。 ROSE一见她来，激动摇起大尾巴。 “主人，欢迎光临！” “我要做任务，打开操作面版。” 嘀的一声。 一个全息电子屏出现在戈玫眼前。 上面是一排的任务指令。 第一项：马二郎家偷米引公愤，有待揭发。 第二项：婆母王桂香是重要人物，需增加好感值。 第三项：给小姑子，邵春蓝说对象。 第四项：揭穿村头田翠花和王麻子的奸情。 戈玫看到这里，不禁扯了扯嘴角，“这些任务是可选？还是一定全都得完成？” “如果都做，积分就增长迅猛，获得双倍积分。如果……单选的，就只能获得单项……” 看着这一项项的任务。 戈玫有些头大。 特别是增加王桂香好感值。 那才是见鬼了。 那人可是要了她命的恶婆婆。 还让她去博取好感度？ 她戈玫才不是受虐狂。 选了半天，戈玫还是作罢。 反正任务是可选，不可选的。 ROSE见戈玫放弃，“主人，你确定要放弃做全部任务的选项？不累计？” 戈玫抿了抿唇，真有些头疼。 她很清楚，别墅空间里的东西，坐吃山空。 所以她必须要在系统这里做任务，累计积分。 只有这样，别墅空间里的物资才会不断的有新增。 才可以如聚宝盆一样取用。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有这么个空间，已经是超强外挂了。 “那我先选第一吧。” “好的，那就请点击，接收任务。” 叮…… 开始接收第一个任务。 戈玫选这个，一是这个积分高，二是她手上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可以笃定马家确实藏了米。 只要怎么揭发这件事？ 她还得从长记忆…… 而且刚不是说邵兵又跑了。 这个人肯定恨死她了。 戈玫猜，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自己报仇。 第四十五章让我……做妇女主任？ 为了获取的消息，找到突破口。 戈玫还是决定去上工。 长舌妇也有她们的好处。 戈玫为了抵御午后太阳的毒辣，草帽，长袖衫，弄得全副武装， 这才出了门。 山娃拦住戈玫。 “妈，他不是让你不要上工么，你怎么又要出去了？” “在家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做，你们玩吧。我走了，记得要把门上锁。” 戈玫压了压草帽，就往外走。 这刚一出门。 秦主任就从路上走过来了。 “小玫，要上工？” “对啊，倩姐，你也是？” “走，走，一起吧，正好，我正想着，有点事与你说。” 秦倩拉过戈玫，挽着手，十分亲昵。 戈玫看她满面的春风得意。 “这是有什么好事儿了？” 秦倩看了看周遭，狠狠地点头。 “我男人在城里厂里上班，前面一直申请的宿舍，现在终于分下来了。” “所以，你要搬城里去住了？” 在戈玫记忆里，秦倩是个独立，自主的新女性。 她男人也不错，是国营厂里的干部。 一直在申请六十平的宿舍，能容下一家三口。 那个时候是不得了的条件了。 看来现在是申请到了。 秦倩兴奋点头。 “是！我娃也要去城里上学，现在正在办手续，这个妇女主任的位也要辞了，不过我和黄书记提了提你……我想让你任这个位，你觉得怎么样？” “我……做妇女主任？” 戈玫诧异。 “这个？我有这个资历吗？怎么会轮到我？” 虽然她做这事也完全能胜任，可并没有心思去和人争抢。 这个位置真空出来，估计挺多有资历的人想要争。 毕竟以前的戈玫那人设弱不禁风的一个闷葫芦，突然去和村里人争妇女主任的位，怕是让人看出端倪。 她知道，这个时期，都是选票制。 秦倩看着戈玫。 “行了，别谦虚了。你下河救春蓝，还有冲下水救邵胜的事，传遍了村里，还说你会的那个救人的人工呼吸法，很是厉害。 我明白，你以前因为邵胜不在身边，婆母和小姑子明里暗里的欺负你。你不高兴，啥都不想理。现在邵大哥回来了，你脑子也清醒了，肯干事了。 这人啊，总有迷糊期，把好牌打烂，幸亏你及时醒悟，现在再来翻底牌。你就得找个事儿做，这样你和邵大哥走在一起，才般配啊。” 戈玫震惊的看着秦倩，完全的没有想到，她居然想得这么多。 看邵胜上次在局里的那个威望。 他这个领导的路，可能会越走越宽。 若自己一直只是个乡下妇女。 也确实……艰难…… 可…… 她又不喜欢邵胜。 自然是没必要为了取悦他，而去做这些事儿。 不过妇女主任的待遇，是有六块工资的，额外还有工分。 比她只是上工强多了。 她还有三个崽。 如果再参加过考核，纳入编制。 这个岗位也有优势。 特别是现在的时期，经济开放。 她就得把握先机。 “倩姐……你点醒了我，确实，我也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既然要拿职位，那么必须要有业绩和威望。 正好…… 马家的事情，她有眉目。 一可以累计系统积分。 二可以帮她为得到妇女主任的位置而立威。 秦倩见她同意了，打从心里替她高兴。 “小玫啊！我看好你，这里有申请书，你看看，先拟个草稿，好了可以拿我参考看看。” 戈玫感激地看着秦倩。 “倩姐，谢谢你……” “别说这话。有空，我再和你讲讲一些细节什么的，这事儿可不是那么简单。上对市里的领导，下对社员里的老少村民。遇到事，我们就得多动脑子，既不能得罪多人，又要做好本职工作，可不是件好应付的差事。” 秦倩也是有高中文化。 她家境不错，丈夫又是国营厂的干部，自然和普通的农村妇女的见识都不一样。 戈玫知道这些，所以秦倩说着，她就听着。 她有空偶尔也上工，做一些轻巧的事儿。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到了豌豆地。 正是摘豌豆的季节。 秦倩和戈玫报了道，就去了地里。 那豌豆叶擦过皮肤，又痒又疼。 好在戈玫穿了长袖，不过那豌豆地里真的是闷热着呢。 这感觉可真不舒服。 没摘几棵，戈玫就感觉自己快要热晕倒了。 想想未来的空调房里，多舒服啊。 秦倩到底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她一面巴拉着，讲东讲西，一点也不觉得累。 手上还有使不完的劲儿。 秦倩看戈玫一脸通红，手都软得没力气了。 “小玫啊，你就是个娇滴滴的命。那不好好想想，争取到这个主任的工作，以后就能少下地里了。” 戈玫点头，“我努力。” 她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她旁敲侧击，“倩姐，这村里的人，我看那马家的人最肥了，他们吃的什么，顿顿吃大米吗？” 秦倩听着这话。 “这话你也是听来的吧？好多人都不明白这个，他们家应该就是顿顿大米的，你看那马二郎？壮得跟什么似的。 还有马大妞，这女同志的可是这十里八乡最胖的了。不过人家那也是条件好。听说，马二郎偶尔会进城做小生意，马大叔又是会计。马二郎的舅舅，那可是镇上的镇长，你说能没有白米饭吃？” 戈玫嗯一声，又问。 “那去年分下来村里的大米，听人说很差，又是怎么回事？” “去年不是收稻谷后天就没晴过，那些稻谷就没有及时得到晾晒，呕烂了不少，大米差也正常的。 不过我们小岗村大米不知道为啥，年年就那样，也都不咋地，不知道领导是不是为了好面子，浮夸上报了。好在高梁，玉米不错。” 戈玫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马家藏的米，那不是一朝一夕了，是很久了。 牛二郎敢公然拿到城里去卖，也是因为这个镇长舅舅护着？ 还真是一家子黑。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 戈玫擦着额前的汗，她的脑子都快被晒化了，几乎晕了。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闯进了豌豆地里来。 “喏，看谁来了？” 秦倩用下巴努了努不远处的男人，提醒戈玫，“你看，邵大哥又回来，帮你上工了。” 说完，她笑着捂着嘴走开了，不在那做电灯泡。 邵胜快步走到戈玫的跟前，一把抢了她手里的蓝子，低声斥责。 “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你怎么还来上工？” 第四十六章妈，我也像他那么强了！ 看着戈玫整个脸热的红彤彤的，邵胜心里就替她难受。 他皱着眉头，将沉重的背篓从她身上取了下来。 “赶快回去，剩下的我帮你做。” 戈玫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邵胜，“你不是去找邵兵了吗？怎么样，找到了吗？” 这个邵兵。 在戈玫心里总还是个隐患。 这种混社会的二流子，没有理智可言。 “你放心，我战友手下的人已经在全面搜寻了，只要他一出现，绝对可以把他捉回去。这中午天太阳毒得很，你穿那么多，赶紧回家，别中暑了。” 邵胜边说边做，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整个背篓。 也好。 早一点回去做饭。 趁他没有回来，可以从别墅空间里多拿些好吃的食材。 这样想着，戈玫就回了家。 只是，在回家的路上，居然碰到了王桂香。 远远瞥见她的身影，戈玫就下意识绕开来走。 可对方却不依不饶，拦住了她的去路。 开门见山的说，“戈玫，我有事找你。” “说。” 戈玫不想对她动手，也不想跟她争吵，完全不屑于理她。 而此时王桂香看着戈玫，态度比以前好了太多，问道，“胜娃子在哪里？” “在豌豆地里。” 王桂香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去了她指的方向。 她俩碰到了一块儿，有不少地里干活的村民们，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笑话。 可哪知道，两个人碰上了头，说没两句话就分开了，简直是想象不到的和谐。 邵胜也听着动静，匆忙赶过来，生怕母亲又要对戈玫动手。 王桂香一脸焦急，“胜娃，兵娃子是咋回事？” 邵胜看着戈玫离开的背影，阴沉着脸回答，“你别管这事儿。” 王桂香一听就急了，“什么，我怎么能不管？你们找到他，会不会把他打死啊？胜娃子，那可是你弟，别这么狠，行不行？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我给戈玫下跪，行吗？可是你别打我的兵娃子，好不好？求你了！” 一听这话，邵胜就怒了。 “你这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也是跟他一样的二流子？而且他偷跑出来，一定会回小岗村，你有消息，最好第一时间报告警队。” “好，只要你不打它，我有消息一定告诉你。” 看着王桂香忧心忡忡，说到激动处，一脸的老泪。 邵胜看着也有些不忍，放软了口气，“你先回去，我还要干手头的活。” 王桂香看着邵胜不理睬自己，她又想去求戈玫。 毕竟她是女人，心地还是软一些的，不然也不会跳下河去救春蓝，还担心邵胜的危险。 刚才碰到她的时候，虽然冷着脸，却也没有骂自己。 而戈玫在回的路上，就想着，王桂香去找邵胜，一定又是为了邵兵的事。 以邵胜的性格，她应该会碰一鼻子的灰。 下一步有可能再转头，来找自己。 免得见到她晦气。 戈枚一到家，就带上那些水，叫上三个崽，上了山。 “妈，我们是要去山上抓野鸡吗？” 山娃走在前面。 “去看看，碰碰运气。” 可是土娃怀疑的看着戈玫。 “妈，你行吗？别把腰折了，到时候咱爸可要打断咱们的腿，说我们让你受危险呢。” 山娃瞪着弟弟，“你瞎说个什么，闭上你这个乌鸦嘴。” “说一下也不是真的会折腰，如今，咱爸眼里心里，哪哪哪都是咱妈。” 蛋娃也拍着手起哄，“全是全是妈妈……” 戈玫听着这话，觉得不对劲。 “蛋娃，你是哪里听来的？” “村头上的伯伯婶婶都是这样说的呀。” 蛋娃也不懂得这意思。 戈玫估摸着那些人说的，哪哪哪？ 应该是指晚上那啥吧！ 回想着邵胜头一年回来，那真是。 虽然不是自己经历，可光想想也能感同身受。 要是现在他还敢这样，一脚就把那头大种猪，踹下床，门都别想进。 戈玫和几个崽聊着天，不自觉到了半山腰，看着这里茂密的森林，还有清新的空气，一点都没有遭到破坏，跟现代可真太不一样了。 蛋娃指着树上的鸟和丛林里扑腾的野鸡，激动的喊着。 “肉肉……那是肉肉，妈妈抓肉肉，鸡肉肉，鸟肉肉，兔肉肉……” 孩子一激动，就吐词不清，反正只要是肉，蛋娃都喜欢吃。 戈玫揉揉他的小脑袋，打趣笑着，“蛋娃可真是个小吃货。” 土娃饶了饶脖子。 “妈妈，啥是吃货，是爱吃的，都叫吃货吗？那，我也是。” “对对，你们两只都是。” 戈玫一边说笑着，一边观察着四周，突然看到草丛里有一抹白色。 压抑着心里的喜悦。 “你们吃过兔肉吗？” “没！” 土娃也看到了，有些激动。 擦了擦滴下来的口水。 “妈，那个好吃吗？咱们能把它抓回去吗？” 戈玫笑了笑。 “兔肉鲜香又爽嫩，特别是水煮或者是拿来干锅，更好吃。” “妈，啥叫干锅？” 戈玫被几个激动的好奇宝宝围着问。 山娃掏出了弹弓，捡了石头，“妈，我用这个试试看。” 戈玫盯着山娃手里，鼓励他，“工具不错，试试看，练过吗？” “嗯，上次打野鸡，爸爸教过我，可我没达到，有可能把它吓跑。” 山娃没有成功的经验，有些不太自信。 戈玫抓着山娃的手，鼓励孩子。 “再试试看，你要相信自己。” 孩子面对戈玫的鼓励，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干劲。 山娃想了想，上次邵胜教他的方法，对准，蓄力，拉起弹弓，发射！ “哧──”的一声。 石头猛地弹了出去。 山娃此刻的心揪得紧紧的，绷成了一根弦。 那一刻的时间被无限延长。 他感觉自己紧张得都停止了呼吸。 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耳畔才响起了土娃和蛋娃的欢呼声── 山娃才猛地醒悟过来，满眼惊喜地看着飞奔着去捡兔子的戈玫。 跳了起来，“妈，我做到了，我也像他那么强了。” 戈玫将又肥又大的兔子拎到山娃的面前，“看看你的战功，肥不肥。” “好肥好肥啊！” 土娃盯着那只兔子，也开心的拍手蹦起来。 戈玫抬头，看了看天色。 “马上快要黑了，我们再捡一些鸡松茸回去，就行了。” 第四十七章邵兵，你疯了吗？ 三个崽你一言我一语，都围在一起讨论着那只兔子，脸上全是激动，开心的不得了。 森林里全是笔直的参天大树，戈玫看在眼里，又动起了心思。 这个年代的树都是随便砍的，如果有切割机，砍几根回去，给邵胜打家具就再好不过了。 自己得努力努力攒够积分。 想到这些，戈玫全身干劲满满的。 得先拿下妇女主任的这个位置。 既然上天给他重活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活出精彩的人生。 又采了一篮子的鸡松茸，一行人，慢慢摸索着下了山。 戈玫没想到这太阳一落，山里树林多，就黑的特别快。 蛋娃有些害怕，紧紧抓住了戈玫的手。 蛋娃和土娃走在前面，两个人，一个提篮子，一个提兔子，满脸欢喜，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 村里每个人都想往山里钻，捞点吃食什么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 所以这两个小崽子才会这么得瑟得很。 戈玫看着孩子，内心洋溢着幸福。 可这时，系统突然在脑海里提示她，“主人，你要小心防范，有人跟踪你。” 戈玫心一沉。 难道是邵兵来了？ 这人一旦跑出来，肯定是要回小岗村，来找他算账的。 想到这，戈玫的手心不禁全是汗。 “ROSE，空间里有什么可以防御的武器，给我准备着……” 如果邵兵跟着自己，肯定什么有想法，来个突然袭击也说不定。 戈玫话还没完，ROSE突然焦急提示，“主要，小心身后！” 还好戈玫反应得快，突然下蹲，躲过了身后人的袭击，转身瞪着，扑过来的人。 “邵兵，你疯了吗？” 只见邵兵拿着一把铁掀，怨恨地瞪着戈玫。 “你这个小贱人，今天我来找你算账了，抢我的妈的钱，还迷惑我大哥，把我关起来，老子今天弄死你。” 说着，又一次扬起手里的铁掀，照着戈玫直接挥了过去。 扯着蛋娃，戈玫连连后退，还一边提醒，“山娃，土娃你们快跑。” 山娃反应挺快，朝着戈玫就冲了过来，“混蛋小叔，敢打我妈！” 邵兵斜睨了一眼山娃，“毛头小子，老子看在是你小叔的份上，不打你，闪开。” “不，你敢打我妈，就和你拼命。” 山娃突然记起了手里的弹弓，装上石头对准邵兵。 此时土娃已经聪明的拉着蛋娃跑开了。 就在山娃手里的弹弓还没开始射击时，戈玫因为担心孩子，而转头的那一瞬间，邵兵抢先一步，一把掐住了戈玫的脖子。 “小贱人。” 戈玫只觉得脖子一痛，那力道很大，几乎阻断了她的呼吸。 痛苦的仰着头，看着邵兵狰狞的脸，那表情仿佛要将自己捏碎似的。 她的脑子里一片昏沉，眼前发黑，身后传来了土娃和石娃的哭喊声。 此时，山娃急得眼泪迸了出来。 拉弹弓的手更是颤抖着，用不了力。 “快点，哥，快打他，打他的眼睛，他要掐死妈妈啦，快，你要保护妈妈……” 山娃紧张极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土娃说的没错，打眼睛，那是最好的部位。 但自己的技术行不行？ 万一打到妈怎么办？ 戈玫手指用力的掰着邵兵的胳膊，大力掐出一道道抓痕。 可依旧无济于事，随着窒息感的加重。 反应越来越迷糊。 系统在大脑里响起了警报声，“主人生命值在降低，是否开启防御模式？主人……主人……” 还好有系统在。 可戈玫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她犹豫着。 “啊──你去死啊──” 山娃终于拉开了弹弓，发出怒吼。 那石头随着力道，迸射，狠狠地打在了邵兵的眼睛上。 山娃的弹功很准，这个天份随邵胜。 邵兵被打的一阵吃痛，松了手。 戈玫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气，敏捷地抬起脚，踹向邵兵。 趁他疼痛时，又将他按倒在地，抡起拳头，狠狠地，专打鼻梁。 又抬起脚，狠狠地踢腹部。 山娃土娃也冲了过来，两个人也抬起脚，发了狠地踹地上的人。 三个人围着邵兵，打得他根本喘不过气来。 “停下。” 邵胜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过来。 土娃反应最敏捷，转过头，看着邵胜。 “爸，你来啦，小叔他要掐死妈妈，还是山娃拿弹弓打他眼睛，妈妈才得救。” 邵胜第一时间看向戈玫，瞥见她脖子上的掐痕，又看着躺在地上疼得全身颤抖的弟弟。 心里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山娃的弹弓准。 打在眼睛上，他媳妇儿可能真要被他给掐死。 特别是脖子上那恐怖的掐痕，还有戈玫，苍白的脸。 他火气上头，朝着邵兵的大腿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才拎起地上的人，双手反剪在背后，低嚎出声，“这样不知悔改，神仙也救不了你。” 邵胜狠狠地拧着他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如果他不是公务人员，一定要替媳妇儿在他身上数倍讨回。 山娃赤红着眼瞪着邵胜，“都怪你，不是你，他怎么会想掐死妈妈？他是个坏人，大混蛋。” 邵胜不吭声。 这是他的弟弟，她是大哥没管教好，确实无话可说。 戈玫瞥了一眼邵胜，也不吭声，抱着蛋娃准备下山。 邵胜抢先一步接过他怀里的孩子，“土娃，你扶着妈妈，看看他要不要紧。” 土娃立刻上前扶着戈玫。 “山娃，你拖着这个混蛋走。” 山娃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粗鲁的拽过邵胜手上的绳子，推着他往前走。 一行五人缓缓下山。 邵兵被反绑着手，眼睛都被打肿了，全身还脏兮兮的。 路过村头，不少人都纷纷议论。 “你们看是邵家那个二流子又跑出来了，真是作孽啊！” “看到没，那个家伙不学好就像流氓一样，还是给自己亲哥哥绑回来啦，又要扔出去劳改。” 路过村头的时候，邵胜先给警队的战友打了电话。 警队那边立即开着拖拉机，过来接人。 第四十八章她原谅你就不用再去改造场了 而王桂香也收到了声。 在警队的同志都还没来之前，就先从老屋里跑来了。 邵胜把邵兵绑在自家院子的大槐树上。 邵兵心有不甘，一直在怒骂着。 “邵胜！你是大哥吗？你赶快把我给放开，你被戈玫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蒙骗了……” 任了他如何叫骂。 如何嚷嚷…… 他们一家五口。 都置若未闻。 邵胜坐到戈玫的跟前，看着她脖子上的掐痕，一阵心疼。 “这件事是我的错，没有处理好，害你受伤，没事吧……” 毕竟他媳妇儿这么娇，这么弱不经风的。 被人这么一掐。 那她是该有多疼？ 戈玫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淡然地说，“没事，估计，一会儿婆母是要过来了，你最好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吧。” 那种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提到王桂香，邵胜看了一眼外面的邵兵，脸色阴沉得非常的难看。 “我明白。” 说完，他起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小管药膏。 “坐过来点，给你擦点药，可以止痛散淤。” 戈玫伸手想拿药膏，“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看不到，坐过来。” 邵胜抓着不放，表情严肃。 戈玫居然有些无法拒绝，只得乖巧的，坐到了他的身边。 挤着药管，将药膏沾在了指尖上，戈玫轻轻，涂抹在她脖子红色的淤痕上。 最近，戈玫养了一阵子。 出门时，防晒工作也做得好，皮肤好了不少。 男人看着那白晳的皮肤，衬托着殷红的掐痕，就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让人心疼。 别看邵胜长得威猛高大，典型的一个大老粗。 但给她擦药的手，却轻得很。 他专注地凑近小媳妇的脖颈。 用指腹缓缓推开。 再一点点的…… 从她耳垂，一路下滑至她的锁骨。 用他最软的指腹来回的推动。 竟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让她的脸颊不禁一红。 每个人的敏感点都是不同的。 而戈玫的敏感点，就在她的锁骨和耳垂的附近。 那药膏，增加了肌肤之间的滑腻感。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瞬间稀薄了，让她透不过来气。 毕竟她是个成年女人。 该明白的，都明白。 邵胜凑得很近，又擦得极为专注。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 这让她全身细胞和血液，好像在这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样的暧昧感，戈玫有些招架不住，带着些喘息，猛地转身，躲开搽药他的手。 “可以了。” 邵胜是个大老粗。 他完全没有发现戈玫的脸红的原因。 反而体贴的伸手，摸了她额头，“没事吧，你热吗？” 说完，还拿了蒲扇来给她打扇。 戈玫红着脸，一把抢了他手里的蒲扇。 “邵胜同志，让我自己来。” 邵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媳妇儿，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点也不明白媳妇儿和自己又闹什么性子。 他刚想问。 外面突然响起王桂香的哭喊声。 “胜娃子啊！咋对你亲弟弟这么狠啊……你不能啊……你爸在黄泉下，不想看到你们兄弟俩伤成这样啊……胜娃，胜娃，这都是娘的错，要打要骂冲娘来，是娘没有教好兵娃。” 王桂香一进院子门，就跪着抱着树下的邵兵，摸着他的脸，心疼的嚎着。 这声音真的是碍耳…… 真烦…… 邵胜疾步走到门前，冷漠地说。 “他现在是要杀人，你想想闹哪样？让我放了他！由着他去杀人放火？” 这时…… 山娃和土娃冲上前，直指着邵兵，对王桂香说。 “小叔子是要掐死我妈！他的心肠都烂掉了。” 王桂香听完，瞪着邵兵。 “你真要……掐死你嫂子？兵娃，你咋想的！你咋不明白咧。这脑子给驴踢了嘛！真把戈玫害死了？可要吃牢饭的，你大哥没媳妇，我三个孙儿也没妈了。” 提到戈玫。 邵兵投去怨恨的目光，“妈！这个贱人偷你的钱，又想逼死你。现在还唆使大哥欺负你，不理你！我就要弄死她！不然，她会骑你头上，欺负你的！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怎么行？” 王桂香一巴掌拍向邵兵，“邵兵，你明白啥，如果不是你嫂子，我早就误喝农药死了，你二姐也已经淹死在水库了，你能不能清醒点！那可是你嫂子啊，快，你和嫂子道歉，认个错，只要她原谅，你就不用再去改造场了！” 王桂香前头的话听着还行，怎么越来越变味了。 邵胜冷哼一声，“你在想什么呢？他原本要在改造场呆上五年，如今私逃，肯定要再加五年！还有故意伤人！又是五年！我就不信，这十几年你在改造场，还不明白事理，还学不乖！” 王桂香听着这话。 脸色惨白，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邵兵狠狠盯着邵胜。 “你是我大哥吗？你根本不配，你专听这个恶毒女人的话，不管妈的死活。还对亲弟弟也赶尽杀绝，拿我的命，给你换好前途是不是，今天算是看清楚了。” 邵胜冷笑，“就因为你是我邵胜的弟弟，我才更希望你明白什么是道！什么是理！所以一定要让你得到教训！” 邵兵眼神淬着毒，他看着屋内的戈玫。 “要不然你就杀了我，不然，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个女人她就别想好过！敢欺负我妈，背后阴我，老子早晚弄死她！” 王桂香听着这话，又一巴掌打过去，“邵兵！你这个天杀的！闭嘴！你给我闭嘴！” 说着，还把自己的手绢一把掏了出来，往他的嘴里硬塞着，不让他说话。 邵兵不甘心，喉咙里发出呜呜声。 王桂香站起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戈玫。 “小玫啊！都是妈不好！以前妈脑子糊涂，对你打骂，不把你当人。是娘不对，错了！你是个好媳妇，你就帮帮娘，和胜娃说说好话，不要把兵娃关那么久。让他去找战友说说，我知道他的能力很大，今天兵娃对你做的事情，我向你下跪了，你就原谅他，好不好？” 戈玫看着王桂香真的膝盖一软，跪到了她的面前。 第四十九章媳妇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学问 看着婆母在自己面前卖惨，戈玫忍着心中的起伏，面无表情的陈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是婆母，家里可以由着你变。可是国法，怎么能随意改变？你儿邵胜才新上任，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那位置多少人红着眼，就等着他做错事，好抓他小辫子。”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他如今的工作岗位是怎么来的？是他在基地用命搏来的啊，你难道想为了你小儿子，让大儿子失去工作？让那些小人捡了机会，把邵胜踩到泥里去，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戈玫这些话说得有条有理。 犀利地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脑子冷静，条理分明，太令人震惊。 一句句敲击到了王桂香的胸口，震得她喘不过气来。 脸色苍白的看着戈玫，又看了看邵胜。 “这……你说的这……” 王桂香泣不成声。 糊涂啊。 自己真的是糊涂！ 王桂香全是褶子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是的，你说的对，都是我……是我的错……是我自己作的孽。” 王桂香精神恍惚的转身，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想离开。 活该啊！ 老天爷故意给的报应！ 是啊…… 她是有多自私。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到胜娃。 特别是戈玫那句，“这个工作是他在基地用命搏来的。” 就连组织都通报了胜娃的牺牲。 那他究竟是吃了多少苦，遭受了多少罪。 可她这个做娘的从来没有问过这个儿。 大儿也从不提一句。 想想这些， 想到的大儿一个人独自在外承受这一切。 直到听到戈玫话里的关心。 才给王桂香一记狠锤。 她这才发现，是自己不是个东西！ 是自己的私心。 走到门槛处。 邵兵唔两声，脚踢动了地上的石头。 王桂香瞟了他一眼，狠心的转过头，冷声道。 “你嫂子说的没错，你像这样犯混，成天给你哥惹麻烦，我不能再让别人逮着机会，整你哥，再害死他。” “你以后就老实在改造场，给我好好的反省，到时候出来重新做人，听到没有？” 邵兵眼见连母亲都转了性，无力的垂下了头。 戈玫也给王桂香，提了个醒。 如果他大儿子没有了这份工作，那他答应给自己的那十块钱，还有粮食和肉，怎么可能有？ 现在他有这个好工作，至少自己养老不愁。 而且女儿说不定还能嫁个好人家。 局长的妹妹，怎么说出去都好听，怎么着也会多点人想巴结。 唉，糊涂啊！ 这么多年，她为了这个老幺儿，也实在是委屈了大儿子和小女儿。 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都让小女儿活得没有了盼头，要去跳河了呢！ 是自己作孽啊！ 还好，媳妇儿提醒。 如今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糊涂。 邵胜震惊的看着，母亲那失魂落魄的背影越走越远。 他转身，定定的看着戈玫。 自己这媳妇儿肚子里，到底是有多少学问？ 才能有这么理性的逻辑？ 这番言论，直指人心。 简直把事理分析得透透的，一句话就说到母亲的心坎里去了。 更是把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一眼看穿。 之前，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太多职位上的重任，无法回乡。 一场灾难让他不能在基地贡献，也无法再为组织付出了。 可组织仁慈，感念他近十年来的付出，给他安排了好工作。 让自己此后衣食无忧。 但他这空降来镇里的局长，也难免招了不少人的嫉妒。 目前情况，的确如戈玫所说的四面楚歌。 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在戈玫面前提一个字。 但戈玫好像全部都知道一样。 而他这糊涂的母亲，找来戈玫这儿一趟，多少人都躲在暗地里听墙角，看笑话？ 结果她一番话，就说得老太太不哭不闹，转身就走。 让多少想看笑话的人铩羽而归…… 就连小姑子都不敢相信，邵春蓝堵着王桂香去路问。 “妈……那这事怎么样？大哥，能找人帮忙，放小弟出来吗？” “屁话，放什么放，他自个儿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你都不准护着他了，听到没有？” 王桂香这话一放出来，听到的人都惊呆了。 哎呀…… 这偏心老幺儿的邵家老太，就这么快转了性子啊！ 突然就能把自家的情况拎得这么清楚了？ 可真是好笑啊。 门口看热闹的马大婶儿立刻凑上前闲嘴。 “哎呀，我说王大姐啊，你这人耳根子怎么这么软呢？你家那个小贱人，天天和你家大儿子撺掇你，说你家小姑子和小叔子的坏话，这我可是亲耳听到的呀。” “你想想啊，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就是那个小贱人故意惹你幺儿子，他才会去掐她的，你家老幺，我们可是看着长大的，那么乖，怎么会想要去杀人？肯定有人在中间使坏……” 这个时候，邵春蓝也想明白了戈玫的话，立刻当仁不让，吼了回去。 “马家大婶子，你瞎说什么，我嫂子从来不和我大哥说这些事，你哪里听来的，你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在这里挑拨离间，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安宁。” 邵春蓝气的面色发白。 嫂子救了他，还说要帮他说亲人，她并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自然会心存感激，也就明白了嫂子的好。 马大婶看着邵春蓝，脸皮僵硬的笑着。 “这娃子，你说的这是什么和什么？像我们马家还缺那么一口米吗？实话实说还不是为你们好，你不信我的话就算了，我是为你们好，这女的就一个扫把星，前后快把你们家的可死了，你还当个宝，真搞笑。” 说完转身想跑。 哪知道王桂香突然扑上前，一把抓住马大婶的头发，低吼着。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你说谁是扫把星？” 马大婶吃痛了，哎呦了一声。 “我说王大姐，你这发啥疯呢？好疼……你快给我松开……” “你那媳妇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她嫁过来几年，就克死了胜娃，又要克你，还想克蓝娃子，现在把你家兵娃子，也克到改造场里去了，你家这小贱人就是命里带煞！” 第五十章你才是煞星，你全家都是煞星 王桂香尽管心烦意乱，可她这人一旦想清楚了，也是个不饶人的倔脾气。 只听到，“啪──”一声巴掌响。 王桂香一个大耳光，狠狠抽在了马大婶的脸颊上。 她马上指着马大婶鼻梁骂道。 “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你才是煞星，你全家都是煞星，你他妈蛋，嘴可真臭，滚回去刷牙。 “我儿媳才不是你说的，她都给我邵家生了三个大胖小子。你家那丑闺女，连个蛋都生不出来，还好当初，我没让她嫁给我家胜娃子，不然我邵家就断香火了，你要是再敢在外面说，我家小玫是煞星，我就要撕烂你的嘴，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挨了一巴掌，又被扯头发，马大婶只脚头皮生疼，一手揉着，一手指着王桂香，颤着声音。 “你……你疯了吧……你这是被那小贱人灌了迷魂汤，突然就帮着他说话，那些话都是，你自己之前说的，我是好心提醒你。你也早晚会被她克死的，现在是脑子浆糊了。” 王桂香心里本来就有气。 这回是撒了泼了，一见到马大婶的嘴还是那么口无遮拦的，一副就要扑上去，掐架的样子。 还是邵春蓝栏住了王桂香，冲着马大婶吼。 “马大婶，你怎么还不走啊？你真的想为这事，跟我妈干上一架？你想想，你打得赢？” 十里八乡的，那王桂香干架的能力可是出了名的。 这小岗村谁不知道？ 邵家大婶就是个鼻孔朝天，嗓门又大，打架一流的朝天椒！ 马大婶可不想吃亏，想转了性，立刻撒腿就跑。 脚下没注意，跑太快，“噗嗤”一下，滑了一跤。 那动作无比滑稽，围观的村民都笑了出来。 王桂香还指着她骂咧咧的，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 搞得马大婶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邵春蓝从小就觉得母亲骂人特别难听，从来都只敢放在心里，不敢出声，可今天她松开手，就一脸嫌弃。 “那些话太难听了，能不能说点别的？” 王桂香叉着腰，边骂边冲地上吐着口水。 “这些臭婆娘，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拉屎拉尿呢，就是要狠狠骂回去才行。” “我告诉你呀，以后你嫁到别人家也是一样，想别人不欺负你，就得凶一点，狠一点。” 邵春蓝反驳。 “我家大嫂没有像你这样骂人的，人家也不会欺负她，就是除了你……” 最后的几个字，邵春蓝嘀咕在喉咙里，不敢大声。 王桂香耳朵尖，听完这话，表情一僵。 脑袋里面浮现出，戈玫那张好看的脸。 她觉得这儿媳妇跟以前，不一样呢。 虽然话还是不多，闷头闷脑的，但一到关键时刻，怎么就拎得那么清？ 心里那本帐算得明明白白。 谁想着要去拿捏她，都没有机会。 别说拿捏了，根本就看不清，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邵春蓝见到王桂香一声不吭，自然知道她是听进去了，马上又继续说。 “如今，你可算知道我大嫂的好处了，你看，咱大哥疼她就是对的，一家人好好的，不挺好吗？” “我说母亲，不说别的，就说您打大嫂这件事情，要是碰到一个像你这样，泼辣的大嫂，说不定你都被打瘫在床上了。” “还有上次，喝农药，你早就去见咱爸了，大嫂是个好人呐，我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不好吗？” 王桂香转头，凑近了女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邵春蓝怕她又耍泼，怯生生的后退一步。 “妈，我说的不对吗？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这是偷了我灶台上的蜂蜜罐？怎么嘴突然这么甜？什么相亲相爱，斗大的字，你认识几个？还知道相亲相爱？” 母女俩人协力赶走了挑拨是非的马大婶，自然心里是快活的。 王桂香是出了名的刀子嘴，可对家里人还是有心的，这话不好听，但也带着几分认可。 尽管邵春蓝心里明白，可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 “这是什么原因，你还不清楚吗？我不识字，都不是因为你宠着小弟，想让他读书，指望他考大学，不让我读。结果呢，他现在考了个什么大学？劳改大学么？这可真是好啊……” 王桂香难得，没有骂女儿，只是转身往家里去了。 当然这些话听在耳朵里，难受的还是在心里的。 这次她却憋得住。 邵春蓝看着母亲的背影，觉得她还真是转了性子！ 不过，母亲的话也说的没错。 她的确是几个斗大的字都不识，就算大哥是局长又如何。 想找个好人家，怕也是很难。 家里有个彪悍的母亲，自己又没有文化，这事儿…… 王桂香这边刚走，不一会儿，警队同志开着拖拉机来了。 邵胜用个黑罩子，罩在邵兵头上，拽着他上了车。 “麻烦警队同志了，帮我告诉你们劳改场长，随他怎么处置，千万不要顾及太多。” “好的，邵局长，我知道。” “那我走啦。” “嗯。” 邵胜抿唇，拍了拍警队同志的肩膀。 王桂香之前塞了手绢在邵兵嘴巴里，现在他头上又照着黑面罩。 怎么闹也闹腾不起来。 只得垂着脑袋，乖乖的跟着警队同志上了拖拉机。 很快，拖拉机就“突突突”的离开了。 邵胜转身进了屋，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媳妇儿，赶紧进来帮忙烧火。 戈玫正在灶台上处理兔肉。 她准备用番茄打个汤，搞个水煮肉片，再放上姬松茸。 那味道就别提有多鲜美了。 邵胜视线落在媳妇儿忙碌的身影上。 她的样子看上去还是那样娇滴滴的，可在邵胜的心里莫名多了一股坚韧感。 就在刚才，她差点给人掐死。 如今转个身，却像没事人似的。 云淡风轻，波澜不惊。 该干啥干啥，仿佛啥都干扰不了她的节奏。 然而，在邵胜的心里，却是愧疚无比，他艰难开口，“戈玫同志……” “嗯？” “让你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很对不起……” 邵胜道歉起来很真诚，很郑重。 戈玫轻抬眼皮。 “嗯，那你就想办法把他们全部摆平，不要来打扰我。不然下次，我可就直接揍死他了。” 邵胜呆呆的看着弱不禁风的媳妇儿，说出要揍死邵兵的话语，云淡风轻。 心中咯噔了一下。 第五十一章谁家才是吃够本了大米饭的 他这看上去娇弱的小媳妇…… 才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骨子里可要强得很。 邵胜愣了半天，转头看着灶台，火光映得她的双眸一闪一闪的。 “如果再有下次，无论他是谁？你打死都没问题，这是正当防卫，不会判你有罪的。” “我知道。” 戈玫回答的干练，简洁，揭开锅盖把，条半好的兔肉片放了进去。 邵胜转头又换了个话题。 “在地里赚工分，太辛苦了，戈玫同志，我给你看了另外一份工作，在镇上的供销社，做营业员，你想去吗？” 戈玫听了这些话，抬头看着邵胜。 “该不会是用你的职位去压人，让别人给我找的工作吧？” “不是！怎么会？我是看到供销社在招人，你是个高中文化，正好符合条件，你要去，一定没问题的。” 就算不行。 他大不了也是找找他的老上级。 也不费事，欠个人情的事。 要换了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欠这个人情的。 主要是他觉得，欠戈玫的太多了。 看见她下田赚工分，那么辛苦。 后面局里的事，肯定会多起来，到时候，他不一定有时间替她去上工。 所以想要找个轻松的工作给她，这样她不至于那么辛苦。 这样她有了工资，再加上他的工资。 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应该都没有问题。 戈玫摇了摇头。 “倩姐要搬去城里，她辞职了，那妇女主任的位置空下来，我想去试试。” “妇女主任？这工作可是吃力不讨好了，最容易得罪人，不一定适合你。戈玫同志，其实去镇上的供销社也挺不错的。” 戈玫抬头看着邵胜。 “可我只想做个妇女主任。这工作除了有工资，还有工分。主要办公地点也在我们村里，能照看着三个娃。” “呃……那也是，你都想好了么？可这职位是票选制，村里有这么多的人竞选，你有办法么？” 这事那可不是他能说了算。 也不是给老上级打个电话就能办成的。 戈玫看着邵胜笑了。 “所以需要你帮帮忙。” “呃，我帮你？” 邵胜诧异。 他那么要强的媳妇儿居然开口要他帮忙？ 终于能有让他表现的时候了。 “是的，你得帮我，这事才能更加顺利。” “行，你要我怎么帮？” “主要有两个忙，婆母也要帮一个。” “我娘也要？” 邵胜脸上有为难之色。 让他为媳妇儿上刀山，下油锅，都可以。 可是老娘那儿，他没把握。 才把老太太的幺儿逮回了改造场，现在去找她帮忙，能答应？ “是的，只有娘帮忙，这事才有绝对的胜算。你没有把握去说？” 看出邵胜脸上的为难之色，戈玫反问。 “我试试。” “好。” 把煮好的番茄和兔肉片捞了起来。 戈玫又放了些姜蒜，青辣椒，将兔肉全部片好，然后下锅炒。 弄这干锅，那可就得用油。 所以戈玫把小壶里的油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看到那一锅的油，邵胜肉痛得紧，小声问，“戈玫同志，这，油会不会多了？” 有点铺张了吧。 这天天大鱼大肉一家人吃好点。 可这油？没见过这种用法的。 看来他这小媳妇儿，还是不太会勤俭持家啊。 不过…… 谁让是自己媳妇儿，再想点办法去赚钱就是。 油什么的，也吃不穷的。 戈玫白了邵胜一眼，没搭理。 将兔肉放下锅炒了，再把多余的油沥了出来。 邵胜才一拍脑门。 “戈玫同志，真有办法！沥出来的油，还能吃上个把月吧。” 戈玫颔首。 睨着邵胜那傻傻的模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处理徐林，逮邵兵的事，知晓他脑子好使。 有时候，她还真觉得他是个大傻子。 干锅兔丁香喷喷出锅。 她还炒了个素菜。 看着一桌子自己亲手做的美食，她心情不错。 做美食是她的最大爱好之一。 吃起来满足。 这时代的食材，零激素，无添加。 简直是无法形容的鲜美。 她还趁着孩子们和邵胜不在家，将多余的鸡松榕切碎了，炸干，再加上辣椒碎，做成了鸡枞菇辣椒酱。 每次吃凉拌面的时候。 舀上几勺，简直是人间美味。 孩子们哪次不是吃得舔碗的。 吃过饭。 天也黑了。 洗碗时，邵胜再次追问。 “戈玫同志，你确定不去供销社了？” “是的。” 邵胜点点头。 “行，那你是想要让我妈帮你做什么？” 戈玫想了想，拍了拍旁边位置。 “你坐过来。” 她剥着豆子的手冲他挥了挥。 邵胜在她身边不太宽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两个人紧贴着。 戈玫也没有躲开，她只顾着说那档事儿，压低声音。 “近几年生产大队分下村里的米，很多陈米，和霉米么。” 邵胜脸色一黑。 “不！我们生产大队的稻谷年年都种得不错，今天路过时，我还特意看了一圈，那稻穗沉甸甸的，怎么会不是好米。我们队里可是上过报纸的，产量最高的。” “所以这里是有问题的，你说呢？” 戈玫塞了一把豆角给了他，示意让他边剥边聊。 邵胜低头看了一眼那还没有黄的豆角。 “戈玫同志，这豆角这么嫩，剥它做什么？” “烧着吃，这种营养最丰富了。” 邵胜“哦”了一声，看了看自家院里他上次垦出来的菜地儿。 怎么这才几天的工夫，长出了这么多的菜。 各种类型都有，长势喜人。 “戈玫同志，这菜地你是怎么照顾的，长得那么好。” 戈玫没有理他，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你觉得这里，没有问题吗？” 邵胜起身看了一眼菜地，重新贴近了媳妇儿坐，她身上香喷喷的，真好闻。 他收正心思，拧着眉思索了一番。 “仔细想一想，确实有问题，你发现了什么？” “那你再放眼看去，想一想，这村里，谁家才像是吃够本了大米饭的？” 戈玫故意绕了个弯来考考他。 邵胜摸了摸下巴，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这马家！” 第五十二章对得起你自己，不辜负年华 “对！上次我进城时，在黑市上亲眼看到那马家二郎在卖米，我还冒充国营单位采购，问他要三百斤，他居然也说有！” 邵胜豁然起身。 “他们这……这也太过分了！上次马叔当着你的面儿，苛刻你数，我就怀疑了。真没有想到他们家里人这么大胆。” 戈玫见他如此激动，立即扯了扯他衣角。 “你坐！” 邵胜一脸激动看着戈玫。 “你需要我娘做啥？这事儿你说要让咱娘明白吗？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担心，你和娘说一说，她肯定会帮的。” 戈玫笃定。 邵胜还着疑惑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你为这么肯定我娘就会帮你吗？虽然今天你把她说服了，但她就是个冥顽灵的性子……” “试一试才知道啊！” 邵胜“嗯”了一声，“春蓝对象那边，你有没什么眉目？” “暂时还没有，春蓝的问题得曲线解决，我也有想法，正好，你等会儿要过去。就把她叫过来，我要了解一下她自己的想法。” 戈玫说完，就把没剥完的豆子收了起来。 邵胜盯着戈玫有条不紊的动作，满腹狐疑。 他媳妇儿做啥事都是胸有成竹，就像是女中诸葛一样。 邵胜也就不再多说，按她的指示去做了。 匆忙赶往老屋。 见他走了，这才把没有剥完的豆子装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把剥好的豆子，也放进了空间的冰箱里。 她看着空间厨房里的现代化厨具，想着明天给孩子们做些豆奶。 补钙又有营养。 邵胜走了不久。 邵春蓝就来了。 她站在门口犹豫着，不好意思进来。 她感觉自己没什么脸面对嫂子。 戈玫对屋里孩子说。 “蛋娃，去把小姑姑请进来。” 蛋娃趴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邵春蓝，照做了。 虽然邵春蓝平时是伙同王桂香一起欺负戈玫。 可是她对戈玫的三个崽还是不差的。 土娃嘴甜，带着蛋娃平时也都是一口一个小姑姑的。 蛋娃腿短，刚走到院中间，土娃眼明手快，已经把邵春蓝拉了进来。 正在给蔬菜浇水的山娃，警惕地盯着小姑子。 这娃心深，只要欺负妈妈的人，就算对他再好，他都不会动心！ 土娃对着山娃笑，“山娃，小姑她以后不会欺负咱妈的。对吧，小姑。” 邵春蓝惭愧，垂下头。 “山娃，是小姑以前糊涂。” 山娃这才转过头，没说什么，继续给蔬菜浇水。 邵春蓝犹犹豫豫，抬脚进了屋。 就看到戈玫手上正在写着什么。 她站在戈玫身后，也没敢坐。 眼光转了一圈，打量她的屋子。 和之前不同了，现在有两张床。 中间还隔着帘子。 多了很多家具。 屋里也被戈玫收拾得干净，整洁。 原先是村办公室的，地上本来就是铺了砖块的。 地上被女主人扫得一点灰都没有。 戈玫见她一直站在那里，就主动招呼。 “春蓝，过来坐。” 邵春蓝带着些局促，绞着衣服角。 “大嫂……我就站着吧。” “坐。” 也不知道为啥，邵春蓝觉得戈玫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息。 她说坐，她就坐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坐到戈玫的身边。 戈玫抬起头，看向邵春蓝。 “春蓝，你之前，没有读过书吧？” 邵春蓝低头“嗯”了一声。 这是她心头的痛。 戈玫想，邵胜的脑子转得快，那他妹妹的脑子怎么会不好使？ 毕竟都是一个妈生的。 邵春蓝和邵胜长得挺像的，都是那种比较大气的五官。 既然把她放在眼里，当作嫂子，也向她低了头。 她能帮就帮吧。 在未来，戈玫是个孤儿，她没有亲人。 也因为忙于研究，连朋友都很少。 而这一世在这里，之前缺失的上天都有给她…… 所以她很珍惜这一切。 戈玫把手里的书本递给了邵春蓝。 “过几天，镇子上会开个扫盲班，我帮你争取了名额，你先学着认些字，再看这些书，补充自己的知识。这都是我从倩姐那里为你借来的。” 邵春蓝诧异地看着那些书本。 “嫂子，你这是让我学习？” “对，其实你才刚满十八，还是如花样的年纪，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学习，提高自己。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眼界就会不一样。以后找的对象，就可以多些选择。” 一听这些话，邵春蓝也明白好歹。 她捧着书本，站起身，看着戈玫，鞠了一礼。 “嫂子！谢谢您，这么不计前嫌的帮我。”邵春蓝脸上显出感激，又转为纠结，“可我……已经错过了学习的年纪，都满十八了，再不嫁，恐怕是嫁不掉了。” “谁说？你去城里看看，那些单位里的女同志，很多都二十五六了，还都没有处对象。你这十八，怎么就嫁不掉？” 戈玫进城时，把相关一切都摸清了，她继续有条不紊地说。 “而且城里有很多国营厂子，只要你有知识，考进厂子里，应该不是难事。那里还分宿舍，有工资。在那里工作不好吗？你难道想一辈子在田里赚工分？” 邵春蓝听着嫂子为自己描绘未来蓝图，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嫂子，我知道，你这都是真心为了我好。那……我以前对你那样坏，你不恨我？” 恨？ 以前原主不也暗暗地给她下了绊子。 扯平了。 而且现在她来自未来。 通透。 才没有那么多小肚鸡肠去恨谁。 邵春蓝瞧着戈玫不说话，她抓紧了书本。 “嫂子，我一定努力，好好学习，不让你失望。” “不是不让我失望，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得对得起你自己。不辜负年华，懂吗？” 戈玫刚穿来时，是不想去理这些乌七八糟的。 可现在，她看到邵胜拎得清。 而且那老太太也有好的迹像。 她也就顺手帮了。 格局太小，成不了大事。 与其天天和她们撕逼，不得安宁，还不如说服她们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这样，她才能在这个时代，实现更多的想法。 “大嫂，我明白。我会好好的学习。” 邵春蓝欢喜点头。 第五十三章我们去举报，还有奖金 末了，她迈着轻快的步子，从戈玫家离开，向自己家走去。 一路上她迫不及待的在翻书。 其实路上光线都不太好，看不到。 可她却是像和上面的那些字生了长久的感情一样。 看得津津有味的。 老屋这边。 王桂香听到邵胜的话，猛地站起身。 “你的意思是说，戈玫她想去争妇女主任的位置？” “嗯。” 王桂香扁了扁嘴。 “胜娃，这可不是我小瞧，你家媳妇儿。以她那个闷葫芦，又不会说话，性子那么软，这事怎么做啊。” “是的，我原来也觉得她不合适，我还给她看了一个好差事，在供销社当营业员，可她就是不要，说要做这个妇女主任。不过，她和我说了自己的计划，她有把握让村里的人都投她的票，而且，她说这事，还得你帮忙。” 王桂香在屋里踱着步，“供销社营业员？这么好的工作，你怎么不想一想你妹子？你媳妇不去，那可以让你妹子去啊！” 邵胜面露难色。 “妈，不是我没想到妹子，只是春蓝她不识字，你让我怎么帮得了。你以前不总说，女儿总要嫁的，还不给她读书。如果她要像戈玫那样，高中毕业，有什么问题的。” 王桂香听完这话，一拍大腿。 悔啊！ “这事可真就是吃没文化的亏啊！我让兵娃读书，考大学，哪里想到他……这么没出息！” “胜娃啊，好在你懂事，娘以后就指望你了。春蓝的事，你一定得帮忙说个对象。至于戈玫她说要帮的忙，我也没问题。但当不当得了那妇女主任，我就不懂了。” “嗯，她自己心里有数的。妈，你按她说的做就行。还有，这件事是秦主任和她提的，其他人不知道。想争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少，你可不要乱说。” 王桂香瞪了一眼邵胜。 “你当妈是傻的？我才不会乱说，给人取笑了去。不过只要你信她，我也就信一回了。你说，具体怎么帮？” 邵胜压低声音，把事情的细节对王桂香讲了一遍。 听完，王桂香一时没有控制住音调，惊声叫了出来。 “这……这可是大事儿！胜娃，我们去举报吧，这事举报了，还有奖金！” “奖金，还有戈玫要的，妇女主任的位置，都要。” 邵胜弯起唇角，把声音压得很低。 王桂香反应也极快，她眼珠子骨碌一转，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我懂了，这事成，包在我身上，你这媳妇儿的脑子怎么变得好使了，我发觉就是她那回撞了脑袋之，就变聪明了。你说，这是不是妈还撞对了？” 邵胜脸色立刻冷了三分。 “妈，你别捡个鸡毛当令箭，什么叫还撞对了。你差点害戈玫命都没了！是我媳妇儿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计前嫌，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你把这事儿办好了，往后在村子里，你就想法子多帮衬她一些，支持她工作。” 王桂香一拍大腿，胸有成竹。 “成，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她办好！” 现在她看大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以前是钱多，可是藏着掖着，也不知道在干啥啊。 现在钱不少，那职务还风光。 至于邵兵，还是别想了…… 邵胜看了看时间，“行，那我就先回了。” 王桂香看着邵胜，支支呜呜了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事儿？”邵胜疑惑。 “那个，胜娃啊，你再多给我五块呗。你媳妇儿，上次抢了我四千块，现在春蓝想买衣服也没钱，手头空空的。” “之前你媳妇儿把我存的布全拿走了。春蓝不是也要相亲么，好久没有做衣服了，总归要置办些吧。” 邵胜咳了一声，“我前面不是给过你了，你有粮，有肉的。又用不着什么钱。”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哪敢多停一秒。 王桂香看着邵胜背影，抱怨。 “诶，胜娃！你……这也太绝情了吧！” “妈，你能不能就消停一下，再这么闹腾下去，众叛亲离了，你觉得有意思吗？” 邵胜把话说得有点狠。 王桂香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她着实给吓到了。 邵兵那个不争气的，连杀人的事都做，她哪里能指望。 如果不是戈玫心好，春蓝没了，胜娃没了，那她不就成了孤寡了。 那死老头子在梦里都骂她。 她要真的成了孤寡老人，怕是整个小岗村的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兵娃指望不上，那她就指望她春蓝和胜娃，这样也还好。 总不至于那么惨。 这邵胜刚走。 邵春蓝就回来了，语气里全是欢兴雀跃。 “妈，我回来了。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王桂香睨了她一眼，“你嫂子能给你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嫂子给的，看看，多好！” 邵春蓝将书如珍宝一样，捧到王桂香的跟前。 歪头想了想，又突然笑着收回。 “妈，你应该看不懂吧。不过不怕，等你女儿我学会了，就教你写自己的名字，行不？” “自己学？” 王桂香也来了兴趣，把油灯里加了些油，替她把火芯子挑亮了些，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字。 “看你高兴得，你这是自己看着，就能看会？还是说，你嫂子答应了教你。” 邵春蓝喜滋滋的翻着手里的书本。 “嫂子她说了，城里过几天就会开设扫盲班，让我去好好学习，认识了字，就能看了。我懂的，也可以去问嫂子啊。” “那扫盲班不是人人都能上的吧，她戈玫能给你弄到名额？” “嗯，是嫂子和秦主任熟啊，她去说的。” 邵春蓝手上的书本一直舍不得放，欣喜地一遍遍的翻。 王桂香皱眉想了想，又问。 “这也不对啊！你都十八了，她不给你帮忙去说亲，还让你去学习，把日子耽搁下来怎么办？到时候，让你老得嫁不出去？” “妈！你别瞎想，你这是小人心度什么来着！嫂子说了，城里那些国营厂的女同志，有25岁都没有嫁是很正常的，你看我才十八，这个时候正是好好的学习的时候。只有把自己提高了，这样我才可以更优秀，才不用找那种泥腿子。” 邵春蓝很快就把戈玫的话给全部记牢了。 第五十四章我相信嫂子，要去上扫盲班了 王桂香坐在床沿，一思索，觉得也不错。 “好像是个理儿，不过，她可不能骗你。最后又不给你说亲，到时候嫁不出。” “妈，我相信嫂子！她说得对的，我现在是局长的妹妹了，如果不认识字，那怎么行！那会给大哥丢人的，你看咱嫂子，她都是高中文化。” 邵春蓝像是给戈玫洗了脑似的，喊得亲热着呢，一口一个嫂子的。 脸上欢喜得如同是捡了宝。 王桂香扯了扯嘴角。 “嫂子，嫂子，脑子里都是她了。那这事儿，什么时候去？明天你要没事儿，和我进城，买些布料置办些衣服。” 邵春蓝听着这话，激动地起身、 “妈，你说真的？要给我做衣服？” 王桂香嫌弃一样，推开了邵春蓝。 “你这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往妈上扑。你生日快到了，我也没给你买过像样的衣服，想着给你做几件。记得去上扫盲班的时候穿，别丢了你哥的脸面。” “是！妈……” 王桂香很不习惯这种煽情的画面，摸索着就出了里屋，往院子里去。 邵春蓝呆呆的看着王桂香的背影，脸上傻笑着。 这样可真好啊。 希望娘永远这样，好好说话，不骂人也不打人。 …… 小岗村的清晨，天空一碧如洗，田地里一片绿油油。 微风轻拂，荷塘里荷花十里飘香。 太阳还在山的那头悄悄的爬。 晨起的小岗生产大队的社员们，已经开始干活了。 早起的青蛙也在田地里呱呱呱唱起了歌。 朝霞洒在金黄，沉甸甸的稻穗上，美极了。 勤奋的社员们，一手抓着稻穗上的小虫子，一手捧着金闪闪的稻穗，哈哈的笑着。 “今年这稻谷总应该有个好收成吧。一年到头的忙着，可才只有两三回的大米打会儿牙祭，总也尝不着那米香味儿。” 王桂香当即剥了一颗稻谷。 “咱小岗生产队的稻谷，那可总上报纸的，可怎么咱们年年分下来的米儿，一点新米的味儿都没有，你看，这鼓胀胀，掂着沉啊。这怎么一到收割的时候……就变了，怪了，这可真是奇怪！” “王大姐，哪里奇怪，这大米儿是生产大队当着大伙儿的面一起分的，家家户户都是一样。你这话说得，难道有谁家多分了大米似的。” “难道你们没发觉，这就是有人多分了，新米下锅，大家都没一点米香，可……马家却天天都有米香，你们说怪不怪？” “这怪吗？人家马家可是有当镇长的舅舅，马大叔还是会计，人家可是文化人。马二郎还在城里做生意，他们有大米吃，也不奇怪吧。” “我城里也有亲戚的啊，人家家里也不是顿顿大米饭啊。你看马大婶儿那一身的肉膘，这是几天能养起来的吗？” 王桂香这么提一嘴。把大伙儿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这话说得挺有道理啊。 家家户户就连饭都吃不饱。 可马家二郎的小崽子，常常胸口粘着好几颗大白米饭。 看得人馋得要命。 甚至有村民趁他家大人不在，一把将孩子拽到角落里，扒拉了他衣服上的米饭粒来尝尝米香。 “那米味可香啊，真的是让人回味儿。那小崽子身上的粘着的饭粒，可真比我们分下来的米要香很多呢。你说说，这城里的大米不也是从我们生产大队上交去的。” 就这样…… 马家顿顿吃很香香的大米饭的事情，就在小岗村传开了。 并且还是暗地里传开的。 大家都谨慎避开了马家人。 只在背后讨论这个事情。 当然是以王桂香为首的长舌妇队伍。 邵春蓝当然不明白王桂香在做什么，怕她又搅事，奇怪的问。 “妈，你现在是局长娘，怎么老在村里头嚼舌根，你这样对大哥的影响多坏啊。” 王桂香摆手，“你不懂，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她品了品手里的二两白干，夹了一块猪头肉，这日子那可是滋润极了。 如何，她还发觉，这日子只要没有老幺儿来压榨她。 大儿的十块钱，也能过出一百块的舒心来。 邵春蓝眼见王桂香卖了个大关子，有点急。 “要不，就是这几天大哥老来找你，难不成是大哥……让你做的这事儿吧？” 哪想到自家小妮子这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但这事儿，可真是越少的人明白越好。 不然马家收到风声，就把米藏了。 现在戈玫的意思是先种下民怨，再找个得当的机会来戳穿这事。 “你大哥那里所里的事都一堆，他哪有空？” 邵春蓝歪头想了想。 “好像也是。” 然后，她就拿起随身的书本，开始读。 “大！大小的大，上，上下的上。” 王桂香定定看着女儿读得极为认真，这才上了一天的扫盲班，她这就认识了不少的字。可见她这小女儿也聪明得很啊，唉，她当初是脑子灌水了？ 让邵兵这个混子去读书，反而把小女儿耽搁了。 好在，大儿子是当时老头子在，他坚持让胜娃读到了高中毕业。 胜娃脑子从小就好使。 通常十八，九岁，才高中毕业。 他十五岁就读完毕业了。 可惜了，当时时运不好，那时候高考正好停了。 不然，以他的聪明，一定能考个好大学。 好在后来十八岁，遇到了个好时机，继承他爹，去当了兵。 这一去就是十年。 不过也算是有了出息。 这戈玫的眼也很毒，这就看出了春蓝的聪明。 现在让她来学习，也不算晚。 这要是她家春蓝也有了好工作，胜娃又是局长，那她往后的日子，启不是风风光光？ 现在就只愿兵娃能在劳改场变好。 王桂香想通后，她也和邵胜聊过这事了。 “你盯紧了兵娃，可一定要教官把他管好。等他改造完，再给他找份好工作。” 结果邵胜笑了笑。 “妈，我战友同志和我讲过，他们那有个劳改犯，劳改后成了改造场的副场长。” 这话动听…… 可把王桂香给乐得嘴都合不拢。 可高兴一会，她还是很担心。 是自己把他给宠坏了，要是他一直恨着戈玫，怎么办，那样才难有大出息。 想到这事，她就和邵胜提了一嘴， “有空，我就去改造场看看他。你放心，妈不会给他带东西，妈就是去骂骂他。让他明白，尽快改好，学多点知识，得有文化，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听着这话，邵胜很意外，王桂香突然就想开了。 第五十五章爸像哈巴狗似的，天天粘着妈 邵胜回了屋，把这话在戈玫跟前说着。 “戈玫同志，有句话叫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妈这也算是悬崖勒马。这都是你的功劳呢。” 戈玫写着手里的申请书，没抬头，“嗯”了一声。 土娃站在一旁歪着脑袋打量着邵胜。 小声的同山娃咬耳朵。 “山娃，你觉得爸爸在外面是一个样，屋里头又是一个样不。” “嗯，啥样？” “爸在外面都不说话，而且总是凶巴巴的，那样子像要吃人。” 土娃摸着脑袋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可在咱妈面前，怎么跟哈巴狗似的？天天粘着妈妈，可咱妈都不搭理他，你说咱爸图啥？” 蛋娃也凑了过来举起小手，“我知道，爸爸喜欢妈妈……就像小蛋喜欢妈妈一样，所以粘着妈妈，他要跟我抢妈妈。不行不行，不能让他跟我抢妈妈。” 蛋娃越说越紧张，小嘴一倔，走到写字台前几道邵胜和戈玫中间，使使的扯着戈玫的手臂，生怕她跑了一样，盯着邵胜说，“这是我的妈妈。” 男人哪里能懂，被蛋娃这一招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就是你的妈妈呀，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来，爸爸抱抱。” “不要。”蛋娃扁嘴要哭的样子。 “为什么？” “蛋娃只要妈妈。” 邵胜突然明白了什么高深莫测的笑了，“大娃，你知道门口那颗大槐树上有啥吗？” 蛋娃抱着戈玫，不搭理邵胜。 土娃好奇了，伸长了脖子来问，“爸，有啥？有吃的吗？” 邵胜刮了一下土娃的鼻子，“上面可有一窝小鸟呢。” 土娃听到小鸟，眼睛里放出了光，“爸爸，我想去看……” “走，一起去。” 那一棵大槐树可是超过百岁的龙爪槐。 俗话说：百年老槐，升官发财。 这种树种在村办公室，可是个宝。 不光风水好，可乘凉，还是孩子们的乐园。 邵胜把三个崽带走了。 戈玫的耳根子清净多了，她看着手上改好的妇联主任申请书，觉得这回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这个时代的东西，她也要学习，之前写的太过于未来感。 所以她就加了一些，这个年代的语录上去。 一看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血脉喷张，这样才能过领导们的那一关。 戈玫放下手里的申请书，揉了揉额角，再看一看院子外大槐树下的父子四个人。 山娃表面上在玩着手里的石头，其实耳朵早已经长长的伸了过去，仔细的听着邵胜的故事。 土娃好奇的问东问西，蛋娃也愿意抱着爸爸了。 这画面真是一派温馨和谐啊。 经过几天的发酵。 村里人私底下几乎都笃定了马家苛刻了分发的大米。 但他们没有证据。 而且那马家在镇子上有亲戚。 戈玫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让王桂香宣扬了出去，故意给马家人听到。 才半天时间，他家就收到了消息。 “爸妈怎么办呢？外面的人都说我们马家苛刻了村里的米，这事都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被人知道了呢？” 胆最小的就是马大妞，她急得直拍桌子。 马二郎淡定的扒了一口白米饭。 “姐，别那么胆小好不，等到大买主来把三百斤的囤货都出了手，就算他们来搜，也找不到证据，怀疑有个屁用。” “可你那大买主什么时候才联系得上？都这么久啦，还没消息，是不是被人骗了？” 马大妞说的慌张。 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马大叔终于开口了。 “对的，就算怀疑也只是怀疑，有谁敢来搜家里？就算是搜，你们也不用害怕。” 马大叔这样一说，马大妞才心定一点。 “也是，咱们这有舅舅照着，还有那么隐蔽的粮仓，就把咱家翻过来，也未必找得到，看他们再怎么跳？没有证据，拿我们也没办法。” 马二郎夹了一块肉骨头给马大妞，“姐，等我把这三百斤出手了，也给你买个二八大杠，看你成天眼红那个戈玫的。” 一提到戈玫，马大妞就翻白眼，“谁眼红她，她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婆母都说她，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如今赚个工分都要邵大哥帮忙，简直就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马大婶儿也冷笑，“可那个下贱婆子突然转了性，现在眼都瞎了，把她家那个扫把星当个宝。” 感觉到自家娘的怨气，“难道是真的？我听说前两天邵家婶儿骂你啦？” 提起这茬，马婶儿就气得很，她嘭嘭地拍着桌子。 “何止是骂人，她还扯我头发，就为护着她家那小蹄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那小蹄子下了降头一样，转脸就不认人了，真是个贱蹄子，扫把星！扫把星！” 刘大叔喝过几年墨水，最听不得女人之间的这些嫉妒和八卦。 他可是要干大事的人。 “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转身，去院子里乘凉了。 马二郎的媳妇，翠芹凑了过来，温柔地劝着，“妈，你和那傻婆子较什么劲，她不信，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信呗。” 翠芹是城里来的知青。 刘二郎在黑市上做生意，有钱又有肉，这个翠芹家里环境不好，就下嫁了过来。 没想到这种村子里的人过得比城里人还富裕。 顿顿有大米吃，他就越发的喜欢马二郎，还把马大婶儿哄得服服帖帖的。 “哦，这话怎么说？” 马大婶听着这话来了精神，看向翠芹。 马大妞也很好奇，凑了上来，“我也想听听。” 三个女人脑袋凑到了一块儿，翠芹就在她们的耳边巴拉巴拉了一堆。 听完，马大婶儿一个劲地拍大腿。 “这法子好，还是我们家小芹有脑子，我就不信了，离间不了他们，让他们去闹，闹得越厉害越好，那种下贱东西，凭什么一家子幸福。” 马大妞马上哼哼的赞同，“就是就是，那种小贱人根本配不上少大哥。” 马大婶儿看着马大妞，恨铁不成钢。 “你还想着邵胜？就算他戈玫死了，那男人也不会娶你，你还是盯着你自己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吧，别让他在外面给我乱来，你听到没有。” 第五十六章大米在村民心里金贵得要命 一说起这个，马大妞就浑身难受。 “妈，我哪里管的住他，而且……不知道为啥，我……那个……那个地方痒得很……妈，你懂不？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的？” 翠芹，听着这话，诧异的问，“大姑姐，你这是怎么啦？难道是姐夫？他在外面乱搞，染脏病了？” 她这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就打在了翠芹的脸上。 马大婶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死蹄子，在说什么呢，你嘴巴给我擦干净点，你姐夫哪是这种人，我女儿也不可能染那种病。” 翠芹被一巴掌打得泛出了泪花，委屈的低下了头，哽咽着，“妈，您别生气，我只是随口答一句……您别气坏了。” “亏你还读了书，脑子坏了？” 马大婶戳着翠芹的脑袋还在骂。 马大妞扯了扯娘的衣服角劝。 “算了，妈，你别生气，给我瞧瞧吧。” “进屋里。” 马大婶把女儿一把拽了进去。 翠芹只得一个人在堂屋里呜咽着。 这年头，能嫁个条件好的家庭，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但是马大婶儿就是很爱动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哭完之后也得忍着。 屋里头。 马大婶让女儿脱了裤子，看了看情况，又红又肿，立刻捧了捧柴灰过来给她糊上。 “妈，这样行吗？要不你帮我去找曹婆子拿点药吧。” 马大妞难受的扭来扭去。 “不行不行，你要是找曹婆婆看了，明天整个村里就都知道，你感染了这种脏病。” 马大婶边说着，还边糊着柴灰。 马大妞哼哼唧唧的，“这真的是脏病么，花柳吗？那你，刚刚怎么还打翠芹，她说的没错呀，打她干嘛？” 听到这话，刘大婶点了点女儿的脑门。 “你是她的大姑姐，她哪有资格说你，这是立规矩，明不明白？还有你家那个不要脸的畜牲，害你得了这个病，过几天，我就去收拾他。” “娘……你去了也没用……他就是个疯子。” “大妞，你嫁过去受了这么多委屈，妈不给你出气，怎么行？” 尽管这种病要不了人命，可是丢人呐。 人也极为难受。 她嫁的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他们马家这么好生伺候着他。 那个张富贵，居然这么对她女儿，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马大妞听着心里更加难受，哭唧唧的说，“娘，这事也怪我，是我一直驼不了崽，所以他在外面乱来？为啥，就我驼不上呢？” 马大婶看着自家闺女，满眼心痛，“不怕，等你弟把生意做好了，妈带你去省城医院看一看，那里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 马大妞抹了一把眼泪，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低泣，“都怪戈玫那个小贱人，如果我嫁给了邵大哥，肯定不是这样。” “所以啊，刚才翠芹提的那个整治法子，我们赶快去办，你弄成这样子，我凭什么让他们家好过，我在外面听他们说，现在那王婆子啊，日子可逍遥着呢，天天喝着小酒，还吃着猪头肉。” “还有王婆子那闺女听说还去上城里的扫盲班，他们这是想鸡窝里面飞出个凤凰，当初还看不上咱家的二郎，我看她到时候能嫁个什么样的东西！” 马大妞狠狠的点头，“你放心，我一回去，就找钱大仙把这事儿办了，保证过不了两天，你就能看到邵家鸡飞狗跳了。” 想着那王翠花手撕戈玫的样儿，马婶就乐坏了。 “闺女，那这事就交给你，你弟这几天把这个大买主联系到，把我们粮仓的三百斤米处理了，省得这些村子里的八卦婆传开了，到时候出纰漏，你舅舅又要骂我们，毕竟真出事了，对他还是有影响的。” “明白，娘。” …… 三天后。 戈玫安排好三个崽，一个人进了趟城。 并没有张扬，暗地里搭了公共汽车去的。 到了城里的公厕才换上那一身好看的裙子，才去了黑市等马二郎。 戈玫猜测他一定很着急。 所以故意还吊了他几天的胃口。 果然戈玫一出现，马二郎就看到她了。 急匆匆的赶过来，大声的叫着，“唉，大姐，我在这，你怎么才来呀，你那三百斤米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要给别人了。” 马二郎做过生意的人，脑子也不是特别笨。 还知道用这一招激将法。 可是表情却没管住，露出了着急。 一眼就被戈玫看出来了。 戈玫故作歉意地笑了笑，“大兄弟，很不好意思啊，这不，就是厂里事情太多了，还出差了几天，一回来就找你了，米在哪里啊？我直接开了车，过去拉，你给我个地址就成。” 马二郎高兴坏了。 想着这厂里的采购赚黑钱，也不管那么多，连米都不看了一眼。 “那钱怎么算？” “这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市场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给你现金，你就给个地址我吧。” 戈玫说着伸手，跟他要地址。 马二郎欢喜的傻笑，这感情好，连送的车费都省了。 他摸了摸脑袋，“姐，我没带笔和纸，要不，你有没，记一下？” “好。” 戈玫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笔，“你说。” “小岗村五队七社。” “成，那到时候见，我厂子还有事，先走了。” “姐，一言九鼎哦，可不能放我鸽子啊。” “我厂子里头的工人等着吃米呢。” “成，我这米是新米，香的很，保证你下次还找我。” 戈玫笑得灿烂。 挥了挥手，搞定走人。 果然。 马家就是，把头一年扣下来的陈米拿出来分给大家。 然后把新米囤积起来售卖。 这种无本买卖，简直是太好赚了。 想一想乡亲们都是日日在田地里，白汗累成黑汗。 下田里插秧，收割。 顶着烈日赚工分。 一年忙到头，就想收成个香喷喷的大米，打个牙祭。 如今的小岗村，还没种杂交水稻技术。 亩产本来就低，不过百多斤。 这稻谷啊，本来就少的可怜。 几乎都是以红薯，土豆，高粱，玉米为主食。 这大米自然在村民心里，金贵得要命。 可这马家，却联合自家亲戚，官官相护，把这人人翘首企盼的大米给坑了。 看来这小岗村，很快就要变天了。 第五十七章你儿媳妇是扫把星转世 戈玫办完了这档子事，还顺便采买了一些东西。 刚在村口下了公共汽车，就碰上了王桂香。 她身边还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婆。 一身的黄道炮，神神叨叨的微阖着双眼。 王桂香一看自家媳妇回来了，立刻笑着脸招呼。 “怎么样？小玫，你进城，事办的怎么样？申请书成了吗？” 戈玫当然知道，王桂香问的是什么。 但是有外人在，她不好出声。 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人，“这一位是？” 那钱大仙听了戈玫的声音，突然惊讶的瞪大双眼，就像见到鬼一样。 颤着手，指着戈玫。 “你……你这个女人……身边怎么有黑气笼罩？这是大凶大恶的兆头啊！” 王桂香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 “钱婆子，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大儿媳妇，你是天天在家里呆傻了吧？连我儿媳妇都不认得啦？” 黑气笼罩？ 大凶大恶的兆头？ 戈玫心里冷笑。 这老太婆果然就是跑过来装神弄鬼，挑拨离间的。 那钱大仙伸出手，在空中胡乱画了一画，又在地上画了几笔，再朝四面八方拜了拜，最后才出声。 “王大姐啊，你这个儿媳妇是天上那颗有尾巴的彗星转世，身上黑气笼罩，命里带煞气。他可是先克父母，再克丈夫，还要克小姑子，孩子和婆母。注定是命里孤独，完全不能成家生子啊。” 王桂香听完这话，心里咯噔一响。 还会克她？ 难怪之前她喝洗过的农药瓶都差点把自己毒死。 曾经她不是也常常骂春兰吗？ 可以前春兰也没寻死啊！ 那天，为什么就想着要去跳河呢？ 王桂香想到这里，不禁后脊背一凉，看着戈玫退后一步，又转过头问钱婆子。 “大仙，那你有没法子可以化解？” “化解之法当然有……” 钱婆子微阖着双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那可得离婚，还要将煞星赶出你们邵家，甚至要赶出小岗村。幸好是你们家胜娃子命硬，现在暂时能够降住她。日后可就说不定啰。” 这个钱大仙当着戈玫的面都敢说这样子的话。 也是仗着以前跟戈玫有几次交道，知道她闷不出声，受委屈的性子。 所以才敢收了马家的钱，骑在她头上，往头上扣屎盆子。 可今非昔比了。 戈玫冷笑着，转身看了看附近。 村口刚好有个养猪场，门口有个猪食桶。 桶里装着非满了苍蝇的馊水。 戈玫把手里的东西往王桂香身上一塞，转身提起馊水桶。 直接将那发臭了的一桶水全部泼向了那钱婆子。 哗啦啦的臭水袭来，钱婆子躲避不及，尽数泼到了身上。 戈玫嘲笑道，“钱大仙，我听说你们修行的人，佛在心中，脏污之物是近不了身的，怎么样？你怎么没一点道行？难道，这就是你哄人的骗子把戏？” 钱婆子嗷嗷地叫着，气的手指戈玫。 “妖女，你这个妖女，要害人呐，王大姐啊，你家这个煞星，留不得，留不得啊……” 戈玫放下馊水桶，看着王桂香，霸气的说，“怎么，现在看清楚了吗？这是什么大仙？完全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这情景看得王桂香浑身一抖，被那浓浓的酸臭味一熏，回过神来，惊恐的看了一眼戈玫。 她这大儿媳妇优雅得像个下凡仙女，做起事来却狠到淋漓尽致。 如今不仅脑子好使了，而且性子也变了。 王桂香心里咯噔了一下，想到，刚才听信那钱婆子的话，不知道戈玫会不会记恨自己。 她马上反应过来，立刻把手里的袋子塞回给戈玫。 “我……屋里头那被子还没收，先回去收被子啊，小玫，这外面太阳毒，你早点回家啊。” 戈玫看了一眼，浑身是馊水的钱婆子，扯了扯嘴角，转头去追王桂香的脚步。 王桂香知道后面的戈玫追了上来，她就跑得更快。 到底还是年轻力盛，戈玫一下就追上她了。 王桂香不敢看戈玫，眼神躲躲闪闪的。 “婆母……” “嗯？” “你信那钱婆子的话吗？要把我赶出邵家，赶出小岗村吗？” 王桂香僵着脸部肌肉，笑得很难看，连连摆手。 “这，这说的哪里的话？她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我怎么会信呢？迷信是不对的，这年头不能迷信！” 戈玫嗯了一声，“对的，还好您脑子好使不会被她骗，毕竟一两小酒，二两肉的小日子是很滋润的，对吗？” 王桂香听着戈玫的这话，脊背生寒。 是啊！ 自己怎么这么蠢。 差一点信那钱婆子的话。 上次她儿子说的，再折腾下去，她就成孤寡老人了。 二两小酒，三两肉的日子不好么？ 缓过神来，王桂香又想了想。 这个钱婆子怎么突然就拉着她说这么多？ 平时不给钱是绝对不会说一个字的。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这样想着，王桂香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小玫，外面日头晒，你先回去？妈去处理点事情。” 戈玫意外的看着王桂香，从刚刚来的方向又跑了回去。 她挑了挑眉。 哼，还算你脑子转的快。 这个年代，就得夹起尾巴来做人。 做人做事，越低调越好。 村里人人都知道王桂香现在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 这样就容易招人记恨，滋生事端。 那边。 钱婆子刚刚把脸上的馊水擦干净，王桂香转头就跑了回来。 她还以为，这是想转头回来请教她的破解之法呢。 “王大姐，你看看你家这恶媳妇，你得好好收拾，不然她就克了你全家了。” 哪知，王桂香转眼就翻了脸。 这一身的污物，打她还脏了自己的手。 她怒气冲冲地在墙边取了一根长竹竿，怼了过去，捅了捅前婆子。 “你说，我，王桂香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跑来念叨我家儿媳不好，害我全家鸡犬不宁的。你这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你给我快滚。” 那竹竿捅下来还是有点痛的钱脖子强转手去抓，王桂香也反应很快，将竹竿抽走。 一根竹竿，两个人滑稽的在那里对骂。 “王婆娘，你给我走着瞧，你们家迟早都是要倒大霉的，我可是神仙，你那儿媳妇就是个扫把星，等你倒霉了，别过来跟我哭，就连镇长现在都要看我的面子，让我算命，你居然不相信，那臭婆娘还拿潲水泼我，你们会有报应的。”” 第五十八章这后悔药没地儿吃 王桂香冷笑着，用手里的竹竿继续戳她。 “哎哟，钱大仙呐，你不是神仙吗？怎么还怕竹竿啊？你跳啊，你不是很会跳吗？不是很厉害的吗？” 一身潲水的钱婆子，气得在原地跳脚，却怎么也抓不到那王桂香的竹竿子。 王桂香继续叫骂。 “你还敢说，我家儿媳妇会克死我……克死我家胜娃子，我看你究竟是个什么神仙，你就是个大骗子，见不得我好……大家快来看看啊，你们平时信的这个钱婆子，根本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大骗子……”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 “王大姐，这钱婆子怎么就是个骗子啦？她算命不是很准吗？听说那镇长都找她算命了？” “是啊，上次，他还说我家娃子有个灾劫，都是假的？她还收了我不少钱呢……” “对，她就是骗你的。刚才啊，她还说我家儿媳妇是个克星，你要知道，我儿媳妇儿跳到水里救我女儿，谁不知道啊，我儿媳妇可有文化了，还会用人工呼吸……她居然敢说我儿媳妇是克星，你看她，就是想破坏别人家庭，然后再来收钱……” “还有啊，刚才我媳妇儿，拿潲水泼她，她都躲不过哩，你看她这什么神仙啊，还说有佛光的，连个潲水都躲不过……” “哎呦，她怎么瞎说？你家戈玫人那么好，怎么就克星呢？太过分了，这个大骗子……” 大人在骂，小孩也跟着凑热闹。 很多孩子捡地上的烂菜叶，还有潲水里的红薯，对着钱婆子就扔。 王桂香举着的竹竿子，逼着钱婆子东跳西跳，狼狈不堪，甚至把她的假银丝都给戳了下来。 这满身黄道袍的钱婆子，一转眼就从钱大仙变成了钱骗子。 村里的老少村民和小孩儿个个都在唾骂，甚至还有人找她退钱。 “啊，原来她是个假白毛啊，这个装神弄鬼的大骗子……快还我钱……还钱……”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钱婆子无法脱身。 闹剧越来越大。 正好这时，邵胜和他的战友吴所长，两人一身制服，骑着自行车从镇上下班回来。 吴所长为了邵兵的事，特别来找邵胜汇报情况，路上正好碰上。 远远的，邵胜就见王桂香拿着杆子在戳人。 他马上停下自行车，黑着脸教训母亲。 “娘，你这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带头打架斗殴，小心被抓进去关起来。” 王桂香马上扔下竹竿，看了看穿着警服的吴所长，干笑了一声，拽过邵胜。 “胜娃子啊，不是我想打，这个大骗子说你媳妇是克星，还让我把你媳妇儿赶出邵家，赶出小岗村。” 一脸公事公办的邵胜，一听到钱婆子这么欺负他媳妇儿，脸色马上就变了，盯着一身恶臭的钱大仙，声色俱厉。 “现在可是新社会，提倡破除四旧，你这神婆，居然还敢在这里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身边的吴所长也在热心村民的投诉下，弄清楚了现场情况。 对着钱婆子出示了证件，喝斥。 “现在还搞这些封建迷信，诓骗人钱财，你赶快回去，把身上弄干净，明天和我去局里接受调查。” 王桂香瞪大眼。 啥？ 他儿子不是管邮局的？ 怎么就连派出所所长都对他言听计从。 一转头，就要把人带回局子里去教训。 村里人一听，顿时也都明白了几分。 一些大婶大妈立刻涌了出来，“胜娃，你要跟我们做主啊，之前，钱婆子说我家大娃有劫难，骗了我三块钱，你帮我要回来啊。” “胜娃子，还有啊，我家小孙儿做噩梦，我让她给看了一眼，她就要了我两块钱，可小孙儿一直没好呀，还是做噩梦。” “胜娃……” 一听到这钱婆子是骗子，村民们个个都来讨钱。 邵胜抬抬手制止，“乡亲们，安静一下，明天吴所长会把人带到所里，你们找所里的人登记，他一定会帮你们彻查这件事，如果情况属实，钱一定会退给你们的。” 身着制服的邵胜一身气势。 “还有，现在不准搞迷信活动那一套，你们想要富起来，就得努力劳作，千万不能信封建迷信那一套，知道不？” “知道了，邵局长。” 那些村民，也根本没搞清楚邵胜的身份，只知道派出所所长都听他的。 他这么极有气势的一吆喝，大伙儿就纷纷散了。 吴所长也跟邵胜道了别，他跟着村民们去了解钱婆子的情况。 王桂香一脸的得瑟，也想跟着邵胜回家。 “胜娃子，今天太晚了，你看我这忙的，饭都没有做，能去你家吗？” “这春兰不是可以做？” “那以后春兰要上扫盲班，没人给我做饭呢，我能不能蹭口吃的？” 王桂香说的委屈巴巴的。 邵胜不客气的，扫了他一眼。 “娘，你这有手有脚，又不差钱，又不差吃的，怎么就非要来掺和一脚？你觉得你儿媳妇愿不愿意见到，你这个想撞死他的婆母？” “我……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没管住脾气，犯了点小错，我去和她道歉。” 王桂香缩着脖子，“还有，你怎么知道她就不想看到我？刚刚，她还喊我来着。” 邵胜没有理她，径直朝着家里走。 王桂香一路小跑着，也没有跟上。 路上一想到，大儿子说的话。 唉…… 这后悔药没地儿吃啊！ 幸好当初自己没把人撞死。 不然后悔终身呐。 王桂香来到邵胜家门口时，犹豫了半天，本来想回去的。 可一闻到灶屋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就挪不动脚。 那味儿简直是让她垂涎三尺。 真没想到啊，戈玫做的饭那么好吃，都快馋死她了。 她垫着脚，往屋里瞅了瞅。 戈玫一边揉面，一边笑着在听山娃说话。 那王桂香如何拿竹竿子戳钱大仙，邵胜又怎么来镇住场面的。 她手里揉的那面，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精面粉，雪白又筋道。 灶台上炖的是牛肉汤。 等会儿拿来做面绍子，再配上点青菜。 在这个时代简直堪比神仙美食。 只是她没想到，那王桂香的脑子转得还挺快的。 她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个性。 这时，蛋娃走了进来，扯了扯戈玫衣服角。 “妈，那坏婆在外面。” 戈玫伸着脖子，从窗口看过去。 果然，王桂香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第五十九章她可不是圣母玛利亚 她戈玫可不是圣母玛利亚。 以前那样欺负她。 如今怎么可能以德报怨。 还想让她请进来吃饭？ 门都没有。 戈玫看了看老屋的方向，没有炊烟。 这个点了。 估计邵春蓝还在秦倩的家里。 戈玫重新煮了一碗玉米面做的面条。 不敢让王桂香吃精面粉。 她那张老嘴，指不定就吃出精面粉和玉米面的区别。 这次马家的事情，他也算出了力。 煮碗面条给他，还个人情。 戈玫能做到的，顶多就这些了。 “山娃，把这碗面端给他。” 山娃疑惑的看着那碗面条，“妈，你要我给那坏婆子？” 就连听到这句话的邵胜，都停下忙碌的脚步，竖着耳朵听过来。 戈玫点头。 “不行，妈妈，平时你都吃的那么少，却给她吃那么多，不能给，她那么坏，你得多吃点。” “山娃，你看她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我们都没有请她进屋，很多人看得到的，如果再连一口饭都不给，别人会说你爸爸不孝，作为干部，他还要在人前树立口碑的，知道不，而且今天，婆母也算向着妈妈了，没有听信钱婆子的鬼话。” 戈玫觉得自己绝不是个多善良的人。 自从分了家，她就没把王桂香放在眼里。 只要不闹腾，她也没打算找她麻烦。 如今她改好了，给点好处，让她为自己卖力也不错。 毕竟也是孩子的婆母，以后自己做了妇女主任，用得着的地方多的是。 邵胜看到山娃不愿意，他也清了清嗓子附和。 “她又不缺粮，又不缺肉，没这个必要。” “山娃……” 戈玫的声音低了几分。 山娃也就不再别扭，立刻端着碗，送了出去。 王桂香看着那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牛肉面，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山娃，这是给我的？” 山娃冷冷的，把碗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就跑，可没有跑两步，又回头说，“你记得回家再吃，省得别人说我妈不给饭你吃。” “成，我现在不吃，回家，回家再吃。”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有点可怜。 她转过身的背影，甚至看上去有一些老态。 王桂香笑眯了眼，像宝贝似的，捧着面条就往村里走去。 她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一路上都有人在问，“哎呦，邵家婶子，你这是下馆子啦？” “不是，你看，这可是我儿媳妇跟我做的，你们闻闻香不香？” “哟，你这儿媳妇真不错呀。” 那些婶子捂着嘴巴笑，“没被你打死，还煮面条给你吃？真有福气。” “那是当然，儿子回来啦，她变好了，我以后再也不动粗了。” 王桂香说这话时，挺直了腰板，一脸的笑意。 以前她和戈玫之间的恩怨就算翻篇了。 来到廖家门口。 这时廖大妈正在摘菜，见到她小心翼翼的捧个碗，也听到了和婶子们的得瑟。 “王大姐，你那儿媳妇做的面条，闻着可真香呀。” “那肯定呐，她能干着呢，一见到我今天回晚了，就不要我开火，立刻做了碗香喷喷的面条，你看看这全是油，还有肉沫呢，这面条她自己做的，筋道不。” 王桂香还特意举到廖大妈的面前晃了几晃，各种显摆。 邵春蓝正好回来了，“妈，你在干啥呢？” 王桂香转头看着女儿，眉开眼笑，“娃子，你回来啦？你嫂子给我做了面条，你再去炒个青菜，我们一起吃。” “哇，真的，嫂子做的面条啊，好香呀！” 两母女乐呵呵的进了家门。 那王桂香浑身散发着光彩，就连头发丝儿都在得意。 廖大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这王桂香啊，一辈子都在跟自己较劲。 老邵他人都不在了，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想想她就忍不住难受。 一辈子他都和她无缘，只能迟点黄泉底下再相见。 王桂香比她幸福多了，有儿有女有孙子，而她无生育能力。 孤寡老人一个，老伴走得早，膝下无儿无女，晚年凄凉。 不过廖婶是个想的开的人。 活着就有太多的事儿，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想着这些，她摸了摸跟过来的大黄狗。 “大黄，我们相依为伴也挺好。” 就好像通人性一样，大黄在他面前蹭了蹭。 廖大妈抱着大黄进了屋。 吃完晚饭，估摸是六点了。 戈玫没有手表，都是看着天色来猜测的。 只有邵胜的手碗上有块表。 她偶尔也会问。 然后，邵胜就发现媳妇儿特别喜欢问时间。 “戈玫同志……” “嗯？”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问时间？你这是数着时间过日子的吗？” 还是？ 和自己在一起，就会觉得时间漫长又难熬。 “习惯了。” 戈玫脱口。 “什么？习惯了？” 邵胜有些诧异。 戈玫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在这时，土娃进来了。 “爸！妈！天还亮着，好热啊，我们去河里玩水吧……河里好凉快啊。” 戈玫想了想，“成的，正好，我看看山娃游泳学得咋样了。” 邵胜悄悄走到戈玫的身边，低语。“戈玫同志，你什么时候学的游泳，而且技术这么好。” 这时代的女同志游泳都那么好的，真不多。 那天大坝的水流很急。 他在水下，看到媳妇儿就像一条美人鱼似的游来游去。 尽管慌张的在寻找他，但她那身材好，在水下更是凹凸有致。 想想…… 他就不由得喟叹。 每天熄了灯，大儿子就盯着他，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自从中间隔了帘子之后，自己晚上看都看不到媳妇儿一眼。 那长夜漫漫可真是难熬啊。 到了河边…… 山娃戴上戈玫送给他的游泳眼镜。 “妈，我争取捞条鱼，我们明天就能吃炖鱼了。” “好哇！山娃，你能行，加油！” “好咧。” 看着对儿子温柔得像滴水的媳妇儿，心里暗戳戳的嫉妒。 “你也下去游泳吗？” “不去。” 戈玫撅嘴，没泳衣，湿溚溚的。 不舒服。 纵身一跃，邵胜就跳进了水里，就像是和儿子在媳妇儿面前图表现似的。 还上窜下跳的。 好像条勇猛的鲨鱼。 看着还有点帅气。 第六十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蛋娃拍起小手。 “哇！爸爸好厉害……爸爸是大英雄！杀杀杀……跳进水里杀大魔鬼。” 如今，蛋娃和土娃都自然地喊起邵胜爸爸了。 只有山娃还倔着劲。 还是用“他”来代表称呼。 其实心里有一丝的认可了，可嘴上别扭着。 那样子可爱得紧。 一下水，不用多久，邵胜就捞到了一条大鱼。 还在水里奋力游来游去，追逐鱼群的山娃，一看邵胜捞到了鱼，赌着一口气，更加努力起来。 戈玫见山娃在水下有点久，不禁露出些担心。 “邵胜，你看看山娃，他去哪儿了，他可才学会游水，你要看紧点。” 邵胜迟疑了一下，还是钻下了水里去寻找。 结果下一秒，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山娃钻出了水面，带着一脸的得意喊着。 “妈！我抓到了！抓到了！” 戈玫脸上的紧张立马消散。 “我儿子太棒了！” 得了戈玫夸奖的山娃，饶了饶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随着太阳的落土，天慢慢黑了。 毕竟这时代也没个路灯。 野地里也不能久留。 一家人打道回府。 下水游了几圈，出了力，身子清凉，孩子们就睡得特别的香。 明天就是戈玫和马二郎约定的时间了，非常重要。 她居然有些睡不着。 另一边的邵胜，也有点动静，似乎也没有睡着。 没一会儿…… 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邵胜走到了她的床前，坐在小板凳上， “戈玫同志。” 戈玫翻了个身，对着他。 “没睡意？” “明天那事儿，你有把握？一定得小心点，这马家胆子不小，敢做这档子事儿，你可不要把马二郎惹急了……” 邵胜担心。 “没事儿，你放心，还有婆母在呢。计划她会比我迟些到，人那么多，量他也不敢怎么样。我们只要按计划行事，这事儿不会有大的纰漏。” 戈玫倒是胸有成足。 “千万不要让马二郎把你给认出来了，得万分小心，他这人仗着有舅舅给他撑腰，是个恶徒，什么坏事都敢做。” 可邵胜还是放心不下。 “好。” 戈玫又习惯性的问，“现在几点了？” 邵胜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 “现在晚上九点。” “要不给你带着。” 邵胜边说边取表，“看你没个时间，总觉得挺不习惯的。” “不用。” 看着那伸过来那块表，还是个男士的，而且有些年头了。 有什么好要的。 只要这个任务一完成。 自己攒够了积分，就算去制造一个钟，都完全没有问题。 那个系统商城各种东西都有，只要积分等级够，就可以拿到图纸，制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不管是工具还是小物件，都是可以在别墅空间一砖一瓦填进去。 所以说这个外挂。 说大不大？ 说小也不小。 能够让戈玫在这个时代，活得轻松自在。 所以戈玫拒绝了。 邵胜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干脆硬生生的拉过她的手腕，往手上套。 他凑了过来，脸贴的很近。 戈玫偏过头，低声喊，“邵胜……” 可邵胜却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提醒。 “别瞎吵，把山娃他们吵醒了，到时候还以为，我又做什么欺负你的坏事呢……” 戈玫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瞎话。” 邵胜离得很近。 室内没什么光线。 可男人身上的味道，如浓烈的酒香，熏得醉人。 戈玫别过脸，“现在我要睡觉，戴什么表。” “你看这不大不小的，就试一下，你别乱动……进不去啊……” 戈玫听得嘴角一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马上脸一红，抽回了手，“别弄了，明天再试。” 晚上热…… 戈玫穿的少。 两条手臂都露在外面。 邵胜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 那怦然心动的感觉，让邵胜不能自拔。 抓着戈玫的手就不情愿放下了。 就在戈玫抽出手的一刹那，邵胜本能的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戈玫心一跳，“邵胜……你……” 男人两只手臂紧紧的禁锢住戈玫的身体，生怕她跑掉。 戈玫完全不敢动，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姿势暧昧无比。 她知道挣扎也没有用。 大气也不敢出。 邵胜下巴上的胡茬，贴着她的后脖颈，蹭得她有些酥麻。 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滩水。 邵胜呼吸越发沉重，身体开始发烫像，变得像一团烈火，好像要将人吞噬一样。 戈玫脑子有些发晕，周围的空气好像被什么东西在抽走，越来越稀薄，稀薄到完全没有办法呼吸。 下一秒…… 邵胜突然发力，一把将戈玫扑倒，按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耳边。 喘息着…… 这小女人的身体就像是有着一种致命的魔力。 只要自己一碰她，那种男性的本能就一涌而出，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身上的男人慢慢笼罩下来…… 越来越近。 当邵胜的额头抵上她额头时，男人仿佛恢复了几分理智。 “戈玫同志……我……我可以吗？” 都这样了，还问个鬼！ 居然自己被他给撩到，有感觉了。 可这时…… 睡在身边的土娃一语梦呓，猛地一脚踹了过来。 血脉喷张的邵胜受了儿子一脚，吃痛。 脑子瞬间清醒。 看着身下紧张的戈玫。 猛地记起来自己说过的话。 这是言而无信，算什么男人。 邵胜立刻尴尬起身，“很晚了，你睡吧。” 说着，翻起身，匆忙出了里屋。 戈玫脑袋还是晕的，心口砰砰的跳。 这男人…… 刚刚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戈玫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危险的男人，在她身边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 就在刚才，差点被她霸王硬上弓了，就像之前那样。 毫无顾忌，上手就干。 如果不是娃做梦，可能自己就已经和他…… 戈玫想着这些，把脸埋进了被子。 红得像是要滴血。 半晌…… 男人都没有进来。 她听见屋外有哗啦啦的水流声。 此时戈玫清醒了。 她瞪大了眼睛。 不敢睡了。 怕邵胜一进来，万一又控制不住自己…… 一想到这里，她就烦躁不已。 终于。 男人带着一身的凉气进来了。 他这是去冲凉水了？ 戈玫突然就有些心软。 这也算正常的生理反应吧。 自己占了人家媳妇儿的身体，却让男人活守寡。 但转头一想。 这个人的媳妇如果不是她穿来了。 可能已经被他害死了。 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 不能这么便宜他。 这事间万事，总归要付出代价的。 邵胜没再来骚扰她。 见男人睡了。 戈玫才睡。 第六十一章不卖了，大姐，我不卖了 第二天。 按计划好的方案。 戈玫安排土娃在家里带着弟弟。 自己带着山娃出了小岗村。 这孩子脑子好使，跑得又快，办起事来是个好帮手。 她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露出里面好看的裙子，再带上自制的口罩，跨了个手提袋。 去到和马二郎约定好的地点。 她来得早，马二郎还没有到。 就吩咐山娃在周围放风。 不一会儿，马二郎就推着鸡公车来了。 山娃立刻跑去通知王桂香和那些闲着无聊容易被煽动的老太太们。 一看，只有戈玫一个人，马二郎奇怪地问，“一大姐，你不是说要拉走300斤大米，这大米我给你推来啦，你的车呢？” 马二郎也不蠢，他给的地点是比较荒凉，没有人住的老屋。 他将大米用鸡公车推过来的。 戈玫走近那些米，像是要验货一般，“大兄弟，别着急，我的车很快就到了，我现在能看看这些大米吗？” “当然没问题，大姐，你过来看这米可新的呢。” 马二郎解开了装米的口袋，掏出一把米出来，殷勤介绍，“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小岗村今年的新米，香的很。” 戈玫凑过去看了看大米成色。 果然如他所说，就是今年的新米。 她慢慢的抬头看向村头的方向。 山娃办事不错，牢靠的很。 王桂香带着一帮人，朝着这边跑来了。 那号召人的本事真是一流。 “快，你们看他就在那里。” 就连廖大妈也跟过来凑热闹，当她看到鸡公车上的大米，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少说也有几百斤吧。” “整三百斤，一袋是五十斤的，大伙儿算一算，这是多少斤稻谷？那马家再有钱也不可能买的到三百斤大米吧。” 王贵香在一旁煽风点火。 马二郎此时也慌了，看到这么多人突然蜂拥而上，心里一慌，立刻扯紧了大米的口袋。 “不卖了，大姐，我不卖了。” 把大米一收拾，马二郎推着车就想跑。 戈玫拉着他衣服角，“哎呀，大兄弟，这是什么事啊？你为什么不卖？米好就行，你这米不错，你卖给我，我给高价你，好不好？” 她的话音刚落，王桂香带着的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果然，王桂香是出了名的泼妇。 一把拽着马二郎的耳朵，“马二郎，老实交代，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大米，你家比地主家还腐败，顿顿吃白米饭，顿顿吃肉，是哪里来的？” 马二郎吃痛，捂着耳朵求饶，“哎呦，邵家大婶，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的大米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在逐个村里收回来的，花了钱的，我现在想转手卖给国营厂的采购大姐，你不信问问她。” 村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戈玫身上。 戈玫从容地摘掉口罩，把头发束起来，看着廖大妈笑。 “是他亲口告诉我，这米是小岗村今年的新米，哪里会是从其他村收的。” 刘二郎看着眼前的人，居然是大姐的死对头戈玫，立刻震惊了，“你，你居然就是戈玫小贱人！是你故意坑我，你这克星，之前抢我大姐的男人，现在又来坏我的生意，你这臭婆娘……” 牛二郎又急又气，扑上前去就想扭打戈玫。 可王桂香哪里肯。 抢先一步，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我家儿媳妇就专门克你这种蛀虫，你再骂她贱人试试看，敢骂我家儿媳妇？你是找死……” 马二郎一个没留神，被踹中，跌坐到了地上，干脆撒泼，“这是冤枉呀，我这样说，是为了糊弄她买我的米，其实这都是去其他村收的陈年旧米，真的……” 戈玫冷笑，“这还不简单，是旧米，还是新米，看看不就知道。” 廖大妈马上反应过来，解开袋子抓了一把米，闻了闻味。 “这哪里是什么陈年旧米，明明就是新米，是我们辛苦种出来的稻谷打出来的新米。” 说完，廖大妈又疑惑地问戈玫，“那，每年分给我们的米又是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这米，是他偷的我们大队的？” 而地上的马二郎用眼神威胁戈玫。 那气鼓鼓的样子仿佛在说，如果敢乱讲，就要抽死她。 可王桂香不乐意了，一脚踩在马二郎的背上。 “你这下作人，再敢瞪我儿媳妇儿，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戈玫盯着那些新米，慢条斯理的说。 “这一招，他们用的是偷梁换柱，这是把之前苛扣下来的陈米，霉米，替换了我们新打出来的，准备分给社员们的新米，他们自家吃新米，卖新米，数钱数到手软。” 话音刚落，在场的村民都显得无比愤恨，大家指着地上的马二郎。 “说，你家是不是这样，把我们的新米换成了陈米和霉米？难怪大伙儿都说，那米怎么一点香味都没有，一年比一年差。” 此时，戈玫再一次适宜的开口。 “大伙儿想想，我们小岗村一亩地产百来斤稻谷，整个生产队稻谷也可能不过千斤，去了壳，只有五六百斤，你看他们这里有300斤，还不算他们吃掉的，这马家好大的口气，他的意思是，他们有能力收购我们生产队五六百斤大米？” 这话强有力的戳穿了马二郎的谎言。 激起了更大的民怨。 来的这些大妈们，都是经过六零大饥荒的，体会过没粮食吃的艰辛。 而这马家现在居然公然贪了属于他们的粮食，能不气吗？ 很快一拥而上，就对着马二郎动了手，那场面一度混乱得不可控制。 就在局面到达白热化的地步时。 邵胜踩着节点，带着吴所长和警员赶来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戈玫计划好的。 这事只要派出所一插手，他们马家就算是权力滔天，也不可能再翻什么风浪。 吴所长吹着口哨，把打成一团的社员们拉开，然后将鸡公车上的米，还有受伤的马二郎，全部都带回了派出所里。 而这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马家就给激动的社员们彻底的包围了。 甚至有人冲了进去，想在家里翻出那暗藏的粮仓。 第六十二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要藏三百斤大米，肯定得有一个巧妙的粮仓。 马家的屋子不大，却不太好找。 当即，戈玫很快就想到了，要么就是墙中间有隔层，或者…… “山娃，你快跑过去，告诉你婆母，马家粮仓可能是在空心墙里，要么床板下面，又或者是柜子后面。” 山娃传话后，戈玫没有去凑热闹，而是直接回了家。 在她自家的小院里，悠闲地切着菜干，然后晾晒起来。 一派闲适宁静的模样。 很快，山娃又跑了回来，汇报事情的结果。 “妈，又被你说中了，大家听了你说的，马家的粮仓就很快找到了，就藏在床板底下，里面居然还剩下有三四十斤的大白米？好香的米啊，黄书记带着民兵来，把那些大米都收走了，马家人也全部被关了起来，生产队大队长都有参与其中，黄书记当场都哭啦。” 戈玫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是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隐藏的再好，迟早都会被揪出来的。” 山娃狠狠点头，一脸受教。 “妈，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分到大米吃了？” 吃货土娃最关心的还是吃。 “应该吧。” 蛋娃一听就拍起小手来，“好啊，天天有，香喷喷大米饭……” 这事情一揭露出来，黄书记第一时间写了检讨，他是个好书记。 但大队长，马会计肯定是要从严处理的。 这件事闹开了，自然就成为小岗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王桂香更是厉害，天天在外面宣扬，说这都是她儿媳妇戈玫的功劳。 一天到晚念叨着，如果不是戈玫，大伙可能一辈子都吃不上大白米之类的话。 被王桂香那张嘴巴讲得绘声绘色，全村都对他们家感激涕零。 可是马家肯定是恨死了戈玫。 事情查清后，尘埃落定。 马会计，大队长被判去劳改，所有的罪责都被他和大队长承担下来。 收缴的几百斤大米，全部按人头分给了社员们。 家家户户都高兴有大米吃了。 可马家自然是没有。 为了一口白米饭。 想当初，翠芹可是受尽了马大婶的白眼和巴掌。 现在出这种事，家里啥都没有了，她还要下地干农活。 这心里的怨气，自然是冲着马大婶发回去。 马二郎现在不吭声，谁让他养不活媳妇儿。 看到媳妇打老妈，他也缩在旁边，不出声。 马大婶儿如今也没有之前的嚣张。 任了翠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时，刚回来的马大妞看到这一幕，一股火就上来，冲上前去，想给翠芹一个巴掌。 哪知道翠芹也不是吃素的，之前的顺从都是为了白米饭而装出来的。 她先发制人，提前一个巴掌打到了马大妞的脸上，还怒斥。 “现在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你还来蹭吃蹭喝，像你这种生了脏病的人，别来我这里，晦气的很，说不定就是你这脏病，克得老头子进了劳改所。” 马大妞听到这些话，气得浑身直颤，“翠芹，你别得意的上天了，虽然我爸去了劳改场，但还有舅舅呢，这个家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说风凉话。” 翠芹一脸嘲讽，“你舅在哪里？出了这事，他是来看了一眼呢？还是来管你们死活啦？” 马大妞气不过，对着翠芹扬手就想反击。 结果却被她弟弟一把抓住手腕。 “大姐啊，你打我媳妇儿做什么？我现在倒霉成这样，只有小芹还为着我，你要把她都打跑了，叫我怎么办？小芹说的也有道理啊，还有你那个脏病，说不定真的会让人倒霉的，你还是别来了，快走吧……” “二郎，你怎么说这种话？我可是你姐啊……你居然相信这个女人？” “谁让你得这种脏病啊，让祖先都不高兴了，你看祖先都不保佑我们了。” “二郎，你怎么敢这样子说？分明就是那个戈玫小贱人在作怪，你怎么不去找她算账呀？你在这里跟我扯什么？” 明明就是他蠢，把大米卖给了戈玫，捅了篓子，还在家里缩着脖子成乌龟，居然还怪自己，马大妞气得跳脚。 马二郎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说到底，还不是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总是惦记那个邵胜，惹得她媳妇儿记恨，才针对上我们，你看邵老太婆的那张脸，差不多都要笑烂了，一个劲的在说她儿子还好没娶你，否则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二郎，你敢这样说我……” 本来在自家就受了委屈的马大妞，才回到娘家，被弟媳打了一巴掌，又被弟弟嫌弃。 最后吵的一团乱麻。 特别是翠芹的那个大嗓门，多少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事儿就很快传开了。 马大妞得了那种脏病。 人人都看笑话。 上工的时候，一个个见到她就躲得远远的，还指指点点。 以前马大妞哪里能受这种气。 早就一个锄头打过去了。 可现在，家里没人撑腰，只得夹紧了尾巴做人，偷偷抹泪。 秦倩摇着头喟叹。 “马会计心也太黑了，贪大伙儿的粮食。马大妞命也不好，嫁了个那种男人，在外面惹了脏病，还传染给他。而那个翠芹就更加没素质了，你说好端端的知青就为了一口米而下嫁，以前讨好婆，大姑姐。如今家里一出事就一个鼻孔朝了天，打人不说，还将大姑姐的脏病到处说，唉，这一家子。” 戈玫对这事却淡漠得很。 “只是善恶有报而已。” 这一家人做人太不厚道，弄成这样，一点都不稀奇。 马大妞看着挺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富贵那男人是马大妞自己选的，也是自己惯出来的。 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秦倩看着戈玫，觉得她跟以前的样子差太远了。 现在虽然也话少，但是身上有一股冷凝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就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你心里一堵，说话都结巴。 这种感觉叫什么来着？ 大义凛然的气势么。 和邵局长可真是般配啊！ 人呐，活清醒，摸副烂牌也能打好。 如果活糊涂的，再好的牌也能被打烂。 第六十三章写申请书还要调查背景 秦倩要辞去妇女主任的事情，已经通报上去。 大字报也在村办通报栏张贴出来了。 村里有兴趣的人，都可以申请这个职位。 先由村子和镇上的领导决定，再由社员投票选择。 最后票数最多者，得到上级领导同意，就能竞争到妇女主任的职位。 正常来说，应该是不需要这么多流程的。 写个申请书，上头批复了，镇上的领导看了，然后就投票。 可现在不一样，写申请书还要调查背景。 而且就连大队长的职务也空着，也是要选一轮的。 一时之间，那小岗村生产大队上可热闹着。 不过参选的人很快被涮下来不少。 光文化这一栏就卡住很多人，还要身家清白的，家里没有裙带关系，没有亲戚当官的才行。 也是因为马家的事情，官官相卫，所以，这次的竞选改严格了。 就连王桂香都担心了一轮，“这上面不是明确写了，家里有亲戚任职的都不行吗？戈玫，胜娃可是局长，你能选上吗？” 可当事人戈玫却丝毫不担心，她一边除着菜地的草，漫不经心的说。 “明天就出结果了，安心吧。” 按照邵胜那种职位，被影响的应该不大。 他们也不是一个部门，而且妇女主任这个职位，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如果她要参选大队长，可能就会给涮下来，但妇女主任应该没影响。 王桂香看着戈玫那不急不徐的模样，可把她给急坏了。 正在此时，镇长办公室。 黄书记把申请名额递到镇长张国强的跟前。 “镇长，您过目一下，这都是交了申请书，而且通过调查的女同志名单，您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就签个字，我回头，就去贴通知单。” 张国强看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戈玫的名字，双眼眯了眯，“这就是那个邮政局长邵胜的媳妇儿？” 黄书记点点头。 “条例上面不是说了，不能有亲戚任职？” “条例是这样子说的，但是那邵局和妇女主任都不是同一个部门，而且这个活也是两头不讨好的。” 黄书记对戈玫还是比较认可的，这回马家的事情多亏有她。 脑子清醒又有干劲，很适合当干部的料。 可张国强看了一眼，直接提笔，把戈玫把名字划掉。 “规矩不能为了个人而破坏。” 黄书记正想说什么。 张国强起身，一副不留人的样子，“去吧，我还要开会。” 黄书记只能悻悻离开。 他一走，张国强马上拉黑了脸，一拍桌子。 “这个邵胜简直是无法无天，一边在那头抄我的家底儿，一面又找关系把自己的儿媳妇塞进来，简直是门都没有。” 进门的下属谄媚的笑，“谁惹得镇长，发这么大的火气。” 张国强看了他一眼，“让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姓马的没有乱说话吧。” 在小岗村马家餐米的事算是结束了，但在邵局长和吴所长那里，根本没有结束。 尽管派出所已经结了案。 但暗私底下，一直盯着张国强。 “镇长，您放心，我们都已经处理过了，他不会乱说话，不过您的亲妹妹倒来了好几回，这会儿又在外面。” “不见不见，一个个蠢货，给我惹这么大事儿。” 张国强烦躁的挥手，他知道，他妹不就是为了翠芹参加妇女主任的事情来的。 如今，他正给派出所盯着呢，怎么还敢跟她开这个后门。 “行，那我让她走。” “等一下，你给她带句话，让她提醒自家男人，不准乱说话，不然后果自负。” “好的，镇长。” 黄书记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了马大婶。 一看到马家人他就很厌恶。 他心知肚明，镇长为什么要把戈玫的名字划掉。 真可惜了戈玫这个人才。 他们两夫妻配合的那么完美，把他手下贪腐的人员给揪了出来。 黄书记想来想去，还是走到电话亭给张贴通告的人，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下午。 村委会通报栏面前挤满了人。 王桂香终于一口气挤到了最前面。 可看着红纸黑字，她不认识呀。 她这个儿媳妇真是。 自己的事儿一点都不着急，可把她给急坏了。 逮着旁边的人，问了半天。 她才知道参选的人本来有十个，通过上面的调查，筛选到只剩三个。 这里面可就有她儿媳妇戈玫的名字。 可真厉害呀！ 王桂香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她儿媳妇真像女中诸葛，啥啥都能算到。 当她兴高采烈地挤出人群的时候，不小心就撞上了马婶儿了。 如果是换往常，马大婶肯定要跳起脚来骂人。 可今天她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转身就走。 王桂香朝着她的背影啐了口唾沫。 “呸──就你家儿媳也敢跟我家争，你们这是有污点的家庭，简直不知好歹。” 翠芹也投了申请书，本来马大婶是想找张国强说一声的，可人都没见到面，就给涮了下来。 一旁的廖大妈扯了扯王桂香的衣服角，“你儿媳妇都入选了，你还和马大姐计较什么，能少说就少说两句吧。” 王桂香一把推开廖大妈。 “少在这里当烂好人，你哪里知道，那个钱大仙为什么会说我家儿媳妇是克星？就是他们指使的，他们一家黑心肝，想要搅得我们邵家，不得安宁。” 廖大妈听了这话，也愣了一下，看着仓皇逃窜的马大婶。 “他们怎么能做这么黑心的事情啊，不过，现在也算是报应了。” 王桂香白了一眼廖大妈，以前她看这个人超级不顺眼，处处针对她。 不过，邵春蓝后来劝她，让她不要再和廖大妈较劲。 比起马大婶的那种坏心眼，廖大妈还总是默默的帮助他们家。 尽管廖大妈以前和去世的爸有过一段旧情，可当年也是娶了王桂香，而且也是好好的对她们的。 再想想廖大妈，如今老伴也没了，也没个子女，一个人孤零零的，何必跟她再较真。 也是。 这话说的很通透，王桂香当然知道这些绝不是她女儿想到的。 春蓝小小年纪，哪里可能说出这样子的话。 应该都是戈玫教她的吧。 这话也有道理，就算老头子的心在她那里，那又怎么样。 廖大妈孤寡老人一个。 哪有自己这么一两小酒，二两肉。 膝下儿女成群这么幸福美满。 第六十四章帮我给院子里的菜挑点粪 这样一想，王桂香就不和廖大妈计较了。 要是以前，像廖大妈这样想当烂好人，一定会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一想到自己儿媳妇儿，有望当上妇女主任。 不光有工资，还有工分，他心里就美美的。 如今，女儿的扫盲班也上完了，正在城里找厂子，准备考进去当工人。 一旦她家春蓝进了工厂。 不光有工资拿，还可以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命，还有希望嫁个吃公粮的。 那她说亲的事情，王桂香就更不着急了。 人嘛。 只要她家春蓝进了城，有份好工作，有工资。 一切都不是问题。 王桂香想想。 这些也都是亏了儿媳妇有眼光，看得开，又想得远。 哪像自己这没文化的井底之蛙。 看到的天只有巴掌大，一小块天。 王桂香欢乐的跑回来找戈玫，激动地向她报喜。 “戈玫啊，大好事，你已经入选了候选人，十个申请的，被领导涮下来八个，只有三个同志入选，那后面的票选，你想好了招数了吗？之前的秦主任有没跟你支招？” 屋里的戈玫正在写字台上写发言稿。 王桂香好奇凑过去，看到戈玫写的那一手漂亮字，忍不住啧啧发声。 “这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字写得像花儿一样漂亮，可真好看。儿媳妇啊，你什么时候，也教教咱们春蓝，让她也写一手这么漂亮的字，让她快点考上国营厂，做工人。” 戈玫只觉得，王桂香在一旁吵得让人心烦。 “好，有空我再教他，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帮我给院子里的菜挑点粪吧。” “好！没问题！” 答应了就干。 干惯农活的王桂香就是一把好手。 戈玫终于有了安静的创作环境，很快，就将手上的事情结束了。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再看了看天气，差不多到了该做晚饭的时间了。 起身走到院子里。 王桂香做事很麻利，已经把菜地里的粪给挑好了，就连笼子里的鸡粪也掏了。 戈玫看了一圈，才见到王桂香从厨房里灰头土脸的钻出来。 “戈玫啊，你忙完了吗？粪我挑好了，院子也扫了，灶里的那些柴灰，我也都掏空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 原本，王桂香想蹭个饭的，趁着做事的功夫，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一丁点，能做成午饭的食材的。 想着，估计是戈玫捏得太紧，如今和媳妇儿的关系也才缓和一点，她就不好意思了。 戈玫也没留她，“行，谢谢。” “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一家人能帮就帮。” 王桂香拍着屁股，转身走人。 戈玫来到厨房，看到擦干净的灶台，旁边还堆满了新柴火。 王桂香肯定是翻过了，只是没什么收获，才没有留下来蹭饭。 不错，算有进步，识趣。 确定王桂香走后，孩子也没回来，戈玫这才进了别墅，拿食材和肉。 她得在邵胜回来之前，将那些东西处理好。 本想在厨房里炖肉，可又想到那味儿太香了，能飘十里路，所以她干脆就在别墅空间里炖好，才端出来。 用电炖锅，炖出来的肉才香。 不多时，小崽子们雀跃着回了家，看到桌面上热腾腾的炖肉，土娃一伸手就要去抓。 戈玫一把抓着土娃的手腕，笑着说，“看看你的脏手，快去洗洗。” 他的哈喇子都滴到了下巴上，讨好的冲着戈玫笑，“妈妈，就吃一块，我真的好饿，一块就好……” 和孩子们相处久了，戈玫下意识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特别宠。 她笑着摇摇头，用筷子夹了块没有骨头的肉块，“来，张嘴……” 土娃嘴巴张得大大的，像一只撒了欢的小狗，身体往前冲，一口叼住戈玫喂过来的肉。 一边吃还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一阵尖叫，“妈妈，又软又烂，这是什么肉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这个年代肉都吃得少，更加不会将肉炖得那么烂，劈柴，捡柴，都是件费力的事儿。 所以土娃吃到这么烂的肉，当然是兴奋的，好像做了神仙。 蛋娃就比较淡定，乖巧的坐在桌子上，细嚼慢咽，那斯文模样和一跳八丈高的土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忍不住，戈玫又夹了块肉给他。 早就进屋，洗好了手的山娃，看着两个弟弟都在吃肉，也没啥大反应，还主动帮忙把凳子摆好。 戈玫也夹了一块给他，“山娃，也吃一块吧。” 看着那块肉，其实山娃已经垂涎三尺了，不过他还是摇头，“妈，我不饿，你辛苦，还要忙着当妇女主任，还要做饭，你先吃……” 戈玫不爱看这儿子少年老成的样子，少了孩童该有的模样。 立刻走到他跟前，把肉块塞到他的嘴里。 “妈可是一碗水端平，不会偏袒谁，小的有，大的一定也要有，不是说哥哥一定要让着弟弟的，在咱家没这个说法。不过，等爸爸回来才开饭，这个还是要的。一家人一起吃饭，才是圆满。” 三个崽齐刷刷的点头。 看着可爱的娃们，戈玫内心澎湃的厉害。 可她一惯不喜形于色，就算是表面再欢喜，也只是淡淡的笑着。 孩子们都很喜欢看她笑。 土娃嘴最甜，“妈妈笑起来最好看，像花儿一样美……” 邵胜一进门，就看到三个娃围，坐在媳妇儿的身边，一派其乐融融的场景。 所有人都笑得灿烂，自己有种置身于温馨，美丽花园里的错觉。 可是一等邵胜进了门，说了声，“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 屋子里的欢声笑语，立刻就停止了。 邵胜一时间尴尬得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差别可真大。 他清了清嗓子，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手。 土娃走上前，很狗腿递上毛巾，“爸，辛苦啦，我给你擦手……” 邵胜勉强接受了儿子的服务。 但让他忧虑的是，这个嘴最甜的儿子，对自己笑起来，都还有几分惧怕。 戈玫取了碗筷，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着桌子。 第六十五章我爱人就缺一块梅花表 “妈，吃饭。” 山娃带头出声。 其他两个崽也齐声附和，“妈，吃饭。” 末了，土娃和蛋娃也一起转头，怯生生的喊，“爸，吃饭。” 山娃还是没有出声，那种别扭样子改不掉。 不过总算没有以前那么黑着脸。 邵胜也不强求，是自己过去对他们忽略太多，他不怪山娃。 想了想，他把自己带回来的那精致的小盒子打开。 “戈玫同志，这个……送给你的。” “哇，好漂亮的手表。” 土娃伸长脖子，发出了惊叹之声，甚至都挤下来桌子，凑到了邵胜面前。 “爸，这块手表很贵吧，是新的哦，要不要100多？” 听着这话，戈玫有些肉疼。 明明她有了积分后，可以自己做。 戈玫看着邵胜，“钱是哪里来的？” 不是都上交了吗？ 邵胜嗯了一声，“我去要了奖金。” “奖金？” 他这日日按部就班的工作，哪里来的奖金？ “是那个揪出马家米虫事情的奖金，总共一百八块，我就买一块表给你，还剩二十。” 邵胜把手表和钱，如数交了出来。 戈玫看着那块女式表。 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 一百八十块。 他这么快就拿到了？ 戈玫满目疑惑。 邵胜很认真的汇报。 “这是捉住大米虫，上头给我们的奖励，可钱本来没有那么快，昨天我就厚着脸皮去要了。” 他媳妇儿喜欢问时间，自己那块男式表她又不要，所以想给媳妇买块女式梅花的。 虽然他上交给媳妇儿的钱也不少，可都上交了，那是给孩子们吃穿用度的。 他哪里开得了口要那钱给她买礼物，因此他就厚着脸皮，去要了奖金。 那奖金原本是镇长或者书记，一起打报告申请的。 可他知道张国强心里恨他得要死。 奖金的事怎么可能指望他。 所以干脆就自己上去要了。 这省上的领导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要奖金的男同志。 “你这位同志，就连奖金都催着要的……” 他才不管过程，要的就是个结果。 看脸色什么的都没关系。 只要能回奖金。 刚一回到局子里。 老上级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胜娃，你越过镇长，上省里要奖金了？” 老上级都问过来了，邵胜就把事情一一交待了。 电话里的人声音严肃了几分。 “你不至于为这点钱，去招惹那只铁公鸡吧，你知不知道，你走后，他打了个电话过来跟我投诉半天。” “是您说的，要对家庭负责任，尊重女性，尊重爱人。我爱人真的缺块梅花表，这才厚着脸皮上了省里。” “你呀，我知道，你照顾家庭当然是好事，可也得注意分寸，当初给你公安局长都不做，选了去邮局。哎，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老上级在电话里顿了顿，“不过，这次也好，你暗地里协助吴所长，调查到了张国强的事，决不能让这样的蛀虫，蛀坏了我们国家的粮仓。你媳妇儿这一次办的事情非常的好，他是个好同志，你要好好珍惜。” “是，谢谢领导理解。” 电话这头的邵胜差点要行军礼。 当然，这些事儿邵胜是不会对戈玫说的。 这表都买了，戈玫也不好拒绝邵胜的好意。 看着那表，尽管款式比较旧，但胜在小巧精致，梅花的牌子做工还是在那里。 戈玫心里还是蛮喜欢的。 晚饭后。 邵胜一边刷碗一边问，“今天这是……婆母来过吗？” “对，她把鸡粪挑了，劈了些柴，厨房也帮我擦干净了，帮了不少忙。” 邵胜一听，婆媳两人这么和谐，当然喜上眉梢。 “她可算是想明白了，帮着做些事都好，不过按她的个性，怎么没留下来吃饭？” 特别是今晚的菜还特别好。 太稀奇了。 戈玫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反问，“这奖金就这么容易发吗？听说申请流程不少。” 一百八十块啊，他一个月工资才六七十块。 邵胜笑得有些憨，摸着脑袋问：“这些不重要，这块表，我挑了半天，你喜欢吗？” 他凑得有些近，戈玫下意识挪了一点位置，“喜欢的，谢谢。” “那就好，就好。” 邵胜狠狠点头，好像听到这句肯定，提起的一颗心才能放下。 看上去有些痴傻。 戈玫心里漫过一丝甜蜜，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男人给自己送礼物。 尽管这男人对原主糙了些，某些事也有些过分。 不过现在，还算可以。 邵胜看到她的反应，就找着各种理由，想拉近他们的关系。 很快又问，“你票选妇女主任的发言稿写好了吗？需要让我看看吗？” 戈玫把稿子递给了她，人却没靠近，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邵胜看着本子上的字，忍不住心里一阵赞叹。 这一手字写得可是真漂亮！ 娟秀的小楷，落落大方。 可在笔锋转折之处，又看得出来，持笔人带着抑扬顿挫的犀利之感。 就好像娇艳，美丽的玫瑰。 柔美之中却带着尖锐的刺，不可以随便采摘。 “怎么？” 戈玫看邵胜拿着自己的发言稿在发呆。 “你……写的内容很不错，明天只要临场发挥得好，应该有戏，要不要现在你念一下？我给你把把关？” 邵胜提议道。 毕竟他在部队呆了许多年，这些票选的场面，他熟悉的很，自然用了指导的口气。 戈玫浅浅笑了，“不用，感觉没什么问题。” 啊！ 这么有自信？ 那浅淡的笑是个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笑他…… 带着些尴尬，邵胜清了清嗓子，“那好，没问题就成，我有空也会来。” “嗯。” 日子过得飞快。 眨眼就到了小岗村生产大队的票选现场。 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第一轮是票选生产大队长，三个年轻人入选。 其中还有个十九岁的小伙儿，刚刚高中毕业回来，嫩的很。 不过这小子干劲十足，拿着发言稿讲话的时候慷慨激昂，见解独特。 黄书记坐在戈玫的旁边，转头问她。 “戈玫同志，你觉得这个王松怎么样？” 第六十六章妇女撑起半边天 戈玫没有想到，黄书记都会问她的意见，笑了笑。 “这些年轻人有志向，有冲劲，在生产大队的干部里加一些年轻的血液也很不错。而且他们没有被世俗所污染，嫉恶如仇……不会再发生那些贪腐的事情。” 黄书记没说话，低头沉思，手指有节奏的轻扣在大腿上，仿佛在理解戈玫话里的深意。 很快，激烈的投票开始了。 这时王桂香凑过来，小声对戈玫说：“戈玫，给你邵三叔投个票吧，虽然是隔得有些远，但到底也沾亲带故，说不定以后能帮衬，至少总不会欺负我们家吧。” “三叔不合适，我已经投了，投给了王松。”戈玫带着些淡然。 “啊。” 王桂香诧异道，“你怎么投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他怎么能当大队长的，这不是瞎掺和嘛！你怎么就要投他呢。” “婆母，自古英雄出少年。” 王桂香听完连连摆手，“你说话总是文绉绉的，我也没文化，不明白，不过你说投王松，我也投他吧。” 这倒是让戈玫有些意外，“投票是自愿，你想投谁都没问题，我也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 “可你是我们家福星啊，我都听你的。”王桂香脱口而出。 戈玫不好再说，只得呵呵。 说到底还是自己给他们带去好处，如今这么快就变成了家里的福星呢？ 戈玫没再怎么搭理他？ 王桂香心里在想什么，她很清楚。 无非就是物质上的，为她自己和女儿多谋一点东西。 这样的人，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对你好？ 他甚至对自己孩子都那么心狠。 很快，大队长的票选有结果了。 没想到，入选的居然是王松。 这个结果让现场一片哗然。 有的人不乐意了，指着台上的王松说：“是不是你爸拿钱买的呀？王松，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给我下来。” “这简直是胡闹嘛，这小毛孩，这又不是过家家，弄得好玩儿的？” 王松站在台上，面对大家的质疑，一脸镇定自若。 “面对这个结果，我很高兴大家对我的信任，既然以后我就是小岗村生产大队的队长，那么，我一定会尽全力为大家谋福利。” 末了，还补了一句，“我的目标就是让大家天天有大米饭吃。” “切，小娃娃随口乱诌，还天天有大米饭吃，我还想天天吃肉呢，你简直就是牛皮吹上天呢，你给我下来……” “这票不做数，肯定有问题……” 大家对他一片不满意，可王松却是一脸执着，“天天有肉吃，也是我的奋斗目标，在场的叔叔婶婶，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好样的，我相信你！” 台下的戈玫此时突然带头叫好，为他鼓掌。 顿时，全场的目光刷的一声，齐齐朝戈玫看过来。 一瞬间，她成了全场的焦点。 咦，真怪？ 这邵家的败家媳妇儿居然也跑来凑热闹。 这可是小岗村的奇事啊！ 先是大队长选了个毛头小子。 就连妇女主任的位置。 邵家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媳妇儿也要来抢。 可真是稀罕。 在村民们的一片质疑声中。 黄书记踩着节奏走上了高台。 他走向那充满干劲，精神抖擞的小伙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转过身对着台下，慷慨激昂的说： “之前，我们小岗村生产大队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作为一个书记，我在市里，可是被领导点名批评啊！” 他顿了顿，声音几乎有些哽咽，“连续三年，三年啊，让我们小岗村生产大队勤劳的社员们，吃马家那大蛀虫蛀过的陈米和霉米。想想，我就痛心疾首，所以，这回选大队长这个职位，我非常谨慎，思前想后，觉得我们的王松同志是可以的，虽然他年龄不大，但是有理想，有冲劲儿，我们的小岗村生产大队需要这样新鲜的血液。” 说完，黄书记带头鼓起掌来。 王松的父亲是民兵队长，一听这些支持他儿子的话，就激动得跳起来拍手，“对，黄书记说的真对，我儿子有理想，很能干。” 王老队长手下有十来个民兵，管理小岗村生产大队治安，而且他是老大，一欢呼，手下的兵都跟着欢呼。 所以，之前为啥有人说王老队长是拿钱买票的。 传说王老队长是地主家儿子，抄家的时候藏的好，家里的银子，金子没有给抄出来。 现在家里比谁都宽松，有钱。 大伙儿又转念再想想，王松当了大队长也挺好。 起码他家有钱呀。 不会像前一任大队长和马会计一样串通在一起，偷社员们的大米。 后来，村民们也没有再吵闹。 毕竟黄书记是一把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妇女主任的票选就要开始了。 第一个上台的是戈玫。 当事人倒是淡定得很。 可是婆母王桂香却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不停拿着手绢给戈玫擦汗，还一边替她打着蒲扇子，嘴里一边像放炮似的，“小玫啊，你要是紧张的话，就深吸一口气……淡定……你告诉自己，你可以的，不要紧张……” 一旁的秦倩看着这个样子的王桂香。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想当初，这婆母可是想要一巴掌拍死自己儿媳妇啊。 可是现在，却像个宝似的呵护着，神经兮兮的。 “王大妈，您就别紧张了，戈玫没问题的。” 秦倩一把将王桂香给拉开，给了戈玫更多的空间透气。 旁边的人都为她紧张。 可戈玫却一脸的淡定，从容走上了高台。 她一上台，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一个个都看着戈玫。 下面的人各怀心思。 有的想看她笑话，也有的，略知些她之前的事迹，期待着她的一鸣惊人。 可是半天了。 戈玫只是看着台下的人，都没有开口。 这下就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戈玫同志，你会不会说呀，不会就赶快下去吧……” “对呀，赶快下去吧，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 看着台下那些想看自己笑话的人，戈玫眼底闪现出一抹精光。 第六十七章大伙儿都有楼房住，顿顿吃肉 她从容的站在讲台前，慢条斯理的开口。 “敬爱的父老乡亲们，你们好，我是戈玫，今天，我来这是要竞争小岗村生产大队的妇女主任。说到这个职位，很多人就看不上眼，不就跟女人有关的吗，在很多男同志眼里我们女同志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甚至沦为生孩子的工具。” “可我们国家的庆妈妈说过，妇女可以撑起半边天，我没有太大的抱负，却想让小岗村的每一个家庭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希望女同志能够受到男同志的尊重和爱护，男女平等，大家互帮互助。” “十月怀胎，妈妈们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在坐月子的时候，不仅要照顾孩子，还要干农活。可在男同志的眼里，我们女同志除了会点家务，带个孩子，还能有什么用。可现在，我戈玫要告诉大家，女同志也是可以赚钱养家的，主内，主外都是可以自由选择的……” “我们要独立，要自由，要像我们的庆妈妈一样，抬头挺胸，勇往直前，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不依附任何人。古往今来，历史上出了不少巾帼女英雄，我也希望能带领大家，在国家的大会堂，为我们女同志出声，为大家争取到更多的权益！” 前面选过一轮大队长，凑热闹的男同志，很多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妇女主任的票选开始，现场留下的基本都是女同志。 这一番话，无疑，都说到在场女同志的心坎里去了。 马上有人站起来，哭诉，“戈玫同志，是不是我男人打我？你也可以帮助我？” “当然，我可以帮你处理，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故意打人，你可以找民兵营，或者是派出所报案。” 戈玫义正言辞。 “啊，那不是要把孩子他爸，抓进去劳改啊，那谁来赚工分谁来养家？” 那位村妇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这只是夫妻间的小错误，只是教育，是不会劳改的。” 戈玫解释。 坐在旁边的妇女同志，眼里更是溢出惊讶，“听说你男人是局长，他也能管这事儿吗？” 这些村妇大多都是没有见识的，看到邵胜穿个制服，又听到村里在传，她男人带着派出所的同志去抄米，拉人，只当邵胜也是。 戈玫听完一愣，犹豫了一会儿，不知该如何作答。 突然，台下发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管，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打人，那就是不对！而且娶回来的媳妇儿当然是拿来疼的，怎么能拿来打呢！我邵胜今天在这里撂下话儿，要是谁敢打媳妇儿，谁就是孬种？谁就不是男人，我一定管到底。” 台下邵胜突然出声，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桂香也立刻跳起来喊，“邵局长说的对，这是个新时代，男同志不能打女同志，那是错误的，大家一起鼓掌……” 在她的煽动下，台下群情激昂，所有人都一起鼓起掌来。 戈玫又继续说，“再回头来说说我们的孩子，如今，我们的国家越来越繁荣，以后还会家家户户有楼房住，顿顿吃肉，你们想不想过上那样子的日子？” “戈玫同志，你这吹牛皮可吹的大了，楼房那是城里才有的，我们乡下怎么盖啊？还顿顿吃肉呢，那怎么可能呢？” “同志们，其实大家心里都是想的，对吧？只是你们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你们没有向这个方向努力，你想想，城里的工人为什么能住楼房？为什么能吃肉，为什么还有工资？而且穿的体面？” 这个问题谁想过？ 村民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 谁有功夫去想这个？ 一下把大伙儿都给问住了。 不一会儿有人就喊，“老天爷同人不同命啊，总是有人命好，生在城里，有人命不好，生在这个土凹凹里了。” 戈玫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在台下听得极为认真。 她就对着山娃问，“山娃，你来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 山娃想了想，平时戈玫教他的话，很有默契。 “是因为有知识，有文化。” “对，知识和文化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东西，所以我们的孩子一定要上学，如果不想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就一定要上学。” “这女同志说的容易，有钱吗？吃都吃不饱，怎么上学啊？而且你家娃都没有去上学，三个崽都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山娃立刻反驳，“过了这个暑假，我们就要去上学了。” 这时邵春蓝也站了出来，“我嫂子说的对，只要有知识有文化，我们就可以富起来，还可以顿顿吃肉。” “我以前只想着嫁人，都已经十八啦，总怕自己嫁不出去。我嫂子就让我去上扫盲班，去学写字，我现在已经会算数，会写很多字，城里的纺织厂正在招工，下个月我就去考试了。如果考过了，我就是国营厂的工人，再也不用在小岗村的土凹凹里了。” 本来村里的人都在笑话她。 王桂香凶得远近闻名，十里八乡都没有人敢上门和她提亲。 背地里嘲笑邵春蓝嫁不出去，要成老姑娘了。 这一转头。 人家就要去城里做工人呐。 这简直就把同龄的女同志羡慕坏了。 大部分嫁了人的姑娘们，小小年纪又要奶娃，还要下田赚工分。 嫁个不好的家庭，还要受公婆打骂，丈夫暴力，常常苦不堪言。 “我们这条件，哪里有钱上学啊？你们家有个当局长的男人，我们家只有挖黄土的……而且这学费也不便宜。” “如果我当了妇女主任，这个事情，我会根据家里情况向上面申请，给予补助，我现在只是想告诉大家，不要只为了眼前的那几毛钱，而不让孩子们去读书。” 这样一说，大伙就不出声了。 黄书记“嚯”的一声，起身，带头鼓起掌来。 “好！戈玫同志讲的真好，我们的女同志，在家庭中应该得到尊重，而我们的孩子，应该去上学。这正是国家所倡导的，这样民族才有希望！” 第六十八章我为媳妇儿服务，乐意 啪啪啪…… 掌声像洪水一样涌起。 就连秦倩听到这一番热血沸腾的话，都不禁红了眼眶。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戈玫。 以前她只是因为日子过的太压抑了。 这么好的想法才被埋没到鸡毛蒜皮中，没空顾及。 而现在，男人回来了，想通了，她为了自己而活，也很快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而且她说的这几点自己都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看着戈玫在台上光彩夺目，秦倩感慨不已。 踩着热烈的掌声，戈玫走下讲台。 邵春蓝激动地扑了过去，“嫂子，你太厉害了，你说的太好啦！” 戈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才没有让小姑子扑到自己怀里。 戈玫不禁回想到原主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没多大。 长嫂如母，如果没有乱七八糟的那些事儿，姑嫂关系应该不难相处…… 王桂香也激动的一拍大腿，“戈玫，这妇女主任的位置算是稳坐了！” 戈玫笑着看向那边的邵胜，轻轻颔首，对他刚刚的支持，表示感谢。 邵胜循着机会，就往她跟前凑。 这越来越光艳夺目的小媳妇儿，他得好好抓牢了。 “戈玫同志，你说的太好了，以后你的工作，我肯定会全力配合。” “你难道就不怕，我给你找麻烦？” 戈玫心情也不错，难得打趣。 “为人民服务，那是天职，更何况为我媳妇儿服务。” 戈玫笑着没说话，眼光投向台上发言的另外两位候选者。 估计是因为，当时戈玫讲的太好了，后面那两位像是没有了中气一样，随便说两句就直接下台了。 很快到了投票环节了。 黄书记开始计票。 “戈玫……” “朱香……” “孔夏……” “戈玫……” 后面下来，基本听到的都是戈玫的名字。 王桂香一脸的得瑟，志在必得。 秦倩也在恭喜戈玫，“小玫，这个位置交给你，我很放心，好好干，一定比我做得好。” 戈玫感激的看着秦倩，“倩姐，其实多亏你的提醒，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些。” 之前秦倩给她看了不少相关的文件，戈玫才对妇女主任的工作重点有了更具体的认识。 她想把这个世界的生活过得更好，一定要找个工作，这就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 很快，票选结束。 大队长的职位最终定格王松，妇女主任定格戈玫。 这可是今年小岗村的新奇事。 一个是毛头小子，一个是闷葫芦。 全村的人都对这两个人拭目以待。 王桂香开心得就连每根头发丝都在颤。 还特别搭了公共汽车，去镇上的肉联厂，买了瘦肉和骨头，回来整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春蓝，去喊你大哥和大嫂，来吃饭。” 邵春蓝放下手里的书，在厨房里转了两圈，两眼放光，打趣道。 “妈，你这是，把这个月的钱和票全部买肉啦，这么舍得呀？” “哪来的废话，快点去。” 王桂香说着，对着邵春蓝，习惯性拍过去。 邵春蓝一遛烟的跑了。 戈玫听完邵春蓝说明来意，一声不吭。 她不想去。 邵胜看着戈玫。 “我母亲以前，对你是过分了，现在她对你好，也是因为你给予了她不少的帮助。” 这话邵胜说得通透，可后面，还是话锋一转，“我现在也回来了，终归结底，她还是向我们示好了，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道理谁都懂。 只是，换作自己身上，想说服自己，有点难。 特别是，一想到原主在她手上所遭受的那些苦难。 自己如今要顶着她的身体和王翠香一起吃饭，还要笑嘻嘻的。 她难受。 戈玫向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难受。 邵胜见她还没有要去的意思，继续说，“毕竟是一家人，以后你……” 话还没说完，戈玫有点不太耐烦的打断。 “你们去吧，我没有胃口，吃不下。” 王桂香手上沾着原主的性命，自己不和她撕逼，不报复。 她是想，把眼前的日子过好。 只有日子好了，三个崽才可以得到更好的条件。 这样自己才对得起这副身体，将原主的日子活得有滋有味。 很快。 她坚定了自己的原则。 说不去…… 就真的不去了。 邵胜也感觉到了，戈玫就是有一股倔强，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而那三个崽因为戈玫不去，他们也不去。 邵胜面无表情，“行吧，那我过去说一声就回。” 邵春蓝站在屋门口，见到只有邵胜一个人出来，“大哥，嫂子不去啊？” “嗯，她有些不舒服，我去和妈说一声就回。” 邵胜想掩饰。 邵春蓝一看那表情就明白，幽幽叹了一口气，“大嫂就是再也不想进那个屋了吧。原来她还是没有原谅我们。” 接着又幽幽叹了一口气。 “不过也是，如果是我，可能也没有那么大度。之前，妈真的太过分了，我也不好，不过大哥，你知道，那些都是妈叫我做的，你们走后，她老是拿我撒气，其实我是喜欢大嫂的，她会温柔的说话，又长的好看，但……” “就这样，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嗯……大哥……” 邵春蓝欲言又止。 邵胜面色深沉的看着妹子，“不用再争什么了，该做的你大嫂已经做了。” 没吵着离婚已经很不错了，他不愿意再勉强她。 以前都是自己的疏忽，能为孩子留下来，他已经很感激了。 不过，之前，打一腔热情，觉得自己和他很快关系会有一个突破。 可现在看来，这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原谅他…… 一路想着，禁不住有些挫败感。 王桂香等了半天，碗筷都摆好了，结果只看到了邵胜一个人。 “邵胜娃子，怎么回事儿？你媳妇儿当上妇女主任，我特意为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庆祝，你怎么不让他来呀？” 邵胜一声不吭。 邵春蓝摇摇头，“娘，嫂子不舒服所以没来……” 王桂香哦了一声，看看邵春蓝，又看看邵胜，“原来不舒服啊。” “嗯。” 邵胜垂着头，无奈地点了点。 第六十九章闹出人命了！ 看着这光景，王桂香转身就把桌子上的菜端给了邵胜，“这样吧，她不舒服没关系，你把这些拿走，你端过去和她一起吃。” 邵胜看着那一桌子丰富的饭菜，有些语塞。 没想到他母亲，这回真花了血本，“这……下午可能热过头了，有点中暑，她吃不下这些的。” “那三个崽总要吃的吧，三个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拿走，我和春蓝吃这些就成了。” 王桂香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不知道？ 戈玫为什么不来？ 她清楚的很。 还不是因为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事儿。 不想进这个屋就算了。 最后。 邵胜真的端着肉和菜回来。 进门的时候，戈玫正在烙饼。 她没想到邵胜回来的那么快。 “这是母亲给你庆祝的，硬让我端回来，可能做的没那么好吃，但试试吧，你少做一些。” 戈玫淡淡地嗯了一声。 本来她想打个汤的。 看到邵胜手上端的那碗，蛋花滑肉，就打消了念头。 戈玫把汤分到三个崽的碗里。 “那，这是婆给你们做的。” 土娃把碗推开，“妈，有毒的，我不吃，里面有农药的。” 蛋娃也摆摆手，表示不敢吃。 山娃皱着眉头，“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我们吃肉？” 戈玫笑了笑，“没毒的，你们吃吧。” 她给旁边的男人也加了一勺。 说到底，还是他成天舔着脸，在外面搞钱。 所以戈玫也不好刻薄了他。 邵胜看到戈玫碗里是空的，毫不犹豫的又倒给她。 “我妈做的这味儿实在难吃，还是你做的好吃，你们吃，我不要。” 这画面可太煽情了。 这男人特么会胡诌。 戈玫看着邵胜。 孩子们却没有什么感觉。 反而当真。 戈玫不喜欢推来推去的。 也就受下了。 无论怎样。 这男人现在还算是体贴一点。 土娃看着父母的态度。 见邵胜吃了，戈玫吃了，这才吃了一口。 婆母做的那肉，手艺不差的，加了红薯淀粉，又嫩又滑。 那口感，简直了…… 土娃一瞬间，吃得双眼放光。 “哇！这肉好吃，太好吃了……” 蛋娃依旧狗腿，接下话头，“这滑肉，真好吃，婆母做的，好吃……” 这年头愿意买猪瘦肉来做滑肉的少。 因为猪瘦肉没油水。 看到他们都这样说，戈玫也尝了一口，这淀粉加得到位，火候拿得好，再加上她的汤汁是用猪骨熬的，再加上蛋花，味道是不错…… 姜还是老的辣。 …… 尽管戈玫不领情，没吃王桂香的饭。 但儿媳妇儿做了妇女主任，王桂香还是很高兴。 一到傍晚时分。 趁着纳凉，她就得瑟地全村晃悠。 逢人就说炫耀。 “现在，我儿媳妇儿可是妇女主任，你们一个个都记得，都给我乖乖的，别给她惹事儿，不然我可不客气了，打得你们站都站不起来。” 那模样，妥妥的小人得志。 一路上，王桂香磕着南瓜籽，哼着小调儿，简直是连头发丝都发着耀眼的光芒。 马大婶的媳妇翠芹，这次也想竞选，就连票边也没沾上。 自家哥也不理自己，马大婶心里正是郁闷。 一个照面，又碰上死对头。 看着王桂香那么得意，心里那个酸意一个劲的往上涌。 一气之下走到王桂香面前，故意狠狠撞了她一把。 王桂香本来就是脾气暴躁，被这马大婶故意一撞。 她岂能善罢甘休？ 跳起脚，扬起巴掌，就向马大婶抽过去。 马大婶近来更是没一件舒坦事儿。 给媳妇儿使唤，打骂。 她是为了儿子，死命忍着。 面对这王桂香的欺负劲头，哪里还憋得住。 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 两个老太婆倾刻间，就扭打到了一堆。 乡下村妇的手段，使了劲的冲着对方撒着泼。 扯头发，抽巴掌，撕衣服。 …… 其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一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个个只是围观。 后面实在是打得有些过火了，担心出大事。 才有年轻的妇女同志，上前拉架。 两人像牛皮糖，拉半天，才把这披头散发的两人拉开。 王桂香跳着脚指着马婶儿。 “你他妈的，老贱人，把我们社员的大米给吐出来，瞧瞧你那一身的肥镖，跟只猪一样！” “我一身肥镖，你有吗？你没那个命啊！王婆娘！老娘吃的大米，就是比你这下作婆子多，怎么样！就算你再多吃几十年，也比不过！” 马大婶冷声哼哼，“你以为啊，你媳妇当了妇女主任，你就舒坦了？你瞧着看看……那女人，心机可深着咧！你对她的不好，她心底肯定记着仇呢，到时候一样样跟你算！你就别做梦着以后儿子，孙子都孝顺你！” 王桂香反唇相讥，“你以为啊，我家没人孝顺我，难道你能等得到你家的小孙孙来孝顺你？” 全村人，谁人不明白？ 那马大妞蛋都生不出来一个。 马二郎那小崽子被翠芹宠成了小皇帝，教唆他骑在马大婶脖子上，往死里打她的脸。 等孝顺…… 根本没那个可能性！ 马大婶不想恋战，鸣鼓收兵。 “呵，你说，我孙儿不孝，难不成，你那老幺儿就有命孝顺你，你那老幺儿恐怕要坐上一辈子的大牢吧！哈哈……活该……” 说完，她啐了一口唾沫，拍拍屁股就走了！ 王桂香气得冒烟。 从地上捡了石头，就丢了过去。 正好砸在了马大婶的后脑勺。 “奥哟——” 她吃痛，捂着后脑勺，转身又想冲过来干架。 王桂香却见好见收，转个身，脚下抹油，一溜烟儿就跑了。 占了便宜，她也不想两败俱伤。 这场干架，外人看上去，好像王桂香赢了。 可心里头，马大婶说的话。 却一直挥之不去。 难道戈玫心里真的会记恨一辈子？ 她不禁想到，戈玫连她的老屋门都不进。 估计现在儿媳妇翅膀还没怎么硬，不敢把她怎么样。 那以后翅膀硬了，会怎么对自己？ 毕竟自己以前对她太狠了。 她会报仇么？ 想想这些，王桂香不禁心里惶惶。 满腹郁积回了老屋。 转天正午。 戈玫一家子，正在屋里温馨吃饭。 屋外头一阵慌张的脚步声传来，“胜娃，在不？” 邵胜放下碗筷，走出去想看究竟。 刚迈过门槛，就看到村里头的柴叔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快！快去看看，村里头出事儿了！闹出人命了！” 柴叔声音中满满的惊恐，打着颤儿。 第七十章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戈玫心下咯噔一下。 立即也搁了碗筷，起身，跟了出去。 屋外邵胜正在问柴叔。 “您先别着急，把话说清楚，什么人命？” “是马大姐。” 柴叔颤巍巍的抹了一把汗，急得有些语无论次，“就在早上，几个孩子去土坡那边玩儿，发现了那个马会计家婆娘的尸体，就埋在后山土坡。” 他说的，就是马大妞的娘。 也就是和王桂香相互撕逼，最看不顺眼的那个马大婶儿。 之前，马大叔是大队会计，私吞公粮。 每天有米，有肉吃，儿子还在城里做生意。 那马大婶可是春风得意的。 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死了？ 邵胜闻言，面色一沉。 “你先去找王老队长，让他把民兵带过来，再去找黄书记。我去打电话报警，通知派出所的人马上过来。” 偌大一个小岗村，能解决问题的人没几个。 出了人命的大事，柴叔自然想到了邵家当局长的胜娃子。 尽管胜娃不是派出所的，可村里人都觉得他是个雷厉风行的干部，能解决事儿。 柴叔一听到邵胜的部署，心里很快就安定了，庆幸着自己没有找错人。 可这柴叔一大把年纪了，腿脚不利索，怎么能跑得了两个地方？ 戈玫叫来大儿子，“山娃，吃完了吗？你马上过去公社和黄书记说一下这事，让他赶过来。” 山娃懂事的点头，马上扒拉完碗里的饭。 “妈，我也要去。” 土娃小孩心性，哪里热闹往哪里凑。 “不行，你年纪小，在家里带弟弟，不能凑这种热闹。” 土娃不太高兴，可也只得乖乖听话。 抛尸地点是小岗村靠近后山的土坡。 那边很少人去，只有极少数的孩子去哪玩耍。 如果是自然死亡，马家怎么可能潦草的把她埋在土坡上？ 村子不大，哪家人有红白喜事，村头的长舌妇人一巴拉，就传开了。 都没听人说马婶儿不舒服之类的。 柴叔那么慌张，肯定这死因不是什么好事。 邵胜以前在部队做过侦察兵，对于地形，地势都有一定的推断经验。 既然柴叔第一个来找他了，处理起来他义不容辞。 去公社打了电话给派出所的吴所长报了案，自己也赶着去了现场。 第一次遇到发生在老家的人命案，邵胜的心情也沉重的很。 赶到现场。 有胆子大的村民在尸体四五米远的方向守着。 看到邵胜来了，一个个都挤上前，像汇报似的，“胜娃，快，你去看看吧，都是血，好像给人捅死的，好惨呐，谁那么狠心。” 这是他杀？ 近来，马家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家里早就亏空， 邵胜步伐沉重的走到尸体的面前。 天气热，那味道很重。 现场已经有了好多的脚印，被破坏了一半。 估计抛尸人比较慌张，埋的不深，几个熊孩子在一旁挖坑玩儿，就发现了尸体。 他四周看了看，旁边的树上还有些血迹。 顿时，心脏极其难受，甚至有些透不过气来。 小岗村是他土生土长的地方，尽管出去了好些年，但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邵胜处理这事有经验，出门前拿了双手套。 简单的看了一下，一眼就可以笃定马大婶是被人砍死的。 身上有几处刀伤，有的地方还砍得皮开肉绽，让人不忍直视。 不出多久。 马家人也赶过来了。 马大妞，马二郎，还有媳妇翠芹，三个人哭成一团。 邵胜走到三人的面前问，“马大婶，她昨晚在家吗？” 马二郎哽咽着说，“昨天晚上，我喝了些酒儿和媳妇儿睡得早，也没留个心眼，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家。” 邵胜皱着眉头，看着马大妞，“你呢，你知道吗？” 马大妞也摇摇头，“弟弟和弟媳不喜欢我，说我有脏病，不让我回娘家，本来还说今天可以在地里见见妈的，结果就听到这个消息。” “你们靠边，等下法医会来检验尸体。” 他没再多问，看着尸体，陷入沉思。 马二郎哭的很假惺惺，拍着大腿嚎，“娘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丢下我们，就这样走啦？叫我们还怎么活呀……” 翠芹扯了扯他胳膊，不耐烦的说，“别这样，你这样的哭法，真丢人。” 说完，朝着尸体那边瞟了一眼，心里也有些怕，却根本挤不出来一滴眼泪。 马大妞看着翠芹不准马二郎哭母亲，当场发飙，指着她的鼻子嚷。 “翠芹，你什么意思？妈不在了，难道我弟弟哭都不能哭了？你就那么恨她？你天天把我妈当畜牲样使唤，说不定，就是你把我妈弄死，埋在这里的。” “你这……，瞎讲什么呢？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婆母，我有什么好处？她不在家里，都没有人做事儿了，我傻了吗？我还去杀她？” 马大妞有些崩溃，先是家里被抄出米，接着爹去劳改，如今连她的娘都死了。 哪里能受得住？ 如何能淡定得下来。 马大妞崩溃的哭嚎起来，“一定是你，就是你，你恨我妈。除了你，没有别人呐……你这天杀的……连自己的婆母都要杀……” 这一吵一闹的，顿时，被吸引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说，“我看她的话也是有可能的，我就住在她家隔壁，天天就听到，马二郎的婆娘骂马大婶儿……” “就是，骂的可难听了，以前她婆婆怎么欺负她，如今，她就想怎么欺负回来。说不定就是她杀的……” “都闭嘴，谁是凶手警察自然会查得出，轮不到你们在这里乱说。” 邵胜一声吼。 他还是有些威信的，所有人巴拉的人，一瞬间都闭了嘴。 这时，王老队长带着十名民兵赶来，把现场全部包围起来，把人群往外赶。 王老队长看了尸体一眼，也不禁冒着冷汗，“死成这样子，的确好惨，胜娃，这派出所的人还没来，你说咋整？” “等一下，所里会有法医过来，他们非常专业，会把尸体移回去，好好查死因，然后才能分析到凶器，” 邵胜记起来什么，“对了，王叔，你带着人，负责保护好这里的现场，会有凶手指纹，脚印什么的，不要再给人破坏了，然后在这周围找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点的，等下好和节省派出所干警同志的时间。” 第七十一章你儿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的。” 王老队长，正准备去办，又突然转身问，“胜娃，跟我形容一下，那凶器具体长什么样？” “估计，跟斧头差不多。” 邵胜看了看马婶儿的伤口，拧着眉头。 “哪个天杀的，这是跟她有多大的仇怨，居然拿斧头砍人！” 王老队长抹了一把额前的汗，就带着人往另一边找凶器去了。 这时，吴所长也带着民警赶来了，指挥人在旁边采集信息，疏散村民，将现场封锁了起来，法医也参与了其中。 可人手不够，这么大件命案，吴所长也是新官上任，心里担心自己经验不足。 知道邵胜以前搞侦查的，拽着曾经的老上级── 邵胜不给走。 他们两个和法医一起折腾，一直到天黑才把尸体移回派出所。 这种命案在小岗村可是件大事，很快传开了。 茶余饭后。 一堆人坐在古井边，聊着那个马大婶儿的死因，各种猜测。 热闹极了。 自从王桂香被马大婶的话刺激后，担心媳妇儿不原谅她，为她不愿意进屋里的事情，郁郁寡欢。 在屋子里闷了一整天没出来。 这一出来，就听到了大消息。 王桂香伸长了脖子听，一听到说马大婶被人砍死了，还曝尸荒野。 立马拍着大腿，“这个老东西，真是亏心事做多了，这可真是活该呀！” 甚至还笑出了声，“你们看看吧，这做人呐，就得像我这样善良，就属我的心眼最好了，所以才可以把日子越过越红火……”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了，开始怼王桂香。 “王大姐，你说人家马大婶做了亏心事，你难道没有做过？之前，你打媳妇儿的时候可有手软过？你虐待三个小孙儿的时候，有心软过？你莫要五十步笑百步，麻子大哥，莫笑麻子二哥。” “呸呸呸，我以前就是为了教育她，你看，她现在变好了，都是我的功劳呢，不然现在哪里当上妇女主任呐。” 王桂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绝不服输的那种。 戈玫不原谅她。 她又后悔又难过，连门都不想出，饭也没扒两口。 可在外人面前，她却能掰扯得有理有据。 大伙儿怎么会不知道。 这时，有人突然想起一件事，突然指着王桂香。 “哎呦，王大姐，就在头一天，你不是还和马大婶打架吗，不愧是你气不过，偷偷过去把他害死了吧。” “阿呸，弄死她，实在是脏我的手，你给我把嘴巴闭紧，你怎么瞎说话。” “我说王大姐，如果真的是你害死的，你家胜娃会抓你不？” “对呀，你看他，连弟弟都抓，送到劳改场去了，你那样子对她的宝贝媳妇儿，他肯定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闭嘴，你们他妈的，一个个的，都给我闭嘴，我没害马大婶，说没有，就是没有……” 王桂香被大伙儿指着鼻子怀疑，气的要死。 以前她那张嘴巴可是死不饶人的。 可这次是出了人命的大事。 双拳难敌众口，她最后只得垂头丧气，夹着尾巴走人。 王桂香往回家的路上走着，远远就看到了戈玫。 这个点，她还在加班。 手里拿着个小本子，挨家挨户的统计每家娃的年龄，劝说他们去上学。 身边还带着蛋娃和土娃。 就是没看到山娃。 满心郁积的王桂香，一见到这个能干的儿媳妇就想躲。 可土娃眼尖，立刻跑过来拦住他。 蛋娃扯来扯戈玫的胳膊，“妈妈，那是坏婆，她想躲着你……” 戈玫手上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婆母，牵着蛋娃就走了过去。 人都要走到跟前了，王桂香也不好再跑，强笑着生硬的打着招呼。 “小玫啊，别那么拼命哈，还在做事啊，这天要黑了，不要那么辛苦啊！” 这张只会骂人的嘴，突然说些关心人的话，只会让人感觉更奇怪。 说话的王桂香像一只霜打的茄子。 戈玫看着眼前的人，“你听说马大婶儿的事情了？” 一听这话，王桂香就急，“小玫啊，你不会也觉得是我害了马大婶吧？还是胜娃，他这么怀疑？那天，我就只是丢了一块石头，还有打了她一巴掌而已。” “是你想多了，不用这么紧张，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这石头没打死人，邵胜昨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且马大婶她是被人杀了，还拖到山上去埋的，不会是你。” 听完这话，王桂香突然就开悟了，“就是，就是，还是你的脑子反应快，肯定不是我，我没那个力气，等我大儿回来，你和他说说，不能抓我去坐牢，我不想劳改。” 戈玫看着这无知的老太婆很无语。 她牵着蛋娃，“天黑了，不太平，你早点回吧。” 看着戈玫转身离开的背影，王桂香积了几天的心酸，突然就涌了上来。 她突然跑上前，红着眼眶，对戈玫说，“玫娃啊，以前，妈真是对不住你……” 说完，还没等眼眶里的泪掉下来，转身就跑了。 戈玫愣住了。 身旁的蛋娃疑惑极了，“妈妈，刚才婆喊你什么？煤娃？这么难听……” 土娃精灵古怪的学着王桂香的样子，表演了一句，“煤娃，以前，妈真是对不住你……” “咳咳……”戈玫忍俊不禁，“学得一点也不像。” 土娃伸了伸舌头，“妈妈，你不要心软……她就是坏婆，虽然她拿肉给我们吃，可她还是打过你，哼……我们不原谅她……” 谁说的。 小孩不记仇？ 他们不记父母的仇，但是记住了别人对父母的仇。 比如像婆母曾经对戈玫这种，让他们根深蒂固的感觉到恐惧。 一直当着他们的面欺负妈妈，虐待他们，能不记得？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戈玫有一些小感动，可她清楚得很。 她不能代表原主，原谅婆母犯下的错误。 不过，王桂香能意识到自己的错也是好事。 果然还是个纸老虎。 应该是马大婶儿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犯怵吧！ 戈玫到家没多久，邵胜就回来了。 洗了澡出来，一股子肥皂味。 “吃了没？” 邵胜摇摇头，“还没，要不，你跟我做点？” 戈玫没吭声，钻进灶屋，很快又出来了，“你烧火，自己下个面吃。” 第七十二章你这双手能变戏法么 邵胜没说什么，就钻进厨房。 看到灶台上放着洗好的青菜和擀好的面条，原来她只要自己烧个水，扔进去面，就能吃了。 端上桌吃了一口，他就满腹狐疑的看着戈玫，“为啥我做的，和你做的，那么大差别？这么难吃？” 戈玫瞟了他一眼，重新把碗端进厨房。 加了辣椒油，鸡松茸，还有一些其他的调味料。 这些东西都是她别墅空间的，不好拿出来放在厨房。 邵胜自己做的除了盐，其他都没给。 能好吃？ 再重新端回桌的时候，那味道当然就不一样了。 吃下一口，男人一脸的惊奇，“戈玫同志，你这双手能变戏法？一瞬间，这面就那么美味啦？” 戈玫没怎么搭理他。 在写字台上看着自己的小本子。 那是她今天，逐家逐户统计出来的资料。 小岗村村民里那些到了适学年龄的娃娃们，居然有一半都没去上学，在家里玩泥巴。 今天她口水都说干了，愿意去上学的，也只有一小半，另一大半都是因为家庭条件有限，无法上学。 这些户她在小红本上做了标记。 打算后面，再写好材料交上去，帮他们申请补助。 那些条件的确不太好。 比如说，刘大爷家的菜娃，之前爸爸出去打工，没有回来。 妈妈等不到就跑掉了。 只有个老人家在照顾着孙儿。 年纪大了，也赚不了工分，吃饭都成问题，怎么去上学？ 看着这种情况，戈玫忍不住的心酸，同时也感觉这份工作的困难之处。 邵胜看着她对着小本子拧着眉头，奋笔疾书，就问。 “你这份工作做起来有困难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去找妈说一声。” 戈玫视线没有离开本子，只是摇着头。 “还好，刚刚开始都是这样子的，今天你帮忙马大婶的事情，派出所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邵胜悠悠的叹了口气。 “吴所长感觉有些棘手，还没有找到凶器，他想让我配合起来，在村里暗地里调查。” 说这话的时候，邵胜心里有些犯虚。 毕竟这是命案，不是他直接管辖。 之前在部队里，吴所长是他手下，是他带出来的兵，有什么事情习惯了问他。 其实本不关他事，可以推掉的。 之所以选择去邮局，因为那是一份闲差。 他想多点精力照顾家庭和儿子。 毕竟如果去了派出所，案子的侦查是件头痛又要冒风险的事，怕媳妇儿不给。 但这起命案涉及到村民们的安危。 他离得近，方便调查，吴所长这么一拜托，他就应承了。 结果，媳妇儿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邵胜也摸不到她的想法。 这时山娃回来了，一进门就盯着邵胜，欲言又止。 “来，过来这里坐。” 邵胜挪了个小板凳过来，拍了拍。 山娃没动，看着邵胜。 “我在村头玩的时候，听叔叔婶婶和婆爷都在说，死去的马婆婆前天晚上，和我们家婆母打架了。” 邵胜微微皱了皱眉，“打架？” 今天吴所长没有调查出这事，毕竟他是镇上的人，和村民都不熟，大家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警员们调查的困难就在此。 而自己不一样，就住在村里，三个儿子都可以做小线人。 “是的，我们家婆母拿石头砸了马婆婆。” 邵胜摸着下巴，思索道，“你这是觉得，可能跟我们家婆母有关？” “没有，我只是听到，看你也帮着派出所，在查这事儿。” 说完，山娃也没有坐到板凳上，只是起身走到戈玫的面前。 “妈，铁柱他们几个都答应我了，说愿意去上学的。” 戈玫看着山娃，满目温柔，“你和伙伴们玩就玩，别老想着我的事情，这些事，我会和他们大人沟通的。” “我就想帮帮你，他们如果吵着去上学，大人就更加容易有这个想法。” 山娃太懂事，看着戈玫为这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能帮一点是一点。 邵胜认可的拍了拍山娃的肩膀，“儿子，你做得很好，懂得帮妈妈减轻负担，是弟弟们的好榜样。” 山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最近土娃，蛋娃对邵胜的态度都改善好了很多。 土娃会带着弟弟往邵胜身上粘。 邵胜也会，左一个右一个的抱着。 土娃总记得今天王桂香的搞笑样，又学着给爸爸看，“煤娃呀……妈，对不起你……” 蛋娃鼓着腮帮子，“坏婆，煤炭娃……丑死了，难听……” 邵胜看着戈玫，疑惑的问，“这是我妈今天和你说的话么？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就是怕了，怕你抓她去陪老幺儿，因为前天婆母和牛大婶打架了，你回村时没有收到那些八卦？” 戈玫估计，他可能是忙疯了吧。 闹出人命。 他有本职工作，还要义务帮忙处理这种命案。 多少有些转不过来。 邵胜眉头一皱，“那明天，我去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就要让小吴，请她回局子里好好的谈一谈了。” “那估计你会，把婆母吓病了。” “她那是老顽固，嫌疑人都是要走这个过程的。” 邵胜说完，抱着两个挂在他身上的崽崽上床。 然后又拿了碗，去洗。 见他去了厨房。 山娃小声的说：“妈，如果真的是婆母打死了马婆婆，他也会把她抓进去，劳动改造吗？” 戈玫看着山娃的眼睛，认真地说： “不会是婆母的，你听听妈的分析，看看对不对。第一，她扔的那块石头不可能砸死人。 “第二，能把马婆婆这种体重的人弄那么远的坡地里埋的，力气得很大才行，很大可能性是个男人。” “第三，村里的人都在传，马婆婆是给斧头砍死的，听说，有好几处，都砍得露出了白骨头。” 山娃却摇头。 “妈，不是的。也有可能是石头把她砸伤了，然后马婆婆没有力气，才会给人打死了。有时候我和大狗娃打架，如果我要是身上有痛，就会打不赢大狗娃。” 戈玫听着这话，不禁有些惊奇。 山娃想得很多，很细。 还非常有道理，这些判断都是有可能的。 她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邵胜。 山娃见他来，转身就想要带着弟弟去洗，准备睡觉。 邵胜拉着他的胳膊，不给走。 “儿子，你过来，我们一起来玩个凶手猜猜猜的游戏吧。你在村里混得多，你和我说说，看看有谁，有可能是凶手？” 第七十三章媳妇和村里女同志不一样 山娃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邵胜会这样问他。 被他这样认真的看着，山娃有些不好意思。 戈玫看着孩子，用眼神鼓励他。 “别担心，在爸爸面前什么都可以讲出来，想到什么就直接说，错了也没关系。” 这孩子的脑袋聪明的很呐。 山娃得到了鼓励，放开了，深入的想了想。 “很多人都怀疑，说是马婆婆的媳妇翠婶，还有人怀疑是我们家婆母，但我认为可能性都不大。” “嗯？” 邵胜期待他的后续。 这小子已经八岁了，还没有上学，只是戈玫在家闲得无聊，教他认了几个字。 山娃脑子转的快，学东西也快，有不少想法。 “我觉得，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或者是村子外面的人，白天的时候我们村子里的人多，有可能是在晚上，他才把马婆婆拖去山坡埋了的。” 能够想到这一点，已经算很深入了，毕竟只有八岁。 邵胜也没再多问，“嗯，想的不错，你先带弟弟们去洗澡睡觉吧。” “嗯。” 戈玫也准备起身，邵胜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只要邵胜一碰他。 她就会下意识想到那天晚上，立刻收回了手。 孩子们都很敏感，就连最简单的触碰，也都被三个崽盯着死死的。 蛋娃一把抱着戈玫的大腿，“爸爸，别碰妈妈，她不喜欢。” 土娃也说了，“爸，男人不可以欺压女人。” 压？ 欺压？ 这孩子…… 误会到哪里去了，邵胜皱着眉解释，“这不是欺压，我想和你妈妈说话，还有什么‘男人’，‘女人’，‘欺压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都是哪里听来的？” “古井边上，常有些婆婆，叔叔，婶婶说的呀。” 土娃是个小八卦，最喜欢偷听大人们摆瓜子阵，可以学到好多新鲜的词，有些甚至少儿不宜。 邵胜极为难堪的咳嗽了一声，“行，你们先去洗澡，我和你妈说点事儿。” “什么事儿，还要动手动脚的。” 山娃的反应最为强烈，直接走上前，站在邵胜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戈玫看着不对劲，出了声，“山娃，你快带着弟弟去洗澡，我和你爸去外面走两圈，吃的太撑要消消食。” 三个崽紧张的看着戈玫。 蛋娃像个牛皮糖一样，粘在戈玫身上。 戈玫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带着嫌弃。 “不要变成臭蛋蛋哦，赶快去洗澡。” 说话的语气略带严肃，下一秒，山娃就把弟弟从妈妈身上扒拉下来，三个崽立马该干啥干啥，拿衣服，烧水，动作熟练的很。 邵胜看着戈玫，一脸的欣赏，“那我们现在可以走？” “嗯。” 戈玫踏出屋门，邵胜跟在后头。 夏天的村庄煞是凉爽，空气清新。 近处田地里青蛙叫声，蛐蛐叫声，交织成一片；远处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还有天空偶尔划过的流星…… 这种感觉美好极了。 邵胜边走边开口，“刚才你和孩子分析凶手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怎么想到的？” 戈玫满目诧异，“稍稍动一下脑子，就成啊。” 真的这么容易吗？ 为什么邵胜觉得自己媳妇儿的脑子特别好使，眼界也和其他村里的女同志不一样。 那风范简直像是省里的一些女领导，见识广博，啥啥都知道。 邵胜盯着人看，让戈玫觉得很不自然，她转过头，“可能是我看的书多，自然就想的多一点。” 她说的那些话，是很自然的冒出来的，特别是在跟儿子说话的时候。 下意识就想教儿子多想，多看，多思考，一些比较现代的词汇，和想法，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男人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太过深入，“那你觉得，谁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查到哪里了？” “目前，小吴那边的法医，就查出来了尸体后脑勺有一处伤，不过不致命，应该是我妈丢石头砸的，致命伤在胸口，有一根肋骨被砍断，插进了心脏里。” “死亡过程很快，而且法医分析出来，死者生前发生过激斗，很痛苦，在她身上找到一些蛇皮袋的残留物，头发丝里还有谷壳的残留物。在现场附近找到了装尸体的蛇皮袋和凶器斧头。” 邵胜的样子，看上去很犯愁。 戈玫柔声说，“你可以带人去问问他们的家里人，明天来村里调查时，最好把和婆母打架的过程，还有所有的围观者都问一下，打完架后马婶儿是去了哪里，再推算一下，她最后见了什么人……” 邵胜看戈玫的眼神中闪现着诧异，觉得跟他聊天，甚至比小吴更带劲。 在那个年代，搞刑侦这一块的几乎都没有学过什么理论知识，全凭着一腔热血，从实践摸索出来的经验。 所以遇到棘手的案子，几乎是盲人摸象，破案率是很低的。 “大家都说，我妈是她最后见到的人，你觉得呢？” 戈玫看着邵胜那一脸的兴奋，越说越有劲，抿了抿嘴唇，“这个你不如叫警队的同志去问问你娘，还有其它目击者，昨晚我一直在家，我怎么知道。” 她有些兴趣缺缺了，看了看回家的方向。 邵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戈玫同志，你懂得很多，比我认知中的还要厉害，感觉和你聊天可以让我想到很多线索。” 戈玫低头看着男人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掌。 被烈日晒成古铜肌肤的强健手臂，还有掌心里带着粗砺的茧子。 她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男人居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戈玫美眸突然瞪大，仰头看着邵胜，粉色的樱唇微微蠕动…… 邵胜却抢在前面说道，“你是我的媳妇儿，抱一抱总可以的吧。” 可以个鬼！ 戈玫咳了一声，“这可是有伤风化的，有人看到不好。” “现在，这个时间没人来。” 两人站在田埂上，相拥着。 一阵风吹来，还带着一股稻谷的清香。 如今已经是七月底了，稻穗在烈日的照耀下，已经变得金黄。 戈玫僵硬着身子，在他怀里呆了半天，默默数着眼前水稻的行数。 见他完全还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正准备挣扎着，将他推开的时候，一仰头居然看到了邵胜微红的眼眶。 第七十四章我看到，他抱着妈妈 怎么回事？ 戈玫睁大双眸，瞪着他。 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眼眶都红了？ 邵胜立刻松开他，转头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事……你先回去看孩子，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戈玫只是奇怪的多撇了他一眼。 男人不说，她也就不去追问。 还真看不来，这个糙汉子，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她只是，有点好奇，什么事情能让这座如大山一般沉稳，不惧风雨的军人红了眼眶。 邵胜让媳妇儿走，她就真的走了。 他转身看着戈玫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这媳妇儿还真是…… 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邵胜叹了一口气。 而这头。 戈玫刚进屋。 山娃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土娃和蛋娃早就睡着了，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山娃的喘息声，明显因为紧张而有些急切。 戈玫撩开帘子，坐到大儿子的旁边。 山娃紧闭着眼睛，背对着戈玫装睡。 戈玫将两个指尖，轻轻点着儿子的后背向上爬动，又勾了勾他的胳肢窝，一瞬间，山娃就绷不住了，猛地坐起身，带着些哀怨。 “妈……别弄，好痒痒。” “那，你老实交代，刚刚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戈玫带着些严肃，看着脸上长出来些肉，也多了几分帅气的大儿子。 山娃黑着脸，鼓着腮帮子，“我看到，他抱着你。” 那语调中，可是浓浓的酸意。 戈玫伸长胳膊，把半大的儿子搂进怀里。 “来，让妈妈也抱抱你，这样舒服了吗？” 显然，这矫情的一套，让山娃很不习惯，很快就缩了回去，他认真的问。 “妈妈，你原谅他了吗？可是他不好，没有对你好过，他让坏婆欺负你，还让你过着牲口一样的日子。” 听到这些话，戈玫的鼻子也涌上一股子酸气。 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其实，这些也不能全怪他。你爸爸他是一个军人，有军人的职责，你要知道，为什么会有我们现在的安定生活？就是因为有像你爸爸这样子的军人叔叔。” “他们远离妻儿，在祖国的边关，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了国家的安定繁荣，我们身为他们的家属，应该为他们而感到骄傲。” 戈玫明白，邵胜所干的事后，一直对他没有过怨。 从小她就对军人抱着敬畏之心。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想回来弥补她。 弥补对她三个孩子的亏欠。 甚至连部队里，向上晋升的级别和功勋都放弃了。 回到她身边，安安分分的做个小镇的邮差长。 在这个年代，信息接触的少，只有通过电视。 就连电视也只有黄书记家有一台，还是他攒了很久的票，排队到城里去抢的。 他人好，常常会摆在自己的院子，让孩子们看。 所以山娃对于军人的了解，仅仅止于战争。 “那他是扛着枪，打鬼子的嘛？” 戈玫耐心解释。 “不是所有的军人都要去打仗的，有一种就是建设类的，他们为建设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也承担了很多危险，就比方说，上一次在勘探油井的时候，你爸就险些送了命，好在他逃过了一劫，也因此功勋，被组织批准，回来陪伴我们，照顾家庭。” 孩子深思着戈玫的话，点点头，“妈妈，那我以后也要做一个能建设我们国家的人。” 戈玫欣慰地，摸了摸山娃的脑袋。 “有志气，那你就更应该认真读书，学好文化和知识，这样，才能做一个有用的人，参与祖国建设，为人民服务。” 山娃捏起拳头，表示决心。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 “真乖。” 看着儿子满心的激动，戈玫心里也颇为宽慰。 她很感激上天让自己穿越到这里，让她多了三个崽，成为军人的家属。 而此时，正抬脚进屋的邵胜愣愣的定在那里， 他将媳妇和儿子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中全是震惊。 他根本不曾想到。 自己的媳妇儿居然能如此理解自己。 还如此敬重军人。 戈玫的格局大得更是让他很震惊。 这个从来没有出过外面，天天面对家中鸡毛蒜皮。 日日在村子里上工，带娃的女人。 居然能说出建设国家，为人民服务，这样子的话来。 更为难得的是，她居然懂得军人背后的付出。 他的小媳妇儿真非池中之物啊！ 戈玫此时也正一抬头，和屋门口的邵胜四目相对。 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 视线之间，产生了如过电般的火花。 邵胜心中有强烈的感动和震惊。 这个女人眼眸清澈，就像是盛开在暗夜中的幽昙花，明明那么妖娆多姿，却故意隐没在夜色中，只留一抹淡淡的香气。 两个人仿佛忘记了时间，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 直到山娃用奇怪的眼神，在他们身上左右流连了半天。 “妈……你不睡觉？” 这时，戈玫才猛然的回神，胡乱“嗯”了一声，“早点睡。” 说完，她起身。 屋子本身就不大，一间隔起来就更小。 邵胜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就显得逼仄了。 一个人就占了大半条路。 戈玫只得小心翼翼的，从他身前挤过去。 尽管她已经把自己缩得很小了，还是擦过了他的身体。 邵胜立刻伸手，扶着她。 生怕小媳妇儿被摔着了。 那大手掌中的灼热。 烫得戈玫全身一颤，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身体特别敏感。 只要邵胜一碰她，脸就红得特别厉害。 以前邵胜粗暴对她时，戈玫是极其厌恶的。 如今，他突然改变策略了，自己反而还招架不住了。 如果这个男人早一点开窍。 或许就轮不到自己在这里了。 山娃看着自家爸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 虽然他人还不错。 但想跟自己抢妈妈。 那是没门。 山娃视线紧紧的锁定在邵胜身上。 好像他只要一有什么动作，他就能立马扑过来救妈妈。 带着分几分尴尬，邵胜清了清嗓子，“刚，你不是说睡觉？” 山娃“嗯”了一声，挪动枕头，空了半边出来给他。 第七十五章他想跟我抢妈妈，没门 邵胜无比留恋。 看了好几眼小媳妇儿那头，才缓缓躺下。 这大儿也太防他了。 自己和媳妇儿总不能一直这样分开睡吧！ 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妻啊。 今天他听到戈玫对儿子说的那番话。 心里终于明白媳妇儿并不怨他，还尊重他。 那是不是就等于。 那个徐林，快从她心里头抹去了？ 不过。 来日方长。 他要尽快，早一点把这个屋子再扩大一些。 让孩子们单独分开睡。 只是，近来事情多，抽不开身。 一，是他的本职邮差长的工作。 二，是马婶儿的事情。 邵胜也没什么睡意，躺在床上想线索。 戈玫累了一天。 那些村里都是老顽固，家庭情况又复杂。 白水喝了一大罐，口水说干了，费了很多神。 还有很多，没劝动的。 她一沾床，没多想，就睡着了。 …… 一大清早。 吃过早饭，派出所的同志就来了。 邵胜准备骑着二八大杠，带着他们去村里走一圈。 戈玫招呼山娃，“快，和你爸一起。” 山娃惊喜的看着戈玫，“我？可以吗？” 邵胜拍了拍车后座，“上来。” 山娃带着些兴奋跳上了车。 下面的两个崽自然也想挤着去。 邵胜呃了一声，带着些无奈看向戈玫。 戈玫立刻放低了嗓子，严肃的说，“土娃，你爸是带山娃去学习，你去干嘛？” 土娃是个圆脸，本来就圆乎乎的，再鼓起腮帮子，看上去，就多了几分滑稽样。 “妈偏心，爸也偏心，山娃都不喊你爸爸，你还要带他去玩，我不，我不，我也要去……” 土娃说着就开始撒泼，一屁股坐到地上，胡乱蹬着小短腿。 蛋娃走上向前，懂事的拉着哥哥。 “哥哥，快起来……妈生气，打人的……不记得了？” 被弟弟提醒，土娃也害怕的看了一眼戈玫。 山娃看弟弟的眼神里流露出失望，他一定是快活得有点飘了。 觉得妈妈再也不会打人，居然敢往地上打滚。 山娃从车后座跳了下来，“我不去了，换土娃去吧。” 趁着妈妈还没有拿火钳子，山娃赶紧把火苗掐灭。 土娃高兴得一屁股从地上跳了起来，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戈玫。 正准备要上车后座的时候，戈玫突然扑了过来—— 本来就抱小心的土娃。 立刻。 捂着脑袋，捏着耳朵。 哭嚎起来。 “妈，我认错，我不去了，不要打我，我肯定不是你的亲儿子，只有山娃才是……呜呜呜……我和蛋娃都不是……呜呜呜……嗷嗷……偏心……” “下来……” 土娃越哭越凶，根本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邵胜只得把车脚架重新踩上，看着土娃问，“山娃是要去帮忙的，你能帮吗？” 土娃悄悄看了一眼戈玫，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我也能。” 邵胜看着，站着笔直笔直的蛋娃，“那就都上来，我一起带走，不过，你们两个一定要看好弟弟，能够保证不？” “能！” 山娃，土娃异口同声。 戈玫看着惯孩子的邵胜，有些担心，“你这是去办事，山娃能帮忙，可土娃只会扯后腿，两个小的不能去。” 土娃一听到这话，委屈得小声嘀咕，“只有山娃才是妈生的，我和弟弟是爸爸生的，不是妈生的……妈偏心，不让我做爸爸的车……” 土娃这种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可是没少挨打。 山娃最为懂事，总是护着两个小的，给弟弟提醒。 可土娃这个傻不拉几的小倔货，总是给台阶又不愿意下。 最后还要无理取闹到底。 也总是挨条子最多的那个。 而蛋娃在二哥挨打的震慑中。 就会把自己弄得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 通常被原主忽视，所以也特别没有安全感。 这个时候，戈玫总算懂了，一地鸡毛是什么意思。 他只能耐着性子，“土娃，你先下来。” 土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副绝不妥协的倔强。 邵胜赶时间，就想拖着三个崽一起走。 男人看着戈玫，“你事情不少，我就带着，等会儿正好要去找婆母，我干活时，有她看着一眼，你也放心。” 要交给王桂香，戈玫更不放心。 “土娃，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让你去吗？” “嗯？” 土娃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有更好玩，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你要是跟爸爸走啦，那就没有机会了。” 戈玫脑子一转，主意就出来了，“而且马婆婆死的很惨，一身的血，你先前又不听话，总是往她身上丢狗屎，还追她家的鸡，偷她家的菜，她可记恨着，你确定要去招惹她？” 这个年代的娃儿。 对死人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下意识总是能避则避。 果然，这招非常好用。 土娃极为麻溜的跳下车后座，“唉，爸，我不去了，我要帮妈做更重要的事情，你们赶紧去吧，拜拜。” 小短腿不停，一溜烟钻进了里屋。 一招化解这贼怂的小土娃，邵胜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这样吓他，会不会做噩梦？” “哪有这么娇气，还做噩梦呢，那我就钻到梦里，去收拾他。” 戈玫拍拍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虽然这三个崽都是她的宝，可不听话的时候，一定要收拾。 这熊孩子，哪能不收拾。 可不得上房揭瓦。 邵胜带着山娃，骑上二八大杠走了。 蛋娃还小，对于他们说的事，一知半解。 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戈玫的衣服角，“妈妈，小哥哥哭了……怕怕……” “是吧，那蛋娃，你就拿颗大白兔糖，去哄哄哥哥，跟他说马婆婆被阎王爷收走了，不会来找他了。” 说完，戈玫转头就去提水浇菜了。 平时，这些活儿都是邵胜做的。 最近他还要额外的帮助吴所长查案，忙得热火朝天。 等会儿太阳毒辣起来，那菜就不能浇水了。 乖乖的蛋娃，立刻拿了糖去哄哥哥。 戈玫说什么他都信。 典型的一个乖乖仔。 而土娃嘴里吮着大白兔奶糖。 挂着泪痕，流着两条鼻涕，死劲吸着。 从里屋蹭着出来。 第七十六章熊孩子不打，得上房揭瓦 “妈，那马婆婆，真的不会来找我算账吗？我还捡过石头，打过她的后脑勺，可我没有杀他。” 原来她儿子还藏着这个，埋在心里，是个恐惧。 “不会的，你捡的石头不会打死他，婆的大石头都没打死她。不过，以后不能再做那些事，决不能再捡狗屎，捡石头打老人了，明白不？那样很不礼貌，讨人嫌……妈妈也不爱的……” 土娃扯着衣服角，低着头。 “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我不会再干了，妈，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当然，妈妈啥事都明白，所以你在外面，可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不要干太过分的事情，不然……回家就炖，“竹笋炒肉片”给你吃……” 戈玫故意板着脸。 土娃饶了饶后脖颈，满脸疑惑，“竹笋炒肉片，好吃吗？” 一旁的蛋娃突然想明白了，嗷嗷叫着。 “知道，我知道，条子打屁股，妈妈是说打屁股，对不？” “哈哈哈，还是蛋娃最聪明。” 戈玫看着小儿子，满眼的溺爱。 她最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蛋蛋了。 估计是原来受的惊吓太多。 蛋娃的脑子贼机灵，却又懂得低调，不惹事，集合了大哥，二哥所有的优点。 土娃无奈的撇撇嘴，“还是要打人……唉……” “当然，做的对，就不打，做的不对，肯定要罚的。” 这熊孩子想岔了吗？ 天下哪有不打人的妈妈。 不是没有，但她戈玫做不到。 熊孩子就得好好管教好。 给菜浇好了水，戈玫又带上了水杯，装上事先准备好的烙饼，准备出去工作了。 邵胜骑走的那一辆二八大杠是单位里的。 家里那辆，戈玫出去工作的时候都会用到。 有时还要带上剩下的两个崽。 蛋娃比较小，必须给二哥带着。 可是这个熊孩子不怎么听话，常常会把弟弟忘掉。 好在蛋娃比较懂事，也不瞎跑。 总是跟在土娃屁股后面。 反而也因为蛋娃的汇报，戈玫才清楚土娃干的那些事儿。 一前一后两个崽，戈玫把铃铛摇得叮当响，很快就出发了。 土娃转个脸，就抹掉了鼻涕眼泪，坐上二八大杠，他贼开心。 孩子们咯咯的欢笑声传的很远。 戈玫计划今天去马家。 因为马婶婶去世的事情，上面通知她去慰问，做好家属的心理辅导工作。 刚出门就碰上了王桂香。 “玫娃，你今天要去哪儿？” “去马家。” “马家？就是偷米的那个马二郎家？”王桂香一脸的惊讶，觉得戈玫疯了的表情。 “可别去啊！你戳穿了他家里藏米的事情，那个马二郎恨死你了，还有那个马大妞，她那一身的脏病会克你的，可千万别去。” 王桂香一把拽住她的车龙头，不给她走。 戈玫无奈的看着婆母。 “难做的事情也要做，这是我的工作，你要是没事，就去找邵胜，他在帮助吴所长办案，做些辅警之类的工作，你可以去给他提供线索啊，如果这案子破了，派出所会给他奖金的。” 王桂香一听有奖金，立刻来劲了，“哎呦，那我就去帮胜娃了，玫娃啊，你可得小心着啊。” 戈玫吃她的心思，吃得死死的。 只要一提钱，她就贼开心。 戈玫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她怕热着孩子，就骑快了一些。 果不其然。 马家的人很反感她。 特别是那个翠芹，远远的一看到戈玫，就骂骂咧咧的。 “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想来我们家看笑话，就直说，装什么假惺惺。凭什么，你就可以入选妇女主任，破上头的规矩？我就不能？戈玫，你家男人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收拾了，你就小心着点……” 这个年头…… 也不是说读过书。 就保准人品好…… 这人品不行的，书读得再多。 也没用。 戈玫面无表情地盯着翠芹，“翠芹同志，麻烦你去刷个牙，我能破规矩，是因为我身家清白，你嘴巴再这么臭，可还会遭报应的。” 翠芹气得扬起，手里的扫把…… 戈玫眼明手快，直接闪开。 再遇上土娃，恰逢时机的一伸脚。 “哎呀──” 翠芹同志，当场摔了个狗吃屎。 土娃扬着头，差点笑出声，戈玫一把捂住儿子的嘴，悄悄地说，“干得不错，晚上有鸡腿奖励。” 说完，她就把两个崽拽上了车，放大了声音说，“翠芹同志，你可得节哀呀，就是再舍不得你的婆婆，也别趴在地上哭，弄脏了你一身衣服哦。” 行了…… 这马家慰问完毕，撤退。 戈玫故意把铃铛的按得叮叮当当响，从翠芹的跟前骑过去。 摔在地上的翠芹，气得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爬不起来，手指着戈玫的背影一通乱骂。 戈玫直当没听到，她骑着车，快活哼着小调。 去到下一家。 那气势简直是小岗村头一道明艳艳的风景线。 蛋娃坐在三脚架上，开心的拍手。 “小哥哥超厉害，会打大魔头，坏婶摔了个狗吃屎。” 土娃心里还有点忐忑，饶着头问，“妈，这样做对吗？你会不会给我吃‘竹笋炒肉’？” “当然不会，是她先动手的，我们一定得要还击，凭什么当木头人给她打？” 戈玫顿了顿，继续就事论事，“不过，妈妈现在身为干部，不能太随性，和你就不一样的，你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也要保护好妈妈和弟弟啊。” 戈玫从来没想过，要把孩子教成烂好人。 她明白，未来的社会有多么残酷。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土娃很聪明，听完这一番话，秒懂。 “妈妈，你放心，我就天天保护着你，跟着你出门，不让别人欺负你……那你千万别给我吃‘竹笋炒肉’啊！” “要吃，但是真正的竹笋炒肉。” “哇，炒肉，好哇好哇，今天吗？” “对，中午就吃。” “太好了！” 土娃，蛋娃一路欢呼着。 下一家是马大妞。 村子里都传她得了脏病，黄书记让戈玫去了解了解，做做工作，让她去镇上的医院里看看。 她嫁的是张富贵住在小岗村的村尾，稍稍有点远。 第七十七章怂货！有本事冲我来 一路和孩子们欢声笑语，也没那么枯燥。 早上的太阳还算温柔，没那么毒，戈玫还是加快了速度。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张富贵家的瓦房了。 那个张富贵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也是个不争气的，本来是盖不上瓦房的，还是良家帮衬的。 可娘屋里头帮衬他，也没记个好。 转过头，还嫌弃马大妞驮不上崽，一直在外面浪。 这不，染了病，回来把马大妞都给传染上了。 也不是个东西。 …… 刚到张富贵院子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儿。 小孩子嗅觉灵敏，蛋娃捏着鼻子喊，“妈妈好臭臭。” “这马婶婶家可真是脏……得了脏病，就会有这种怪味儿吗？” 土娃跳下自行车，一副要吐的样子。 这味儿是很奇怪。 边停自行车，戈玫边说，“土娃，你先去敲门。” 土娃一脸嫌弃，后退一步，摆手，“我不去，太臭了。” 反而是蛋娃没吭声，乖巧的上前，捏着鼻子去敲门。 只是他的力气太小，拍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听到。 最后，还是戈玫上前，狠狠拍了几下，才听到屋子里的动静。 一看是戈玫，马大妞马上冷了脸，“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你出来，我们坐下说。” 门一打开，那股难闻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戈玫根本没想要进门，拉着孩子们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马大妞眼神轻蔑的，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有屁，就快放？” 看着眼前的马大妞，头发乱蓬蓬，衣服脏兮兮，几天不见，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真是邋遢得要命。 戈玫开门见山。 “你不舒服吧？痒吗？” “你这个贱蹄子，到底想说什么？” 马大妞一听就怒了。 “你像这样躺在家里，不去看医生，病情会更严重，甚至危及生命。” 戈玫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把它压在石头上，冷冷的说，“你要是不想活，就随便，如果不想死，明天就拿着这个介绍信，去镇上的医院看病。” “你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这是碍着你的工作了吧。” 马大妞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就不去看，就让上头批评你，做不好妇女主任的工作，你这个贱蹄子，我妈的死肯定和你有关，你就不怕她来找你？”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戈玫一眼就看到马大妞口唇下有细密的水疱疹，这是她以前看人的习惯和经验。 一想到她染病应该也有不少日子了，难道病情已经恶化了？ 戈玫面色一沉，“你这意思，就是不想活了？你有没有注意，你嘴巴下的水疱疹和你下身的是一样的？” 一听这话，马大妞惊骇的捂住嘴巴，“你……你怎么知道？” 就连她自己之前也没注意，还是早上她拿着镜子，才勉强看到。 那些小水泡又疼又痒，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你这种病，如果早一点对症下药，还有得救，如果你硬是拿自己的命来赌气，神仙也救不了你，话就到这里，你自己琢磨琢磨。” 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多说无益，戈玫转身就想离开。 可就在这一瞬间。 马大妞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 她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指着戈玫哭嚎着。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邵大哥本来是我的，都是因为你，抢走了他……都是因为你，我的生活才变成这样。” 听着这个愚蠢妇人的话，戈玫眼底没有一丝同情，就连还击的话，都懒得跟她说。 她带着孩子，骑上自行车，正准备走时。 猛地，从院子侧边窜出一道身影。 那个肥胖的男人，一把抓住戈玫的车把手，“贱人，你欺负我媳妇儿？” 戈玫立刻把车把手，往旁边一拧，“是你不好好对她，是你自己欺负她。你看看她那样子。” 张富贵根本不听，用手指着戈玫，“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还想狡辩，臭八婆，你是找死吧。” “简直无理取闹。” 面对这种暴躁又没有理性的男人，自己又带着两个孩子。 纠缠无宜，这个时候当然是尽快脱身。 戈玫一转身，骑着自行车就想赶快离开。 果不其然。 她用力蹬着车脚踏，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还没等自行车冲出去。 张富贵就猛地拉住车后座，一把将上面的土娃给揪了下来。 土娃吓了个半死，惊恐哭嚎，“妈妈，救命啊……不要扔下我……” 戈玫心头一跳，立刻捏下刹车，把前面的蛋娃抱了下来，靠上车。 “张富贵，你把我儿子放下。” “怎么，妇女主任同志，你敢欺负我媳妇，我就不能欺负你儿子？” 张富贵说完，狞笑着扬起一巴掌，扇在土娃脸上。 那一巴掌清脆响亮，随后，传来土娃撕心裂肺的哭喊。 那声音像是在戈玫的心上捅了刺，除了心疼，也顿时让她火冒三丈。 她扯过自行车龙头，就狠狠地朝着张富贵撞过去。 “你这个千刀万剐的，堂堂个大男人，一脸贼怂样，有本事冲我来，敢打我孩子……” 一时间，气势汹汹的戈玫推着自行车，就将张富贵逼得节节后退数步。 此时，土娃趁机也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张富贵一时吃痛，松了手。 土娃也反应迅速，跳下地。 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扔向张富贵。 戈玫瞅着时机，再次推着自行车朝着张富贵狠狠地撞过去。 “Rose，帮我配麻醉针！” 同时，脑海里呼唤着系统，先前她完成了揪出米虫的任务，累计了一些积分。 正好商城里面的麻醉针要积分不多，刚刚可以换。 “好的，主人。” 戈玫一转手，掏出麻醉针，径直朝着张富贵的后颈，飞射而去。 那投掷的动作就像武侠片里耍暗器的。 就连张富贵的身都没靠近。 一米开外的人，只感觉脖子一阵钝痛，脑子眩晕，一头栽倒到了地上。 而此时，土娃正好捡了一块石头，朝着张富贵扔过去。 看着眼前的男人轰然倒地，山娃吓得一身哆嗦。 第七十八章让你打我弟弟 “妈妈……他这是死了吗？是我把他砸死啦？” 这时，马大妞也飞奔过来，一把抱住自家男人，指着戈玫哭嚎叫骂。 “你这个臭婆娘，抢了我邵大哥，如今又打死了我男人……天杀的啊……来人呐……妇女主任杀人呐……” 戈玫嘴角抽搐，这女人也真够无知的。 她一把拉起瘫在地上的土娃，把自行车扶起来，想绕过躺在地上的张富贵。 无意间，瞟了一眼地上瘫软的手臂。 注意到男人的指甲── 那是什么？ 尽管在这个时代的人都是面朝黄土的。 指甲里有脏污物是很正常的。 可。 戈玫是学医的。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那是一种人皮脂的混合残留。 再结合那屋里面那不正常的臭味。 视线顺着指甲一直看到王富贵的后脖颈。 居然还有细密的抓痕，像是被女人的指甲狠命饶出来的。 戈玫皱起眉头，环顾了四周。 她心下一沉。 这里和马大婶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相距不远。 难道？ 正想着。 远处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妈！妈！” 戈玫转头，看见邵胜骑着自行车，带着山娃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公安干警。 山娃紧张的跳下车，飞奔过来，“妈，你没事吧，妈！” 这个村庄几乎都是一览无余的平地。 所以戈玫和张富贵在这里撕打的时候，正带着干警做调查的邵胜，远远就看到了。 忙不迭地骑着自行车赶过来救场。 戈玫看向邵胜，男人眼里全是紧张。 他，淡然的说，“别担心，我没事。” 又转头，看了一眼张富贵，“你让干警查一下张富贵指甲里面，都有一些什么残留物？” 邵胜目光也落在晕倒的张富贵身上，再看了看头发凌乱的自家媳妇儿。 “他是被你打晕了？” “是土娃拿石头砸晕的。” 戈玫随口瞎诌了一句。 邵胜用目光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媳妇儿没事儿，这才走向张富贵。 马大妞一看，来了这么多公安干警，就开始叫嚷，着反口咬一句。 “警察同志，就是戈玫，她要打死我男人，我亲眼看到的，你看我男人的后脑勺，打的全是血。” 邵胜蹲下，探了一下张富贵的鼻息，确定他没死，皱着眉头，狠狠盯着马大妞。 “真是愚蠢，睁着眼睛说瞎话。” 一旁的吴所长也出声了。 “你这位女同志，怎么黑白颠倒，我们一行人有十几双眼睛，在那边把事情的经过，全部看到了。明明就是张富贵先打孩子的，戈玫同志是为了保护孩子和自己，才动手，这叫正当防卫。” 马大妞被吴所长给吼得说不出话来，像个鹌鹑一般，蹲在自家男人旁边抹眼泪。 山娃拉着戈玫，左右转圈查看。 生怕妈妈有什么事。 土娃捂着脸上被打的地方，可怜兮兮的说，“哥哥，是我挨打呢，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呜呜……我的脸好疼，呜呜呜……疼啊……” 这时，蛋娃乖巧地凑到二哥跟前，摸着他的脸蛋，“吹吹，不痛了……小哥最厉害，打倒了大魔王，是超级英雄……” 此时，山娃也拉开弟弟的手，一看到有五根巴掌印，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冲着张富贵就扑了上去，狠狠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你这个臭东西，让你打我弟弟……” 邵胜很快拉住山娃，“踹一脚，就行。” 他仔细蹲在地上，看了看张富贵的指甲。 发现那里面的泥，不是平时常接触的黄土。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什么。 “小吴，王老队长，你们带着人，在这边地毯式搜索……” 听了这话，吴所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王老队长这个人，很信服邵胜，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自己领着人就去了。 戈玫看着邵胜，“你想到了什么？” “嗯，是黑土，埋尸的后山坡那边，常年被人堆积各种垃圾，形成了非常肥沃的黑土，这种地方在小岗村没几处有。” 邵胜又转头看了看张富贵，对吴所长说：“将这个人带回去，分析比对指甲残留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另外一边正在嚎哭的马大妞，听得一头雾水。 她心虚，知道不是好事儿，眼泪汪汪地问：“邵大哥，你说什么黑土？” 邵胜脸色阴沉的看着她，厉声喝问，“你妈死的那天晚上，张富贵在哪？你又在哪？” 马大妞被这一句给吼傻了，面色惨白，茫然摇头。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戈玫扯了扯邵胜，“交给我来问。” 邵胜点了点头。 一旁的吴所长此时也心下了然。 他和干警一起，将王富贵用绳子绑好，再戴上手铐。 邵胜走过去儿子，查看他脸上的巴掌印。 马大妞紧张着吞着口水，“戈，戈玫，你，你想干什么？” “你妈是你男人杀的，对吗？” 戈玫毫不客气，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马大妞还想抵赖。 “是你男人不争气，让你感染了脏病，对你又打又骂，你妈气不过，想找他算账，结果这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就失手把你妈砍死了。” 戈玫声色俱厉，“说，对不对？当时你一定还在场！” 一瞬间，马大妞眼中尽是惊恐，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像是戳穿了自己的噩梦一样。 “我男人杀死了我妈？不，不是这样的，他没有……那只是噩梦……没有……他没有杀人……” 戈玫皱眉观察马大妞的反应，转头看向邵胜，“把这两人都要带回去盘查，肯定有问题，他们家里也要仔细查一查……有可能是第一现场。” 不然那股味道怎么这么重？ 这个时代，屋里的地不是未来的水泥，瓷砖。 而是泥土地。 一旦血渗到土里，根本没有办法洗净。 那血腥味儿挥之不去，只能用什么其他的东西掩盖。 细思极恐。 这个马大妞当时就连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想到这儿，戈玫闭眼叹息一声。 摇了摇头。 希望事情不是如她所猜测那般。 第七十九章还好没娶你…… 公安干警把人都绑了起来，带回所里，同时也进了屋去搜查。 邵胜看着眼前的媳妇儿，有些心疼。 “你早点回去休息，土娃的脸要涂些药，有点肿。” 戈玫看出来，他对孩子和自己的担心，但又抽不开身。 “没事儿，我带他们一起回。” 戈玫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邵胜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家媳妇儿，对儿子再三嘱咐。 “山娃，好好保护弟弟和妈妈。” 山娃把脊梁挺着笔直。 仿佛自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似的。 “行，没问题。” 邵胜这才随着吴所长进了马大妞的屋子。 戈玫看着儿子脸上的巴掌印，气得真想将张富贵一巴掌抽死。 自己都不舍得打的儿，他居然敢下这么狠的手。 一见到自家妈心疼了，土娃撅起小嘴，泪水啪嗒啪嗒地，成串的落了下来。 “妈妈……疼啊……” 一把抱起圆滚滚的小土娃。 戈玫亲了亲他被打的地方，“妈亲亲，回家就擦药，很快就好，中午给你做炒肉吃，好好补补。” 土娃本来就油嘴滑舌，一见到妈妈的疼爱就蹭鼻子上脸。 挂在她的脖子上，往怀里蹭，“要一直抱……妈妈，一直抱抱……” 一旁的哥哥看不下去了。 “土娃，才一巴掌，能有多疼，之前被铁柱打得屁股都烂了，也没见你嚎，真是……做作……” 土娃抱着戈玫，一脸得瑟，“我还小，疼了就应该要妈妈抱抱……” 此刻，蛋娃瞪大了眼珠子，“你，不是哥哥？” “我现在不做哥哥了，我现在要做蛋娃，我是妈妈的小蛋蛋……蛋娃，你来做土娃哥哥……” 说着还很不要脸，嗲声嗲气的撒娇，搞得戈玫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她抱着跟秤砣似的土娃缓缓往家的方向前行。 蛋娃坐在车后座，换了山娃掏腿蹬着自行车。 原主的那一副身子骨本来就不是很强健。 没走多远，戈玫就开始渗出汗来。 山娃实在看不下去了，停下车，对着土娃吼。 “土娃，你给我下来，这么热的天，你还粘着妈，就连弟弟都没有，要这样给妈抱过。” 确实有些累了，戈玫坐在大石头上。 刚想找水喝，山娃已经抢先一步，打开了水壶，凑过去。 “妈，你别抱他，这小东西就是欠收拾！” 土娃鼓起腮帮子，瞪着哥哥，“哥哥坏，妈妈别爱哥哥，要爱我……” 戈玫就着儿子的手，喝了一口水，才感觉舒服了很多，看着体贴的大儿子，再看着调皮的二儿子，还有默默为他们打着小扇子的小儿子。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感觉再累也值得。 “行呢，你们别吵了，都是妈妈的宝贝，一个，两个，三个妈妈都爱。不过，土娃我真的有些累……” 土娃哼哼两声，“那我不用妈妈抱，自己走吧。” “乖。” 戈玫含着笑，摸了摸土娃的脑袋瓜。 母子一行四人，慢慢朝家里走去。 而此时，张富贵的屋子里面。 王老队长带着民兵，在周围地毯式的搜索，不放过任何凶器或者是其他有嫌疑的东西。 而邵胜和吴所长，就带着人搜查张富贵的家。 一推开门，那股怪味儿特别冲鼻，屋子里乌七八糟的，凌乱不堪，光线也极为昏暗。 邵胜爬到房顶，揭了几片瓦，屋子里才亮堂了。 一想到这里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在场的干警都很激动。 这个命案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没有什么头绪。 纯朴的村子，发生这种命案，影响很坏，上头很重视，给镇上派出所的压力很大。 吴所长吩咐人仔细的挨着搜查。不放过每一个小细节。 果然，在墙上看到了斧头印，地上的泥土地上还有很明显的刚刚铲过的的印子…… 甚至还铺了一层柴灰。 邵胜搞过侦察的嗅觉特别灵敏，当即让人把新铺的柴灰铲开，用手拈了一些泥土来闻。 果不其然。 一股血腥味儿。 最后，确定屋子里面就是案发现场。 邵胜阴戾的盯着，被绑起来的马大妞。 “你居然对你母亲这样，那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娘啊，她的死，你是不是有参与？” 马大妞一直哭，不停的摇头，“我没有……不是我……是张富贵，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帮隐瞒，他要把我一起杀了……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想死……” 邵胜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马大妞。 居然有人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仅仅因为贪生怕死，所以纵容别人杀害自己的母亲，还能够忍受同住一个屋檐下。 邵胜双手紧紧握拳，眼睛瞪得如铜陵。 “这样对你的母亲，简直就是畜牲不如。” 马大妞双眼哭得满是血丝，看着邵胜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忽然自嘲的笑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为什么当初你不娶我？为什么会去娶别人？如果你娶了我，肯定不是这样！” 邵胜眉头缓缓放松，慢慢起身，“还好没娶你……” 简短的几个字，仿佛一个晴天霹雳，把马大妞震得浑身一颤。 “你什么意思？” 她脸上写满了绝望。 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她如此轻蔑。 “那有可能又是一个悲剧。” 看着马大妞，再想想戈玫。 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邵胜脸上布满深深的厌恶，一眼都不想看她。 转头去做记录。 而这头王老队长和吴所长也都回来了。 王老队长抱着一堆搜查出来的物证，心情沉重的走到邵胜面前。 “胜娃，你猜的真准，谁都没想到？杀人的居然是马大婶的女婿，而且她女儿明明也在现场，不仅不阻止，还帮着隐瞒，简直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切证据确凿，尘埃落定。 马大婶儿得意张扬了半辈子，一定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的女婿手上，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还会包庇凶手。 一行人押着张富贵和马大妞离开了。 路过村头的时候，好多人都看到。 马二郎和翠芹还不明白原因。 好歹也是一家人，马二郎再怎么混蛋，也要讨个说法。 他冲上去，挡在了邵胜面前，“你是哪来的臭狗屎，是公安吗？抓我姐姐做什么，你当我们家里人都死干净了吗？” 第八十章自动更新了积分 一旁的吴所长瞪着马二郎，“这是我们派出所，特别聘请的高级顾问。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你家好姐夫杀了你娘，证据确凿，现在抓捕归案。” 马二郎一听，脑子一轰，半天说不出话。 他呆呆的看着张富贵，再看看马大妞。 “姐，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是这个混蛋杀了咱妈？你还护着他？是不是？” “我就说了，你这段时间，怎么老不对劲？疑神疑鬼的说妈回来了，感情你这是心虚呀……” 一旁的翠芹哼了一声，“哎呦，这人的良心可被狗吃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放过，马二郎，好在现在，邵局长查出来了，不然哪天张富贵又来找你要钱，你不给，他也拿斧头把你砍了。” 马二郎一听这话，吓得后退几步，愤怒的朝着马大妞吼出了声，“姐，你怎么能这样啊，咱爸还在劳改，你居然包庇这个恶棍，把咱妈给杀了……那可是我们的妈啊……呜呜呜……” 牛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当场就哭嚎了起来，涕泪横流。 马大婶对这个儿子没话说，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他们过的好一点，马会计也不会落得这样个下场。 邵胜看不下去了，对着吴所长使了个眼色。 吴所长立刻吼了一句，“好了，一个大男人有点出息好吧，哭什么哭，过两天来派出所领尸体回去安葬，这事情，明天结案发通报。” 马二郎还不停抹着脸上的泪，哽咽的喊着，“妈……你死的好惨呐……妈……” 在场的人一片唏嘘。 “哎呦，以前我们还总是羡慕马婆子好幸福，女儿又在跟前伺候，媳妇还是个城里的知青，没想到啊，那个女婿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唉，是啊，特别是自己养的女儿心肠都那么黑，居然纵容男人，杀自己的妈……” “想当初马家多风光啊，看看现在，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人就是不能做亏心事，贪吃了大伙儿的米，这报应不就来啦。” “是啊，这是被偷来的大米，把心都喂黑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马二郎听着更难受了。 翠芹实在看不下去了，狠狠数落着自家男人。 “别那么窝囊，现在，你妈死了，又要办白事，哪里来的钱？你赶快去找找你舅舅，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我舅舅哪里会理我……” “那怎么办？不然，明天去领了尸体就直接找个地埋了，这人活着，没享受到几天她的好处，死了还好意思花钱……” 那张嘴巴叽里呱啦的，有着说不完的抱怨话。 马二郎委屈兮兮的，看着自家媳妇儿，“你别这样说，那是咱妈。” “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想当初她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现在你能做啥？又穷又懒……啥也没有，日子怎么过呀……” 翠芹心里面。 生出来了那啥的想法。 城里的妈都已经跟她提了好几嘴了。 说她。 把青春花在马二郎身上是浪费时间。 不如早点回。 还可以再嫁个工人。 不论怎么，都比马二郎强。 翠芹轻蔑的撇了一眼擦着眼泪的自家男人。 默默盘算。 “既然你不肯去找舅舅，要不然你明天去领尸体的时候，我就去找我妈，看看能不能借几个钱。” 一听这话，马二郎破涕为笑，一脸欢喜的看着自家媳妇。 “阿芹，我就知道你最好，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你妈搬了房子，我还不知道她住哪里呢。” 翠芹怎么可能让他去？ 被他知道地方了，自己还怎么跑？ “你傻吧，你身上带着孝，怎么可能去看我妈，我妈这人顽固又传统，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往家里去了。 马二郎沉醉在死了娘，大姐夫又是杀人凶手的悲伤里。 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自己媳妇儿的想法。 转天的中午。 那日头越来越毒辣了。 上工的人也放了工，各自带着草帽，往家里赶。 戈玫把饭也做好了，给邵胜留了一碗。 想着他中午应该是回不来了，案子结尾，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协助。 趁着午休，戈玫进了空间。 “欢迎主人……” Rose走上前。 戈玫打开商城，麻醉针还在，用掉的积分也没有少。 带着欣喜，她问，“Rose，这怎么回事？” “因为您的协助破了一桩大案，自动更新了积分。” “可我没有接受这个任务。” “这是新的升级功能，只要你接触任务人物，起了推动作用，系统就会自动接收任务，获得相应积分。” 戈玫若有所思的盯着任务列表。 这个倒是不错。 她在别墅空间转了一圈，发现里面的东西也更新了不少。 她打开冰箱，想要给孩子们吃冰棍。 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戈玫赶紧出来。 “玫娃呀……” 戈玫坐起身，整了下头发，看着进门的婆母，淡漠的问，“找我什么事？” 王桂香探头探脑的，挤进了她的屋子，一拍大腿，“玫娃，村里头的大新闻啊，你知不知道，杀马婶儿的凶手，居然是她那个混蛋女婿──张富贵。” 就为这？ 为八卦这些，跑来她家？ 真无聊。 王桂香带着激动和害怕，“这个天杀的，原来那个马大妞明明知道凶手是她男人，还瞒着不报……那个马大婶儿真可怜？白养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 说完了，一脸疑惑的看着戈玫，指望她跟自己一样激动震惊。 结果，没反应。 “玫娃，你咋一点没反应咧？” “抓人的时候，我在现场。” “哦，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呀，我跟你说说啊，我们村里面，有哪几家人是最坏的，你要去这几家做工作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我去保护你，谁敢动你一个手指头，我就抽死他。” 额？ 感情这婆母。 是害怕自己在工作中发生意外？ 想护着她？ “你不是想我早点死？好让邵胜娶马大妞的吗？” 第八十一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戈玫语气冰凉。 王桂香干笑着，“那些事儿不是过去了吗，玫娃，你就别生妈的气了，以前都是给猪油蒙了心。” 戈玫拉开了门，睨了她一眼，“没啥大事，就请回吧。” 少在这里碍眼，让你进屋就不错了。 看着那满是褶子的脸，戈玫心里就堵得慌。 王桂香笑容慢慢散去，遮掩一般，向周围看了看，“三个崽呢。” “出去玩了。” “哦。” 王桂香带着些难过，低头迈过门槛，又一拍大腿。 “哎呀，我怎么把正经事给忘了，是黄书记让你去镇上一趟，说吴所长打电话过来，让你去一趟所里，有点事情，请你帮忙。那你赶紧去，三个崽有我看着，你赶紧骑车去吧。” 戈玫想了想，拒绝。 “不用了，我带着他们去镇上。” “哎呀，玫娃啊，你这不是见外了吗？左右我也没事干，三个崽，你全部带着多累人呐……” 王桂香明白，戈玫这是看她心里不舒坦。 可也不想她这么累自己。 戈玫没应声，戴了草帽，推了二八大杠，就出了院子。 “哎呀，你没锁门。” 王桂香看着戈玫的背影嚷嚷。 戈玫没回头，有什么好锁的。 她不是在。 不就是想偷窥，自己把家弄成只啥样了。 灶上有没过日子的东西。 王桂香一看家里没人，马上就去灶房转了两圈。 还是和之前一样，光溜溜的啥都没有。 这个儿媳妇把钱捏的那么紧。 做什么？ 可是分了她1500啊！ 就算再大手大脚，也不可能用光呀…… 不会是…… 她把钱扣起来。 还准备和城里的姘头逃跑吧！ 自己那个傻儿子。 一看就知道，心里装着他媳妇儿，像个宝一样。 所以任由她怎么作，都宠着。 如今戈玫突然就变好了，肯定是有什么计划。 一想到这里，王桂香的心都揪得紧紧的。 不过，这大儿回来后。 这段日子看着气色不错，三个崽也长的蛮好。 看上去也不像没给儿子和孙子们吃啊！ 不行。 不管她猜得对不对？ 也得和儿子提一嘴。 他家胜娃，脑子好使。 一定想得到原因。 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要是媳妇儿有什么异动，也好防得住。 若是还想跑，离了也可以，但是钱必须追回来。 可不能白白便宜了。 这人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怎么能怪她多想。 此时。 戈玫骑着二八大杠在草坡上找到了三个崽。 她按响了铃铛，“崽儿们，快上来，和妈一起去镇上……” 山娃撒开腿，跑得最快，“妈，要带我们仨一起？你带不动的吧？要不，我去赚工分，你带弟弟们去？” “赚什么工分，和我一起去长见识，你坐后面，抱着蛋娃，土娃坐三角杠上。” 三个娃麻溜的坐好。 山娃一脸纳闷，“妈，去镇上做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是你爸的战友，吴所长打电话到公社来，让我去的。” 猜测应该是马大婶的案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吧。 这吴所长，她家男人曾经手下的兵痞子，这人还真不见外，不过估计也是得了邵胜的授权。 山娃一听要跟着去办案，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戈玫就懂大儿子的心里，好学又好奇，对推理办案这种事，一定会有兴趣的，教育就是潜移默化，之前让他跟着邵胜，学会了不少。 这孩子肯动脑筋，又肯想事情，是个好兆头。 戈玫习惯了现代的激娃方式，早早做好职业启蒙，她想得很长远。 下午的太阳有点大。 自行车骑起来，有风，也没感觉那么热。 山娃懂事得很，稍微有一点土坡，他就会跳下来帮戈玫推着走。 孩子的体力还是比较旺盛的。 山娃带着弟弟，基本推好长一段，再坐上来一段，生怕把自家妈给累坏了。 戈玫觉得，有这么个体贴懂事的儿子，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在一大三小的齐心协力下，半个小时就到了镇上。 戈玫一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派出所。 没想到的是，邮局也正好在派出所的隔壁。 难怪吴所长找邵胜那么方便。 这个男人身兼数职，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戈玫嘴角不禁翘了翘。 刚骑到派出所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哭嚎声。 “妈……不是我杀的你啊，你别来找我，和我没有关系呀……你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听上去就难受。 吴所长正在苦恼，戈玫带着孩子出现了。 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嫂子，你可算来啦，这个女同志很难搞定，想你帮个忙，帮我们弄一弄，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昨天，她一来就装疯卖傻，啥都不愿意说，完全不配合，真是麻烦你了。” 戈玫隔着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马大妞，又看了一眼儿子们。 “山娃，你去隔壁找你爸。土娃，你带着弟弟在附近玩，但是不能出派出所，明白不？” “好的，妈妈。” 三个崽整整齐齐，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得吴所长都惊呆了。 “邵局长一直说他嫂子很厉害，看来，还真不是盖的呀，这边请，我给您倒杯水。” “谢谢。” 邵胜还真的看得起她。 戈玫四周看了看，这所里还真没一个女同志，所以，要和这女性嫌疑人谈话，的确是得找个聪明点的女同志来办。 所以，为什么邵局长介绍她来帮忙。 在别人面前这么夸奖她，看来在邵胜眼里，她还算能解决事儿。 戈玫自然也不会推脱。 她来自未来，在这个时代，解决事情当然游刃有余。 吴所长怕马大妞发疯，用手铐铐着。 戈玫进入审讯室。 里面的光线比较暗，镇子上已经能发电，屋里配了一个小瓦数的电灯泡。 昏暗的灯光打在马大妞脸上，照得她面容扭曲，像个疯癫的乞丐。 但戈玫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目光并没有换散。 偶尔，那眼神还会闪过防备，似乎等着戈玫先出招。 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戈玫半天才开口。 “你这，又是何苦？折腾到现在，结果都是一样，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马大妞紧紧抿着唇。 第八十二章踩了她反而脏了自己的脚 眼前的这个戈玫，完全不像之前的那个任人欺负的闷葫芦。 好像焕然新生。 如今，她话也不多，但是一开口，就能说到自己心坎上。 让她完全没办法招架。 马大妞的确想装疯，想逃脱罪责。 可内心也是煎熬，甚至崩溃的。 仔细观察着马大妞的表情，戈玫继续说，“这样吧，我教你一点法律知识，如果你现在指证张富贵，那就叫做污点证人，可以轻判，劳动改造几年，表现好，还能提前释放。” “但你想装疯卖傻，是不会有人信的。之前，看到你妈的死，你都能那么冷静，随信你会疯？闹到最后，押你去精神病院，一接受专业的检查，绝对穿帮。” 戈玫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看到埋着头的马大妞颤了一下，脸上明显带着惊诧。 这些专业的说法，马大妞一点都不懂，什么“污点证人”，什么“专业检查”都是她闻所未闻。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张富贵不定罪，你觉得自己有好日子过？” 戈玫顿了顿，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在票选妇女主任讲台上说过的话，作为女人，不只是依附男人，不能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你埋怨邵胜没有娶你，害你过成这样，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嫁给邵胜，你就会有好日子过？” 自己曾经的苦，有谁知道？ 所有人只看到戈玫现在的风光，没有人看到她曾经的苦难而已。 马大妞突然一改呆滞的表情，猛地抬头。 戈玫那冰凉的目光似乎刺入她的骨髓，犀利又敏锐。 马大妞手指紧紧的绞着衣服角…… “那，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别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送他坐牢了，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怨他吗？他杀了你母亲，那你就应该送他，到你母亲面前去忏悔，只有他被枪毙了，你才能解脱，重新开始。” 戈玫言辞犀利，冷酷无情。 马大妞盯着眼前的人，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希望，她紧紧攥着衣服角，“那你，能为我说情吗？我指证自己男人，能去条件好一点的劳改场吗？” “我会在所长面前帮你提一提，具体决定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见目的已达到，说完这些，戈玫立刻起身，转身要走。 马大妞也嚯然起身，却欲言又止。 “你说。” “我……那样对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不来踩一脚？为什么还来劝我？” 戈玫勾了勾唇。 “如果我费尽心机来踩你，跟你还有差别吗？” 说完，戈玫径直离去，留下在审讯室看着她的背影发愣的马大妞。 这时，马大妞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显得分外扭曲。 人家戈玫根本没把她放在过眼里。 在她面前，她算个什么东西！ 马大妞这时才明白，他们之间的段位相差太大。 戈玫那是不屑，踩了她反而弄脏了她的鞋。 一出审讯室，吴所长立刻上前，带着些惊喜的问，“嫂子，这么快就搞定了？” 戈玫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 他拿着记录本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邵局长去开会了，说晚上不回去吃饭，嫂子，要不要在镇上逛一逛，晚上就在我们所的食堂吃？” 戈玫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如果现在要回去，确实也有点热，“行吧。” “那我去，让人多备一份。” “谢谢。” “今天真是麻烦嫂子了。” 吴强忍不住多看了戈玫一眼。 难怪邵胜一下班就总想着回家。 每天做事像打鸡血似的。 家里有这么优雅又温柔的嫂子，过起日子来当然有奔头。 邵胜真是有福气。 派出所不大，戈玫四处逛了逛。 山娃跟着那些干警叔叔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并没有发现戈玫忙完了。 戈玫又转到隔壁邮局，终于在后面院子里，找到了另外两个孩子。 土娃和蛋娃在院子里爬着一棵大榕树。 下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摇着大蒲扇，盯着他们嘀咕，“可要小心着点，不要摔倒了。” 那棵榕树枝繁叶茂，大概有百年历史了，像一把巨伞，遮挡了大半个院子的太阳。 远远的，蛋娃就看到了戈玫的身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朝她扑了过来。 “妈妈！妈妈！” 树上的土娃也看到了，得瑟的朝她，炫耀自己爬树的技能，“妈妈看我，厉害不？” “土娃当然厉害。” 戈玫冲着儿子翘起了大拇指。 树下的大爷看着戈玫，笑得眼睛眯不见了，“你就是胜娃媳妇儿？” “是的，大爷你好，我叫戈玫。” “不错，你这孩子教的好，懂事。胜娃也是命好。” 老大爷看着她，嘴上叨叨的嘀咕着。 戈玫笑了笑，没在意。 等着土娃从树上下来，好几就一手拎一只，带着去外面逛了一圈。 一路上热，看孩子们额着冒着汗，她就在供销社门口买了两只冰棍。 这个时候的冰棍，两分钱一根，还加了一点奶，营业员从包着棉被的泡沫箱里面拿出来时还冒着冷气。 土娃小心翼翼的捧着，像珍宝似的。 他还是第一回吃这玩意儿。 拨开冰棍纸，伸长了舌头去舔。 恨不得舌头都粘上去。 两个娃开心得直跳脚。 “啊啊啊……真甜呀，好凉快！” 戈玫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改天有空，妈妈再跟你们做一个更特别的。” 上次她去空间就找过材料。 加点巧克力，再来点坚果，还有果酱，以前她最喜欢自己做冰激灵。 口感赛过哈根达斯。 好吃得，保证让这些熊孩子一辈子忘不了。 蛋娃还比较小，是个慢性子，捏着手里的冰棍，舔了一口，然后一直用眼睛看着不吃。 “蛋娃，为啥不吃呢？” “不行，我不像二哥那样吃，很快就没了，我想等冰棍化，流下来，再吃。” “为什么要等他化？你一边舔也是可以化的呀？” 戈玫耐心地询问，孩子的心思和大人不同，费的就是耐心和爱心。 “山娃哥哥，他还没有吃，慢慢化，等一下哥哥来，还有得吃。” 蛋娃盯着那根冰棍，其实眼睛已经馋得不行了。 这孩子…… 实在太懂事了，让人心疼。 第八十三章戈主任救命，他想打死我 “这是妈妈买给你的，你就好好吃，哥哥的那份等一下妈妈再买，不用想着哥哥。” 蛋娃带着些疑问，看向戈玫，懂事的说：“可是妈妈你都没有吃，肯定是钱花光了……” 戈玫一听这话，心揪得生疼。 这孩子，也太懂事了。 她蹲下，看着蛋娃的眼睛，认真的说。 “小蛋，不用担心，我们现在不穷了，你们都可以吃饱，穿暖，爸爸和妈妈每个月都有工资，再也不会有人来抢了。” “可爸爸的工资还要分给婆……我们天天吃肉肉，怎么有钱再天天吃冰棍……” 这娃还较真起来。 戈玫只得拿出激将法，“你看，土娃哥哥要吃完了，你赶紧吃啊，不然小心他抢你的。” 没想到一旁的土娃，舔着嘴唇，一听这话两眼发光，“我真的可以抢吗？” 戈玫捂着自己的额头，想抽他。 可此时，蛋娃突然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上的冰棍，递到土娃面前，“二哥哥，要滴下来了，快，张嘴。” 土娃配合默契的，张开嘴巴，歪着脑袋，准确无误地接住冰棍上留下来的一小滴冰水儿…… 两兄弟乐得哈哈大笑。 戈玫被看呆了。 孩子们的快乐，她不懂，却被这兄弟间的手足深情，震撼了。 这两兄弟一起仰着脖子，等着冰棍上滴下的小水滴。 你一滴，我一滴的分吃着。 那样子兴奋得，比吃肉还香。 土娃吃得津津有味，还对蛋娃夸赞道，“蛋娃啊，你可真聪明，这样一滴水儿更好吃，还可以，吃的很久……” 蛋娃努力将冰棍举高高，而土娃为了接住那一小滴冰水儿，扬着脑袋，上窜下跳，像一只猴儿似的。 惹得供销社卖冰棍的营业员都笑得前俯后仰。 本来戈玫还想买点啥的。 但一想到蛋娃都觉得她应该没有钱了。 要是再大手大脚，恐怕连邵胜都会怀疑。 最后，她忍住了。 看着孩子们如此，戈玫真恨不得把他们带去未来。 逛逛那种任意试吃的大超市，让他们尝尽世间美味。 不过这人呐，也许就是这样。 当物质真的丰富起来，又觉得没啥滋味了。 不打算买东西，戈玫就带着两个崽，沿着小巷子走路。 那里没有太阳晒着，比较阴凉，冰棍也化得更慢一些。 她打量着砖瓦房，看着拉满的电线。 这个年代。 镇上已经开始有拉电线了，但农村的农户还没有。 正想着，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前头巷子里转弯。 那不是翠芹吗？ 她来这里做什么？ 戈玫立刻拉上两个崽，在后面偷偷地跟着。 看着远处的翠芹，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妥当。 这难不成是想？ 还没等戈玫想明白。 突然从她身后冲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向前面的翠芹。 差一点就把蛋娃给撞倒了。 还好戈玫眼明手快，护住了孩子。 蛋娃指着前面的人。 “那是马叔叔……” 话音未落，前面就传来了翠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顺着孩子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马二郎拽着翠芹的头发，气势汹汹的骂。 “你这个臭婆娘，果然就是想你离开我……你骗我……” 翠芹抱头哭喊着，“不是……二郎，你信我，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想给我们的崽去买东西。” “呸，你嘴巴最会撒谎，不然怎么会偷偷摸摸的，连你妈住的地方都不告诉我，就是想我找不到你！阿芹啊，我对你像个宝，你却把我当根草，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翠芹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人揪心。 “二郎，我真的不跑，你松手，好疼啊……” 马二郎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我不会再信，我刚才听到了，你跟你妈打电话，你现在就是嫌弃我家没钱呐，要跑啦。” “求求你，呜呜呜……二郎……好疼……” 翠芹用尽了全力，都扯不动马二郎的手臂，一脸的绝望。 在和马二郎的拉扯之间，翠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戈玫，像见到根救命稻草似的，喊起来，“戈主任，戈主任，马二郎他打我，你快救救我，给我做主啊，戈主任。” 看着这一幕，戈玫心中冷笑。 现在有求于她，就是戈主任。 之前就叫她，小贱人，贱蹄子…… 她慢悠悠踱着步子上前，“怎么？那头就是派出所，要不要进去报个案？” 马二郎满脸怒容，看着戈玫上前，也没有撒手，反而更用力的拽着媳妇儿的头发往后扯，另一只手还反扣着翠芹的双手，不给动弹。 这男人长的身壮如牛，而翠芹却身材娇小。 看上去，男人就像是一掌就能将她拍碎似的。 “这是我家事，和你没关系，我媳妇儿想扔下我和崽子跑路，门都没有。” 翠芹疼得全身打着颤儿，哀求着，“戈主任，我没有，救命啊，他想打死我……” 这时，马二郎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突然抽出身上的皮带，麻利的，将翠芹的双手反绑，捆在身后。 又扬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屁股上，就像是赶牲口似的。 “走，跟我回去。” 翠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停的求饶。 她看着戈玫，希望她能伸出援手，拼命哀求，“戈主任，你是我们的妇女主任，你不能不管啊，他抡出来的拳头，会打死人的……” 翠芹说得没错，如今戈玫身为妇女主任，这事的确在她工作范围之内。 可，让她救她…… “马二郎同志，如果你媳妇要跑，就是她的不对，你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不能动粗，不然，隔壁就是派出所，到了那儿，你有理也说不清。” 马二郎听完这话，愣了一下，摸着脑袋一想，才明白过来。 感情戈玫是在提醒自己呢。 他立刻系上皮带，表示听进去了。 “对，我听主任的，不动粗，我媳妇儿肯定得自己疼着，哼，那我现在把她拴在我身边，我在哪里，她就在哪里，一步也不能离开我。” 第八十四章这辈子就做我儿子，别想跑 翠芹被这话气得尖叫出声，“张富贵，你这个天杀的，你这个，蠢得像牛的男人，你家现在，啥也没有，凭啥要让我跟你一起吃苦。” 她挣扎抗拒，“你放开我，你这个乡巴佬，你哪一点，配得上我这个城里的女知青，戈玫，你替我报警，后面我给你钱，要多少给多少……” “你是马二郎媳妇，你就得留在他身边，报警，也不会让你走。” 这种人，戈玫一点都不同情。 当初看到人家有钱，有米就嫁过来。 现在没落了，就想跑。 那孩子怎么办？ 不过，这年头很多这样情况。 原主不也是想把三个孩子卖了，然后和徐林一起去西城的吗？ 马二郎终于吐气了一回，“听到没，干部说话了，当初我花了那么多的钱把你娶进门，现在你想跑，让我人财两空，门都没有。” “老子把你当个宝供着，你却这样猪狗不如……回家非要好好收拾你不可……” 正是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日头晒，街上没什么人。 供销社里跑了几个工作人员，过来瞄了几眼，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毕竟那马二郎看上去强壮如头，没人敢惹。 这大米喂出来的就是厉害。 听到戈玫的话，马二郎放了心，还想着给母亲领尸体的事。 干脆就把翠芹拽着到了派出所。 翠芹一看，到了派出所门口，以为有人救了，叫唤得更加厉害了，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马二郎也不理他，将她反绑到了拖车上，就去领马大婶儿的尸体。 这天气热，也没有好的存放条件，那股味儿很重。 翠芹被绑到板车上，歇斯底里的嚎叫着。 “马二郎，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这个死人妈躺在一起，马二郎……” 任凭了翠芹怎么嚎，怎么骂。 牛二郎都置若罔闻。 他推着板车上一死一活，两个人，慢吞吞的往家里去。 蛋娃看到这一幕，很好奇。 “为什么小狗蛋的妈妈要跑呀？难道他家没有大米吃了？” “是的，小狗蛋的妈不干活，又想吃大米饭，吃不惯玉米面，就想丢下小狗蛋和他爸跑掉。” 蛋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土娃突然凑上前说，“那小狗蛋的妈都算好的了，没有想着要把他卖了。” 说到这里，土娃似乎又想到以前戈玫总是想着卖他们，然后跑掉的事。 他害怕的抱住戈玫，小声问，“妈，你不会这样吧。” 蛋娃一巴掌打在土娃的屁股上，“妈妈最好，妈妈不会跑。哥哥，别瞎说。” “哎呦，弟弟，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啊？好痛。” “我们家崽崽都是宝，给我多少钱都不卖，你们这辈子就只能做我的儿子了啊，也别想跑。” 戈玫知道在娃们的心里，原主带给他们的阴影是不可磨灭的。 自己只能尽量用爱去覆盖掉。 “嗯嗯，我们永远是妈妈的小宝贝。” 看着他们挺得笔直的小胸版，戈玫忍俊不禁。 带着两娃溜达了一圈，也差不多傍晚了。 山娃还跟着那些干警们，学的乐不思蜀的。 派出所食堂刚准备开饭，邵胜就回了。 比戈玫猜测的时间早了不少。 一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 吴所长打趣，“邵胜局长是知道嫂子在这里，化身飞毛腿跑过来的吧。” 邵胜瞪了一眼吴强，拉开椅子，看向戈玫，“今天会议收得早，所以赶过来和你们一起吃饭，省得你还要回去煮……” 这架子端的…… 可山娃不乐意了，“爸，平时回家不都是你自己煮的吗？” “咳咳咳……” 邵胜跑得喉咙发干，正灌下一口汤，结果差点没把他呛死。 他瞪着山娃，用眼神警告：大实话，不能瞎说！ 一旁的土娃看不太懂，不过也很机灵，立刻接话，“爸，别呛着，您辛苦啦。” 吴强和其他的同事，仿佛接到什么信息似的，端着碗，凑上另一桌讨论去了。 隐隐约约，还听得到只言片语。 气得邵胜嘴角抽搐，不过这里可不是他管辖的邮局。 不是自己的下属，不好随便发火，只得憋着。 戈玫看着男人那张脸上精彩绝伦的表情，心里偷着乐。 还真没看出来，这么大男子主义。 这叫什么？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这手上端着的饭，吃起来都没味道了吧？ 可戈玫的心情却意外的好。 还特别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山娃碗里面，“乖儿子，吃饭。” “谢谢妈。” 她再给剩下的两个儿子也各夹了一块，自然是不能偏心的。 邵胜看着戈玫的好心情，慢慢也顺了气。 被媳妇看一次笑话，能让她心情这么好，也值了。 他揉了揉鼻子，“听说，那个马大妞一进来，就装疯卖傻，小吴才跟我求助，我就想到你了，你今天怎么搞定她的？” “她只是蒙着眼看不清，我帮她拎清。” 吃过饭，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 他们一家人匆匆忙忙往村子里赶。 可是问题又来了。 三个崽崽，各个都想挤戈玫这一辆自行车。 邵胜拍着车坐板发话了。 “山娃和蛋娃过来坐。” 可两个儿子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此时正巧，邮局里面的小方同志，下班路过，给碰上了，打了个招呼。 “局长还不走啊？” “怎么？这是嫌下班太早啦，要不你今晚值班？” 这话里有着浓浓的火药味。 小方当然知道他们局长的脾气，左右看了一眼，立刻着急的说，“不……局长，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明天见。” 马上脚底抹油，跑远了。 戈玫立刻给土娃递了个眼色，聪明的娃儿一下领会，欢快地跑了过去。 “爸爸，我喜欢坐你的车……” “儿子，来。” 邵胜一跨骑上车，土娃扭着小屁股坐在了后座。 一前一后两辆自行车，往家的方向骑过去。 戈玫压低声音问着山娃，“刚才，为啥要泼你爸的面子？” 山娃垂着头没有回答。 蛋娃坐在三脚架上，仰着头，好奇的问。 “妈妈，面子是什么？好吃吗？” 第八十五章可以，你来亲我吧！ “面子不能吃，但也很重要，和吃食一样重要。” 蛋娃好像悟到什么，“哦”了一声，很快又说了一句。 “那我也想要面子。” 戈玫被逗笑了，“你有啊，你的面子还可以开出花儿来，特美。” “嘻嘻嘻，真的吗？” 此时，闷不出声的山娃开了口，“妈，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于一个在外面做事的男人来说，是有些重要。你现在还没有长大，到时候就明白了。” 山娃“哦”了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晚上睡觉。 戈玫完全没有把今天的这些事放在心上。 但却有人却上心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还唉声叹气的，而且听得出来，这些声音是故意引起她注意的。 反正戈玫也没有睡意，干脆起身走到屋檐下。 果不其然，屋里头的男人后脚就跟了出来。 戈玫转头看着他，“睡不着吗？” “是的，我有话跟你讲。” 邵胜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戈玫身边，说话的神情很是认真严肃。 “嗯，你说。” 戈玫挑眉看着男人。 “戈玫同志，我们是夫妻吗？” 这话问得突然，戈玫也不好贸然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不出声？难道不是？” 戈玫想不到他问这话的原因，难道是因为白天没有给他面子？ 邵胜那笑容显得有点苦涩。 之前他听着媳妇儿跟儿子解释，他因为承担着部队的责任，而没有回家照顾妻儿的原因，还以为戈玫心里是有他的，想着，还可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可今天看来。 应该是自己太心急了。 邵胜有些落寞的起身，想回屋，戈玫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带着惊喜，邵胜转过头来，“你想说了？” 看着男人满脸的期待，戈玫站起来看着他。 “为了那三个崽，我可以试着和你相处，这么多年你都不在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当别人的媳妇，同样的，你也不会当别人的丈夫，那我们都是新手，就一起进步……” 听完这些话，邵胜脸上的欢喜完全掩饰不住，狠狠激动了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搂得紧紧的。 “好，听你的，我们一起学习进步，那，戈玫同志，作为我们进步的第一步，我可以亲你吗？” 听完这话，戈玫脸上的黑线也几乎藏不住了。 她轻轻拧了一下眉头。 难道这个年代的男人都这么蠢的吗？ 这话问出来不尴尬？ 让人家女同志怎么回答？ 本来好不容易，在戈玫眼里树立起来的，高冷睿智标签的邵所长。 转眼之间就变成了邵憨憨。 一时之间，戈玫也没有了后续方案。 羞涩的说── 可以，你来亲我吧！ 还是， 矜持的摇摇头── 跑掉，等着他再次来问？ 戈玫抬头，看着等待他回答的邵胜。 他听到了对方心口像战鼓一向敲得轰鸣。 还有上下滚动的喉结，不停吞咽着口水。 戈玫突然放松下来，她调整了一下唇齿的角度，慢慢靠近男人的脸庞。 一点，一点靠近…… 就在她即将亲上的一刹那。 突然── “妈，咱家的尿壶在哪？” 屋里头，土娃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戈玫一听到孩子们的声音，猛的一把推开，那杵得像面门板样的男人，转身。 “在屋里头。” 边说，还边拉着土娃往屋里面拽。 躺到了床上的山娃，听到这个动静，翻了个身。 戈玫向他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个当哥的，现在还懂得指使弟弟来干这事了。 可真是，够腹黑的。 被戈玫一把推开的男人站在屋檐下发愣，半天缓不过气。 刚刚这是—— 小媳妇要亲自己？ 如果不是儿子跑过来捣乱。 她，就已经亲到了？ 媳妇儿真的是要亲他。 自己不是做梦？ 想到这儿，邵胜浑身热血上涌。 全身如过电一般，被强烈的惊喜感冲得兜头罩脑。 他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屋外头回味着。 刚才那种触电样的刺激感。 半晌，一直等到心情平复了，才回屋。 路过戈玫床前，邵胜几次抬脚，想走到媳妇儿那边去，可总觉得有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跟盯犯人似的。 哎！ 在大儿的监视下。 想要搂着媳妇儿睡觉，可真难呐。 看着男人在床前停留了半晌，还是没有胆子过来，最后躺回了自己的床板。 戈玫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傻憨憨！ 不过，让戈玫没有想到的是。 上一刻，只不过是想撩一下这男人。 把那高高在上，从容睿智的邵局长，撩得七荤八素找不到北。 可下一秒，她才发觉，的确有些出乎意料的上头。 此时，戈玫根本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默契感越来越微妙。 之前那冷漠，疏离之感已经消失殆尽了。 一清早…… 天边云霞刚刚染上金光，戈玫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警惕惯了的男人已经起了身，拉下门闩，身形如电一般闪了出去。 没想到，一眼看到的却是自家妈。 拿着锄头在翻院子里的地。 邵胜皱着眉头，揉着额角，“妈，你这一大清早的干嘛呢？” 王桂香停下手里的活，吊着眼角，斜睨了儿子一眼。 “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还说早？得勤快点，你看你们这地儿，土都这么实了，该翻一翻了。” “该种地瓜了，这季节来了，就得赶着趟儿，还可以种土豆。” 邵胜淡淡“嗯”了一声，“您，就这么闲？” 王桂香“呸”了一声，“谁说我闲？还不是看着玫娃太忙，妈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现在清醒啊，我得帮着她点，得分担些事儿啊！” 邵胜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妈。 妥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黑着一张脸，“您这是有啥事，就直说，不用在这儿，无事献殷勤。” 听了这话，王桂香把锄头往地里一扔，“这娃儿，怎么跟妈说话的，啥叫无事献殷勤？” “那你还来蹭？” 王桂香一听这话就来气了，差点想上手揍人。 可现在他儿子人高马大的，还是局长了，哪有可能给被她揪耳朵，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第八十六章防谁，也不能防着自个儿媳妇 “我蹭什么？十块钱够我用了，我只是想帮她做点事儿。那天啊，我听他们说了才知道，张富贵那畜牲想打我家玫娃，没打到，但把我家土娃给打了……你究竟知道这事不？” 一提这事，王桂香气得想揍张富贵。 “张富贵如今被判了死刑，也算给土娃出气了，你用不着再这样，没事就回去吧。” 邵胜捡起地上的锄头，在地里刨了起来，就差没在脸上写：“没事你别耽搁我”。 可王桂香哪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 她探头探脑的看了看里屋。 “三个小崽子，还没醒？” 邵胜“恩”了一声，头都不抬。 “玫娃呢？” “还在睡，好她累坏了，你别吵她。” 王桂香一听这话，立刻神神秘秘的劝。 “你说你，这娃子，都这么大个人了，你在基地上不是受了很重的伤么？现在好了？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别被女人给掏空了，没事，要懂得节制一点，也注意，不要把玫娃累坏了！” 他母亲这是？ 想歪到哪里去了？ 邵胜立刻胀成了个大红脸，瞪着王桂香，“这里没你事，快回去。” 如果真被他老娘知道，自己连媳妇嘴巴都没碰上，不得笑死他了！ 王桂香哪里那么容易走。 又瞄了一眼屋里，压低声音。 “胜娃，妈跟你说这些啊，真的没私心，你想想，这外面的世界多诱人呐，这玫娃，眨个眼就懂事了……不跑啦？我总感觉，哪不对劲呐，分的那1500块，是你用命换回来的，你要不，要过来存在自己名下，不然哪一天啊，她突然卷钱跑了，那找谁去啊？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听这话，邵胜脸立马就沉了下来，“您这是一天不挑刺，全身痒是吧？” 看着儿子那阴郁的眼神，王桂香脑子一炸，“这啥叫挑刺儿啊，不都是为你好，为了孙儿好嘛，说得像是我要贪钱似的……” 邵胜不耐烦的指着院子门，“你，赶快走。” 他已经不想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王桂香眨了眨浑黄的眼皮，她就不懂了。 自己不都为儿子好么？ 她心急的抓了抓裤管，凑近了一点，又一轮劝，“胜娃啊，你咋不听劝呢？无论做啥事，都得留个心眼啊，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你闭嘴，我防谁，也不会防着我自个儿媳妇。” 尽管邵胜非常生气，但还是怕戈玫听到心里难受。 只得压低了声音，紧握着拳头表达自己的愤怒。 王桂香“哎呀”一声，急得叫唤，“我说，胜娃啊，你这脑袋是木头长的吧，你看，这灶台，屋里空荡荡的，她把钱抠得那么死，啥都不给你们吃，你咋就不懂呢？” “你懂个屁！你有在我家呆过？你知道我媳妇是怎么安排日子的？啥都不知道，别往她头上扣帽子，你生我养我，叫你一声妈，我应该孝敬着，可你也不能乱插手我的生活，对我指手画脚，搞得我妻离子散了。” 回家这么久，邵胜头一次当着他母亲的面，发这么大的火。 这下子，将王桂香吼得面容惨白。 尽管邵胜平时对她说话不是温言细语的。 可也没这么吼过她啊。 王桂香呆立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双老眼，直勾勾盯着邵胜，眼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滚，边哭边嚎。 “妈呀……命苦呀，孩子他爸死的早，好不容易养个出息的大儿，转头，就只顾着媳妇儿，不要娘……” 还没等她嚎完。 猛的一下── 邵胜狠狠地将手里的锄头凿进地里三分，眼神阴鸷地扫向她。 吓得王桂香整个人一颤，抹了一把老泪，哆嗦着，“我……菜还没浇水……先走了……” 下一秒，像是脚底抹油似的，撒腿就跑，完全不敢多停留一分钟。 她那大儿的臭脾气。 当然晓得的。 王桂香可是个识实务的人。 邵胜气得喘着粗气。 他还真以为母亲懂事儿了。 没想到成日的，还是在他耳根子旁挑拨离间，有的没的，瞎唠叨。 还说他媳妇儿要跑。 哪有可能！ 昨晚，还想亲他来着。 不信！ 完全不可能！ 邵胜气得胸膛起伏着，把锄头从地里拔出来，余光撇到窗户里的一抹倩影。 他控制着情绪转过头，带着些尴尬解释。 “我妈的脑子犯浑，你不用往心里去。” 戈玫当然不在意。 王桂香说的，她全部听到了。 估计是来了几次，看到厨房里啥都没有，还以为她把钱攥着，不给大儿和娃们吃喝。 以为她还像原主一样，总想着和姘头私奔。 所以就在儿子的面前多嘴念叨。 可她哪里知道…… 他们的关系正在破冰，更进一步。 邵胜正在回味着昨天的情动。 就被她来泼冷水。 当然很生气。 不过在这个年代，也少有像这个男人，脑子这么清醒的。 就算是在更先进的未来时代。 都有不少男人愚孝，拎不清。 搞不清楚自己小家庭和原生家庭的关系。 更何况是这个年代。 父母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盼望着他们成才养老。 那根深蒂固的养母，爱母，尊母的传统思想影响下。 在这小岗村，有多少男人都是只管委屈着媳妇儿。 在农村，都说二十年的媳妇熬成婆。 婆婆基本是一家之主，所以这才有了儿媳不打，不听话，不着家，婆婆打媳妇天经地义的说法。 其实这些都是家里男人一手造成的。 戈玫觉得邵胜的思想倒蛮先进的。 那一锄头挖下去，连她都惊呆了。 毕竟那是他母亲。 年纪大了，如果真不依不饶，闹了起来，邵胜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不过，好在婆母现在清醒了一点，懂得如今他只能倚仗着大儿才有好日子过。 如果真把邵胜惹毛了，十块钱没了，粮没了，肉没了。 再闹，甚至有可能把他工作都闹没了。 那不成器的老幺儿，王桂香倚靠不到了。 到时候她啥啥都没了。 这么大年纪，还得下地赚工分，到时候成为全村人的笑柄。 这结果，她一定想过。 邵胜看着戈玫，嘴角噙着笑。 像是三月的暖风拂面，吹散了他心中所有的怒气。 他媳妇儿可真真好看。 居然一点都不生母亲的气。 邵胜这才暗地里松了松。 他真好命，这是天上的父亲送给他的福气。 自己媳妇儿不光像花儿一样好看，脾气还好，温柔得像一汪春水，这样都不生气。 第八十七章我们要想个办法，让婆变乖一点 唉…… 都是自己不好，错过了那么多年，和她在一起的日子。 不过，那也是身不由己，没有这十来年的搏命努力，也换不回今天生活安逸。 只愿剩下的那些日子，他可以好好的，陪伴守护着媳妇儿和三个儿。 补偿那么多年的缺失。 两人默默无言。 戈玫转头去厨房做饭，邵胜拿着锄头在院子里翻土。 三个崽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趴在床上偷偷咬耳朵。 山娃表情最为严肃。 刚才婆说的话，把他气坏了。 “这个坏婆怎么还是会抽风，刚才又在他面前，说妈坏话，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土娃也生气，鼓着腮帮子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婆咋就那么喜欢吃屎呢？好在爸爸不信她的鬼话……” 蛋娃握着小拳头，“打她，不乖，打坏婆，一点也不乖。” 山娃皱着眉头，看着两个弟弟。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要想个办法，让婆变乖一点？” 土娃饶了饶后脖颈，“我们去打她一顿？” “不行不行，妈说，要尊老爱幼。” 山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婆是老年人，万一把她打瘫了怎么办？那个猪崽的妈，不就是打她婆，她婆倒地，就爬不起来了，最后她还得和猪崽天天给婆喂饭，端屎端尿，现在小姑去了城里，如果婆瘫了，那就是咱妈也要伺候她的……” “不要，我才不要伺候婆呢。” 土娃听到这，连连摆手，“哥，那你说咋办呀？这事真头痛……想得我脑瓜疼……” 蛋娃把小手圈成望远镜，“哥哥，看，看这样，成不。” 山娃一下就明白他小弟的意思了。 “你是说，我们监视她，不让婆欺负咱妈，对吧。” 蛋娃拍手，点头。 山娃咬着下唇，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打也打不得，先盯着吧！ 好歹爸爸早上也发过火了。 起码也能管几天。 三个兄弟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土娃表示很心累，打了一个哈欠，倒头又想睡。 山娃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拎起来，“起来，不准睡，赶快去帮妈干活。” “好吧。” 大哥一出声，蛋娃跑得最快，为妈妈做事，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而土娃是最不积极的那个，打着哈欠，慢吞吞的，挪下床，嘴里嘟囔着。 “哥，我想再睡一会儿……” “哼……睡了一夜，还不够，快起来……” 山娃最不喜欢二弟这么懒。 昨天晚上，他要欺负妈的时候，山娃戳了半天，才把二弟戳醒，让他找妈去窝尿，差一点就让妈受欺负了。 土娃尽管委屈巴拉的，还是一声不吭。 按照哥的指示去干活了，跑到地里，帮邵胜提水浇菜。 在崽崽们还没有起床之前，戈玫已经在别墅里做好了豆浆。 满满的一大缸，加了牛奶，浓稠好味，闻起来超级香。 “妈，这啥呀？” 这东西好香，让人忍不住的流口水。 山娃不像土娃那样，让口水流到下巴上。 他总是端着，不停的将口水吞下去。 “尝尝看。” 戈玫笑着倒了一杯，递过来。 “等会儿和弟弟一起喝。” 山娃总是有个哥哥的样子，绝对不在厨房偷食。 他不屑于二弟那些坏习惯。 这个儿子就像个小邵胜，心里明明想得很。 却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端着。 就像那个男人的缩小版。 不过像这样子的脾性，他也最懂自己想要什么？ 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有可能以后也会有大成就。 邵胜就是这样。 他读了个高中，从穷乡僻壤里走出来，在部队一路高升，开始是搞侦察，积累了一些实践经验。 后来，还有机会参与了组织上的重要项目──油田的开发。 那是非常有技术性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 虽然如今退下来，依然是有贡献加身的。 所以现在工资高不说，偶尔还有各种奖金。 在那个年代，可是珍稀的技术人才。 所以，为什么就连一起和他分到地方单位的吴强，都对邵胜非常信任，常常还要仰仗他的帮忙。 戈玫这样想着，觉得以后大儿子必定会像邵胜一样，有大出息。 戈玫煎好鸡蛋薄饼，再加上一人一碗豆奶，早餐端上了桌。 看着这丰富的早点，邵胜想到了空荡荡的灶房，一时间，他也有些纳闷。 “戈玫同志，你会变戏法吗？这些都是哪儿来的？” 之前他事儿多，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但今天婆母提了这么一嘴，就好奇的问问。 “那你觉得呢？” 戈玫对着男人轻轻翻了翻眼皮。 看着媳妇儿那娇嗔的眼神，邵胜才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好笑。 这些东西不是买的，难不成天上还能掉下来？ 不是刚去了城里么。 媳妇儿总是把他们的伙食放在心上，肯定是从城里买回来的。 他母亲还说，戈玫把钱攥着想跑。 照这样看来，分明就是恨不得把钱都花光，把他们儿爷养成大胖子。 不过，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媳妇儿吃不饱，穿不暖，连肉沫星子都没闻过。 如今，想要给孩子们补一补也很正常。 “钱你就不用太省，我们的娃儿们是要好好补一补，至于说，要给妈的那一部分，我会去想办法，你不用管。” 听着邵胜的话，戈玫也省心。 她这是什么都还没解释呢，他就自个儿找到理由了？ 戈玫奖励性的夹了块鸡蛋薄饼，“马大婶儿的案子结了，轻松点儿了？” 邵胜摇头，“还有些新的事情。”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戈玫也自然没问，只是看着他，“你不管多忙，这三个娃娃也是要想名字了，很快都要开学了，总不能山啊，土啊，蛋的，再这样叫下去。” 土娃听他们在讨论上学的事情，马上耷拉着脑袋。 “唉……做天上的小鸟多好啊，偏要被关进鸟笼子里……” 邵胜听了这话，立刻严肃警告，“如果你还想像鸟一样自由的飞，那就得好好学习，不然怎么可能生出有力量的翅膀，怎么能飞得更高？” 土娃撇了撇嘴，“爸，我不想上学，那么多人都没有上学，我觉得不上学也可以有出路的。” 第八十八章燃烧得快要爆炸了 山娃马上斥责二弟。 “谁说的，不上学会有出路吗？你看看，这村里头，谁不上学，活得很出息的！就那偷米的马会计，也是因为有文化，才想得出那档子坏事儿，你想在这土凹凹里，捏一辈子泥巴嘛？” 他这做大哥的，越发有老大样子了。 那股教训人的口吻，也越来越凶了。 “你喜欢，你就上，我看你，还能在泥巴里捏出花儿来。” 土娃憋屈的顶嘴。 “土娃！” 山娃拖着尾音，带着愠怒，喊着名字。 面对脑袋里糊着泥巴的二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气氛可真怪！ 当父母的不出声，也不教训孩子。 反而是当哥的来教训。 邵胜看着有模有样的山娃，忍不住笑着开口，帮衬，“山娃说得没错，有你哥带着你，你就好好跟他学。” 耷拉着脑袋，土娃“哦”了一声。 戈玫心里有数，三个崽总有参差，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 也不急。 邵胜也没见急，甚至连一点偏见都没有，一视同仁。 对于土娃的狡猾和懒，也没有任何挤兑，和说教。 不过刷碗的时候，戈玫还是想就着这事，要和孩子爸沟通一下。 毕竟教育这事，在未来的家庭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她严肃的问，“山娃懂事，不用我们操心，可土娃子性子……你怎么想的？” 邵胜抬头，看向戈玫的神情，显得有些诧异。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和自己讨论起孩子教育的问题。 带着些憨厚劲儿，“其实这事儿，应该是我请教你，这些年，都是你在辛苦照顾娃娃，我啥也不知道，如今，娃娃们能喊我一声爸，我都已经很开心了。” 戈玫却轻嗔他，“如今，你是三个娃的父亲了，不能有这样的思想，虽然说娃们叫你一声爸，但心里并不认可，你还是得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孩子皮，就得多花心思。” 男人看向戈玫，眼光中满是崇拜，“好，我听媳妇儿的，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戈玫弯了弯嘴角，“邵胜同志，你的事业很成功……” 被媳妇儿这么一夸，邵胜带着股憨劲，挠了挠头，“没，也没啥……” “你可以适当的，把你的心得分享给孩子们，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戈玫给他提示，就怕他因为心里的亏欠，所以把孩子们惯坏了。 “你的意思是，多讲道理？” “对，我们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这恶人让我来做，该打的，还是要打……” 戈玫觉得教育这回事，两口子就得沟通清楚，分工合作。 这样才能保证效果。 在未来，戈玫见过很多家庭，两口子内耗严重，最后闹得鸡飞狗跳，孩子也没教好。 邵胜一时愣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戈玫。 “怎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指出来，跟我探讨。” 戈玫以为邵胜不认同自己的话。 带着些被认可的激动，邵胜喉结滚了滚，他转头，看了看外面。 没看到三个崽，也没看到山娃。 突然── 转过头，邵胜直接欺身上前，一把抱起眼前的小媳妇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 果断的抬起大长腿，像个做错事的熊孩子一般，飞快逃离了现场。 这……这…… 戈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原地巨震了三秒。 ——清醒后。 她摸着自己的脸颊。 上面还残留着男人温热的气息，甚至还有薄唇的触感，带着几分粘腻。 让戈玫的心猛地悸动起来…… 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她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是热辣辣的…… 这反应很是强烈啊。 还带着几分刺激！ 戈玫上辈子没有谈过恋爱。 更没有和男人有这种近距距离的肢体接触。 所以，那心跳的感觉是强烈了些。 砰砰砰…… 心里像打翻蜜糖罐一般，那股甜味慢慢流淌出来…… 而像偷抢蜜罐的狗熊一样，邵胜得了甜头就冲出了屋外。 提着那二八大杠，像冲浪似的飞快骑了出去。 早上清爽的凉风也退不去，他脸上如火烧般的热度。 还有那怎么也收不住的，“砰砰”如擂鼓样的心跳。 他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就像神奇的化学反应。 又强烈得像曾经他从事过的油井爆破。 “轰——”的一声。 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比起曾经和媳妇儿的新婚夜。 现在的感觉更为强烈。 那夜。 他就是紧张，还小心翼翼的。 后来戈玫哭了，还不停的抓他。 导致他也有些烦躁，而且太快了，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后来，每次都是一地鸡毛，混乱不堪。 而且和她同房的次数，掰着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所以在感情层面上，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片处男地。 戈玫昨晚想亲他。 可惜被儿子冲了，没亲到。 后来他想了想。 自己是个男人，如果她不反对，也可以这样亲媳妇儿的。 所以就大胆了一回。 没想到，这后劲儿十足啊！ 简直比老上级给自己喝的那一口百年茅台，还要强一百倍…… 他蹬得双腿无力，脸烫的要命，心脏砰砰砰跳得像战鼓。 还有，身体崩得也极其难受…… 不行了…… 感觉自己快燃烧得要爆炸了。 一蹬到河边，邵胜就将车扔到了地上，扑去岸边捧了一把水，狠命的往脸上浇。 可，还是没什么作用。 那水滴顺着脸颊滚落到喉结上，打湿了胸前的衣服。 这总归是杯水车薪呐。 他脑子里全是媳妇儿脸颊上的触感。 那皮肤怎么那么滑？ 像蒸得嫩嫩的水蛋，亲一下，还很有弹性，香喷喷的，甚至…… 他越不想去想，可媳妇儿的倩影在他脑子里越活跃。 挥之不去，甚至是火上加油。 这太难受了。 邵胜拼命往脸上浇着水，都湿了半身衣服，可还是消不了火。 最后。 他顾不得许多。 干脆一把脱了衣服和长裤。 “扑通”一声。 跳进了小河里。 还好小河附近里没有什么人。 否则，他这局长的脸就全被丢干净了。 摸着河底的石头，埋在冰凉的河水里，邵胜冷静了许久，身上的热度才缓缓消散下去。 可脑海里，媳妇儿的身影却如藤蔓一样缠着他，缠得他满心欢喜。 这种感觉太微妙了。 第八十九章狠人还要狠人收 差不多中午。 在妇联办开完会，戈玫捧着一堆资料，准备先回去做饭。 她打算等到下午，村民们都放工，有了时间在家里，再去分发资料。 好在买了辆自行车，上班方便多了。 蛋娃坐在戈玫车后座，帮她捧着一叠资料。 自行车朝家的方向奇骑去。 路过田埂，蛋娃指着远方，奶声奶气的说，“妈妈，这么多人，好热闹啊。” 远远的，戈玫就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的。 “戈主任，快，你过来劝一劝，这个马二郎乱来的。” 车还没靠边，就有人喊她。 戈玫把车骑到跟前。 就看到翠芹被反绑着双手，像捆牲口似的，绳子一头捆在了马二郎的腰上。 而翠芹肿着一双眼，一看到戈玫过来，就哭了起来，“救命呐……这没法活了，马二郎不把我当人……” 旁边有很多看热闹的婶婆，指责出声，“这怎么成啊，马二郎，你媳妇儿又不是牲口，怎么能这么捆着呢？” “怎么，我不捆着，她一转眼就跑了，我咋办？崽子没妈，我也没了媳妇，当初娶她回来，我妈可是花了血本的，不能便宜了别人。” 马二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股倔脾气、 他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婆子们，凶得好像谁上来劝，他就要揍谁一样。 戈玫皱眉，上前，“马二郎，你这样弄，过头了，这是限制人身自由，再这么捆下去，是要受到教育的。” “这不关你的事，走开，我这拳头，可是没长眼的！” 翠芹哭得眼泪汪汪的，惨兮兮的样子，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媳妇，婶子们一个两个的，都冲着戈玫，推推嚷嚷。 “戈主任，当初我们选你的时候，你可是说过，要为我们做主的，那现在翠芹被欺负成这样，当成牲口样圈起来，你总要管管啊。” 被挤了一脚，戈玫被弄烦了，一站稳，看到树下靠着个锄头。 一把拎起来，对着动手动脚的婆子们，高高扬起。 一锄头挖到了她们的脚边。 “这事，不用你们说，有多远，滚多远，再推我不客气了。” 动手的那几个婆子一愣。 这还是以前的戈玫吗？ 以前闷葫芦一个，现在咋就这么凶咧？ 凶人就算了，连锄头都敢动。 再往前一点锄，她们的脚都没了。 那些人互相看了几眼，转身就跑了。 总算清净了。 戈玫耳边只剩下翠芹哭哭啼啼的声音。 翠芹看到戈玫轰走了帮忙的那些婶子们，以为自己没指望了。 干脆抹着泪水抱怨，“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戈玫，你根本就是公报私仇，这主意就是你当初跟马二郎出的，就是你，让他这样绑着我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王桂香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呸，你这个贱婆娘，心里没点数，为啥被捆着，当然是因为你自己水性杨花，不着家。还敢在我家玫娃子身上，扣屎尿盆子，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那尖锐的声音，带着霸气，震耳欲聋。 每次王桂香出个场，都得威震四方，不然绝不罢休。 狠人还要狠人收。 一见到王桂香到场。 翠芹马上歇菜，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马二郎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捆着翠芹的麻绳就一直往前扯。 注意力还停留在王桂香身上的翠芹一时分了神，没跟上，被扯了个踉跄，“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一时，气得翠芹又是叫又是骂。 可马二郎一瞪眼，下一秒，她就哑巴了。 “哈哈哈哈……咋滴啦，怂了吧。” 王桂香指着翠芹，笑得前俯后仰，“之前不是，很有能耐么，还敢打婆母，有本事打你男人呀，他这样糟蹋你，绑着你像牲口，还不打他。想要玫娃帮你，才是没门，你要么自己打回去，要么就受着。” 翠芹一声不吭，只是含着怨恨瞪着戈玫。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戈玫蹙眉深思，在票选的时候，她的确在台上跟他们承诺过。 就算是翠芹这人不值对她好，可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村里的女同志看着马二郎欺辱媳妇反应都挺大的，自己必须好好应对。 戈玫转头，看着王桂香，“你现在带着蛋娃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可王桂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哪里成，这个马二郎出了名的倔脾气，万一他抽你怎么办，我力气大，留下来保护你。” 婆母反应让戈玫看不懂。 前两天还在邵胜面前说她要跑，还被他吼哭了。 转个头，又像没事人一样跑来护着自己。 可真是稀罕。 “咋啦，儿媳妇，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戈玫没回答，收起视线，绕到马二郎跟前。 “这强扭的瓜肯定是不甜的，你知道的，她当初为了你家的米，才嫁给你的，当时就应该想到没米了，她就会跑，这样捆着人，也不是长久之计，总归要找法子解决的，对吧。” 马二郎皱着眉头，丢下锄头。 “你说，怎么解决？这个心狠的婆娘要丢下我和娃，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她走。” 这个年代，很多婚姻都是为了吃上一口大米饭，能有什么感情。 要真有感情，他也不会这样虐待，羞辱媳妇了。 指着翠芹，马二郎满腔愤恨。 “想当初我妈是用三转一响，风光把她娶进门。进门后，也是吃饱喝足的供着，现在放她走，根本不可能，你不用劝我，这事没得说。” 戈玫想好的那些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马二郎堵了回去。 还没等她来得及深想，王桂香就激动的扑了过来，扬起手，作势要抽马二郎巴掌。 可那个马二郎牛高马大，才不是什么善茬。 才不管你老太太，什么的，就让着你。 一看王桂香要打他，直接举起胳膊狠狠推了她一把。 “你这个死老太婆，干什么，我娘都要看我三分脸色，你凭啥打我，再敢来，我抽死你。” 他力气可真大，一把就将王桂香推得连连后退。 差点就一屁股墩坐到土里了。 第九十章不能让人损她一根汗毛 还好戈玫眼明手快，一把扯住了。 王桂香站稳后，眼底闪过一丝感激。 不过她很快又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扯着嗓子，对着马二郎大声嚎起来。 “这个天杀的，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老人家，你……不配合妇女主任做工作，派出所会把你抓起来，去教育……” 戈玫看着坐在地上的翠芹，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女人油盐不进，只会瞎闹腾。 一定得想个好方法。 要么让马二郎相信翠芹不会跑，自觉解开绳子。 要么就是翠芹自愿留下来。 还有一个可能性不大的法子，就是离婚。 不过这个翠芹也是该受点罪了。 直到现在，还想着往自己头上泼脏水，扣屎尿盆子。 真是死不悔改，夹馍她几天或许就乖了。 戈玫扯着王桂香。 “我们先回去，让他们折腾折腾。” 王桂香有些意外的“啊”了一声。 “那这事？” “回头我再想法子。” 戈玫骑上自行车，转身就要走。 看着她利落潇洒的样子，王桂香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咋整，这破职位，可真是不好处的，搞不好，里外都不是人。唉！早明白是这回事，就该去做售货员……” 戈玫看着她捉急的样子，随口说了一句。 “我搭你一程吧，你上来，抱着蛋娃坐车后面。” “让……让我坐后面？” 王桂香受宠若惊的看着戈玫。 蛋娃有点不情愿，但也没吭声。 就是不给她抱，一屁股坐到了车前面的三脚架上。 王桂香摸了摸这崭新的自行车，心里有些喜滋滋的。 她可从来没坐过这铁轱辘儿，屁股小心翼翼的挨上去，抬起脚，抓着戈玫的衣服说，“玫娃，我家胜娃都没这样搭过我，还是儿媳妇贴心。” 戈玫抽了抽嘴角，没吭气。 不过她一路找王桂香了解了一些关于马家之前的事。 戈玫想要找到突破口。 这件事虽然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处理好。 自行车一路绕道到老屋门口。 “到了，下车吧，今天谢谢你了。” 王桂香“啊”了一声，跳下了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戈玫就已经骑远了。 她盯着戈玫背影看了半天，仿似有所触动。 屋里头，传出来邵春蓝的朗朗读书声。 最近她准备考纺织厂了，成日里像着了魔似的，读书看书。 戈玫已经帮她提前打听过，应试竞争相当激烈，基本要求都是高中生，而且淘汰率是50%。 她还帮小姑子找了些关于布料的专业资料，让她背熟记牢。 告诉她，这样才能有优势，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如今，邵春蓝已经把戈玫视为神一般的人物，心里觉得，就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 王桂香心里虽然也很不爽上次邵胜这样对自己。 但看着戈玫为邵春蓝考纺织厂，跑上跑下的，就算心里有小酒酒，也不敢明着得罪她。 邵春蓝拿着一沓书问王桂香，“妈，你知道这些珍贵的考试资料，嫂子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花钱买的呗。” “你说去哪买？这可是内部机密，是嫂子找了秦主任，秦主任家属又托了关系，从纺织厂里弄出来的。” “多少人想要都没门路，可宝贵着呐，嫂子为我花了不少心思，你可要多帮衬着她啊。她是有文化的人，管那些村里头不讲理的野蛮人，肯定会有吃亏的时候，你得帮我护着嫂子啊，不能让别人损她一根汗毛。” 邵春蓝在王桂香面前叨叨叨的。 听得头疼，她就直接了当问了一嘴，“进纺织厂，你一个月工资能拿多少钱？” “应该是30块钱左右。” “行，那我听你的，到时候你工资分我五块。” “成，五块就五块，只要我考得进去，所以，我还得加把劲！” 邵春蓝爽快说完，又埋进资料里，去读书了。 别人都是读高中的，她可是半路出家，虽然刚认识了一些字和一些简单的算术，但还是差得很远。 掌握一些布料知识，已经是嫂子能给她找的捷径了。 戈玫还再三的叮嘱，“这份资料，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了，就算是没有考上，也不能气馁，人总是有出路的。” 邵春蓝如今把嫂子的话当成了圣旨，放在心里供起来。 哪里都不去，就天天在家读书看书。 戈玫到家后，马上钻进别墅空间，用现代化烹饪设备，只花了半小时就把饭菜烧好了。 刚端上桌，邵胜也回来了。 她匆忙扒了两口饭，又要去村里发放资料。 邵胜抬头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还是很毒的，“这资料，不用你去发，我给王老队长让他们那些民兵去发，你睡会午觉吧。” “还得去处理马家事，还是我去吧。” “这马家还有什么事？真是不消停。”邵胜皱眉。 “马二郎的媳妇翠芹想跑，马二郎就把人捆起来，上工的时候都捆在身边，村里面的那些妇女闹得厉害，毕竟我在台面上承诺过，要给她们争取地位。” “你说那个翠芹呐，就那货色，傻子也不会尊重她，以前家里有米给她吃，就讨好婆母，如今没粮了，就打婆母，这种媳妇要是搁在旧社会是可以休妻的，还有什么脸，让你给她争取地位。” 一提起马家的事儿，邵胜就来气，恨不得剁了马二郎两口子。 好端端一家人，在那里瞎闹腾，害得自家媳妇儿这么劳累。 看着邵胜，戈玫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这才得了她一个吻，那人就飘了。 “没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休息一下，盯着三个崽，我先走了。” “我们一起。” “啊……” 不由分说，邵胜转身叮嘱山娃，“看好弟弟们，中午在家午睡，不要出去逛那些河沟沟，小心中暑。” 然后，一把拉着还愣着的媳妇儿就出了门。 邵胜长腿一伸，跨上二八大杠，带着做足了防晒工作的戈玫，坐上了车后座。 男人瞪车有力气，没一会功夫就到了村屋集中的地儿。 戈玫拿着资料，挨家挨户的分发。 一看到那些资料，村民们都是排斥的，“我们又不认识字，你发给我做什么，不要，不要！” 第九十一章撞到这场景…… 一旁的邵胜看不过眼了，把那些资料往桌上一拍。 “发给你们就给我好好收着，不准拿去擦屁股，这些资料可是盖了国家印章了，乱扔就是有辱集体，有辱国家的行为，要拉去派出所反省，教育的，不信邪的尽管试试。” 邵局长一发话，那些村民一会儿就被唬住了，只差把那份文件裱起来，挂在自己的龛栊上供起来了。 “你就不怕人说你，拿身份来压人？” 戈玫看着邵胜那副凶狠的样子，忍俊不禁。 “我说的都是事实，哪里有压人？” 男人这事倒是做得，心安理得。 戈玫没再说话，一屁股坐上了车后座。 邵胜欢快的踩着脚踏，车飞快的冲了出去。 因为惯性力量，起步时，后座的人身体后仰。 戈玫下意识地伸出手，圈住邵胜那紧实的腰腹，防止自己从车上甩下来。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紧紧箍住自己的柔软小手，勾起唇角。 “抱紧，这一路颠的很。” 心里却在说，再颠一些吧，他媳妇儿就可以贴得更紧了。 就这样，戈玫抱着男人。 温热的肌肤，宽阔的后背，让她很有安全感。 隔着薄薄的衬衫，后背的那条伤疤若隐若现。 戈玫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 想到男人曾经遇到的那些磨难。 想到如今的安逸，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不禁多了几分心疼。 她用手缓缓的抚过男人的伤疤，“还疼不？” “不疼！” 他可是为媳妇遮风挡雨的男人。 怎么可能叫疼？ 邵胜感觉媳妇儿柔软的小手，带着些温热触感，轻轻撩在他的后背，就像向他心湖里投下一块小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 一下子，连脚都软了，蹬自行车都没有了力气。 幸好，这会儿差不多到了马二郎院子前。 院子不知多久没有打扫，全是烂菜叶，还有潲水淌着，浸在地上一大摊，泛着股恶心的臭味。 想当初，马会计和马大婶在时，这院子可风光着呢，可以说是门庭若市。 可如今，少了马大婶这个干活的，院子完全脏得没地方下脚。 “你坐稳，我直接踩进去。” 对院子里的污糟环境，邵胜一脸嫌弃。 他知道自己媳妇爱干净，没事就打扫，里里外外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 那跟这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邵胜一鼓作气，把自行车骑进了院子，靠在了屋檐下。 正准备抬手想敲，半掩着的门里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声音…… 像是女同志的低泣，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声音。 邵胜一下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胀了个大红脸。 转头还捂住戈玫的耳朵。 “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走。” 他这话音刚落，屋里头的翠芹叫得更大声了。 就算被捂住了耳朵，戈玫也能听到。 美眸微闪，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懂了屋里人在干的事情，脸也“刷”的一下，全红了。 尴尬抬头，戈玫朝男人看了一眼，邵胜的脸上也写满了不自在。 两人同时转身，往外走。 这个马二郎。 精力也太充沛了。 早上看他一直在地里干活，这中午回来的这点空档，居然还有精力折腾媳妇儿。 马家的屋子位于山脚。 从院子里出来，前面是一大片竹林。 纵横交错的竹林挡住了日头，煞是阴凉。 两个人都一声不吭，脸红得很。 光听声音，成年人都懂，里面的场景那是有多么刺激。 戈玫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来自现代。 尽管邵胜之前没给她留下好印象。 可眼前男人身材不错，紧实的胸腹肌，宽肩窄腰…… 一想这些，戈玫只觉口干舌燥。 她找到水，喝了一口。 一抬头，看到男人脖颈处凸起的喉结，也不停在上下滚动。 想来也是口渴，伸手就把水壶递给了他。 邵胜接过，在一块岩石上坐下。 两个人隔得不远，却满眼尴尬。 邵胜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没让媳妇自己一个人来。 否则……撞到这场景…… 该多不好啊！ 他喝完水，把水壶又递了回去。 接过水壶的时候，戈玫手指不小心，擦过了邵胜的手背。 心底深处，那控制不住的那团小火苗，一点点窜了上来。 越燃越旺。 邵胜“嚯”的一声，起身。 “要不改天再来，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回了吧。” 戈玫哪里好说不。 居然撞到人家两口子亲热，当然不是时候。 戈玫坐上了车后座，哪里还敢再抱着他。 看到男人额前的汗淌了下来，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戈玫就怕这时候再抱他，火气压制不住怎么办？ 原先还能控制住。 可如今撞到这种现场。 精力旺盛的两口子干那事，被碰了个正着，无疑火上浇油。 戈玫正襟危坐，规规矩矩的抠着车后座的边缘，完全不敢碰到男人的身体。 自行车缓缓前行在密林成阴的小道上，竹叶挡住了太阳的毒辣，很凉爽。 大中午的人烟稀少。 个个都躲回家里午休，就连熊孩子都被人锁着，出不来，只听得到夏日蝉鸣的叫声。 “呲”了一声。 邵胜猛地捏下刹车，脚踩地。 “怎么？” 戈玫探头，看了一下男人的表情，满心疑惑。 邵胜下车把自行车靠在树上，转身看着戈玫，眼神灼热。 随着他的动作，戈玫也跟着从车后座下来，抬头，对上他的眼神。 纳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戈玫樱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眼神好像要把人吞掉。 这是…… 戈玫左右扫了一圈。 竹林幽深，还算隐蔽。 可这大白天的。 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把她给办了吧。 他这是忍不了了？ 这怎么行？ 虽然她来自现代，但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吧！ 戈玫下意识后退一步，躲过他灼热的视线，故意咳了一声，“我们早点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我傍晚再抽时间，去马家处理一下。” 站在面前的人像一座大山似的，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戈玫完全猜不出来他要做什么。 第九十二章你是我媳妇…… 戈玫等了一下，邵胜还是没有反应，她只好绕开，想要自己去骑自行车。 男人忽然伸出猿臂一捞…… 戈玫下意识，缩紧了身体，全身警惕地盯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邵胜置若罔闻，长臂圈紧娇弱的身体，将她纳入怀中。 天很热，他抱得她很紧，极为用力。 灼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只听到男人长长舒了口气，用嘶哑的声音说，“戈玫同志……我……我快控制不住了……越想，就越控制不了……” 话毕，戈玫心儿一颤，被男人抱着一动也不敢动，脸上的热度一直滚烫到了脖子根…… 这个男人！ 难道是天生大种猪？ 听到一点声音，就这样。 她就不明白了，以前在部队里，那全是爷们的地方，怎么呆得下去？ 戈玫手抵着男人胸膛，红着脸，低声斥责。 “你……你这是在耍流氓。” “你是我媳妇……对你耍流氓是天经地义的！” 虽然激动，但他也冷静想过了。 这一块后山竹林极为隐蔽，除了虫和鸟，没有其他人。 等回老屋…… 大儿子的眼睛盯得死死的。 他碰都别想碰一下。 在这里还方便点。 所以他就大着胆子，把媳妇儿搂进自己怀里。 可他高估了自己。 不抱还能控制住。 可这一抱。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邵胜呼吸加速，手紧紧地掐着她的腰肢，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媳妇儿……我……” 戈玫也不是木头。 被他这么一撩拨，怎么会没有感觉？ 只是就算这地儿没人，那也不行。 男人脑子犯浑。 可戈玫的脑子清醒得很。 她把手紧紧攥成拳头，如果他要敢乱来，自己一定抽他。 狠狠的抽！ 或者掐，或者咬也行。 反正不管怎么做？ 都得阻止他。 就在走神的那个空档。 邵胜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脸凑了过来，嘴啃在了她的红唇上…… 那动作笨拙里带着股狠劲。 亲得她的唇微微发痛。 戈玫的手狠狠锤在男人的胸膛上。 邵胜低喘了一声，放缓了动作。 这该死的吻…… 竟然让戈玫的脑袋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让她一阵心悸。 原来还以为自己清心寡欲。 没想到被他这么一吻，她居然── 整个人飘飘欲仙，如喝醉了酒一样。 明明吻技差。 劲儿还大到牙齿都烙到了她的嘴皮子。 可戈玫脑袋里的理智还是一点一点被慢慢吞噬掉。 吻着吻着。 男人的行为就越发大胆了。 就像是婴儿寻求奶源。 这是一种原始的本能。 平时高冷，傲气的邵局长也不例外。 看媳妇儿没有强烈拒绝，他就越发的得寸进尺。 不过，没过多久，戈玫的老子就清醒了几分。 推他，推不动。 掐他，没反应。 戈玫只得打开齿关，估摸着力度，一口咬了下去…… 一声闷哼。 邵胜吃痛，瑟缩了一下身体，才把她放开。 媳妇儿的樱唇早已被男人吻得鲜艳欲滴。 带着娇羞，戈玫再次推了他一把，转身骑上自行车跑了。 舌上的疼痛，让邵胜的脑子猛然清醒。 看着媳妇儿蹬车逃跑的背影，他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件多么混账的事情！ 简直是太流氓了！ 怨不得媳妇儿要咬他。 邵胜疼得“豁”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活该。 如果不是戈玫毫不留情的咬他，可能就在这里，他都要把她的衣服给解了。 “轰──” 懊恼的男人，一拳头打在了树干上。 等他收回拳头，树干上立刻凹陷下一块血印子。 动了动麻掉的手指，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 蹬着车，在竹林里晃了几圈，戈玫没敢马上回家，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进了别墅空间。 调低水温，在浴缸里泡了个澡。 这个糙男人，泥腿子。 简直太混账了！ 好在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嘴唇都被他亲肿了。 翻了半天，戈玫才找到一只清凉的唇膏。 希望赶紧消肿。 等戈玫弄好回到家。 好巧不巧，邵胜也刚到家。 邵胜立刻上前一把想拉住她。 结果被戈玫瞪了一眼，他立马松了手，一脸的歉意。 “对不起，是我的错……戈玫同志……你别生气……我，我会好好反省的！” 戈玫没有理他，拿着火钳想烧火。 “是，是我太粗鲁，太过分了，你的嘴疼吗？” 邵胜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嘴也是痛的，只是看着媳妇儿的嘴唇都肿了，心里愧疚得要命。 “砰”的一声。 戈玫猛地丢下手里的火钳。 惊得邵胜心头一跳。 很快，反应过来，又默默把火钳捡起来。 手背上的血口子赫然醒目。 戈玫闷声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没事，我……我给自己提个醒……不能再做这种荒唐的事……” 戈玫只觉哭笑不得，转身进屋，拿了白酒，“坐下。” 人高马大的男人愣住，才反应过来，乖顺坐到了戈玫的身边。 这个点，家里的三个崽去外面野了，家里没人。 “刚刚，我，我做了混账事，我现在向戈玫同志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邵胜很认真的反省。 生怕媳妇儿，就这样厌恶他，不再好好跟他过日子了。 平时凡事他都能克制住自己。 可不知道为啥。 在媳妇面前就像着了魔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了。 戈玫拿着棉花，沾白酒，低头擦在他伤口上，动作极为温柔。 邵胜视线落在她的唇上，隔着距离闻，都芳香诱人，看着像红透了的浆果。 他知道是因为被自己亲肿了。 媳妇儿现在一定很生气。 邵胜十分懊恼自己的流氓行为。 “戈玫同志，这是对我的惩罚，是我活该，你不用帮我上药。” 戈玫抬起头，看着满心自责的男人，眉间微蹙，“你这叫什么事儿，大白天的，如果被人看到，我们两口子就沦为全村人的笑柄了。” 邵胜惭愧，“是的，我错了，我反省，我写检讨。” 戈玫撇了撇嘴，“时间不早，赶紧上班去吧。” 邵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媳妇儿的表情。 这是原谅他了？ 还有，她说大白天的。 这言外之意是：晚上就可以了？ 而且刚刚说：他们两口子。 这意思是？ 认可自己是她男人了？ 第九十三章一次次刷三观 邵胜自我脑补了一番，心里生出一丝丝甜蜜。 “那我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戈玫点头。 正准备抬脚出门，突然又转头问，“戈玫同志，你用的什么？这么香？” 戈玫愣了愣，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刚刚在别墅空间洗澡，又用了沐浴露。 她又忘了。 戈玫只得瞪了一眼男人，“还不去，要迟到了。” 邵胜撒腿就往外跑，一刻也不敢逗留。 赶到局子的时候，邵局长迟到了。 大家都看着他。 可邵局长满面春风的拉开椅子笑着说，“等会儿，干活都卖力点，我请大家吃冰条解暑！” “谢谢局长！” 小方同志凑到小兰同志跟前，“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局长……这几天像是打了鸡血？” “嗯，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估摸是这个理儿！” 手下都摸清了邵局长的套路，他心情好的时候，你们可以得瑟，心情不好就夹着尾巴做人。 …… 邵胜一走屋子就空了。 戈玫躺床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打扫屋子。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了一小会儿呆。 转眼间，她穿过来有一个多月了。 好像和邵胜的关系先是破冰，再是回暖，慢慢渐进佳境。 原本戈玫对他很不看好，以为和他过日子会很艰难。 没想到，一次次刷新她的三观。 看来也没有那么糟糕。 自己如今已经成了70年代的戈玫，既来之则安之，把握好眼前的一切。 重点是发家致富，养崽崽。 重活一世，一定要有滋有味儿。 这样的劲头下，戈玫浑身都充满了斗志。 就像她曾经，每天起床后喝一杯咖啡，积聚了一整天的战斗力。 戈玫全副武装去了田地里。 这时，马二郎也已经上工了。 眼下，他为了把媳妇留下来，也是天天卖力上工。 今天很难得，没见他带翠芹过来。 估计是中午把媳妇给折腾坏了。 这会儿正躺着吧！ 其实马二郎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媳妇儿，还是疼她的。 只是这男人有点倔，脑袋不太转弯。 戈玫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一看戈玫过来，马二郎没什么好脸色，“你别过来，我这锄头可不长眼。” “你媳妇呢？” “家里。” “看来，你还是把她当媳妇儿，有捧在手心里疼着的。” 马二郎翻了翻眼皮，没说话。 戈玫继续说，“其实哪个女人嫁男人，都是想过好日子，以前你家日子好，她当然过得自在，现在啥也没有，没盼头，想跑也正常，你多理解她。” 马二郎还是不吭声。 戈玫继续再接再厉，也不管他反应，说完他媳妇儿，又说到他孩子。 翠芹跟她生了一个崽。 两个老人还在屋里头的时候，疼着宠着。 可现在他们不在了，如果翠芹真的跑，孩子还小，真的可怜。 戈玫一番话，说到马二郎痛处了。 “她不跑，我当然不捆着，她是我媳妇，能不疼吗？你看我，是想让她吃苦的样子？我让她下过地，干过粗活吗？” 终究是在城里混过几天的人，马二郎也不是很蠢。 知道疼媳妇。 这样就好办，戈玫又继续说，“那我去你媳妇做做工作，但你要保证好好的对她，尊重她，不再捆着她。” 马二郎眼神闪了闪，看着戈玫，“成，不过，我知道她的心不在我这儿，只想着有米有肉，你能说动？” “我试试。” “那随你，她现在在屋里。” 戈玫登起自行车，直奔马家。 刚到院子，小娃娃就跑了出来，一把抱住戈玫大腿，“好看的姑姑……糖糖……我想吃……” 这小娃娃，挺可爱的。 戈玫掏出一块大白兔。 “好甜……” 戈玫一进屋，就看到翠芹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手腕还绑在床头。 这个马二郎，太会折腾人了。 屋里光线昏暗，戈玫一眼就看到女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吻痕，可真是惊心。 一听到动静，翠芹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来？你烦不烦。” …… 戈玫坐到翠芹床边，“城里的知青小姐……嫁给马二郎时，是你妈逼的吧？” 翠芹冷哼一声，转了身，不搭理她。 “我也听说了，你妈偏心，你家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你想想，你妈这么急着把你叫回去嫁人，你觉得她就，真的能给你找个条件好的？你年纪也不小了，生过娃，又不是黄花闺女，她有本事能找啥样的？有没可能，把你推给个糟老头子，弄点钱，给你的弟弟去败掉？ 你先想想牛二郎的好，怎么说他都是高大威猛的吧，他究竟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别的先不提，他有逼着你，顶着日头去上工吗？” 翠芹仍旧没吭声，但很明显脸色变了。 牛二郎比起同村里的其它男人，确实不差的。 模样不算多好，可的确宠媳妇，特别是在家里出了事之后，知道她委屈，更是疼惜着她。 而且他高大健硕的，折腾起人来，回回都让她极为满足。 刚才那场亲热，她都还飘着，没回过神来。 这会儿戈玫来劝。 翠芹其实有些动心了。 不过，一想到娘的话，她又倏忽起身，看着戈玫，“你乱说，我妈才不会……不可能喊我回去，是想把我卖给糟老头子！” “不可能？想当年你堂堂一个知青，你妈是怎么哄你的，让你下嫁到了马家？马大婶可是掏了二十张大团结，还买了三转一响，对吧。 可后来，那些东西和钱呢？你都享受到了吗？ 那二十张大团结呢，最后落到了谁的手上？你还不清楚吗？除了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还能有谁！ 嫁到马家，你背地里又拿了多少钱和票贴娘家，现在马家一黄了，你妈就让你抛夫弃子再嫁？不图钱，图什么？难道为了给你图幸福？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太天真了！” 戈玫把当局者迷的那部分，都替她分析了一遍。 如果她还有点脑子，应该会想得转来。 只不过，翠芹这个女人，对自己抱有偏见。 经过戈玫一番深思熟虑。 觉得这时候，还需要一个人，再助她一把力气。 所以，掉头回家时，戈玫还特意去老屋隔壁，找了一趟廖婶子。 第九十四章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廖婶子没有生娃，为人又和善，对小辈还特别上心。 听戈玫一说，让她帮忙去劝翠芹，毫不犹豫就应成了。 可天不遂人愿。 转天。 翠芹还是走了。 马二郎找上门来，气得胸腔起伏，吵吵嚷嚷。 “戈玫，你说劝了她，就不会跑，可结果呢？我不管，你得赔我一个媳妇，都怪你这个多事的臭婆娘。” 马二郎骂着，就红了眼眶。 戈玫一脸镇定，“你别慌，给我三天时间，如果你媳妇儿三天后还没回来，再来找我。” 此时的马二郎，哪里听得进去，气势汹汹指着戈玫。 “你凭什么，根本就想拖延时间，我不管，今天！我今天就要一个说法，你要赔我一个媳妇儿。” 牛高马大的马二郎，仿佛要吃人般，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对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戈玫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转头，提起墙角的斧头，皱眉瞪着他。 “马二郎，我说三天，那就是三天，你别以为，我男人不在家，你就可以欺负人，不然你试试？” 马二郎哪里想到，戈玫这种娇弱的女人，居然敢提了斧头来威胁他。 盯着那锋利的斧头，马二郎有点怂了，可仍是撑着凶狠劲，“好，三天后，如果我媳妇不回来，我就过来，弄死你。” 还没等他威胁完，戈玫猛地举起手里的斧头，一把劈到他的脚下，“那，就现在滚。” 马二郎完全没料到，这女人有这一手，吓得他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蹲。 此时，戈玫家里的三个崽，也同时冲了出来。 山娃将箩筐罩上了马二郎的头，土娃和蛋娃手里拿着锅铲，水瓢就朝着马二郎胡乱挥去。 别看马二郎高大威猛的，此刻，差点被戈玫的斧头吓尿了。 滚了两圈，狼狈的从罗筐里挣扎出来，夹着尾巴逃跑了。 没想到三个儿子会冲上来，戈玫带着些心惊，训斥。 “谁让你们上来的，要是马二郎真动起手来，打死你们都有可能。下次，没我指示，你们都不可以擅自行动。” “妈，我们担心你，万一他抢了你的斧头怎么办？” 山娃满心委屈。 蛋娃也一脸的害怕。 此时戈玫才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立刻带上了几分温柔，一把将三个崽搂进了怀里。 “你们别担心，妈妈不会有事的。做这种事之前，都是考虑过的。马二郎还算讲道理的人。” “如果他是个不讲理的，可能提着斧头就上来砍人了。妈妈就是因为有把握，才敢这样做。并不是一时冲动，你们明白吗？” 崽崽们个个乖巧点头，最后帮着戈玫，把乱糟糟的东西往家里捡。 戈玫舒了一口气，尽管她能劝的，都劝了，但这个翠芹还是跑了。 回不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件事情还得再想法子。 刚想到这里…… 门“砰”的一声。 被人推开。 男人急匆匆的，扑到她面前，握着戈玫的肩膀来来回回的看。 最后才吐了一口大气问，“马二郎来过？他打你了？” 男人赤红着眸子，语气里尽是愤怒。 戈玫还没来得及出声。 山娃就跑了过来，“马二郎自己管不住媳妇，让翠婶儿跑掉了，他来找我妈要媳妇，凶的要死。” 话音刚落，邵胜扭头就提起地上的斧头，恶狠狠的问，“那个王八羔子往哪里跑了？我去剁了他？” 戈玫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立刻把人拽住，“你干什么，你也想进劳改所？” “他敢跑家里来，欺负我媳妇，我怎么能忍？他当我是死的？” 男人看起来毫无理智，好像不提斧头把欺负媳妇的人砍了，他就喘不上气来了。 一旁的土娃和蛋娃吓得打哆嗦，邵胜的模样太吓人了，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别说孩子们，就是戈玫也惊呆了，扯住他拎着斧头的手，完全不敢放松，“邵胜！你冷静点……先听我说，快把斧头放下！” “我很冷静，戈玫同志，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马二郎，我要让全村人都明白，你是我邵胜的媳妇儿，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就是找死！” 可真没想到啊！ 这位，平时高冷睿智的邵局长也会有这么失智的一天。 上次徐林在城里羞辱她的时候，可是冷静得很呢。 这回是着了什么魔？ 戈玫没空想，只是拉着他劝阻。 “马二郎的媳妇现在跑掉，的确是和我有关，你一动手就理亏了，你现在职位也不容易，到时候为这事被处理了，不划算呀！你别瞎闹！” “处理就处理，大不了，不干了。我堂堂一个局长，还让我媳妇儿被人欺负，那还做什么男人。” 邵胜不由分说，推开戈玫，朝着外面就冲。 对于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讲，这应该是最不能容忍的事了。 而且戈玫没发现，邵胜前后两次的心态是有所不同的。 如今邵胜被她简直勾了魂。 怎么可能还能见她受一点点委屈？ 他回晚了，前面的过程没看到，直接认定马二郎打了他媳妇。 当然就气得，想剁了马二郎。 邵胜几乎都快冲出了门口。 眼看就要失控了，戈玫二话不说，冲上去，从后背一把抱住了他。 抱得死死的。 那女人温热，香软的身体贴着男人的后背，邵胜一怔。 一瞬间，所有的怒气都被吹得烟消云散了。 戈玫立刻喊了起来：“山娃，快过来，拿走你爸手里的斧头……” 山娃立刻扑了过来，一把夺了邵胜手中的斧头，严肃地瞪着他，直呼其名，“邵胜，你发什么疯！” 被大儿子这么一吼，男人下意识还击，“我发疯？你妈都被人打了，是你没有保护好，还说我发疯？我交给你的任务，怎么不做好？如果你是我手下的兵，我早就把你给撤了！” 这男人简直是失智。 戈玫真想拿脑门去撞他。 她立刻挡道邵胜的面前，将他推进屋，赶紧暗示土娃把门给关上。 山娃被这样吼，很快鼻头酸酸的。 他已经在全力保护妈妈了。 可他怎么还这么凶？ 第九十五章干了件冒险的事 看着男人没有再继续冲出去的意思，戈玫长长松了一口气。 “坐下来，我好好跟你说。” 邵胜垂下头。 “你别做这个工作了，实在太委屈，你明天我去找黄书记。之前是张富贵，现在又来个马二郎……” 媳妇，这妇女主任的工作，让他担心的紧。 看着邵胜紧张气愤，还郁积不平的模样，实在想笑。 干脆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他听。 可一听，邵胜更加不淡定了，倏忽站起身。 “戈玫同志，你这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农村的这些泥腿子，把媳妇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你已经冒险让翠芹跑了，马二郎当然气，如果他媳妇真不回来，提刀把你砍了，都有可能。” 戈玫狠狠点头，“邵局长，受教了，对不起呀，这次的确是干了件冒险的事……” 邵胜见媳妇儿这样跟自己说对不起，立刻舒了口气，放轻了声音，“等会儿我就去找黄书记，把这事给办了。” “妇女主任的职位，我不能辞，马二郎的事，我真的有把握，已经打听过了，他岳母没把女儿当人看，叫她回去只为卖钱。” “他不可能回家后，知道被她自己妈卖了，还不走的，她一定会回来的，真的，你信我……” 做售货员，在这个时代是风光，但从未来的眼光看，是死工资，没什么盼头。 可做妇女主任却不同，尽管一地鸡毛，却能掌握到最新的消息。 现在是70年代末，改革开放的初期。 机遇大把，只是当时的人不懂。 看着自己媳妇儿这么执着，而且胸有成竹。 邵胜也被打动了，相信他是个有脑子的人。 但一想到，今天戈玫的危险，邵胜还是颇为纠结，又叹了一口气。 “那，如果马二郎真的要动手……” “那我们就先发制人……” 还没等戈玫说完，山娃就接话，“妈妈，我知道，就是在别人还没有动手前，我们就要立个下马威。比如上次老牛家崽子想打我，那我先动手，先把他吓着，是这个意思吗？” 戈玫竖起大拇指，“山娃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邵胜看了一眼大儿子，又看了看两个小儿子，视线最后落到了戈玫身上。 他的媳妇啊，就是太要强，让人操心。 土娃在一旁绘声绘色的马上讲起歌，妈妈是如何提了斧头，把马二郎吓到屁股蹲，然后他和两个哥哥又是如何，兜头罩脑的把马二郎赶跑了。 蛋娃在一旁附和，“一家人，齐心协力，打走了大妖怪。” 那表情看得邵胜，忍俊不禁。 他目光又转到山娃身上，想起自己刚刚吼他，带着些歉意说，“儿砸，刚才爸太凶了，没有问清事情的缘由就吼你，对不起……” 堂堂一个局长，突然给儿子道歉。 这不仅把山娃震惊了，就连戈玫也都没有想到。 就算在未来，教育理念那么高大上的时代。 多少父母都端着长辈的架子，高高在上的姿态。 有多少能给儿子道歉呢？ 可没想到，平时那么爱端着的邵局长，此时，切能够如此尊重人。 戈玫看见山娃不吭气，推了推他胳膊。 他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事……” “没事就好，你是大哥，家里的事得多上心，懂吗？” “嗯，明白。” 戈玫抬手腕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这名字你看看。” 递了个小本子给邵胜。 邵胜低头看了看。 那是戈玫娟秀的小楷字，工整端正，细节处又带着些利落的笔锋，精美大气。 邵胜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含着笑。 “嗯，不错，山娃：邵自纲，土娃：邵自齐，蛋娃：邵自安。儿子们，过来，你们三个记住自己的名字。” 土娃“啊”了一声，第一个凑过来，“啥？邵自齐，这名字怎么这么难念，土娃挺好的呀，我不要改名！” 蛋娃也重复的念叨了几次，跳起来拍手，“同志们，你们好，我是邵自安。” 山娃识的几个字，大概知道意思，一脸的他喜欢，眼睛闪亮亮的。 他一脸庄重，看着戈玫，“你好，我叫邵自纲。” 他故意重重的咬在后面两个字的尾音，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 戈玫看着他笑，“邵自纲同志，可以帮妈烧个火吗？” 山娃立刻坐到了灶台前，开始烧火，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反复重复他的名字，脸上笑得像个小憨憨。 可土娃却在外面直叫唤，“我叫土娃，蛋娃别那么叫我，我就是要叫土娃。” 蛋娃哈哈笑着不停的逗她。 “你是邵自齐，自齐哥哥，我是自安弟弟……” 土娃气的直跺脚，“蛋娃，我是土娃哥哥，不是自齐哥哥，土娃哥哥，土娃哥哥……” 可蛋娃根本不听他的，一个劲的重复，“自齐哥哥，自齐哥哥……” 土娃急得把耳朵都捂住，“不听，不听，我不听！” 他想想就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有了大名，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被关进鸟笼了，不能再捏泥巴，也不能再下小河里抓蝌蚪。 啊，他自由自在的日子呀，从此要离他远去了…… 邵胜看了两个娃，一个悲伤，一个快乐，摇头笑了笑，直接去了厨房。 他咳了一声，严肃的喊道，“邵自纲！” 山娃霍然起身，响亮的回答，“到！” 邵胜有些意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小伙子不错，你去外面玩，我来帮你妈。” 山娃犹豫了一会，看了看戈玫，还是离开了。 坐在灶台前，邵胜驾着柴火，看着正在切菜的戈玫，“名字取得可真好，怎么会想到中间要加个“自”的？” “我查过家族族谱了，邵家这辈子是“自”字辈。这个字我也挺喜欢的，有内在动力。” 邵胜一点都没想到，他居然还会想到要去查族谱。 仰着头，盯着自家媳妇儿，灶里的火光打在他脸上，映衬着男人火热的情愫，“戈玫同志，你真是个优秀的女同志，啥啥都精通。” 第九十六章去把娃们的衣服洗了 戈玫轻瞪了他一眼。 “别耍贫嘴，没事干，你就去把娃们的衣服洗了。” 男人啊了一声，带着些失落，“咱们不是两口子，为啥还要我给娃们洗衣服？” 戈玫猛地抬头，他可听不惯这话，“怎在，你眼中的两口子就是在同事面前给你挣面子，回到家有人伺候吃喝，啥事都不用做了吗？” 邵胜立刻起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见别人家的媳妇儿都不让自家男人洗衣服，做饭……” “不好意思，那是别人家，在咱们家，只要你是其中一员，那就，啥活儿都得干，洗衣服，做饭是必备技能，你要是接受不了，咱们也可以不做两口子！” 戈玫见不惯大男子主义，话说的有些赌气。 一瞬间，邵胜紧张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媳妇儿，你上次说过的，我没经验，不懂，只是随口问问，你别生气啊，这个家你说了算，你说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戈玫撇了撇嘴，没吭声。 锅里的油烧热了，一盆空心菜倒了进去，“嗤──”一声。 邵胜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戈玫，眼中有几分尴尬。 还有一些抱屈。 这位女同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前两天还想主动亲他，这会儿他说错一句话，又来吓他。 上次在竹林里，一点便宜也没有捞到。 还被她咬了一口。 最后，邵胜悻悻然的，抱着衣服去了古井旁。 他这媳妇儿，可真会分家，分到这村办公室的宝地，还有一口压水井，要知道，其他村民可都要到村头古井，去提水，罐地，洗衣服。 哪有他们家这么方便？ 戈玫侧头看了一眼，抱着堆衣服的男人，唇角翘起。 这个世界哪有天生好男人？ 都说女人是男人最好的学校，就是得调教。 都是互相磨合，改变。 不过，戈玫也没想到，堂堂一个邵局长，能够这么乖顺。 可真是意外。 吃饭的时候，戈玫夹了块肥肉放进邵胜的碗里，“邵局长，今天洗衣服，辛苦了。” 得了媳妇儿的表扬，邵胜就好像得了块糖的熊孩子，眼里布满着欢喜。 不过他一惯不太喜形于色，表现也不至于太过明显。 土娃却在一旁争锋吃醋，“妈，我也要肥肉，要吃大肥肉。” 山娃狠狠瞪了他一眼，“肖自齐，你身上已经够有肉了，还吃！你是哥哥，要留给蛋娃吃。” 接过肉，蛋娃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开心的笑弯了双眼，“软软的，真好吃。” 这年头有肉吃都不错了，肥肉更加是好东西。 邵胜又想到马二郎的事，略微忧心，“媳妇儿，那个翠芹是哪里人？我让小吴派个人盯着，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告诉你，省的有什么突发情况。成不？” 戈玫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事是要麻烦你一下，对啦，我还听说镇子上的国营糖厂要出售？” 邵胜看着戈玫，“你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我听黄书记说的。” “嗯？那你有什么想法？还是想买？” 听到这话，戈玫愣了一下。 “你哪里看出来的？” 邵胜笑起来了，“那价格，相对于地皮来说是不贵的，可是我们家现在，怕是承担不起，这么大个厂子，你买来做什么？” “过两天，我再去看看。” 戈玫垂下眼睑，筷子头放在樱唇里吮吸着。 邵胜完全想不明白，自家媳妇在想什么？ 一万五在那个时候，可是天价，媳妇儿也敢想。 上次他去派出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谈论张国强的小姨子，说她要去买一个经营不下去的糖厂。 他就多留了个心眼，其实有地皮那个价格也不贵。 小吴他们在查马大婶案子的时候，在镇长张国强身上也扯出了一些贪腐的线索。 这个张国强的媳妇儿很早就死了。 临终前，要他把自己的妹妹照顾好。 这一照顾，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职位在那里摆着，张国强怕耽误前程，一直不敢娶小姨子，只能偷偷来往。 小姨子这么一大笔钱是哪里来的？ 明眼人都想得到。 张国强很清楚，一堆钱在手上肯定不安全，不如变成固定资产。 他是嗅到了经济搞活的消息，把钱弄到手，为卸任后做生意提前铺路。 可，这年头。 能拿一万五的人有多少。 自己的媳妇居然问起这事，邵胜想不明白。 午休完，邵胜要去上班了。 走的时候，他看着戈玫说，“戈玫同志，那糖厂的事情，咱家也不好去掺和，一万五，这么大块地，我们买来也没什么用，不过，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可以和我说一说。” “行，你先去上班。” 戈玫点点头，“我只是问问，没有能力办到的事情，我也不会去逞强。” “好，你明白就行。” 邵胜跨上自行车走了。 回到屋子里，戈玫开始打起算盘。 戈玫的确是想买地皮，然后转手卖。 来自未来的人很清楚。 改革开放，马上就到了。 到时候会有做生意的人来建厂子。 破败的工厂和地皮，很快会变得很值钱。 不过…… 自己手上钱不够。 如果要去贷款，也不可能负担得起。 如今，这时代，已经不抓投机倒把了。 如果她去做点小生意，肯定比这个妇女主任来钱。 不过，妇女主任的职位能掌握到内部消息，有助于长远的目标。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深知这个道理的戈玫，一点也不急躁。 下午，邵胜就找了吴所长，查了翠芹老家的所在地，派了人去盯着。 这样，确保了事情不会节外生枝。 马二郎媳妇儿，翠芹跑了的事情。 可成了全村的笑柄。 特别是那些嫉妒戈玫当上了妇女主任的婶婆们，个个都想在背后，看她笑话，看她栽跟头。 “哎呀，她这妇女主任怎么做工作的，还说想让每个家庭都幸福，她把人家媳妇儿都给放跑了！还在台上承诺为女同志争取地位，你们说，这人可是空耍嘴皮子的，真可笑啊？” 第九十七章搪瓷杯上的“为人民服务” “某些人呐，就是想的太美，以为靠自己家的男人上位，就能坐着吃白饭。” “就是，她还以为，这白饭容易吃，真好笑！” 村里人的闲言碎语，一茬接着一茬。 甚至有人还告到黄书记那里，说戈玫拆散了人家夫妻，不配做妇女主任，要求把她撤职。 可黄书记很信任戈玫，都给敷衍下去了。 不过，在心里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开会的时候，黄书记特别问，“戈玫同志，现在马家夫妻的事，弄出了很多不好的闲言碎语，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这时，新任的大队长王松接了话。 “黄书记，戈玫姐说过三天见分晓，她心里应该亮堂着呢，那些闲言碎语的女同志才是目光短浅，只会幸灾乐祸。我觉得，这么棘手的事情，如果是换个人处理，肯定只会处理的更糟糕。” 黄书记微微颔首。 “戈玫同志，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如果你什么都不说，村民们肯定有所猜测，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是靠自家男人上位，这话，如果反应到上头，来查这件事情，会对你的前途是会有影响的。” 戈玫当然明白，黄书记是在提醒她。 “黄书记，你别担心，这事我有把握，明天，马二郎的媳妇儿就会回来的。” “真会回来？可能嘛吗？她可是城里人，回去了城里，还会记得再回，我们这个土凹凹？” “没错，会回来的。” 戈玫胸有成竹，也不想解释太多。 “行，那就再看两天，我相信你。” 尽管带着疑惑，黄书记仍然选择拭目以待。 “谢谢书记，让您费心了。” “不费心，倒是你替我省心了不少，除了这事，其他的，你都处理的很好。” 黄书记提起这事，语气就变得激动起来。 “这批娃娃，村子里报上去的入学名额是最多的，这功劳，我都替你记上去了，组织上到时候会通报表扬。娃娃们是祖国的未来，重中之重，这一次，超过半数的娃儿们要去上学了，创了历史新高，戈玫同志，你要继续努力啊！” 说着说着，黄书记在会场上带头鼓起掌来。 大队长王松也不停的鼓掌支持。 “如今，整个生产大队没有人比戈玫姐更适合这份工作了，黄书记，你可要力挺着她，不能被人搞下去了。” “一定的，我也看得出戈玫的努力。” 戈玫看着信任他的黄书记，和帮衬他的小伙子，满目感激。 王松上任后，每天都带着满腔热情的在工作。 日日起早贪黑在地里，研究稻谷产量，要么就是去城里，学习新的农业技术，了解最新的信息。 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提高产量，要种植什么才能让大家，吃饱穿暖。 自从小岗村的领导班子大换血后，大家都充满了积极的干劲，甚至连黄书记，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每次在会上带领大家慷慨激昂的展望未来。 即使是来自未来的戈玫，也没有觉得他们乏善可陈，反而更加清楚，只有像他们这样无私的人，才会让未来更加有希望。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多心眼，更多的是满腔热血。 戈玫敬重他们，所以也愿意和他们并肩作战。 散会的时候，黄书记拿给戈玫三个搪瓷杯，上面印有领袖的头像，和“为人民服务”几个红字。 “本来是发给你一个的，不过，你家有三个娃娃，就当我给三个娃吧，我相信，在你和邵胜同志的教育下，三个娃长大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戈玫抬头迎上黄书记满含期待的目光，浅笑，“黄书记，大出息倒不敢说，但绝对不是社会的祸害，力求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谢谢您对娃娃们寄予的厚望，我和邵胜，都会用心教导他们的。” 黄书记扬眉一笑，“嗯，不错，你这个女同志啊，格局不小，站得高，看的远，好好加油！下班吧。” 戈玫看着手里的搪瓷杯，想着三个崽看到这个，一定会高兴坏了。 要知道这种东西，只有干部才用得上。 她穿越来了这里，还是第一次被上级认可。 这种感觉比在未来谈几亿的大订单还要开心满足。 难怪在这个时代，物资尽管贫乏，但很多人都享受精神追求上的满足感。 他们照样活得知足而乐观。 反观在未来，却因为过分的物欲，导致很多人迷茫，颓废。 重活一世，以前戈玫缺失的，现在通通补上。 到家的时候。 山娃已经架上了灶里的柴火。 看着戈玫带回来的三个搪瓷杯，开心极了，“妈，这不是干部才用的搪瓷杯，我看到咱村里就只有黄书记家里有。” “是啊，这就是黄书记发给你们的，可要好好进步。” 山娃欢喜地捧着搪瓷杯，摸着上面的红字，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庄重的礼。 这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 土娃将搪瓷杯捧得高高的，翻过来转过去的仔细看，像是要挖出宝藏出来。 最后抱在怀里，骄傲地说，“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它，如果有人敢打我，就拿出来保护我！” 戈玫忍俊不禁。 这孩子又是哪里听来的。 经过了大运动的人都知道，那时这东西真的可以保命。 有了这个，就没人敢惹。 蛋娃没那么夸张，是个斯文娃，他只是举着看了半天，就宝贝一样，放到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床头摆着。 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 做好晚饭…… 邵胜也下班到家了。 一进门，她就把戈玫往厨房里面拉。 想找个地方说事儿。 三个崽好奇，扒着门，探出三个脑袋挤在一起，脖子伸得老长，在偷听墙角。 邵胜心里可郁闷极了。 自己都亲到媳妇儿了，可一直发展不了下一步。 都是因为这三个崽的监视。 这会儿要说点孩子不明白的正事，可他们都还在墙角偷听。 戈玫拉开门，皱眉赶人，“听墙角很没礼貌！大人在讲正事呢，都给我进屋去。” 土娃和蛋娃吐舌头，马上收回了脑袋，转身溜了。 可山娃还没动。 戈玫假装要动手。 山娃这才鼓着腮帮子，悻悻回屋。 第九十八章这女同志，犟得很 “妈，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土娃也狠狠点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低声说：“以前，只要爸靠近妈时，她都会推开，可现在，妈怎么看上去还挺喜欢的呢。” 蛋娃也扁着嘴：“会不会妈现在，不喜欢我们了，开始喜欢爸了，怎么办？她会不要我们了吗？” 山娃啊一声，“蛋娃，你别乱讲！我们的妈妈不会被他抢走的！不会！” 看着山娃如此激动，土娃摇了摇他的手臂。 “山娃啊，你别急！怎么说都是他拿钱回来给妈使的，咱妈要是完全不喜欢他，他会甘心回家嘛？这就像咱们对妈妈好，替她干活，妈妈才会给我们做吃的，缝内裤啊？” 山娃哪里听得进去，瞪了一眼土娃，“邵自齐！那怎么会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就是一样啊……那些婆婶总是说，男人是一家之主的……” 土娃听那些大人的口水多，思想也挺成熟的， 只觉得山娃怎么为这点事发火，火气可真暴！ 山娃郁闷的一个人去了墙角落。 戈玫和邵胜正在厨房里说着事儿。 邵胜先说了一下张国强小姨子买糖厂的事。 又聊了一下马二郎媳妇的事情。 上次吴强开会，干脆也叫上了邵胜，这案子和马家有牵扯，邵胜多留了个心眼。 顺便也问了问戈玫的意见。 戈玫想了想，记起了ROSE说的，系统升级了，只要接触到任务人物，就会自动接受任务。 “那明天，我正好要去镇上，有机会，就去了解下他这个小姨子。” 邵胜皱眉。 “戈玫同志，这可是个冒险的事。我说这个，只是想听听你想法，怎么这一说，你就要去找这个小姨子了！” 戈玫也挑了挑眉。 “要找突破口，肯定得行动，这种人，人人得以诛之。张国强把账又做得一点漏洞都没有，吴所长又查不到他的把柄，到时候，厂子一交接，钱就被洗白了，这大蛀虫张国强不就脱罪了！” 邵胜还是不放心，“不成，这样太冒险。” “我现在是妇女主任，虽然这事不归我管，但明白女同志的心思，知道她们心里的小酒酒，比较好下手。” 其实，除了想做任务，挣积分，戈玫还有个心思，就是买厂子的事。 邵胜严肃的看向媳妇，“戈玫同志，你是不是太空了？这事轮不到你掺和，其中的复杂不是你想的。” “投石拭水深。你不试，怎么明白？” 戈玫坚持己见。 邵胜一副拿人没辙的样子，长叹口气，“那行。如果不让你去试，估计你也不会死心的，你这女同志啊，犟得很。” 戈玫勾了勾唇，把锅里的菜盛了起来。 “那就这样！吃饭。” 邵胜“嗯”了一声，揭开煲盖，一看又是猪肉，他一脸好奇，“咱家还有多少钱？” “有的，你不用担心。” 他这是把王桂香的话听进了心里，开始担心钱的事了吗？ 邵胜也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深想。 对自己的媳妇儿，他得信任。 如果质疑她，那与婆母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绝对不能怀疑媳妇儿！ 她做啥事，不都是为了他们好。 邵胜又不是傻子。 这些肉啊，大米饭的，她又没有躲起来一人吃。 处心积虑的变着花样煮，都是他和孩子们吃得最多，她吃得最少。 甚至邵胜都怀疑，他爸给他指腹为婚的小媳妇儿曾经是地主家的娇小姐。 就拿吃饭来说，都讲究得很，和村里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截然不同。 邵胜看着忙碌的媳妇儿，带着些欣赏。 戈玫哪里明白她家的邵局长。 心里的小酒酒。 饭菜上桌。 却不见了山娃。 “邵自齐，你哥去哪了？” 邵胜问。 土娃完全没反应。 蛋娃扯了扯土娃胳膊，“自齐哥，爸在叫你。” 土娃拍开蛋娃的手，“我叫土娃，不是自齐，我可不认识邵自齐，他是谁？爸爸，是叫我的话，就请叫我土娃！” 邵胜拧着眉头，这个小家伙，这么排斥的吗？ “妈都给你们起了大名了，得习惯，你上了学，是一下要用的，我现在问你，萧自纲去哪里了？” 土娃鼓着腮帮子，“爸，可以不要总说上学，这种讨厌的事情吗？” 邵胜扶额，欲哭无泪。 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边戈玫没吭声，起身就出去找了。 “萧自纲！” 戈玫抬脚，出了门槛，没走几步，就看到稻田里的小身影，带着些的落寞。 这娃，小小年纪就这么多愁善感的吗？ 又喊两声。 那个小身影才反应过来，回了。 “妈……” “回家吃饭，你在这蹲着干啥？不饿么？” 山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戈玫。 戈玫弯了弯嘴角，“怎么？在想什么呢，和妈说说。” 这少年郎，心事多。 山娃还是没吭气，顺从的跟着戈玫，回到了饭桌上，只是一路仍是闷头闷脑的。 看着香喷喷的焖肉，小小少年都提不起兴致。 戈玫很疑惑，“怎么？难道，你也是不想读书？觉得那是关人的笼子，让你失去自由？不能再在村头里疯玩？” 山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不是，妈，我才不像土娃，我是喜欢学习的！” “那你这是为什么事不高兴了？” 戈玫耐心追问。 土娃立即举手接话，“妈，我明白！山娃刚刚是觉得，你不喜欢他了，开始喜欢爸爸了！” 戈玫准备喝口汤润润嗓子，“噗呲”一声，差点喷出来。 止住尴尬的表情，看了邵胜一眼。 邵胜也咳了一声，尽量柔和着声音解释。 “你们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她对你们的喜欢不会减半分。而你们身上继承我一半的血脉，我是你们的亲生父亲，我对你们的喜欢也是同样的多，能懂吗？” 山娃僵着脸，强行扯了扯嘴角，“那你如果喜欢我们？那为什么在婆打我妈，欺负我们的时候，你不出现？” 戈玫的心惊得跳了一下。 还没等邵胜开口， 戈玫就接话了。 “你爸爸并不是不想出现，但他有自己的职责，你懂不，大人有时候得取舍，他不是不想在我们身边为我们排忧解难，但作为男子汉，他更应该顶天立地，为国而付出，那是必须的！” 第九十九章城里的日子不潇洒？ 其实，就在山娃睹气说那些话出口时，就立马后悔了。 戈玫曾经和他讲过，这些年他做的事情。 不过他到底还是孩子。 气的时候就记不住。 邵胜不怪他，只是对着孩子认真解释。 “我们的祖宗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有很多孩子的父亲和我一样，常年都在边疆建设，为了以后过上安逸，自由的生活，而奋斗！” 山娃已经为自己说的话感觉羞愧了，他终于放下了郁积，点着头。 “我明白了……” 邵胜也点到为止，并没有责备和多余的说教。 看着满腹心事的大儿，心里泛出心疼。 和蛋娃一样，尽管山娃看上去很懂事，但最欠缺安全感，比土娃更脆弱。 只是他知道，自己是老大，习惯了所有的事都自己撑着。 戈玫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后背。 山娃快把头垂到了碗里，泪水顺着脸颊滚进了白米饭。 大口扒着，嘴里带着咸味儿。 他惭愧得哭了…… 土娃一点也明白不了，不过也最会哄人，他夹了一块大肥肉给哥，“大哥，这是最好吃的肥肉，快吃，吃了就不难过了。” 蛋娃也掏出了白手绢给山娃擦眼泪，“自纲哥哥，擦擦！” 山娃闷了一口，吃下二弟夹的肥肉，又拿着小弟的手绢，抹干了泪水。 看着他的兄弟，终于咧开嘴笑了。 蛋娃也咯咯，笑出了奶音来。 戈玫和邵胜对视一眼，心像泡在三月的暖阳里。 她喜欢现在的一切。 三个崽一点点的融进她生命中。 他们是鲜活的，是热烈的。 将她原本枯燥的生活点缀得更加多姿。 …… 隔了二天。 马二郎的媳妇回来了。 她居然还是骑着辆二八大杠回来的。 笑得春风得意，那车上还系满了东西。 村头就有人问了。 “阿芹啊，你这是回来了？回来这土凹凹里干嘛？城里的日子不潇洒吗？” “干嘛不回来啊，我家娃还在家等我呢。妈给我置办了好多东西，我只是回去一趟，把东西拿回来而已！” 翠芹说得冠冕堂皇，可脸上表情却僵硬得很，眼底闪过一丝的悲哀。 这几天的经历，让她看透了好些事，好不容易才从巨大的痛苦里走出来，回了头。 “哎，你娘家可真是难得的好，还来贴补你们这种黑户。” 这人些人啊。 羡慕嫉妒恨。 总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翠芹一脸的无所谓。 她推着二八大杠从戈玫家门前过时，喊着，“戈玫主任……” 听到声音，土娃最先跑出来，把门小心地拉开了一条小缝缝。 伸长脑袋出来，一看是翠芹，土娃瞪大了眼睛，“翠婶，你来干啥？” “你妈在吗？我有事找她。” 土娃想着她对妈的刁难，立即将头摇得像波浪鼓。 “不在，不在家！屋里就我一个人。你咋回来了？你不是跑了？瞧不起咱这穷凹凹，回城里了吗？” 翠芹懒得搭理他，又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戈玫主任……” 听到声音，戈玫立即走了出来。 看到屋外的翠芹，她一点也不意外。 昨天邵胜与她讲过了。 她和娘屋里的人闹得厉害。 看这样子，应该是闹成功了。 还把她自己应得的，统统都拿回来了。 这年头的人，都泼辣。 也不是谁，真的想泼辣，而是这世道，别人总是逼着你泼辣。 要不然，你就是个软柿子，等着人给捏烂吧。 翠芹取下车把手上挂着的一个袋子，“戈玫主任，这个送给你的，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看着那袋香喷喷的鸡蛋糕，戈玫想了想，没接。 “这个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你带的东西，还是拿回去给你家娃娃吧，我不用了。” 翠芹把二八大杠靠上树旁，一把将鸡蛋糕往戈玫怀里塞去，转身，骑上二八大杠，飞快就跑了。 上车前，她还不停笑着，冲戈玫挥手，“主任，你说得，太对了，这日子就是自己的，得想办法，把它过出花来！” 戈玫不禁勾了勾唇。 很难得啊。 她能狠得下心，斩断和原生家庭的联系。 翠芹满心欢喜，骑着二八大杠，回家了。 马二郎本来在上工，村头有人看到他家媳妇回来了，就跑过来报喜。 一收到消息，他喜出望外，扔了锄头就往家里赶。 她前脚进家门。 他后脚就跟进来了。 “阿芹！” 即使她抛下自己跑了。 马二郎他，很生气！ 可一看到她又回来了。 他还是止不住的高兴…… 冲进屋子里，一把将媳妇儿原地抱起来。 翠芹吓了一跳，狠狠拍了拍男人壮实的肩膀。 “马二郎，光天白日的……你不能……你可……唔……” 马二郎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啃她嘴唇。 带着些惩罚性力道。 后来变成了轻咬，让翠芹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七荤八素找不到北。 她害怕的抓着男人的手臂，将脑袋埋进男人胸膛里，嘤嘤低泣。 “二郎……呜……我好害怕啊，以为见不着你了……怕着呢，你懂吗？后来……我赢了……把咱妈刻薄我们的三转一响，还有二十张大团结，都给抢回来了！” 听着这话，马二郎心一沉，“咋了！干嘛要抢？本来那些，就是给你家的，不然，你妈当初，怎么肯把你嫁给我。” 翠芹小粉拳落在男人身上，带着些嗔怪，“你是傻子啊？我妈才没把你当女婿看，只把你当聚宝盆。现在，你家没落了，她就要把我嫁给有钱的瘫子，拿我来卖钱！你明白不！” 马二郎怔在原地，“把你卖给瘫子？那你还往娘家跑？” “戈玫主任一开始就告诉我了，我不信邪！就不信养我的娘会这样，所以，我就跑回去当面问个清楚。真没有想到……哎……” 那两天，翠芹过的简直就是噩梦般的日子。 “你这个赔钱货，一嫁过去，这么快就没了指望，还怎么能靠你养老送终？那现在，趁着你还年轻，多少还能值点钱，你必须嫁给那个洪珲！” 她一心想孝顺的娘，竟然，指着她鼻子说：“就算把你绑着，也是要去的！我可是收了人家五百块的彩礼钱呢。妈已经跟你弟弟说好媳妇儿了，就差你帮他一把了。” 第一百章儿媳妇是妖精变的 “帮他？你总是说，一切是为了我的幸福，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你怎么能让我嫁给瘫子？我可是高中生，我下半辈子，就只配去伺候着一个床上的瘫子吗？妈，你这心还是肉长的吗！” 那是翠芹第一次见到，生她养她的母亲的另一副嘴脸，那是何其可怖。 一口一个赔钱货，就只为了区区五百块，要把她卖给起不了床的瘫子，当保姆。 翠芹当然不肯。 后来居然被绑了起来。 她绝望透了。 那时，在绝境中，翠芹才记起了马二郎对她的好。 才反应过来，戈玫劝她的话是多么有道理。 她怎么就发了昏，这么想不开，一定要抛夫弃子。 好在后来，派出所的人来了。 把她给解救了出来。 这事有了干警的介入。 娘家人自然就不敢把翠芹如何了。 而翠芹跟着戈玫也学聪明了。 照着之前，戈玫吵分家的事情，她也以葫芦画瓢，告到了街道上去了，大场闹剧持续了整整一天。 这才将出嫁时，马家拿出来的嫁妆，一辆二八大杠，手表，收音机，还有应该是她的，那二十张大团结。 和亲生母亲闹成这样，翠芹的心里也不好过。 可就在母亲和弟弟，不管她幸福，要把她卖掉的时候，翠芹的心就已经心死了。 所以回村后的第一件事，就特意去了戈玫家里，登门道谢！ 马二郎听完媳妇说完事情的经过，将拳头捏得嘎嘎直响。 “你妈和你弟简直太过分了，我这就去弄死他们，替你出气！” 翠芹紧紧抱住马二郎。 “不行！如果你现在去打人，反而是我们理亏。现在我已经拿回应得的，以后的小日子，我们俩就好好过。一起努力，总会将生活过得越来越好的。” 马二郎听到媳妇儿这样说，极为激动。 他捧起翠芹脸蛋。 “媳妇儿，我以后会卖力赚钱，努力上工，不再和你发脾气，你就在家里照顾好娃娃就成。我会让你活得很快活的。” 一时间，翠芹转悲为喜，重重点头。 “嗯，戈主任对我说，夫妻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一起努力，小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我们得一起嫌钱，哪有让你一个人辛苦的说法。” 马二郎笑得像个傻子，他紧紧搂着怀里的媳妇儿，感叹。 “之前我错怪她了，这个戈主任好像是个能掐会算的神仙呢……” “是啊，多亏了她。” 当天。 翠芹都没歇息。 直接戴着草帽上工了。 这个季节正是收玉米的时候。 不管其他人怎么和她开玩笑，嘲讽她。 翠芹都不出声，笑笑就算了。 一改从前泼辣，蛮狠的模样。 戈玫骑车，从田梗上路过。 翠芹隔着老远，就冲着她打招呼：“戈主任好！” 戈玫捏下刹车，脚点地。 “翠芹同志，你有空，就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情，你看看能做不。” 翠芹意外的“啊”了一声，一脸震惊，“好，有空的，几时，你还有事给我做啊？” “明天来吧，你读过高中，应该能胜任，我这儿事儿挺多，黄书记批准我招个人打下手，做干事，你想吗？” 妇女主任管的事多，总得配个跑腿的下手。 想来想去，村里读书识字的人少，都无法胜任。 正好翠芹读过书，好歹是个高中生。 而且人又泼辣，能镇得住那些蛮横大婶，婆子的。 旁边马上就有人不舒服了。 “哎，戈主任！我也是个读了小学的，我也想做啊，她可是犯了问题的污点家庭，凭什么招她不招俺？” 戈玫瞟了一眼旁边接话的女同志。 “那你告诉我，优生，优育是指什么？” “啥？游深，游鱼？” 戈玫笑了，没说什么，将铃铛按得欢快，递了翠芹个眼色，人就骑走了。 翠芹立刻笑着，解释给那女同志听。 “优生，优育，就是孩子生多了，吃不上饭，不如少生点，将孩子好好培养，教育。这是国家希望能提高人口素质，拟定的新政，很多地方都已经实施了，我们这儿也在宣传了。” 翠芹对着那位女同志说了半天。 来凑热闹的大妈婶婆们，个个摆手摇头。 “怎么说得这样的，多生孩子，才能养儿防老啊！咋能说少生好的，我看你啊，也要被这戈玫灌迷魂迷汤了……” 戈玫要招翠芹做妇联宣传干事，这可是让人眼红的差事啊。 不过，眼红也没有用，再怎么，人家翠芹就是个高中生。 上头规定，家庭有污点的人是不可以当干部。 不过，这干事也不属于干部级别，只不过是个跑腿的。 不能转正，不能开会，但比干农活，挣工分还是稳定，轻松一些。 最重要的是，方便带娃。 正好翠芹也有辆二八大杠，骑着它带着娃，在田埂上穿梭，铃铛摇得响，真是让田地里上工的那些婆婶羡慕得牙酸。 听说这事后，王桂香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逢人就说，“你看我儿媳妇玫娃，又勤快，又能干，啥难事都能处理好，瞧瞧，那马家媳妇跟她接触下来，像是送去劳改完，洗心革面回来一样。哪里还有以前那恶毒婆娘的样子。” “哟哟，瞧你说的，难不成你家玫娃是妖精变的，能施法术？” “呸呸，你瞎说，你这是宣扬封建迷信，会被抓进局子里的。你媳妇儿才是妖精，你们个个都是妖精。我家那儿媳妇，是个能干人，读过书，脑子转的快，能说会道，当然干啥，啥都行。” “切……就听你吹……” 村民们也没有办法，只得任了王桂香得瑟。 谁让他们家没有出个高中生呢？ 话说回来，整个小岗村也只有三个高中生。 戈玫，翠芹，王松。 两个都是嫁过来的媳妇，只有王松是本村的。 他们不当干部，谁当？ 马家的事情经过这次危机，小两口摒弃前嫌，关系更加亲密，这日子也渐渐红火起来。 夫妻俩满心感激，隔了几天又提来了一条腊肉，登门感谢。 死活要塞给戈玫。 最后，戈玫也没办法，将小两口留下来，切了半条腊肉，搀着大白菜煮得香喷喷的，一起吃了顿饭。 第一百零一章要有点夫妻的样子 桌上。 马二郎和翠芹当然不知道，他们的舅舅被暗地里调查的事。 戈玫旁敲侧击，“翠芹，你婆母去世，舅舅就没有来，看他妹妹一眼？” “人啊，不管亲不亲戚的，有利益关系就来往，这遭难了，当然就甩锅，他还派人过来跟我们家撇清关系，说不认我们这种丢人现眼的亲戚。” 说这话的翠芹，脸上露出苦笑，“家里出事的时候，舅舅他都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来掺和，他应该也贪了不少，怎么没有人查他？” 戈玫听着，不作声。 翠芹心里当然不平衡。 张国强为了自保，让马会计一己承担，弃了他们。 可翠芹也是个外人，估计知道的内幕消息也不多。 马二郎就更不说了，他对父母，妻儿还是比较重情义。 从他那里，更挖不到只言片语。 看来还是得自己进城一趟。 要从张国强小姨子那里，着手调查这事。 吃完饭送走马家两口子。 邵胜看到戈玫一直皱着眉头，估计在想张国强小姨子的事。 为了帮媳妇儿排忧解愁，邵胜看了看天色，崽崽们也睡了，就提议两人出去走两圈。 “这都夜深了，还走什么？睡觉吧。” 戈玫懒得动了。 邵胜心里却像有个猫爪子在挠着。 小媳妇儿娇艳欲滴，整天在他眼前晃呀晃呀的，却看得到，摸不着。 哪里甘心。 戈玫躺下，正准备入睡。 就见到男人蹑手蹑脚起身。 确定大儿子睡着，就摸索着坐到了戈玫身边。 戈玫故意翻了个身，心中却暗笑。 男人这样子可怜巴巴的，滑稽得很。 他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接近媳妇儿。 却始终未能如愿。 倒不是戈玫不给他机会，而是被自己大儿子盯得实在紧，一点动静都会问。 估计，在新屋还没建起之前，他们也甭想着有什么发展。 坐在床边的男人惨兮兮的，拘谨得要命，只能用眼神盯着自家媳妇儿。 戈玫又翻了个身，“睡觉吧。” 男人没出声，垂着脑袋，抓着媳妇儿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那肌肤相触的感觉有些微痒感，动作像是在撒娇。 戈玫一下子就有点绷不住了。 可强压着没动。 缓了缓，手腕又被轻轻晃了一下。 实在无法，她只得起身。 接受了他的邀请。 黑灯瞎火的，去外面散步。 小岗村还没通电，这天一黑，大伙儿都早早的吹了煤油灯睡觉。 毕竟煤油灯金贵，没有人舍得点到深更半夜。 田里的稻谷此时已经黄灿灿一片，夜风吹过，波涛起伏，煞是好看。 很快就到了喜气洋洋，收成的日子了。 田埂小径没那么宽，两口子只能一前一后的走。 戈玫在前，邵胜在后。 男人伸手攥着媳妇儿的手。 手心带着薄汗，他紧张的要命，一会儿拽紧，一会儿又松开…… 好不容易走上小路，邵胜轻唤了一声。 “戈玫同志。” “怎么？” 戈玫回头。 趁着一棵大树的遮蔽，邵胜将媳妇儿一把拉入怀里，用那猿臂圈着。 这憨憨的大傻子。 力气也用得大了些，箍得她有些疼。 戈玫在他怀里小声嘀咕，“能不能，轻点，疼。” 那软糯的声调，激得邵胜一个机灵，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媳妇，松了松，“受不住吗？” “嗯。” 邵胜立刻又松了几分。 却还是舍不得放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媳妇儿娇嫩的脸蛋，喉结上下滚了滚，“戈玫同志，我，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下一刻，戈玫差点笑岔气，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闷声闷气的说，“邵胜，你咋就这么古板咧！” 每次都这么郑重其事的问：我可以亲你吗？ 这尴不尴尬？ 男人的心跳得咚咚的响，像战前擂鼓。 上次他冲动之下，做了流氓事情，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把她的嘴巴给吻肿了。 那这次，一定更加小心翼翼。 可他媳妇怎么又说他古板呢？ 古板是无趣儿的意思吗？ 她喜欢怎么样的？ 邵胜松开了媳妇儿，认真的看着她问，“什么是古板？” 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头雾水，傻得像个憨憨，却又可爱的要命。 戈玫忍不住垫起脚，勾着男人的脖子在他耳边，呢喃低语：“你自己想想，这样问一个女同志，可不可以亲，是不是很破坏气氛……你不觉得尴尬？” 话音刚落，戈玫的唇就在他的脸颊上如蜻蜓点水一般落下。 还没来得及消化戈玫的话，邵胜就被媳妇儿偷亲了。 那嘴唇的温热，从脸颊漾开，直至全身，冲击得男人大脑像短路般，一片空白。 禁不住抓紧了她的纤腰，扣住后脑勺，俯身下去吻她。 这次，戈玫也没有闪躲，微微阖着美眸，感受着男人的热情。 这一次，邵胜也不再急躁，温柔而小心谨慎。 周围静谧一片。 微风拂在稻谷上，都没有发出声响。 世界好像静止了，时间被无限拉长── 戈玫只听得到男人咚咚咚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喘息…… 一点点回应，唇齿相触，灼热的鼻息交错，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 吻到戈玫几乎呼吸困难，男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唇。 再次狠狠地将她按进怀里，紧紧抱着，恨不得揉进骨髓里。 邵胜下巴埋在媳妇儿的肩窝，长长缓了一口气，“媳妇儿……” “怎么？” “我们在正屋旁再盖几间吧，几个蛋都大了，哪能在一起睡，而且……我们也是夫妻……” 原本他没想那么快，总想着赚了钱再盖。 可现在，他有点急了。 “夫妻怎么啦？” 戈玫故意听不懂。 “夫妻……不是就要有点夫妻的样子么？” 邵胜急着解释。 “谁说我答应了？要和你有夫妻的样子了？” 戈玫骄嗔。 “你没答应？那我们刚才……” “刚才那是叫谈恋爱。” 戈玫抢话，俏皮的捏了捏他挺拔的鼻梁。 软乎乎的小手又滑到他的下巴上，来回的抚摸着男人泛青的胡茬…… 邵胜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那是部队里造就的习惯。 每天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还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清爽。 第一百零二章这样叫做谈恋爱 平时，邵胜感觉媳妇儿的话少，而且眼神冷淡。 如今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变得灵动俏皮，一会儿捏他鼻子，一会儿玩他下巴，还跟她说这样叫做谈恋爱…… 此时的邵胜突然，心生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了…… 可是，他好喜欢这样的媳妇儿。 像个灵动的少女。 她摸着她的下巴，他就亲她的手背。 她追他躲，他们就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 邵胜躺在草地上，摊开手，让戈玫枕在他臂弯，躺在身侧。 两人看着天上的繁星。 银河如练天如水。 满目星辉，神秘又美好。 邵胜好想沉醉其中…… 难道？ 这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吗？ 部队里锤炼出来的警醒，突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邵胜“豁”的一声，坐起身。 “怎么了？” 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男人，戈玫一头雾水。 邵胜咽下一口唾沫。 “没啥，回去吧。” 这种感觉太安逸了，他不可以沉迷。 自己的意志力应该磐石一样坚韧不拔。 戈玫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跟在邵胜的后面走着。 这男人莫名其妙又端起了局长的架子，满脸的高冷。 怎么有种吃干抹净，翻脸无情的感觉。 算了，他是这个时代受思想洗礼的人。 估计心里又有什么矛盾冲突了吧！ 已近夜半，戈玫也有些累了。 回来也好。 远远的，就看到山娃坐在屋门口的岩石上。 一看到他们的身影，山娃倏忽起身。 “妈，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了？” 话是对着戈玫问的，眼神却盯着邵胜，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们出去走走，外面凉快。” 这话说得心虚。 这可是背着儿子出去谈恋爱呀，这感觉…… 和偷情有得一比了。 山娃哦了一声，转身进屋。 邵胜跟着戈玫，压低声音问，“盖屋子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戈玫点头，“好，明天取钱给你。” “成！” 这样偷偷摸摸总不是长久之计。 如此看来，大儿还是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事。 戈玫也没有想清楚，再如何跟儿子沟通。 不过，也不急于一时。 让他们父子俩去沟通，说不定更好。 …… 第二天一早。 晨曦洒满了大地。 勤劳的小岗村村民们早早上了工，汗水挥洒进土地里。 稻谷成熟，该收割了！ 沉甸甸的稻谷被村民们抱在怀里，个个都笑眯了眼。 “这米虫抓住了，今年，我们可算是要尝到新鲜的大米饭啦！” 大队长王松慷慨激昂的对村民们说，“我估算，今年稻谷亩产有300斤，明年我希望能增加到500斤，你们觉得怎么样？” “哈哈哈……小伙子，好样的……” “小毛娃娃就是爱做梦，300斤已经很厉害了，还想500斤……” “可不是……” 大部分村民把王松的话当笑话来听。 尽管不太相信这家伙，但村民们还是挺喜欢他。 主要是因为他干劲十足，虽然唠叨起来有些啰嗦，但勤快，人又肯钻研。 是个把大伙的事放在心上的好干部。 比之前的大队长动不动举鞭子抽人，那样子要强。 太阳升起来不久。 村民们就在王松的指挥下，割完了三亩田的稻谷。 王松对大家说，他研究了天气。 这几天天气好，不会下雨。 催着大家抢着收割了一批谷穗饱满的。 晾晒，脱壳，出大米。 起初，村民们没人相信。 向来，夏季的天气都是变化多端的。 一会儿雷雨，一会儿放晴。 可是戈玫她也挺相信这小伙子。 他有学识，又有消耗不了的精力，一直爱好研究新的事物。 那个时候本来就有天气预报的说法。 只是这信息，还没有普及到这山坳坳里面，村民们不明白而已。 戈玫骑着二八大杠去镇上，一上路上正好碰上王松。 他笑着对戈玫打招呼，“唉，玫姐，你没带上三个崽，这是去哪里呀？” “去趟镇上，办点事。” “今天日头大，带水没？别中暑了。” “带了，放心。” 戈玫看着勤奋的村民们正在生产大队晾晒场，把稻谷从稻草上一颗颗用手打下来，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看着这种体力活，她就害怕，本来她就是个四体不勤的人。 可来自未来的戈玫很清楚。 不久的将来，很快就会研发出一种手摇式的脱谷机。 从机器的一头将稻草塞进去，通过摇杆的操作，脱出来的谷粒就会掉落在捅里面。 用那个机器，比起凭体力在晾晒场摔打出来稻粒，省下太多体力。 戈玫想了想，停下车，把王松拉到一边，“王松同志，手摇式脱谷机，你有听说过吗？专门脱稻谷用的。” 王松饶了饶脖子，“你说的这个，我在书上好像有看到过类似，不过我也不是特别懂，赶明儿，我找读过大学的同学问问，说不定能打听到。” “好的，我也再仔细留意一下。” 其实，戈玫心里头想，让空间造一台出来也很简单的事儿，但是她怕过于轰动，把他们给吓到。 这年头，枪打出头鸟。 她得再想想，看怎么可以帮到村民，又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好的，玫姐，你先去镇上，到时候打听到了，我通知你。” “好，那我走了。” 骑着二八大杠，戈玫很快到了镇上，转了好几圈，这个时代能烧制钢铁的，只有国营的机械厂。 她先去了邮局找邵胜，正好男人去开会了。 小方招呼她到邵胜办公室休息。 见四下没人，戈玫闭上眼睛入了空间，“Rose，查一下我的积分有多少，然后我要兑换手摇式脱谷机的图纸。” “主人，需要20积分，您确定兑换吗？” “立刻兑换。” “好的，请查收。” 脑海里接收到了图纸信息后，也收到了剩余积分信息。 做妇女主任的职位，让她赚大了！ 追查马家偷米的事，赚了50积分。查出马大婶被害的凶手，赚了100积分，还有劝村民娃娃上学率过半，又得了50积分。 如今，账上还有300多积分。 这个小图纸才花20积分，太划算了。 戈玫赶紧把图纸打开，在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照着样子画了出来。 刚画完，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第一百零三章女同志能画什么图纸 小方推门进来，问戈玫要不要在这局里吃晚饭。 “不吃了，谢谢你，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要我带你一程吗？” “不用了，你的拖拉机适合在泥地里跑，我去镇上转转，骑个自行车就行了。” 拿到图纸，戈玫马不停蹄的又去了机械厂。 商城里面的积分是她辛苦做任务赚来的。 积分换了图纸，如果这图纸能够挣点钱，还能造福百姓，就最好不过了。 她现在想多攒些钱。 赶上这个时代的前端，买地，建房，发家致富。 想到这里，戈玫把二八大杠的铃铛摇得叮当响，径直骑到了机械厂的门口。 守门的大爷，好奇走上前来，“这位同志，你找人？” “是的，我想找机械厂的负责人。” 看门大爷把戈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带着一丝轻蔑。 “我们这里可是重工业，都是做国家重点项目的，闲人免进，知道吗？不是菜园子，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瞎进的。” “那你和负责人传个话，我这里有他们感兴趣的图纸。” 戈玫懒得和瞧不起人的大爷计较。 大爷撇撇嘴。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女同志，认识字不，你能画什么图纸？对机械的东西能懂多少？” 戈玫不想和大爷费口舌，干脆绕过他，就往里面走。 “哎呀，你这个女同志，耳朵聋了吗？怎么不知道听人话？” 大爷变了脸色，提高了声音，跑上前，拦在她前面。 “让开，你这是狗眼看人低……” 戈玫不想和没见识的老人家计较，可对方却拦着她的去路。 可对方却真觉得自己是个大爷，耀武扬威起来。 手叉着腰，鼻孔朝天，指着戈玫，“就是不能让，我在这里的工作，就是拦住你们这些杂碎的。让你进去了，我还能端这饭碗啊。” 就在戈玫压不住火气，准备发作时。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是邵胜媳妇儿吗？怎么来这里了啊？” 戈玫转身，面前的老者，极为眼熟，一深想，原来是上次在邮局大院，榕树下看到的大爷。 他和蔼的，冲戈玫笑着打招呼。 守门的大爷趾高气扬，走上前，“哎呦，你们这么熟，真不愧是同类。” 老者冷冷的看了一眼守门大爷，“邵胜媳妇，来，你有什么事？这边来说话。” 戈玫跟着他走到一边旁。 她觉得老者的气质完全不像普通人，就放心把图纸拿了出来。 “我看到村里人用手打稻谷，太辛苦，没事就画了个图纸，想和机械厂的人交流一下，看能不能做这种脱谷机，想帮助村民们省些功夫。” 老大爷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神情就变得惊喜起来，激动的问，“这，这是谁画的？你画的吗？” 戈玫没吭声，只是笑了笑。 老者又仔细看了好半天，深思了好一会儿，才把图纸收起来，“这东西就交给我吧，我保证一个星期给你弄一个出来。” 那守门的大爷很好奇，凑近他们身边，听着这话，笑出了声。 “一个星期？你是哪来的？你当这间机械厂是你家开的？说弄就弄，开什么玩笑？” 老者斜睨一眼守门大爷，也不想理他，转头对戈玫说，“这日头好晒，你图纸放我这，帮你弄，你相信我的话就先回吧。” 话音刚落，机械厂里面就出来了个人。 那人白衬衫，黑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一见到老者，忙不迭的从里面跑出来，带着惊喜。 “哎呀，李工，您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这吴大爷眼神不好，认不出您，我回头说他，您别介意，这边请，您进来里面，来喝茶。” 李工？ 这位老者是工程师？ 守门大爷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付厂长，你说这个是李工，就是那个为我们机械厂做出巨大贡献的李工？” 付厂长瞪了一眼吴大爷，“你这眼神，这么不好使，怎么不回去种番薯。” 吼完大爷，付厂长一把扶着老者。 “李工，您进去喝口茶吧，厂子里的工人们，要是知道您来了，肯定列队欢迎，老早就在说，要请您过来指导工作了。” 李工一把推开付厂长的手，“这里有张图纸，是这位戈玫同志的，你拿去看看，一个星期把这上面的机器做出来，到时候我们来取。” 付厂长见他不愿意进厂里，有些失落。 但还是接过了图纸。 他打开一看，立刻面露震惊，“这，这是您新画的？” 李工手指了指戈玫，“是这位戈玫同志画的。” 付厂长看向戈玫，“女同志？你好，这位女同志，你是哪里毕业的？图绘的还是很不错的。” “我随手画的，想给小岗村村民们减轻一些工作负担。” 付厂长对着那张图纸，仔细研究了半天。 “行，你给我个电话，到时候弄好了，我联系你。” 戈玫拿出本子，写了个村办公室号码，撕下来，递给付厂长。 还真没想到，上次在大榕树下碰到的老大爷，居然是一位工程师。 把图纸交接后，戈玫亲自送李工回家，一路上两人聊了起来。 “李工，您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吗？上次怎么在邮局大院碰到您？” 老者看着大院隔壁的派出所，“我儿子以前在那边工作，不过……后面不在了，我就时常去那边，隔壁的大榕树凉快，我的书时常寄过来，就在那里看，胜娃给了我一间放书的地儿，我把书放搁那里方便。” 戈玫看着老人脸上的悲伤，也没敢问一下去，只得说，“这天热，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对了，戈玫同志，你图纸画的这么好，学过机械吗？” 戈玫摇头。 “那你很有天赋啊，我看了一下这个机器，可以省不少力气，去农机站工作，你有没有兴趣？你去到那里可以设计出更加专业的农业机械。” 戈玫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这图只不过是照抄的，他哪里能胜任。 李工一脸的失落，“你底子这么好，真可惜呀，不过也没有关系，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教我？”戈玫一脸的震惊。 刚刚那个付厂长想请老人家去指导一趟，他都不情愿，如今却说要教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媳妇儿优秀到闪闪发光 “怎么？没兴趣吗？” “不是，我怕自己太笨。” 戈玫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老人家笑了笑，“这怕什么，等一下，我把书拿给胜娃子，那书上有我之前做的笔记，你先看看，不懂的拿来问我，你们小岗村离这个镇子也不远。” 李工第一眼看到戈玫，就觉得这个女同志不一般。 那个图纸实在是惊艳到他了。 这种好苗子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戈玫深响了一下，学习总归是一件好事。技多不压身，现在有这个机会，确实不应该错过。 “那好，李老师，我就跟着您学。” 戈玫后退一步鞠了个躬。 李工立刻把戈玫扶了起来，“行了，行了……这孩子不用这样。” 今天这是意外之喜呀。 和李工道别后，戈玫就去了唐新街。 她之前已经打听好了，张国强的小姨子就住在这个街道上，而且那个即将出售的国营厂，也在这不远。 那个小姨子叫做郝芊丽。 每天下午两点的样子，她就会在这里准时摆一桌麻将。 还没到点，戈玫先去那个国营厂看了一下。 位置是很不错，距离省城很近，交通方便。 十年内，这里的地皮肯定翻几番。 可惜，她现在没有那么多钱。 戈玫在附近仔细看了一下，占地大概有2000亩，已经不小了，有厂区，还有宿舍，食堂，一应俱全。 这么一块好地方，15000的售价，的确不贵。 不过，现在能拿出这笔钱的人也不多，所以这厂子也没那么快，卖的出去。 看着这厂子的布局，戈玫心中有一股创业的热血，几乎喷涌而出。 之前她一直忙着琐事。 后面有了空，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积分系统，看看能不能从中搞些钱出来。 这块地皮要想弄到手，得先把张国强搞下去。 她听邵胜说过。 吴所长在调查张国强时，有上报了这块地皮的关联性，现在厂子转手被压下来了，没那么快。 否则张国强把钱洗白，就没有证据了。 戈玫在附近转了几圈，担心邵胜找他，就回了他办公室。 碰巧邵胜也回来了。 一看到戈玫，男人就把她往办公室里面拽，关上门，神秘兮兮的问。 “我刚刚碰到李工，说你给了一张图纸机械厂，是什么啊？” “哦，就是手摇式脱谷机，我随便画的，看到他们手打稻谷，太辛苦了，起了心思画了一张。还好碰上了李工，不然这图纸交不上去，就没用了。” 邵胜满眼惊诧的看着媳妇儿。 他都惊喜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媳妇儿还有什么是他不了解的吗？ 就连农业机械图稿都画的出来。 难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 她悄悄学的？ 就像他在部队里，挤着时间不停学习那样吗？ 那时候，邵胜一有空就不停的学习新知识。 短短十多来年就荣升为油田工程师。 拿了不少奖，都是镶金边的。 难道，他媳妇也是同自己一样？ “李工说想教我，你觉得呢？” “好事啊，媳妇儿，这是机会，你要好好学习，到时候我也叫你戈工程师。” 他媳妇真是优秀啊！ 优秀到闪闪发光。 戈玫垂着头，淡淡的笑。 “这还没学呢，也不一定就学得会，村里的事情有翠芹帮忙，可以空出点时间，可是三个崽崽的教育我还得要费心思的。” “不是有婆母吗，你多给点机会她。” 一下子提到王桂香，戈玫的脸色都变了。 邵胜看着不对，马上改口。 “她没文化，教育孩子也不一定行，还是要你，多费点心……我会争取多点时间，看三个崽，让你放心学习……” 听了这话，戈玫才满意几分，她看着邵胜。 “你中午不午睡？” 她想着中午补充体力，有地方睡一会儿。 下午再接着调查郝芊丽的事。 邵胜听到这话，似乎一下就联想到了什么。 眼睛里闪出了光芒。 “有宿舍，可以睡。” 邮局里有分给他单人宿舍，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戈玫看着男人这反应，就觉得不对劲。 这里没有三个崽盯着，所以他觉得自己会跟他…… 做点夫妻样？ 真想得美！ “吃完午饭，你去把三个崽接过来吧。” “啊……” 邵胜很郁闷，“你不是托付廖婶婶看着嘛，我接过来做什么……” 难得没有三双眼睛监视着，他想和媳妇儿谈会恋爱不行吗？ “我担心，廖婶子招架不住。” 戈玫当然有私心。 她才不想给他机会，睡一张床。 邵胜也觉得有道理，只得点点头。 不过，来日方长。 新房总要盖出来，这是他的媳妇儿，总归跑不掉的。 邵胜带着戈玫，吃完午饭，在院子里散了会步，才带她到宿舍午睡。 局长的宿舍在走廊的另一端，单独一间，很安静。 戈玫坐在单人床上，看着男人。 “那我睡会儿，辛苦你回家一趟。” “嗯……” 邵胜嘴上答应，人却没动，“你睡，我在这陪你一会儿，等一下，小方会把拖拉机开回来，我开拖拉机去接崽崽们，他们很喜欢坐拖拉机的。” 他这意思是…… 邵胜听着外面没有动静。 见戈玫躺下了，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躺到了媳妇儿的身边。 戈玫转身看着少胜，有些惊讶，“邵胜同志……” “这么久，我才有机会好好看媳妇儿，你可真好看……” 像换了个人样，男人一口一个媳妇儿，得了点肉渣渣之后，嘴甜的像抹了蜜糖。 哪里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邵局长。 不过，戈玫不打算给他机会。 送上门的，就不知道珍惜了。 戈玫不想搭理他。 邵胜躺在媳妇儿身边，紧张得狠。 手缓缓抬起…… 戈玫突然抬手，按住男人想作乱的手腕。 “我好困，快睡觉。” 按住男人手腕的小手，又香又软，嫩得像蒸水蛋似的。 邵胜反手握住，靠近了些。 从后面拥着她，闻着身上的香气。 却不敢动弹。 这大白天的。 确实不能做什么坏事。 不过抱着这柔弱无骨的媳妇儿，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他也很满足了。 戈玫起的早，确实有些累，沾床就睡着了。 听着媳妇儿均匀的呼吸声，邵胜知道她睡着了。 他又大的胆子，用脸颊轻轻地蹭着戈玫的后脖颈。 这大热天，口干舌燥的。 第一百零五章喜欢玩你就跟着姐 看着丝毫不反抗的媳妇儿，觉得自己完全就在耍流氓一样。 这是被资本主义思想腐化了吗？ 他猛地坐起身，捂着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以后多的时间是和媳妇儿相处，怎么能在她睡着的时候猥亵她？ 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不敢再逗留。 邵局长匆忙拉开宿舍门，逃跑似的，离开了。 戈玫就是猜到，邵胜在这大白天的，不会做什么。 所以才睡得安安稳稳。 醒的时候差不多快到两点。 她在院子里找了个井水洗脸。李工朝她招手，“玫娃子，你过来……” “老师，您也在啊。” 戈玫把毛巾挂好，过去了。 李工请她进了屋子。 一进门，戈玫就看到满屋子里，堆的都是书，惊讶极了。 “老师，这书全是你的？” “是的，以后你可以随便看，不知道的可以来问我，我亲自教你，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儿……” 戈玫接过书本，想起这个年代的口号：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代，数理化的用途非常广，所以才提出这样子的口号。 捧着书本，戈玫有些沉默。 她因为有系统的辅助，还有通晓未来的见识，所以才能画出这样子的图纸。 可在李工的眼里，她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感觉自己欺骗了这位老人，心里伸出些愧疚。 不过，怎么说戈玫以前也是个学霸，只要用点心，总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她坐在大榕树下，看了半个钟的书。 然后骑着二八大杠，就去了唐新街。 戈玫到时。 麻将已经开始拼桌了。 邵胜给过照片。 张国强的小姨子叫郝纤丽。 这个女人极为出挑。 在麻将桌上，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光穿得时髦，烫了大波浪，还涂成了艳丽红唇。 前两年，女同志穿裙子都要给骂的，更别提涂口红，烫头发了。 如今提出了改革开发的口号，好了很多。 能接触到南风窗的同志，才会多些潮流的打扮。 瞅准机会，戈玫立即坐到郝纤丽跟前。 逮准了，很快就拼桌成功。 那时候，这些消遣都是偷偷玩的。 之前搞大运动，一度要为严格，不准玩麻将的。 也只有极少人，知道这些玩的地方。 一看戈玫是个新面孔。 同桌的人当然警惕，“妹子，没见过的？哪个介绍来的？” “王二哥。” “哦，是他啊！懂规矩不，还钱了么？玩就玩，可不要输了，就……嚷嚷……不然……” 那负责大婶子，瞪着她威胁，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坐在对家的郝纤丽，一上来就注意到了戈玫，忙打着圆场。 “王婶，行了。人家是小姑娘，一看就是新手，把人吓到……就不对了，你损失也大。” 郝纤丽一开口，那王婶立马住嘴。 戈玫看着郝纤丽，满眼感激，“姐，我叫戈英，怎么称呼啊，谢谢你帮我说话。哎……我男人不在了，就剩我一个人……家里待不住，听说这里有好玩的，就来了。” 戈玫穿了那条新裙子。 特别的出彩。 本身她的气质在那个时代就不一样，优雅清冷，看着就高贵。 郝纤丽笑了笑。 “这算啥，你如果喜欢玩，就跟着姐，更好玩的都有，想不想去玩？” “更好玩的？” “是的！妹子，我们先打几圈，等会我再带你去。” “好，谢谢姐。” “你就叫我丽姐。” “嗯，丽姐。” 打完了五六圈。 戈玫有系统帮着开外挂，赢了前三圈，后三圈，全故意让给郝纤丽了。 郝纤丽又惊又喜。 难得认识了个这么聪明的妹子。 不光一手牌打得好，居然这么识数，让她还赢许多。 她们一说要走。 输的那两家肯定是不乐意。 毕竟她们赢走了那么多。 戈玫感觉到自己的外挂也开得太大了些，遭人嫉妒。 就把赢来的钱，做足了姿态，尽数还给了另两家。 郝纤丽是做大姐大的性子。 不是能落了下风的人，一开始就摆出了罩着戈玫的意思。 见到戈玫豪气把钱全还了回去，那她怎么还可以抠着。 尽管舍不得，可面子不撑怎么行。 所以她豪气的把赢的钱全甩了出来。 还真玩了个寂寞。 撑足了面子下了麻将场，还是仍不住一路嘀咕。 “妹子啊，你还真不缺钱，这赢了的也能全吐出来。” “丽姐，这不只是好玩嘛，玩舒服就好了，而且你刚不是说，要带我玩更有趣的吗？” 戈玫一脸好奇，仿佛急不可耐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吸引了郝纤丽的注意，钓上了这条鱼。 郝纤丽带着她，走街穿巷子。 那一条条小巷子，更是黑暗阴森。 不过戈玫有系统，她倒是不怕。 到了最深的巷子里面。 她闻到一股禅香味。 像是庙里的那种。 之前破四旧，是不准祭拜的。 如今要好一些了，没有之前那么管了。 可也不对劲啊。 戈玫满是疑惑，随了郝纤丽进去。 想看看她究竟要搞什么鬼。 一进院子里，她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人群。 中央有个高台子，上面坐着个光头的，身着袈裟的和尚。 肃穆的，正在打坐。 他身边的人看到郝纤丽来了，立即凑近那和尚耳际，嘀咕了两句。 和尚抬了抬眼皮，起身，往后面的休息室走去。 郝纤丽在戈玫耳边，压低音量。 “妹子，你在这等我，我先进去给你说一下。” “好。” 戈玫皱眉，眯起眼，暗地打量起周围。 很快，她就明白这些人在干什么了。 以前她听老人说过，这年代，假冒法师组织封建迷信活动，欺骗愚昧妇女的事不在少数。 大概这郝纤丽就把戈玫当成了那人傻，钱多，需要法师净化的蠢女人了。 来这一趟，居然还有意外发现。 没白来。 等了不多久。 就有人走过来，把戈玫领到了那法师的休息室。 法师装模作样的坐在蒲团上，阖着如金鱼般的泡眼。 摆的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脸。 听到戈玫进屋的脚步声，道行极高般，幽幽叹了句佛号。 “阿弥佗佛，女施主，你气息紊乱，可是感觉内心迷茫？” 戈玫的心惊了惊。 第一百零六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郝纤丽还真是个人才，从和她攀谈的话语中，就猜到了这么多她故意放水的信号。 自然装做心事被说中。 她惊讶转为悲伤，重重点头。 “是啊，大师……我不知道明天该做什么，整个心都迷茫无措，觉得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要不是有了娃儿，可能我……” 郝纤丽笑了笑，“这是承渡法师，他可是高僧，一定可以替你净化身体上的污秽，让你整个身心得到飞仙般的升华。妹子啊，我可是觉得和你特别缘份，这才带你来这里，不然……没人介绍，根本就不可能入法道。” “入法道？” “嗯，现在给二十块就能入法道。到时候，你就按时来参加承渡法师讲经。到时候，他会给你圣水，净化你身体上的污秽。用不了多入，你只要一心入法道，功德集满后，就能飞仙成神了！” 戈玫只觉这郝纤丽即使去到未来，这业务能力也是一把好手。 说得那可是天花龙凤，专诓人入瓮。 戈玫装作意外惊喜，突然抓紧了郝纤丽的手，眼眸中闪着亮光。 “丽姐，你真的是我的知己啊，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是为凡尘所累，我一直想抛弃，净化这些凡尘，却苦于没有方法。” 郝纤丽侧首看了一眼承渡法师，显得很得意。 “遇到我，可真是上天赐你的运气了，有了承渡法师，他会帮你一点点洗干净凡尘，污垢，让你获得脱胎换骨的新生。” 那所谓的承渡法师，双手合十，装模作样的来到戈玫身边，喊了一声法号。 “阿弥陀佛，有幸能渡到女施主，善哉善哉……” 说完，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戈玫。 这女施主可是如花似玉，一等一的漂亮。 那和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真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把她给吞吃了。 郝纤丽刚刚的话还犹言在耳，“承渡啊，这次你有艳福了，我给你介绍了个好苗子，那个女的死了男人，又有钱，身材好，长得还好看，你就注意不要玩过火了，毕竟这事……做起来低调点……” 想想这话，他全身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简直焚心似火。 不过…… 这事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戈玫也敬重的双手合十，还已施礼，“那就有劳法师了，这个入会费，可以现在交吗？” 这么急？ 20块钱啊！ 她说交钱就交钱。 这女的太有钱了！ 郝纤丽一听，两眼放光。 “当然，如果你带够钱，可以现在交。” 说完，她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沓书。 “这是法师的经文，每天看五遍，然后，下午两点到这里来听禅，先听讲解学习。不过你一看就是个带慧根的施主，过不了几天啊，承渡法师就能亲自给你去污，净化了。” 这种烂俗套路。 先交钱，再洗脑…… 最后挑那些身材长相好的。 这些法师所谓的亲自净化，不就是美其名曰“双修”？ 如果她真是个有钱的寡妇。 又精神失去寄托，怕不是真的给他骗得团团转。 外面院子里一堆女施主，个个满脸虔诚膜拜。 指望着信奉他们，佛祖可以帮她们脱离苦海。 真是可笑至极呀！ 想要打入内部，当然得掏钱。 当下，戈玫立刻就掏了20块钱出来。 这是邵胜上交的工资，平时吃喝用度，很多都是戈玫从别墅空间取出来的，这些钱基本没怎么动过。 戈玫交了钱，领了佛经。 然后，虔诚的坐在蒲团上，又听了一遍。 那些声音嘟嘟囔囔的，念的根本都不是什么真正的佛经。 只是乱写的，狗屁不通的文章。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 仪式快要结束了。 承渡法师开始指挥小僧派发圣水，一个个被迷得五迷六道的女同志们，当场就喝掉了。 戈玫当然不敢乱喝，先问，“Rose，这是什么成分？” “主人，你们有致幻成分，暂时不会死人，我可以帮你偷偷排掉。” 她的外挂太厉害了。 戈玫领了圣水，直接就喝了。 她在人群中观察了半天，发现女同志们喝完圣水后，看那承渡法师的眼神，就变得迷迷瞪瞪的，像在看什么佛祖似的，恨不得扑上前去，沾点佛光。 当然，她们只是眼底露出来的迷恋，不可能真的扑上去。 这个承渡法师高颂了几句佛号。 挑了两三个，看着舒服顺眼的，穿着花裙子的女同志。 美其名曰，她们修行得很好，到了亲自净化的级别。 这老秃驴，同时点三个人一起玩…… 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不管在哪个时代。 都有这种畜牲般的人物。 真得好好给些教训。 不过也不能急，得慢慢来…… “别急，妹子，别看她们了，这是前面收的一批会员，已经来了一个月了，好好修行，你也可以有机会得到承渡法师的指点。” 郝纤丽一把拉住戈玫的手，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样。 话音一落，Rose的声音在戈玫脑海中响起，“主人，刚才那个老色批，用猥琐的眼神盯着你呢，真恶心，你可要小心呀。” 戈玫当然清楚。 她挽着郝纤丽的手，羡慕地看着那些被带入房中的女同志，“嗯，丽姐，真多谢你，给我介绍这么好的地方。到时候我飞仙了，自然是忘不了你的好处。” 郝纤丽热情的不行，简直就拿戈玫当水鱼。 “尽管我们认识不久，但缘分很深，你叫我姐，我就真把你当好妹子，肯定会帮你的，不过你家男人怎么不在了呢？他是做什么的？” “别提他了，那男人一身的罪孽，死了，还要拉我下地狱……” 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郝纤丽急忙安慰她，“妹子，别难过，有承渡法师在，就好了。” 戈玫点点头。 两人又七弯八拐的绕出了黑乎乎的小巷子。 郝纤丽回到了她住的塘新街。 而戈玫也骑着自行车回了邮局。 时候已经不早，太阳都下山了。 在那里弄了挺久时间的，戈玫也有些着急，怕邵胜和三个崽找不到她。 想他们应该是担心了。 第一百零七我和爸都担心死了 不过，戈玫第一时间去厕所，把身上裙子换下来，理了理头发，才从后门进了局子里。 下次她再去，可以穿别墅区的那些裙子，再化个妆。 这样就确保没有人认出她来，方便办事。 弄好这一切，戈玫问，“Rose，刚才她绕的路，你记住了吗？” “记下来了，我已经绘成地图，放进了你的个人栏。主人，你可以手动接受任务，这次你触及到了任务支线人物，可以自己选择先后秩序。” 戈玫点开任务栏，看到了一长串任务菜单。 其中，获得积分最高的，就是捣毁这个承渡法师的邪教组织。 她有些惊喜，没想到这次收获这么大。 如果把这个任务搞定，她的积分将破500空间。 可以升为第二级，到时候可以开发出更多的新功能。 戈玫急忙赶回邮局大院，特意绕到后门。 哪里知道，后一拉开门。 “妈……” 土娃就扑了过来，像个小称坨一样冲出来，挂在戈玫的身上。 这份量可有点足啊！ 带着十足的委屈，土娃哽咽着说，“妈，你去哪了？我和爸都担心死了，以为你出啥事了……呜呜呜……” 挂在身上一大坨，看上去也不小的土娃，居然有颗玻璃心，窝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戈玫带着惊诧，拍了拍土娃后背，“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有点事耽搁，你弟弟他们呢？” “他们都在前面等你，我有直觉，你会从后门回来的。” 说这话的土娃抽了抽鼻子，又抹了一把泪水。 那模样可让戈玫心疼了，她俯下身，逗着他的小红鼻尖，笑着说。 “别哭了，再哭，鼻子要哭掉啦！” 很快，听到他们的动静。 山娃和蛋娃，一窝疯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邵胜。 大哥和小弟的反应，和土娃一个样，紧张兮兮的抱着她，质问戈玫去哪里了。 这是怕她抛弃他们，和人私奔嘛？ 不过也难怪。 之前村里个个都说，哥们，要把崽崽们卖了和人，远走高飞。他这一趟出去也没有打招呼，就消失了半天。 能不担心吗？ 戈玫安抚好三个孩子的情绪，抬头看向呆在原地，满脸阴沉的邵胜。 如果不是有崽崽们在这，那眼神是要冲过来打人的节奏吗？ 那样子可真吓人，戈玫不自然的闪避开男人的目光，“我饿了，可以先去吃饭吗？” “邵自纲，去饭堂和厨子叔叔说，让他给你妈做点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 “嗯。” 山娃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步三回头，去了饭堂。 就连平时调皮的土娃也变得像蛋娃一样粘人。 他紧紧抱着戈玫的手，超级没有安全感。 仿佛他一松手，妈妈就会不见了似的。 再多安逸舒服的日子，也不能让他们忘掉以前的惊恐。 可想而知，戈玫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戈玫想着原主的离去，是自己鸠占鹊巢。 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美丽的谎言必须一直延续下去。 邵胜看着两个崽，“你们也跟着哥哥们一起，我和你妈有话说。” 邵胜，满心无奈。 戈玫蹲下身，“你们吃了没？” 两个崽整齐点头 “可妈妈肚子还饿着呢，你帮我去看看厨子叔叔做好吃的没？帮我吹吹，可以吗？” 两个崽崽相互对视一眼。 吐完首先松手，“我还是要去催厨子叔叔，不然被饿坏，我可就没有妈妈了。蛋娃，走吧。” 蛋娃不出声，睁着葡萄似的眼珠子，盯着戈玫，小脸上全是舍不得。 戈玫笑了笑，“妈妈保证以后不会这么迟回来，让你们担心好吗？” 说完，还在蛋娃脸上亲了亲。 被妈妈这样亲昵的保证，蛋娃才笑了起来，眯起双眼，点点头。 醋溜的土娃，看着戈玫，“我也要亲亲……” “好的，来，来亲一个。” 亲完脏兮兮的土娃，他们才离开。 院子里就没有人，上次一把抓过戈玫，把她拎进宿舍里，一手按在椅子上，带着一身的严肃，“你究竟去哪里了，小方看着你和郝纤丽一起出去……” 男人一脸严肃的样子，看得戈玫有些好笑，“你这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出事？” 邵胜心里像长毛一样，急得不行。 媳妇儿不回答他的话，还反而来问他。 “戈玫同志，请你严肃回答。” 话音刚落，邵胜突然伸手把戈玫拉入怀里。 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一把箍住她细腰，凑近脸蛋，狠狠亲了一下，“这样呢？” 这反转来得也太突然了。 戈玫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扯腰间的手，“我……自己坐。” 可男人不仅不放手，反而箍得更紧，“不说清楚，不准走。” 戈玫转身看着邵胜，“我已经得到郝纤丽信任呢。” “这是好事，这么快就套到她的消息了，你跟着他们一定不要被发现了，我叫小吴派人跟着你。” 戈玫思索了一会儿，“不用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你不用担心。” 他不想告诉少胜，自己参与了程度大师的事， 他那么聪明，肯定一猜就明白。 那如果他明白，肯定不会让他参与。 毕竟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要知道这种，色和尚对她有企图，怕是急得会要提刀砍人。 趁着戈玫走神的功夫，邵胜的手居然开始不安分起来。 戈玫狠狠拍在手背上，“别乱动，孩子等会儿就过来，你怎么这么耍流氓……” 邵胜委屈，“刚才你又说我没趣……变得有趣了吧，你又说我流氓……你……你咋又打我？” 老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没错。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真是让他招架不住。 戈玫坐回了椅子。 “以后，每天下午两点我都要出去一趟。” “什么，打算天天跟郝纤丽打麻酱？” “对啊，我还能赢钱。” 戈玫带着些激动，自信满满的说，“不过赢太多，我也觉得没意思，就把钱还给别人了。” 邵胜听着这话，心里一惊，“全还了？” “嗯。” 戈玫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家邵局长有多抠门。 上次为奖金，一毛两毛都能跟领导掰扯几天。 听到戈玫说赢了，还给人家了，邵局长的心都是痛的。 可戈玫哪里知道，还以为这男人从来都不差钱呢。 戈玫感觉喝进喉咙的圣水，虽然系统帮她清理了，但老有股怪怪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男人格外的舒服，甚至生出调戏他的心思。 第一百零八意志力不够坚定 特别是她不说话，捂着胸口，好像很纠结的样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戈玫一屁股坐到她的旁边。 邵胜盯着主动靠过来的媳妇儿。 老觉得媳妇儿今天完全不一样了，他皱着眉。 “戈玫同志，你饿吗？饿了就先去吃饭。” 媳妇儿，今天太主动了。 他很怕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 戈玫仰着头，看着男人，满目灿烂星辰，“我不饿，等一下山娃会回来，叫我的。” 邵胜被女人这灼热的眼光烫到了，不自然的在裤管上擦了擦手，“媳妇儿，你是不是好热？” 他肯定想做点什么，这次特别难得的，是媳妇儿没有想要推开他。 但这里可是大白天的。 三个崽还可能，随时冲进来宿舍。 戈玫摇摇头。 男人往另一边挪了些，戈玫也挪进了一步。 反正戈玫觉得自己安全感也是欠缺的，现在就是想黏着他。 期盼贴近那种来自男性荷尔蒙的浓烈安全感。 邵胜抖着胆子，看了看外面，不见他第二个崽也没有什么其他声音。 卡立刻转身100张戈玫抱紧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就开始哼，甜蜜的吻。 他觉得戈玫今天很反常，不光不像平时那样推开他，似乎还带着些挑逗的意思。 戈玫仿佛从来就没有反感过男人亲她，甚至有些喜欢。 热烈的回应，勾着他的脖子，一副完全投入的沉醉。 两个人吻得认真又激烈，如火如荼。 那种感觉就像一出小火苗，突然蹿起来，将他们俩团团包围，彻底燃烧。 邵胜也不敢过分沉迷，毕竟他还要听屋外的动静，还要招架着，那过分热情的媳妇儿。 这种紧绷的感觉太刺激了，就像是藤蔓一点点将他狠狠缠绕。 这种感觉可真要命。 她她她…… 孩子脚步轻快又急促。 男人立刻松开了怀里的戈玫。但一推开媳妇儿，邵胜又扑了上来，甚至把她紧紧的缠着。 该死的！ 他媳妇儿今天怎么了，像是吃了牛药？ 邵胜急了，怀里的媳妇儿又香又软，大脑理智马不停蹄的催促，推开她。 可戈玫手软脚软，根本没有力气！ 听着孩子的声音跑近了。 邵胜真的很急，不敢再和媳妇儿缠下去。 被孩子看到，那得多尴尬！ 下一秒，响起土娃清脆的声音，“妈！吃饭了！厨子叔叔做了可好吃的东西！” 邵胜的大脑瞬间清醒，直接把戈玫往床上一按，扯了床单，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深呼吸…… 土娃推门而入。 刺目的光投了过来，邵胜习惯性的眯眼，“邵自纲……” 土娃挠了挠头，“咦，妈妈睡了吗？她不饿吗？” 邵胜不自然的起身，用袖子揩了揩嘴角，“估计得把她吵醒了。” 床上的戈玫，背对着土娃，她根本不敢回身。 此时脑子还在发昏，意识模糊，听着邵胜的话，她慢一拍的回：“我醒了，等会儿吧，你先玩着。” 土娃哦一声，转身要走了。 可突然又折回来。 邵胜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摸了摸戈玫的额头，“妈！你的额头咋这么烫呢！你不会是生病了吧！妈……你发烧了……得找医生啊！” 戈玫无力的闭上双眼，真的是哭笑不得，她刚刚情绪太激动了，和邵胜吻得全身炽热，所以这脸才烫的。 现在在儿子的面前。 她要怎么解释啊？ 她想起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小说什么的。 小包子不应该是助攻吗？怎么到她这里，却成了绊脚石了。 心累啊。 邵胜立即举起了扇子，“没……，你妈热，我给她打打扇子，现在好点了。你玩去吧，你妈一早马上就起床了。” 土娃若有所思，眼睛盯着看着邵胜，要走的时候，忽而又折回来。 邵胜这心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这个磨人的儿子。 “爸！我咋觉得你刚刚说话的样子，不太对……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撒谎！” 邵胜心里：妈卖批！劳资生的就是不一样！这都能看出来！智商怎么就那么高！ 戈玫扛不住了，翻坐起身，抢了邵胜手里的扇子。 不停的摇着，同时，还恶狠狠地说道：“邵自齐，你究竟还让不让妈起床？赶紧给我出去！妈妈要换衣服了！” 土娃最害怕戈玫凶巴巴的了。 他马上缩了一下脖子，“那你赶紧的，出来吃饭喔，我出去啦！李爷爷要帮我们削陀螺。” “赶紧去。” 总算是把土娃给赶走了。 邵胜吁了一口气，他盯着戈玫。 “媳妇儿，你这是在外面吃啥了？难道是过敏？我咋感觉你今天特别反常。” 还特别热情主动。 戈玫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肯定是那圣水的问题。 还有这个ROSE，还真坑人啊！ 都说好了给她排出来的，怎么她还是有了一点反应，以后要天天这么整一回？ 那怎么办。 到时候，邵胜不就要被折腾死了。 她郁闷。 果然，系统等级低了，就成了鸡肋。 戈玫不敢去看邵胜的眼睛，想起来就觉得很丢人。 她刚才，被魔鬼附体了吗？ 怎么会这样死缠着他…… 她可记得之前。 自己不想和他滚床单。 但邵胜却一直毛手毛脚，吻得她推都不推开。 如今这样，岂不是矫情了嘛。 邵胜明白他媳妇儿害羞了。 他也没敢在这个话题一瞎绕。 “你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弄热水？” 戈玫摇头，“算了，我回去再洗吧。这里也没有个换洗的衣服。” “好，那我给你打扇，你把头发辫一下，再去吃饭。土娃容易说服，山娃不好对付。” 邵胜那语气温柔得不得了。 说着，扯了她手里的扇子，轻轻地给她摇着。 戈玫将乱了的头发重放了下来，在两侧辫了两股辫子。 她现在是全身发软，手没力，干脆就辫了两个麻花辫。 邵胜看得眼睛都亮了，“媳妇儿，这两个辫子，可真漂亮，简直就像花一样。” 戈玫瞟了他一眼，笑着想。 果然这年代的审美水平。 和未来的她完全不能比的。 原来，这土不拉几的麻花辫，从他的角度来看，却是像花了。 戈玫扯了扯衣服，下床。 长时间没吃饭，药物还没排干净，她简直是全身发软。 脚刚一沾地，居然头重脚轻，一副弱不禁风几乎要倒的样子。 第一百零九章把恋爱都当成了工作 邵胜扶着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脸紧张。 “媳妇儿，你哪里不舒服？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有点肚子饿，低血糖，吃了饭就好了。” 戈玫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后面她一定要对系统多用些心思。 尽快把系统等级提升起来。 不然，这系统不给力，出了意外，就很难招架了。 听了戈玫的话，邵胜还是很担心。 “那快点去吃饭，你扶好我。” “嗯。” 也只有这样子了，戈玫任由男人扶着，不再出声。 邵胜看着腰如弱柳的媳妇儿，心都揪了起来。 她身子骨这么娇弱。 之前自己母亲还那样虐待。 让她顶着烈日赚工分，揪着头发打。 想到这些。 邵胜就非常悔恨，觉得自己欠他媳妇儿的实在太多了。 冲动之下，一股脑地给保证。 “戈玫同志，在这里，我对你发誓，以后绝不再让你吃苦，受委屈。” 戈玫一头雾水，不明白这男人心里又想到了啥。 只得，无力的点头。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热情了。 反正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得手。 不然飘到天上去，不懂得珍惜，这就是男人的劣根。 戈玫这上辈子是个医疗集团的管理者。 如今倒是发现自己习惯了管理者的思维模式。 把恋爱都当成了工作，步步为营。 不过她也相信，幸福是计算出来的，婚姻也需要经营。 邵胜扶着戈玫，从宿舍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小方，小李啊，几个男同事。 他们换好了衣服，准备下班。 一看到邵局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家属，从小宿舍里出来。 相互交流了一波眼神。 交头接耳起来。 “唉，咱们局长可真厉害，瞧，把他爱人折腾的，走路都要人扶着。” “你才知道啊，咱们局长可是龙精虎猛的！” “真羡慕啊……有个这么娇滴滴的爱人……当然干起活来像打了鸡血似的……” “我们别说了，有媳妇的，赶紧回家抱媳妇吧。” 大家一想到这局长，还没天黑呢。 就在宿舍里开战。 小年轻们更是心猿意马，恨不得马上回去抱媳妇。 远远看见的那一群人的德行，邵胜就明白他们在胡思乱想。 射过去的眼神杀伤力十足。 怎么，他这才捞到肉渣渣。 怎么就被人觉得是占了大便宜。 唉…… 这家里的媳妇太娇弱，过份美好。 也不是什么好事？ 太容易诱人犯罪。 可又不能上。 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憋着。 谁让他有三个好崽崽，把他当犯人一样丁。 唉，谁懂他的苦啊！ 在饭堂吃饭的时候，邵胜就一个劲的替媳妇儿夹菜，盛汤。 妥妥的老婆奴。 戈玫只得在心里暗笑。 这男人，太有意思了！ 不过让他亲了两下，就恨不得把她供成了祖宗。 邵胜又给戈玫夹了块肉，到碗里，“你多吃点肉，看你在家总是省着，自己舍不得吃，留给我和孩子们，把自己都瘦的皮包骨头了。” 戈玫当然不是故意省着。 她有别墅空间，精米细粮，白面粉，肉蛋，蔬果，根本取之不尽。 而且现代人，对长胖这件事，根本就是抵制的。 适而可止，合理的营养和运动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在邵胜面前，她还是要装一装的，结果硬生生的吃了一大块肥肉。 好在这个年代的肉质挺不错的，吃到嘴里的味儿，也没那么肥腻。 戈玫居然还情不自禁的多吃了几块。 饭后。 戈玫没看到山娃，正四处找。 “邵自纲怎么没看到？” “他在李工那屋子里，李工闲来无事，跟这个小子认对了眼，正在教他认字，邵自纲好像一下子就开窍了，学得很认真的呢。邵自齐就差点，不过他把弟弟带的很好。两个正在那里玩呢。” 邵胜用手指了指大榕树，兄弟俩在树下玩的不亦乐乎。 戈玫笑了起来，“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不必要抱着望子成龙的高端想法，压抑了他们的童年。” 在未来，每个家长都觉得自己家娃是最牛的。 不停的鸡娃，导致了孩子没有快乐的童年。 所以开心最重要。 邵胜也不反驳他，就使劲儿点头，“我的种，横竖也不会太差。” 果不其然。 就连邵局长也不例外。 天下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吃完饭两人去压马路。 这个时期已经有做生意的人了，晚上街头很是热闹了。 “我看你下午还在李工那儿学习，感觉如何？能不能跟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戈玫谦虚点头，“你除了本职工作，还要去隔壁帮吴强，忙得过来吗？” “没问题，现在比起在部队那会儿轻松多了。” “嗯。” 戈玫有些好奇的问，“老师对我期望很高，我也要付出百倍的努力，但老师是工程师，怎么会住在邮局宿舍的院子里？” 这个老师让戈玫感觉到，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一提到李工，邵胜的脸上尽是惋惜。 “李工的孩子以前在隔壁派出所工作，和我差不多大，几年前牺牲了。他喜欢在这里来怀念儿子，订的书也经常寄到这儿，我看他搬得辛苦，就干脆留了一间屋子给他。总归是烈士家属，年纪也大了，提供这点方便，还是没问题的。” 戈玫听着就觉得心里悲伤，挽着邵胜的手，认真地说，“邵胜同志，你也算得上是捡回一条命了，生命的可贵是最清楚了吧。” “对，为了你和娃儿们，我会倍加爱惜自己的生命，所以当初分配时，我选了来这个邮局的工作，为的就是不希望你担心。” 邵胜看着戈玫悲伤的眼睛，回握着她的手，“不过，总有些事情需要人去干的，这个你能理解吗？” 戈玫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逞奸除恶是这个男人的向往。 可他却不想妻子和孩子们担心，婉拒了公安单位的邀请，选择了相对风险较小的邮政单位。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吴强请他帮忙的时候，他义不容辞。 除了有更多的补贴家用，更重要的是他作为男子汉的一腔热血。 两人在大街上对望，还握着手。 就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啧啧出声。 戈玫连忙松手，和眼前的男人保持了安全距离。 看着媳妇儿害羞的样子，邵胜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美滋滋的。 这日子啊。 可过得，越来越有盼头了。 第一百一十章什么锅就配什么盖 夜里入睡后。 戈玫终于可以进入空间。 “Rose，说好那圣水可以排掉的，怎么就让我感觉那么……” 戈玫极为严肃的看着Rose。 Rose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捂住了毛茸茸的脸。 “主人，您现在的空间等级过低，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您得赶紧完成任务，往高再升一级，这样才可以提升我的技能，才能更好的使用积分商城，换取您想要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年代落后，系统得等级也跟着落后了。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她好好挣积分，就能把系统升级起来。 接下来，戈玫就得周密计划，如何捣毁这个邪教组织了。 三天后。 戈玫绘制出来的手动脱谷机，已经制造好了。 被机械厂的付厂长用拖拉机给亲自送了过来。 看着这个新型的机器，邵胜满眼放光。 他一脸的震惊，绕着机器看了两圈，又试着摇动了几把。 “戈玫同志，你说画的图纸，就是用来制造这个机器吗？简直就是太神奇，太合用了！” “是啊，我看到村民们打稻谷，特别费劲，所以就弄了这个。” 付厂长也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同志居然是镇上风云人物邵工，邵局长的家属。 果然什么锅就配什么盖。 这位邵工厉害得很，他媳妇一定也不会差。 “邵局长，戈玫同志，厂里生产的时候已经验过了，这台机器特别实用，我们也想着要造多几台销售到各地，如今，就是正是收稻谷的时候，刚好派上用场，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报酬的事情……” 邵胜递给了戈玫一个征询眼神，才说，“制造这台机器，你们也没收取我们费用，我们先试用着，至于说后面的设计专利费，等你们普及，确认好之后，再来商议，毕竟这是造福人民的好事儿，那份荣耀，不是用钱来衡量的。” “好，有了邵局长这话，我们就可以放心的投入量产了，再销售到生产大队去使用。” 付厂长脸上几乎要笑出一片花儿来。 这么好的机器，根本不愁人不买。 看来今年他的销售业绩又能上个新高。 到了年底，这份功劳就算在自己头上，又多了一份奖励。 这位邵局长真是他的福星啊！ 前面他帮自己搞定了机械厂里难解决的事儿，现在他的家属又给了一个惊喜。 把付厂长送走后。 “戈玫同志，这事，你怎么想的？” 戈玫翻了翻手中的说明书，淡淡地问，“刚刚你说的挺好，这东西如果好用，生产大队向机械厂买机器。那他们是用钱，还是用粮呢？” “应该都有。” 戈玫嗯了一声，“好，那我们先等收完稻谷，让村里试用了再说。” 也只是在空间出了一张图纸而已。 而机械厂做出来的人工和材料费也要挺多的。 这东西不是戈玫原创，她并没有想说，要得多少钱，也只是想着回馈社会。 再活一世，帮着做些好事，也挺好。 况且，戈玫也不缺那点儿钱和粮。 戈玫一家把机器运回去的时候，吸引了不少的村民来围观。 “这什么稀奇玩意儿啊？” 热闹的地方总是少不了王桂香。 她挤在最前头，布满青筋的老手，小心的摸着这铁疙瘩，带着些紧张。 “玫娃，这是你们花钱买的吗？这铁疙瘩能有啥用？” 山娃无比骄傲，挺着小胸脯，“婆母，这可是我妈设计出来的，叫做手摇式脱谷机，没花一分钱，机械厂免费给我们制造的，说不定后头还能赚钱呢。” 被儿子这么一宣传，戈玫想低调都难。 山娃话音刚落，土娃又来助力，“婆，你摸摸，这可是铁疙瘩啊，我妈厉害吧，她什么都懂。” 那新出的机器，刚刷了油漆，还有股味儿，却根本止不住村民们的好奇围观。 “玫娃，这是打稻谷的吗？你咋这么厉害呢？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呀？” 王桂香像摸宝贝似的，那表情夸张得像见到金山银山。 “婆母，要不然你来试试？” 戈玫一脸淡然，把村民们抱上来的稻谷递给她。 “成啊！那我先试试。” 王桂香麻利的接过稻谷，一脸的灿烂，看向戈玫，等着儿媳妇指令下达。 “邵自纲，你握在这里，摇！” 戈玫指导着大儿子操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摇杆上。 机器中间有齿的滚轮，转得飞快。 王桂香是老一辈人，没文化，也没见过世面，看着那铁疙瘩转得这么快，吓得傻眼了，居然抱着稻谷不敢上前。 大队长王松立刻挤了过来，提醒她，“王婶儿，你看好啦，快点把稻谷喂进去……” 呼哧呼哧……刷刷刷的…… 随着齿轮的转动，稻杆上的谷子很快就在机器内脱落，掉进了桶里。 王松看得极为专注，嘴角不自觉扬起惊叹。 “王松同志，你帮我家婆母把稻谷翻个面，四周卷着喂，才能保证面面俱到。” “是，玫姐。” 大队长精力最旺盛，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 他接过村民们搬过来的稻谷，麻利的转动，塞进机器里。 没多久，手里一大把的稻谷全部打完了。 王桂香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帮他打着下手。 刹时，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跑过来凑热闹。 这新鲜的铁疙瘩，实在是太牛了！ 这下不知道要省多少时间和体力。 才一两个小时，两三亩的稻谷全部打完了。 黄书记也赶了过来，看了他们的操作后，激动得无以复加。 他紧紧握着戈玫的手。 “戈玫同志，你真是天才啊，我们这好几天的活，被你一个机器，半天都搞定了。戈玫同志，我郑重的代表整个小岗村的生产大队向你表示感谢！” 戈玫浅浅的笑着，她实在是不好意思领这份情。 毕竟也是抄来的。 不过能帮到村民们，还是很开心的。 这次事情之后，王桂香又得瑟到天上去了。 从村头一直走到村尾，一路招摇，一口一个我家玫娃杠杠地。 “你看啦，我家玫娃可是高中生啊，那可是镶金边的，外头的大事儿啊，屋里的小事儿啊，干啥都行，干啥都是第一名。”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明不白给人扣顶大帽子 马上有婆婆，婶子等人怼她。 “这王大姐啊，玫娃是你生的吗？人家亲家母都没得瑟呢，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你亲家母生出来的才是金疙瘩，你生的不是劳改犯吗？还在里面蹲着呢，哈哈哈……” 这样一番话，直接气得王桂香当场想吐血。 真想上手就揍人，可又一转念，这种蛮横之举只会给儿子媳妇带来污点。 再三权衡。 只后得憋住火气。 颤抖着手，指着那个婆子，“玫娃是我们家的，我不应该得瑟吗？总比你们家，连个臭屁都放不出来要好。” 骂骂咧咧完，她转身走人。 这一次啊。 王桂香可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她老幺儿拖了家里后腿。 提起来就丢人。 唉…… 这个幺儿子啊！ 咋就这么不争气呢！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焉了。 仿佛就是那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一空下来。 邵胜就立马张罗着要盖屋子。 这事必须得抓紧。 干起事来，他也热血沸腾。 只要盖好了新屋，他就可以跟媳妇儿睡一块儿了。 虽然大儿子那里还有工作要做，不过事在人为。 男人的一点小心思，当然都被戈玫看在眼里。 她也不干涉。 够她忙的事情多着呢。 每天都排得满满的。 这不…… 上午忙着小岗村的事情。 下午还要跑镇上。 那郝纤丽的事还要去抓紧办。 后面再去那组织。 戈玫学聪明了，根本不用Rose排除她体内的对水，她带了一瓶相似的水，到时候让Rose兑换就成。 …… 戈玫刚刚从妇联办公室那开会回来，就看到土娃手里扬着一本书。 “妈，这个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懂，这什么书呀？” 戈玫一抬头，看着这书有点眼熟。 这不正是自己从邪教组织那领回来的佛经？ 当时也没仔细看，收拾在一边，她都差点忘了。 “邵自齐，你怎么不经允许，动我东西？” 见戈玫不高兴，土娃挠了挠头，“我没存心想动，只是在找糖的时候，看到了这本书，它怎么好奇怪呀，怎么还画着一些小人？” 小人？ 戈玫一把夺过书。 当时领书的时候，她根本没时间仔细看，回家就随意的收了起来。 哪晓得给孩子翻了出来。 她想到承渡大师那种双修式的净化仪式。 不禁心里一惊。 我的天呐。 不会是那些图片吧！ 正准备翻看，突然戈玫手中的书本，被人给一把抽走…… 戈玫急忙转身，只见男人一脸阴沉的拿着书。 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满脸怪异盯着他，一声不吭。 她的心咯噔一响。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终究是藏不住的。 土娃见到邵胜抢了书，也不明白咋回事，大声问。 “爸，这书里画了小人在打架，但那姿势特别怪，还都没穿衣服，真是羞羞脸呢，和连环画里面的那种小人完全不一样。” 邵胜一脸的不耐烦，浓眉紧紧拧在一起，严肃地瞪着土娃，“邵自齐，你给我闭嘴！” 土娃莫名其妙被吼了，委屈巴巴的说，“我不叫邵自齐，我叫土娃，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不说话就不说话！” 说完，鼓着腮帮子，闭紧了嘴巴。 那模样滑稽可爱得紧。 “邵自齐，你出去玩，我和你妈说事。” 邵胜压着火气，攥紧了手里的书。 土娃看着男人脸色不对，马上哦了一声，拍拍屁股走人。 明白男人的情绪快压不住了，戈玫也想学着儿子的作风，开溜。 “刚才婆母喊我，去帮她做点事，我先……” 话音未落，邵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跟我进来！” 那说话的语气可凶得很。 戈玫居然有点怕。 他不会是查到什么了吧？ 毕竟他现在正帮着隔壁派出所做些顾问的工作。 消息灵通得很，这事就发生在管辖的那个片区。 这种没有节操，四处传阅的书，怎么可能查不到？ 唉，早知道…… 她一回来就应该老实交代的。 这下麻烦了。 被他先查到，抓住了小辫子。 妥妥是她理亏。 趁着戈玫走神的功夫，邵胜一把将戈玫拽进了屋子，“啪”的关上门。 她心下一惊。 带着些慌乱，戈玫看向邵胜，“这书我也没看过，拿回来就收在抽屉里，哪里知道，会被儿子翻出来看呐……” 被儿子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她也很懊悔的。 果然是没做过妈的人，经验不足。 邵胜低头翻了翻手中的书，越看越火大。 “啪──”的一声。 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戈玫同志，你老实交代，印发这书的组织，是做什么的？你是不是已经成为他们的人了。” 戈玫听着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她抬头看着邵胜，一脸的疑惑，“什么叫成为他们的人？如果是这样，我还回来吗？邵胜同志，你咋就这么喜欢不明不白的，给人扣顶大帽子呢？” 邵胜见她没有老实承认，反而还质问，给她扣帽子，更加气愤了。 声音颤抖的，手指着戈玫。 “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那个什么法师给净化了？” 难怪那一天她晚回来了，还表现得那么奇怪。 一改矜持，变得热情如火，一直抱着他亲个不停。 难不成自己没有满足她。 她就去找那个什么法师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邵胜全身都像是挂满了炸药包一样。 那快要爆炸的愤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几乎失去了理智。 看着快气爆炸的男人，戈玫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原来他是以为自己媳妇儿，被承渡法师给玷污了。 所以才这么生气。 戈玫撇撇嘴，耐着性子解释，“这件事情是我不好，对你有所隐瞒，但那一次他发了书后，我也没怎么看？后来天天过去，也是听他们讲一些乌七八糟的经文。说净化什么的……要明天才安排……” 还没听完，邵胜就愤怒打断，“什么！你还去了这么多次？明天安排？戈玫同志，你……你居然还想去，还说不是他们的人！” 这时，男人霍然起身，激动上前，一把抓住戈玫瘦弱的肩膀，黑着脸，低声吼着质问。 第一百一十二章危险和那本恶心小人书有关 那加重的语气，黑沉沉的脸色，邵胜的模样，实在是凶狠狠的。 仿佛要将戈玫吞吃一般。 戈玫惊呆了，连舌头都打着结。 “不是的，我不是他们的人，这还不是为……为了摸清他们敛财的套路嘛？就是因为他们欺骗女同志，所以我才要，深入虎穴去调查啊！” “这个邪教组织的内幕很深，郝纤丽像个拉皮条的，帮所谓的法师不停顾射，更多的妇女参与进来，那是不是这件事情，张国强也有参与了？这些都是一点，我是妇女主任，怎么能放任这种事情伤害到更多的女同志？” 戈玫一口气说完，想表达的。 然后，后退了两步，静静地等待着邵胜的反应。 过了许久，邵胜都没有说话。 空气中充满了阴郁的负压，让戈玫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邵胜终于说话了，“戈玫同志，有我在，不需要你第一个冲锋陷阵，还有，你应该凡事和我商量了，再去做。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冒险，我们之间需要有足够的沟通，和信任……” 邵胜顿了顿，“你是我家属，却带头参加邪教组织，搞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你要明白，当我知道这件事时，是多么的惊讶和愤怒吗？！！” 戈玫听着听着，就觉得听不下去了。 带着一些急躁的语气，“什么叫我是你家属，还带头搞这些乌七八糟的？怎么？你觉得是我在给你丢人？” 见到她生气了，邵胜心中一紧，“不……我不是觉得你丢人，我只是……担心……担心你的安危。” 戈玫撇撇嘴，“我怎么听不出来你这种关心，你那意思就是嫌弃我给你找麻烦。” 见到她误会自己，邵胜有些着急，忍不住又提高了声音。 “戈玫同志，不带这样说的我……我就是很担心，担心你被坏人给欺负了。能做这些的人，个个都是丧心病狂的，你知道不？” 声音有些大，传到了屋子外，三个崽正好从外面玩回来。 听到了男人凶巴巴的声音。 山娃邵自纲反应最为迅速，一把推开门，冲了过去，挡在戈玫面前，盯着他：“你凭什么吼我妈，她有什么错，让你要这么凶的对她？” 土娃邵自齐也挤了进来，站在哥哥的旁边，挺起小胸脯，将自己站立成一堵人墙，生怕邵胜欺负到了妈妈。 蛋娃邵自安也贴到了戈玫身边，用小脸轻轻蹭着她的手臂，好像在安慰她的情绪。 看着这护妈的三个崽，邵胜头疼，只得缓缓语气，“大人说话，小孩子不懂。我……没凶你妈。” “你说谎，我们刚在外面都听到你吼她的声音了，我妈天天要管大队上的事，还要去李爷爷那里学习，已经辛苦得不行了，你还要找事骂她。” 邵自纲狠狠的盯着邵胜，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像个大人教训人一样。 邵胜实在哭笑不得，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搓了搓手，“好，刚刚我做的不对，声音没控制好，是大了些，不过……我说的那些，都是为了你妈好！因为她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险，参与到一件危险的案件里。” 一听这话，山娃也感觉到不对了，转身，仰着头问戈玫，“妈，他说的对吗？你做了啥事，很危险嘛？” 土娃此时也听出来一点睨端，“妈，他说危险的事情，是和那本恶心的小人书有关吗？” 蛋娃对这些事就有点懵懂了，只是用紧张的眼神看着他们，也不知该怎么参与？ 戈玫抿唇，内心分析着三个崽对这件事情的理解程度。 大儿子应该说的明白，因为他喜欢在派出所缠着吴强，走街串巷搞一些调查。 “也没有你爸说的那么危险，只是有一些坏人欺骗妇女同志，妈妈想去调查清楚，深入参与到他们中间，然后想拿到证据，再一网打尽……” 土娃一听就激动了，妈妈说的这些像是小人书里面的大英雄的行为。 他鼓起掌来，“妈妈最厉害，是大英雄！” 邵自纲瞪着弟弟，“邵自齐，你带弟弟去一边玩，我来问清楚。” 土娃嗯了一声，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哥，我刚才看到妈妈还有一本恶心的小人书被爸爸收了，应该就是和那小人书有关。” 戈玫头疼，她怎么以前都没有发觉，土娃这脑子转得这么快。 邵自纲看了一眼戈玫，又看看邵胜，“他说的啥小人书？” 邵胜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小孩子不懂，反正你相信我，没有要欺负你妈就行，这是……成人的事，你一个小孩子不明白，最好不要插手。” 邵自纲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在戈玫的教育下，还有这段时间跟着派出所干警学习，他成熟懂事了不少。 他盯着戈玫问，“妈妈，他说的对吗？” 戈玫点头，“是的，刚才你爸只是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一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婆的菜园里有些黄瓜，等一下我们炒来吃，你去和他说一声，去摘几条。” 邵自纲哦了一声，目光在戈玫和邵胜两人之间巡回两圈，这才转身出门。 走时，还轻手轻脚，带上了大门。 看着娃都离开了，戈玫才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邵胜。 “我说的那些，你放在心里，到时候你带着吴强他们里应外合，很快就能捣毁这个邪教组织。你看你，激动成这样，让孩子误会多不好。还有土娃这小子，嘴巴不严实，到时候就怕他把那本书的事说出去，给人抓到小辫子了。等会儿，你当着孩子的面，把小人书烧了吧。” 两口子经过儿子们这么一闹腾，情绪都冷静了下来。 邵胜点头，“对不起，刚刚是我激动了，说话没有考虑周全，戈玫同志，我向你道歉。” 戈玫看着说的一本正经的邵局长哭笑不得。 嘴甜起来像抹上了蜜糖，一口一个媳妇儿，弄得她甜丝丝的。 可严肃的时候，四平八稳都是戈玫同志。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这谋略，比得过专业干警了 不过，这种严肃认真又禁欲的模样，莫名的让自己有些心旗荡漾。 看着戈玫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自己，邵胜还以为她生气了，不原谅自己。 主动凑近了她身边，“戈玫同志……” 戈玫蓦然被拉回神思，“哦，没事……那就这样吧。明天邵自纲，邵自齐就要上学了，下午我把邵自安带去邮局。” “戈玫同志，你的意思是还要去？” 邵胜一脸诧异，他以为说的那些，应该戈玫都听进去了，明白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我为什么不能去？张国强一直没出现，我想把他这条大鱼钓出来，这样，派出所才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捣毁这个组织。对了，他们还给妇女们喝的圣水，里面有致幻的成分。” “这，你都明白？难道你喝了？” 邵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没，我猜的，我猜承渡可能会用这样的手段，让那些妇女甘心被他猥亵，被他掌控，被他骗取钱财。你要知道，郝纤丽还在不停的替他们拉人，如今规模已经不小的了，有百来号人呢，这事可得加紧处理。” 媳妇儿说这话时，听得邵局长都呆住了。 戈玫举手投足中散发出来的自信而又干练的光芒，笼罩得这个女同志更加熠熠生辉，特别的耀眼。 “戈玫同志，你这谋略，简直都比得过派出所专业干警了。” 邵胜觉得媳妇儿的才能当一个妇联主任太可惜了。 戈玫也只是笑笑。 她知道的套路和眼界自然比他们要多的多。 只不过是运用未来的智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一来，他想提升系统获得更强大的外挂。 二来，也是顺便在这个时代造福更多的人。 第二天。 邵自纲背着戈玫亲手做的书包，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脸的兴奋。 可邵自齐却一脸怨气的坐在邵胜的车后座。 蛋娃坐在前面的三脚杠上，欢快的拍着小手，“自纲哥哥，自齐哥哥，他们要上学了……” 路过生产大队的晒谷场。 王松拨弄着稻谷，看到这一家人骑着两辆自行车，远远打招呼，“邵大哥，戈玫姐，你们送孩子去上学啊？” “是的。” 邵自纲回答得欢快。 王松大声说：“邵自纲，邵自齐，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党和国家的接班人……” “是，大队长同志！” 大，小孩儿就这样聊上了。 只有邵自齐黑着脸，“我才不想被关到笼子里，王松叔叔，我叫土娃补叫邵自齐。” 王松听着这话，挑了挑眉梢，“这土娃叫起来多难听呐，邵自齐才好听，你上学就明白了。” 土娃哼哼的不开心，他扭过头，不想再看王松。 他的好兄弟大狗娃说了，土娃这个名字最好听了，他也觉得邵自齐难听，又难叫。 兄弟说的话怎么会错？ 戈玫看着土娃那模样，忍俊不禁，“邵自齐，你相不相信，总有一天，你再也不想提你的这个小名。” “妈，怎么会呢，我这小名就是我的宝贝，应该是：总有一天我会摆脱我那拗口的大名。” 戈玫扬起头笑了，这娃真滑稽。 到了小学门口。 两个哥哥，先报道，缴费，领书。 很快就可以上课了。 把两个崽送进教室之后。 戈玫和邵胜带着蛋娃，骑着车往镇上去了。 村里妇联办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翠琴也帮了她不少忙。 戈玫闲了下来，就去镇上邮差大院里学习。 夫妻俩刚把蛋娃安置好，准备骑上车，正准备走人。 “妈妈，求求你，我不想上课……” 土娃从教室里冲了出来，抱着戈玫的大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眼泪。“妈妈，我不要上学，我不要叫邵自齐，我要做土娃，我要回家……呜呜呜……” 教他们的老师姓赵，她来到土娃的面前，温柔的说，“邵自齐同学，长大了，就要离开妈妈的怀抱，自己去成长，哭完，我们就回课室，好吗？” 情绪激动的孩子，哪里听得进去？ 一把推开赵老师，嚎哭着，“我不要上学，妈妈，我要做蛋娃，和你在一起，不上学……” 这段时间，吃得好，土娃的身体发育好了不少。 圆鼓鼓的小脸挂着泪珠，不断往下掉，身体抖动，哭得那个叫，地动山摇。 戈玫也不着急，和赵老师说了几句话就把土娃领到边上，坐在石块上，跟他擦了眼泪，蹲到面前，温柔的说：“土娃，人是会长大的，但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疙瘩，可小疙瘩会长成大疙瘩，你要成为邵自齐，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对不对？” 土娃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看着戈玫忍不住抽泣，“我还是不想离开你，他们都说这是鸟笼，专门关着鸟不给飞的，我是人，我才不是鸟。” 看着哭哭啼啼的土娃。 戈玫耐着性子解释了半天。 可怎么说都没用。 最后，戈玫觉得自己在浪费口水，干脆二话不说，转身抽了根竹条…… 土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脑补了一下后果，“那你，不是很忙吗？那个，我要去上学了，拜拜，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赵老师，往教室里跑。 这神反转，邵胜看的一愣一愣的。 看来熊孩子，总归是被竹条子的罩着的。 他太佩服媳妇儿。 “邵自齐，再见。” “再见，妈妈。” 抹掉眼泪还是好汉一条，邵自齐扭着屁股进了教室。 邵胜和戈玫并肩骑着二八大杠，“我现在才发觉邵自齐，他是个很聪明的娃。” “贼机灵呢，他没有邵自纲那么老实，这娃心机重，她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看我会不会心软。发现没用后就乖乖听话了。” 他以前就喜欢拿竹条子收拾人，看来，这一招恒古不变的有用。 邵自纲就不同啦，这孩子喜欢听人讲大道理。 而大娃就是最让他省心的，乖巧，脑子又转得快。 一家三口赶到镇上的时候，刚好九点。 李工已经在院子里等着戈玫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港版画报女郎 她把蛋娃安排在院子里，一个人玩陀螺，自己就跟着学习开了。 到底是多年没有接触书本，专注力跟不上，容易走神。 Rose这时在脑海里出声，“主人，如果系统等级提升了，你就可以加buff，学习起来就会轻松很多了。” 没想到系统还有这功能。 戈玫看了看自己的积分，确实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就算是系统跟开外挂，她也得努力学习才可以创造新的人生。 这样想着，她很快强逼自己，再次进入学习状态。 把重点字词，逐字，逐句，反复抄写，记在心头。 没过多久，邵胜过来了，还给她带了一只冰棍。 天热，吃这个简直太爽了。 戈玫满足的伸着舌头舔冰棍，吃得像个小朋友。 邵胜宠溺的看着媳妇儿。 “慢点吃，怎么样？感觉学起来吃力吗？” “还好吧。” “那你就加油。下次你去找郝纤丽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让吴强跟着你。” 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之后，邵胜怎么可能还让她一个人去犯险。 突然想到什么。 戈玫打开纸，把脑海里那个院子的地图画了下来。 “在这个位置，我记得旁边有建筑，你让他们不要去太多人，给我带个监听器。” 邵胜接个地图，仔细的看，“长兴路556号，这以前是一个废弃的小工厂，真没想到，他们能转到这里，还聚集了这么多人，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 他转头去了隔壁派出所，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小小的监听器，“那些人丧心病狂得很，你进去后最好把这监听器放在角落里，不要带在身上。”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戈玫接过监听器，小小的一个，应该以前是用在战场上的，前辈们都用过。 真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可以拿着这个，为人民办件好事。 下午两点。 戈玫推上自行车。 吴强和邵胜两人尾随。 经过厕所时，戈玫进入了空间别墅，换了一身好看的裙子，是民国旗袍风，上面还有一个花边蕾丝小坎肩。 她头发披散了下来，发尖微烫了个小卷，扑了些粉，画了眉，涂了口红。 等戈玫再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吴强都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他激动的扯着邵局的衣角，“邵局，那是你嫂子吗？天啊，她是使了什么戏法呀？完全换了一个人，这漂亮得像港版画报上的女郎似的。” 邵胜盯得眼睛一眨不眨的，都泛出了红血丝。 他媳妇儿居然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去见承渡那个大种马。 吴强看到邵胜不出声，还以为他没认出来自家媳妇，不停的拿手指戳他。 “邵局，你看到没啊，那就是嫂子啊，你看她推自行车，走啦，这……” 邵胜突然捂住吴强的眼睛，把他往下按。 吴强完全是一头雾水，“你，你干什么啊？” “不许看，再看我把眼珠子挖出来。” 吴强捂着脑袋，一肚子委屈。 不过他也没有再向戈玫的方向看了。 只是心里嘀咕：“不让我看，别人还不是看到了，这是在自欺欺人。” 不过，这桩案子可是不得了。 要不是邵胜帮他，这么恶劣的邪教组织到时候一定会产生坏的影响，上头怪下来，自己的乌纱帽可就要不保了。 所以，他也只敢嘀咕。 邵胜看到戈玫走远，就打开了监听器，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定了她的行踪。 而此时。 戈玫一进院子，就引起了台上衣冠禽兽的注意。 这女施主今天穿的裙子可真好看。 承渡不禁吞了吞口水，憋了这么多天，终于轮到她了。 就连郝纤丽一看到戈玫进来，都看得两眼发直。 她拉着人在原地转了两圈。 “哎呦，小英，你今天这裙子可真好看，这是在哪儿买的啊，我们这个小城镇没有这样的货吧，你看这款式，这材料……是南风窗吹过来的吗？” 戈玫笑了笑，在穿这条裙子之前，她就已经想好措词了。 “丽姐，这是我婆婆留给我的，她可是旧社会海市名媛，你明白吧，那时候的生活啊，可奢靡得很的呀……” 郝纤丽忍不住啧啧赞叹两声，“你这婆家，可真富有，难道是当时大军官的家属？” “他们老保密了，我搬家来没多久，之前跟他们住一起在海市，但后来男人出事了。就把那边的小洋房给卖了。” 寥寥几句，戈玫就把有钱寡妇的形象勾勒得栩栩如生。 而在监听的邵胜听着自家媳妇儿，眉飞色舞的讲故事，都忍不住感叹。 这套路，如果哪天，用在他身上可不得了。 难道喜欢编故事的蛋娃，就是遗传了她妈妈的优秀基因？ 在一群妇女同志艳羡的眼光中，戈玫优雅的笑，那种气质和高贵感，根本没有人怀疑她，只当是海市那边搬过来的有钱阔太太。 其实这些女同志里，就数郝纤丽最不差钱，可是在戈玫的面前。 这样一比她就相形见绌了，感觉自己像个乡巴佬。 那万方的仪态，还有大方的出手。 郝纤丽心中迅速积聚了很大的不满。 她故意悠悠的叹了口气，“小英啊，你真幸福，虽然男人是死了，可不愁吃穿啊，而且现在你有承渡法师在，帮你洗去一身污秽之后，就能轻轻松松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像我男人？有跟没有似的。” “我那男人简直是个隐形人，有跟没有都差不多。” 提起张国强，郝纤丽心中就有怨气。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英啊，你这是幸福，虽然死了男人，可是不愁吃穿呐，现在还有承渡，法师要为你洗尽凡尘……” 之前，戈玫也听她抱怨过几次。 尽管那些钱，大笔，大笔的，全部汇入了她的名下。 可是她没办法动。 虽然那个张国强，汇了很多钱在自己名下，可又叮嘱她。不能暴露，他动不得的。 现在风声太紧，郝纤丽对戈玫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啥事都跟她讲。 几次吐嘈过后。 戈玫总结出了郝纤丽和张国强的关系。 其实都是涉及利益才绑定在一起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该不会是看上了她 屋内禅香缭绕。 响起诵读声，女同志们都在读咬文嚼字的假经文。 不一会，承渡就派人过来，叫了郝纤丽进去。 郝纤丽跟着那小僧进了休息室，很快承渡也进来了。 而屋子里的其他的女同志，一个个满脸的虔诚，享受着假经文的洗脑。 “Rose，你帮我启动监听功能。” “好的，主人，请稍等。” “刺啦──”两声。 戈玫的耳际响起了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郝纤丽坐在承渡的对面，“你怎么回事？就这么迫不及待？我都跟你说过啦，戈英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你不能这么着急，人家是从海市来的，那见识肯定不一样，你玩了这么多女人，还没玩够？张国强说过，如果我们想要做大，赚更多的钱，就一定要稳，不能乱来。” 承渡急躁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管的这么宽，这小娘们，为什么我就不能玩？” 郝纤丽立马就不高兴了，“你猴急什么，万一戈玫发觉事情不对，报了警，我们这教会被查到，你付得起这个责任？现在我们本来就被派出所盯得很紧，听说他们也盯上了张国强，他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 承渡的声音变得急不可耐，“你啥意思？今天我不能上手了？你看，那娘们穿得花里胡哨的，本来就是来勾，引我的！” 郝纤丽嚯地一声，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承渡脑门上，“我看你这个秃驴，就是精虫上脑，咋啦……你就这么喜欢她？如此迫不及待？” 承渡突然窜起身，一把将郝纤丽抱紧在怀里，“你才知道我是精虫上脑啊，你不让我要她，那我，就要你，要的不？” 郝纤丽娇嗔，“你这小秃驴，赶快滚开……” 承渡哪里会滚，一听到她那声调，就知道他是欲擒故纵。 “你们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你让我滚，其实就是欲求不满，想让我满足，你家那张老头，这段时间没来找你吧，肯定寂寞的很！” 郝纤丽警惕的瞟了一眼外面，“他有来的，也只是催我搞定厂子的事情，可街道那边一直在推，这次张国强因为马家的事情，被盯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干脆把他捅出去算了……如果由我们俩搞这个组织，换个地方，搞的钱，会不会更多？” 承渡有些心动，“说的也是，那张老头下马了，我们才有机会。” 郝纤丽捏着承渡的下巴，“你这个小秃驴……你的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不明白？哼……” “嘿嘿……女人不就喜欢我这样的……” 承渡猥琐的扑了上去，将郝纤丽压到了身下，三两下扒了衣服直接上手。 案台上放着一些经文，外面是虔诚的信徒，屋内是活色生香。 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和声音，让戈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同志还真是饥不择食，看到张国强差不多快倒台了，就想吞他的财产，拉拢承渡远走高飞。 张国强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他一定没料到，自己会被这两个一丘之貉所算计吧！ 限制级场面快结束的时候，郝纤丽对承渡要求，“今天你已经有我了，不许再玩其他人了。” “那可不行，外面的女施主都等着我，给他们进化呢，这事不做，那她们不投钱怎么办？” 郝纤丽不高兴的一巴掌拍在承渡的身上，“你这个大种马，可真贪心！” 这些人真是可耻啊。 所谓的进化就是被他玩弄了之后，还要倒贴钱给他。 气得戈玫想当场把他阉了。 那些受骗的女同志，如果明白真相后，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戈玫心里长叹一口气，关掉了监听。 没一会儿，郝纤丽出来了。 身上还带着一股如麝香的怪味儿。 她靠近戈玫，坐下，压低声音，“今天你想让承渡法师帮你净化吗？” 说着，她又打量了一遍戈玫的身材和仪态。 眼神中隐含着嫉妒。 这女人不愧是海市来的，难怪那个大种马对她觊觎已久。 该不会是看上她，就不要自己了吧。 那可绝对不能让他上手。 带着些激动，戈玫看着郝纤丽。 郝纤丽接着说：“那个小册子你看过了吧，你知道净化仪式的过程了，承渡大师身上有一种天露，通过一种方式……结合后，注入你的身体，这样就可以达到净化的作用，但这种东西很珍贵，所以钱也不少呢……” “多少钱？20块？30块？我都可以的……” 戈玫抓着郝纤丽的手，急切地说。 郝纤丽很无语，看着这傻白甜，说不出话来。 人傻钱多，长得又漂亮。 哪个男人不动心？ 她只有生硬的笑了笑。 “50块一次，不过今天的名额已经满了，你得等下次。” 戈玫满眼的崇拜，看着高台上的承渡，显得很落寞。 “真的满了吗，如果实在没有机会，也只能等一等。” 郝纤丽仿佛安慰一般，拍了拍她的手臂，“妹子，别急，总有机会的。”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郝纤丽在害怕什么，戈玫很清楚。 本来她还想着，如果今天承渡真的要净化自己。 那么就可以开始清剿行动了。 可现在看来…… 只能等下次了。 宣讲结束。 开始派发圣水，最后就是点信徒净化。 可让戈玫没有想到的是，承渡径直的走到她的面前，高宣一声佛号，“女施主，里面请。” 旁边的郝纤丽一下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激动的上前拦住他，“大师，今天小英怕是还没到级别……” 承渡转身，皱眉，看着郝纤丽。 “郝施主，这事我说了算，我说行就行！” 果然，在这个时代，女人还是没有地位的，即便在床上，男人一时对你百依百顺，可一转头，就能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气得郝纤丽握紧双拳，五官都变了形。 可她还是乖乖让了路。 戈玫也没管那么多，随即就领了圣水，跟着承渡进了后面的休息室。 手中的圣水，她已经让rose换过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媳妇，你今天可真好看 当他们走进休息室时，角落里点了香，屋子里一片烟雾缭绕。 Rose的声音响起，“主人，这是有致幻作用的焚香，系统已为你开启保护罩。” “有劳了。” 这个大种马还真没有下限。 居然点这种迷幻香来刺激女同志，替自己助兴。 还真不怕弄死自己。 外面的吴强带着公安干警已经收到她的消息，开始部署了。 但愿邵胜也能淡定一点，对她多几份信任。 此时，埋伏在外面的人。 吴强听到里面的对话，几乎跳起脚来，“邵局，你听到没呀，那个大秃驴居然点了嫂子进化，他准备玷污嫂子啦！” 邵胜双眼微眯，显得极为冷静，“小吴，你赶紧去分配人手。” “那邵局，你呢？你不进去吗？万一他们提前对嫂子下手了怎么办？” 就连吴强都急得不行了！ 这群乌龟王八蛋！ 可邵胜却异常的冷静。 “你嫂子既然能做卧底，她早就料到有今天，我信任她！如果我们今天想一网打尽，那就不能慌，就算那里面有我的家属，也不能破坏了整体的行动计划。” 吴强怔怔地看着邵胜。 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个关键时刻，邵胜居然比自己这个派出所所长还冷静，而且涉险的还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媳妇。 这让吴强对邵胜── 这个部队老上级更加的崇拜，恨不得把自己的位置都拱手让给他来做。 哦，不！ 当初分配上公安局长的职位，人家都不做，就别提他这所长的位置了…… 吴强不敢再逗留，立刻召集人手，希望能将这一群王八羔子，一网打尽。 邵胜已经通过戈玫带进去的监听设备摸清了里面所有的情况。 之前戈玫跟他说过。 他们的人不算多，所以没有让吴强去请求武装部的支持。 虽然张国强本人没有到场，但他手里有录音，只要能抓到这两个人证，他们愿意乖乖配合，幕后的主使一定逃不掉。 幽香缭绕的室内。 进来的几个女同志已经耐不住焚香的侵蚀，开始向承渡求欢，“法师……” 她们蜷缩在他的脚下，饥渴难耐， 正常来说，这个年代的女同志，保守又矜持，如果不是这种迷情香，她们哪里会如此放浪形骸。 承渡也不掩饰，走上前摸着那些女同志的肌肤，垂涎三尺，“好的，马上就来……你们把衣服脱了，照着图片那样躺好，我给你们净身……” “好……” 一个个都像失去理智一般，开始脱衣服。 看见戈玫没动，承渡急不可耐的上前，“小英，你怎么还不快脱呀？我来帮你好吗？” 戈玫装作含羞带怯的看着眼前的色鬼，“法师……我……我不习惯大家一起，要不你们……我最后……” “不行，你的级别最深，当然是你先来，我让她们排后面。” 说着，承渡就将手伸出来，想要触碰他。 戈玫边笑，边在意识里，对着系统说，“Rose，执行电击！” “是，主人。” 那老色鬼一碰到戈玫，一股电流就猛地打到他的身上。 承渡被电得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痛苦的叫声，“嗷嗷……” 旁边的女同志紧张地问，“法师，你怎么啦？” 戈玫也装作一脸关切。 明德莫名其妙，盯着戈玫，“你……你身上有什么？为啥我一碰到……就……” “有吗？没有啊。” 戈玫对着旁边的女同志说，“姐，你摸一下我有什么嘛？” 那女同志摸了摸，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啊。” 承渡不敢相信，他盯着戈玫，满腹狐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他还是不信邪，就想再摸一次。 戈玫暗自冷笑，“Rose，这次开大电击。” “是，主人。” 当承渡再次走到戈玫的面前。 戈玫装作娇羞的伸出手，低唤，“法师……” 承渡的手试探着缓慢的落到她的手腕上。 就在那一刹那—— 一道白色的电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劈向他的身体。 “嘶嘶——”的两声。 承渡被电得一身漆黑的瘫软到了地上，只有两个眼珠子，瞪得圆圆的。 女同志们都惊叫一声，吓得连声惊叫，“承渡大师，你怎么啦？” 戈玫看着被惊吓到的女同志们解释道，“这个畜牲是坏事做多了，得了报应。” “坏事？他不是法师吗，可以让人飞升成为仙人的……这……” 话音未落，院子外就传来了，响亮的口哨声。 戈玫知道埋伏的干警同志来了。 她立刻冲出房间，在院子里，找到郝纤丽，一把拉住她的手，“丽姐，警察来了，快，我们走！” 郝纤丽一脸惊愕，看着她，“承渡法师呢？” “这么乱，哪里管得了他呀！” 郝纤丽一脸惨白，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戈玫，感觉像是有了依靠一般，丝毫没有怀疑，“行，那我们赶快跑吧！” 戈玫拉着郝纤丽就往后门跑去。 正在监听行动的邵胜，收到了消息，立刻过去围堵。 两人跑到了另一边的深巷子，邵胜突然从围墙上跳下来，看着郝纤丽，“这位女同志，你去哪里呀？” 郝纤丽当然认识他，镇子上最有才华的邮局局长，高大又帅气，谁不认识。 女人微微脸红，“邵局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这里还有点事，先不跟你聊了。” 郝纤丽拉着戈玫，就想往反方向跑，结果戈玫一把拉住她，“丽姐，别跑了，你跑不掉的。” 郝纤丽还没反应过来，“不跑，我们就会被抓了，快，一起跑。” 这时，吴强也赶过来了。 “哐当——”一声响。 他把手铐扔了过来。 郝纤丽眼睁睁的看着戈玫接过手铐。 “咔搭──”一声， 她麻利的将手铐，扣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等郝纤丽反应过来，已经失去了自由。 瞪大了眼，一脸无措。 “戈英……你……” 当着郝纤丽的面。 邵胜走上前拉着戈玫的手，“媳妇啊，你今天可真好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狗改不了吃屎 戈玫冷冷的说，“丽姐，我是为了你好，也是在救你。你这是坑害妇女……” 郝纤丽尖叫出声，“戈玫！你居然是邵胜的家属！你是卧底，你敢骗我！你……你来这里接近我，就是为了抓我！” 戈玫点头，“没错，丽姐，我叫戈玫。是小岗村的妇女主任。” 郝纤丽自嘲的笑了笑，像被雷劈中般，瘫软班退数步，“戈玫？小岗村？妇女主任？可笑！居然被你耍了！戈玫！” 戈玫走上前：“女同志才不是男同志的附属品。你没有必要给承渡玩弄，也没必要给张国强欺负。他们欺你，你得跳出来，指证他们！凭什么，你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就替这些男人做事，却什么也得不到。” 郝纤丽一把推开，“滚开！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装！” 戈玫退后一步，带着些怜悯看着她。 “我确实不是装，接近你，我的确就是有目的。不过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这是个法制社会，你得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这才对得起被承渡玩弄的女同志。” 郝纤丽完全听不进，这些大道理。 她只是一个劲的扯着嗓子吼：“滚！贱人，我不想看到你！滚开！” 戈玫看着邵胜，“那你，先把她带上车，我去看看，其他的妇女同志如何了。” “行。” 整个现场，都已经给吴强带来的派出所干警控制了。 戈玫进去的时候，里面一片凌乱。 搜出来有很多钱财。 还有那些画着恶心小人的书籍。 承渡很快，也给抓了起来。 他全身被戈玫电得漆黑一片，但没有要了性命，只是电昏了。 吴强把他绑出来的时候，奇怪极了，小声嘀咕，“这人怎么回事，可真是倒霉呢，触到什么了，居然给电线，电成这样，好在，还没死！” 因为城镇已经通了电，戈玫这才敢让ROSE用电击这招。 一翻拍打，吴强终于弄醒了承德，给他带上了手铐。 承渡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戈玫的跟前走过时，还激动的看着她。 “妹儿……劳资还没有让你享受到，真是太遗憾了！” 听着这话，戈玫手猛地捏成拳头，毫不留情地一拳头照着鼻子揍了过去。 “啊——” 承渡白白挨了一拳头，一脸莫名奇妙，“妹儿，你怎么打人啊！” 吴强狠狠地反扭着他的胳膊，“你瞎喊什么？这可是局长的爱人，我们的嫂子！” 承渡吃痛，脸形变得扭曲，“你……你，他妈的是个卧底！” 戈玫冷笑，“是，我就是个卧底！我就是要瓦解你们这个坑害妇女的邪教组织！” 承渡有些不相信，脑子一头雾水。 吴强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蠢秃驴……还敢打我们嫂子的主意，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骂完，就把承渡连拖带拽的，出了屋，押上了警车。 看着角落里，抱在一团哭泣的几个女同志。 戈玫走到她们的跟前，说：“你们被他们骗的钱，派出所会全部追徼，退还，至于其他的事，你们就当给狗咬了，不要看得太重，派出所也会保护你们的隐私。” 女同志抹了抹泪水。 这人好看得像仙女下凡一样。 她们哽咽着，问戈玫，“听说你是妇女主任，你来这里，就为了救我们吗？这样你不会害怕吗？也太冒险了吧。” “这就是我的职责啊。你们别哭了，赶紧整理一下，回家去。” “好的，戈英同志，太感谢了。” “我叫戈玫。” “嗯嗯，戈玫同志，你是大好人，也是好主任。” 叮…… 系统ROSE的声音响起。 “主人，恭喜，完成了大任务，获得一百五积分，等级连升二级。因为拯救了女性同胞，得到她们的好感和信任，赠送学习大礼包一个月！” 戈玫喜上望外。 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商城。 就看到排列整齐的商品。 想要什么，就可以拿相应的积分来换。 然后，还可以挂上不用的商品，换取其他。 还有高积分悬赏，寻物。 戈玫巴拉了一下里面。 看到了有百年大人参，还有上好的翡翠玉石…… 回到派出所。 邵胜和吴强就去处理，这个邪教组织的后续工作。 戈玫和蛋娃一起玩了会儿，还去试了试学习大礼包的功能。 她翻开书，盯着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开始学习。 神奇的是。 那些原本深奥的东西，到了她的脑海里，一瞬间被解析得清楚明白了。 她还觉得，越看越有味儿。 周遭寂静了下来。 静到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在看书，就连肚子饿，都忘掉了…… 很快天黑了。 邵胜也忙得晚了些。 他正准备到食堂，蛋娃适宜的提醒他。 “妈妈在李爷爷那里学习半天了，还没有吃东西呢。” 邵胜这才知道情况。 也顾不上自己咕噜叫的肚皮。 来到李工的书房。 一眼就看到坐姿端正，极为认真的戈玫。 邵胜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戈玫同志，再这样下去，估计眼睛都要熬坏了。” 说完，她没理他。 他又轻轻拍了拍她后背，这才将人从书海中唤醒过来，“额，邵胜同志，你忙完了？” “看一看手表，现在都几点了？” 戈玫这才恍然，已经晚上七点了。 她猛地惊起身，“完了！上学的两娃还没有人接，也还没饭吃。” 五点左右来这里，这一坐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邵胜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忙安慰道，“春蓝已经接了，因为我有些事，就给村办公室打了电话，已经让人带话给春蓝。” “喔，那就好，春蓝做事，倒是放心。” “即使春蓝不接，他们两兄弟也会回家，自己做饭。你该想的是你，现在都几点了，不饿么？” 邵胜提及了。戈玫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也是有点饿了。 看着眼前的蛋娃，“蛋娃吃了吗？” 蛋娃摸着小肚子，“妈妈，李爷爷刚才给我吃了好吃的饼干，现在不饿。” “行了，那我们赶紧去吃，快点回家。土娃应该要有情绪了，毕竟第一天上学，说好的，我也没去接他，又没给他做吃的。” “你就放心吧。我也想到了。” “想到什么？” “回家，你就明白。” 第一百一十八章上了一天的学就改变了 到家的时候。 天都黑了。 太晚，邵胜就开着拖拉机。 那“突突突”的声音太响了。 从村里过时，遇到的人都在和他打招呼。 快到家了，远远就看到门前站的两个崽，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土娃的最激动，一把扑过来，抱着戈玫就哭。 “呜呜……妈妈，怎么才回！你难道是不要我了嘛！都不接我，你这个坏妈妈……” 还没哭完。 邵胜冷不丁的，一个鸡蛋糕塞在他嘴里。 鸡蛋糕的味道，一入嘴巴，土娃的眼睛瞬间被点亮了。 “土娃，好吃吗？” 一脸满足的土娃边吃着鸡蛋糕边说，“爸，我叫邵自齐，我再也不叫土娃了，这名字我不要了。” “哎呦，这才上了一天的学，就改变了？终于觉得自己应该叫邵自齐了？” 一说到这事的原因，土娃只字不提。 他抱着鸡蛋糕就钻进了里屋。 山娃邵自纲走过来接话，“因为啊，他今天在课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戈玫和邵胜一脸好奇，两人伸长了脖颈，凑了过来。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邵自纲凑近他们耳朵边—— 原来啊。 是老师在上课点名时，邵自齐反驳老师，自己不叫邵自齐叫土娃的言论，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的小名有多么难听。 土娃才五岁。 本来邵胜不想让他这么早上学的。 戈玫考虑到这娃，性格倔，还调皮。 不如早一点上学，提前打好基础，多受些熏陶。 这么一说，邵胜也觉得不错。 这个儿子啊。 就得多花点心思。 远远比哥哥和弟弟，顽皮很多。 的确可以早点送上学。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呐。 就着实给土娃上了一课。 戈玫想趁大家不注意时，进别墅空间弄点牛奶，给娃娃们补一补，好助眠。 结果，屋外头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原来是黄书记。 他骑得很急，满头大汗。 戈玫还以为是什么急事。 邵胜也迎了出来。 可黄书记一进门，就把一沓钱往邵胜怀里揣。 他看着戈玫说，“戈玫同志，这里是50块，钱不多，但也代表了我们生产大队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为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用的脱谷机。” 戈玫看了看钱，又看向邵胜，递了个眼神给他。 邵胜立刻懂了，马上把钱塞回给黄书记。 “黄书记，那脱谷机呢，本来就是机械厂免费制的，你不需要给我们钱，当初你对我们家也帮助了那么多，再给钱我们，就见外了。” 戈玫知道，这钱哪有可能是生产大队拿出来的。 这分明就是黄书记自己掏的腰包。 现在国家经济困难，缺乏资金。 想找生产大队要钱，谁都知道是难上加难的事儿。 黄书记怎么可能这么快要得到？ 所以他干脆自己倒贴。 可真是一个为村民们服务的好领导啊！ 以前戈玫不了解。 是在做了妇女主任后，接触多了才懂黄书记的为人。 黄书记死活不肯收回这钱。 “戈玫同志，你也要养孩子啊，没必要义务为生产大队付出，这钱啊，戈玫同志，你必须收下，给孩子们加加餐之类的。” 戈玫看着他，很严肃的说：“黄书记，您这样就见外了，这是逼着我，以后不敢为生产大队做事情了？” “戈玫同志，不……这……” 邵胜点头，“她说得很对，黄书记，你把钱收起来，早点回去也陪陪家人。天都晚了，要早点下班。” “行行，那就多谢你们夫妻俩了，是为了国家，为人民无私奉献的好干部！” 黄书记感激得不行。 他走后。 邵胜看着戈玫，一脸的辉光，“媳妇儿，真为你感到自豪。” 戈玫淡笑，埋首，去了厨房。 自己媳妇儿这是害羞了！ 邵胜也就没再跟着。 戈玫从空间倒了牛奶一人一碗，放到孩子们跟前。 三个崽习惯地抱着碗，仰头就喝下了。 邵胜专注地坐在桌前画着什么。 以前，戈玫没怎么留意。 只想着大概在忙一些组织上的重要项目。 “爸爸，你还不睡觉吗？灯油太贵了，不可以照着灯玩哟。” 土娃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山娃邵自纲有些诧异，“哟，邵自齐，长进了，你现在还懂得灯油的贵啊，看来没有白去上学呢，你上课打瞌睡，耳朵还……” 话音还没落。 邵自齐就跳起来，扑上去，捂紧邵自纲的嘴巴，“邵自纲！你给我闭嘴，你快点去睡觉！” 就算他捂住了山娃的嘴巴，可还是晚了一步，戈玫哪能没听到。 而且一旁的蛋娃还总结出来了。 “哇！自齐哥哥，上课不专心听课，还睡觉，这是要打屁屁的哟。” 邵自纲一把推开弟弟的手，一脸嫌弃。 “邵自齐！你拿开，你手扣了脚趾头的，当我不知道么，真臭！” 送了手的邵自齐，鼓着腮帮子，瞪着邵自纲。 “山娃！你就是间碟！哼……兄弟哪里是这样告状的。我不要做你的兄弟了！绝交！如果我再和你说话，我就是小狗。” 邵自纲完全无感，“我可是你哥，你那是犯错误，我是为了你好！” 哼，哼…… 邵自齐鼻孔朝天。 反正就是不听！ 不听王八念经！ 看着眼前的两个崽，戈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邵自齐，过来。” 邵自齐最怕的就是自家妈了。 一脸温柔的老妈在看向她的时候，一秒就变脸了。 黑得要将他吃了一样。 邵自齐下意识收紧了自己的屁屁。 一定不能让老妈觉得，皮屁痒痒了。 土娃晕吞摸到戈玫跟前，怯怯地喊。 “妈……” 戈玫歪着头，皱眉，“大白天的，睡觉了，那晚上，可还睡得着？”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嘛。 妈妈变得好恐怖啊！ 邵自齐的腿开始哆嗦。 连蛋娃都感觉到了这压抑气氛。 带着奶音，替邵自齐解释。 “妈妈，自齐哥哥，他明白错了……你看他，都说自己叫邵自齐了。” 山娃邵自纲此时，也有些愧疚，他想教训弟弟，可又怕他真的挨打，毕竟妈妈打人不是开玩笑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终于能和媳妇儿一起了 “妈，也不怪邵自齐的，我们那个……那个老师讲课的时候，的确是有些无聊，我也，我也想睡……” 这…… 这三兄弟—— 挨打也能这么团结一致。 倒是让戈玫没想到的 邵自齐看着帮腔的邵自纲和蛋娃，也垂下了头，默默无语。 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动到了…… 权衡了一会儿。 戈玫斜睨了一眼在桌前埋头苦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男人。 这大晚上的。 她也不太好收拾人。 总不能把娃娃打得鸡飞狗跳的吧。 她严肃地看着邵自齐，严厉警告。 “你下次再在课堂上打瞌睡时，就得想想，你屁胡上的臀子肉是不是痒痒了，需不需要我用竹条子给你挠挠。” 在戈玫的记忆中。 原主收拾这土娃，哪回不是鸡飞蛋打的。 这小崽子，可是精得很。 你刚拿出竹条子出来，他就开始一蹦三跳。 哭嚎，尖叫全上阵，甚至还满地儿的飞着跑！ 戈玫以前追了几个弯。 没打到不说，结果，还把自己累得没了半条命。 而土娃呢，把嗓子郝哑了，再躺进土坑里求饶。 所以如今的戈玫很清楚，要教训邵自齐。 那就是一项费心情，费体力的大工程。 他永远有旺盛的精力和你干耗着。 邵自齐一听，妈妈不打他了。 激动得跳起来，捂着屁股抱紧蛋娃。 “弟弟！哥最喜欢你了！下次有糕先给你吃。”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邵自纲，小声嘟囔：“哥……我下次努力不打瞌睡。” 邵自纲没吭声。 转过身，将后背对着弟弟。 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也是因为他嘴快，害得土娃差点被妈妈打。 现在他还居然能原谅自己，口头认可他的问题。 作哥哥的也羞愧呢。 看出了山娃的心思，戈玫冲着蛋娃说了个唇语，示意他去哄哄哥哥。 蛋娃也机灵，他立即爬到山娃身后。 “自纲哥哥……你讲个故事我听，好不！” “你想听什么故事？” 邵自纲马上答了弟弟，慢慢转过身来。 看着弟弟一脸期待。 山娃想了想，就开始讲故事。 蛋娃仰起小脸，土娃也马上凑拢过去。 三个崽挤到了一块儿。 那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戈玫的胸腔像是给蜜糖给灌满了，甜味溢了出来。 没过多久。 兄弟三人讲着，听着，就在故事里睡着了。 戈玫把帘子轻轻拉上。 看向了，还在连夜奋战的男人。 “邵胜同志，你这样把眼睛都熬坏了！” 邵胜“嗯”了一声。 “好，很快好。” 戈玫直接躺下了。 这可真是难得，这三个崽滚成了堆儿，窝成了一坨。 那，男人等会儿，不得要和自己睡？ 不过，看他那认真样儿，很可能还要工作很晚吧。 那最好，就不等他了。 戈玫找了个位置，舒服地放松了身体。 闭了眼，睡觉。 今天发生挺多事儿，感觉很充实。 她还特意在脑海里复盘了一轮书本学习到的新知识。 有学习外挂的加持可就是不同。 脑子反应极为敏捷，而且记在脑海里的知识点，也很清晰，劳固。 但，这学习大礼包是有限期的，只有一个月。 所以，她得赶紧多花点时间，把重要的知识点都背记下来。 身处这个时代，多学一样技能，肯定是非常有好处的。 戈玫才躺下，没一会儿。 邵胜就来了。 身上漾着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儿。 男人从后背，轻轻圈着戈玫，声音带着些哑。 “终于能和媳妇儿一起睡了，我可想了好久……” 戈玫压低嗓音。 “邵胜同志……你，可得自持一点。” “我，我明白……” 嘴上这么说，可邵胜的身体哪里可能做到。 温香软玉在怀，他当然就想。 戈玫微微，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能冷静？” 邵胜顿觉尴尬。 媳妇儿居然不信任自己！ 他想倒是想…… 可。 帘子后的三个崽。 哪个能放过自己？ 特别是那个最大的。 戈玫朝另一边挪了挪，和男人保持了安全距离。 “这样还是比较好，对你，对我都好。” 邵胜可怜兮兮的。 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 媳妇儿如热炕头，抱着她，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愿望。 结果…… 中间还要隔着一根三八线。 这日子。 怎么熬啊！ 看着他这样难受，戈玫又有些于心不忍，轻拍男人的肩，安抚。 “很快了，就，再等一会儿。” “等不了。” 男人死皮赖脸的往戈玫身上凑，他拉着女人的手。 沙哑着嗓子。 “真的，等不了……” 想想那点事儿，真是让人…… 这可是大热天的。 热汗淋漓。 两口子隔着孩子，小心地平躺在一张床上。 看着辛苦了一整天的男人，此时还这样憋着…… 她有些不忍心。 戈玫一转念，凑到邵胜耳际，低语。 如触电般，邵胜猛地一翻身，坐了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他先走了，一会儿的功夫。 戈玫这才出屋子。 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两人到了树下。 这棵大槐树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 串串小槐花羞怯般，低垂在枝头，清香袭人。 阵阵凉风抚过，四下无人。 戈玫一到，邵胜就一把将她抱住。 “媳妇儿……” 毕竟是在室外，男人还是有些顾忌。 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们就有可能冲出来。 戈玫脸颊染上红霞，垂下眼帘…… 邵胜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夜色朦胧，夏夜缠绵。 大槐树下的光线极暗。 他看不太清戈玫的脸，可肌肤滑腻的触感更让男人迷醉。 侧首亲吻着戈玫的脸颊。 “媳妇儿，有惊喜给我吗？” 他话音刚落…… 一个激灵。 邵胜眼眸一闪，面带惊喜的看着戈玫。 “你知道？什么叫烫手的山芋？” “哪有，你这样形容的……” 他从来没感受过，当然反应会很大。 果然，一切尽在戈玫掌控之中。 不远处池塘的蛙声一片，近处树下身影重叠。 邵胜猛地抱紧了大胆的媳妇儿，沙着嗓子低斥。 “你是存心，折腾死我啊……媳妇儿……” 戈玫仰着白晳精致的小脸。 “咋？不舒服？唔……” 邵胜带着一丝的余热，重重地辗转在她的樱唇上。 第一百二十章你是个有原则的女同志 事毕。 邵胜亲手打了井水，替媳妇儿清理好。 小两口一起坐在大槐树下乘凉。 邵胜畅快极了，虽然没有到最后一垒。 可他贤惠的小媳妇儿居然用了这么特别的方法，解决了男人所有的压抑。 男人的心里充满了满足和幸福感。 抵着戈玫光洁的额头，邵胜哑着嗓音。 “媳妇儿，这种事……你是哪儿学来的？” 戈玫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撅起粉嘟嘟的唇。 “书上看到的啊。不然呢？难不成，你还觉得我和人实践得来的？” 明摆着就是气话。 这个小媳妇，不欺负自己就不行了。 邵胜气得吻她。 吻得狠狠地，吻得她透不过气。 他才罢休，不满地盯着戈玫，“不要瞎说，从来我都没有怀疑过，你与人有染……” 戈玫两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男人的下巴。 “真的？你都没有怀疑？即使所有人都诬陷我要和姘头私奔时，你也是相信我的？” 一脸的真诚，邵胜狠狠地点头。 “真的，媳妇儿，我知道，就算你对我，还有对我家里人心存多少不满，你都是个有原则的女同志，绝不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 戈玫面若桃花，“邵胜同志，你这嘴皮子可是抹上油了。” 邵胜摸了摸唇，“是吗？哪？没有啊？” 这憨憨，傻得可爱。 邵胜见戈玫一个劲地笑，他才明白她隐射的意思。 事后的余温未散，邵胜再一次将她拥进自己宽阔胸膛里，“媳妇儿……可真是，辛苦你了……” 说来真没脸见人啊。 他邵胜居然用媳妇儿的十指姑娘来解决。 可。 他却极度迷恋啊。 此时，男人得寸进尺，“那以后，你继续这样，行吗？” 话音落下，戈玫蓦地坐起来，“美死你啊！晚了，你去把衣服都洗了，再进屋里睡觉吧。” “好。” 这男人啊…… 给他一点点好处，他就乖顺极了。 特别是在这些事上面。 戈玫轻手轻脚的进屋去了。 她摸回床上，睡觉。 不多久。 就传来了水声。 邵胜真的在井边洗衣服。 有时，这男人真傻得让戈玫心疼。 不过，她的衣服脏了，就应该他洗呢。 要不放着等王桂香过来，以她的老辣，准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可就太尴尬了。 上辈子一直做事业，总以为自己心如磐石，对这些事儿不再有幻想。 可…… 原来自己内心还是会漾起涟漪。 还从未过人之初体验。 心里居然有一丝丝的期盼…… 上辈子作为一个差不多三十岁的老女人。 现代教育下的戈玫自然是懂得原理的。 螺帽和螺母不太相契合。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主记忆里，除了痛还是痛！ 上面的那个动作急燥，技巧生涩。 下面的那个抵触。 怎么想这么多这些乱七八遭的。 戈玫带着懊恼，拍了拍自己脑门，翻了个身，睡觉。 她刚闭上双眼，屋子外面传来了黄书记急吼吼的声音。 “胜娃！胜娃！应该是急事儿！镇上打电话来了，说是有紧急情况，让你马上过去一趟！” 戈玫听到动静，也急忙起身，汲了鞋出去，关心的问。 “黄书记，啥事儿，现在都十点了！” 黄书记耸了肩，双手一摊。 “就是不太清楚，电话里头是镇上干警同志，只说了让我赶紧，过来通知胜娃。” 邵胜麻利的把手上衣服晾上了绳子。 “之前，我让吴强夜里盯着张国强，应该有情况。你睡吧，我先赶一趟镇上。” 戈玫嗯一声，盯着邵胜看，“你开拖拉机去，路上小心一点。” “好。” 邵胜麻溜换了鞋，开着拖拉机，匆忙往镇上赶。 人走了。 戈玫才睡得安稳。 因为总算是没有人影响她了。 面对男人，她还是有些压力的。 这位邵胜同志，总是一副，“我是清心寡欲的，没有歪想法”的模样。 可总是…… 一入夜，男人就各种化身呆萌小狼狗，卖萌，撒娇，装可怜。 轮番试探她意志力。 估计接下来的日子更不是好熬的了。 好在有三个崽，护着她。 这事儿，戈玫不想让男人太过…… 第二天…… 戈玫也赶去了派出所，才明白。 张国强一听说邪教组织被捣毁了，就立马想趁着夜深人静，悄悄跑掉。 哪里知道，派出所还有个隐形邵局长，早就作好了对策。 就只等证据确凿，将他缉拿归案了。 搜出来一堆的东西里面居然还有机票！ 和前往国外的所有文件和手续！ 戈玫皱了皱眉头。 能办到这些东西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难道，张国强身后，还有其它幕后推手？ 毕竟这年头，弄得到机票的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这小小的镇长想跑路。 居然有人全全替他搞定了。 这个年代，国门还没有放得太大，去往国外的一应手续，那更不容易…… 虽然七十年代末期，已经不像六十年代那样紧张。 可搞机票就是个难事。 想到这儿，邵胜一脸的愤怒。 戈玫当然懂，此时，全国上下百废待兴，人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却还有如何可恶的大米虫，在偷偷搞破坏，动摇国之根本。 他邵胜能不急？ 能不气愤？ 戈玫坐到男人身边，安抚道。 “你要相信他是条大尾巴狼，就一定有露出自己的尾巴的一天。也正是因为国家有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热血的干部，把这些蛀虫都抓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邵胜看着安慰自己的媳妇儿，满脸动容。 “媳妇儿，谢谢你，安慰我。张国强的事儿也算是有个结果了…… 承渡和郝纤丽都很配合，直接指证张国强的种种罪证。” “我还想问问，那国营糖厂，还有人买吗？” 戈玫想的就是那个糖厂。 “暂时没有，怎么你还打这个糖厂的主意？” 邵胜也感觉到了媳妇儿的喜欢。 难不成她还想在城里修一座大院子？ 像资产阶级那样？ 深门大户，红灯笼高挂，里面还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究竟戈玫要做什么？ 额…… 真这样，那也太腐败了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打地皮的主意 要真哪天弄了个这么大的房。 转头，他邵胜就得被查了！ 戈玫看着男人，从他脸上就猜到了他想搞腐败的心思，一记粉拳就捶到了男人的胸膛上。 “什么叫‘打糖厂的主意’？我只是想知道，有没人也想要这块地。要是没人要，那我就想努力多赚些，争取尽快把那块地皮买过来。” “买这儿？” 邵胜睁大了眼，盯着眼前的小媳妇儿，疑惑。 “赚钱？媳妇儿！赚钱有这么容易的嘛？你哪儿去赚，这么多的钱？” 戈玫神秘地看着邵胜，高深的笑了笑。 “反正，我就一个妇女主任，没油水，也贪不到，总之，我是通过正规渠道赚来的，就成！你不用奇你怪。邵胜同志，你相信，我们国家的经济会越来越好吗？” 邵胜看着戈玫，若有所思。 他这媳妇儿…… 太高深莫测了，她问的问题，居然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戈玫也没管邵胜怎么回答。 转身，就钻进了屋子，准备去学习了。 结果这时，吴强急匆匆的跑过来。 “邵局！不好了！那个黑心的！真是个黑心王八蛋……太不要脸了……” 吴强这阵仗，动静太大了。 戈玫都被吸引了。 转过头，睨着他手里挥动的报纸。 “说吧，什么事儿，能让你这么激动的。” 吴强扬了扬报纸。 “嫂子，就是你的事啊！你快看，这个机械厂的付厂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居然抢你了你的功劳！居然还上了报！你看，邵局，你就发句声，我就马上去把他拷回来。” 戈玫反应不大，淡淡的睨一眼报纸。 说完，邵胜眉头一皱，冲上去，将报纸抢到手里，冷着一张脸，迅速扫视完。 气得当场揉烂了报纸，箭步冲出了门坎，一手提上二八大杠。 这举动，让戈玫愣了，完全没反应过来。 吴强迈开腿，跟着冲出门外的男人，义愤填膺地喊道：“小陈！走！我们和邵局一起，去找那王八蛋，给嫂子讨个公道！” 戈玫这才反应过来，马上说道，“蛋娃！赶快把你吴强叔叔抱住！” 这年头，女同志和男同志可是授受不亲的。 这事戈玫不能做，就让孩子去执行。 蛋娃也很机灵，反应也特别的快，一把从后面抱住吴强的大腿，奶声奶气地说，“吴强叔叔，别冲动，我妈有事跟你讲。” 吴强焦急转头，看了一眼戈玫，“嫂子，你别急，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这个姓付的，简直太过分了！” 戈玫立即向他打了个禁声的手势。 吴强没看明白，疑惑道，“嫂子，你咋就不气？这个姓付的王八糕子，抢了你的功劳，那明明就是你辛苦画出来的图纸，却不要脸的说是他画的！ 还敢上报纸！ 气死了！真气死我了！” 其实，戈玫完全没有生气的理由。 毕竟在这个时代，枪打出头鸟。 她走上拦住人，“如果你和邵胜去闹，那你们俩就得是以权谋私的行为，不理智，明白不？” “那怎么办？明明就是你的成果啊，你看，这上报纸，还有奖金都归他了！这……这太憋屈，太不公平了！” 吴强心里那个气，平不了啊。 “不怕，我马上就跟过去，可以有办法解决的。” 在她眼里，没有什么事，是不好解决的。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吴强，他了解戈玫。 如果嫂子说有法子，那就一定有法子解决。 他非常相信戈玫，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 戈玫对吴强说：“你帮我看着蛋娃，不要让他出去了。他太小了！” 吴强认真点头。 “嫂子，你放心。这可是派出所，丢不了，蛋娃，对吧？” “嗯嗯，我不乱跑，坏人也不敢来！” 把蛋娃托付好，戈玫马上骑上二八大杠去追邵胜。 与此同时。 在机械厂的厂长办公室里。 邵胜进门，就把门给带上。 付厂长吓得腿一哆嗦，“邵……邵局长……” 邵胜把袖子卷了起来，将指关节捏得咯咯直响。 “说！究竟是哪个给你的胆子，敢抢我媳妇的功劳？” 莫不是想死！ 此时，付厂长人已经慌得在打哆嗦。 舌头开始打结了。 这个邵工，谁不怕。 脾气那可是暴躁得很。 就连领导都要让他三分。 付厂长努力想解释，可舌头就无法控制，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知道错了，原来我也不想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邵所长，邵工，你听我解释……你……你请不要动怒，对身体不好。” 邵胜扯了扯嘴角，冲了上去。 “当然是对身体不好？有气不出，就对身体不好！” 男人已经没有理智了。 懒得和这人废话！ 直接扑了过去。 跟拎小鸡似的。 把付厂长拎到了角落里，抡起拳头对着人就揍！ 习惯了。 打人不打脸。 专往隐蔽的地方下手。 打得付厂长一个劲地哀嚎。 “啊……邵工，轻点我错了……我的真的了……我……还没孩子……别……别踢那儿！” 越是怕。 邵胜就越是吓他。 拳拳到肉，抬脚就冲他二爷踢。 又故意偏了几分。 疼得付厂长眼泪都飙出来了。 不段求饶。 “邵工……我真的错了……呜……你原谅我吧……不应该，贪功劳，嗷嗷……邵工……嗷……” “扑咚——”一声。 付厂长实在没其它办法了。 都给邵胜跪下来，几乎想要磕头了。 “邵工，我错了！呜呜……我真的错了……” 发泄完毕，邵胜就像个大爷似的，翘腿坐在椅子上，怒视着眼前的人。 付厂长此时，已经极其狼狈，哪还有报纸上登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艰难地爬起来，大腿痛得难以启齿，只能像个独脚公鸡似的，跳着走。 摆了个别扭的姿势，乖乖地站在邵胜面前，“邵工，您，您消气了么，现在可以听我解释了吗？” 邵胜斜斜睨了他一眼，带着不耐烦，“说！” 付厂长立刻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当时，我紧着村民们收稻谷的时候，向上头交了这新机械，一时没有过多解释，直接全部交了。哪晓得，上面的领导也没问，直接就认定是我们机械厂做出来的。还派了记者来，又拍照又奖励，还上了报纸。” 付厂长边说，边狠狠抽自己耳光。 “一时，我，我……也是没办法。当时很多人在场，也没办法拒绝，后来拖了下来，再加上这名利的双重诱惑下，我一时也没能控制住，是我该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敢抢我家玫娃的功劳 可邵胜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满意。 付厂长又独脚跳到抽屉前。 “这是领导，当时给我的奖金，总共三百块，再加赔偿金，一共三百五，我真诚的向戈玫同志道歉！” 说完，付厂长双手举高头顶，恭敬的将钱，捧到了他的面前。 邵胜还没来得及说话。 办公室的门，又猛地给人推开了。 那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对着付厂长，扑上来就是抓头发，饶脖子，还大咧咧的骂。 “你这个黑心的狗崽子！那可是我家玫娃画的机械图，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在报纸上说，是自己的功劳！你敢抢我家玫娃的功劳，你这样就是找死，看我老太婆，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说着，说着，王桂香就脱了鞋，照着付厂长的脸，就直接抽了过去。 啪！啪！啪…… 那画面，可是滑稽无比，不忍直视啊。 戈玫后脚就进门了。 看到这一幕，立即带上了门，“婆母！你，你住手！住手！” 王桂香一听，是戈玫的声音，稍稍冷静，转身看着她答，“玫娃，你不委屈啊！妈给你做报仇！妈要抽死他！然后我去找人告状！告到政府上，哪怕就是告到中央，我也要将本来属于你的那份，给你要回来！” 戈玫看着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付厂长，她咳了一声，镇定了一下，“小事，小事儿！您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这样……” 付厂长听着戈玫这话，觉得自己来了救星。 “戈玫同志！你真是个好人！就是，只动口……不动手……” 他边说，边顶着如熊猫一样的眼睛，把散落在地上的钱给一张张摸到了手里，颤微微的捧到了戈玫眼前，“戈玫同志，这个是奖金还有赔偿款，你看看，满不满意？您就和这位婆说说，让她别再打我，我知道错了，请放过我吧……” 戈玫看着付厂长，鼻血都流出来了，几乎只剩了半条命的样子，再转头看了一眼淡定的邵胜，还有连头发丝愤怒叫嚣着的王桂香。 她接过钱。 “成！这事，我就大量点，原谅你了！” 毕竟也把人给打了。 钱还了，也赔偿了！ 还是有点心虚的。 毕竟那玩意儿不是戈玫原创，也只是她后世见识来的。 付厂长听这话，高兴得笑开了花，随后倒在地上。 戈玫看着这情况，看向邵胜，“邵局长，你确定？这样……可以？” “窃取别人的设计成果，是极为严重的事，要是碰到别人手上，早就给他灌粪了，我才给了他点教训，看在他态度虔诚的份上，原谅他了。” 说完，邵胜心疼的看着媳妇儿，“戈玫同志，你心太软了，别人窃取的是你的劳动成果，和心血。你不可以那容易心软，原谅那些败类的，懂不？” “可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这道理，你可知道？” 特别是那也不是她的心血，只是借用。 戈玫哪里敢大张旗鼓接受采访，还上报纸呢。 王桂香插话。 “好像说得也是。眼红的人多了，嫉妒的人多了，那玫娃就麻烦多了。现在这样也不错，钱也拿到了，还有五十块的赔偿款……” 看着戈玫手里的钱。 王桂香的眼睛都在发光。 邵胜看向王桂香，“妈，你咋来了？走来的？” “不是，我坐王松同志的车来的，他来镇上办事，我本就是想顺便来看你，后来就听到有人议论这事儿，我一生气，就跑来机械厂，找付厂长算账了。” 王桂香满脸求表扬。 邵胜皱眉，不忍直视。 戈玫忍俊不禁。 她从手里的一沓钱里抽出一张大团结。 “留一张给他看病吧，这伤得挺严重的。” 邵胜看着戈玫。 这媳妇儿心地可真好。 自己一定得护着她一辈子。 不然，她这得吃多少亏。 一行人了解此事，离开机械厂。 王桂香提议，“我们中午要不要，去吃饭店吃一顿啊，庆祝一下我们家玫娃这么能干，一口气赚了三百四十块！” 邵胜皱着眉，“你不用上工分吗？你不去地里守着么？鸟把稻谷吃光了，到时候，你喝西北风吗？” 王桂香叹了一声，“儿啊，这事儿有人做了，今天啊，我就是想出来见识世面的。” 戈玫看着王桂香那股劲儿，想了想。 “成吧，晚上我们去吃国营饭店。” 一听这话，王桂香险些一跳八丈高。 吃国营饭店啊！ 这待遇，吃一次，能让她记一辈子。 一定可以在小岗村得瑟几十个弯！ 邵胜看着戈玫，他有点心疼钱。 “媳妇儿，你做得比国营饭店好吃多了，我们何必去浪费这个钱。” 戈玫笑了笑，“也想见识一下国营饭店，我都没去过呢！” 邵胜听戈玫这么说，“好，那成！我去接娃！” “嗯，你再给春蓝打个电话，让她帮忙接了自纲和自齐，晚上就别做饭，我们吃了给他们带回去吃。” “好咧。” 邵胜骑着车，就往派出所打电话去了。 王桂香跟着戈玫一起去了国营饭店。 一路上。 王桂香欲言又止，眼眶红红的，看向戈玫。 “玫娃啊，妈以前啊，是脑子灌水了……那样欺负你……玫娃啊，你现在还不恨我，真是我莫大的福气……” 这话刚说完。 戈玫立刻接了一句。 “谁说的，我不恨你？我只是看在你养育了邵胜同志的情份上，不想和你黑脸。” 王桂香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是啊！我不配被你原谅，你恨我吧！你恨死我，都成，只要能和胜娃安心过日子，妈……悔啊……” 听着这话，戈玫看上去波澜不惊，可内心却有一丝触动。 虽然王桂香偏爱幺儿，做法不当，可心里还是个个都爱的。 戈玫一直无父无母，根本不知道母爱的感觉。 现在，看到王桂香委屈求全，只是为了儿子，心里自然是松动了一丝。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可王桂香那会儿…… 凶起来也是真狠。 只会把自家的娃，捧在手心里疼。 而对她这个外人，生起气来，就抓着头发撞石墙，把原主活活撞死了！ 想到这些。 戈玫心里还是不能原谅她。 下意识，就迈快了步伐。 一直往前走，不和她一块儿。 王桂香苍老的脸上全是褶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为啥对厂子有这大执念 “玫娃……” 王桂香的脸上透着无尽悲凉。 她懂了…… 儿媳妇儿根本不可能原谅他了。 她对谁心怀善意，也不可能对她。 不过，王桂香不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也不再道德绑架，一定要戈玫原谅她什么的。 王桂香就想，只要自己尽力去改正。 能做一些，是一些。 活到老了，她才看透，想透。 也真是白活了大半辈子。 现在儿女们都听话，懂事。 这日子啊，越来越好了。 等蓝娃再考上了纺织厂，进了工厂，她的日子就更好了。 到国营饭店。 戈玫一口气点了好几个菜。 这个时代，让人最向往的红烧蹄髈。 水煮肉片，干锅鱼块，再来个经典的小炒回锅肉。 听着戈玫报菜名。 王桂香的口水流得都快像土娃那劲儿了。 他这儿媳又能干，又会赚钱，还难得大方。 难怪呢。 这竟娃是聪明人，才把她当宝贝。 自己这以前啊。 脑子是坏掉了，才没有发现她的好，逼着她去赚工分，挣那两个死钱。 好在啊。 自己的胜娃回来了，不然这个家彻底的散了。 菜刚一上桌。 邵胜正好拎着蛋娃来了。 蛋娃冲过去，扑到了戈玫的怀里，先撒了娇，再才看着一旁的王桂香怯生生的喊：“婆。” “哎！乖！” 王桂香看着蛋娃，感觉变化挺大的，不光长白了，还多了些肉。 她满心欢喜，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些花花绿绿的糖果。 “这是王松哥哥给你们的，乖孙，给你。” 蛋娃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戈玫替他接过：“拿着吧，和哥哥们一起吃，慢慢吃，不然容易烂牙。” “嗯，谢谢妈！” 说完，他才小声的说：“谢谢婆。” 隔壁桌，一位穿着正式的中山装的同志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桂香，插了一嘴。 “老人家，你这孙啊，看着不大，可真懂事啊，又有礼貌，哎！我家那个孙儿啊……跟个猴似的。天天上窜，下跳，一点也不听话，总是爱打架，闹事儿，真让人愁死。” 王桂香听这话，把双眼笑眯了。 “是啊，这可都是我儿媳的功劳，是她教得好，她可是个有文化的人，教的娃才懂事。” 那位同志大概五十岁左右，他转头看向戈玫，“这位女同志，你怎么教娃的，可以把经验告诉我吗？我好回去收拾我那小孙孙。” “收拾？不是的，孩子是越打越叛逆，最好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哦哦……这个词儿不错。嗯，投其所好……成！我理解了，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那位男同志说完，就结帐了票和钱离开。 戈玫看了一眼那位同志，穿着中山装，口袋还别着钢笔，头发梳得整齐。 她总觉得，不像是普通人。 虽然裤管都打了补丁。 可这个年代的特征就是打补丁，几乎人人衣服上都有这东西。 这位老同志脚上穿的布鞋也都磨平了，却还在穿。 尽管如此，也掩饰不了他一身的气质。 果然…… 他出饭店，刚好遇上进来的邵胜，很快，两人就聊上了。 不过，应该也没多熟。 两人打了个照面，简单聊了两句，就散了。 邵胜进来，戈玫看向那位同志的背影。 “邵胜同志，这位老同志，你认识吗？” “不算认识，只是见过几面。这位老同志是土地局的领导。厂子的事情，就是他在管。” 邵胜说到这里，故意盯着戈玫看，想看她的反应。 戈玫被盯得很不自在，清了清嗓子，“你这是‘我要腐败了’的眼神吗，你去问问，一个妇女主任，有什么东西能让她腐败的？” 邵胜笑，“你不会的，我就奇怪，为啥你对那块地儿有这么大的执念。” 可他怎么会懂。 他哪知道，在后世。 房子和地皮有怎么样的价值。 上辈子就她一个人，忙于工作，没把钱看得太重。 无需什么享乐，咋过都没问题。 可这辈子不一样了，她还有三个崽。 一想到他们，戈玫就完全忍不住为他们争取得更多，想把他们教得更好。 所以搞钱是必须的。 可她那就得把眼光投向固定资产。 邵胜见戈玫不说话，没有再多问，看着差不多上齐的，满满一桌子的菜。 戈玫将筷子递给王桂香，再给蛋娃夹了块肘子上肥瘦刚好的肉。 再转头，去厨房里，要了打包的搪瓷盅。 然后把桌上的菜全部夹了一半，装进搪瓷盅里，还装了白米饭。 一共装了四五个。 王桂香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了。 “玫娃，你对崽崽们可真没得说，就连蓝娃，今日也跟着你们享福了。” 看着桌上的那些肉啊，菜啊。 王桂香伺时而动，仿佛是不好意思吃。 不停的给戈玫夹，又给邵胜夹。 邵胜碗里的，又给夹了回去，“这块肉软，适合你的牙，你多吃。不用给我，我在外面，方便，经常吃的，这肥肉，我觉得腻。” “哪腻？记得你小时候，就连油渣都没，还敢说腻？现在有条件了，能补就多吃点。” 转头，她夹到戈玫碗里。 戈玫只是看着她，也不爱说话。 王桂香立即说：“玫娃，这筷子是我没吃过的，这是多拿的一双，那个收音机里不是说，城里人都用公筷，公筷干净，卫生，这就算是公筷吧。” 戈玫把肉也夹回给她，“我也不爱吃肥肉，你自己吃多点，不用理我。” 王桂香干笑出声，只得看向蛋娃，“好咧，多吃！蛋娃也吃，吃多点肉肉，长胖胖……” “婆，我不叫蛋娃，我叫邵自安……” “邵自安，好名字！你妈就是强，有文化，就是厉害。” 王桂香现在啊，说话可是彩虹屁得很，一口一个戈玫厉害。 一家子人，在这国营饭店，吃得可尽兴了。 将桌面上的饭菜搜得精光。 但凡有一滴油汁，王桂香都要倒干净的！ 边倒还边嘀咕着：“这是我家玫娃辛苦赚回来的，不能浪费，一滴油都不能浪费！” 吃饱喝足。 回到老屋的时候。 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张国强的事处理得顺利，邵胜难得下了个早班。 一进门…… 第一百二十四章努力成为像嫂子那样的人 就听到邵自纲的朗朗读书声。 邵春蓝在前面领读，邵自纲在后面跟。 邵自齐也在，只不过那声音有气无力的，模样还特别夸张，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拿着书，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邵春蓝就黑着一张脸训人。 “邵自齐，你要好好学习！这些可是老师要求背的！明天，我还要签字呢！” 邵春蓝以前不识字。 现在不光会认，还会写，可得意了。 特意咬重了“签字”那两个字的尾音。 那模样真可爱极了。 邵自齐旁边还坐着一个小姑娘。 那人是谁呢？ 小姑娘的面容生得白净，漂亮，看起来应该不过十六七，嫩得像是清晨含苞带露的油菜花。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朝着戈玫看过来。 戈玫正纳闷着。 长着狗鼻子的邵自齐也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妈！总算等到你们回来了，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我就快要饿死了！小姑姑还死劲逼着我背课文，你看我过得多艰难啊。” 邵自纲其实也饿了，闻到味儿。 不过他懂事，又爱端着，只是站起身，礼貌的打了招呼。 “妈，你回来了。” 戈玫扬了扬手里拎着的搪瓷盅。 “你们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把书本收拾一下，自齐快去拿碗和筷子，开饭了。” 邵春蓝立即笑着拉过那小姑娘的手，对着戈玫说，“哥，嫂子，这是我好朋友，小夏，叶小夏！” 邵胜看着叶小夏，他觉得这姑娘有点印像，仔细的想了想。 “就是小时候，和你一起捏泥巴的叶小夏？” “是的！哥！” 叶小夏礼貌的站起身，带着些拘谨的抓着裤管，说，“邵大哥，嫂子！我是来找春蓝一起学习的。那你们先吃饭，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 这小丫头，双目纯澈，让戈玫看着都心生欢喜。 她一把拉着小夏的手。 “别走啊，你都叫了我一声嫂子，都这个点了，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你不是要学习吗？吃完了，再继续学。” “小夏，我就说了，咱家嫂子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你别这么不好意思啊，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嫂子，她知道得可多了，而且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的。” 邵春蓝已经把戈玫崇拜成了偶像，恨不得想把她捧上九天。 王桂香也进了门，笑着插话。 “蓝娃说得没错，夏娃，你就在这吃了再一起学习！不过也不能弄得她太晚，她累了一天。快来饭，完了，再学一会儿就回啊。” 邵春蓝撇嘴，“哟！妈，你好关心嫂子啊。” “你嫂子是我邵家的人，当然要关心她了，不然关心你这个要嫁的野丫头，有用么。” 话说得挺刻薄的，但语气里透着宠溺。 邵春蓝一歪头，“妈，我才不想这么快嫁人呢！而且嫂子也说了，女同志不光只有嫁人一条路，我也像庆妈妈那样，做女干部，做女强人，为什么一定要奶娃，嫁人？” “行，我娃有本事！当女干部，那你当一个给妈看看。” “哼，当就当！” 邵春蓝赌气的哼一声。 “肚子不饿么，别吵，快吃饭。” 桌前的邵胜眉头一皱，低斥一句。 戈玫笑着，对春蓝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哥，正在赶着画图，是原来石油基地要的，很伤脑子的，你们好好吃。” 说着，戈玫给叶小夏夹了一块红烧肘子。 叶小夏看着戈玫，显得很受宠若惊。 “嫂子，不用这么多。” 这丫头，矜持得很，也非常的不好意思。 这年代物质紧缺，每家吃食都紧着，最害怕的，就是有人来蹭饭。 春蓝的嫂子不光大方的将叶小夏留下来吃饭，给的还是香喷喷白米饭和一桌子的肉。 这让她局促又紧张难安。 “丫头，吃吧，别客气，有这么多，你们不将它吃完，放到明天也放不住，这天气还热着。春蓝，你就照顾好小夏，我先去看看书。” 说完，她也里了里屋看书。 饭桌是摆在主屋的，点着个煤油灯。 吃个饭，也足够了。 叶小夏透过油灯，看着戈玫进屋，眼里都是羡慕，压低着声音对春蓝说：“春蓝，你嫂子长得漂亮，人好还大方，真好！” 想到自家的嫂子，她就不免难受。 邵春蓝知道叶小夏家有个嫂子，势利眼不说，还整天就想着把她早点卖出去，不占家里的口粮。 不光总把她当牛一样使唤，赶着去上工分，而自己窝在家里当地主家的懒小姐。 而自己的嫂子多好啊。 不光让她去学认字，鼓励她去考工人，还让她吃这么好的肉。 邵春蓝一想到曾经自己对嫂子的种种恶劣行为，就羞愧难当。 她心里一边庆幸嫂子对自己的宽容，一边安慰叶小夏。 “小夏，不要难过，我们一起加油，努力成为像嫂子，庆妈妈那样的人！” “成！” 两个小姑娘互相勉励完，就埋头吃饭。 邵自纲也给叶小夏夹菜，夹肉，他像个小大人般：“小夏姐，吃肉！” “谢谢自纲！” “不用谢！” 漂亮的小姐姐谢他，让邵自纲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邵自齐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脸红，他也不关心，只是像个小猪崽似的，眼睛只盯在吃食上面，撅着屁股夹菜，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吞进肚子里。 邵自纲冷着一张脸训人。 “邵自齐，你再这样馋，小心把肚子给馋坏了，客人都没吃什么！” 邵自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哥，我这里可是大得很，可以装下很多的吃的，我饿！我就要吃！山娃，才不要你管！哼哼……” 他是故意的，故意提「山娃」这个小名儿。 邵自纲不吭声，只是拿能杀死人的眼神盯着他，好像真的能一口把他吞了。 邵自齐才不理呢，恍若未闻。 反正自己一定要吃饱喝足。 最后他像一只小猪崽似的，仰躺在床上，懒懒洋洋摆了一个大字，一脸满足。 “妈！今天的肉可真好好吃啊！” 戈玫没抬头，她看着书就入了神。 大礼包的赠送功能限时一个月。 她一定得竭尽所能，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第一百二十五这么晚了，还在和男人约会 蛋娃爬到邵自齐的跟前，逗着他玩，用小手轻轻地揉着他胀鼓鼓的肚皮，转头，笑嘻嘻地对戈玫说：“妈，自齐哥的肚子好像青蛙的白肚皮啊！” 可戈玫还是没有抬头。 懂事的蛋娃也没有想再去吵她。 邵春蓝和叶小夏吃完了。 邵自纲就准备去洗碗。 春蓝立即说：“山娃去和弟弟们玩吧，我和小夏洗。” “好，小姑。” 这年代，在乡下的小姑娘，几乎没人没不是操持家务的能手。 在她们的印像里，只有城里娇小姐，才会十指不沾阳春水，啥事也不用干。 邵春蓝算是做得没那么好的了，叶小夏那双手才叫麻利。 邵春蓝有些心疼，替她打抱不平。 “你那个嫂子，天天只知道玩，你就别那么勤快，让她干多点，你看她，都肥成什么样了！天天欺负你！” 邵春蓝觉察到叶小夏今天的心情好得不同寻常，难道是因为结识了戈玫这么好的嫂子吗？ 小夏笑眯眯的答：“没事，用不了多久，她就再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了。” “为啥？” 邵春蓝一脸好奇，追着叶小夏问。 叶小夏眼波流转，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上又浮起一抹红晕，带着一丝的娇羞，“你不用问啦，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邵春蓝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叶小夏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的变化。 她不说，她也作罢，没有去追问了。 两人收拾完厨房。 邵春蓝和叶小夏结伴出了屋子。 两位姑娘在田梗的岔道上分开了。 邵春蓝奇怪地盯着欢喜雀跃的叶小夏朝着另边的一棵大树跑去…… 她怎么那么开心呢？ 难不成这大树下埋有宝贝不成？ 她刚想跟过去，一看究竟的时候。 就看到树下站着一男同志。 那人居然伸手捏了一把叶小夏的脸蛋！ 那动作，在七十年代末可是亲密得没了边呢。 邵春蓝下意识瞪大了双眼。 难道这是叶小夏处对象了！ 那男同志谁啊？ 她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哇！ 她们从小玩到大，小夏居然连这种事都刻意隐瞒她。 这大晚上的。 小夏不回家，和男同志在外面鬼混。 像什么话？ 明天她得好好的，再抓着她问个清楚。 邵春蓝本来是想去阻止。 可看天这么黑了，有点怕，便只好先回了。 她打算，明天再问个究竟。 这边，戈玫和邵胜两人都忙完的时候。 孩子们已经自觉睡下了。 戈玫摸了摸三个娃的后背。 检查有没出汗的时候，发现土娃的肚子胀鼓鼓的。 她有些担心。 邵自纲居然也没有睡着，他撑起身问，“妈，今晚土娃，吃得太多了，吃完就倒这里躺着，一动都不动，这怎么回事。” “应该有些吃撑了。” 戈玫又摸了摸土娃的额头。 还好，体温正常。 她松了一口气，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个积食。 这年代，孩子凡是得了好吃的，就恨不得吃个够，直到吃吐为止。 在睡前，戈玫就一直关注着土娃的情况。 可她紧张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睡下没有多久。 就听到邵自齐低声抽泣。 戈玫马上起身察看。 只见邵自齐窝在角落里，身体蜷缩成团，双手捂着肚子，呜呜的哭泣。 一见到她醒了，泪珠子掉得更厉害了，边掉边看着她，“妈！肚子疼……” 戈玫再次摸了摸土娃的额头。 啊！ 发烧了。 “邵自齐！你可能是吃太多了，把自己撑坏了！” 邵自齐呆住了。 接着“哇——”的一声。 哭出了声，“妈……妈，怎么办？我要死了……” 另一边的邵胜醒了，“他这是发烧了吗？我马上带他去镇上的卫生所！” 戈玫按下邵胜的手。 “别急，你先把我们家的药箱拿出来。” 邵胜顿了顿，“药盒在哪儿？” 戈玫无语的看了一眼邵胜，什么叫丧偶式的育儿。 她现在可是懂了，这个男人像是个家里来的新客人一样。 家里东西的动向，完全不知。 邵胜立马感觉到了媳妇儿嫌弃的眼神，一把将土娃拉进怀里。 “你去拿吧，我来跟娃揉一会。” “行，那你围着肚脐，顺时针转。” “好。” 戈玫立即去了柜子拿药盒。 她在镇上逛街时，随意买了一些家庭常备药。 打开一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针对积食的药可以派上用场。 “我先去厨房烧个开水，你揉着。” “好。” 戈玫转身去了厨房，没人时，趁机进了别墅空间。 她到处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些有针对性的积食药物。 再匆匆忙忙，端着开水进屋。 “邵自齐，坐起来，吃药了。” 邵自齐一听要吃药，就不干了，直往邵胜的怀里钻。 “不，我不要吃药！苦的！好苦啊！妈，我好了……爸给我揉了，已经好了，不吃不吃！” “邵自齐！别这样！小小男子汉，不能怕这一点，现在不吃药，等下更疼。” 戈玫说完，邵自齐哭得更伤心了，鼻涕眼泪一大把，可怜兮兮。 其实邵自齐很小。 才六岁…… 在未来，这年龄的娃娃还在上幼儿园中班，让大人接送哄抱，都是很正常的。 可这个时代的邵自齐，已经能帮手做非常多的家务活儿了。 所以戈玫保持耐心，不停的提醒，他还是个幼童，不能要求太多。 她从邵胜的怀里把邵自齐拉了回来，柔声哄道：“土娃……乖乖……妈妈喂，药苦，但良药苦口，它能治病。还可以杀死你肚子里使坏的病毒和细菌！” 邵胜心下一惊。 他这媳妇儿是有多博学多才啊。 居然连生物知道都明白！ 甚至连病毒这事儿都知道。 邵自齐忍着疼，惨兮兮地看着戈玫，还不忘名字的事儿。 “妈……你不要叫我土娃，要叫我邵自齐……邵自齐不想吃药……邵自齐已经好了，妈妈……” 戈玫没哄多久，脸色就寒了下来，她知道这娃皮起来，也得来点有力度的，才镇得住。 “邵自齐，你都长大学了知识，都不再是土娃了，最好自己懂道理，自己喝。不然，让我和爸爸一起灌你，大家都受罪。” 第一百二十六章这是药，喝多了要人命的 戈玫话音落下，邵自齐倏地坐起身，“妈妈！我好了，不疼了！不吃苦药，不要吃苦药！妈妈……” “这个是退烧药，草莓味儿，不苦，是甜的。这个是中药片，直接吞……吃完苦的，再吃甜的，来……” 戈玫拿着布洛芬的瓶子，在邵自齐面前晃了晃， 下一秒，邵自齐就对那个草莓味儿的药来了兴趣。 “妈？这是啥？草莓是啥？这不是药吗？闻起来还是香香的……” 天！ 这娃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好吃的。 肚子都吃坏了！ 还念念不忘吃。 这才是顶级吃货的思维模式。 戈玫哭笑不得。 这时，她也才想起，这是未来的药，研发出来专门针对怕苦的小孩，在这个时代是没有。 她忍着性子对土娃解释。 “草莓就是一种水果，长得很好看，味儿还酸酸甜甜的。你要是想吃，你病好了，妈妈，给你种。” 她有外挂，这些事小菜一碟。 从系统那里搞点草莓种子，让这娃吃个够饱。 邵自齐接过药瓶子，抱着，在鼻子前嗅了又嗅，“嗯，好香啊！那妈妈一事实上要给我种草莓！” “成，那你听话，快点喝了吧。” 几乎耐心用尽，再搞不定，她几乎就要拿出必杀技了。 “吃药……” 戈玫如幽灵般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嘴里吐出来。 邵自齐居然乖巧的接过戈玫手中的药丸，往嘴里一塞。 皱着眉头，喝完一大杯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洛芬的瓶盖都被他拧开了。 举起瓶子就想往嘴里倒。 这个举动将戈玫和邵胜吓得不轻。 连忙一把将瓶子给抢了过来。 戈玫低声斥责。 “邵自齐！这是药，可不能乱喝，喝过量了要死人的！” 这话把邵自齐吓得小身板一颤。 土娃还发着烧，小脸蛋酡红一片。 这一惊一乍的紧张模样，刹是可爱。 邵胜看了看会儿说明书，还有量杯上的刻度。 给他倒了3ML。 这回总算是把这位吃货大爷给搞定了。 邵胜仔细看着手里的布洛芬，觉得这东西面生得很。 “戈玫同志，这药哪里买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戈玫一把抢了药瓶，放回药盒子，“这世上，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娃娃们生病，你抱过一回，哄过一回？” 一句话就将邵胜给镇住了，默然安静。 戈玫没再补刀。 “睡吧。” 邵胜带着将功赎罪的心理。 “你去那边，和山娃一起睡，我来看着土娃，你就安稳休息，有我在。” “成，给你个照顾娃的机会。” “戈玫同志，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我叫邵自齐……” 邵自齐细幼的梦呓，飘然而致。 戈玫忍俊不禁。 她这只崽，可真是会作，你却没法气起来…… 还觉得他莫名的可爱。 这一夜。 可算是安稳了。 第二天周天，孩子们不上学，戈玫也向李工请了假，不去学习了。 她决定在家好好的陪孩子。 陪三个崽，她是很快乐的。 70年代末期，那时还没有双休，一个星期只放周日一天假。 无论上班，还是上学的孩子们，都只放一天假。 邵胜本来也是不用上班的。 不过这位同志是个尽职的好干部，非得要去所里，说之前忙案子去了，把本职工作落了一阵，现在得补上。 那戈玫就请他帮忙，带些塑料薄膜回来。 天转凉后，她就可以在地里种草莓了。 到了冬季正好可以吃！ 邵胜走后。 戈玫再摸了摸邵自齐的额头。 已经不发烧了。 小家伙一大早上就喊肚子疼，爬起来拉了四五次。 如今可算消停了，肚子不痛，人也恢复了精神。 “妈妈，你今天还要去镇上？可以不去？能在家陪我吗？” 这小家伙撒起娇来，格外让人心疼。 戈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皮得像个泥猴的小娃娃，一瞬间乖得让人心疼。 “不去了，妈都想好了，今天专门抽时间，在家陪你们。” “耶！妈妈万岁。” 邵自齐笑得眉毛弯成了月牙儿。 邵自纲哼一声。 “妈，你别惯他，他这是自找的。不光浪费了粮食，把自己弄生病，又浪费药。我说，就应该去卫生所扎一针，让他记性。” 此话刚落，邵自齐豁然起身，还用了个花式鲤鱼打挺式的姿势。 “邵自纲！你真坏，坏的透心了！看我打不过你，就会欺负我……呜呜……我才不要去打针……妈妈……邵自齐打针会怕怕……不打针……不打针……” “好好，不打就不打，你刚听话，把药都喝了，肚子现在都不疼了，当然就不用打针。今天妈妈带你们去逛小山坡，有兴趣吗？” “好耶！” 下一秒，邵自齐又跳起了八丈高，欢快得快要顶破屋顶了。 这皮猴子，昨晚还病泱泱的，如今就全好了。 还真是魔性。 邵自纲很严肃的批评教育他。 “以后不准再乱吃东西，再不管住自己，是一定要打针的。” “是的！邵自纲同学说得非常好，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胡吃海喝的，知道不……” 戈玫也顺着山娃帮腔。 否则这小家伙是没可能长记性的。 邵自安也在一旁附和，他拍着小手，摸着小肚皮说，“不听话，就会有好多小病毒，跑进哥哥的肚子里，然后就在肚子里，像猴子一样翻滚，搞破坏……” 邵自齐也给吓到了，他们都看了西游记的小人书。 “啥？啥病毒？真的会像孙悟空？” 蛋娃就很认真，又和邵自齐讲起了故事。 戈玫只说了一遍病毒的概念。 蛋娃一下就记住了，这小的，贼聪明，记忆力强，脑子也转得飞快。 继承了他爸的高智商。 真好…… 土娃也不知道是谁的基因，戈玫希望潜移默化的改变他。 这么憨厚，总归要吃亏的。 吃完早饭。 三个崽崽勤奋的帮戈玫做卫生，打扫屋子。 戈玫特别爱干净。 可近一段时间排得很满忙，根本没有什么空打扫。 只要她一得空，就会忙上忙下手脚不停的。 当然，小崽子们也不会闲着，好像生怕把她累倒似的，抢着替妈干活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是谁活的不耐烦了 看着自家小崽子们这么卖力，这么体贴。 戈玫觉得在这个时代，应该不留余力的搞钱，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让未来的他们，在生活中根本不用为了金钱而憋屈自己，撒了欢的去追求自己的人生梦想。 毕竟这个世界上多数的孩子都是因为背负了原生家庭的种种负担，才在人生的梦想面前畏手畏脚，不敢放手一搏。 既然戈玫穿越到这个时代，有缘做了三个崽的妈，为了这份绑定的亲情，她也要不留余力的让他们活出精彩的人生。 现在戈玫对这三个崽。 犹如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样，真的放在了心尖尖上疼了。 这样的乖崽。 哪个不喜欢呢？ 收拾完屋子，刚好早上十点左右。 屋外传来了翠芹的声音。 “戈玫姐！在家吗？空不？” 戈玫出了屋子，见翠芹一脸愁容。 “嗯？怎么？有啥棘手事儿了？” 如今，上头安排下来的妇女主任的工作任务。 基本上戈玫已经放手给翠芹去忙了。 她得了空就学习。 不过，有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儿，她就会来找戈玫汇报，和求支招。 翠芹把二八大杠靠在树上。 “玫姐，记得不，你家蓝娃不是有一个好姐妹，是叶家的小丫头，今年刚满17。” “哦，你说的是叶小夏吗？这丫头昨天还来我家，找蓝娃学习，还在我家吃饭呢，怎么啦？” 说起这小丫头，戈玫就喜欢的紧呐，又漂亮又懂事。 翠芹“哎”的夸张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挺乖巧的，可就是有个黑心的嫂子和爹妈，他们想尽办法，想把她卖了。” “啊，还有这事？什么时候？昨天她还和我们在一起的，也没见人提起啊？” 戈玫这心都揪得紧紧呐。 买卖婚姻都是犯法的。 可这山旮旯里的农村人太穷。 总是有人为了钱，知法犯法，悄悄的整。 “这丫头肯定是不知道的，事儿是我打听到的，隔壁的廖婶心疼我们这些小辈，帮我探听出来的。她家口风紧得很，这叶家嫂子可真是过分，一直以来，明里暗里都在欺负小夏。” 一说到小夏家的事，翠芹都红了眼眶，她继续说。 “就连她的父母叶叔，叶婶儿，都一个德性，总觉得女儿就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换到钱，不肯罢休。” 听到这里，戈玫当然很理解翠芹的感受。 在这个时代，女娃娃们在老一辈人的眼里都是赔钱货。 甚至有很多人，在生完女娃娃后，都会悄悄的扔掉。 尽管国家为了杜绝此事。 特别成立了妇联，大力宣传女性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可山高皇帝远。 总有些村旮旯里传达不到的。 而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现在国家还处于大生产初期，大部分山旮旯里面的农民，经济问题都还没改善。 普及这种女性能顶半边天的思想就更难了。 一想到乖巧，漂亮的叶小夏，面临这种困境。 戈玫就打心里难受。 “走，我们一起去叶家瞧一瞧。” “嗯嗯。” 只要有戈玫在，一定可以救这小丫头脱离苦海的。 如今的翠芹也被戈玫迷的五迷六道的，把她当神仙一样崇拜。 山娃和土娃要留在家里写作业。 他们刚上学，基础差，才学了拼音，是完全没接触的新内容，得好好在家里复习消化功课。 为了让两个哥哥安心学习，戈玫将蛋娃带在了身边。 两人骑着二八大杠，很快到了叶家。 叶家人坐在堂屋里，跟客人聊得正欢。 客人是个婆子，应该不是本村的。 戈玫没有一点印象。 那婆子看上去四五十岁，一脸皱巴巴，长的那是个尖嘴猴腮的，眼睛骨碌碌直转，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她当然不知道戈玫的来头，对着她就是一通很没礼貌的，上下打量。 叶家嫂子是个机灵人。 一见状，就陪着笑，走上前来招呼戈玫。 “哎哟，这可是戈玫主任和翠芹干事啊，今个儿可是刮了什么风？把我们村里的贵人给吹到家里来了，赶紧进屋里坐……这，还不凑巧，家里正好有客人，不知道戈玫主任是有什么贵干呢？” 戈玫也很不客气的打量了一通叶嫂子。 又扫了一眼，坐在旁边，没吭声的叶叔和叶婶儿。 这屋里人的情况。 戈玫一眼就省度出来了。 她不喜欢弯弯绕绕的，直接开门见山。 “你家小姑子呢？” “她啊……在屋里睡觉呢……” 叶嫂子磕巴了，眼神闪躲。 “睡觉？” 戈玫说着，也不顾对方反应，抬脚就往屋里去。 “唉，戈主任……” 叶嫂子想拦她，但又不够胆。 戈玫往里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内屋的门上挂着一大把铁锁。 叶小夏就是被锁在这里屋了。 戈玫左右扫视了一圈，很快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把斧头。 她毫不废话，冲上去，提起斧头就往门锁上坎。 “咔嚓——”一声。 锁环应声而落。 叶嫂子哪里见过这么彪悍的女同志。 她尖叫着，“戈玫主任，你，这是……你怎么砸我家门呀……那个是，才买的新锁呀……好贵的……” 戈玫才不理她废话，一把推开门。 坐在床上的叶小夏，脸上还挂着泪珠儿，一看到戈玫，就激动地，立刻冲到了戈玫身边。 “戈玫姐，你救救我吧，救我，我要被他们卖了……”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叶小夏，戈玫一阵心疼。 她一把将小夏拉到自己身后，提着斧头看着，围拢来的一圈人，恶狠狠地说。 “有我妇联主任，戈玫在这儿，我就要看看，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公然买卖婚姻？” 那气势，一下子就震慑了全场人。 可叶家嫂子还是有点不信邪，脸上挂着阴险的笑。 “戈玫主任，我们谁敢买卖婚姻呐，这不是，小夏长大了嘛，到了该嫁人的时候，怎么，她可是我的小姑子，大家是在劝她嫁人了，你连这个，都要管？” “呵呵，劝她嫁人？有你们这样劝人的吗？劝人，有你们这样劝人的？把她锁家里劝的吗？你这是，想把国家干部当傻子一样的糊弄吗？” 那语气阴冷的有些渗人，戈玫可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二十八章敢作敢当，极恶如仇 叶嫂子心里咯噔一声，可面上还是强撑着。 “你看啊，戈玫主任，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哪里敢糊弄国家干部，您可别激动啊，给小夏说亲，这可是好事儿，可能就是做得过火了一点，锁着小夏，是我们不对。” 叶嫂子顿了顿，继续干笑着解释。 “这还不是小夏不听话嘛，你说她这都十七八了，还不嫁人，怎么行！那我们现在不锁她，好好说成不？小夏……你快过来，别让人误会了，麻烦到人家戈主任就不好啦……” 这叶家嫂子，尽管好吃懒做。 玩弄起心术，可是一套一套的呀。 不过，好在叶小夏不吃她那套。 小夏也不理嫂子，只是惊魂未定的看着自己的娘，含着泪说。 “妈，不要，我不要嫁人，我刚才偷听到了，嫂子是想把我嫁到大山里面去，是把我卖了，换钱，那婆子给了20张大团结，她这是要把我给卖了。” 翠芹一听到又是这个数，气就不打一块出。 又是20张大团结，当初她妈，她弟也是这么对她的。 翠芹义愤填膺，指着叶大叔和叶婶儿，气得浑身哆嗦。 “你们俩可是小夏的亲生父母，辛苦生出来的娃，就是这样对待的吗？你们买卖婚姻是要坐牢的，你知道邵大哥是做什么的？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打到派出所去报警！让干警来抓你们坐牢……” 叶大叔和叶婶儿相互看了看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吭气。 邵局的名头，他们也有耳闻，具体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只听到传闻说，马家的案件是他一手调查出来的，派出所的人也都是听他调配的。 村里人都说他可以随便抓人，是个大人物呢。 叶嫂子没被翠芹的这话唬住，面子上还是笑着的。 装得温柔善良，好像在和小夏做心理辅导一样。 “小夏，你可要乖一点，我们都是一家人，如果你不喜欢家里帮你找的这个，那我们就换一个，换到你喜欢为止。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就别这么任性。要不……” 叶嫂子顿了顿，把视线转到戈玫身上。 “你就请戈主任，给你说一个好的，也成的，我们都是为你好啊！” 这叶家嫂子。 还真是个有心术的精明人。 几句话，就想把戈玫也搅和进去。 这招对别人还行，可戈玫哪里会上当。 戈玫冷着脸看着叶嫂子，“小夏现在长大了，她可以自力更生，也没让你们养活，她现在，可是天天上工，能赚工分的人。‘人权’你们懂不懂，她愿意点头就嫁人，不愿意不点头，就没有人能强迫她。” 戈玫顿了顿，言辞更加凶狠，“如果，你们有人不信邪，往我枪杆子上撞，可别怪我戈玫，到时候不讲情面！” 以前秦倩在做妇联主任的时候，都是两头做工作。 讨好着，哄着，只求息事宁人，怕得罪人。 所以很多事情只是表面上圆满，却没有做到位，总是顾念太多…… 可戈玫就不一样。 敢作敢当，极恶如仇。 她绝对不可能让别人这么糟蹋叶小夏。 这丫头，她喜欢的紧。 如果被人卖到大山里。 她这一辈子就毁了，变成了生育机器。 那既然，戈玫现在做了妇女主任这个职位，就一定毫不留情的管到底。 此时，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rose的提示音。 “主人，你触及了叶小夏任务线，是否接受任务？” “接受。” 戈玫根本来不及多想，做完任务有多少积分。 满心满眼的，只想着救叶小夏。 她就见不得，这么勤奋，好学的小姑娘，被自家的恶毒嫂子，耳根子软的父母给卖了。 他们正在里屋吵得激烈。 外面那尖嘴猴腮的婆子，盯着角落里乖巧的蛋娃，动了坏心思。 趁众人都没看到。 她突然上前，一把将蛋娃抱在了怀里。 撒腿就跑。 反正她钱都给了，眼看着自己的好事儿，被妇女主任掺和上了一脚。 搞不成大的，搞个小的也成。 里屋的戈玫拉着叶小夏，正准备往外面走。 忽而，听到了蛋娃惊恐的呼救声。 “妈妈啊……救救我，快救救我……” 戈玫心下一惊，立刻冲出了院子。 只见那婆子扛着蛋娃已经跑得老远了。 戈玫的心里慌得没了边。 此时，只有翠芹离那婆子算近的了。 她马上对着院子里的翠芹，扯开嗓子嚎，“翠芹，赶快，把那人贩子抓住……” 此时，翠芹的反应也很快，嘴上答了一声。 蹭蹭蹭…… 提着自行车就追了过去。 那婆子是个惯犯，跑得也快的很。 蛋娃在她肩头，不停地挣扎。 戈玫担心娃被伤到。 心脏狂跳，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脑海一片空白…… 好在脑海里的rose突然提醒了她。 “主人，需要我拦住坏人吗？” “赶快，帮忙……” 她慌得都忘记了，自己还有外挂。 Rose领命。 戈玫就看到眼前，跑得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贩子婆。 腿脚突然一歪，瘫倒在地。 蛋娃麻溜的从她怀里挣脱下来，跳开两步。 却见那婆子痛得哇哇叫，判断自己危险解除。 立马生气代替了害怕。 高高仰起小手，也学着小伙伴打人的样子，狠狠地抽向那婆子的脸。 “坏蛋，坏蛋，看你敢抓我。” 此时，翠芹也骑着二八大杠，赶了上来，跳下车，将车狠狠扔向那婆子的脚。 顺手一把脱下鞋子，照着人身上直抽。 “死人贩子，说，谁给你的熊胆子，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娃儿吗？简直就是找死……” 瘫软在地的人贩子，毫无还手之力，吃痛的护着自己的脸，“嗷嗷嗷”嚎叫着…… 看着那婆子的惨状。 叶嫂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带着些后怕，看向戈玫。 就连妇联主任手下的干事都使这种狠劲抽人。 这戈玫的手段就更不用谈了。 她不是国家干部嘛？ 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还能这样？ 这干事都是泼妇样，再回想着戈玫那一斧子劈下去。 叶嫂子浑身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二十九章人贩子应该下油锅 戈玫很快也冲了上去。 一把将哇哇大哭的蛋娃搂进了怀里，亲了又亲。 柔声哄着，“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没留意，差一点就弄丢了宝贝，是妈不好……” “呜……妈妈……坏婆子……呜呜……” 蛋娃颤颤巍巍的靠在戈玫怀抱里，惊恐地抽泣着。 终于哄好了娃，戈玫看向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贩子婆。 那眼神就像刺骨的冰椎，恨不得把那人身上扎满血洞洞。 戈玫恨恨的捏紧了拳头。 很想冲过去揍人，可碍于身份。 心中冷笑，盘算着，如何让她把牢底坐穿。 “翠芹，走，我们现在就把人送到人民公社里去，我给派出所打电话，这种人贩子，就应该上刀山，下油锅。” 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也是母亲的心头肉啊！ 拐卖孩子可是死罪。 可恶的贩子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家人的反应居然不同寻常。 她都给了钱了，生多几个娃儿，再卖掉变成钱，多好的事儿啊！ 这女的怎么都不长脑子的，还要把她交给警察。 她这不就是在为村民服务吗？ 让以后想卖娃的人找谁去？ 这贩子婆哪里想得到，这回就是自己不长眼，一脚踢到铁板上。 她哪里知道。 在未来，人贩子是多么招人恨呐。 丢一个孩子拆散一个家庭，毁人一辈子。 比过街老鼠还可恨。 凡是当妈妈的人，简直就想对人贩子抽皮扒筋。 翠芹打她一顿，算是宽恕了。 压着贩子婆前往村公社的路上。 戈玫一路大喊着，“人贩子知法犯法，拐卖儿童，人人得以诛之……大家小心提防……” 到了公社，戈玫马上给邵胜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吴强突突突的开着拖拉机来押人了。 戈玫皱眉看着吴强同志，“吴所长，这个人贩子婆，当着我的面就公然抢我娃，虽然没有得逞，但，决不能姑息，不能让更多的娃和小姑娘受害。” 听完这话，吴强狠狠地将那婆子推上了拖拉机的后车斗，保证道，“嫂子，你放心，我们派出所不是吃干饭的，这种罪大恶极的人，一定会好好收拾，教育她，让他接受最艰苦的劳动教育，好好反省。” “嗯，那就辛苦吴所长了。” 吴强坐上拖拉机，冲着戈玫挥手，很快就押着人，突突突的开走了。 戈玫紧紧的抱着蛋娃，将娃贴到自己的心窝窝处，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紧张的情绪平息下去。 这孩子已经是她的心头肉了。 她不敢想，如果孩子没了，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这事的源头，还是在叶嫂子身上，是她把人贩子引进了村里来。 才惹出了这种祸事。 戈玫堵了一口恶气，特意找公社借了个高音大喇叭。 冲着喇叭，奋力疾呼： “尊重妇女同志，禁止买卖婚姻和儿童。国有国法，有谁敢触犯法律，买卖婚姻和儿童，一律抓进派出所劳改，而且终身留案底。什么叫案底？就是你以后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不能做高级的事儿，不能考公务员，不能竞争国家干部，全家都出息不了啦……” 戈玫那震撼力十足的女中音回荡在整个小岗村的上方。 村民们犹言在耳，怀着不轨心思的人，个个都暗暗在心底抹了一把汗。 谁都不敢相信，这以前，闷棍打不出个屁来的邵家媳妇儿。 如今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架势。 谁还敢撞在她的枪口上。 就连王桂香也跟着涨了得瑟劲。 也学着戈玫，扯着喊子十里八乡的吆喝着。 “禁止卖儿卖女，禁止买卖婚姻，不听话的……我就让我家儿子，儿媳妇抓你们，收拾你们，都听清楚，听明白没有……” 这时就有村里人怼王桂香了。 “哈哈……王婶儿啊，你转得可真快呀，之前不是也想着卖女儿？” “你这是放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要卖女儿啦？我那蓝娃，可是我们家的宝贝，可是要考纺织厂做工人的料，到时候她有工资了，都是孝敬我的，我怎么可能要卖她？你们完全是嫉妒，嫉妒我家蓝娃吃公粮，当工人，嫉妒她有大出息，嫉妒我生活过得太舒坦了。哼……” 王桂香得理不饶人，一定要怼得对方说不出话来，才肯罢休。 才往家里去。 她刚到戈玫家门口，就看到儿媳妇带着叶小夏一起回来了。 王桂香把戈玫拉到旁边。 “你带她回来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养她？你都去她家这样闹了一出。她妈不会再卖她了，你赶紧让她自个儿回去。” “不担心，没事。” 戈玫淡淡地说。 “不是有事没事的……唉……你这干部也当的太好了，要不，你让她去我那边住，我那边屋空着，她和蓝娃的关系也好，在你这儿哪成。” 王桂香边说，边把叶小夏往自己老屋的方向拽。 叶小夏看着王桂香，又看了看戈玫。 “戈玫姐，王婶儿，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要不然我去镇上住两天。” “镇上？你镇上认识人，有亲戚？” 戈玫有点惊讶，毕竟她才17岁。 戈玫想了想，“要不，就去春蓝那儿，你们都熟，也方便，你们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戈玫姐……” 叶小夏还想说什么，却被王桂香不耐烦地打断，“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我这老太婆那么难相处吗？你就不想去我家？” 叶小夏马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王婶儿，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怕打扰你们……” “我说不打扰就不打扰了，只是吃口饭儿，你这么会做事儿，就帮我做事，没关系！” 王桂香不由分说就把小夏往家里拉了。 叶小夏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戈玫，一脸感激。 如果不是她，自己就要背叛爱情了。 她打心里感激戈玫主任替她解围。 在王桂香和叶小夏离开之前，戈玫转进屋子，拿了一条肉和一袋米出来，递给王桂香。 她知道自己的婆母无利的事，干得没力气。 “婆母，你拿着，小夏是我妹子，不好让您老人家破费。” 第一百三十章高调的邵家老太太 王桂香有些意外的看着肉和大米，舌头都打结了，“这……不用了……哪里要这么多……” 戈玫将东西塞进她怀里，“拿着，就当是你儿子孝敬你的。” 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王桂香看着手里的米和肉，鼻子酸得不行，她悔恨呀…… 怎么以前她就不长脑子呢？ 叶小夏帮王桂香提着大米，“王婶儿，戈玫姐待我是真心好，以后我挣到了钱，也会孝敬您和戈玫姐的。” “这小丫头，可真会说话，你记住她的好处就行，我嘛，就算了，没事……” 王桂香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提着肉，满面红光的往家里走。 路上她一碰到人，就拍拍小夏拎的米，再扬起手里的那条肉。 “你们看，这是儿媳妇孝敬我的，你看这肉可香呢……我都和儿媳妇说不要了，可她非要给，一个月还再给十块孝敬我，其实我已经够吃喝了，还拿什么肉和米的，你说她这，也真是孝顺的没边儿了……” 这年头，像她这样嚣张，高调地，拉仇恨也没谁了。 可王桂香这人就是与众不同，她得瑟得，连头发丝儿都是灿烂发光的。 搞得村子里不少老太太，都心存美好幻想，以为只要自己对儿媳妇好一点，自己媳妇儿也会像戈玫那样孝敬自己。 你别说，这高调的邵家老太太。 在村子里的影响力还蛮大的。 她有事无事，就在古井旁跟着一群人唠嗑。 “你们要知道啊，这儿媳嫁给自己的儿子，她就相当于你的女儿，你疼着她，她就知道好，你看，如果打来打去的，有啥意思呢，最后也是双方头破血流的。看我家玫娃多乖巧，多孝顺……” 表面上，很多人都看不惯王桂香的高调，不过，还是有不少老太太把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回家后，也对儿媳妇，怀柔了不少。 毕竟呐，没多少真正恶得无下限的人，不过都是为了利益。 否则，谁不想好好相处。 整个村子，在王桂香的宣传和影响下。 婆媳关系倒也和谐了不少。 山娃邵自纲和土娃邵自齐，知道自家弟弟差一点给贩子婆拐卖了去后。 气得浑身直哆嗦，恨不得冲出去找那人贩子算账。 “哪个坏蛋敢拐我弟弟，我去揍他。” 邵自齐气得小脸通红，一个劲的要去找坏人算账。 邵自纲也感觉后怕，“妈，爸知道吗？” “哥，翠芹婶婶好厉害，是她救了我，她拿二八大杠撞翻坏婆子，用鞋抽她，那坏婆已经被吴强叔叔开拖拉机，抓进牢里去了。” 三个崽崽坐在一起，蛋娃眉飞色舞的说起现场状况，气氛十分和谐，融洽。 在后世，人贩拐孩子的事比比皆是。 每次看到戈玫就心疼不已。 今天算是自己也体验了一遭，紧张得差点心跳骤停了。 她再也不想有这种经历了。 好在自己有外挂。 系统里戈玫打开任务中心。 她看了看救叶小夏任务进度条，带着些惊讶问：“怎么回事？小白，这事不是解决了吗？怎么进度条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主人，有隐藏剧情，我不能剧透。” “额？难道这事儿还有什么转折？” “对！” “行吧……” 打开商城里的交易市场，戈玫翻了翻里面的物品交换信息。 再往下拉，居然让她看到一条赚积分的： “需求物：野鸡一只，兑换物：三十积分。” 积分是她需要的，而野鸡可以抓。 戈玫抬头看向窗外，太阳不大，难得凉风习习！ 这季节正好上山，一展身手。 多抓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给孩子们换换口味，同时在交易市场兑换一些积分，或者是其他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戈玫再进屋的时候。 三个崽已经忘记了差点被拐的震惊和悲伤。 石头剪刀布的玩得不亦乐乎。 戈玫翻看了两个小学生的作业。 邵自纲的拼音写得很认真又工整。 而邵自齐的就比较强差人意了。 作业本显得不太干净，一看就是擦过多次。 她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大哥使尽了全身力气辅导的功劳。 可王者带不动青铜啊，有这个结果已经是不错的了。 戈玫随意抽查了几个重点。 好在邵自齐也都认识，比她想像中的要好。 邵自纲在一旁哼哼。 “妈，你知道，自齐为什么会读的？” “为什么？” “还不是有我！为了让他记住这五个字母，我口水都差点念干了，就差是我替他念书……” 邵自纲愁眉不展。 戈玫忍俊不禁。 还好，有邵自纲这个表率在。 戈玫就放心了。 他一定会以身作则，学习上，有个优秀大哥作榜样。 弟弟们一定不会差的。 这让戈玫省了不少的心。 母子四人商量好，收拾好。 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 这种事情，邵自齐总是冲在最前面。 这娃是猴子脱胎，运动，爬山类，他是最拿手！ “妈，今天我们是打兔子？还是打野鸡？？” “遇到什么，打什么。” “欧耶！” 三个崽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跑，欢快极了。 虽然邵自纲总带着孩子的成熟懂事、 可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 放松的时候，孩子气尽显。 戈玫觉得孩子就应该有童真。 毕竟人活一世，童年太短。 她不想绍自纲小小年纪就要像他老爹那样，啥事都崩着。 一副我是老大，压力满满的样子。 娃就要有娃的样子。 四人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 遇上了条清澈的小溪。 流水潺潺，鱼儿耍得欢快。 邵自齐和蛋娃扑通两声，就下水了。 邵自纲一直在一旁看着弟弟。 没动。 戈玫笑着捧了一把水，浇到他身上。 “你也下去玩，妈妈在这里！” 邵自纲没能及时躲开，被亲妈弄了一脸水。 他也不生气，抹了一把脸，笑着说。 “好！” 他这儿子的脾气可真是好。 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是咋样？ 如果一直这样，那嫁给他的姑娘真是天生好福气啊。 不过身为他妈，福气也不错呢。 戈玫笑着，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娃娃们。 打量起了四周。 希望可以找到些意外的收获。 第一百三十一章捞不到野鸡，也有玉石 这半山腰常有人来。 商城里那些价格比较高的人参之类的，恐怕是很难找了。 戈玫巴本心也不高，想看看有没野鸡什么的。 既然都来了一趟，出门前都信心满满的。 要没点收获，感觉对不起这趟行程。 小溪不算深，戈玫也放心。 趁此机会，她就去周遭看看。 又被她发现了一此姬松茸，收获了满满一篮子。 回来小溪边时、 三个崽已经玩完，从小溪里起来了。 邵自齐手里攥着一把不知道什么。 见戈玫一回，蛋娃马上欢喜上报他们的战况。 “妈，二哥哥好厉害，他捡了好多的宝石。” 在小孩的眼里，但凡好看的物件，他们就会任为是宝石什么的。 戈玫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邵自齐这个铁公鸡，紧紧地攥着，看都不给蛋娃看一眼。 这时，由于分配不均，作为大哥的邵自纲就生气了。 “邵自齐！你当哥的人，咋能这小气！你就给颗弟弟！我也瞧见了，这东西那洞里多得是，明天，我带着锄头来挖给你。” 邵自齐看着邵自纲，“不给！这是我捡到的宝石，蛋娃那么小，肯定会弄丢的，才不要给他呢！” 邵自纲拿他没撤，只得生气的瞪着邵自齐。 看着一会亲密，一会翻脸的两兄弟。 戈玫忍俊不禁。 “自纲，他捡到宝石的地方在哪儿，我去看看能不能再给蛋娃挖一颗出来。” “妈，就在那里。我也试过了，可里面藏有宝石的洞口实在太小了，只有比较小的手才能伸得进去。而且外面的洞口也很窄，特别容易撞头。” 说着，邵自纲指了指小溪对面的一块小山沟。 戈玫涉过小溪，顺着邵自纲指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个极为隐秘的洞穴。 她弯腰，掏出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下一秒，戈玫惊呆了！ 里面居然是原矿石一类的东西。 还带有漂亮的折射光，红绿相间，颜色特别的美。 邵自齐很快也挤了过来。 极为得意的撅着屁股小屁股就往里面努力伸手。 想要再从那团矿石上再抠些下来。 结果乐极生悲，使了太大的劲儿。 毕竟是矿石，肉身想和它较劲儿，一会儿指甲都被弄翻了。 “啊……妈……手指都流血了……痛，痛啊！” 邵自齐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受伤的手指头，哇哇的哭泣。 天哪！ 这让人不省心的老二。 最容易受伤的人总是他。 戈玫皱眉看着莽撞的邵自齐。 “别动，别感染了，妈，给你包扎！” 真是熊孩子！ 一刻也会不安生。 不惹麻烦就不叫土娃一样。 戈玫只能立即扯了带的手绢，呼唤小白。 “弄点止伤口的白药，小白！” “好的。” 她偷偷在手帕上洒上了云南白药，再给邵自齐包扎上。 当止痛粉沾到裂开的伤口时。 会人些疼…… 可邵自齐那夸张的，撕心裂肺的惨嚎声。 叫得几乎要把大家的耳膜都震碎了。 终于等邵自齐叫唤声停了下来。 他挂着泪珠，吸了两下鼻子。 “妈……现在好点了，没那样疼了。” 戈玫宠溺地捏了捏他脸蛋。 “你给我坐一边去，让我来看看是什么。” 邵自齐这才乖乖地哦了一声，坐一边去了。 不过他屁股上总是有陀螺一样，根本坐不住的。 邵自纲和蛋娃在戈玫身边围观，他一个人哪里坐得住。 又起了心思引诱弟弟过去和他玩。 “蛋娃，过来看哥哥的宝石啊，等我高兴了，或许可以分你一颗。” 蛋娃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才不想理自齐哥哥了，黑葡萄一样的小眼睛，盯着戈玫的动作。 等着妈妈给弄一些出来。 戈玫在水底发现些墨绿色的残渣，她捡起来看了看，在脑海里问：“Rose，帮我查一查，这是什么？” “矿石，翡翠的原矿，商城系统里的交易价格很不错哇！主人，你可以多采取一些，拿到交易市场交易。” “能换钱吗？” “当然可以！” “是后世的钞票？” “是这一世可以用的，大团结！” “哦……” 戈玫现在才知道， 原来商城里的交易市场，是可以卖钱在这时代花的！ 以矿石换大团结，简直是太爽了！ 原来他这个金手指如此好用。 不过，现在这困难是…… 如何把这个矿石取出来。 一旁的邵自纲见妈妈没动静，等得有些急了。 “妈，是值钱的吗？现在又拿不到，你想要的话，我让土娃给你一颗。” 一听到这话，寂寞的邵自齐急了。 “我是邵自齐！宝石是我找到的，谁也不给！就算妈妈也不行！” 那声音激动极了。 邵自纲看着二弟，急得气不打一处来。 “邵自齐，你是白眼狼吗？这是咱妈！又不是外人！妈给你吃太多肉，把你养肥吃傻了吗？” “哼！妈会给蛋娃的，他太小了，会弄丢的！所以我不能给妈，更不能给蛋娃……山娃，你都不能给，你们都不会保存，会懂丢的。” 邵自齐把矿石护在怀里。 一副谁也不能来抢的样子。 戈玫翻了翻眼皮，这个铁公鸡。 可真是…… 一毛不拔。 真是白疼他了。 郁闷…… 邵自纲听完二弟的言论，气得转身，想要去揍邵自齐。 蛋娃也气鼓鼓的过去帮腔。 “二哥坏！二哥坏，不爱妈妈。” 三小只崽很快扭打成了一团。 戈玫也没太紧张，三兄弟有和谐温馨，自然也会有分岐，这些都是他们要经历的。 她知道邵自纲这个做大哥的，自有分寸。 所以戈玫趁着他们没注意，立即在脑海里呼唤ROSE。 “ROSE，给我一个切割机！” “主人！需五十积分兑换，您确定吗？” “确定！” 为了这一坨珍贵的矿石。 必须到手啊！ 孩子正打得热闹。 戈玫已经取出切割机，伸了进去。 机器发出“嗞嗞”的声音。 一坨又一坨的翡翠原石，从大块岩石上滚落了下来。 打闹的孩子们听到了动静，都马上转头。 戈玫赶紧把机器收进了空间。 再把水坑里的翡翠原石抱了出来。 蛋娃一看，他想要的宝石，从大石头上掉下来了，兴奋得尖叫。 “哇！妈妈！好多，好多宝石，妈妈，你好棒！” 戈玫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第一百三十二章和宝石恩恩爱爱 蛋娃立即捂紧了自己嘴巴。 还是老大比较淡定。 邵自纲走上前，仔细检查了水坑，看到里面还落下一些原矿渣。 马上一颗不落地捡了起来。 而邵自齐那铁公鸡，一瞬间变脸，马上抱着戈玫大腿吹起了彩虹屁。 “妈！你就是神仙下凡！简直太牛了啊，妈妈，你怎么弄下来的，那石头好硬，我的手指抠流血了，都弄不下来。” 戈玫看了一眼诧异的邵自齐，傲娇地挑了挑眉头。 “你妈当然不一样，一定有你不知道的办法。呐，蛋娃，给你一颗，自纲，给你一颗。” 戈玫顿了顿，继续说，“小的你们留下玩，其它这些不能给你们……因为这东西是好宝贝，可以变成大团结的！” “大团结？” 邵自纲看着戈玫，一脸不可置信。 “妈，这石头好看是挺好看的，它真的能变成钱？” 戈玫也满脸的兴奋。 “嗯，是的，别太惊讶了？” “信！” 当然要信了。 他们的妈妈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 戈玫上山带了邵胜的军绿背包。 把矿石放进背包里。 还不忘提了一篮子收获满满的姬松茸下山。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欢乐下山。 夕阳很快就下山了。 大山里黑得快。 戈玫打开了手电筒，提醒崽崽们。 “小心脚下。” “嗯！” 虽然没有捞到野鸡。 可有这宝石啊！ 三个崽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里的宝贝。 这宝贝还是能换成大团结的玉石。 他们简直开心得不得了。 四人好不容易到了山下。 远远就看到邵胜。 他骑着28大扛，摇着铃铛，面色不太好，估计是回家等不到他们，就出来找了。 “戈玫同志！怎么弄得这么晚才下山。天黑了，山上狼就会出来的，还有毒蛇！这些，你知道吗？” 面对邵胜的质问，戈玫也没恼。 “知道，有事情搞晚了一点，我心里有数。蛋娃，自齐，你们坐过去爸的车，先回。” 邵胜把自行车靠上，过来抱娃。 “你后背背的啥？” 邵胜发觉包的形状有些不太普通。 戈玫脱下背包，递给邵胜。 邵胜随意接过，没想到背包那么沉。 没防备下，差点把他拽到了地上。 他纳闷极了。 “戈玫同志，包里装的是大石头？怎么这么沉？” “被你说对了，你现在不要打开，回去再看。” “哦。” 邵胜还是很好奇。 最奇的是，他三个崽的态度。 一个个只是笑得开了花，其它的绝口不提。 手里还紧攥着什么，说啥都不放开。 孩子们手心里捏着东西，一看就让知道那是个宝贝疙瘩了。 此时，邵胜的好奇心再也放不下去了。 他一把拉开背包，把手伸了进去摸了摸，满脸的不解。 “戈玫同志，怎么真块石头啊？这背回家有什么用？” “此石非彼石！别摸，到家你就知道了。” 戈玫的笑容带着此高深莫测。 搞得邵胜一头的雾水。 完全摸不准他媳妇儿在搞什么新奇花样。 一进家门，一阵饭菜香气扑鼻而来。 “邵胜同志，这你做的？” 戈玫有些意外。 “是我妈做的，我下班回的时候，看她又在挑粪，又在做饭的……虽然她的手艺没你那么好，不过，总可以让你轻松点吧，我也就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邵胜说得有些小心，看了看戈玫的脸色。 没什么异样，才放下背包，打水让娃娃们洗手。 戈玫倒是不会计较什么。 既然婆母喜欢来做事，那就让她来吧。 反正，那张嘴别瞎掺合她的事就成。 进了厨房，她去整晚餐。 王桂香那手艺是不怎么样。 弄的是粥。 里面放了红薯，在那个时代来说，算是讲究的了。 趁着没人，戈玫加了一些特殊的食材，和天然调料。 像干贝，菇子这类。 提鲜，也不会被人发现异样。 这时代做菜，基本都是炖的。 炒菜费油。 就是各种菜，杂在一起炖。 戈玫加些干制的海味沫，炖汤，收汁。 就相当于焖菜了。 这样一整。 菜的香味儿就上来了，不可能不好吃。 带着三个崽崽洗好手。 邵胜已经从蛋娃手里看到了那块翡翠石。 他拿着电筒照了一通，又研究了半天。 看着张罗着端菜上桌的戈玫，眯着眼睛问。 “戈玫同志，你背包里那一坨，难道都是东西？” 戈玫一脸的神秘，冲她笑了笑。 “你说呢？” 邵胜嚯地起身，迫不及待的打开背包。 下一秒，他傻眼了。 “戈玫同志！你哪里弄出来的？这么多的翡翠原石！” 简直要整崩了男人的世界了。 他搞以前接触过油井这一块，对地质，石头类，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玩艺儿相当稀少。 在国外流通得多点。 但在国内，还是属于少人接触到的东西，毕竟这个年代，饭都吃不太饱。 这种腐败，奢侈的玩艺。 就算有人家里有，也不太敢拿出来。 之前还会被划成份呢。 此时，三个崽突然默契十足的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邵胜马上懂了，拉上背包，坐到了饭桌前。 “戈玫同志，你弄到了这玩艺，打算咋整？还有，这玩东西的硬度很高，你怎么弄下来的。” 面对男人一连串的疑惑。 戈玫没有吭声，只是给孩子们盛饭，自己也扒完了两口。 才慢悠悠的回答：“邵胜同志，先吃饭吧，不用这么急。” 当然，就在发现这宝贝时，戈玫心里就盘算好了。 不着急…… 这种奢侈的东西，想在这个年代的国内流通，肯定不可能。 是放在商城的交易市场换大团结。 还是做成其他可以流通的什么成品。 她还需要好好筹谋一番呢。 不过，在戈玫的脑子里，她早就生成了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她把这些这么漂亮的翡翠设计成珠宝，有外销的门道，就会更加有成就感。 至于相关的机器，工艺，她有外挂，倒是一点也不用愁。 系统送的学习大礼包的这一个月。 想做的话，她就可以学好。 机器那些就更简单，只要有积分，系统里都有。 那到底哪样最好，要怎么换成钱…… 她得再好好想想。 不能急！ 戈玫回神，才看到三个崽崽吃饭的动作实在很滑稽，她皱眉。 “你们这是怎么拿筷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还有人买翡翠项链？ 邵自纲和蛋娃倒是反应很快。 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玉石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才握着筷子，好好吃饭。 只有邵自齐那家伙。 无所顾忌，天不怕，地不怕。 无视戈玫的提示，扔是握着手里的宝石，别扭地捏着筷子扒饭。 看上去还无比的陶醉，一脸享受。 邵自纲看到妈妈还在愤怒地盯着二弟，他赶紧轻轻撞了撞他胳膊肘。 “邵自齐，快，把你手里东西放下，吃饭！” 邵自齐不理哥哥的提醒。 邵自纲皱着眉头，学着大人的口吻。 “邵自齐！吃饭就认真的吃饭，你手上拿着东西，怎么吃！放下吃饭，又没人拿你的。个个都有，不稀罕！” 邵自齐哼一声，头也不抬，“又没说你会拿，我是想保护它！它是贵重的宝石，随便乱放，它就溜跑了！” 邵胜忍俊不禁，在一旁提醒，“你的宝石可跑不掉，不过，你的屁股肉是不是太松了一点？需要人紧一紧了。” 邵自齐这才抬头，看着戈玫，露出谄媚的笑容。 “妈……我屁股肉挺好的，你不用担心，你们快吃饭，吃饭！这炖肉可真香啊！这是婆做的吗？还很好吃呀，不亏咱家给了她十块钱呢，她最好天天来咱家，天天做饭，这样才不会让妈妈累到了，妈？你说呢？” 这娃，转移话题么？ 戈玫根本不吃这套，伸出手。 “拿来。” “妈……这是我的宝石……” 这是要被没收了吗？ 邵自齐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难过地看着戈玫， “你如果真喜欢她，真想要和它一辈子恩爱，那就不要在不合适的场合秀恩爱。不然……你可能很快就会失去它……” 戈玫笑得很温柔。 可从邵自齐的角度来看，毫无疑问，这话里藏刀。 邵自齐难过的扁嘴，泪珠儿几乎要迸出眼眶，哽咽的说：“什么秀恩爱的？我不明白……宝石是我找到的……你不能拿走它！” 一旁的大哥邵自纲马上翻译： “秀恩爱的意思就是显摆，妈说的意思是，你如果想要它，那么就不要拿出来晃。不然，你就会有失去它的可能性。不光会被妈没收，狗娃或者是村里其他人，都会抢你的！” 邵自齐听完，猛地抹了泪水。 “妈，你不会抢我的吧？那我不显摆，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和它恩爱一辈子……” “好，恩爱一辈子。” 戈玫笑着看邵自纲，觉得这娃的脑子超级好使。 这么快就听懂了。 邵胜给戈玫夹了一筷子的菜，一脸欣赏。 果然她媳妇儿教孩子一套套的。 邵自齐这娃最爱招摇，如今媳妇儿转着弯让他理解，什么叫财不外露。 这样他以后就不会再拿好东西出去招摇了。 尽管这年代，没那么多人认识翡翠。 但也能说没人认得出来。 还是谨慎为上。 饭后…… 邵胜想要约媳妇儿出去散步。 可她怎么都不去。 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 三个崽崽还凑拢了过去看，左右猜测。 戈玫却专心致志，一点都不受干扰，专注地画着手里的东西。 邵自齐一会儿就觉得无趣了，拍拍屁股，像猴子般去床上跳来跳去。 而邵自纲也转头去洗澡了。 只有蛋娃还坚持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直到戈玫画了个雏形出来，才好奇地问：“妈妈，你这是画好了吗？是什么呀！” 戈玫看着自己的画稿，对着蛋娃耐心解释。 “这是装饰用的项链，戴在人颈子上的。” 蛋娃举起手，照着形状，在戈玫的颈脖上比了比。 “那给妈妈戴上，一定最好看！” 戈玫宠溺地揪了揪蛋娃的鼻尖儿。 “画好了，再给你看，现在，你快去洗澡澡，睡觉。” “嗯嗯……” 蛋娃乖巧地照做了。 戈玫继续，可惜家里没有色笔，不能上色，否则效果一定更好。 邵胜也坐了过来，托着下巴看了会，才严肃地说：“你这是……想把那些翡翠镶嵌在这个吊坠上？” 戈玫有些惊讶他的观察力。 “邵胜同志，你怎么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样的话，这条项链一定非常漂亮……对不？” 邵胜同志得了表扬有些受用，但还是有担心，他皱眉微皱。 “嗯，好看是好看的，可项链的其他地方呢？用什么材质？既然镶嵌翡翠了，就要用金银才配得上吧？但这样下来，项链的造价就太高了！如今这年代，吃不饱，穿不暖，谁愿意买？怎么变钱呢？” 她这媳妇儿学识厉害，是有赚钱的脑子。 可眼界太高，和现实有些脱节了吧。 戈玫笑了笑，安慰似的，轻拍男人手臂。 “我可没说，要在国内卖，也可以销到外国去呢。特别是有钱又喜欢潮流的美*国！” 邵胜像不认识似的，带着探究的目光，盯着戈玫看了半天，才出声。 “戈玫同志，想法是好的，不过，想得有点过了，别太累了，早点睡吧。” “哎！你这男同志。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变着法儿，说我很天真吗？” 戈玫算是听出来了，他这话里有话，多了一层歧义。 邵胜立刻摇头。 “不……绝对不是……我没那么想。戈玫同志……这事，你要喜欢，尽管去做。讨论其它还太早了，你做出来了，自己戴好，你皮肤白，戴上一定很好看。” 女同志嘛。 对首饰有想法很正常。 他能懂。 而且戈玫同志画出来的这项链也太好看了。 极有特色，很不一般。 戈玫撇嘴，真是直男思维。 这个项链一定受那些人喜欢。 至于其他，例如链子用什么材质之类的。 这位邵胜同志哪里会晓得那么多的。 她的系统商城里，可是什么都不缺的，应有尽有。 等画完了图纸，她才睡下。 第二天，屋外头。 天才蒙蒙亮，戈玫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始，她还以为又是王桂香。 等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去开门。 才发现是小姑子。 她一脸神秘，左右看了看。 “嫂子！我有不得了的发现，要和你讲！” 戈玫有点懵，一时猜不出什么。 “什么大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大晚上的在一起鬼混 邵春蓝看着戈玫。 一时内心又涌起矛盾和纠结。 不知道该不该说。 只是不停地眨着一又杏眼看着戈玫。 这个年代，私下里男女相处，那就是乱搞男女关系。 如果放在以前，有可能被抓起来送去教育的！ 叶小夏可是她的好朋友。 邵春蓝一方面很担心小夏出事。 可另一方面，作为朋友，捅她的事出来，心里又很过意不去，怕她知道了怪罪自己。 看着邵春蓝站在门口，急切又纠结的样子，戈玫只觉疑惑。 “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不用担心其它。” 邵春蓝又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压低声音在戈玫耳边说。 “小夏来吃饭的那个晚上，一起回家的时候，我看到小夏还和一个男同志在一起，而且动作还特别的亲密！” 邵春蓝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补充说，“那个点都好晚了，他们还鬼混在一起，这事……所以我很担心小夏。感觉她被那男的迷上了。我猜，她突然跟我说要学习，应该和那男的也有关系的。” 戈玫震惊地听完，这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没有想到如此乖巧的小女孩，胆子也这么大，敢晚上不回家，和来历不明的男人约会。 所以当叶家说要卖掉她时，她的反应才那么大吗？ 戈玫把这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 “这事儿是她告诉你的？她主动对你说的？” 邵春蓝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说是好姐妹，包括现在，她还住在我家呢，可她什么也不告诉我的，我都问过几次了。嫂子，其实我特气，你还是不要帮她了，她胆子这样大，晚上乱和人乱搞不正当的关系，还是别连累你了。” 这事，邵春蓝为啥要犹豫，也是担心连累到了戈玫。 戈玫是她嫂子，她肯定是向着的。 戈玫笑了笑，“这事，还不至于会连累我，我问你，那个男同志的脸你看到了吗？是小岗村里的熟人吗？” 邵春蓝一听就激动起来。 “不是！就因为不是村里人，我才担心。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的，不知道根底的男人，就敢晚上在一起！！！” 戈玫突然记起，那天她说不住婆母家，说要去镇上住，后来她细问时，小夏又吱吱唔唔说不上来。难不成？那男的是镇上人？ 这丫头太单纯，完全没社会经验。 看这样子，多半是给人骗了。 估计是原生家庭，给她造成的伤害，让她宁可相信一个外人，对方只要稍用手段，很快就可以把她骗到手。 想到这里，戈玫手握成了拳头，心疼又生气！ 心疼小夏生在这样的家庭。 也很气愤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娃就被这样作贱，区别对待。 邵春蓝看着戈玫不作声，心里七上八下的，结结巴巴的说，“嫂子……你，你别生气……也不全怪小夏，本来她不这样的，可能她家里那样……所以做了傻事儿……嫂子……你别……把自己气坏了。” 对面邵春蓝的紧张，戈玫温柔的对她笑，“别担心，这事是我必须管的，你别走漏风声，当啥都不知道，我自有办法，小夏年纪这么小，他都敢骗。我会将这个骗女娃儿的男同志揪出来，” 邵春蓝狠狠地点头，“是的，小夏也太傻了。” “春蓝，对了，你有见过那个男同志，你记得他的长相吗？说来听听，我好把他画下来。” “这样啊，嫂子你也太厉害了吧。还能画出来？” 邵春蓝一脸惊奇。 “嗯，你说……” 戈玫在上世是个三杠青年，也没恋爱，一有空闲，她就会拼了命的充实自己，还专门报班学过绘画，彩绘还有素描，都画得不错，如今正好用得上。 戈玫坐在桌前，拿出绘画纸，就开始了。 邵春蓝年纪小，记忆力不错，描述得也到位。 当时，看到那男同志让她很震惊，人比较猥琐，人高马大的，将叶小夏搂在怀里的样子，让她很反感，所以印像也特别深。 一个小时后。 “对，对，就长这样！扫帚眉……特别恶心……” 男人脸形和五官在画稿上逐渐成形时，邵春蓝惊讶得大叫起来。 “嗯，你再仔细看看。有哪里不对的，和我说，再改改。” 完成后，戈玫把本子递了过去。 邵春蓝接过，激动的指着画纸，“对！画得特别的对！” 戈玫笑了笑，觉得小姑子蛮可爱的。 定下稿，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成了，这么早，你吃了早饭没，要没的话，就一起吃。” 邵春蓝笑得有点僵，“嫂子，我还是回去吧。” 其实，她的心里是想的。 可王桂香说过她，“你不能老去蹭嫂子家的饭，谁赚钱都不容易的，你嫂子得养着三个孩子，她精着养，把日子过上了质量，舍得吃，你再去蹭，她哪里够的。” 春蓝也知道，侄子们正在长身体，哪里能缺吃短喝的。 这样想了想，还是不想留下来了。 “没事。就一起吧。” 戈玫话音还没落。 三个崽和邵胜同志就回来了。 蛋娃看到春蓝最激动，属他小短腿跑得最快，边跑边喊。 “小姑姑……你来了……” 上前就往春蓝身上黏。 山娃和土娃也冲邵春蓝笑着，恭敬喊“小姑姑”。 “妹子，正好早饭时间，吃了再回。你嫂子今天蒸馒头，你也别见外。” 邵胜抬手看了看时间， “嗯。” 这下，哥都回来了，一家人盛情邀请，春蓝也就没再推脱。 原本想着要去给戈玫打帮手的。 可蛋娃一直缠着，想她一起玩。 邵春蓝就和蛋娃一起玩起了拍手游戏。 灶屋里，戈玫进了别墅，把头一天冰箱里发酵的面团拿了出来，放进先进的锅蒸。 再将用破壁机打好的豆浆掺进牛奶，混合倒出来。 考虑到邵春蓝的味口，戈玫还特意加多了糖。 馒头是用牛奶和面粉和出来的，微甜，又有嚼劲。 一阵香气扑鼻，闻着那味儿，没有人不流口水。 新鲜出笼的大馒头端上了桌。 看着白净又松软的馒头，邵春蓝一脸惊喜，“嫂子，咋蒸得这么好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名声都已经毁了 “你先尝尝，这杯是豆浆。” 邵春蓝小心的拿了个馒头揪了小块放进嘴里。 这味儿怎么和平时吃的差那么远。 吃得笑眯了双眼，“嫂子，这也太，太好吃了吧。怎么做的，简直比城里的早餐档还好吃。” 戈玫笑了笑，正想着要如何解释。 “戈玫同志，这是你画的吗？” 邵胜啃了口馒头，视线落在桌前的画稿上。 戈玫嗯一声。 他疑惑起身，拿起本子靠近窗户，对着光线看了又看， 然后激动地走到戈玫的跟前。 “戈玫同志，你认识这个人？” 看着邵胜的反应如此激烈，邵春蓝问。 “怎么？哥？” 此时，戈玫也抬起头来看着邵胜。 邵胜一把将画稿拍在桌子上，激动地说。 “这家伙就是派出所一直在通缉的在逃杀人犯啊！他在北城那杀了一家三口，一路在逃。前两天，北城那边向全国各地发了照片和通缉的消息。然后昨天刚到我们派出所……这个杀人犯不会是在我们小岗村吧。” 听完他说得，戈玫也吓得不轻。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还以为是骗子，没想到是杀人犯啊。 听到这，邵春蓝也吓得面色惨白。 “哥！不，不会吧，这，这人是杀人犯？还杀了一家三口？真的这么巧吗？” “没错，吴强昨天还把这人的资料特别给我看了，我刚研究过，肯定就是他！这人的面部特征很明显，眼带凶光，而且脸颊的这个位置有颗黑痣，容易让人过目不忘。身高一米七七，皮肤黝黑，人形魁梧。” 邵胜说完，皱眉，向戈玫和春蓝扫视过来。 “怎么，你们是不是见过这人？他在哪？如果你们知道，一定要将线索提供出来。可以得到表彰的。” 邵春蓝看着戈玫，眼眶中迅速积聚了泪水，她慌得六神无主。 “嫂子，怎么办啊？这可……” 桌上吃早餐的三个崽也被大人们的对话给惊到了。 邵自纲立刻起身劝慰。 “小姑姑，你别哭，吴所长会抓住他的！派出所里的干警叔叔们，都很厉害的！” 本来邵春蓝还好，只是有些惊到，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已…… 可被邵自纲这么一劝，反而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她激动的拉着戈玫的手。 “嫂子，拜托，一定要想办法救小夏……拜托……” 戈玫立刻扫了眼窗外，做了噤声的手势。 “这么严重的事，一定不能说出去。对小夏名声会有影响。更不能让叶家人知道。” 她边说，边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又继续说道。 “你现在先拿些馒头，回去给婆母和小夏吃。什么都别提，默默观察小夏的动静。我需要和你哥商量一下。你把眼泪擦干，一定不能让小夏知道，知道不？” 邵春蓝年纪小不大，到底是没经历过大事，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嗯嗯。” 邵春蓝狠狠点头，抺着眼泪，努力把情绪平息下去。 戈玫也不一样，两辈子，什么天大的事儿没碰到过。 她本来也就性情冷淡，翻脸无情。 上一世，公司里的人都偷偷叫她是老巫婆。 所以这遇上了杀人犯的大事儿，也看不出慌乱。她只是冷静的分析事情的起因和走向。 邵春蓝整理好情绪，拿了大馒头回了老屋。 此时，尽管都没说什么，邵胜通过她们的对话，也大概猜出来了。 “你们的意思是小夏处对象，而且他还是这个杀人犯？” “嗯，是这样的，春蓝有天晚上碰上小夏和这男同志在一起，而且动作亲密，不像是刚认识的。就是不知道这家伙躲在哪里……” 戈玫面容沉重，继续说道，“邵胜同志，你吃完赶紧回镇上，这事得低调再低调，小夏这里，我会想法子保护她，你不用担心。她还在春蓝这里，就比较好办。我去套套话，一定不能让小夏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再接触这杀人犯。” 邵胜“嗯”了一声，又吩咐娃们：“邵自纲，邵自齐，你们快吃了早饭，去上学！这里的事情，不用太担心。蛋娃，你就跟着妈妈，不要到处跑。明白不？” “成！爸。” 戈玫看着邵胜，“那你和李老师说一声，我这两天就不去了，你把书本给我带回来，我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你。” 面对无时无刻，都记得要学习的戈玫，邵胜一把抓紧了她的手。 “行的，戈玫同志，别累坏了自己。我们现在先找其它线索，尽量先不惊动小夏。如果实在搜索不到那人的下落，可能最后，还是需要让小夏提供线索的……” “但愿你们可以查出来。” “嗯。” 饭桌上的气氛凝重。 除了没心没肺的邵自齐，在努力的吃东西以外，其他人的都没有太多胃口。 邵自纲看着邵胜，“邵局长，你和吴强叔叔，一定要抓到这个大骗子，不能让他欺负小夏姐。” 邵胜看着不喊他爸爸，却一直喊邵局长的大儿子，轻轻拍拍他的头。 邵自纲居然公公正正的学着吴强给邵胜敬了一个礼，小身板挺得笔直，表情十分的严肃。 看着孩子给他寄予的厚望，邵胜热血澎湃。 是个小男子汉！ 邵胜拿上帽子，出了院门。 结果…… 等他刚坐上拖拉车，用摇手发动起来，突突突的声响中，邵春蓝发了疯似的冲了过来。 还边跑边哭，“哥！哥！不好了，不好了！” 邵胜吓了一大跳，马上从拖拉机上跳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你哭什么，快说！” “是小夏，小夏她走了。妈说，她说去镇上找朋友了！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她都还在我家的。这转个眼，她就跑去镇上了。哥？你说怎么办！那个人……” 说到这里，她一脸的惊恐。 而且又突然想起戈玫说的，不能让人知道，紧张得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也生怕村里人知道。 这会儿正是大伙儿上工的时候，人人都往田里去。 而她站在路上哭。 看着邵春蓝哭得厉害，有人停下来关心。 “蓝娃，咋啦？不会是你妈出事儿了吧？” 其实大家心里却巴不得王桂香出事儿。 天天得瑟，招摇。 早就生出了嫉妒心思。 特别是看着那老邵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风光。 第一百三十六章背负着破鞋的污名 邵春蓝嘴巴闭得紧紧的。 光是抹泪，也不说话，转头就往戈玫家跑去。 邵胜跟在邵春蓝后头进了屋。 戈玫一见邵春蓝哭成了个泪人儿，知道大事不好。 赶紧扯了条毛巾过来，给她擦眼泪。 “蓝娃，你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就刚刚一进家门，妈就和我说，小夏走了，还说去镇上找朋友了，晚上不回来。我妈她也不知道那么多，也没管！” “那，小夏她有没有给你留下，纸条之类的线索什么的？” 邵春蓝摇头。 戈玫的脸色一沉。 “自纲自齐，快！你们赶紧去上学，蛋娃，你和我去镇上，赶紧收拾起来。” “好的，妈妈！” 戈玫吩咐完，又对着邵春蓝。 “春蓝，你回去告诉婆母，这件事不能在外面对人说，更不能告诉叶家人，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桂香的嘴巴不严实，戈玫最害怕。 如果到时候，这事儿传得整个小岗村的人都知道。 就算是叶小夏找回来了。 这丫头的名声也就这么被毁了。 一辈子背负着破鞋的污名，做人抬不起头。 也很难再有人和她说亲了。 戈玫不希望事情发展到她想的那样。 其实叶小夏是想早点抛弃掉原生家庭。 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可哪里知道这人世间的凶险。 邵春蓝抹干净泪水。 “哥，嫂，那这事儿……” “放心吧，我们会处理的，她不会有事。” 戈玫一派轻松，拍了拍邵春蓝的肩膀，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才收拾了东西，和邵胜一起跳上了拖拉机。 先绕路送了两个哥哥去学校，再转往镇上。 一路上她都看着路两旁，希望可以运气好点，碰到叶小夏。 可一直都碰不到。 所以戈玫想，她应该是太心急，搭了三轮车去的镇上，这会儿都已经到了。 邵胜看着一脸忧愁的妇女主任。 “戈玫主任，叶小夏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出事的。你这个妇女主任已经当得够好了，帮她很多了，别再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戈玫目光落到了远方。 “哎，我知道，只是心疼叶小夏，她是被原生家庭拖累成这样的。村子里都重男轻女，有多少女娃的前途都是一片窘境。还有多少女娃一不留神就给卖进了大山里，成为生子工具，享受不了自己的人生。” 拖拉机突突突地前进，巨大的噪音淹没了她的话。 戈玫眼神忧愁，思绪飘飞。 这个年代有很多的热血，也有太多的悲伤。 她穿越来到这里。 满目贫瘠的大山，吃不饱，穿不暖。 可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是人心。 邵胜也被戈玫悲天悯人的情怀所感染。 意思到了媳妇儿的大格局。 远远不是乡下妇女应该有的。 媳妇儿嫁给他十年。 一直都被一间小土屋，三个崽，还有恶婆，田地给圈禁着。 可现在，她挣脱了，带着娃儿离开了。 走向了一片光明的坦途大路，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而且她的目标非常的宏大。 不仅想赚钱！买地皮，厂子…… 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想去拯救像叶小夏一样的女娃儿。 媳妇儿真是个好女同志。 有能力有魄力，还有宽广如海的胸襟。 邵胜简直太崇拜她了…… 拖拉机突突的开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下车后。 邵胜就匆匆忙忙的跑进去找吴强。 戈玫去了隔壁的的邮局大院，将蛋娃给了陈工。 吴强他们正在开会。 进去时，所有男同志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戈玫带着些尴尬，坐到最后一排。 “不打扰，你们继续开会。我只是来听一耳朵。” 大伙儿都知道。 这是位厉害嫂子。 是邵局长的媳妇儿，还是小岗村的妇女主任。 上次全盘捣毁邪教组织的事情。 多亏有她做内应，才那么快就搞定了。 所以大伙儿看一眼，就回归正题上。 主持会议的吴强，拿出嫌疑人资料： “狄二：男，现年32岁，北城人。三年前为了世仇，残忍地杀害了一家三口，有两大人，一个孩子。杀人后四处逃窜，几次都躲过了警方的围追堵截！刚收到了消息，有热心群众提供线索，狄二正在我们镇上，现在你们马上换便装。带上对讲机，大家兵分三路，铺开搜索网，抓捕狄二归案。狄二身边可能还骗了个小姑娘做人质，17岁，叶小夏，小岗村人。 稍后，我会马上向市局这边申请救援。大家发现狄二时，为避免伤害到人质，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乱来，你们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所长！” 吴强把狄二的照片发了下去。 就在大家准备散会时。 戈玫突然起身，提问。 “镇上距离市火车站有多远？如果要去的话得怎么走？坐三轮车？还是搭长途汽车？” 吴强听着戈玫的话，“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狄二要带着叶小夏离开？” “是的，我感觉叶小夏一直想要摆脱她的父母和兄嫂，她是想让狄二带她走，派人去火车站搜，机会会更大一些，可是那里人多，行事很不方便。” 邵胜也靠了过来，思索了一会儿，对吴强建议道。 “这样吧，我们可以分成两拨人，一队在镇上搜，一队去火车站，一定要低调！再低调！ 绝对不能让狄二察觉到什么！知道不！因为他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们务必要保护人质的安全！” “嗯，有道理！” 吴强立刻安排了一队和二队分别行事。 这时，小方进了会议室，匆忙和邵胜说了几句。 估计邮局那边也有事儿让邵局处理。 看着这边也布署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吴所长都可以分配好。 邵胜走的时候，看着戈玫，“戈玫同志，你和小吴聊完后，你就呆在李工这里，哪里也不要去，记住了吗？” 戈玫看着忙得脚不沾地的邵局，“行了，我知道，你去忙吧。” 邵胜跟着小方出了会议室。 和吴所长说完，戈玫带着蛋娃，去了隔壁陈工那里。 “老师，我把蛋娃放这里，你帮我看下行不，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第一百三十七章邵局会扒了我皮的 “小玫，你要去哪里？” 李工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老师，我，有点事……” “那事儿，是干警们的事儿啊，你是女同志，要注意安全呢！胜娃会担心你的，刚还和我说了这事。你得相信隔壁所里的人，干警们会救人的。” 李工苦口婆心的劝，他儿子就是这样没的，他现在把戈玫几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老师，那丫头的父母总想着把她卖了，不把她当人看，她也是因为想要脱离家里的掌控，才误入歧途的，他们那几个抓人的大老粗，哪里明白。” 戈玫顿了顿，目光坚定的说，“而且小夏也信任我，她是被狄二骗的……她如果看到是我，一定会没那么紧张，或许能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我必须去！老师，蛋娃就麻烦你了。” 李工一脸无奈，拿了她没有办法，越和戈玫相处，越是能感觉到这女同志是个意志顽强的人。 学习方式，处事原则上都看得出来。 真是个不得了的女同志啊。 李工不再多说，看她的目光里透出了欣慰和慈父般的爱。 蛋娃也很懂事的，仰着小脸看向戈玫。 “妈妈，你不担心我，我会一直乖乖的，跟着李爷爷。你去救夏姐姐……我在这里等你你。” “蛋娃，真乖！” 戈玫笑着轻轻挨了挨儿子的小脸蛋。 蛋娃也在戈玫的怀里极有分寸的蹭了两下，就转身玩陀螺去了。 也不缠着人。 简直就是贴心的小棉袄。 戈玫确定邵胜已经走了。 才跟着二队去了火车站。 二队的带队长就是吴强，他也觉得戈玫的话很有道理，火车站很有可能可以捕获到狄二，干脆就自己带队了。 他一看到是戈玫也跟了过来，立刻紧张的说。 “嫂子，你，你怎么跟来了！你说的话，我记着呢，这可是出任务，邵局交待过，这事有危险的。” 戈玫看着吴强笑了笑。 “吴所长，你不用理我就好，我不打扰你们，也不贸然行动，你们忙你们的。只是小夏比较信任我，她看着有我，应该就没有那么害怕，你们也少了顾忌。不过，你可千万别让邵胜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吴强抓了抓脖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嫂子，这，这可是个大难题啊，怎么行啊！邵局会抽我皮的，毕竟你是个女同志，这种工作，怎么能让你，跟着一起去冒险。” 戈玫懒得与他说那么多的废话。 直接骑上了二八大杠冲到了前面。 吴强一脸的无奈，只得冲着手下挥手。 “快！跟着！大家务必保证嫂子的安全，都听到没有！” “听到了，所长。” 所里上下，谁不知道啊。 隔壁这邵局长是个妻管严，把这漂亮嫂子当宝贝疙瘩似的疼。 如今所里缺人手，破了好几桩大案，都是邵局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们的奖金也跟着上去了。 就连吴所长都对这邵局点头哈腰的。 邵局是个什么背景，大家都心里有数。 他家嫂子如果在他们的任务里有个三长两短。 那在这所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戈玫骑得可快了。 吴强只能招呼人，“快，快跟上！” “好！” 去往省城火车站的，镇上只有那种破旧的班车。 跑长途被淘汰下来的。 还好不是特别远，大概50里路。 要是再偏远点的镇子，很难会看到有公共汽车。 想进个城，就得换乘各种交通工具，驴子，马车全凑上，才能勉强进城。 小岗村距离镇上不远，镇上的公共汽车也有几条跑周边的小乡村，方便村民们办事。 这年头，交通条件已经改善了很多。 头几年的时候，交通不便。 土坳坳里的村民们都没机会出去过。 就连城里啥样，都没见过。 如今，快进入八十年代了，经济也慢慢地在开放…… 不少人会拿自己做的手工艺品，或者一些实用的小物件到城里，卖给那些捧着金饭碗的工人，或者是其他单位里，条件好些的那些人。 一上班车，戈玫就见黑压压的一群人。 一个挨一个的，人挤人。 硬是要挤到塞不下了，车才动。 这年头，司机这个职业是香勃勃，傲娇，喜欢炫技。 班车破旧，司机却开得很猛，车颠得飞快。 这时都是黄土路，垦垦洼洼的，很不好走，一路颠簸得像是要飞起。 戈玫和一群大妈挤在一起，狼狈不堪，还出了一身的汗，粘糊糊的。 出门编好的玉米辫也散了，衣服也脏了。 要是搁平时，她非得进空间洗个澡。 可现在时间紧迫，哪里顾那么多了。 下车后，简单把头发重编，整了整，再用手帕擦了擦汗。 就匆匆忙忙的骑上自行车，赶往火车站。 这个时候的班车顶上是可以绑满东西，大伙儿都是把自行车绑上面。 戈玫老担心会掉下来，就没有去挤那地方。 悄悄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下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再取出来。 她到火车站的时候。 吴强他们一行人还没到。 这年头镇上的派出所出警，特别是便衣是很辛苦的。 都是踩着自行车冲在前头。 所以戈玫先到火车站找人。 如今有经济开放的苗头，不少人也会做点小生意。 戈玫一眼扫过去，黑压压都是人头。 她怕耽搁到时间，让狄二带着小夏跑掉，最快的方法就是消耗积分，请求系统帮助。 “ROSE，帮我用积分兑换，定位小夏的方位？” “好的，主人。” 不一会，脑海里就传来了ROSE的声音。 “主人，叶小夏在省城火车站，还有和她一起的人身上有很重戾气，要小心喔！” 杀人犯狄二，身上戾气能不少么。 只是她真没想到，叶小夏这么大胆。 不与她打个招呼，就走了。 难道她是害怕自己与叶家人说？ 想到小夏谨小慎微的模样。 戈玫有些心疼，也有些懊恼。 如果她想要摆脱原生家庭，为什么不和她说。 做这样的傻事。 她哪里知道这社会是多么险恶。 她这个没有出过土坳坳的傻丫头，能知道的吗？ 看来叶小夏是在这里了。 戈玫转身看了看远方。 吴强他们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指不定被邵局一刀剁了 深思熟虑之后，戈玫转过去身去，把后面的吴强拦下来，很严肃的说。 “我可以肯定狄二在这里，火车站人多，你们不能激怒，让他发现。所以你们必须分开潜伏，一切听我的指令，好吗？我争取把他们俩引到人少的地方，方便你们下手。” 吴强不可思议的看着戈玫。 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女同志，居然可以如此的睿智，冷静，有头脑，简直和邵胜如出一辙。 不过她以自己为饵这招，吴强坚决反对。 “嫂子，你的安危更重要！万一那人发现了你的身份，走头无路下，对你亮出白刀子，那如何是好，你有事……邵局指不定就剁了我！” 吴强满目忧心。 “所以，你得替我瞒着，不能被他知道了，想做好这次任务，你现在必须要相信我，时间不多了！！！” 戈玫一字一顿。 吴强被她的气势震撼了，但这事他没法放松，只得苦口婆心的劝。 “嫂子，你知道我相信你，可这样太冒险了，当初我这位置就应该是邵局的，我知道他也是为了你才不干警察。如今，邵局不在，我怎么能让嫂子去冒这个险！你计划很好，可以实施，但是不是你去做，我去！” 戈玫又急又气，真想揍人了。 “你去？你去有什么用？小夏她又不认识你？” 吴强呃一声，“那我换个计划，扮演路人甲……接近他们，请求帮忙，他们总是要搭理我的。” “吴强同志！那可是个杀人犯，哪有那种爱心？” 戈玫拳头捏得紧紧的，耐心几乎耗尽了。 现在她手上的积分不少了。 那狄二再厉害。 不可能躲得过她系统里的新型武器。 系统里什么都有。 比如麻醉针，比如消音枪。 既打不死他，又可以断他的腿，不让他逃跑和伤人。 再通知埋伏在四周的吴强，过来支援。 本来一切都在戈玫的掌控之中。 可这所长榆木脑袋，又不可能跟他说，自己有外挂。 否则她就算有十条命。 她也不会这样冒险呢。 吴强一下就给戈玫难住了。 “可，可是，嫂子，你，你不能……” “行了！就这样！” 戈玫果断打断，举起手指， “来，我们对一下手势。伸一根指头代表准备。拇指食指圈圆形，OK状代表行动。摆手就是观察不行动，明白么？” 戈玫边说，还边比。 吴强一脸无奈，只得点头，“嫂子！知道了！可……” 戈玫立刻转身，没入人流中，没有再理他。 吴强看着戈玫的背影，那眼神中尽是崇拜。 什么样锅就配什么样盖。 那样优秀的邵胜同志，配的果然也是极为优秀的女同志。 那顶起半边天的光芒可真是耀眼啊。 吴强很快，就从怔忡中醒了过来。 跟上了戈玫，盯着前面的情况。 一定得保证，嫂子平安归来。 在ROSE的指示下，戈玫一路向前。 当她靠近的时候。 戈玫看到了那个男同志的脸。 两人在车站的候车厅，挤在一起坐在长条凳上。 果然如系统所说的，狄二眼神暴虐，一身的戾气，让人不敢接近。 可是坐在旁边的叶小夏温柔的看着他。 却是满面春风，笑靥如花。 那可是戈玫在小夏脸上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全身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戈玫惊呆了，她心疼这个傻丫头。 把杀人犯当有情郎，这错得太离谱了。 再看着眼前这个杀人犯，手紧紧地捏成拳头。 装成不经意，慢步走上前。 很显然，狄二警惕心很高。 当注意到戈玫在他们身边徘徊时，很快警惕起来。 双眼微眯地盯着她，仿佛是在警告，让她不要靠近。 偏偏戈玫装不懂，越靠越近。 狄二欲起身的时候。 叶小夏也转头看到了戈玫，一脸惊讶。 “戈玫姐！” 戈玫也显得很震惊，还带着疼惜的目光。 “小夏，为什么？你走了不和我们说，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春蓝都是哭着说给我听的。” 叶小夏一脸的愧疚，低下头。 “戈玫姐……是，是我不对……” 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戈玫的目光自然地落在狄二的身上。 “这位是？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叶小夏立刻拉着狄二起身上前。 “狄哥，我和你提过，这是总是帮我的玫姐，她对我特别的好。” 听完这话，狄二看着戈玫的目光柔了些。 居然退了一步，拘谨地向她鞠了一躬。 “谢谢你对小夏的帮助。” 戈玫一下给惊呆了。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一想到杀人犯的标签，就会想是个粗鲁无礼的人。 却没想到，他这行为居然如些有礼貌。 戈玫立即说。 “没事儿……我是妇女主任，职责就是保护女同志不受欺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小夏，你出远门，这是带了介绍信？” 这年代出远门，是需要介绍信，证明身份的。 “有的，之前我有找黄书记开的。戈玫姐，你这边可以再开个介绍信吗？你帮狄哥也开一个吧。一时我们走得太着急，一下忘了。” 叶小夏思维单纯得很。 一点也没有发现狄二的真面目。 他可是个杀人犯，怎么可能暴露于人前。 谁会给他开介绍信？ 忘了就是个幌子。 戈玫眉头微皱。 “当然可以啊！你们还没买到票吧，那跟我走吧，我们去另一边说话，这儿太吵了。今天我出来办事，正好带了章，我把他写到我们小岗村，也没问题。” 这样明显的哄骗，叶小夏居然也相信了。 她一脸欢喜，转头看向狄二，“我们太幸运了！狄哥，我就说戈玫姐人最好了，很快，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了。” 戈玫看着叶小夏，满眼宠溺，弯起唇角责怪。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这事，我一定会帮你的。但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跑，你就不怕你爸妈他们知道后，把你抓回去？” 一时间，叶小夏眼眶里的泪又涌了出来。 她满目凄凉地看着戈玫，一把抓住她手背。 “戈玫姐，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不回去，除了狄哥，这辈子，我谁也不嫁！戈玫姐……” 第一百三十九章他对我是真心的 戈玫看他这样激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立刻安慰。 “现在他们当然是不知道，我已经让春蓝保密了，其实今三，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说着，她拉着小夏的手往外走，在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 “这些你拿着，出门在外的，你有带钱了吗？小夏，你告诉我……这个狄同志是哪里人啊？听着他的口音，好像……” 一旁的狄二一直都不怎么说话。 目光犀利的锁在戈玫的身上，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仿佛想要看穿，她在想什么。 一提起，叶小夏转头看了看狄二，嘴角很快带出了欢喜劲。 “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其他省的，是北方人，是那天，我在镇上遇上了坏人，是狄哥救了我，他对我是真心的，而且很温柔……” 说这话的叶小夏，语调里含着小女人的娇羞，她低了一会头，又抬头直面戈玫的眼眸，继续说： “从那一刻起，我就爱上狄哥了，决心非他不嫁了！戈玫姐，而且他还很有文化。他和你一样，会认很多字，画也画得好，唱歌也特别好听。” 戈玫越来越讶然。 这事儿和她的预估有些出入。 这个年代会画画，唱歌的人，应该不多。 大部分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在田地里刨食。 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思去学习，画画和唱歌…… 戈玫看狄二脸上透着坚毅，冰冷。 很难接近的感觉。 可经小夏提示，细看之下，也有份不为人知的沧桑。 反观叶小夏看他的目光，就真是满心满眼的情愫。 戈玫突然转身，眼神犀利的看向狄二。 “狄二同志，你现在这样带小夏走，有打算吗？家中父母可知晓？又或者有其他打算？你有稳定的工作吗？接下来的日子如何谋生？” 狄二眼神并未躲闪，直接迎上戈玫的目光。 他淡然解释道，“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打算带小夏回我老家。” 戈玫又深入问多了一句，“小夏是个单纯的好女孩，你就这样拐走她，后果怎样？有没有想过？” 一瞬间，狄二的眼神冷了下来。 “拐走她？你有没有问一下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狄二越说越激动，“你是妇女主任，最清楚他家里人如何对待她，我不救她走，她就会被推入另外一个火坑，小夏在那个家根本没有人疼惜，只会把她当牛马，卖来卖去。” 看着眼前愤慨的男人，戈玫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他们已经走出了候车厅，来到火车站外的大广场上。 周遭有很多穿行的人流。 戈玫不敢左顾右盼，担心狄二起疑。 怎么说，他都是杀人犯。 一路从东省逃出来，没有落到警察手里。 只能说明他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 戈玫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 “是的，你说得没错，她的父母的确很无情。所以，小夏能找到对她好的人，我替她高兴。可如果你是真心的，应该要给个体面。能不能随她回家，经过她父母的同意才带她离开，不然，就算你把她带回了老家，也会被遣返的。” 戈玫顿了顿，理清思路。 “黄书记给开给你们的介绍信，是探亲，不是相嫁去你家，你们到时候如何拿结婚证，你怎么给她名份？她以后要怎么生活，做人？这事儿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有，小夏与人私奔的消息如果一传开，你就是断了她的后路。你能保障她一辈子的幸福？” 戈玫的话中有话，点到为止，说完谨慎的观察他的反应。 如果他敢动手，空间里准备好的武器就会随时使得出来。 面前的男人咬着后槽牙，手攥成拳头，全身绷得很紧，像压抑着什么。 这时，叶小夏轻轻扯了扯戈玫的衣角，眼中溢出泪水。 “玫姐，我知道这样不好，还会连累你的工作业绩。可……我真的不想在这里。狄哥对我很好，我不想再见到家里的人……永远不再看到他们。” 戈玫盯着女孩，认真的说：“傻丫头，原生家庭逃不开的，但也可以处理好。如果他真心为你好，想让你幸福，就应该去你家，说服你父母同意婚事，再拿着户口本去找黄书记。给你写介绍信，写清楚你是嫁到哪里去了……知道不？不然就算你过去了，也会被当地人事局遣返的。” 叶小夏将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的！如果没有二十张大团结，我父母不会同意的。” “我先借你！” 说到这里，戈玫转头对狄二说。 “你没钱的话，那我先借你。但你必须和小夏回家提亲！不然……你不能就这样把小夏带走。爱一个人，应该对她负责，为她的未来考虑，而不是让她的未来更加难堪。”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叶小夏立刻急哭了。 “戈玫姐，你对我太好了，200块啊！玫姐，你……家里还要养娃，我……我欠你太多了……还不起……呜……你不要为我操心了，其实路都是我自己挑的，以后再苦，我愿意去承担！” 戈玫只是盯着狄二的反应。 而另一暗处。 吴强埋伏得不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却见不到戈玫让他们行动的手势。 急得不行，他抹了抹一把额头的汗。 “光这样看着，真捉急啊……那人，不会突然抽刀子捅人吧！” “有可能啊，要不我们不等了，先冲出去，把这个人抓住，这样不就可以立功了么，上头又可以给我们整奖金了！” 吴强立即抬手制止。 “不行！你是良心给狗吃了？假如不按计划，贸然行动，那人被逼急了……伤到嫂子，你付得了责吗？满脑子奖金？邵局要拨了你们的皮！” 那人立刻吓到了。 吴强他急啊。 不是说好要引到巷子里，怎么突然在外面就说起来了呢。 这个位置太敞了，他们人手不多，也没有什么把握能抓住。 戈玫拿出手帕，替女孩擦了眼泪。 “小夏，你的幸福不是这点钱能换来的，我必须要管，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做错事，毁了自己。你父母再无情，也是他们生了你。以后，你不喜欢，可以不来往，但在这个社会，手续必须要办，不然到时候遣返，你名声尽毁。你也没办法和狄哥在一起了，那时候才难！ 她抚摸着女孩的发丝，揉声劝着，“乖，听姐的话，这钱你拿着，现在我们一起回村，我，还有黄书记，一定会给你作主，不让家里人为难你的。” 叶小夏犹豫抬头，看着狄二。 “狄大哥……” 狄二站在原地，下颌咬肌肉绷得紧紧的。 戈玫知道，他不敢…… 作为一个身家不清白的逃犯。 根本没可能光明证大的站在小夏家人的面前。 只是，戈玫没有想到。 他对叶小夏是认真的。 第一百四十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狄二愿意和戈玫废话那么久，说明他听进去了，想对小夏好。 不然一个穷凶极恶之徒弟，怎么可能置身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不慌张。 狄二有些动摇了，想要给小夏体面。 一个有文化，会画画，唱歌的人。 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杀人，其中还包括孩子！ 可这是段不伦的感情。 才开始就注定悲剧。 不管这个男人背负了什么。 他都用了最极端的方式，让自己的手上沾满他人的鲜血。 失去了给别人带来幸福的权利。 叶小夏一脸茫然的看着狄二。 而戈玫也等着狄二的回答。 这时，男人突然一把拉过女孩的手。 “小夏，过来说。” 叶小夏看了戈玫一眼，就和狄二走到了一边。 好时机。 戈玫给吴强轻摆了摆手，用协议好的方式，提醒他们不要行动。 看到手势的吴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这是让我们不要靠近？可那人突然，万一发疯了，抽出刀子，咋办？ 吴强正在纳闷，进退两难的时候。 邵胜找来了。 “吴强同志！我媳妇儿怎么被你们给带过来了？居然让她靠近这么危险的杀人犯！！！” 他上来就掐着吴强的脖子低声吼。 吴强出不了声，抓着邵胜的手腕，可怜的，举起双手求解释。 哼了一声，邵胜理智放手。 “吴强！我以为你是靠谱的，也这么胡闹！” 吴强一脸的冤情，就连称呼，都吓得自动变成当下属的那会儿。 “长，长官……这不怪我，我不让嫂子来，可是她很固执啊，说她和叶小夏认识，有办法说服她，而且，你看，她们都聊了很久。那个狄二也没有异常举动，你看看，说不定嫂子真能说服他来自首呢？” 邵胜面色一沉，转头细看。 明显还在努力压抑着想冲上去的欲望。 不过他知道。 他这倔犟的媳妇儿，决定了什么，那就是要做的。 谁也拦不住，包括自己。 尽管很气很气。 可也要控制。 而这边…… 戈玫不停给吴强打过手势后。 立刻让ROSE开启监听模式。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小夏……对不起……” 狄二看着叶小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小夏满脸茫然。 “狄哥，什么对不起！我都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要戈玫姐的钱，不回小岗村也可以。 我没有关系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叶况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 她的话落。 狄二不禁瞪大了双眼，满目的震惊，“小夏，你说什么？你有我的孩子了？” 叶小夏慢慢地垂下眼睑。 “嗯……我怀孕了！所以我才说让你带我走。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会破坏我的幸福生活！” 小夏激动的抓着男人的手，“狄哥，我什么都不要。我也不想你承担太大的压力，我们直接走吧。介绍信的事情，我去求戈玫姐，她会帮忙的。” 狄二手颤抖的伸出，轻轻地落在她的发丝，轻抚了抚。 “小夏，你是个好女孩，我真的不值得，不值得你这么的付出，真的不值得，我是个王八蛋！小夏……”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喝醉了……我心甘情愿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这般的对过我。我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狄哥……我们走吧！远离这里，去一个没有人打扰到我们的地方，哪怕以后的生活，特别艰难，我不会后悔的，真的！狄哥……” 叶小夏真是单纯得让人心疼。 她这般的痴傻，更让狄二的心如刀绞。 他两手抚在她的脸颊上。 他轻捧着她，眼中含泪，轻抵了抵她的额头，“小夏……对不起……” 说完，他拉着小夏转身，走向戈玫。 目光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变得冰冷。 “200块……不是小数目，虽然我和小夏离开了，但是我会想办法赚够，还给你的！” 连戈玫都心惊了一下。 刚刚还那么满目含情的男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变脸。 那眼神冷得能吃人。 他的话落。 叶小夏的眼里分明有欢喜。 戈玫把钱递给他，“拿着吧，走，今天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回乡下，有我在。叶家人不会为难你的，放心！” 狄二接过戈玫手里的十七张大团结，还有一些零钱，他也没点，转身给叶小夏。 “你拿着，你知道我这人的，不会收拾钱。” 叶小夏嗯一声，收在了口袋里。 戈玫推着她的二八大杠走过来，“来，小夏坐上来，我带你。” 叶小夏娇羞的看一眼狄二，然后坐到戈玫的后车座上。 她坐上来，就把脑袋贴了过来，喃语说：“戈玫姐，你为什么不骂我。我多傻啊……我以为你骂我的。” “你就是傻，所以我为什么要骂你？” 戈玫心疼得很。 就怕她知道真相，根本受不了。 叶小夏的泪水模糊了泪线，她低声说：“姐……我怀孕了……是狄哥的。所以不管以后的路多么难走，我都会走下去的！姐……我现在感觉特别特别的幸福。” 戈玫一脸的平静。 那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 只是没有想到叶小夏会告诉自己。 她没有说话。叶小夏反而紧张了起来，“姐，你生气了吗？” 戈玫摇头，“没有生气，你长大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尊重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未婚先孕，你要饱受多少……流言蜚语。 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你托付吗？一个爱你的男人，是不可能在婚前，碰你的……” “戈玫姐，他没有想过碰我的，是那天他喝醉了。他一直理智着，是我自己主动…… 我心甘情愿的，我没有想过有那么一个人，那么的对我好。 所以我想要和他融为一体，面对接下来的困境，不管多难，我都会坚持……” 她的话没说完。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哧！ 戈玫猛地踩下急刹车。 转过头…… 只见邵胜为首，带着吴强，数十名便衣警察，还有一些穿着军装的军人冲向狄二。 狄二没有动。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眼中含泪的看着叶小夏，然后挥着手，像是在永别！ 戈玫突然反应过来。 在叶小夏一心为他付出的时候，他就决定重新做人！ 所以面对警察了，他不挣扎！ 他大概是不想让叶小夏知道自己真面目的，可没有想到邵胜突然冲了出来，极力的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下给叶小夏。 可没有机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能接受这样的打击 戈玫心疼的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叶小夏。 她含泪跑过去，“邵大哥！你们做什么？为什么抓王大哥，邵大哥……不要……他是好人，你不要抓他！不要抓他！” 邵胜这边的戈玫。 她无力摇头。 邵胜明白的点头，看向叶小夏。“小夏，他有点事，我们要带回去问一问，没有什么特别情况，我们会放了他的。我们派出所从来不冤枉一个好人。” 叶小夏的哭声止住，看着邵胜，“真的吗？邵大哥，你不会骗我的吗？你们真的只是拿他问问话而已，不是要抓了他？” “是！是真的！” 被上了手铐的狄二看着叶小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渐去，“叶小夏，你天真了！他在骗你，我是什么人？杀人犯！逃了三年的杀人犯！我接近你，也是故意骗你的。 那天欺负你的小混混，是我的人！我看你长得好看，所以起了歹心！ 这些天，我都是骗你的。你戈玫姐说得对！哪个真心喜欢你的男子汉，会带着你私奔，还……搞大你的肚子……” 他说到最后的声音极小，甚至在颤抖！ 叶小夏瞬间如被雷击，脑子嗡嗡作响，看着狄二，不停的摇头，不相信的瞪大双眼：“不可能！不……王大哥，你是骗我的！你就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可能是坏人，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好骗的小姑娘。简直蠢得要命！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你的眼泪在我的眼里一分不值！ 行了！老子玩腻了！你滚吧！” 说完，狄二猛地转身，随了警察离开。 叶小夏激动的跺着脚，手无处安放的在空中挥舞，同时撕扯着嗓子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骗我！你就是骗我的……你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戈玫看不下去，拉着叶小夏的手，“小夏，他没有骗你，他叫狄二，东省人，真的是逃了三年的杀人犯！你邵大哥，不会抓错人的！ 放下吧！没事儿……真的……” 叶小夏抹了抹泪水，看着戈玫，“戈玫姐，你也在骗我，对不对？如果他真的杀人犯，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钱，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就是想要把他骗离火车站，避开人多的地方，你邵大哥好趁机把他抓走！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不可能不接受法律的制裁…… 杀人是死刑！小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你动真感情！怎么会……给你未来……” 戈玫懂…… 他想的是，与其让她爱他，对他念念不忘，不如让她恨他。 时间久了。 一切都会淡了。 显然叶小夏很不愿意相信，一直从自己的悲伤中走不出来，撕心裂肺的嚎哭，也不管过往的人怎么看她。 戈玫很是无奈。 这样悲伤的事情到了任叶人的身上，都未必受得了。 她想要安慰她，都不知道从叶处下手。 只能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才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情。 她便在旁边，无声的陪伴。 突然叶小夏按着自己的腹部，疼痛的低喊出声，“戈玫姐！姐……我肚子好痛……姐……” 戈玫低头便看到叶小夏的裤档处渗出腥红的血，她的瞳孔收缩，“小夏，起来！快，我带你去医院，你可能流产了……” 叶小夏惊恐的瞪大双眼，“流产了？我的孩子……没了……” 戈玫看着叶小夏，她的樱唇动了动，不知道要不要给她再来最后致命的一击。 叶小夏低头看着自己裤裆里的血，根本不需要戈玫再说什么，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身体无力的往下一沉，随即后仰…… 眼前一片漆黑。 她真想就这样彻底的睡去。 戈玫惊呼出声，“小夏！” 叶小夏晕倒在地。 九月的天，依旧炎热。 阳光叶其的刺眼。 戈玫摇动叶小夏，“小夏！不要睡！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否则你会出事的！” 那血越来越多。 多到怎么也止不住的感觉。 戈玫的心咚咚的加快跳动，很害怕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的手下流掉，所以她立即向周围的人求助，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叶小夏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戈玫看着医生，护士忙碌的身影，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叶小夏…… 不要有事！ 女人这辈子，遇到几个渣男算什么。 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熬过去就好了！ 叶小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对于戈玫来讲特别的漫长。 邵胜来了。 他紧张的看着戈玫，“叶小夏怎么样？狄二，我们已经交到市警察局了。” 戈玫看着邵胜，“她怀孕了，不过又流产了，出了很多很多的血……” 邵胜握紧了戈玫的手，反复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她不会有事的，这个丫头年纪小，身体却好着！真的不会有事……” 戈玫缓缓地闭上双眼，“但愿如此。” 她处理得还是不够好。 小小年纪的叶小夏，真的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吗？ 不过她很清楚的知道。 这一天，早晚会来。 早到，早痛。 晚到，怕是会陷得更深。 终于有护士拉开了门，从里面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她姐！” 这个时候没指望通知叶家人上来了，怕是只会破口大骂，把叶小夏踩到泥里面去，特别是叶嫂子，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护士看了一下，“你去缴费吧。人没有什么事了，下午清完宫，就可以走了。” 戈玫听着，松了一大口气。 “谢谢。” 毕竟这个年代医疗不发达，因为流产死亡的不少。 刚刚看着叶小夏流那么多的血，她的心都悬到了嗓子口，只要她愿意活下去，她会帮她的。 会让她活出自己的价值，还有精彩！ 女人，不是只有嫁人，生娃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戈玫看着邵胜，“邵胜同志，市局肯定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吧。你忙吧，叶小夏这里有我。我等会儿抽空和老师打个电话。” 邵胜握紧了戈玫的手，“戈玫同志，辛苦你了。局里确实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处理。”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嗯。” 说完，邵胜准备要走时，戈玫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他的手。 “狄二他对小夏是真心的，当年他杀人的事，你帮我问仔细一点，是不是他被冤枉了，或者有苦衷。我觉得他是个带感情的人，当年一定有苦衷，才会下狠手杀人。” “好，我尽量。” 邵胜能懂她媳妇儿的苦心。 悲天悯人的情怀不是每个女性身上都有的。 邵胜郑重地对着戈玫点点头， “嗯”了一声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要不是在人流涌动的医院大厅。 他很想冲过去抱抱媳妇儿。 男人眼神中的不舍和眷恋之情，似乎要满溢出来。 受了狄二和叶小夏的影响。 他庆幸自己有机会和如此优秀的媳妇儿这样彼此相望。 差一点，自己也就错过了这种幸福啊。 像狄二深知自己身陷囹圄。 却还是不可控的喜欢上了单纯，惹人疼爱的叶小夏。 最后，为了她的未来，不惜放狠话，让她恨自己。 爱她的那颗心，没人知道有多痛。 就边邵胜也只想到狄二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却没有想到…… 他如此这般重情。 戈玫把清宫完的叶小夏推到病房里，才去外面买了些吃的。 刚回病房，她就醒了。 双眼茫然，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戈玫坐到床边沿，想扶她，“来，喝点水。再吃口东西，补一补。” 叶小夏推开戈玫，泪水又涌了出来。 “姐，你怎么不让我死掉……死掉了我就解脱了。本来，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多余。本来我就不该出生，浪费口粮，是个没用的废物……如今，还被个杀人犯哄得团团转，连清白都毁了……我就不该活着……姐……” 戈玫听着这话，气就上来了，一把抓紧了小夏的手，摇晃着。 “叶小夏，你犯浑了？你出生长大了，就是个独立的个体，从来都应该为自己活，可不是为了别人活的，狄二骗你，是他该死，会受到惩罚。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受害者，不应该再用这些消极情绪来折磨自己。” 她说得很激动，胀得脸都红了。 “你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把身体养好，用自己的实力，摆脱原生家庭。重新开始，活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看看，让他们知道，是他们有眼无珠。有姐在，可以帮你的，你别怕，勇敢一点，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叶小夏听着听着，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滚。 “姐……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为了我浪费钱，浪费心思。我不值得，我太坏，太脏了。我欠你的，还不了。” 其实，她才那么小，戈玫知道现在她走不出来，也是很正常。 干脆也不多劝，只是说：“既然你知道欠了我的，还想还，那就给我好好活着。别想那么轻松的闭上眼一走了之。你这住院的钱，饭钱，汤钱，你都得慢慢还。包括欠我的人情，都得还，你死了，我就亏了，你也不想我这么惨吧。” “姐……” 叶小夏抹了抹眼泪，一脸愕然。 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人像戈玫这样对她好。 她何德何能？ 可这些话说得没错，为了玫姐，她也得好好活下去。 戈玫把汤喂到小夏嘴边，假意嗔道。 “快喝！这是猪骨熬的汤，你现在身体失血，得尽快补好，才能还我的情。” 叶小夏听话的凑近汤勺，喝了一口。 眼泪不停的继续滚。 她哪里喝过如此好喝的汤。 和着眼泪，小夏一口接一口的喝完。 又喂完了白米饭。 女人流产完都是大伤元气，必须得好好的养着。 不然会落下病根。 还好，听完戈玫的话，叶小夏不哭不闹，乖巧的吃下了所有的食物。 这年代本来就少有人能吃饱。 戈玫刚是去国营饭店打的饭菜，还有猪骨汤。 都是那个年代鲜少的，有营养的吃食。 小夏平时根本就连油水都沾不到。 手术后，这一沾到油水，本能的就想吃。 饭后。 叶小夏明显有了一些精神。 …… 她把那二十张大团结掏了出来。 “姐，这钱是你的。” 戈玫接过钱，叮嘱道。 “你把身体养好。其它的事，就不用想了。家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放任他们欺负你的。” 叶小夏抱着戈玫的胳膊，眼眶又湿了，哽咽，“姐……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别这样，坚强点啊，姐以前，不也在困境中过来的，熬过了，不就好了嘛。你还年轻着呢，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夏，姐嘱咐你，可记好了，你活给自己看的，不是为了别人，知道吗？” 叶小夏狠狠点头。 “姐，我懂了！我会坚强的，只是现在，这怎么回家……” “这你放心，你流产这事，不会有人告诉你家里的人的。这城里离得八丈远呢，不会传到乡下去的。下午你直接回家就可以了，这几天别摸冷水。” 戈玫把一切都为小夏打算好了，不停嘱咐着，“你主要得把自己身体爱惜好，别落下病根，到时候苦的是自己。如果，你都不爱惜自己的话，就更不会有人来爱惜你了。” 她只愿小夏好好振作起来，勇敢面对，好好活下去。 至于其他，戈玫心里都有数的。 叶小夏满心感动。 “姐，我好羡慕春蓝啊，有你这么好的嫂子了！” 戈玫笑而不答。 下午…… 医生给叶小夏再检查了一次，开了些药，她们就办理手续离开了。 戈玫带着叶小夏去了警局。 录些口供，走走程序之类的。 好在她人年轻，恢复情况不错。 戈玫才放心带她来了。 为了让她重燃生活希望，戈玫还特意还她去城里转了一圈。 “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 叶小夏愣了愣，又四处看了看。 “这是国营纺织厂吗？以后春蓝就在这里当工人了吗？” “是的，春蓝考进去了，就会在这里工作了。” 叶小夏抿唇不语，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她不抱什么幻想。 但这一刻也不好受。 戈玫拍了拍她肩膀。 “小夏，天无绝人之路，你看那处……他们在买什么？” 叶小夏看过去，一群工人下班了，围着烙饼摊。 “吃食吗？” “对！厂子里人多，即使都有食堂，可就算食堂大鱼大肉，天天吃也腻呢，工人手上有钱，花点小钱，换个口味，满足一下也很正常的，对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哪能那么容易放下 叶小夏很聪明，一听这话，突然两眼闪出光芒。 “姐，你是说，尽管我进不了工厂当工人，但可以来这里做小生意，赚工人的钱吗？” “是的，聪明。” 戈玫看她的惊喜，知道自己这招是对了。 给她找到了生活的新希望。 “这样吧，我给你算算这账，就那个卖烙饼的大妈，你看，它锅里用的油没多少。而且里面也没夹多少肉，几乎全是菜。 一个烙饼她就卖一毛钱，就算她毛利赚四分钱。 那十个饼也有四角，一百饼就是四块。 这纺织厂啊，都有五千人吧，你自己算算，卖百来个饼，应该不难吧？” 叶小夏听着听着，就听出了味儿，欢喜溢出了眉梢。 “玫姐！你这脑子可转得真快啊！不愧是有文化的人。” “走，去买两个试试味道。” 叶小夏嗯一声，她现在什么都听戈玫的。 言听计从的。 买的时候，戈玫就顺便多打探了几句。 这年头没多少人敢做生意。 所以胆子大点的人，也没什么戒心，问啥，她都说。 她生意好时，一天卖二百多个不成问题。 生意不好一天也能卖六七十个。 她一面说，还一面夸，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如今啊，国家政策好，鼓励做些小生意，可比地里刨食强多了啊。” 一瞬间，叶小夏就来了兴趣，认真听大妈说她的生意经。 一直听到两人手里的烙饼都吃完了。 这才离开。 一路上，叶小夏思来想去的，一会高兴，一会又愁眉不展。 “姐，你说，这大伙儿都喜欢大妈做的烙饼，如果我做的没大妈好吃，还有人吃吗？” “谁说你要卖烙饼的？” “那卖啥？” “锅贴饺子，锅贴包都行啊。” 戈玫早就想好了。 像锅贴这种吃食，底部脆，上面软。 那口感应该比烙饼还要好些。 反正个人有所爱，小吃一起卖，集中起来，花样多，买家才有得挑，生意才会好。 所以她来卖锅贴类，不存在竞争问题，大家选择多了，生意就更好了。叶小夏如果能够把那饺子，包子的馅儿调得好吃，一定会留下来不少回头客人。 根本不愁卖不出去的。 叶小夏从来没听说这种小吃食，疑惑的看着戈玫。 “姐，什么是锅贴小吃？我都没听说过，就更没吃过了。” “就是一种面食类，不是蒸的，而是锅里放点油再加水，煎出来的，底脆香，面上松软好下口，里面还有馅儿，你去我家，我现做给你看。” 叶小夏抿唇，摇了摇头。 “我，我如今就不去你家了。” “为什么？这不，见外了么？” 戈玫一头雾水。 “姐……我才流完孩子，我去不好，会给你家带去晦气。” 村里，很多信这些传统。 说小产，或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去别人家，不干净，会带晦气。 可戈玫哪里一样，现代穿越者。 而且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我从来不信这些迷信。做好自己，才会有好运气。”戈玫说完，又看着小夏补充道，“等下，你再看到狄二，能控制住么？既然你决心要重活一回，可就要做到，真正将过去的事，放下了……” 叶小夏低下头。 “好，玫姐，你的话我记住了……” 戈玫满眼疼惜。 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给人骗了，真就能轻易放下？ 狄二的苦心。 她不明白也是好的。 下午三点多，到了警局。 戈玫给门卫拦在了门外。 刚想说什么，市局的领导出来了，冷着一张脸责怪门卫。 “小同志！这是邵局家属，你怎么回事儿，下次不要再犯这种的错误了，不然，给你记大过！” 站岗的小同志听完，一脸惊恐。 “嫂子，抱歉啊！我才来，没认出，对不起对不起……” 戈玫淡笑，“你是对的，就得这样，只能说明你尽职。” “是！嫂子。” 小同志给戈玫敬了一个礼。 一身的凛然。 看着很是舒服。 市局走上前，“嫂子，这会儿正在开秘密会议，你先在休息室是休息一下？” 他知道这嫂子是邵胜家属，而邵胜和省里的上级领导走得很近，很多他都不能参加的秘密会议，都会特邀邵局参加。 对这家属的态度当然就非同一般了。 “谢谢，不用了，这个是叶小夏，抓捕狄二，她也是有功劳的，我带她来录口供，然后顺便来拿表扬信和奖金。” 戈玫故意重重的强调了最后的需求。 话音落，市局嘴角微抽。 果然啊。 这不是一家人可不进一家门。 这个邵工上次也是为奖金，伸手要到市里去了。 这回轮到家属了，真就一路人。 咋那么庸俗咧。 可这年代。 为的也不就是那口饭嘛。 市局只好笑笑。 “行！我们马上安排，叶小夏同志，你过来，到那录口供。嫂子，你坐这休息下。” “谢谢，不用了，我和她一起，我不是外人。” “得，都可以。” 两人很快跟了干警过去。 一路好巧，迎面就碰上狄二。 他出来，她们进去。 叶小夏和狄二四目相对。 狄二眼底露出一丝关切，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而叶小夏盯着他，手指紧紧地抓着戈玫的手，那一腔柔情换成了恨。 遇上这种事，谁能不恨？ 这年头，清白还是很重要的。 特别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一定会被人唾弃，骂破鞋。 估计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有多爱，就有多恨吧。 从前的欢喜都化成了恨。 可小夏不懂，狄二要的就是她恨他。 一脸戏谑，看着她走过来，嘴里痞子样调笑。 “怎么？傻姑娘，就这么放不下……舍不得我？” “滚……滚……” 叶小夏激动的吼出了声。 市局立即作了个手势，让人把狄二带了下去。 戈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送叶小夏进了口供室。 而另一边。 狄二被人带去见了邵胜。 戈玫出了口供室，知道狄二被拉去审，想去听一耳朵。 和市局打了个招乎，开了个后门。 让她坐在审讯室玻璃窗户外。 狄二坐在椅子上，满目悲凉。 没过多久，甚至佝偻着腰捂着脸，哭泣了起来，泪水溢出了指缝。 邵胜给了他一点时间，缓和了一下，才出声问。 “你知道小夏小产了吗？” 狄二扯了个苦笑。 第一百四十四章如果有来生 他无力的摇头。 “人就是我杀的，如今，也是我鬼迷心窍，欺骗了她，所以没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就赶紧结案，我早就是个应该枪毙的人了。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再多留下，只会害人……邵局，我知道，你和你家属都是个难得的好人，你们都想帮助我。可我不值得。” 说完，又躬下身，将手指深深地插入了头发里。 看着狄二，邵胜希望可以打开他的心结。 “我相信有能力爱人的人，不会做那样残忍的事。三年前的杀人案，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别担心其它，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再深度调查，或许还可以为你翻案。” 狄二嘴角扯出嘲讽的笑。 “我手上沾了鲜血，再怎么有苦衷都无济与事，那家人就是我杀的！这就是事实，而且我也不后悔。” 邵胜看不懂，眼前的狄二，他脑子清醒，也有良知。 可他那明确，笃定的口吻。 就连戈玫也看不懂了。 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一个有文化，有良知的男人，不顾一切的要去杀人。 “有什么事，一定要去用这样极端的方法来解决？把自己害成这样？” 可狄二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自己？我生来就是为了报仇，这个目的而活的。” 提到被害的那家人，狄二眼里充满了怒火！ 邵胜感觉到了。 眼前的男人彻底的被仇恨所吞噬。 所以他没法救他。 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把手里的一沓资料推了过来。 “认罪了？签字之前要不要再想清楚。” 狄二完全没有一丝犹豫，提笔前，盯着邵胜，目光深沉。 “你可要说话算话，帮我照顾好小夏……” 这世上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傻丫头，喜欢他到不顾一切。 “是不是后悔了，如果在犯错之前，认识了小夏，你会不会放下仇恨？你伏法吧，相信我们，不用担心，把其它交给我们来处理。” 狄二扯了扯嘴角，提笔签名。 漂亮的笔锋划破了纸背。 认罪，伏法。 看到这里，戈玫也长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口供室。 这就是缘深，福浅。 命运之线，相交却不能相守。 双方又在同一时间出来。 狄二搭着脑袋。 不再抬头去看小夏。 他不敢，不敢看这个女孩满眼的憎恨。 怕自己会后悔，后悔推开她。 后悔用错误的手段去解决事情。 虽然报了仇，却把自己和小夏都害了。 不过，上天对他不薄。 在死之前，他遇上了小夏，尝到被人喜欢，被人爱的滋味。 活够本了。 小夏…… 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 我会做好你的狄哥，为你遮风挡雨。 狄二与叶小夏擦肩而过，哼起了和她在一起时哼的小调。 那是她喜欢的。 婉转，好听。 承载着狄二所有不舍的，却无法言喻的深情。 直到—— 他们彻底错过，相背离。 叶小夏听着那小调，泪水不争气流下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大概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这一天，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回到镇上的时候。 已经天黑了。 邵胜还要留在城里办公，晚上不回来。 戈玫就去接了蛋娃，然后再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 已经是天黑的时候。 进家门…… 就见邵春蓝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桌面上盖着饭菜。 两个崽早就睡下了。 在邵春蓝的监督下，两个崽的作业已经完成，并且写得工工整整。 戈玫让叶小夏一块儿回来的，她死活不愿意，要回叶家去。 戈玫回来把蛋娃收拾洗漱了，然后再送叶小夏回家，她就在门外等她，连门都不进。 大概是戈玫的动静有些大。 邵春蓝醒了。 一看戈玫回来，满目的欢喜，“嫂子，你回来了！” 戈玫笑，“你大哥今晚不回来，你收拾收拾在这里睡下吧。我等会儿还要出去一趟，我送小夏回家。” 邵春蓝听着叶小夏来了，她看了看周遭，“嫂子，小夏在哪儿呢？你可真厉害，怎么把她给劝回来了。” “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现在心情有些低落，改天你再和她玩吧。我先送她回了，春蓝，这里就麻烦你了。” 戈玫说着，就拿了自己的外套出门。 邵春蓝忙追了过去。 就看到脸色不是很好的叶小夏，“小夏，欢迎你回来，我们一起学习！以后不要走了，好吗？” 她还是有些生气的。 她一声不响的走了。 而且也不和她说一声，处对象的事情，也不和她说。 这是把她当姐妹了嘛。 可是看着她气色不好，她又不忍心责备。 想来知道那男的不是好东西，她也很难受吧。 叶小夏看着邵春蓝，“小嫣，嗯，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我不会走了……真的……” 邵春蓝笑靥如花。 从小一起耍到大，怎么会真的责备她。 心里也是希望她好的。 叶小夏坐在戈玫的后车座上，小声的问，“姐，小嫣不知道我的事情吧？” “知道一点，就是她来告诉我，我才能及时赶过去救你，她很担心你。小夏，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这个姐妹帮你。 是好事儿，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叶小夏嗯一声，“嫂子，我的事情一直让你们这样操心，真的抱歉。” “你放心，你妈那里有我。你嫂子不敢把你怎么样。我会帮你的。” 戈玫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的秉性，所以先得让小夏把身体养好。 拖着她们。 然后再来个反击。 到叶家的门口。 狗就开始吠了。 吠得很厉害。 没一会儿。 叶叔出来了，一看是叶小夏回家，他的脸色一黑，“你还回来干啥子，这几天都不落屋……还不如莫回来！滚……”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戈玫，立即停下来。 戈玫笑，“叶叔，叶必这么旺的火气。小夏前两天在我家，帮我做点事儿。怎么？你们不让啊！帮我做事，可是有钱赚的。” 果不其然。 一提到钱。 叶叔的脸色就好了。 叶婶儿也出来，“戈主任，你说你找小夏做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这把我给担心坏了……我们不卖她了，她跟着你做事，也是好的。” 戈玫冷笑，这什么嘴脸，她非常的清楚，走上前，一字一句的说：“那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么我就请你们对我的人，态度好一些。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很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再敢打那些主意，别怪我把你们全家都拖到劳改场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给大侄子买麦乳精 叶婶儿一下子就给戈玫唬住了，连连点头。 “成，成！我们家小夏可是好姑娘，能跟着戈主任做事，是她的福气……就像翠芹一样，如果也能做帮主任跑腿的干事……” 有工分领，那就更好了。 后面的话叶婶没敢说出来，只是陪着小心。 “这有什么难的，就看你们家人的态度了，懂不懂得配合小夏的工作了。” 叶婶儿立即赔笑。 “懂的，懂的，我们全家一定支持主任分配的工作。戈主任，你就放心，小夏啊，你赶紧进屋睡觉吧。这是忙啥啊？现在好晚了。” 戈玫替小夏回答。 “我带她去了城里一趟，还帮着邵局长做了一点事，小夏工作能力挺强的，拿了表扬信，还得了奖金，对吧，小夏，你不用谦虚。” 刚才她从市局那里抠到了封表扬信，还有十块钱的奖金，就是想拿回这叶家为小夏提提地位，镇镇他们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人。 十块钱，在他们眼里，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当着叶叔，叶婶的面，戈玫郑重的交给了小夏，同时还放大了分贝。 “小夏，这可是你用能力挣到的钱，不能给别人，得攥着给自己未来当嫁妆，知道不？” 叶小夏捏着手里的钱，眼眶里含着泪水，她知道这是玫姐的良苦用心。 小产那会儿，她可是真不想活了。 却没有想到，戈玫用各种方式，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一定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谁都强。 第一步，她得养好身子。 进屋，叶婶儿很快黏了上来。 “丫头啊，你跟着戈玫主任一下子就赚到了十块钱……如今这么么能耐了啊，这表扬信写的啥啊？” 叶小夏傲娇地抢过叶叔手上的表扬信。 “你文盲一个，念给你听也是不懂。现在，我想要洗个热水脚，你给我打盆水热水吧。” 叶叔一听这话，脸马上变了色，吼道，“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对老子说话的，敢差遣老子，怕是要你折寿的！” 男人脾气爆，叶婶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友情提示。 “你这当爹的，咋想的，这是为人民服务，小夏和戈主任也忙了一天了，给打个热水又怎么呢。如今小夏出息了，挣的钱当然也会拿来孝敬我们的。” 叶婶儿说到这里，深深看了小夏一眼。 “十块钱啊，人家黄书记，一个月工资也才二十多块。小夏可真是厉害，能干。这就赚得到钱。” 屋里，正在奶娃的叶嫂子听到钱的事情，像是闻到腥味的猫。 她立即抱着娃儿跑了出来了。 “妈，小夏赚了十块钱啊。那当小姑的是不是给我们大侄子买点麦乳精。” 叶婶儿本来就宝贝这个大孙子，头点得像拨浪鼓。 “对的，对！小夏，做小姑的疼侄子是应份的啊，小夏，你拿一块钱出来买吧。” 叶小夏已经新生了，当然不是以前的傻姑娘了。 她谨记戈玫的话，人就得对自己好一些。 不要指望别人对你好。 这十块钱，是她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和痛苦换来的。 是她自己的，为什么要给他们？ 平时自己为这个家做牛马，做够了。 她那大侄子已经2岁，现在还吃着母乳。 还喝什么麦乳精？ 而且平时，大侄子都被嫂子教养坏了。 还常常抓她，骂她。 一点也不可爱，为什么要买麦乳精给他？ 所以叶小夏冷冷拒绝。 “累了，我要休息了，睡了吧。” 说完，就要关门。 洗脚水什么的，她也不理了。 果不其然。 叶婶儿的脸色立马一变。 “诶，你这死丫头！怎么着？赚了钱就翻脸了啊！以前，在你身上，我们花了多少钱，给你侄子一块钱还这样。你不是有十块钱呢。就算是要你全给，那也是应份的啊！叶小夏，你把钱拿出来！” 叶嫂子此刻也凶巴巴的帮腔。 “就是！我生的这柱娃儿可是我们叶家的独苗苗，叶小夏，你可是个当姑姑的，怎么能这样。” 叶小夏盯着自家爸妈，还有嫂子那一副要把她吞吃掉的模样，嚯地起身，抄起门背后的铁锹扬起来，“来啊，来抢吗？看看，谁敢上来！” 叶嫂子立马给惊住了。 这小丫头从来都是个软蛋子，任人揉捏的。 怎么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 连叶婶都给吓到了，连退数步，伸着手指，颤抖的指向她。 “你这个赔钱货！居然敢对养你的亲娘，说翻脸就翻脸！” “呯——”一声响。 叶小夏狠狠地把房门带上。 把一切恶毒的叫嚣关在了外面。 任她们如何辱骂。 她都当作没听到。 原本她还对这个家还有抱有一丝幻想。 现在来看，才发现自己那么幼稚可笑。 如果不是玫姐，她早就死了。 估计，外面那堆人也只会惋惜。 怎么没把她卖到钱就死了，真亏大了。 绝对不会为她的死落一滴眼泪。 这样一想，她难过了。 清宫后的伤，如涌泉般。 叶小夏抹了抹眼泪。 告诉自己不能再伤心了，为这些吃人的家人，太不值得了。 她把弄脏的布条换掉。 她得休息好，把身体养好。 才有力气来摆脱这个家。 再赚钱，报答戈玫对她的帮助！ 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戈玫打开系统商城的任务中心，ROSE软萌萌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恭喜你完成拯救失足少女的任务，得到了失足少女的感谢。获得积分二百四！目前你的账户总积分为二百六十八分。” 这积分还是挣得挺快的。 目前还够用。 不过，这几天她发现，只要用外挂，积分就会掉得很多。 不过，好在偶尔得到的积分是翻倍的。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用交易换取。 这样想着。 戈玫点进交易市场。 一直向下拉。 正好看到一个人重金寻求宝石。 她点开交易明细，他用两千块重金寻求。 “ROSE，这里说的两千块是这个时代这里流通的钱吗？” “对的，是自动换算的，主人，是个好机会，你可以换取。他这边的要求是六十克，你挖的那块翡翠，可足足有1公斤！” 第一百四十六章给老师我，长脸了！ 戈玫真想吹口哨。 “不错！” 戈玫马上切割了六十克，扔进了交易中心。 太神奇了。 她马上就得到一沓现金！ 两千块啊！ 可真的是两百张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抱着称手的钱。 戈玫内心雀跃。 她将钱马上收进了空间里，卧室的保险柜里。 目前，她已经存了差不多五千块了。 尽管距离买厂，还是差了一半。 不过手上有可以生钱的翡翠。 手上有钱，就是硬气！ 戈玫不禁挺直了腰板。 穿越来了这个时代，这可是自己赚到的第一桶金。 之前账上的那四千块，是邵胜赚的，还是从老太婆那里扒来的。 如果以后有个什么万一。 邵胜肯定还是得拿出来救他妈。 现在还在盖新屋，所有的材料邵胜都买齐了。 花的是她手上零头，还有邵胜的工资。 可想把新屋弄好一点，也不能太节省。 估计用翡翠换来的两千块，差不多都得用在房子上面了。 新屋的材料已经买齐了。 接下来就要请工人了。 戈玫还以为邵胜没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一早就安排好了。 九月底，秋来，天气开始转凉。 正是干活的好时节。 工人们忙前忙后。 王桂香也没闲着，帮忙扛材料和盯工。 脸上乐得全是褶子。 这不，她又可以嘚瑟了。 有了婆母的帮忙。 上午戈玫还能腾出一点空。 忙忙小岗村里的事情。 下午就去李老师那里学习。 马上一个月的学习大礼包加持，转眼就快结束了。 这次是戈玫下了苦心的。 她把所有的知识都装进了脑子里。 李工激动得不行，摸着下巴直乐着呵。 “啊，真是我的好学生，你这次可真给老师我长脸了。好！真好！” 戈玫笑得谦虚，“是老师教得好，我才这么快就学到了。” “你的毛病啊，就是太谦虚，你好好学。机械厂今年要招一批新人，你要不要去考一考？” 这么有天份的学生啊。 李工恨不得让她立刻就能学以至用。 再顺便告诉全世界，这是我的得意门生。 戈玫深思了半晌，才说：“老师，我现在还住在村里，家里还有三个崽，而且我现在还是小岗村的妇女主任，这不……”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去谈，你不用天天到厂里坐班，厂子有需求，就让你出图，然后每月的工资照发！” 真好，老师这是想着法子给她捞钱啊。 只是挂个职，工资照拿？ “这……不太好吧，毕竟国家现在百废待兴，各个单位资金都紧，我怎么好意思去占个闲职，还拿工资。” 戈玫挺不好意思。 “国家现在就是稀缺你这种人才！你看看，你设计的脱谷机，那是不得了啊，给全国人民都带来了福利啊。” 李工拍了拍桌子，理直气状的说。 “你这样的人才，就是应该拿工资养着，你才能有多余的脑子思考好点子，不然只顾着赚那柴米油盐，把你的光华都埋没了！” 邵胜正好也从外面进来，笑着看她。 “我觉得李工说得对，戈玫同志，你要真愧疚，那就多研究一些新型的，实用的，能帮助人民的好机器。那不就是报答了。” 戈玫有些心动。 吃着公粮，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年代和未来不同。 最吃香的，最稳定的就是国营厂子的工人。 而且还是工程师的职位。 有票，有工资。 她后面才知道。 其实邵胜也是不用坐班，在家里画图稿，挂着石油基地工程师职位。 明面上又做着邮局局长，还挂着个辅警的暗职，帮派出所做事。 所以这一个月前后的票啊，工资啊，月入都不少。 邵胜他也是努力了很多年，不断的学习进步，才有这个成果。 而自己这才一个月，不会拉仇恨，遭人眼红么！ 思来想去，戈玫还是说，“老师，我想再深造一些时日，等再设计出些新机器，有些资本，再去机械厂。” 没有大的成绩，名为正言不顺，会让那些闲人，觉得是沾了老师的光，给她开了后门，遭人排挤。 一番话，有理有据，倒是让两个男同志另眼相看。 “行！你能这样想是好事儿，这样才能不断的进步，前面的路很长啊，小玫，你想得很深远。” 戈玫虚心笑了，打开手里的搪瓷碗。 “老师，饿了没？尝尝，这是我做的锅贴饺。” “锅贴饺？” 李工一听，双眼放光，手推了推眼镜，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在眼前看了看。 “这饺子底部金黄，上面的皱褶捏得花纹清晰，立体。玫娃，你这个饺子做得很特别啊。” 一旁的蛋娃也激动极了。 “爷爷你吃！妈做的，好吃！超好吃的！” 李工呵呵笑出了声，“好的，爷爷马上吃。” 他激动的一口咬下去，一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全是惊喜，连连点头。 嚼完，很快，又咬了第二口，第三口…… 三五个锅贴饺，李工三口并两口的吃完了。 最后，就连嘴角的油都舔了。 “玫娃，你这个饺子的味儿，可真的特别！真香！底部松脆，上面褶里捏得软，里面的肉馅调得是滑嫩可口，特别让我惊讶的是，每一个口味都还不同的。” 李工掰着手指津津乐道，“你看，我说得对不，有韭菜，还有粉条，还有大白菜肉沫，好吃，还让人特别好奇，下个陷的味道，停不下嘴的！” 是的，戈玫调制了好几种馅儿。 李工都说中了。 那陷儿咸淡合适，调了点未来的滑肉粉，鲜香嫩滑。 她试了好几次，做到自己满意了，才拿来让老师试试的。 果然，一瞬间就征服了他的味蕾。 这李工可不是土地里刨食的老人。 也算是走南闯北的工程师，尝过全国不少美食。 如果她做的吃食，他都能说好吃，那说明喜欢的人也会很多。 还剩最后一个。 邵胜筷子都不想拿，直接用手抓着，准备吃的时候。 李工一筷子抢过去。 “一边去，少和我这老头子抢，她是你媳妇，回去大把有得吃。” 邵胜可怜兮兮的。 “戈玫同志，还有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被自己口水呛死了 戈玫笑着看了看蛋娃。 蛋娃机灵的，拉着邵胜就走了。 戈玫留在院子里学习。 蛋娃把邵胜拉进了单位宿舍里。 邵胜则激动得像个小娃娃。 “儿子啊，你拉我来这里……难道是你妈，她还给我藏了吃的？” 蛋娃嗯一声，邵胜更激动了。 然后他一看，蛋娃又摇了摇头。 邵胜就焉了。 蛋娃一本正经的说。 “爸，妈的意思是，你天天吃这么多她做的好吃的，不能再和李爷爷去抢！” “啊？” 敢情儿子把他这样拉出来，就是为了教育他？ 蛋娃见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十分严肃板起小脸孔。 “爸爸，羞羞脸！抢老人家的吃食是不对的，妈妈说了，要尊老爱幼。李爷爷他一个人……我都常带小饼干给他吃，你还抢李爷爷的东西……不可以！” 蛋娃说得激动了，小脸胀得通红。 邵胜简直哭笑不得，只得举起手来在娃娃面前保证。 “对，对！蛋娃教训得没错，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应该和李爷爷抢吃的。爸爸下次改正。” 说着，他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故作神秘的问。 “蛋娃，你吃过你妈做的这个锅贴饺吗？” 他觉察到是媳妇儿把自己的嘴给养刁了。 以前，他觉得吃东西，能饱，不饿就成了。 可现在，他也变得挑嘴起来。 饭堂那些味儿，和媳妇儿做的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一提到锅贴饺，蛋娃的哈喇子也流出来了。 他重重地点头。 “吃过的！好吃……可好吃了……” 邵胜抹了抹儿子嘴角快流下的口水。 “行了，蛋娃！你看看，你嘴里哈喇子都流出来了，那晚上我们回去，再让你妈多做点，我们吃个够啊。” 蛋娃点了点头，又摇头。 “妈妈是要给小夏姐姐拿去卖的。要赚钱钱……” “卖？” 这媳妇儿又做什么事了。 怎么他都不知道了。 她和叶小夏要去做生意的事，怎么儿子知道，他都不知道的。 到了傍晚的下班时间。 一家仨，邵胜骑着自行车，前面大杠上坐着蛋娃，媳妇儿坐后面。 邵胜揪准机会就趁机问。 “听说叶小夏要去卖吃食了？” “嗯，她身体现在应该养得差不多了，我打算让她去市里的纺织厂门口卖锅贴饺子。这饺子方子，我也调制出来了，刚好，这天转凉了。吃这个的人就多了。” “叶小夏她一个小丫头，真的可以做得来吗？” “这你就别瞎担心了，我说行，那就没问题。你看看，如今的小夏，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叶小夏了。你有没发现，最近叶家人都不敢再怎么欺负她了么？” 看着小夏一点点的成长，强大起来，戈玫打心眼里高兴。 自己的媳妇儿，真像是个活菩萨啊。、 帮完这个，又帮那个。 简直对人人都掏心掏肺的。 那他呢，他有份吗？ 邵胜突然问。 “戈玫同志，你天天帮东家，帮本家，你有没想过，也得帮帮我？” “嗯？邵胜同志，请问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你说呢？” 邵胜挑了挑眉头，饶有深意的问。 戈玫马上才反应过来男人指的是什么。 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蛋娃还在前面呢。 他就这样。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蛋娃果然被他那半截话给吸引了，仰着小脸。 “爸爸，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需要帮的话？蛋娃可以帮你！” 邵胜忍俊不禁。 “爸爸谢谢蛋娃，但这个忙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能帮。其它人都帮不了！” 这是个人的，生理问题。 怎么可能帮。 哎…… 人生难题…… 自从那晚大槐树后，这事就没再有下文了。 亏他一开始还总是幻想。 能天天让媳妇儿帮忙哄哄他那不安份的二爷。 结果…… 门都不知开去哪了！ 天天媳妇儿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甚至，很多时候都见不着人影的。 就连拢身的机会都没有。 戈玫的手圈过他的腰身，又想再一次掐他。 却不小心，摸错了位置！ 天啊！ 这什么？ 这手感！！！ 太烫了…… 邵胜突然就激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戈玫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突然收回手，轻拍男人后背，淡定地说。 “邵胜同志，你小心了，这是要让口水呛死自己吗？” 到家了，邵胜把车靠上树边。 看着脸颊通红的媳妇儿。 “戈玫同志，你说得没错……差点儿就把自己给呛死了！” 戈玫一脸尴尬。 她本来是想要掐邵胜腰来着。 哪里知道，位置没把握好，歪了！ 咳咳…… 一脸抱歉的戈玫，“那个邵胜同志，赶紧吧。不然又接不到那两只大的，娃娃们会有意见的。” 邵胜目光灼灼，那神色仿佛在说： 晚上一定得好好补偿他的损失！ 戈玫置若罔闻！ 新屋…… 本来想修高楼房的。 不过再想想，邵胜是局长，搞得太奢华，标新立异，上面来查，也麻烦。 这个时候，还是大锅饭，大家都差不多，对出头的管得非常严。 而且几乎所有在职人员，也都非常的尽职。 所以戈玫和邵胜一起，买了砖，找人打了地基，上面再盖住瓦片，下面也还是砖墙，一间一间屋子隔好，还要装门，留窗，什么的。 同时，她们也把这边旧屋，拿砖墙隔断了一下，一张帘子有啥用。 等到时候瓦片不行了。 戈玫再把房梁拆了，然后再盖上预制板，下面的地基打得是深的，预计着到时候，还可以在楼上盖一层楼，旧房就可以一下子就变成了新房。 她想得特别周到。 这房子啥时修好，啥时能住人。 邵胜他可是日盼夜盼。 自从帘子给取下为后。 晚上，他连看媳妇儿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有时他也太累，想着等孩子们睡着了，他再过去蹭蹭。 结果，一觉就睡到大天亮了。 这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 实在过得没一点儿滋味。 他退伍回来都快半年了…… 想想好悲伤呢。 把蛋娃放下，邵胜和戈玫又一起骑车去接两个大崽。 到时达，小学刚刚放学。 第一百四十八章小脸皱得像核桃 难得夫妻俩一起去接两个崽。 可把山娃和土娃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特别是邵自齐，他紧抱着戈玫手臂。 “妈！今天是不是有好事儿，晚上是不是加餐，咱吃啥好吃的？” 一边说，小家伙一边流口水。 戈玫和老师打了招呼，然后就带着娃们回家了。 今天有啥好事？ 邵自齐问完。 戈玫只是冲他笑，也不回答。 她知道今天学校考试了，等两个崽主动说考试分数。 结果邵自齐一直口水直喷的讨好戈玫。 各种段子逗她开心。 “妈，我和同学的一个大笑话，和你讲讲啊。” “好啊。” “今天中午睡觉的时候。我同学小强他睡着了，突然摸上我的屁股说，好大的馒头，我要吃，好香好好吃的大馒头……” 说到这里，邵自齐得意的看着戈玫。 “妈，你猜，后面怎么着？” “嗯？” 戈玫看着不断转移话题，不停讨好，又迟迟不提考试分数的邵自齐。 她早就从山娃的脸上知道了个大概。 不过，要等邵自齐自己交待才行。 戈玫也看得出来，这娃自己也有些压力。 嘴巴不停的转移话题，其实就是怕提到这事儿。 希望遮掩过去。 邵自齐撅起自己的屁股拍了拍，嘻嘻哈哈地说。 “妈，我后来就像这样，把大屁股撅了起来，问小强，呐，你啃吧，这大馒头可香吧。呵呵……哈哈……” 结果，没人应声。 尴尬的只有他一个人在笑。 笑着笑着。 他自己都笑不出来了，那张小脸皱得像核桃似的。 “妈……今天我在考试时……感觉手指完全不听我使唤……脑子也很调皮……所以那些题，才都做错了。” 他嘟囔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说，“明明我都会的……妈……我考了61分，不过，也算及格了，是不？那个小强，才考二十分，不及格呢！我不是倒数第一呢。” 戈玫的嘴角抽搐，“邵自齐，我问你，那你大哥是多少分？” “喔？他啊，他考了99分啊，人家章小花考了100分呢，他还差人家一分呢，也不是第一啊！他第二，我也是得第二呀……只不过是个倒数嘛。” 邵自齐那不知悔改的样子，简直就是欠揍。 戈玫深呼吸。 不停的说服自己要冷静。 蛋娃扯了扯土娃的衣角。 “自齐哥哥，你还是别说话了。妈好生气了。” 邵自齐还不明所以的看着蛋娃，啊了一声。 “蛋娃！为啥？哥哥不说话会被憋死的！你不知道……” 蛋娃看着生气的戈玫，冲着邵自齐努了努下巴。 这憨娃这时才休息到戈玫脸色不对劲了。 立即捂紧了嘴巴，不说话了。 戈玫是挺气的。 不是气他考得差了，而是考得差还理所当然，为自己找各种歪理辩护。 所以这一路上，戈玫都没有再说话了。 山娃也气愤地瞪着土娃。 “邵自齐！你考试就不能认真一点么，你可是妇女主任的儿子，考个倒数第二，你想让妈妈为你光荣吗？” 土娃扁着嘴，多了几分难过。 “哥，我也没很光荣的，心里很难受，可难受也没用啊，我就只是想安慰一下自己嘛……你看，我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安慰好。 你们又来批评我，呜呜……那些题，我本来是会的，可一到考试，脑子就不听使唤，手也不听话，我怎么办？” 戈玫真是好气，又好笑。 这个邵自齐，小小年纪也不知哪里学来的那么多歪理。 让她想气也气不起来。 算了。 她只能加快步伐。 眼不见心不烦。 邵胜知道戈玫有些生气了，他转身看着三个崽。 “学习成绩不好，可以再努力争取，可最重要的，还是要摆正学习态度。别为成绩不好找理由。什么手和脑子不听话啊，这种全是借口，不是一个聪明人会说的话。” 邵自齐虽然皮，但也是个自尊心强，而且好面子的娃。 这样当着山娃和蛋娃的面不留余力的教训他，他自诩聪明的面子，一瞬间就掉光了。 生气的鼓起腮帮子，和邵胜作对。 “我说是就是，本来就是脑子不听话！本来就是，你们都怪我，说我考得不好！其实我是已经很努力了！” 说完，土娃就摆出油盐不进的模样，甩开胳膊，大步向前走去。 邵胜一下子愣住了。 他不是在和这娃好好的讲理来的么。 这孩子，怎么这大脾气，还突然给他甩起脸色来了。 他堂堂邵局长，怎么能连教育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蛋娃看着固执二哥的背影，摊开双手奶声奶气的说。 “爸，二哥在脾气大，咋办呀？” 邵自纲走上前，说出自己的理解。 “邵局长，如果自齐能意识得到这点，才不会考61分呢！你说的那些是白说的。” 这话让邵胜感觉到了满心的沮丧。 大儿子完全一副他好蠢，他是在浪费口水，他是把事情搞得越来越麻烦的模样。 说完，邵自纲牵起蛋娃的手往家里走。 徒留邵胜一个人满心郁闷。 土娃在前面闹脾气，走得飞快。 边走，边扭头，看看他们仨。 看到没有人理他，邵自齐就把膀子甩得更高了，还故意放大了声音来哼哼，标榜他的脾气。 这一行四人，一路往家走去。 完全就是上演大戏。 终于到家了。 戈玫出门前，就把面发酵上了。这次不光做锅贴饺，还加了个锅贴包的品种。 这会儿回家。 只用把调好的馅儿用皮包上，然后分成了两批，一批在灶后面的铝锅里蒸，一锅在小灶上面平底铁锅里水煎。 那是个这个年代少见的平底铁锅。 是戈玫留了个心眼，去镇上老铁匠铺那里，让人按着她图纸做的。 一共做了两个。 一个小的，家里用。 一个大的，给叶小夏做生意时用。 戈玫已经全部计划好了，明天要和叶小夏去国营肉联厂采购猪肉。 每天早上六点左右，就开始有猪肉卖了。 这年头都是计划经济，卖什么都不多。 去得早的，就能抢到肥镖的。 去晚了，就剩瘦肉和骨头。 这年头的骨头和瘦肉没有油水，吃起来远没有肥镖肉香。 只有肥肉才受欢迎。 第一百四十九章缩进壳里的乌龟 邵自齐到家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 脚不听话的，一个劲想往厨房里钻。 可毕竟是爱面子的娃，很快冷静下来，站在厨房门口。 还特意大声清了清嗓子，像是在提醒戈玫，他回来了，快点过来哄他。 结果—— 戈玫恍若未闻。 邵自齐只得尴尬地站在厨房外。 很快，外面的邵自纲和蛋娃也回来了。 “妈妈，你在弄锅贴饺吗？闻起来好香啊。” 戈玫立即应声，“今儿我做的是锅贴煎包呢！有香菇馅儿，还有粉条馅儿，白菜肉沫馅儿，你们洗个手，赶紧来吃。” 蛋娃开心的拍手，邵自纲也欢快的答，“好咧！” 邵胜回来的时候，单不见土娃人影。 他里外找了一圈，才发现土娃将身体蜷缩在床上，裹在被子里面的身体微微抖动，估计是偷偷在哭，感觉很是伤心。 邵胜一脸懵，他此时呆愣在原地，完全不懂自己该怎么做。 以前他管手下的兵，他倒是管得不错。 可管儿子，特别是对他没有感情，又排斥得厉害的儿子。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管。 刚刚他的话才说了两句，顶嘴不说，现在还难过成这样。 怎么办？太难了。 他邵胜活了半辈子，都没今天这么郁闷过。 估计是工作太顺，所以他的家庭处得糟糕。 他思来想去。 最后还是坐到了邵自齐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邵自齐一瞬间就不哭了，缩在那里，像一只把脖子缩进壳里的乌龟。 一动也不动。 邵胜又拍了拍他，“考试哪里有这么顺利的，这次不好，就下次再考嘛。你只要认真点，下次就会有进步的。你惹妈生气了，就去哄哄她呀。她是你妈，你冲她笑，她会原谅你的。” 邵自齐还是缩着不吭声。 等了半天，邵胜也尴尬了，不知道说啥好了。 他只好去了灶屋。 戈玫揭开锅盖，把锅贴包铲了出来。 那油煎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香啊，真香！” 就连平时成熟，稳重的山娃也迫不及待的想去拿，可新出炉的包子，热烫得直吹手。 戈玫见邵胜也出来了，却没见土娃。 “土娃呢？” “在床上……哭……” 邵自纲立即接话。 “妈，我们别理他。他上课从来都没认真过，每次写作业也都是做做样子，根本不用心。自己做错了，还好意思哭！之前我都说他了，这样敷衍的态度，到考试就会露陷的，可他也不听。” 邵自纲小小年纪，却分析得很透彻，他继续说，“二弟总是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就应该得些教训，这样，他才会好好反省反省。” 那语调俨然像个小大人似的，啥都懂。 一旁的蛋娃没有接着哥哥的话，只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个包子，里了屋里，爬到土娃床前。 “自齐哥哥，吃个锅贴包吧。妈刚做的，真香！” 邵自齐撅着屁股，一副抵死不吃的模样。 可是蛋娃一直逗他，往他嘴里塞。 美味的包子，在鼻尖面前晃悠。 香气一个劲地往邵自齐的鼻孔里钻。 妈妈做的这个锅贴包，太香了。 邵自齐开始心动了。 要不，先吃吧！ 吃完了再继续生气！ 这么好吃的锅贴包，错过了太可惜了，不吃白不吃。 邵自齐接过蛋娃手里的包，撒气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 蛋娃看着哥哥终于吃了，笑眯了双眼。 啃了一口包子的邵自齐感觉又不好意思了，又递过来，“弟，你也吃。” 蛋娃推过去，“二哥吃！二哥吃完，我再去拿，不过，吃完不能再哭了啊！妈妈说过的，做错事就要认，就是好孩子了！” 邵自齐看了看手里的包子，想绞尽脑汁的想词。 “我手做了错事，它和我道歉过了。我脑子也道歉过了，那，可能妈妈不知道，我现在去告诉妈妈。” 说完，他就跳下床，探着脑袋，钻去厨房里。 “妈……”邵自齐跑到戈玫跟前，举起双手，“我的脑子和手，在向你道歉。它们保证了下回不会不听我话。一定会认真听老师讲课，认真写作业。” 戈玫看他一眼，也没有答话，只是把蒸好的包子也全部都捡了出来。 “过来，帮我端包子，再去洗手吃饭！” “好的！” 听到戈玫和自己说话了，邵自齐马上欢快起来。 立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她端包子。 再洗手，吃饭。 戈玫做的锅贴包，实在是太美味了。 让邵自齐一瞬间忘却了所有不快乐，还答应了戈玫，明天把答错的卷子改了，重抄三遍。 邵胜用崇拜的眼神看向戈玫。 目光里尽是自愧不如啊。 吃完，他一个人坐在大槐树下，抬头看着月亮。 就快要到十五了，月亮也渐渐圆了起来。 邵胜的心里五味杂陈。 收拾完，戈玫拿了一把大蒲扇过来，给他扇了扇蚊子，放下一杯水。 “怎么呢？土娃考砸了，你就开始有压力了？” 邵胜看着眼前的女人，语调里溢出了郁积。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挺失败的……” 做爸爸，他教育不了孩子。 做男人，他和媳妇儿的关系也处得那么生疏。 不过，郁积归郁积，做人还是得努力。 他说着，默默的靠近了戈玫。 邵胜相信，书籍的力量。 书上不是写了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的媳妇儿就像挺立在枝头，迎着风绽放的鲜花。 灿烂优秀，芬芳扑鼻。 他必须要果断点，早点折了。 不然，他就没机会了。 戈玫听到眼前的大男人难得吐出肺腑之言，本来有些动容。 可很快感觉到邵胜同志身体又贴了上来。 她看着他，一脸嫌弃的说，“邵胜同志，请你保持君子距离。” “什么君子距离？” “你是持正不阿的邵局长，你贴得人这么近，会有损官威，所以，请保持安全距离……” 又是这棵大槐树。 这人莫不是还想来让她来一回？ 想得美。 戈玫才不理他。 说着，她就往另边挪了挪，特意保持一定的距离。 听她这样说，邵胜也没有再厚脸皮的往跟前凑，只是看着戈玫。 只是眼神复杂得很。 一秒又变成了个小可怜，好像在博取戈玫同情心。 第一百五十章点燃串串小火花 被他这样看，戈玫感觉受不了。 男人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热，起身就想走。 结果邵胜突然一把从后面抱住她。 “媳妇儿……我……没有不良念头，就是想和你谈谈心。” 男人的鬼话也能信？ 戈玫都感觉到了。 那家伙都蠢蠢欲动的。 都是活了两世的人，又不是单纯小丫头。 “明天再说，你这几天也不太忙。明天再找时间说。” “你不是明天还要去肉联厂买肉，这段时间，都要张罗着小夏做生意的事，我也要忙家里建房子的事情，只有现在有空。” 男人边说，边把她往树下拉。 那次后，邵胜尝到了甜头，就让木匠打了条加宽的长凳，摆在大槐树下。 平时三个崽在那爬树乘凉都很舒服，玩累了崽崽们就趴上面睡一觉。 现在也够他们俩舒服的坐上面谈心乘凉，甚至…… 这前期铺垫得太足了。 戈玫脑子想拒绝，不愿给邵胜机会的，可—— 他把她按着就坐了下来。 两人贴到了一起，戈玫就感觉到了土娃说的，脑子不听使唤了。 身体也那么不由自主，不听话的就靠上了他了。 男人有宽阔的胸膛，安全感十足。 靠着靠着，居然又被他圈在怀里，抱住了。 不是说好谈心的嘛。 下一秒，男人又吻她了。 好家伙，这吻技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啊。 不再像以前，用啃的。 真是个好学生。 如今居然懂得了技巧…… 男人吻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都变得软绵绵的，全身无力。 连呼吸的频率都打乱了。 唇分后，邵胜眷恋的抵紧她的额头。 “媳妇儿，我好喜欢你……好想你……” 这就是他想说的话么？ 戈玫暗笑。 伸出小手在他下巴上来回摩挲。 “不是在你面前了，你就想吧……想想……” 邵胜又托着她的脸颊，压在她的小嘴儿上亲了又亲。 “嗯，就是非常，非常的想……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很不对，可能是不正常的，可我就是，想……媳妇儿，这可怎么办？你教我，我们能不能，再进一步？” 以前他在这方面很强势。你是我妻子，我媳妇儿，我们就是应该的。 后面他才发现，她的妻子，是能发光发亮的那种女人，如颗深海夜明珠般高不可攀。 他得尊重她，所以后面他就直接问她。 你什么时候允许啊…… 可是每次问的结果就是—— 媳妇儿的脸色又变了，还一把推开他。 “邵胜同志，快睡觉吧。” “媳妇儿……你，你得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戈玫无奈地，在夜的微光下打量着邵胜。 前眼的直男可真是一点弯弯饶也没有啊。 笔直笔直的。 真是煞气氛。 要求还蛮多的。 前面才帮他那颗大螺丝解决了生理问题。 如今还想要求怎么进步？ 难不成，真想拧上她自己这颗螺帽。 咳咳…… 想到这里，戈玫面红耳赤。 居然心跳加速了，这把火撩起来，可会烧得没边的了。 她不敢逗留，嚯地起身，疾步想往屋里走。 一瞬间，男人像炸了毛的狮子，也不知道咋的了！ 冲上前，一把就将她抱了过来，压在了长条凳上。 戈玫怔肿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手拍在他胸膛上。 “邵胜同志！你冷静！这大半夜的！有伤风化，万一来人了……我们就都得拉去受教育了！” 邵胜懂。 他啥都懂。 可脑子就像对戈玫如着了魔一般的，对她想要做点什么事儿。 “媳妇儿……我不乱来……我会克制……我……就是不想你走……” 邵胜努力压抑着自己疯念头。 戈玫不敢再任性了。 这男人疯起来，她怕他失控…… 真是低估了一个常年吃素的男人。 戈玫抿了抿唇，重新坐回了长板凳。 “那，我再坐会儿吧？你别那么激动。” 邵胜嗯了一声，放开她，全身僵硬的坐在她的身边。 手还是圈紧她的腰不放。 生怕一松手，这滑溜的媳妇儿就跑了。 这会儿，男人的呼吸声没有那么粗重了。 戈玫如雷鼓的心跳声，也渐渐慢了下来，她低声问。 “邵胜同志，问你个问题？” “嗯？” “在我们结婚之前，你都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会想要娶我？” 戈玫也很想知道，男人脑子里想的啥。 邵胜看着戈玫。 “那时，基地上的事很多，很忙，可我年纪不小了，妈就觉得我应该要结婚了，正好父亲不是给我订了门亲事。我俩是娃娃亲，你晓得？” 邵胜的目光不再那么压抑，黯淡了，眼神变得清亮。 戈玫这才松了口气，点头。 “晓得。” 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两个人。 就因为两父亲是战友，就订了这门亲事。 后来她就嫁过来了。 当天，他嫁过来，他人都还没赶回来。 最后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匆忙的从基地赶回来，给长辈们敬了酒，这才进了她的屋。 开始戈玫心里还是对他有一丝期待。 毕竟原主也没啥经验，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尽管心里对邻家大哥毕方有一丝情愫，可嫁了人，还是想好好的收心。 嫁过来了，就去爱自己的丈夫。 戈玫正想到这里。 邵胜的语调忽地感性起来。 “那天晚上，光线很暗，第一次，我也紧张，坐在你的身边，我知道，你也害怕。本来我想算了的……毕竟你那时年纪不大，也不急的。可母亲他们几个人就在外面扒门，进来之前，妈还反复强调，一定要同房，好让她抱孙子。 还告诉我，如果不干事，你娘家人还会以为我不满意……这样，我才大起胆子……然后，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把你给弄疼了。其实我真的已经很小心了，但……我也不太懂这事，你就哭得很厉害，很反感，我的行为，就一直抓我，挠我。” 邵胜望着天，苦笑着。 “真的是，很糟糕的第一次……你痛苦，我也很难过……而且，还不容我说什么，天没亮，基地就打电话来了，说是出了事儿，要我尽快赶回去工作。那个新婚夜，我们才相处不到八小时，我就走了。那一晚，你感觉我很糟糕吧，戈玫同志……” 戈玫扒出来的记忆与邵胜嘴里说出来的，有些差别。 应该是原主带了主观情绪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一章男人的鬼话 当时，原主想到的是，竹马毕方哥哥多温柔啊。 而这个新婚的丈夫，粗俗不堪，还完全不懂疼人，只顾自己舒爽…… 她哭，她闹。 而他都没有停。 就是因为这样。 原主就觉得他非常渣！ 附带戈玫获取了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是代入了她先入为主的想法。 原来，情况是这样。 戈玫拍了拍邵胜的手背。 “所以，以前你是很愧疚？可后面呢？那几回……你不也是……” 没经验……她大概能理解了。 戈玫居然有些怕怕了。 尼玛，这螺丝和螺帽到底是有多不匹配。 才会起这大的反应啊。 提到这个邵胜，更是愧疚。 “是我……太年轻，气盛，那会冲动，又不懂事。只想自己，没考虑到你。所以戈玫同志，你迟迟不愿意和我进一步……也是因为这些吧？我向你保证，我会顾及你感受的，决不会再乱来，会控制住自己……” 得了吧…… 男人的鬼话，她也能信？ 刚刚才那么一下，他就像是吃了药，马上要乱来了。 真到了那当口，还能控制得住，那才是有鬼了。 所以戈玫根本不相。 不过，这到底是男人的本性。 她只能慢慢调教。 一定得要让男人明白。 要想得到她。 登上神坛前的一百八十级台阶，一级都不能少！ 这样才可以拥有最虔诚的朝圣心嘛。 邵胜见戈玫还是不吭气，他的心越来越紧张了。 “戈玫同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相信吗？” 戈玫眼神迷离，抬头盯着邵胜，欺身勾上他脖子。 “信……我信，不过，这事得慢慢来……心不能急，越急越吃不下热豆腐。对吧？” 这举动，直接刺激了邵胜。 男人喉结滚动，看着眼前小娇花娇嗔，含羞的模样，脑子就发浑，手也不受控制的将他揽进自己怀里，压着就亲上来…… 又色急了！ 好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似的。 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这番狂热的激情下，戈玫的理智不过两秒钟。 下一秒—— 大脑里像是失火了一样，一片混乱…… 任男人攻城掠地的驰骋，噼里啪啦燃起一串串激烈火花。 让她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跳跃着。 车速贼快…… 都快要刹不住了。 眼前这家伙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 以前也都只知道亲吻。 可今天他居然进步到…… 戈玫挣扎，捂着胸口，眸中蒸腾着水汽，脑羞的盯着他。 “邵胜！” 邵胜立即抱着自己的脑袋。 “我……错了……媳妇儿……” 他这是自找苦吃啊！ 图一时的爽快，刹不住车。 这可又是几夜无眠啊！ 戈玫没理他。 起身就往屋里去了。 邵胜同志，这意识一天天的破土而出，拙状成长。 越发让她感觉到可怕！ 刚刚就那一刹那，差点就要走火了！ 邵胜同志呆立原地，极为懊恼。 对自我的不堪做了一番入木三分的检讨。 还洗了一个冷水澡。 才敢进屋。 可他却真的失眠了。 刚刚自己才和媳妇儿承诺过，不会乱来。 可转瞬就被自己打脸。 甚至连她衣服都解了，还…… 虽然，那感觉美不可言。 可被传统思想绑缚的男人，对自己这种莽撞的行为有深深的愧疚之感。 他哪里知道，食色性也，这只是本能反应，谁也逃不开。 戈玫哪里不知道，所以对男人的行为一点也不意外，并无心理负担。 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近来太忙太累了。 第二天，她还调了一早六点半起床的闹钟。 早早起床，收拾完，叶小夏就到了。 她不敢进屋子，就站在屋檐外等她。 如今的叶小夏，身体也逐渐复原，脸色红润了不少。 眼中少了从前的胆怯，背挺得很直了，一脸阳光。 “姐！我们去肉联厂抢哪种肉？这个点会不会太晚了？” “不晚，让别人把肥肉先抢光，我们就捡剩下的，最好是瘦肉，或者骨头之类的最好。” 戈玫说得漫不经心。 叶小夏疑惑，“姐！为什么啊？” 玫姐的思路总是让她震惊，总是出奇不意。 “这问题等会儿再说，来，你骑上三轮，我看看你技术。” “包你满意，姐，上车！” 小夏一脚跨上漆得绿油油的新三轮，欢快极了。 戈玫为了让她好做生意，帮她买交通工具。 有了这辆车，进城，拖炉子，食材之类的就更方便了。 另外，这些食材，工具也都是戈玫置办的。 做生意空有想法，哪成。 前期的一笔投资肯定是要的。 本来戈玫对叶小夏讲的是借给她，赚了再还。 哪知道这丫头脑子转得挺快。 说这些置办的工具就当是投资，她卖出来的钱要分戈玫一半。 戈玫哪里好意思。 对于她来讲，收入也不多。 后来戈玫就只要了三分之一。 不过，这做生意的事儿她的确操心了不少，当作投资回报也说得过去。 馅儿的研究，养酵母的方法。 哪样都是戈玫操持出来的。 分她点钱，让叶小夏安心，也成的。 叶小夏蹬上三轮车，就去肉联厂了。 戈玫问，“这几天，你妈和嫂子有没，找你麻烦？” “有的，不过，都按照姐教我的，给收拾了。姐，你说得真对，这人就是得凶一点，不欺人，但也不能被人欺。不然真把人当牛使！” “具体是咋收拾的？” 戈玫笑起来，小夏学得真快，她很好奇。 “我屋子的门后，有根铁锹，我在家基本就是不离手的，上次我那嫂子做得过分了，气得我直接拍到了她小腿上，后来淤了十来天，后来，她就再也不敢生事儿了。” “嗯，做得好，就得这样，别再惯她们了。” 戈玫点头赞同，补充，“对了，后面赚了钱，你别告诉她们，等赚多些，你就可以去大队申请个户，自立门户，建个小房子。” 叶小夏摇头，“姐，这不行。我是女同志，大队不会让我自立门户的，我要是男同志就可以分家。” 戈玫一下忘掉这时代农村的规矩。 未嫁的姑娘家是不能自立门户的。 这时代，没那个规矩。 当时她是带着三个崽崽，还有黄书记帮忙，所以这才能分家，立门户。 第一百五十二章加油！你可以！ “反正你不用担心，只要在城里头把生意做好了，赚了钱，就在城里租个房子住也行。以后春蓝也在那工作，你们可以有个照应。” 戈玫安慰：“租间小屋子，还可以放工具材料，方便很多。只要不住在一起，就不用来往，也不用看他们的嘴脸。” “嗯，姐说得对！我会努力赚钱，争取能在城里租房子。” “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嗯！” 戈玫还真不是给叶小夏望梅止渴。 时代的浪潮就是这样推动的，最早的一批小商贩是最先富起来的人，一切皆有可能。 两人聊着天，就到了肉联厂门口。 果然，到了这个点儿，抢肉的都已经散了。 肉摊前，空荡荡的，只余了一些瘦肉和猪骨。 有老太太看到戈玫和叶小夏这会儿才来，还骑个三轮车，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想买肉还这样懒，这个点才来，哪有好膘肉，只剩猪骨头喽，” 戈玫笑着走到摊前，“对的，我就是来买猪骨头的！” 割肉师傅斜睨了戈玫一眼，“要买猪骨头？” “对！这里的猪骨头和瘦肉，我全要了，多少钱？” 师傅，“瘦肉四毛，骨头三毛。” 叶小夏听到这数目，脸上浮起欣喜。 可戈玫却摆了张脸说。 “这位师傅，你不常看到我出来卖肉，故意抬价是吧。你这些可是别人挑剩下的，这骨头上的肉渣都被你剔干净了，咋能卖这么贵呢？” “诶，这位女同志，你可是冤枉我呢，绝对没有乱喊，这可是市场价。” “师傅，我可是天天要买的，在厂子外摆小摊生意的，需要的肉多。要不然这样，我每天都买你的瘦肉和猪骨，你给我个便宜点的价。” 戈玫马上开始算了。 这生意投资下去，肯定是要天天做的。 摊子上剩下的肉也不多。 这猪瘦肉最多也就三斤左右，猪骨顶多还有五斤。 那师傅一听，戈玫说天天要买，有些心动了。 “那这样，瘦肉给你两毛，猪骨头一毛。” “骨头五分！” 戈玫就地还钱。 “哎，这位女同志吹价咋会这么厉害呢！你用这瘦肉做啥生意，油水都没，真有人愿意买嘛？你是在骗我么，万一你不来了，我找谁去。” 师傅艰难犹豫中，还是舍不得。 戈玫立刻拿了支笔和本子，想打消他的顾虑。 “师傅，要不然这样，我给你写个保证信，还按个手印！你这价格，我们可以先签一个月，你说怎么样？ 你想想，每天，我都把你剩下的全包了，给你解决了大问题。你就不会给领导骂，对不对？而且这价格你们绝不会亏的，不是吗？” 通常厂里卖不完的肉和骨头都倒进了罐头厂做罐头。 可到了罐头厂，猪骨也没什么用了，只能拿来喂狗。 所以罐头厂的领导为这事，总骂人。 肉联厂领导受了罐头厂领导的气，他们卖肉的职工夹在中间哪能幸免，如风箱老鼠，两头受气。 看着戈玫写的保证信，割肉师付心动了，“成！就按你说的给你！” “师傅，你可真爽利，你这把刀比我的好用，你再帮我把猪骨砍细点呗，你这刀再借我，我好把肉再切小点。” “成。你拿着用！我给你砍骨头。” “谢谢！” 戈玫立即拿了菜刀，递给小夏。 “快！小夏，我们现在借用师傅的刀和菜板，把能弄的肉弄了，回去再剁一下，就可以了。反正在这等着也是浪费时间，这工具也好用。争取在纺织厂中午下班前，我们就能把摊摆上。” “成，姐！” 全盘皆在掌握，叶小夏如今全身都是干劲。 她崇拜戈玫，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感染力。 只要和她在一起，就会让人觉得。 人生处处充满了希望，越来越有奔头。 按要求，师傅挥着砍刀，把骨头帮她们剁小。 这样，熬汤的时候，骨头里的油会出得更快，汤味会更浓稠。 她们俩就在一边砧板上切肉。 干惯了活的人，叶小夏手脚极为麻利，很快就切完了。 至于戈玫嘛。 毕竟是穿越的。 以前都是依赖空间里的新型机器。 手劲儿哪里跟得上叶小夏。 师付的骨头砍完，她俩的肉也切好。 很快就回了家。 她们在戈玫家洗好蔬菜。 戈玫剁肉，叶小夏切菜，分工合作。 很快，就把馅儿调好了。 叶小夏疑惑地问。 “姐，这个骨头要如何弄。” “这个汤要熬很久，留着明天再加进肉馅儿里的，今天的汤，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了，你来看。” 戈玫笑着，端了口锅出来。 叶小夏双眼放光。 “姐！这汤真浓，这是用骨头熬出来的？咋这白咧！” “是的！骨头里有骨油，也就是脂肪，用来打在肉馅儿里，肉馅浸透这骨油，煎出来的包子，饺子，才好吃，不光有油水，味道还能让人念念不忘，吃了还想吃。” 两人刚忙到一半，邵春蓝也来了。 三个人麻利的装好馅儿，叶小夏准备去推三轮车。 “不用！”戈玫笑了笑，垫脚朝屋外望，“我都安排好了。” 正好邵胜开着拖拉机过来了。 头一天都说好了，他开了拖拉机回。 三人麻溜的将东西搬到了拖拉机上，邵胜也帮忙将三轮车抬了上去。 毕竟，他也不能天天开着拖拉机送接她们出小摊，那也太招摇了。 差不多在九点之前，她们就到了城里的纺织厂。 邵春蓝铁了心，想考纺织厂，一心在家埋头苦读，却没怎么看过实地。 “嫂子，你就是说的这个纺织厂在招工吗？” “嗯，就是这个” “里头大吗？” “当然，好几万人呢！你想进去上班吗？” “想！” “那你做好准备！一定可以的！” 戈玫情绪昂扬，她给邵春蓝打气。 这是做惯了领导的人。 激励制，喊口号，给员工洗脑，她早习惯了，张口就来。 煽动得邵春蓝也激情满满的。 她们架好了炉子。 戈玫拿出面，和叶小夏一起麻溜地包起包子来。 那口订制的平底大锅直径差不多一米，可以煎不少的包子和饺子。 不一会儿就把锅放满了。 面和得软，发得也快。 十几分钟的样子。 炭燃了起来，锅里的锅贴包子和饺子慢慢的香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和你一起卖包子 不多久—— 一股浓香的煎香肉味飘散过来。 叶小夏的脸皮比较薄，可邵春蓝胆子大，而且嗓门也不小，看着香喷喷的吃食，她激动地吆喝。 “香喷喷的锅贴包，锅贴包，锅贴饺，新鲜出炉啊，走过，路过的，快来尝尝鲜啊！” 旁边买烙饼的大妈似乎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们半天，好像认出了是前两天来问过她的戈玫和小夏，突然凑过来问了一句。 “锅贴包是个啥玩艺？你们这香味儿……好馋人啊？” 戈玫马上拿纸袋，捡了几个递给大妈。 “这个给您尝尝，送给您吃的。这是我妹子，为了生计，想在这里摆小摊，以后您多多关照！”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那大妈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做得玲珑小巧，皮面上黄灿灿的，还渗着油，那味儿，就馋得让人流口水，她舔了舔舌头，急得吹了吹，试着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一脸震撼。 “天哪！妹子，你们这个怎么做的，这锅贴包，也太好吃了吧！” 大妈这激动的一喊，那些摆小摊的人都好奇的挤了过来。 都有欲望想尝尝。 戈玫二话不说，大方的每人分了一个。 烙饼大妈吃完手里的三个，还想要再吃，直接爽利的掏出钱来。 “妹子，你这锅贴包味儿太好了，多少钱一个。” 她们早就商量好了价格。 大妈的烙饼大，也就一毛一个。她们的锅贴包子，饺子比较小，不过放了肉，就定了五分钱一个。 1角钱就有两个。 大伙儿试吃后，也知道了价格，直接掏出一毛钱递过来。 “再拿两个吃吃！这一毛钱，拿着！” 这年代，大家都是抠着花钱的，毕竟钱赚得都不容易。 可是这多油水的煎包子，煎饺子，一毛钱也有两个。 两毛钱就饱了，还吃到了肉。 这年头多数啃的都是干粮，也不是很贵，也难得奢侈一回。 不过一会儿，一锅的包子饺子就卖了一大半。 戈玫和叶小夏忙着把炉子上面的锅搬下来，再把另一锅发好的换上去。 而邵春蓝就帮着收钱。 纺织厂这个时间都还没下班，而她们已经卖了有一锅了，可以松口气了。 邵春蓝数了数，激动得大叫。 “哇，这么多，有两块钱！嫂子，小夏，就这么会功夫，就有两块了！太……好了……” 戈玫拍了拍邵春蓝，示意她要低调。 财不能外露。 三个都是女同志，难保不给见钱起心的人盯住。 邵春蓝立即警惕起来，把钱小心翼翼地收到了口袋里。 她满心激动，凑近叶小夏，低声说：“小夏，怎么办？我都快不想考厂子了，这么赚钱，我都想和你一起卖包子！” 戈玫瞪了一眼她。 “傻丫头，不能这样想，这个累啊。有努力的条件，还是去纺织厂比较好。” 别的不说，那可是铁饭碗啊。 而且主要旱劳保收，退休了还有退休金。 多光荣的工作岗位，找对象都是条件高点。 这小摊生意，现在好，谁也不可能保证，会这么一直这么好下去。 邵春蓝她是想吃公粮。 但谁不想赚很多的钱啊。 尽管戈玫这样说，可她还是放不下那份心动，小声的问。 “嫂子，你那么忙，要工作还要学习，还要管大队上的事情，你总不可能来帮小夏卖包子吧？那她一个人能搞得定吗？如果我不考厂子，就可以和小夏一起做啊，两人搭配，干活不累嘛。” 邵春蓝这话说得是在理的。 戈玫不着急，手上慢条斯理的搅着馅儿，一面帮她分析。 “你究竟是想坐在厂子里，不用受风吹雨淋，就有钱有票，甚至还有各种学习机会的工作呢？还是想在这儿日晒雨淋，一身肉包子的油味儿啊？” 邵春蓝听着戈玫这话，嗯了一声，不出声了。 看着小姐妹焉了，叶小夏帮腔。 “别想了，春蓝，你肯定是先考的。如果考不上，再来考虑卖包子，我随时都是欢迎你加入的。不管你进纺织厂上班，还是在这里卖包子，我们都不会分开的。” 邵春蓝歪着脑袋想了想。 “这倒也是，我就算是在这厂子里，到时候下了班，也能来帮忙，甚至还可以在厂子里宣传你的锅贴包，锅贴饺。这样也成的。” 戈玫瞧着她们感情好得很。 手上的活儿也不停，还有说有笑的，这气氛可真好。 叶小夏也完全看不出来受那事儿的影响。 再过三天…… 就到了狄二执死刑的日期了。 戈玫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狄二尽管做错了。 可她对小夏一腔真心还是好的。 而且他为了推开小夏，选择了让自己最难受的方式。 如今的小夏，也真的过得很好。 只是她永远都不知道，曾经有个男人深深地爱着她，为了让她幸福，甘愿让她误解，憎恨他一辈子。 想到这些，戈玫不知怎么，就满腔的难受。 世间美好的事物很多很多。 两情相悦太简单，可相守却是非常不容易。 上一世，她曲高寡合，沉迷事业，觉得情爱这些庸俗不堪，没有一丝的幻想，也没有遇到过让她心动的火花。 如今，在这土旮旯里，才感悟到了诸多在那个时代不曾理解的东西。 世间万般，皆源于心，或美或丑都是人生经历。 她收获了亲情—— 对三个崽的责任，让她收获了他们的依赖，信任。 友情—— 叶小夏和邵春蓝，眼前的这两个小姐妹，不论欺骗，分合，仍旧相携并肩，风雨一路前行。 而爱情—— 狄二和叶小夏。 你是我暗夜中的一抹阳光，以为可以将黑暗照亮，却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堕入黑暗。 为了让你重回阳光，我愿泯灭。 …… 出锅贴摊的第一天，就赢得了个大满惯。 总共卖了五锅。 且卖掉了他们备好的所有的馅儿，还有面。 刚过晚上六点左右就全没了。 有一半的人排着队都没买到，满脸遗憾。 邵春蓝和叶小夏两个丫头笑得合不拢嘴。 戈玫的表情淡然，喜怒不见。 她们麻利收拾好，准备收摊回家。 第一百五十四章嫂子，哥说你好厉害 正好邵胜来了。 邵春蓝欢快的奔了过去。 “哥！你来了！你猜猜，我们卖了几百个？” “几百，这么多？” 邵胜看了看一眼三轮车斗里装馅儿的盆子，已经刮得一丝渣都不剩。 平底大锅里也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包子。 看得邵胜眼都直了。 “我还说下个早班，来买个给我的同事尝尝，你们这是几个意思？是卖光了？一个都没有了？” 邵春蓝激动不已。 “是的，哥，你来晚了，真一个都没有了！还有一些排队的，都没有买到呢，还吵着呢，明天让他们早点来排队，所以明天还要再多准备一些！” 邵胜笑着看向戈玫，直接对着两个人竖起大拇指。 “是，好事儿！来，都上车，正好，我带你们一程。” “大哥，老让你用拖拉机，会不会影响不好？” 邵春蓝有所顾忌。 “就这几天帮帮你们，后面你们就要靠自己了。” “嗯。” 戈玫抱着蛋娃，坐在拖拉机的司机位旁边。 一对小姐妹就坐在后面，聊着聊着，还开心得唱起了歌来。 邵胜一边开拖拉机，一边时不时瞅戈玫几眼，一脸的欢喜。 “媳妇儿，你可真是样样精通啊……” 戈玫故意凑耳朵过去，“什么？” 邵胜立即放大了声音，“媳妇儿，你真行！” “没听到。” 后面的两个小姐妹都听到了，帮着邵胜回答：“嫂子，他说你厉害！” “咯咯……” “哈哈哈……” 拖拉机一路开过，车上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 那欢快的气氛配合拖拉机一路突突，交织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一回到屋里。 邵春蓝迫不急待的拉着小夏，开始理钱，算帐。 一米左右的大铁锅，一锅差不多可以装四十到五十个包子，饺子。 今天总共卖了五锅，大概有二百多个，一个卖了五分钱，这样算下来，差不多有十块钱啊。 邵春蓝开心得差点蹦起来。 “天，我的天哪！嫂子，这才一天时间，我们居然一共卖了十块儿！是十块钱啊！还有好多人排着队都没有吃到呢。那如果我们明天再多做一些，那会不会卖得更多？” 戈玫对着邵春蓝笑。 “妹子，这才第一天，大家都图个新鲜，尝尝鲜，卖多一点是正常，明天我们也别多弄，还是拿差不多量的材料，如果卖不完，那容易变味儿，就是浪费了。” “这做生意，切记，不能想着说一口吃完个胖子，扎实的来，一步一个脚印，材料也是不能省的！要严格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做，懂吗？小夏。” “嫂子，我听你的。” “如果等到你的包子，销量下降了一半时，你就得看着，就说明要研究新的馅儿了，如果你想不出来哪种，就回来找我，我们一起。” 戈玫叮嘱小夏，让她记住，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好，没有危机感。 叶小夏信戈玫，把她视为神仙般的信奉，她说什么，她是一字一句的记在心里。 “姐，我知道！我不会骄傲的。我会走好每一步！做好每一个包子。” 十块啊…… 这一天十块，一个月就是三百块！ 刨去成本。 至少可以赚一百多块！ 这样的收入对一个农村，没读书的小姑娘来讲，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毕竟如果要下地赚工分，辛苦不说，而且才几毛钱。 戈玫把写好的制作方子，交给了小夏。 “这个，你自己藏好，做的方法我都和你讲过了，你记住了吧，记得面一定要发软一点。” 她事无巨细的嘱咐着，“天气转凉了，你不要把酵母一次发太多，得现发现卖才好吃。面团酵得酸了，别丢，记得拿回来喂酵母。” “嗯！我明白了，姐！你就放心，你说的，我都谨记在心里。” 叶小夏现在可是浑身充满了干劲。 她明白了戈玫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女同志不是只有嫁人，奶娃这一条路，我们都可以活出价值，活出自我！ 戈玫交待完…… 叶小夏就去压水井处，打水清洗拎回来的工具。 邵春蓝也去帮忙。 戈玫就去做饭了。 两个小姐妹把工具洗好了。 灶屋里香喷喷的饭菜也散出了香味。 满满一大桌子的丰盛佳肴。 看得叶小夏眼都直了。 “姐，你怎么做的，弄得可真快啊。” “也不算，这都是简单小菜，我刀工不好，切得不细。你就将就点，来，大家上桌吃饭。” 话音落，邵自纲已经拿了碗筷过来了。 邵自齐还在啃作业。 从那次后，这小家伙有点发奋图强的意思了。 看着土娃这么认真。 戈玫塞了一块腊肉在他的嘴里，作为奖励。 “爱学习的小土娃，可以吃饭啦！” “妈！我叫邵自齐，不叫土娃！” 邵自齐满足的嚼着腊肉，一面发出抗议。 “是的！邵自齐同学，要吃饭了！邵自齐……” 邵自齐从桌子上跳起来，扑进了戈玫的怀里。 他如今也长高了，差点让戈玫当场摔倒。 戈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半大的崽抱住。 邵自纲的脸色马上变了。 “邵自齐！你干什么，下来，你是想把咱妈累死吗？下来，少发疯，自己走！” 土娃委委屈屈，“自己走，就自己走，你是因为妈没抱你，抱我，所以吃醋，所以不高兴了吧？” 邵自纲扯了扯嘴角，“我才不会像你，这么幼稚！我不会给妈添麻烦。” 说着，还把盛好的饭双手捧到戈玫面前，示威一般，看向邵自齐。 那神态仿佛在说：我是会照顾妈的好儿子，你呢，只会舔乱子。 邵自齐也不甘示弱，给戈玫夹了一筷子肉。 “妈，你吃肉！” 这土娃夹完菜。 蛋娃也来了，“妈，你吃菜！” 这三个崽几度，轮番争宠，献殷勤。 可把两姐妹给笑得合不拢嘴。 而一旁的男人则没有一点点的存在感。 好像三个崽的眼里，只有妈，没有爸。 邵胜眼中有一丝的落寞，转瞬即逝。 他想了想，立刻给媳妇儿盛了汤，然后瞅着她说。 “戈玫同志，有没有感觉到，在这里，无疑你是最幸福的，我们家四个男同志都轮番照顾你。” 第一百五十五章妈，你能给我生个妹妹吗？ 邵春蓝捂着嘴点头。 “是啊！嫂子肯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同志，不过嫂子，你要再多个女娃娃就好了。” 说完，邵春蓝转过头。去看三个崽，又严肃地问。 “你们想要妹妹吗？” 邵自纲黯然摇头。 “我才不想，现在蛋娃都没长大。妈妈生娃很辛苦的。” 作为老大，他是目睹原主生娃，带娃的辛苦。 邵自齐却眨着好奇的，晶亮的眼睛，问邵春蓝。 “小姑，每一个小妹妹是不是都像小丫那么可爱。” 小丫是个五岁的漂亮小女娃，村头何寡妇的孩子。 生了一对葡萄似的大眼睛，说话奶声奶气的，性子又好，可爱得紧。 何寡妇死了男人后，常往镇上跑，也不管女儿，总将小丫一个人扔在屋子里。 先前邵自齐就特别喜欢跟这个女娃娃一起玩，他总是问戈玫。 “小丫儿，你妈真是怪，为什么要给你取名叫小丫呢，是因为你头上两根丫儿辫吗？” 小丫噗哧笑出来。 “一生出来就有辫儿的吗？都要有辫儿才能叫小丫吗？土娃哥哥，你为什么叫土娃啊！土坑里可不会钻娃娃出来啊。” 土娃之前没读书，也不会咋回答，憨憨地饶了饶后脖颈，“我也不知道，我妈也不告诉我哩。” 小丫咯咯的笑，“小丫好听，土娃哥哥的名也好听！” 后来土娃起了大名，叫了邵自齐，小丫就更喜欢了，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睁一对晶晶亮的眼睛看着土娃。 “土娃哥哥，你的新名儿可真好听，是我听过最洋气的名儿。” 夸得邵自齐的小脸都红了，摸着脑袋，“我也这样觉得的，我这名儿比山娃的的好听多了，邵自齐多洋气！小丫同志，我就是邵自齐同志！” “哈哈哈……” “咯咯咯……” 真正的两小无猜，最美好的时光。 所以这邵春蓝一说到妹妹。 土娃条件反射的就想到了小丫。 连山娃和蛋娃也觉得好奇，三兄弟都伸长了脖子，等着邵春蓝的回答。 邵春蓝托起腮，笑眯眯地说：“你们瞅瞅，你们爸妈俩的这长相，说不定生个小妹妹比小丫还要可爱呢！” 土娃激动的蹦起来。 “妈！我想要个妹妹！你给我生个妹妹吧！” 邵自纲也一脸的期待，看向戈玫。 蛋娃也欢喜起来，拍着手说，“我也想要，像书里说的一样，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漂亮，皮肤像白雪一样白的小妹妹……” 这小家伙发挥了超极联想，把戈玫睡前讲的《白雪公主》里的一些片段都背了下来啊。 邵胜笑着看向自己的妹子。 那眼神里可是藏不住的感激啊。 他可一直在发愁，这新屋建成后，他该如何同孩子们说，他们和妈分床的问题。 他这个当爸的才应该要和他们的妈睡在一块儿。 邵胜知道，这三个崽。 一直非常抵触，自己碰他们的妈妈。 就是平时，他稍微靠近一点。 娃娃们就千方百计的搞破坏。 估计就是以前…… 他回来时，和戈玫那啥。 每次，她都拼命地叫，孩子们不明就里，还以为他是打她，欺负她。 这才给了他们超级不好的印像。 诶…… 这可真是悲剧。 他得要想法子，将新屋的隔音效果，好好整改一下。 不能再让孩子们听到这些声音。 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这三个崽都很乖巧。 三个一起起哄提要求，发生这种事的机率不高。 今天不知咋的了。 戈玫冷着一张娇脸，看向邵自齐，“这么多话，吃饭！” 三个崽马上乖巧坐下。 末了，土娃不依不饶，还要小声问。 “妈妈，那你愿不愿意，再给我生个妹妹啊？” 还要妹妹？ 戈玫压根儿没考虑过。 为什么还要再生孩子？ 三只还嫌少了吗？ 主要是她和邵胜还完成那一步呢。 这个小姑子，真是个神助攻！ 通常，看着戈玫不吭气，脸上也不带任何表情时。 三个崽都会不自觉的全身紧绷。 他们经历过很多次暴风雨前的平静。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尴尬。 邵胜也不敢冒失，一点点存在感都不敢刷。 还是埋头吃饭比较稳妥。 饭后。 邵胜很主动。 带着山娃，土娃两个哥哥一起收碗。 而蛋娃在戈玫眼皮底下，一副偷摸的神色就跑去外面去了…… 临出门前，土娃还塞了个给什么东西进衣服里。 戈玫好奇上前盘问。 “邵自齐同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秘密勾当？弟弟被你支使到哪儿去了？” 邵自齐浑身戒备，盯着戈玫，死劲地摇头。 “没干什么，他，他去尿尿了！” “不要骗我！” 戈玫眼中寒光一闪，邵自齐马上双手捏着耳朵，老实交待。 “妈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骂我，别打我。蛋娃去找小丫了，她妈妈出门也不回，小丫饿得直哭，所以，我让蛋娃拿了个大饼过去，只要她吃点东西，就不会哭了。” 戈玫时常在家里烙些大饼，准备着。 近来她常忙得脚不沾地，孩子们如果饿了，她来不及做，就可以充饥。 那些烙饼有的带甜，有的带咸，味道都是孩子们喜欢的。 只是她也发现这存粮，最近吃得挺快的。 原来是这样。 拿给小丫儿了。 小丫家的屋子隔得同他们家的不远，以前也常在一起玩。 这小姑娘脸圆圆的，很萌，很可爱，很是讨他们三兄弟的喜欢。 戈玫擦了擦手，想了想。 还特意转去别墅空间里，拎了罐奶粉出来，直接找去了小丫家。 她到之前，蛋娃早已经到了。 戈玫站在光线晕暗的屋子门口，搜寻着小姑娘的身影。 破旧的台子上点了一盏小油灯，火苗微弱，将熄未媳，灯里的油快耗尽了。 微弱灯光的旁边，衬着两只小崽子的脸庞。 蛋娃和鼓着腮帮子咬烙饼的小丫。 小姑娘真是一枚超级萌娃。 她母亲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扔家里。 她的小手紧张的抓着大烙饼往嘴里塞，桌面上还放着一碗水。 戈玫推门进屋的时候，将两个小崽子吃了一惊。 特别是小丫儿，她惊慌地看着戈玫这个不速之客。 不停地后退，躲进角落，还把手中的饼往身后藏。 第一百五十六章正好缺个女娃娃 这个年代，连两岁小娃娃都知道，吃食紧张。 这小丫没怎么接触过戈玫。 一脸惊吓也很正常。 蛋娃上前扯了扯戈玫衣角。 懂事的对着戈玫解释。 “妈妈，小丫姐的妈走了，不要她，她饿，没东西吃，她很伤心。” 戈玫看了一眼小丫桌上的那碗冷水，马上把它倒了，柔声解释。 “这个是生水，不能喝，里面有寄生虫，喝了就会肚肚疼。你领着婶婶，去你家灶屋，婶婶帮你烧些开水，兑麦乳精给你喝吧。” 其实那是奶粉，但戈玫故意说成麦乳精。 这年代哪里有奶粉，见都少人见。 小丫盯着戈玫，一脸惊喜。 “婶婶……” “小丫，能听明白我的话么，你是饿了吗？” “嗯……” 小丫点头，领着戈玫就往灶屋里面去。 可里面阴冷潮湿，黑麻麻一片，没柴，没火的。 很明显是久不烧灶了。 戈玫的眼睛忍不住有些酸涩。 她爸死了。 她妈这也是不想在这儿过了吧？ 生了个丫头。 这年头，寡妇带着拖油瓶，怎么会好再嫁。 看这样子，应该是丢下孩子，跑了？ 看着那么可爱的小丫，这样被人抛弃。 戈玫心的心疼成一片。 她一把拉过小丫的小手。 “走，哪着婶婶回家。这儿没法儿待了。” “婶婶……谢谢……” 小丫有些激动。 她年纪小，可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她爸死得早，历经动荡，人情事故懂得不少，女孩儿心思本也细腻，自然也成熟得很。 蛋娃兴奋的拉起小丫另一只手。 “小丫姐，走吧，到我家去！自纲哥哥和自齐哥哥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戈玫笑着点头。 “他们要知道小丫要去，一定高兴坏了。” 小丫狠狠点头，仰着小脸对戈玫甜甜地笑。 “嗯！婶婶，我吃得不多，还会干活儿，洗碗，煮饭，擦桌子……都会干……” 戈玫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不用，你就负责开心玩耍就好了，做个孩子应该做的事，玩泥巴，下小河沟抓小虾，就好了。” 小丫听着这话，脸上一瞬间爬满了不可置信。 “我又不是你家娃，如果不会做事儿，只去白吃白喝，你不会赶我走吗？没人会干这种傻事儿。要不然你就是想将我卖掉。” 天啊！ 她还这么小，就这么事故么。 谁教的，真让人心酸。 她母亲肯定是常常在她的面前，这样给她灌输这样的话吧。 戈玫蹲在她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们家不缺什么，不用卖掉你的，在我们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嗯，好呢！” 甜腻腻的，软糯糯的声音，让戈玫打心眼里喜欢。 戈玫牵着小丫儿和蛋娃一起回了屋。 叶小夏刚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一看到蛋娃牵着小丫来了，就忍不住逗弄她。 “小丫儿，叫我不？” “小姨！” “乖！你妈去哪了？多久没回来了？” 小丫立即扳起手指头算，可十只手指头扳完了，还没算出来。 她摇着头，弄不清了。 “有这么久啊，这下不好了。” 叶小夏的眸子睁得浑圆，扯了扯戈玫衣服角。 “姐，我猜小丫的妈，何婶婶多数是不想回来了。你说她把孩子扔了，这怎么办啊？” 戈玫看了一眼小丫，再看着小夏。 “你先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摆摊。你不用担心，这些事儿，我来处理就好。” “嗯。” 这事玫姐处理，小夏当然是放心的。 她点点头，看了眼小丫，就走了。 戈玫在一旁观察着小丫的反应。 发现这个小娃娃思想成熟得很。 好像对这一切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料到，就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的小脸上看不到一丝被人抛弃的悲伤。 戈玫也就没有同她多说些什么。 “咦，小丫，你来了，太好了！” 戈玫看着满心欢喜的邵自纲，说，“山娃，你这会帮我去烧个水，等会儿，要给小丫妹妹洗个澡。” “好咧！” 邵自齐也跟着蹦了出来，开心的问，“小丫，你以后就住我们家，做我们家的妹妹吧？” 小丫小心地转过脸去看戈玫，怯怯地，不敢表态。 她知道，戈玫今天收留她，给她吃的。 但并不代表，能一直留她下来，像哥哥们那样养着她。 她的妈妈常对她说。 “女儿是赔钱的，养得辛苦，嫁人后就啥也捞不到了……” “不是妈狠心，不想带你一起，而是你就是个小拖油瓶，拖着你，妈妈就不会有人要，妈妈就嫁不了人家了……” “小丫儿，你不要怪。村里黄书记是个好人，他会帮你找人家收留的。如果有人愿意养你，你一定要勤快一点。多做事，少吃点，乖乖的，要多说好听的话，知道吗？” 所以她一直在想法子讨好戈玫。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收养个女娃娃不容易。她没幻想过戈玫会收留她。 而且戈玫婶婶家里有三个孩子。 还是三个儿子。 不过这个婶婶人特别的好，她很喜欢。 山娃去给小丫烧水洗澡。 戈玫拿开水给她冲泡了一杯奶粉，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了大烙饼。 “你慢慢，边喝，边吃饼，不要太急了，别噎到了。” “嗯！谢谢婶婶。” 邵胜站在门口看着小丫的萌萌可爱样，那心里可是像打翻了罐子一样，五味杂陈。 这一回，他妹子好不容易帮了他一把。 他还正准备想着能和儿子们认真谈谈，他们想生妹妹的事情。 结果—— 现实马上泼了一盆冷水。 这一转头，马上就捡了个妹妹回来。 还是颜值高，能说会道，还能卖萌的。 那他们还需要生么？ 他很想知道，戈玫如何想的。 就将她喊到了屋外面。 “戈玫同志，你要收养这个小女娃吗？” 戈玫略一思索。 “这事，我得再深想想。” “戈玫同志，虽然我们家再养一个，经济上也不是难事儿。可……你要知道，如今你现在手上要忙的事儿很多，在时间上，你有空吗？并且，你还要预留学习时间……” 戈玫垂着头，不看邵胜。 “明天，我和黄书记汇报一下这事，看看他能不能找到收养者，如果有人愿意对小丫好，愿意收养她，那就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收养者……” 第一百五十七章害怕她变回以前 “戈玫同志……” 媳妇儿想什么，他都猜到了…… 戈玫抬眼看着邵胜，目光里满是悲悯。 “你看这小女娃多可爱啊，家里三个崽喜欢得紧。你不是不知道吧，如果她真无人收养，结果会如何？” “额？” “是去城里的福利院。”戈玫越说越激动，“在那里，大多数都是有残缺或者隐疾的孩子。这娃本身就很敏感，处处小心谨慎。你看，完全看不到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开心和单纯。” 可能上辈子她是孤儿，知道福利院的种种，所以戈玫在面对这种被父母抛弃的娃时，完全没有抵抗力。 看着戈玫带着少见的激动情绪，邵胜握紧了她的手。 “好，戈玫同志，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的事情，我们再说。” “嗯。” 戈玫进屋时，小丫正拿着自己的勺子，给蛋娃，土娃喂奶粉。 三个崽笑得咯咯的，欢乐无比，特别的开心。 戈玫看到这一幕，心里无比温馨。 更加笃定。 如果真没有人收养小丫，自己就养她，决不让她去福利院。 家里也正好缺个女孩儿。 小丫发现戈玫来了，马上放下手里的勺子，说话前，还不忘舔干净嘴角的奶渍，甜甜的笑着说，“婶婶，麦乳精真好喝，所以。我给哥哥们也试了试味儿。” 戈玫环视，“你们要喝？那要不要一人一碗？” “真的？” 两个崽眼睛都发光了。 戈玫很快拿出碗，又冲了四碗。 把小丫的碗再次装满了，土娃和蛋娃各冲了碗。 刚冲好第四碗，戈玫都还没有强调说那碗是山娃的。 小丫就小心的捧着碗，去了灶屋，喊着。 “山娃哥哥，婶婶冲了麦乳精，好香，好浓，好好喝哦，你也要喝一碗喔。” 邵自纲看着那奶白的麦乳精，感觉和之前戈玫打给他们喝的豆浆差不离的味道。 看着小丫这么瘦还端来送他，不太好意思喝，又推给她。 “小丫，要不，你多喝碗吧。哥哥很饱，不想喝了。” “可是婶婶说了，一人一碗。” “不用，你喝。” 邵自纲闻着那香气，又本能的吞了吞口水。 戈玫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清了清嗓子，劝解。 “山娃，小丫妹妹已经喝过两碗了，再喝会撑坏的。罐子里都还有，给你喝，就喝，喝完好好睡觉。” 连戈玫都这样说了，邵自纲这才接过碗里的奶粉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小丫接过空碗，欢喜的跑回了堂屋。 戈玫揭开锅盖，“山娃，不用加柴了，这水温刚好洗澡，等会儿你帮妹妹再兑上凉水，提到洗澡间去。” “好。” 邵自纲乖巧点头，照着戈玫的吩咐，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戈玫笑了笑，“怎么？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妈妈，我觉得你可不可以收养小丫，咱家不是男娃太多，就缺个妹妹么？那这个妹妹不就刚刚好。” 邵自纲瞟了眼堂屋那边，低声说：“你不要再生了，生娃太痛了，你每回都要流好多的血，很久下不了床。而且小丫妹妹的妈妈可能不要她了，好可怜。我会好好读书，争取早点出去赚钱，养家。” 戈玫走到邵自纲的跟前，拉着他的手，“我知道，你们都心疼小丫妹妹，妈妈和爸爸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就安心，还有，这赚钱养家的事情，不用你去想。” 她认真地看着山娃的眼睛说：“你只管用心读书，你看邵局长一个月那么多的工资，叶小夏姐那里也会给妈妈分钱，还有妈妈的工资，加粮票。想养妹妹也足够了，知道不？你才八岁，这养家的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明白不？” 邵自纲看着戈玫，眼眶瞬间变得红红的，一惯端着的男孩，突然紧紧拉住戈玫，靠到了她的身上。 “嗯，妈，我会努力学习的，要像邵局长那样，为国家为人民效力！” 戈玫一把搂紧了年少，却思想老成的儿子。 “你如果想要撒娇，那就来妈怀里抱抱，妈又不会笑话你，长得再大，也是妈妈的娃子，欢迎撒娇的。” 邵自纲听了这话，眼里的泪水止不住了，忽而，把小脑袋埋进了戈玫怀里。 戈玫满目宠溺，轻轻揉了揉那脑袋。 现在的妈妈可真温柔啊！ 邵自纲肆意在戈玫怀里撒着娇。 这感觉像是三月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以前妈妈很不好。 他得小心翼翼地讨好，照顾，不敢一点点惹怒她。 后来她变得温柔了，他想她一直这样。 所以就努力懂事，努力做起老大，照顾好弟弟和这个家，不让妈有操心。 现在—— 他才真正放松下来，感觉到了妈妈的疼爱。 放肆的活回了自己。 堂屋外，土娃和蛋娃的脚步声渐近。 好面子的大哥马上起身，理了理头发，走到屋堂口。 “小丫儿，水已经烧好了，哥给你提到洗澡间，你能自己洗吗？” “可以的，山娃哥。” 戈玫看着四个小崽子，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 转身就去了屋里忙活。 她拆了一套自己不想穿的旧衣服。 简单的给小丫缝了个小内裤。 还改了条简约版的小裙子。 邵胜见那么晚了，戈玫还在挑灯做针线活，心疼。 “明天就去镇上买几件，不要熬夜缝，伤眼睛。” “明天不去镇上，得去大队，明天要带小丫去找人，不能穿得那么污糟。反正我衣服多，就拆件，缝缝，给她将就穿着。” 以前，戈玫最愁针线活儿。 不过多弄几次，就练出来了，也不是难事儿。 说到衣服，邵胜就想到，之前她破案子时穿的那个裙子。 一度好奇心起。 “你之前，抓那秃驴时，穿的那个裙子，后面，我怎么没见你穿过了？” 戈玫笑了笑，这男人想什么呢，突然提到这个。 “难道，你就不觉得腐败？” “觉得的！但，媳妇儿你穿着真好看。” 邵胜一想到她穿上那漂亮的裤子的模样。 那露出的白皙大长腿，还有玲珑凸凹的身段，不禁喉结滚动。 男人就控制不住，就开始满脑子幻想。 戈玫眼神扫了扫，堂屋外的娃娃们，压低声音。 “怎么？有什么想法？还想我穿回，给你再看看？” 面对突然挑逗他的媳妇儿，男人居然吓到了，紧张起身，摆着手辩解。 “没，没有的事！我绝对，没这想法……媳妇儿，你，你注意眼睛，我去赶崽子们刷牙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乖得就像是洋娃娃 戈玫看着邵胜这紧张模样。 暗下忍俊不禁。 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是不是之前，她态度太坚决，太大义凛然。 才导致他不敢向前迈步？ 不过，他这样也挺不错的。 不然，也是折磨。 如今又多了个女娃了，他想做那事，就更不方便了。 那滋味，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戈玫缝好了衣服，三只崽也收拾妥当了，上床。 只有小丫还没搞定。 戈玫过去查看了一下，给了她一些帮助。 这小姑娘很瘦，身上几乎皮包骨头了。 就是脸上看着有点肉，充门面。 身上太脏了，她磨蹭着，不知如何下手。 这又是丝瓜瓤，又是毛巾的。 戈玫帮她搓了半天，才把她满身的陈年老泥搓了下来。 她那个当妈的人，怎么就这么狠心。 把自己生的娃娃，说扔就扔了。 如此乖巧懂事儿的小姑娘，真让人心疼。 换了两桶水，可算是洗出个漂亮的美人胚子来了。 戈玫拿了小裤裤给她。 “女娃娃都要穿这个，知道吗？这样，下身的小妹妹才不会痒，不要生病，还有，我们家是天天都要洗澡的，要讲卫生，明白不？” 小丫笑着接过戈玫递给她的小内裤，左看看右看看，稀奇得不得了。 “婶儿，谢谢你，这真好。” 戈玫笑了笑，帮小丫头穿上，再套上她改良过的长裙。 拉着小丫转了两圈。 “嗯，不错，刚好，这条碎花小裙裙，小丫喜欢吗？” 她还刻意在腰胯处收了针，下面的裙摆叠了几好层，弄出了蓬蓬裙的效果。 可把小丫给乐坏了，在原地蹦了好几个圈。 一脸欣喜，嘴里嚷着，“婶儿，谢谢，这可，太好看了！真好看，……婶儿，你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婶儿……” “你这张小嘴啊，真甜得像抹了蜜糖似的。” “真的，婶儿真的是很好啊，我从没有穿过这些的。” 戈玫又看了看小丫，又细又软，还毛糙的头发，想了一下，问她。 “小丫，你这头发不太好理，婶儿替你剪了，好不？” 说起剪头发，小丫就有些舍不得了。 “婶儿，能不能不剪，头发好看。” “是的，头发是好看，但得理顺才好看。可是小丫的头发太长时间没梳，全部打结了，你看，根本理不顺，乱糟糟的就不漂亮了，我们只剪到这里，你看行不？这里一样可以扎小揪揪辫，一样可爱。” 戈玫比了比小丫脖子的位置。 小丫睁着晶亮的眼睛，仰头看着戈玫那光滑好看的玉米辫，再摸了摸毛糙又扎手的头发，轻咬下唇，像下定决心一般。 “好吧，那就听婶儿的！反正头发剪了还会再长出来的，是吗？婶儿……” “是的！小丫真聪明！头发会一直长，越剪越长，只要爱干净，常梳洗，后面长出来，还会又粗又黑的，会更好看。” 戈玫说着，拿出了剪刀，细致的给她剪到了脖子。 如今天气转凉了。 齐肩短发，再配个齐刘海，一瞬间，小丫整个乱蓬蓬的形像就变了，乖得像个大眼睛黑头发的洋娃娃。 等到再转年再热时，她头发又长了，又能扎长长的麻花辫了。 焕然变新的小丫再次回到屋里时，一瞬间，惊艳了躺好要睡的三个崽，个个都惊叹的从床上翻身坐起，啧啧赞叹。 最激动的还是邵自齐。 “哇！妈妈！你怎么跟小丫整的，可真好看！像个大号的洋娃娃一样……” 蛋娃接话，“是像书里的公主，像白雪公主一样的美丽。” 邵自纲点头，“这样一点都不像小丫妹妹了，妈妈，你的巧手真像变戏法似的。” 戈玫进门，打趣，“那需要妈妈的戏法，把你们都变成王子吗？” 三个崽居然眼睛闪闪的，齐刷刷点头。 戈玫指了指柜子上的小时钟，“几点了？” 她之前规定好了的。 每晚九点前入睡。 在没有灯的乡村里来说，这个点就算晚了的。 可三个崽精力充沛，永远也消耗不完，再加上戈玫还常给他们弄些好玩的，所以他们每晚，都是舍不得入睡的。 一提到时间，三个崽马上往床上爬。 小丫站在原地，也不敢冒然动作，只是呆呆看着戈玫。 不知道她的安排。 戈玫看着眼前并不宽大的床，分配着，“邵自齐同学，你过去和爸，大哥一起睡，小丫和我，蛋娃睡，这样好吗？” 作为母亲，却从来不命令，更多是征询。 放在以前，他们通常都不会有意见。 可今天的邵自齐看着可爱的小丫儿，饶了饶后脖颈，低声问。 “妈，我想和小丫睡，可以吗？” 他问得很小声。 声音太小，戈玫没有听到，凑上前问，“啥？” 邵自齐壮着胆子重复。 “妈，我要和小丫睡。” 他们三个里面，和小丫关系最好的就是邵自齐。 他那自私狂妄的小性格，到了小丫的面前，通通被改良了。 有好吃的，第一个给小丫。 有好玩的，总是记得小丫。 对蛋娃，山娃都舍不得的，对小丫就舍得给。 戈玫听完邵自齐的话，没有马上反对，而是坐到他身边细问。 “邵自齐同学，那你帮我来安排，好吗？咱家里现在一共六个人，只有两张床。” 邵自齐看了看小丫，又看了看戈玫，眼神又瞟向在外面勤快洗衣服的邵胜。 最后他突然大声问外面的人。 “爸！你想和我妈睡的，是不是？” 正在蹲在井边洗衣服的邵胜，听到这话猛地起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邵自齐，你说啥，再说一次？” “啊——” 邵自齐愣了一下，他爸的激动有点吓到他了。 “哦，你不想和妈睡么，那行吧，我和妈，小丫一起睡，你带着蛋娃和山娃睡，好不？” 邵胜拎在手里的衣服，“啪——”的一声，掉进了水盆里。 他急忙擦干手，进屋，满脸疑惑地盯着邵自齐。 刚他在外洗衣服，前情自然是没有清。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到谁和谁睡的事儿头上了。 难道，他们这是在分新屋？ 他盯着邵自齐，拧着眉头。 “土娃，你刚刚问啥来的？什么突然说起我和你妈睡的事？” 那句话的尾音都雀跃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你得保持冷静 邵自齐却冒一句，“妈让我分配啊，你刚不是不愿嘛，所以，我又重新安排了，蛋娃，山娃和你一块睡。妈，我，还有小丫儿一块。” 邵胜嘴角抽搐。 心里叫嚣着： 不愧是老子的儿子！ 这敢情是把老子当猴耍了！ 戈玫也感觉到了。 这男人的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腾。 已经是第二次被戏耍了。 先是他妹子。 先来一记助攻，让他们生个妹妹。 他还乐颠颠地想着去和儿子们开口。 结果—— 转眼就捡回了个妹妹。 这些儿子啊，全是他和媳妇儿同房的绊脚石。 戈玫忍着笑，切入正题，保持严肃的口吻说。 “邵自齐同学，你六岁了，已经不可以和小丫睡了，你是男同志，小丫是女同志。” “可蛋娃也是男同志！” 邵自齐极为不爽的瞪着蛋娃，那小眼神好像醋罐子。 仿佛在说，“你要敢抢我的小丫，和你拼命！” 看这阵仗，戈玫颇为头疼的解释。 “蛋娃是小弟，才三岁。” 邵自齐不高兴了。 鼓起腮绑子，“妈，就按我说这样分的呗！我经过思考的，很有道理！” 一直没吭声的邵自纲，实在听不下去了。 “邵自齐，你忘记了，品德老师怎么教你的？你是男生，小丫是女生，厕所都不能上同一间，那怎么能一起睡觉？” 戈玫马上附和点头，山娃说得对，“你们有上过思想品德了吧？” 邵自齐好像也想起来了，垂着头，点了点。 突然又盯着邵胜。 “爸，你也是呢，男同志和女同志不可以凑太近，你不要老贴着咱妈，我会看着你的行为的！” 邵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是躺枪了吗！ 多么悲催的人生啊。 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煎熬难耐。 儿子个个都欺负他。 他还能说啥！ 屁都不敢放一个，干脆默然转身，一声不吭地去洗衣服了。 戈玫看到眼里，笑到心里。 邵胜同志这心怕是……有些难受吧。 还好，他还算是个有文化，讲道理的父亲。 不然，换了别家的老爹，早就让邵自齐屁股上开出花儿了。 最后的结果，还是邵胜和山娃，土娃一起睡。 戈玫带着蛋娃和小丫睡。 直到听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戈玫一点睡意也没。 她看了看院子，还在井边洗衣服的男人。 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他的背后。 “辛苦了。” “嗯？” 邵胜转头笑了笑，手脚麻利的把最后一件衣服晾在竹杆上，歪着嘴。 “为媳妇儿服务，那是本人的荣幸。” “少耍嘴贫！” 戈玫一记粉拳，打在男人身上。 邵胜得了信号，顺势一把将媳妇儿拉入怀里。 “这是心疼我？还是咋的？” 戈玫瞪着邵胜，娇嗔。 “你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我就是看你希望落空了，怕你心里难受，所以来安慰，安慰你几句。” “嗯啊……我这心里，还真不怎么好受。” 男人扯过媳妇的小手，将它放在心口上。 “这感觉啊，就像是把我飘到了天上，正乐着，又狠狠摔下来，我就盼着这新屋，什么时候才能搭建好啊。” 他说完，又把戈玫的小手往自己的腋下一夹，拽着她，往新屋那边勘察去了。 这地基早就打好。 现在差不多在砌墙。 戈玫正好这几天也忙得，没空来关心下进度。 她摸了摸墙，“墙面已经干了，明天能不能上梁？” 邵胜点头。 “嗯，差不多可以了，这还多亏了妈天天帮我们盯着，催着。才会建得这么快，我们争取在冬天，能住进新屋里。” 他又想了想，“可，如果真收养了小丫，这新屋恐怕是不够分啊。” “别想那么多，这可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少点发愁。” 戈玫看着盖了半截的屋子，挺满意的。 夜里，没什么月光，暗得很。 戈玫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突然，一道黑影窜了过去，吓得戈玫整个人一缩，低呼出声。 邵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还顺带掷出了手里的石子，那黑猫被吓得喵呜一声蹿走了。 男人矫健的身手，给了戈玫强烈的安全感。 戈玫松了口气，“这猫的眼睛在夜里闪绿光，好吓人啊。” “嗯，那猫是黑色，所以毛发衬得它的眼睛在夜里特别亮。你没事吧？” 邵胜搂着自家娇滴滴的小媳妇安慰。 心疼着，生怕把她给吓坏了。 “我，我没事，你不用把我箍得这么紧……” 戈玫也不是很胆小的人，只是这大半夜里，突然有东西窜出来，有些猝不及防而已。 还没到那么夸张。 他这是—— 打蛇随棍上么？ 媳妇儿越让他松手，邵胜就越抱得紧。 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戈玫小脸轻皱。 “邵胜同志。” 邵胜闷闷地“嗯”了一声。 哎，算了。 戈玫不管了。 他想抱就抱着吧。 可是—— 这家伙怎么抱着，抱着。 就突然的凑近她的后脖颈，亲吻起来了。 那感觉—— 让戈玫如过电一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全身都绷紧了起来。 而男人的吻越来越深沉。 这会儿，戈玫已经洗过澡，穿着自己做的居家睡裙。 她在孩子们的面前，都穿了内衣的。 而此时，她的后背飕飕的。 感觉到自己的衣服，都快保不住了。 她轻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你……你，得保持冷静！” 邵胜置若罔闻。 周遭池塘里的蛙鸣声起伏一片。 几乎掩盖了男人厚重的呼吸。 戈玫起挣扎，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往男人怀里靠…… 突然，他扳过她的脸，抵紧她的额，喘息着说，“媳妇儿……” 戈玫低低的“嗯”了一声。 “以后，这里就是咱们新屋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期待吗？” 戈玫轻轻点了点头。 媳妇儿的这般模样。 真让人心旌摇荡。 平时，戈玫喜欢面上穿得宽大，底下又套有她自制的brA，把她诱人的体形包裹得非常严实。 可现在是晚上。 舒服要紧，包得不怎么严紧。 这么一碰她。 男人像是中电…… 第一百六十章种上草莓 直到如今，他现在感觉到，自己媳妇儿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新婚的夜里，光顾着紧张了，都没有感觉到。 邵胜下意识又联想到那天，她穿的那条凸显身材的长裙，哑声问： “媳妇儿，你什么时候在家里，再穿那件腐败的旗袍裙给我看看，好吗？只给我一个人看……” 两根青葱般的玉指压到了男人唇上。 示意他别再说了。 再疯下去，她可受不住了，让她没法见人了。 如虎似狼。 “嗯，等有机会好吗？一定穿给你看……不是现在！” 看着眼前的小娇妻， 那圆润的香肩…… 扯回飘忽的意识，戈玫避开男人灼烫得吓人的视线，摸着脖颈微微有些发疼的部位，娇嗔。 “够了没？看你，那么大力，弄得都有印了，怎么见人呢。” 看着小媳妇白晳如天鹅般光洁的脖颈被自己种上了颗颗娇俏的草莓印。 男人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如此冲动。 “这……我……” 戈玫轻捏了捏男人宽阔的后背。 “嗯，就这样，早点回去，睡吧。” 其实戈玫心里知道，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到了这地步，还压抑着自己，并没有踩过红线。 已经让戈玫感觉到尊重自己了。 所以她并没有过于强烈的反抗。 只是让他得些甜头，适而可止就成。 见媳妇不生气，男人才放下心来。 放媳妇离开后，邵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发愣，还回味着那触感。 真是回味无穷呢。 比之前粗鲁的上手差别太大了。 媳妇那啥，他之前都粗心得没留意。 如今才知道，那手感……太…… 完了，他思想太堕落了。 男人不敢再想下去，大步走到了井边，撸了一把清水拍打到了脸上。 …… 隔日上午，是个周末，太阳升起没多久。 戈玫带着小丫去了生产队。 两个大崽也都不上学，三个崽放在家里，大的写作业，小的玩泥巴。 这头，戈玫把小丫一领进办公室，就把黄书记看愣了。 想了半天，才问，“戈玫同志，你这是啥时候添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呢，我咋没印像呢？” “哈哈，您是贵人忘事呢。”戈玫打趣。 “黄爷爷，我是小丫啊，您不记得了？” 小丫一点也不怯，她之前有见过黄书记，这会儿立刻自我介绍起来。 “哦，原来是小丫啊，你这是换造型儿啦？之前见你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裙子呢，都不认识了。嗯，挺好看，这头发也剪了。” 黄书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脸的惊讶，他记得之前的小丫没穿过件像样的衣服。 “这是婶儿帮我剪的，裙子也是。” 小丫含着欢喜，看向戈玫，“她是最好的婶儿，对小丫儿最好了。” “哟，原来这样啊，看这小嘴甜得。” “戈玫同志，你带这娃娃是？” 黄书记还不知道小丫妈的事，他抬手腕看了看表，“这就快到开会的点儿了，快点入座吧。” “嗯，就是想开会说说这事儿，所以带着小丫来这儿。” 黄书记“嗯？”了一声，也没多问。 开会的人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落座，黄书记准备发言了。 近来这村子里的好事多啊。 一是这次汇报的上学率超标，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扬。 二是脱谷机的事儿。 黄书记那个风光啊，脸上洋溢着笑容。 激励着大家再接再励。 王松倒是有很多要发言的，一直抢着叨叨。 说完他的事儿，总算是到戈玫这个妇女主任了，她抱起小丫儿。 “黄书记，这娃儿的妈妈跑了，丢了她在家里十几天了，才五岁，你看看，贴个大字报，看有谁诚心想收养孩子的，让她来我这儿报名。” “这样啊！” 黄书记才恍然大悟，明白这事儿的原委，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娃娃感叹，“哎，这小丫妈，太狠心了，为了嫁人，连自己生的闺女都不要了。行，我散会后就让人写大字报，处理这事儿。” “谢谢！” 戈玫点点头，又提起帮自己跑腿的干事，翠芹的事儿。 “黄书记，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就是翠芹，她的工作能力不错，做得特别完善，我想给她涨一块工资，您看……” 黄书记立马摆手反对。 “戈玫同志，干事就是个跑腿的编外工作，做得再好，也没有升工资的先例呢，而且，她还是出生于污点家庭。要不是你推荐，都不会给她这份工作，她做得好，也可以通报表扬，但涨工资是不行的。” 戈玫其实心里有数。 “要不这样，那把我的工资挪一块过去，发给她，翠芹这么拼命，我肯定不能让她心寒啊。” 主要是有了翠芹的帮忙，村里的事落到她身上的少了很多，让戈玫可以空出来，干重要的事，这么积极的人，得有些奖励制。 黄书记一脸惊讶，“从来还没有人嫌自己工资多的，这主要是我看她也没哪里不满意啊，有污点的家庭能这样，就很不简单了，戈玫同志，你想清楚些……” 戈玫也不再多出声，只是极为坚决的盯着黄书记看，那气势竟然让人顶不住。 看到最后，黄书记没撤了，毕竟他后面还有棘手的任务交给她做，用刚刚戈玫的话来说，就是也不能寒了自己得力助手的心啊。 “得，得，你说给就给吧，再难，也我去给翠芹申请一块钱下来。” 黄书记趁着这个时机，递给戈玫一份文件，“这是上头发的，后面委派的工作有一定的难度，你看看。” 马上，戈玫瞟了一眼文件上的字，心里立马揪住了，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控制人口的政策下来了。 这是个时代的进程，可以目前的人口素质来说，也的确需要提高。 但一想到那些小生命，戈玫心里也有些不忍。 尽管在之前，她都已经不停让村里的妇女同志做工作。 可这个年代，避孕措施哪里有那么好。 这才导致生那么多孩子。 如果有一些很好的预防措施，这就好办多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是个艰巨的任务 所以，戈玫立马找黄书记说起申请的事儿。 “黄书记，那我在做这事之前，想先申请一百个计生用品。” 黄书记一脸疑惑，“这和你的工作是有关系么？” “当然有，为什么娃多，最根本还是避孕的措施不到位，这政策让她们去城里上环，太不方便了，多少妇女同志，镇上都没去过啊。如果有这东西，就省事多了。” 这年代的计生用品，是循环反复使用的，先不说卫不卫生，反正节能环保还是做到了。 各家用完后，就清洗干净，抹上滑粉保存在盒子里，下次用吹一吹，检查好，再循环使用。 不过，只是都还没有普及到偏远山村，而且这玩艺儿造价还不便宜。 黄书记在抽屉翻了半天，才找到个价目表。 “这个玩意儿小贵，而且市里都未必够，我们村要申请到的几率不大，戈玫同志，这个任务，嗯，极为艰巨！” “黄书记，无论怎样，先试试再说，我会再想其他法子。” “成。那你先处理眼下那些着急的，就本村里的那些，没问题吧。” 黄书记想想都觉得残忍，但上头压下来了，也没办法，给谁都是烫手的山芋。 戈玫也没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领着小丫就下班了。 黄书记看着戈玫抿紧了唇，为她捏了把汗。 小丫看到戈玫脸上的神色。 “婶儿，你为什么不笑啊？这个工作很苦吗？” 戈玫这才淡笑开，“没有的事，婶儿有法子，小丫不用担心。” 小丫儿抿着小嘴，“嗯，婶最厉害了，不过我希望婶儿每时每刻都是开心的。” 戈玫笑着，轻抚她的小脑袋，“嗯，当然，好心情最重要。” 回到家。 正巧，翠芹来了。 “玫姐，我听黄书记说，上头下了文件，现在开始抓优生优育了？” 戈玫点头。 “你也知道了么，那村里的孕妇情况，具体到是第几胎，这些，你知道吗？” 翠芹立刻拿出个小本子，“这里，我都记了，里头有我之前调查出来的消息，都统计好的。总共有十来个，也有一些隐瞒着，漏了的。有些是第三胎，有些是第五胎，情况都记下来了。” “行，干得不错。” 戈玫大概翻了一下，“那我们下午就去这些家庭，做走访，从这几家开始，第五，第四个的。” “那第二胎的呢？” 戈玫心里当然有数。 事情倒也不是像黄书记想象中的那么艰巨。 她和翠芹对着本子，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了对策。 翠芹看着小丫儿。 “姐，这是何嫂子家的小丫吧。可真漂亮呢，我听说书记贴了大字报，说想要收养她的，在你这儿报名。那我可以吗？你看我家就一个小崽子，多个姐姐陪伴，也挺好的。” 小丫儿看着翠芹，下意识躲到了戈玫背后，不太情愿接触的样子。 戈玫干笑，“翠芹啊，是在黄书记那儿报名，有卡条件的，这娃也不小了，最重要的是小丫自己要喜欢。毕竟选的是养父母，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翠芹看着小丫儿，心里喜欢，却也明理的，“嗯，好，那姐，我去忙了。” 翠芹心里明镜似的，因为她公公事情的影响，他们家背了污点，这坏名声，可要影响好几代人，她能做干事，还是托了戈玫的福，所以也只是说说而已。 戈玫这样说，也正常的。 见她要走，戈玫立即把她喊下：“阿芹！等等。” “嗯。” “这里一块钱，你先拿着。最近你工作干得很妥帖，从下个月起，工资就会涨上一块钱。” 说着，戈玫把平平整整的一块钱递给了她。 翠芹看着，激动得无已复加，她刚想接，突然又摇摇脑袋。 “不，不！姐，这钱，我不能要。这是本职工作，都是我应份的。没你的帮助，我还在地里刨食呢，哪里有空带崽。如今，我已经很知足了，怎么还能……姐……别加了，这是让黄书记为难了吧？” “没有为难不为难这一说法的，工作做得好就应该加，钱都已经申请到了，你应得的，叫你拿就拿，哪来那么多说法。” 说完，戈玫强势地把钱塞里她口袋里。 把翠芹眼里都蓄满了泪水，这还真不是一块钱的问题，这是一种认可，自从成了污点家庭，她就活得抬不起头来。 “玫姐……你真是天边那颗最闪亮的启明星啊！没有你，我还挣扎在黑暗里呢，真的太感谢你了！” 戈玫见不得这煽情场面。 连忙挥手，“成，这只是举手之劳，而且也是你工作的确做得越来越好，不然就凭我口水说尽，审核不通过，也不会批啊。” 翠芹哪会不知道，这钱是戈玫倒贴给她的。 她在来的路上，恰巧碰上了王松。 迎面而来的王松就和她提了一嘴。 “芹姐啊，你以后，可要更努力的干啊。戈玫姐在会上，给你申请加工资。黄书记一开始还不同意，玫姐就说拿自己的工资贴。不过，后来，黄书记也答应了，会后就打了报告上去，他洋洋洒洒替你写了一大篇文章，介绍你工作中的亮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这次优生优育，这么棘手的事儿，你可得好好帮帮戈玫姐。” 所以，她死活不想要这钱。 只不过，戈玫对她的认可，一直是她前进的动力。 最后，她还是收了下来。 紧紧地攥着一块钱，翠芹热泪满眶，可谓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戈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故意说。 “怎么？都这个点了，想让我留你吃饭？” 翠芹笑了，她知道戈玫是个爽利的性子。 也不多说了，就将这份恩情先放心底，有机会再还吧。 “嗯，不吃饭了，我还得赶回去给二郎做饭，玫姐，那我先走了？” “行，去吧。” 戈玫看着手里那一沓工工整整的统计表。 思考着这件事的可操作方案。 两大哥终于把作业写完了。 就带着蛋娃和小丫儿出去玩了。 戈玫就在家忙自己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分明就是她倒贴 前两天她把那块原石分割，在空间里用机器切瓣处理。 整块翡翠原石，被她分成了好多块，翠绿翠绿的，在阳光下特别润透。 剩的边角料之类的，她拿来先卡在发带里，然后编辫的时候，就嵌在头发里做个装饰，在发丝中间隐隐约约，也不会特别扎眼。 忙完这些事儿，在崽子们玩回来前，她就把午饭做好了。 今日邵胜忙，又不回来吃饭了。 听说是有事，要跑市里。 两人都忙。 王桂香就更忙，忙着张罗着新屋的事情。 而邵春蓝就和叶小夏进城，帮忙卖包子了。 还有几天，过了节，就要去考试了，她却还一心想着卖包子赚钱的事情。 戈玫也不多说，随了她了。 人就是这样，非要吃过苦。 才能知道哪样才是真好？ 卖包子，还是做工人。 忠言逆耳。 下午，戈玫和翠芹走访多胎家庭。 那些四胎，五胎有孕的人家，见到她们一来。 就跟躲小鬼子似的。 估计是有些流言，把她们吓到了，以为会把她们拉去强制执行之类的。 戈玫进屋子，和善的笑着。 “这位大姐，您坐，别怕，我们都是好好聊的。” 走访的这家姓江。 妇人快中年，都四十出头了。 家里孩子已经挺大的，又怀了第四个。 想来，应该也不是计划好的。 只是这年头知识欠缺，没有措施，所以又有了身孕。 戈玫坐到她对面，温和笑着。 “反应大吗？吐不吐？” 江姐点点头，“年纪大了，不适应，吐得厉害。” “我听说，你之前还日日去上工，这两天实在难受，才没去么？” 江姐满心郁积。 “哎，有什么法子。家里张张嘴都要吃饭。不上工吃什么啊。戈主任……这种苦你哪里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做女人要管家，还要上工，奶娃。就算在生产的头一天，也一样要去，我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原主以前生娃也是这样苦过来的，所以戈玫能站在她们角度说话。 她顿了顿，接着说。 “不过，如今国家倡导优生优育，你可以考虑一下流掉。对于你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就会好很多。你都还没显怀，应该不到三个月吧，还来得及。” 可一提到流孩子，江姐的反应激烈。 “戈主任，你来这趟，就是想拉我去流孩子的，是不是？你难道不懂么，那可是我娃啊，是生命啊。这是造孽的，你怎么能这样！” “江姐，难道你能确定？把它生下来，可以给他饱饭吃？如果是女娃娃呢？” 说到这个现实问题。 江姐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如今村子里有几家能吃饱饭的，孩子才有人力干活，我不能流掉孩子，戈玫主任，你走吧，不要再说了。” 戈玫盯着眼前倔犟的女人。 “那，如果有奖励，你也不愿意？” “奖励？啥？” 果然这食不果腹的年代，一口饱饭，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五块钱，五斤米。” 戈玫话音刚落，翠芹都瞪大了眼睛。 “姐，你这……” 戈玫对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翠芹也就闭嘴了。 听完，江姐有些心动。 戈玫马上抓住她机会，耐心劝解。 “你们配合国家工作，给你们奖励很正常，而且流孩子，也是需要休养，也算你为国家做了贡献，是种补偿。” 江姐双手抓紧了裤管，反复念叨，“真的有五块钱，额外再送五斤米么，这，这……这样的好事儿……是国家给的奖励么吗？” “对。还很光荣。” 戈玫点头。 翠芹震惊了。 这哪里是国家给的。 分明就是戈玫自己倒贴。 她一个妇女主任，工资才多少。 这一家五块的补，还要贴五斤米。 她这补得了几家？ 就算她家男人是局长，再能挣钱。 这样做工作，倒贴，也贴不来啊。 戈玫见江姐犹豫，也不多说，起身出门。 “行了，姐，你再考虑一下吧。这样好的政策，不会落到太多人头上，估计也就几家标杆家庭，我就先去别家了。” 还没出江姐的家门。 就听到她在后面叫唤。 戈玫笑着答。 “行，翠芹，你记下来吧，这奖励，算江姐一份。” 搞定出门。 翠芹纳闷的问戈玫。 “姐，你这样补贴，自己会不会太亏了？” “不会的。” “啊？咋说的？” “你想想，把这十来个孕妇搞定，我再把村的后置工作都做好了，组织上肯定会有奖励的，不会让我们吃亏的。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 其实，戈玫还有个关键点没说。 她搞定这事，系统任务会给她宝贵的积分。 她又要学习，又要弄宝石，积分越用越少。 得想办法赚啊！ 如果不尽快赚积分，系统掉级，她的交易市场就会关闭。 到哪一步，才真正的亏大了。 所以这五块钱，五斤米一定要给。 而且一点也不多。 她别墅空间有米，钱顶多也就几十块钱。 是她如今的可承受范围。 翠芹看着戈玫，满目崇拜，“玫姐，我真佩服你！敢说敢干，那这下面走访的人家，我去就行了。” “成，阿芹，那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好好劝这几家多胎的，至于那些二胎，三胎的，就先不去了。家里有两三个孩子，都挺好的。” “那组织上如果查起来？” “她们肯生，那就得接受罚款，我们弄好这十几家，这些事情儿就不大了。” “成。” 家里有三个的，其实大多数也不是真心想添的。 毕竟生养不易，特别是妇女，那可是种剐层皮的事儿，都是不得已罢了。 没多大的意义。 可家里独苗苗的，再添，戈玫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毕竟她来自后世，人口出生率降低之后，问题也很大。 独生子女，成长孤独不说，成年后还要承担双方父母养老。 再后来，又遇上开放二胎三胎，压力山大。 哪个时代都不容易。 所以在这件事，戈玫比较佛系，把尖锐的家庭弄一弄问题就解决大半了。 不过，戈玫没想到，翠芹办事效率还挺高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不用着急分我钱 当天下午，她就走完了所有家庭。 一听到说有这么大的奖励，个个眼睛都发亮，很快答应配合妇联工作。 黄书记很快也收到消息，对戈玫的办事效率和手段，那真叫佩服到五体投地。 “你这是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都倒贴进去了？不然，我帮你跟上头申请申请吧。毕竟我们村的工作一直就做得很到位。” 黄书记竖起大拇指，不停夸赞，“你看隔壁村，上月听说弄这事，都弄出人命了。小玫，还是你厉害啊！不过，戈玫同志，计生用品那事，我还真没申请到，你说这咋整？我想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啊，要抓优生优育，一定要抓源头，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事，我再想想。” 戈玫后来去找了李工，又问了邵胜。 都说这东西没那么好整。 这个时代，这玩艺整个国家都稀缺。 后来戈玫又想到了交易市场，转念想想，这后世的计生用品，都是一次性的。 在这个时代怎么拿出来用？ 太招摇了。 “ROSE，如果我空间升得快，制造系统能开启得到吗？” “这个嘛……那要具体操作才可以，现在ROSE也不好说。” “好吧，明白了。” 很快，就到了国庆节。 读书的娃们要放假，欢呼雀跃。 正好遇上周末，合起来放两天假。 这一天，城里人贼多。 戈玫叮嘱小夏。 “节假日的材料可以多备些，需求会比较大。” “好的！” 叶小夏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币来。 “玫姐，这是这个月分给你的。” 戈玫接过来，数了数。 小夏才摆了刚好一个星期的锅贴摊。 后面那几天没有第一天那样生意火爆，却也卖出了大半。 所以这七天，总共收益五十三块，分了三成给戈玫十七块多。 戈玫把钱点完又塞回给了小夏。 “现在，你先把账记好，这生意，才开始，你手头紧，不用着急分我钱。” 叶小夏嗯了一声。 “姐，你不拿钱，我就不好意思再找你帮忙了，本来，我想明天请你和我一起，去城里帮帮忙的。” “这个没问题，有问题，你尽管出声，反正明天放假，我带上四个娃娃一起。” 正聊着，叶小夏突然想到件事儿。 “对了，姐，有个人，跟别人不一样，他每天都来光顾我的锅贴摊，特别喜欢吃锅贴包，但感觉他说起话来，好轻浮一样。” 她仔细思索着当时的情况，又有些拿不准，就想问问戈玫。 “流氓？” “倒也不像，他长得和我们不太一样，皮肤白得和我们不一样，眼睛是浅蓝的，很魁梧高大，隔壁的大妈说应该是外国人。他还总夸我，说我漂亮，能干……姐，你说说，他这是什么意识呢？会不会有不良心思呢？” 叶小夏给狄二欺骗过感情，所以就怕了。 戈玫一听她说的，就懂了，她笑着安慰小夏。 “这是正常的，外国人接受的文化教育和我们不一样，是比较开放的。只要他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就不怕的。” “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你接触过外国人吗？” 好像这天底下就没有戈玫不知道的事，好像啥啥都难不倒她。 “额，我，我也是听别人说过，教我的李工，以前他就在国外留学，他和我说的。” “哦……” 戈玫灵光一现，突然问了一句。 “小夏，他来我们国家是做什么的？你问过他没有？” “好像说了一下，什么贸易的，我也不太懂，他就说，想把锅贴包带到他们国家去卖，一定很多人喜欢之类的。” “他是常回国的吗？” “好像提了一下，是会回的。” 戈玫突然喜出望外，看着小夏激动地说。 “小夏，这次要靠你了。” “啊……姐……是我靠你的吧。” 叶小夏一头雾水。 戈玫切了水果招待小夏，正吃着。 四只小崽子正好玩回来了。 焕然一新的小丫映入小夏眼帘。 “哇！这是小丫吗？怎么变得姨都不认得了，这，这也太好看了吧！” 叶小夏满眼的惊喜，戈玫也太会打扮小娃娃了吧。 像城里国营商店橱窗里的洋娃娃似的。 小丫儿笑弯了眉眼。 “都是婶儿，打理的，她是最好的婶儿。” 叶小夏转头，看了看出外面忙活的戈玫。 凑近过去，低声问：“姐，这是打算要收养小丫么？” “看看吧。黄书记也在找合适的人，他看没人愿意收养，就拿她家里留下来的房子作条件，可这样一来，都是为了房子，并不是真心对小丫好，后来我就全部否决了……” “姐，那……”小夏吞吞吐吐的说，“那你说我可以吗？” “你？” 戈玫有些意外，一下怔住了。 叶小夏带着些郁闷。 “如今，我在家备材料，很不方便，我家里那些人，都跟贼一样的，总在暗地里监事着我，恨不得盒底料都想扒出来，弄清方子，也想偷学着搞这个生意。我都烦死了。” 小夏顿了顿，抬头看着戈玫，大着胆子说。 “如果，我收养小丫，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住进她家，这样，我卖包子就可以带着她。这娃懂事又乖巧，还能帮我做事儿。我也会把她当作亲人一样对待，而且，这辈子我再也不想结婚了，就带着小丫过……” 戈玫听着，心里尽管有些动容，但对小夏的说法还是得再想想。 “小夏，你还太小。这事……” 她突然记起来了什么，又问，“我听人说过，好像你家是不是和小丫妈也沾亲带故的？这样，她才喊你做姨的？” “嗯，是的，有层表的关系，但隔了几层。” “那这样倒可以想想。你以她亲戚的身份收养她，然后和她住一起。不过这事儿得问问当事人，你说呢？” 戈玫一惯尊重孩子们的想法。 不私自做主。 叶小夏点头，“是的，毕竟小丫啥都懂。” 戈玫边说，边把地里的泥划出格子，再把找来的草莓种子放进去，浇水，撑膜，催芽。 处理完手上的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她是我们家的 戈玫再单独把小丫拉了过来，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问。 “小丫儿，你觉得小夏姨怎么样？” 小丫看了一眼叶小夏，点头。 “小夏姨人好，也对小丫特别的好。” 戈玫看着乖巧的小姑娘，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来。 前些天，找上门来说收养的人不少。 这小姑娘都没什么反应。 她好像都知道，由不得她作主，都是由天的命。 早晚会找新的父母，然后离开。 所以她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叶小夏等着戈玫开口。 可戈玫迟迟不说正事，搞得她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的。 戈玫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没问重点。 转头让土娃把小丫带走了，她转身，看着叶小夏，抿紧了唇。 “小夏，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样，对小丫不好。” “姐，咋了？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就和小丫相依为命，我现在也有能力养活小丫，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小夏有点急了，她继续说，“我还打算，让小丫认你和邵大哥做干爹干妈，这样就可以亲上加亲。” 为了那屋子，叶小夏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再加上，她流了个孩子，也是想有个弥补。 当然这么可爱的小丫，她也很喜欢。 戈玫自然是知道这些。 “这城里和村里距离比较远，生意长期做下来，其实你住小丫那屋也不方便。你别着急，再迟些，你手上宽裕了，就可以在城里租房子了。” 她跟小夏解释。 “其实房子根本不是问题，但小丫不能成为，你摆脱叶家的工具，懂吗？” 叶小夏听着戈玫说穿了她的心思，有些惭愧。 “姐，我……没有……我没，没有真想把小丫当作工具，我承认，是因为这个房子……可……我也真喜欢小丫啊。除了姐，我就真没有人可以说心里话了，小丫，她也没有家人，我也和没有差不多了。我们俩相依为命，我觉得挺好……” “可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对于小丫，一个五岁的娃娃来说，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这个你懂吗？” 戈玫有感觉，其实叶小夏还是太小了。 她并不一定能承担养母的责任，虽然经历了狄二的事儿后，她有些变化，但还是不够，仍旧不够成熟。 把小丫儿交给她，戈玫不放心。 叶小夏也觉得戈玫说得在理。 她并没有反驳，但还是有些失落。 现在摆摊还赚得不少，一切都算顺利。 但毕竟还是个体力活，每天收摊后，真的很累了，气都喘不到一口。 家里人在背地里还想尽办法抠她的钱，找各种理由给她罪受，说些难听的话。 她早起做材料，还偷偷摸摸的，其实很夹磨很难受的。 不过这些，她都想咬牙撑下来，并没有和戈玫说太多。 戈玫已经救她于水火，已经帮她太多了，她不能再给她舔烦恼。 所以小丫儿这一事儿，她才想要极力争取，改善现状，去解决这些问题。 戈玫看着叶小夏的表情，一脸落寞。 “如果，我决定收养小丫儿，那么她家房子也就暂时空出来了。你若想，我可以去找黄书记，给你申请。”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可以租给你，每个月你象征性给点钱，我就给小丫儿收着，当为她存着以后的嫁妆，这个方案你觉得如何？” 叶小夏听着戈玫的这话，脸上的困顿立马就消散了。 她看着戈玫，低头含笑。 “姐，你咋这厉害！藏得再深的事，也能被你一眼看出来，还可以一转头，就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戈玫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脑门，“你以后不能这样，有问题，应该直接与我说才对。” 叶小夏不好意思了。 “我就不想总给你添麻烦，毕竟你的事情老多了，我就想，能自己解决最好。” 戈玫瞪了她一眼。 “你以为叫姐，是白叫的吗？我可是拿你当妹妹看，有什么问题你当然应该来找我，我肯定会帮的。而且，你也有功劳呢，间接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什么难题？我都不知道的。” 叶小夏看着戈玫，一头雾水。 “姐，你拿我打趣呢？” “没有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戈玫抬腕看表。 “行了，有空的话，你就和我一起去找黄书记，不过这事，我得先问下小丫儿，你等等我？” “嗯！” 戈玫又叫邵自齐把小丫带进屋来。 邵自齐不高兴了，他盯着戈玫。 “妈，你干啥？” “你一边玩去，我有正事，得问问小丫。” 戈玫冲着他摆手，再把小丫拉到小板凳上坐下来。 可小丫乖巧坐下了。 而邵自齐的鞋底像粘住了一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耳朵反而伸得长长的，像是要偷听一样。 戈玫瞪着他。 “邵自齐同学！” 只要喊全名，基本就代表着，戈玫的耐心快要没多少了。 搁往常邵自齐早就跑掉了，可今天他却没有。 他盯着叶小夏，老不高兴的鼓起腮帮子。 说话的语气还挺不客气的。 “妈！你不是说了，要养小丫儿的么，那你现在，是不是要把小丫儿送给小夏姨了！” 戈玫有点愣，看了眼叶小夏，张口正准备解释。 没想到邵自齐却发起脾气。 他狠狠一剁脚，嚷嚷着。 “妈！你骗人，你怎么可以把她让给别人？她是我们先认识的，就是我们家的，我不同意她走，不同意！” 说着…… 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叶小夏看着坐地撒泼的邵自齐，双眼瞪得浑圆，一脸的不可置信。 “土娃，你不是在读书学道理么，事情都还没搞清，咋就瞎闹咧！” 邵自齐听着叶小夏说话，也狠狠地瞪着人。 “你坏，你过来抢我的小丫儿！坏姨……坏，坏……” 叶小夏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这话从土娃嘴里说出来，那样子凶巴巴的样子。 戈玫拧紧了眉头，“邵自齐，起来！” 邵自齐这模样有一个人的影子，真熟悉得很。 可小崽子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反而还踢着腿，继续撒泼打滚耍无赖。 第一百六十五章全世界都得听他的 “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骗我……小丫不在，我就不想活了……呜呜呜……这怎么办……” 这姿势，这模样，这口气。 整个就一王桂香的小翻版。 这小崽子，可是能耐着呢，有样学样啊。 戈玫扶额。 “邵自齐，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快给我起来……” “妈，你打死我，反正我不想活了！打死我了，你就可以养少一个……呜呜……啊……” 邵自齐越嚎越厉害，一副蹬鼻子上脸的劲儿。 才进门的邵自纲和蛋娃也看到了这一幕。 蛋娃立刻捂着眼睛，一脸嫌弃。 那表情就是在说： 这不是邵自齐，我哥邵自齐绝不会这样的！ 太丑了，哭得满脸鼻涕，地上躺着撒泼。 这种行为太丢人了！ 邵自纲也失望透顶。 他可是行动派的。 二话不说，上前，拽着二弟的手吼。 “起来！你再这样闹，连我都要揍你了。妈一开始就说过了，小丫只是暂住，等她安排。你如今，咋变得越来越，不讲理了！” 邵自齐大力抽回手，哼哼。 “就是妈不对，她骗人！我就是想要妹妹，小丫就是我家的，就是就是……” 他摆出的那副倔样，好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蛋娃，去！”戈玫清了清嗓子，“咱家那抽人的条子在哪儿，去给妈拿过来！” 蛋娃啊了一声。 脸上显出不忍的表情，脚下动了两步。 “自齐哥哥，你赶快起来，妈要生气了，你看，咱爸都怕她，你咋就这么不怕呢？” 蛋娃还说对了，邵自齐这回还就真不怕。 他鼻孔朝天，像头倔牛一样哼哼两声。 “不怕，让妈打吧，打死我正好，反正，我不想活了！” 邵自纲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 “好的没见你学，怎么净学了和婆一样的撒泼打滚，你能不能长点脸啊！” 邵自齐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管不顾的。 戈玫面露凶光，狠狠地说，“不错，这是长威风了，我就看看，在抽人的条子面前，他能杠多久！” 说完，接过蛋娃拿过来的条子，猛地抽了过去。 小丫儿也给吓到了，她愣了一会儿。 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扑到了邵自齐身上。 “婶儿，不要打自齐哥哥……” 她眼泪也迸了出来，用软糯糯奶萌音乞求着。 “这全是我的错，婶儿，你饶了哥哥，不是自齐哥哥的错……” 戈玫手顿在了空中，高高扬起来的条子，硬是落不下去。 一看小丫儿就很害怕，连身体都在颤着。 却还是用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替邵自齐挡着条子。 而此时的戈玫，看着邵自齐那张撒泼的脸，特别想抽。 这小崽子，乖起来乖得冒油。 撒泼起来，跟个小恶魔一样！ 油盐不进。 不教训咋行的。 叶小夏也怕戈玫真动了气，为她的事伤了他们一家人的和气。 一把将邵自齐从地上拎起来。 “土娃！不能这样，你得弄清楚情况，你妈没说，不收养小丫儿！” 话音刚落，邵自齐愣了一秒，马上破涕为笑。 他转过头，看着戈玫，干笑。 “妈……你，你咋不说咧！我……我，以为小夏姨要领着小丫走了，对不起……” 戈玫扶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你这崽子冲动，盲目，做错事光说对不起，有用？你这是长本事了？会用撒泼打滚来威胁人了，现在想一句道歉就没事了？邵自齐！！！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就教你会威胁大人？” 邵自齐这时，才真感觉到戈玫生气了。 他红着眼框，迅速服软。 “妈，我给你认错，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给我滚外面，贴墙站好！我不让你进来，就不动！听到没！” 戈玫手直指大门外。 刚才那一刹。 她真想下手抽人。 邵自齐性子太野。 天大地大，我最大。 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对的。 邵自齐看着戈玫，扁着小嘴儿，可怜兮兮地，一步三回头往外头挪。 邵自纲一直瞪着他。 催他，暗示他赶紧听妈的话，赶快照着做。 别再惹人嫌。 蛋娃走上前，抚着戈玫的后背，替她顺气。 “妈妈，别生气。自齐哥哥，认识错误了，等会儿我和大哥教训他，你就不要气了……” 看着乖巧的蛋娃还有眼眶里含着泪水的小丫儿。 这气才慢慢顺了一点。 她看着蛋娃，叹了口气。 这时候也不早了，该继续的还是得继续啊。 “蛋娃，妈没事了，你和哥哥出去玩，妈妈和小丫，小夏姨说事儿。” 蛋娃嗯了一声，不放心一样，临走前，不摸了摸戈玫手背。 让戈玫心里暖暖的。 蛋娃这孩子，和土娃完全不像是一个妈生出来的。 另一个极端，特别懂事，乖巧。 坐下之后。 小丫咬了咬下唇，率先开口。 “婶儿，不怪自齐哥哥，我没事，我也喜欢小夏姨，我也可以和小夏姨一起，真的。” 戈玫被小丫的这番话，搞得鼻子酸酸的。 “谁说小夏姨要你？你小夏姨还没结婚，没有收养资格。不过，小夏姨想租你爸留下来的房子，你同意不？” “租房子？” 很显然，以她的年纪，还没听过这个词。 满目疑惑。 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 戈玫耐心解释。 “就是小夏姨想借你家屋子住，然后月月都会给你些钱。小夏姨不用之后，就还给你，也不再给你钱了。这个房子还是你的，懂吗？” 小丫儿明白了，她看着叶小夏，满目欢喜。 “小夏姨喜欢就拿去住，不用给钱！” 叶小夏揉了揉小丫柔顺了许多的头发。 “小丫儿真好，不过你不用担心，小夏姨现在有钱，租金还是要给的。” 小丫又转头看戈玫。 “那婶儿，这个钱就给你吧。那以后，我是不是，就成你家的孩子了？” 戈玫明白这娃娃。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的。 当然不会拿成年人那套心机去揣度她。 而且她本来就打算收养小丫。 “成，你就是我家孩子了，那这个钱，那婶儿给你保管，以后就留给你做嫁妆。” 第一百六十六章不是没有脑子的 “嫁妆？” 小丫儿又不明白了。 “嫁妆就是以后，你嫁人时，带去婆家的东西。” 小丫一听，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嫁，小丫儿不嫁人！小丫儿要做婶儿家人。帮婶儿做饭，扫地，赚工分！” 叶小夏忍俊不禁。 “小傻子，等长大了，你就不这么想了，嫁人还是要的。不然以后，等你婶儿老了，还要养你么。” “不，等婶儿老了，就我来养她！我要像小夏姨这样，赚大钱，养婶儿，给婶儿买衣服，买好吃的！” 小丫很快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 她会有新家人了。 一想到这个，她小嘴就咧得老长。 整个人身上都像是散发着光彩似的。 戈玫看着小丫，心里也暖暖的。 原来，大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是对的。 现在，她满足了，都儿女双全了。 尽管外面还站着个老惹麻烦的崽崽。 可还有三件贴心棉袄，简直太幸福了。 这事儿很快就说定了。 戈玫马上就带着叶小夏，去了黄书记那里申请租屋子。 然后也和黄书记说了想收养小丫儿的事。 黄书记一点也不意外。 乐呵呵地看着她，麻溜的给她们办好了手续，把屋里的钥匙交了戈玫。 戈玫将钥匙转手递给了小夏。 “拿着，那屋子久不住人，有些脏乱，你现在赶紧去拾掇拾掇，晚上就能住进去。” “好！那我去了。” 本来做事麻利的叶小夏，再加上心情畅快。 更是干劲十足，当晚就搬了进去。 这件稀罕事就像长了腿似的，成了小岗村人人议论的话题。 戈玫收养了何家的小丫儿，还把房子租给了叶小夏，还收了那啥租金。 “这老叶家的闺女可是个人才，年纪不大，却心思沉啊，就敢一个人搬出去住，把她自己当成了是男同志，搞分家咧。” “你们也别说人家，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她哪里是人才，只是听了这戈主任给她的主意，去了城里摆摊，卖锅贴包什么的，听说生意好得很，就是赚了钱才有底气呢！” 村头大树下。 王桂香这次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了，无奈平日里拉了太多仇恨，火星子还是溅到了她的身上。 “啧啧，王大姐啊，你近来挺忙的嘛，我看你成日里，为你儿媳忙上忙下的，她可有说你一句好，我看，她对你啊，都还不如对一个外人好呢。” “就是，你们看，戈玫对那个叶小夏，真是掏心掏肺啊。我听说，叶小夏摆摊的三轮车，和材料什么的，都是你儿媳出钱买的。 “你那个儿媳平时煮肉，都未必喊你吃上一口，可如今对个外人还这么上心。王大姐，你还帮她做什么呢，别把亏给吃大了！” “是啊，王大姐，你家儿媳妇摆明就是该收拾了。不然啊，被惯坏了，早晚有一天骑到你头上拉屎拉尿！儿子赚的钱，你怎么能心里没数，全让她攥着，你看，家里已经有三个娃了，她还要再收养一个小拖油瓶，那完全就是赔钱货嘛！” “就是，就是！” 叶婶儿此时，也走过来，对着王桂香嘀咕。 “王大姐，你可是声名在外，都说你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婶儿，有这样的儿媳你得打啊，打一次不听话，就再打，一直打到她乖为止，你看看，你儿媳都把我女儿带坏了！居然教唆她离家去住，还去住死了人的屋子，真是晦气啊，可怜我那闺女还没有嫁人啊！” 这平时被她拉来的仇恨，都绕着她吐口水，几乎要把王桂香耳膜吵破了。 听着这些话，王桂香开心肯定是不可能。 当然是不爽的。 如果换了从前，她耳根子软。 还真会收拾戈玫。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 她知道儿子是有能耐的，而儿媳也不是没有能耐的。 孩子打理得好，家里不吵不闹，日子越过越红火。 上次，研发脱谷机的奖金都有三百块。 这可不是普通人的难耐，多光荣啊！ 这次，她尽管给叶小夏做生意使了些钱，可人家叶小夏赚的钱都要分给她的呀。 这些邵春蓝对她讲过的。 儿媳妇就先投点钱，后面的事儿不用亲力亲为，就有人帮自己挣钱。 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简直和有田的地主有得比了。 这群事婆，啥都不懂，还成天见不得她家好，挑拨自己去和戈玫闹事儿。 她王桂香可不是没脑子的人。 王桂香扯了扯嘴角问。 “咋了？你们是太眼红我家玫娃太能干了？专嚼她舌根？这么没有空，你们干嘛不去让自己儿媳也长点她这样的能耐啊！你们怎么知道，我家玫娃没让我吃肉？没给过我钱？” 她嚣张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人看。 “你们看看，我这身上的衣服，这什么料子？的确良的，知道吗？你们穿得起嘛？再看看，你们身上的，一个个的，尽是补丁，寒不寒酸的。一个个长舌妇！都给我滚蛋！再敢说我家玫娃一句坏话，看我不撕烂了你们的嘴巴。” 说完，王桂香扬起手上的扁担就准备抽人！ 她一发火。 树下嚼人舌根的老妈子一轰而散。 临走，叶婶儿还酸酸的说：“王大姐，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是啊，我当然后悔，现在都后悔当初，咋就没好好的对我家玫娃，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罪！” 说完，王桂香一扁担甩了过去。 叶婶跑得鞋都掉了，也不敢捡。 天很快黑了。 戈玫把晚饭做好，邵胜就回来了。 在屋门口，他看到邵自齐别扭地站在墙边上，满脸怨气，手指不停地捅着墙上糊的泥，指甲都抠烂了，墙上的泥也被他掏了个大窟窿，地上落了一堆。 邵胜皱眉，纳闷的问，“邵自齐，你站这儿做什么？” 邵自齐不吭气。 邵胜没耐心了，寒着张脸。 “邵自齐！再这样掏下去，这堵墙都要被你弄倒了，你快进屋，吃饭。” 邵自齐还是不出声，还扭头，背对着他。 邵胜没辙，只得郁闷进屋。 他就不明白了，这浑小子心里又胡思乱想着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我真的错了 见他进门，小丫儿马上走上前，递毛巾。 “叔叔，擦擦。” 邵胜是开所里的拖拉机回来的，一脸灰尘。 这小娃娃可真贴心。 “谢谢小丫，你自齐哥哥，他站在那里，又闹什么情绪了？” 小丫转头看着那边的邵自齐，满面愧疚，不说话。 邵胜没有得到回答，也就不理了，转身去了厨房里。 看着正在忙饭的戈玫，他问。 “土娃在外面不进来，刚收拾过？” “嗯，你看。” 戈玫指了指院子，“看看咱家院子，看到那坑没，是他踢的。” 邵胜顺着戈玫的手看过去，“还好吧，也不算坑，有一点点。” 戈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邵胜。 “你说，这小崽子，应不应该吃点苦头？” “应该！当然应该了，就得狠狠收拾！这小就敢威胁起我媳妇儿来了！以为他爸不在家，就能欺负人了，他是在做梦吧！” 听着邵胜这话。 戈玫下意识白了男人两眼。 “你这嘴，越来越浮夸了。拿碗吧，准备吃饭。” “好。” 邵胜又看了看院子一眼。 “媳妇儿，你真不让那小崽子进来？天要黑了。” “嗯，不让，你不是说要狠狠收拾。” 戈玫一脸淡漠。 邵胜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反正，他明白，自己是没有资格教训儿子的。 发表意见也没用。 孩子主要就由她来教育，他不要拖后腿就成。 全部人落座吃饭了。 只有小丫还站在门口，看着屋外的邵自齐。 戈玫朝邵自纲努了努嘴。 他立即上前。 小丫妹妹，吃饭了。” “那外面的，自齐哥哥怎么办？” “你别不管！” 戈玫耳朵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给孩子们盛饭。 五个人按位上桌。 三个娃都扒着碗里的米粒，一颗颗数着。 全部一副毫无食欲的模样。 戈玫和邵胜此时，故意当什么事也没有，默然吃饭，还给孩子们夹了几筷子菜。 邵自纲犹豫了半天，他抬头看着戈玫。 “妈，二弟尽管不对，很气人，可也面壁站了半天了，要不……” “先吃饭！” 戈玫硬生生打断。 邵自纲缩了缩脖子，看了一眼蛋娃，示意该他了。 * 蛋娃看着戈玫，迟迟不出声。 他感觉到今天妈妈的火气很盛。 小丫就更不敢开口了。 这事儿皆是由她而起，心里愧疚都来不急。 更是不敢有再多的要求。 只能多做事，少说话。 吃完饭，她一小小人儿，立马就帮忙收拾碗筷，扫地，擦桌子。 邵自齐内心起初还是比较乐观的。 一直想等着大家来喊他吃饭，结果望穿秋水。 都没有人来叫。 直到听见了收拾碗筷的声音。 他此时几乎可以确定，今天自己没饭吃了！ 委屈的眼泪稀里哗啦地往外落。 难受极了。 屋内的人听着屋外土娃的哭声。 崽崽们你看我，我看你，做啥事都没有心情了。 身为大哥的邵自纲，挺身而出。 出屋劝倔犟的二弟。 “自齐，你快去和妈道歉。她会原谅你的，你想想今天自己的行为，德行真的差。” “不去！妈就是见不得我，一开始她想打死我，现在是想饿死我……不活了，死了算了。” 邵自齐把头一扭，继续嘴硬。 “山娃，你别舍不得啊。我死了，那些宝石就给你了。等到蛋娃长大，你再分给他！我不会记恨你们的……” 妥妥一副革命英烈赴死的模样。 邵自纲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邵自齐，吃少一顿是死不了人的。饿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才会死。” 邵自齐听着这话，夸张的啊了一声。 “不是吧！山娃……咱妈狠啊？她这是要饿我三天三夜了……山娃……怎么办……” “是啊，你不认错，她肯定会这样做的。” “啊！” 邵自纲就知道二弟的德行，故意吓他，好让他快点去抱戈玫的大腿。 他当然知道，戈玫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所以，你要不想受罪，就快去和妈认错，嘴巴甜点，妈肯定会原谅你的。你也不看看，今天，你那德性有多丑，简直是教坏弟妹！” 邵自纲立即摆出长辈的教育姿态。 一提到道歉。 邵自齐脑袋立刻垂了下来。 “山娃……咱妈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她想饿死我，我去道歉没用，没有用……山娃，我死了，她也不会伤心的。” “邵自齐，能不掰扯这些废话吗？” 邵自纲真有些受不了，觉得自己就是浪费口水。 二弟现在保准是不饿，才会有空瞎想。 如果饿了…… 闻着香味儿，就能跑着去找妈认错了。 随了他吧。 邵自纲想明白了，直接转身走人。 邵自齐继续抠墙里的泥。 其实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呢。 抠通墙泥，背面正好有个大洞，可以看到屋子里。 邵自齐看上去硬气，不肯认错。 心里却一直忐忑，他通过墙洞盯着戈玫的一举一动。 看她有没有担心自己，会不会让他进来。 现实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都快黑了。 戈玫也没让他进去。 这可怎么办啊？ 邵自齐的心瓦凉瓦凉的。 好像都听到咔咔咔的碎裂声了。 眼看着远方的天，越来越黑。 别家的油灯都一盏盏熄灭了。 戈玫还是一点也没有要喊他的意思。 他将小身体蜷成一团，忍不住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突然，屋里传来了动静。 他激动的以为是妈妈来喊他进屋了。 结果—— 屋里的油灯吹灭了。 这是他们睡觉了？ 可他们没有来喊他进屋一起，是他们不要他了！ 呜呜呜…… 土娃再也崩不住了，哇哇嚎了起来。 “妈……我错了……我认错了……妈，你不能不要我啊……土娃爱妈妈，土娃是妈妈的宝贝……” 小家伙奋力的拍着门板，哭得那个惨劲，简直是撕心裂肺了。 床上的两个崽和小丫都难过的看着戈玫。 好几次，邵自纲都想要下去给在弟开门。 可转头一看戈玫，还是把脚收了回去，暗搓搓的抹了一把泪水。 最后还是蛋娃大胆上前。 “妈妈，土娃哥哥知道他错了！妈妈……呜……” 蛋娃泪水一瞬间也包不住了。 一下有两个孩子哭。 戈玫眼睛也涩涩的，一点也不好受。 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第一百六十八章准备了个大礼包 戈玫默默在心里数了60秒，释放了一下情绪才起身。 “你们睡。” 很快，拉开了门。 土娃飞快的扑进她怀里，小脑袋瓜儿不停的在戈玫身上拱，撒娇求抱。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妈……对不起……我再也不撒泼打滚了，真的，真的……” 戈玫推开土娃，往前走，冷声说：“土娃，收起你的眼泪，和我过来。” “嗯……” 土娃赶紧抹泪，跟上前。 戈玫拉开了院子门。 带着他走在外面的小路上。 土娃心存忐忑，跟在戈玫的后面。 心里太过于悲伤，他一直抽抽嗒嗒着。 其实，戈玫的心早就揪在一起了，只是她在忍着。 既然因为缘分，做了他们的妈。 那么就要肩负起教育好他们的责任。 土娃性子本就野。 以前原主胡那么凶的时候，土娃都没有变乖。 现在她来了。 不再凶狠，换成了讲道理说教，温柔式教育。 于土娃来说，无疑是助长了他那彪匪的性子。 结果，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滑到没边了。 甚至学着王桂香那套撒泼打滚了。 所以尽管戈玫心里难受，可也要好好给他点教训。 尽管这种冷暴力，在未来被教育专家嫌弃。 可在这个时代，比起把土娃抽一顿效果更好。 一前一后，两人走到田前，停了下来。 土娃手指揪着衣角。 边哭，边抽噎。 “妈……土娃知道错了……” “那你说，错哪儿了？” 土娃抹了一把泪。 “惹妈生气。” 土娃太小，所以收拾完，戈玫得复盘，和他聊聊对错。 “我知道，你想留下小丫，可是你得换位思考。就是站在妈妈的角度去想，咱家能不能留下小丫。做人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戈玫蹲在土娃面前，边说，边比划着。 “这就好比。你爸以前在基地工作，一年也回不来一次家，你想想，他难道不想回吗？他想的……只是他不能！他的工作岗位很重要，必须坚守。因为这事儿更重要，有更多的人需要他！” 说完，戈玫才发现土娃一脸懵，好像并不很懂。 这比喻比较复杂么？ 戈玫只得更直白一些。 “妈妈也有难处，如果可以，一定会留下小丫，如果不可以。就算你是捅破了天的撒泼，也不可能留下，懂么？” 土娃这句终于听懂了，狠狠点头。 “妈，我懂了，我不应该像婆一样的哭闹，撒泼打滚。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妈妈……那土娃，还是你的宝贝吗？” 以前，崽崽们总怕戈玫卖掉她们。 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安全感。 她就经常将他们说成，是妈妈千金不换的宝贝。 所以土娃就把这事记下了，刚才伤心的觉得自己不再是妈妈的宝贝了。 觉得妈妈已经不爱他了，才这么问的。 戈玫替他擦掉了眼角的泪水，解释。 “就是因为你是妈妈的宝贝，很重要，想要教好你，所以才会对你这么凶的。” 又摸了摸土娃的肚子问，“饿吗？” “饿……可你们把饭都吃完了，碗都洗了，哪里有我的份了？” 说到这里，土娃又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眼眶里的泪又像是决堤的大洪水，涌了出来。 他想想就觉得好悲伤，好难过啊！ “行了，妈妈饿着谁，也不会饿着土娃啊。” “那还有我的份？”土娃一脸惊讶。 “当然。”戈玫挑挑眉头，“那不准再有下次了。” “成，妈妈最好了！土娃爱妈妈！” 小家伙转头嘴巴像抹了蜜，对戈玫甜腻得不行。 “你不是嫌弃土娃这名字，咋又用的！” 说起这个，土娃又振振有辞。 “土娃是妈妈叫的，邵自齐是大家叫的！反正，我只给妈妈叫土娃，其他人都不行！” 小家伙的内心，还是对这个妈妈叫惯的名字，怀抱很深的感情的。 只是同学都笑他。 才接受了新的名字。 而这个土里吧唧的小名，还是舍不得，承载了太多记忆。 “好！土娃是妈妈一个人叫的。” “嗯，我要让妈妈做天下最幸福的妈妈……” 小土娃又开始谄媚讨好了。 那张小嘴啊，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溜。 戈玫哭笑不得。 说完，她拉着小土娃回屋。 另外两个崽，和小丫都扑了上来。 “土娃！” 三小只异口同声。 土娃马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这名儿，只有你们能喊，其他人不可以。” “行行，我们在外面都喊你邵自齐！” 邵自纲见弟弟回来了，高兴坏了，也就迁就着他的傲娇。 “对！我叫邵自齐，在外面得喊这名！” 土娃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此时，他肚子咕噜了一声。 一瞬间，三个小家伙笑成了一团。 戈玫换了个严肃的表情。 “行了，不早了，你们先睡觉，土娃和我到桌上吃饭。” “是，妈妈。” 邵自纲马上带着弟妹睡觉去了。 他知道，雨过天晴了，一家人又能开开心心的啦。 小家伙一进门，见桌上都收干净了。 就急匆匆的揭开锅盖。 果然，好香啊。 “小心烫！” “不，不烫。” “慢点吃！别吃太急，一口包太多，要记得上次肚子疼的事。” 土娃下意识的捂着肚子。 那感觉可是终生难忘啊。 很快，土娃听话的慢了下来。 吃一芡真的长一智了。 吃完饭。 戈玫可没让土娃立刻睡。 得消食，才能睡。 而邵胜就替他想了个好法子。 他喊着，“邵自齐！立正！” “到！” 土娃马上立直身体，恭敬回礼。 “原地——踏步——走——一，一二一！一，一二一！” 两人一前一后，喊着口号。 这小家伙倒是走得不错，有模有样的。 “别喊口号了，不如背首古诗。” 土娃跟着邵胜走得正带劲着呢，“啊”了一声。 “妈，喊口号多有劲啊，为什么要背诗？” 诗有什么好，也太拗口了吧。 他也不是很会背。 “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戈玫在前面念《静夜思》，让土娃在后面跟着念。 这是他们课本上学过的。 不过土娃不认真，平时应付老师检查，才会背。 如今让他背，那叫个生不如死。 可没有办法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忘掉了未来 土娃爱戈玫，妈妈让他干啥，他就得干。 不然妈不要他，那他不是好可怜啊。 没好吃的，也没人疼。 所以小土娃学习，都是为了妈妈。 任了戈玫怎么说，他都坚定不移。 反正我做一切都是为了妈妈。 折腾了一个小时。 才让这小兔崽子滚回床上睡觉。 邵胜蹲在井边洗衣服。 男人已经习惯了。 睡前需要完成的主要任务—— 就是洗衣服。 戈玫今天没啥都事，也出来井边帮忙。 他在洗完，她就帮忙清透干净。 新屋的梁已经开始上了。 明儿，就可以铺瓦片儿了。 邵胜早已经找了人打家具。 听说差不多都已经成型了。 看着邵胜满脸激动，戈玫问。 “我不是送给你了本书，看了吗？” “什么书？” “咳咳，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 邵胜哦了一声。 “这两天比较忙，我明天就看。” “不要人多看，最好一个人在宿舍看，没人的时候。” 那本书，可是戈玫在系统商城里换取的。 这本是未来的书，法国84年版的。 而且这种外国小说，几乎很难流入国内。 但为了让邵胜同志受到良好的两性教育，她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可邵胜并不明白，他家媳妇儿这么细心，给他准备了个大礼包。 “喔，那书我搁在宿舍枕头下。上面写的什么？是故事吗？” “嗯，是故事，而且有教育意义的爱情故事，不能借别人看哦，只能你一个人的时候看。” 戈玫对着邵胜再三叮嘱，生怕这种来自未来的翻译小说，在这个时代闹出什么误会来。 听她这样，邵胜更加好奇了。 “什么书？还只能自己看？那我们可以一起看吗？啥内容？你先给说我听听？” “有空你自己看。你看了之后再告诉我，写的啥，反正我喜欢，所以就找来，让你也看看了。” 戈玫想到后世把这本书拍成电影的那些镜头，不禁面红耳热。 好在，夜里没什么光线。 男人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否则，按着他那的性子，保不准就会发现的其中教育的含义了！ 这男人脑子里，常常装的都是那事儿。 这样不行。 她得让男人了解爱情的真谛。 邵胜甩了甩水，把衣服拧干，晾在衣竿上。 “媳妇儿，你早点睡吧。很晚了。” “嗯。” 戈玫先进了屋门。 …… 转天国庆节。 大清早…… 戈玫就亲自带着四只崽，一起进了城。 她想着一起帮着叶小夏卖锅贴饺和锅贴包。 顺便再去感受一下国庆节的气氛。 那个时代的节日和现代有很大的不同。 没有太多商业化的促销。 更多的是为国家庆生的庄严和隆重！ 金秋十月，天气凉爽。 城里老早就拉上了红布条。 处处都刷了新的墙报。 节日气氛非常浓郁。 戈玫骑二八大杠，带着小丫和蛋娃。 土娃和山娃就坐的叶小夏的三轮车，坐一截，推一截。 近十天，自从叶小夏出摊以来。 外表看上去，她晒黑了不少，人也精干利落了不少。 整个人变得阳光又爽利。 就像是朝气蓬勃，追寻阳光的向日葵，脸上挂满了明媚的笑容。 节假日，纺织厂不上班。 但厂子里搞了文演活动，凑热闹的人不少。 纺织厂宿舍的员工很多都舍不得错过。 所以叶小夏的锅贴摊，这头才刚架上。 就不少人开始排队了。 山娃和土娃负责带着两小号的，在附近凑热闹着玩。 戈玫就帮着叶小夏，卖一锅，然后麻利的开始包第二锅。 第一锅通常都是在家就提前准备好了的，一到摊就生火开始煎炕。 等这第二锅刚包好，第一锅也就能出锅卖上了。 纺织厂的工人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有素质的。 自觉得就跟食堂打饭样的，先排好长队，不争不抢，聊天等待。 今天生意出乎意料的好。 倒是叶小夏没有想到的。 由于过节，城里热闹，很多工人把家属都接上来。 他们让小夏打好包带着，就去城里看庆祝仪式。 戈玫带仔来也是这个目的。 她把包子，饺子帮叶小夏全部包上、 出带着四只崽去凑热闹了。 城市肯定是比乡镇热闹的。 有升旗仪式，还有文艺汇演。 看着四周扯红布的一些标语。 这种浓烈的年代感，让戈玫有些恍惚。 好像她就是出生在这个时代的人。 她早已经深浸其中，忘掉了未来的摩天大楼，眼花缭乱的电子产品。 广场上，国歌响起。 群众们行注目礼。 全场寂静至极，落针可闻。 看着高台上的红旗冉冉升起。 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下。 大家的心都按捺不住的激情澎湃，就像要跳出喉咙口。 …… 仪式完毕，剩下的就是文艺汇演。 周遭都是锣鼓欢腾，载歌载舞。 四个崽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毕竟平时哪里看得到这么大型的节目。 改革开放初期。 可以做点小生意以后。 这街道上，卖吃食也不少。 戈玫花钱很大方，买啥都是一人一份。 四个小崽子，简直乐翻了天。 一片欢腾。 特别是小丫儿，脸上笑得就像是开出了鲜花儿。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 叶小夏的包子饺子，也差不多要收工了。 戈玫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兴奋了一天。 也准备早点帮着小夏收拾完，带着崽子们回家。 “今天那个外国人没来？” 她帮叶小夏收工具时，突然记起来她提到的那个人。 “有几天没见了，估计是吃腻了吧。” “小夏，那我托你件事儿，如果你下次再看到他，帮我给他个电话号码，我们村办公室的，你就说我有大事情找他，和做生意有关的。” 本来，戈玫以为今天碰上他，可现在都快收摊了，还没见到人。 只能拜托小夏传递了。 叶小夏一头雾水。 “姐，你这是真要和这个外国人做生意吗？这人看上去贼精……不像好人。” “放心，姐心里有数。” 这个年代，见过外国人的不多，很多时候只是以讹传讹。 把外国人传得像妖怪一样的恐怖。 蓝眼睛，黄头发，惨白的脸色，怪异的举止。 都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第一百七十章给个合适的价格 叶小夏把最后几个锅贴饺包了起来。 “姐，这个是是给邵大哥留的。国庆节他还要加班，肯定又累又饿，这个你带回去给他。” “不，不行我要！” 一口生硬的普通话忽然在摊前响起。 转过头，戈玫就见一个高度差不多，一米九的碧眼老外出现在摊前。 他盯着戈玫手里装好的食袋。 “这个是我看到了，你不可以给其他人。我是你老顾客……” 叶小夏撇撇嘴。 “你来晚了，我不卖！” 外国男人一脸困顿，受伤般盯着叶小夏。 “叶小夏小姐，你对我有成见，这样不好。我对你们的美食，是真心热爱，你得相信我。” 外国人指着戈玫手上的食袋，夸张地打着手势，带着些激动表达着他的心情。 “没有它，我活不了……我是真心诚意，想把你做的美食推广去我们的国家，它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叶小夏斜斜睨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完全不想搭理他。 在一边玩的四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外国人，像见到新大陆似的，盯着人看。 特别是活泼的土娃。 他伸着小脑袋，跟人主动招呼。 “喂！是叔吗？你是妖怪？你的眼睛为什么是浅蓝的，头发也不是黑色，还这么长……真怪啊……” 外国男人看着主动跟自己说话的土娃，笑了起来，用生硬的普通话回答。 “嗨，小朋友，你好，我叫桑迪.史丹。我是个美*国人，我喜欢你们的美味，来这里是想将它们带回我的国家。” “屎蛋？这么臭的名字？你是来偷我们东西的？” “┗|｀O′|┛嗷~~！NO！不……我是桑迪.史丹。不是屎蛋。也不是来当小偷的，是做生意。你能理解吗？就是我付钱给你们，你们给我东西，这叫做生意，不叫偷东西，你们的国家现在允许我们进来做生意。是一种交换，懂吗？” 童言无忌，但史丹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只是脸红脖子粗的，一个劲解释。 好像很喜欢土娃的样子，一口气和他说了很多话。 一大一小就这样沟通着。 趁此机会，戈玫在脑海里问ROSE。 “ROSE，帮我查一下他底细，究竟是不是正经生意人。” “行，主人，需要十积分，马上开始搜索！” “没问题。” 很快就有了结果。 “桑迪.史丹，男，现年三十五岁，家居美*国XX城，富二代，家里做生意，是个真商人！” 戈玫笑了起来，想什么来什么，这叶小夏还真是她的小锦鲤。 “山娃，你负责带好弟妹们，我有事和这位史丹叔叔聊一聊。” 山娃意外的啊一声。 “妈，这人太怪了，你和他能聊什么？” 叶小夏也震惊了。 “姐，他是想要你手上的锅贴包，不能给，那是我特意给邵大哥留的。” 戈玫笑了笑，“好，我知道。” 说完，她看向史丹，下意识想要和他握手。 可转念一想，现在是一九七九年，要真和这外国友人当街握手，怕是要捅大搂子。 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史丹先生，我想和你聊聊，可以这边来说话么？” 戈玫一口流利普通话，完全不带一丝方言。 令史丹惊讶的是，她对自己的称呼，居然叫他史丹先生。 除了他接触的几个高位大人物。 很少有人这样叫他。 很快，他就被戈玫的谈吐和举止吸引了。 史丹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戈玫身上。 才发现，这位女士不同寻常。 她眼里有一种光彩，是这地方其它人没有的东西。 这叫什么？ 哦，对了，你们的祖先把人与人气质的不同，叫做睿智。 那是一种智者的文化。 对！就是这种不一样，这位女士很特别。 戈玫看着他，开门见山。 “我听我妹子说，你来大洋彼岸是做贸易生意的？” 史丹点头，礼貌微笑。 “是的，你这是？要和我做生意吗？你有什么产品？” 他喜欢这位女士的沟通方式，很有效率。 “那你带来了什么产品？” “我带的？你是想要我们国家的什么吗？” “我想要计生用品。” 戈玫脸不红，心不跳。 史丹一脸的惊骇。 “计生用品？你是自己需要？还是？” 他纯属好奇，完全没有不良的意图，看戈玫的眼神没有猥琐。 “是这样的，我是小岗村妇女主任，如今，我们国家倡导优生优育，所以，我需要一定量的计生用品。你如果有，可以给我报个价。” 谈生意她是老手。 前世，戈玫公司的药品代理出口权都是她去谈下来的。 史丹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国家现在的情况，你的组织现在应该不会花这么多钱，来买计生用品的。你也不可能自己付帐吧？” “我只想了解史丹先生，有没有这个东西，其它，似乎不用您操心。” 史丹盯着戈玫打量了一番，又细致思索了一会儿，才问。 “那你大概需要多少？” “三百个。” “三百个？这么多？” 史丹又震惊了，但他敏锐的商业头脑，让他觉得能和这位女士攀上生意关系，应该不会吃亏。 他马上说，“我现在可以暂时给你一盒，里面有十个样品，你可以看看，是不是你合适的。” “行，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呢？” “据我了解，你们国家的东省那，也有生产这东西，它的单价是四毛一个，那我这边，就给你三毛，你看如何？” 戈玫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外国人见识很广，而且做生意也很实在。 她以为他会趁着此物国内不足，会开高价，开得很贵。 却没想到报价如此便宜。 一个懂行豪爽，一个信任高效。 “成，就这个价格，我看之后，如果东西可以。那就先要一百个，后面用得合格就可以长期合作，说不定，以后就越要越多的。” “没问题，你看是几时取样？还是，我现在回去，给你取过来？” “那你，大概需要多久？” “十分钟。” 老外的做事风格也很高效，就边取样的时间也回答得毫不含糊。 “行。” 戈玫打算等着他，当下搞定这事。 史丹兴冲冲的掉头就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这玩艺儿在国内很稀缺 等史丹走后。 叶小夏一把拉过戈玫，惊讶极了。 “姐，你真的就这样相信他？要那，那个做什么？” 戈玫瞪着她，“当然是为了工作用，上面要我搞优生优育，又调不过来这些计生用品给我们村，黄书记没撤了，就只得我自己想办法。也真巧，你遇上了做贸易的外国人。国内没有，我们就可以进口。” 这个时候，国内做计生用品的工厂极少，根本供不应求。 她只要有渠道，又有合适的价格。 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只要组织好货源就成。 这样一来，就能从源头上把优生优育的问题解决了。 叶小夏脸颊微红，她懂一点，但也不太很多，大概明白，那东西是怎么用的。 戈玫看了看手上的包子，权衡了一下。 “这个，我还是给史丹了吧。我事很重要。邵胜也不缺，下次再吃吧。” “姐，你决定吧，你想给谁都行。我只是不太了解这个史丹，害怕他不是个靠谱的人，如果他敢骗你，那我一定剁了他！” 叶小夏说得一脸激动，如今的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姑娘了。 一个人出摊，肩上担着风雨。 性子泼辣了许多。 戈玫看小夏脸上的激动，忍俊不禁。 “不会的。” “嗯，希望他识相点。” 不多不少，刚好十分钟，史丹就回来了，手上还真的拿了一盒。 这个外国人的时间观念很不错。 戈玫内心赞叹。 “我出国的时候，还真没想到，这里有人买这个，所以带得不多。” 他说着，将盒子递给了戈玫。 戈玫打开看了一眼。 是她要的东西没错，只是有些厚。 估计体验感不太好。 不过，这年代也不能和未来相比。 为了不生娃，肯定得用，而且卫生无后患。 史丹还带了几个节育环，估计也得用上。 戈玫算了算帐，马上就和史丹做成了交易。 “这盒符合我的要求，那剩下的九十个，你也尽快弄过来，我都要的。” “好的，女士，你放心。半个月，一定到你手。还有这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你想要的……” 不愧是做贸易的，史丹还顺便拿了不少其它的东西，给戈玫做推销。 但他说着说着，视线就注意到了，她的头发丝里的发带。 戈玫顺着他的视线，取下了自己的发带，递给了他。 “怎么？你对这有兴趣么？” 史丹眼中闪着光，他迅速接过发带，对着太阳光，仔细研究起来上面的小翡翠原石。 尽管那只是原石，但成色和通透度级别都非常高，在他手中闪着熠熠的光辉，非常耀眼。 “女士，你这个宝石哪里来的？质地非常干净漂亮，有大一些的吗？” 史丹看了半天，很快，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语气都兴奋起来，看上去无比激动。 “还有的。怎么？你也对这个有兴趣？” 史丹啧啧赞叹了两声，“是的，你这东西，在我们的国家，被很多人喜欢，你现在手上有多少？我们谈个合适的价格，我也想买……” “这颗十块钱，我说的是我们国家的大团结。” 戈玫把宝石原石从发带上取了下来。 话音一落，史丹就着急的说。 “大姐，这，也太贵了吧？” “不要乱喊，我还没你大呢。你要是觉得合适就拿去。要是觉得不合适就算了，这种东西，哪里会有很多。” 戈玫说着，就要收回翡翠。 但史丹是个识货的人，他真的很喜欢，完全爱不释手。 “要！我要了！” 他二话不说，立马掏一张大团结。 戈玫淡然接过。 “如果还要，你就找小夏，她能联系到我。这块只是一小块边角料而已。” 史丹将翡翠原石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 脸上尽是惊喜。 “好的！大家合作愉快！” 两人谈完，才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戈玫手里拿着一大盒计生用品。 而史丹就低头反复把玩那颗小小的原石。 戈玫一回到了叶小夏的锅贴摊位。 小夏就拉住她问，一脸担心，“姐，他没对你毛手毛脚吧，你们去了小巷里谈什么？害我担心死了，你真的拿钱，和他买东西了？” “嗯，我不光跟他买，还卖给了他件东西。” 戈玫边说，边把发带重新固定在头发上。 “卖？啥？姐你这么厉害？” 一旁的小土娃竖起耳朵偷听，他此时急不可耐的出声嚷着。 “妈，你卖啥了？不会是我的那块宝贝吧。” 戈玫回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的宝贝，你不是收好，在家里么。” “额……好像是的。” 土娃不好意思地饶饶脑袋。 小夏还想追问。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说太多。 戈玫瞪上二八大杠。 “走！回家！” 回到家，还早，没天黑。 戈玫紧着时间，赶去了办公室，找了黄书记。 把买计生用品的报账单写了出来。 黄书记看到价格，眼前一亮，惊讶极了。 “戈玫同志……你怎么总能这样出彩，不过，你是在哪里采购的？现在国内这玩艺稀缺得很。” 这可是有文化的家庭才懂的事。 所以村里这些地方，根本不可能分配得到。 “也是凑巧，今天在城里碰到个做贸易的外国人，刚好他有，不要只有这十个样品，我后面跟他定了百个，其余的九十个，要等上半个月。”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戈玫对着黄书记全盘托出。 黄书记嗯了一声，提醒。 “外国人做生意很狡猾，你居然这么大胆？你不怕……被骗了……” “不会的，他可是个老实人。” 只有戈玫自己知道，这可是系统的全方位查册功能给她的自信啊。 黄书记又打量了戈玫一通。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那人老实，是正经人，他的心也安了下来。 也就没有再多问。 毕竟做为村书记，他没有能力把这关键的东西申请到。 那她的工作开展有问题，戈玫能自己知道想办法。 总比工作卡在那里好。 有这样主动，有能力的好干部，当然是他的福气。 说搞，就搞到了。 而且还如此便宜。 比他淘神费力，上下两头跑，各种申请审核要好，还不一定下不下得来。 黄书记把报告打好了，垛上章，很快递交上去了。 戈玫拿着计生用品，转头就去找翠芹。 安排她明天就着手放下各户去。 教她们怎么使用。 第一百七十二章娘家妈，娘家嫂子来了 诸事顺遂，戈玫的心情敞亮亮的。 一是翡翠原石的事儿。 二是计生用品的事儿。 这么快，两样都得到了解决。 戈玫就知道距离她买地皮，买厂子的日子，不远了。 金秋十月，瓜果丰收的季节。 好在王桂香肯帮忙，盯得紧。 新房很快就盖好了。 新屋搭着旧屋旁，没有那么奢华，但也够用了，简朴实用型。 主要是隔间多，床也足。 三个崽和小丫都有自己的床可以睡了。 特别是日渐成熟的老大，戈玫还打算给他添个书架，摆满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既然山娃爱看书，那戈玫就全力支持。 原本戈玫睡的那屋，有张写字台，正好拿来做书屋。 新旧加起来，一共六个房。 山娃大了，自己住一间旧屋，土娃和蛋娃暂时睡一间。 小丫单独一间。 戈玫和邵胜一间，还有个大间的，戈玫就拿来做客厅，摆上长条靠椅，饭桌，待客吃饭刚好用。 戈玫还替小丫把房间收拾好了，挂上她折的千纸鹤和幸运星。布置得如同童话里小公主的房间。 摆了张床，和小衣柜，里面有一些戈玫帮她新买的裙子，和一些扎小辫的发饰。 小丫乐得不行，一直在原地转圈。 “婶儿，我是在做梦吗？谢谢你！” 一旁的土娃趁着她乐呵着，悄悄地提示她：“小丫儿，你是我们的妹妹了，你得叫妈妈吧。” 小丫儿抬眼，看了看戈玫，还是没能喊出口。 一时很难改口，心里不适应。 邵自纲看不下去了，他在一旁插嘴。 “邵自齐，你别强迫她。她想喊就喊，不想也没关系，妈说了，得尊重她的想法。” 小丫尽管年纪小，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很清楚戈玫对她好，打心眼里爱她，敬她。 所以总是鞍前马后，恨不得自己生出千手千脚，帮着她排优解难。 院子前的菜地里。 王桂香看着这讨喜的小姑娘，下意识问。 “你要和胜娃再添个女娃，保准也是这么可爱，要考虑么？” 戈玫把催出芽的草莓苗分栽好，看了一眼王桂香。 “不考虑，如今不是挺好的。” 王桂香哦了一声，又被她手上的菜苗吸引。 “咦，玫娃，我怎么没见过，这叫啥苗？” “这是水果苗，叫草莓。” “草莓？” 如今王桂香知道儿媳妇的能耐了，总能捣鼓出稀罕玩意儿。 听说大队长王松也是在她的指导下折腾着一种奇怪的吃食，忍不住问，“你不是教王松把豆腐拿去烟熏，那又是在做什么东西？” “嗯，他如今弄得怎样了？” 近来戈玫忙得脚不沾地儿，也顾不上找他问问做豆腐干的进度。 上次在会上，王松说黄豆的产量很高，只能拿来做豆腐，又不耐放。 要不就是喂猪了。 戈玫正好做了些豆干，就拿去给王松尝了几口。 他说好吃，戈玫就给了他方子，让他试着做做。 王松同志是个好队长，啥事都为着社员们去想，为着村里谋发展。 戈玫挺看好他，所以能帮就帮。 “他做出来了，还给我尝了口，真香呢，像是肉，他还想拿去卖。玫娃啊，你咋对谁都那么好人咧？” 说这话时，王桂香酸溜溜的。 戈玫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她，“咋了，新屋盖好就没事干闲得发慌了？怎么不去上工？” “我不是这意思，玫娃啊，我是在想啊，要不你也给点什么稀罕方子我，让我去做点什么，自己赚点棺材本，也不会给你们添累啊。” 戈玫斜睨了一眼她。 “嗯，空了，我再给你整。” “好，我玫娃就是对我好，对了，我还听人说，老师介绍你去机械厂挂工程师的职，这好的机会，你咋不去啊，那可不是一般的单位，可羡慕死人了。” “我自己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好吧。”王桂香又追问，“那你新屋盖好了，要贺新吗？” 这么风光的大件事，王桂香可不想错过得瑟的机会，可她见戈玫没动静啊，就急着提了一嘴。 “不贺。” “那怎么好，新屋入住前要贺的，要不你把娘家人接过来，你嫁进咱家也没见你回过娘家，别寒了你妈的心……” 戈玫翻过原主的记忆，原主的父亲是个老军人，与邵胜的父亲是战友，才定了这门娃娃亲。 可她父亲在戈玫嫁过来后就去世了。 而她母亲，就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 父亲还在时，就常受奶奶的压榨，而父亲走后，更是无依无靠，任由家中长嫂作主。所以戈玫嫁过来邵家这么多年，即使之前知道她日子不好过，根本不来帮衬。 一是路途遥远，不方便。 二也是觉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了她就是靠儿子，哪里敢得罪儿媳妇。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戈玫吃苦。 即便是原主，都对自己的娘感情不深，更何况是穿越后的戈玫。 自然，她们不来，戈玫更不想往。 和邵胜和崽崽们，关上门过自家小日子，挺好的。 想到这，戈玫搁下手里的瓢，看着她。 “那个是我娘家的事情，不用你去想，少管。” “玫……娃……” “不说这个……” 王桂香想讨好她，就连娘家人也想讨好，可她也不动脑子的。 先前她水深火热的时候，娘家人都没来看她一眼。 如今日子过好了，有什么理由还没事找事儿干。 见戈玫不高兴了，王桂香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灰头土脸的走了。 新屋落成。 原本戈玫就没打算要贺新的，她就随便挑了个初三的日子，想要直接搬进去住了。 可是，就在初二那天。 借王桂香的乌鸦嘴。 戈玫的娘家人真的来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戈玫甚至怀疑，王桂香是不是真的跟她找麻烦。 或者是悄悄打了电话，让她们过来，让她难受的。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事也凑巧。 戈玫漠然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还有两小崽子。 一个是原主的亲娘邹霞，一个是她的嫂子贾贞。 那两个小崽，也不小了，和山娃差不离，是双胞胎。 第一百七十三章养大了只白眼狼 那两兄弟，一看就知道没吃苦的，长得结实，是过惯好日子的。 想起来也奇怪。 戈玫和戈家人长得毫无共同点。 在山娃印象里，完全就想不出来有外婆这个称谓，也很疏离。 “妈，她们就是外婆？舅妈？” “嗯……” 土娃毫不做作地，朝着地上吐了一泡口水。 “得了！我咋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外婆和舅妈。以前我们饿肚子时，外婆，舅妈咋就没给我吃个糕？人家狗娃外婆，不是红糖糕，就是鸡蛋饼……我这外婆……怎么啥也没！假的吧。” 蛋娃也在一旁头摇得像波浪鼓。 “我没有外婆！” 小丫没作声。 毕竟这些人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丫头聪明，戈玫脸上挂着不开心。 所以她不出声，怕说了让戈玫听了不开心的话。 邹霞听着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山娃，土娃，蛋娃，我的小外孙，你们别介意啊。外婆没啥钱，只给你们带了些红薯过过，也不知道爱不爱吃。” 贾贞也附和着笑。 “小玫，以前家里为了供你读书，搞得钱都散光了，所以拎不来啥好东西，你就不要见外啊。” 以前，戈玫还在家的时候，贾贞就总咬着这事儿和戈玫大哥不停的闹。 她就咬着这事儿和戈玫大哥闹。 直到如今，见面第一句话，还是不放过这事儿。 戈玫嘴角抽搐，看着那红薯，冲着山娃喊。 “山娃，把红薯洗了切成块，放锅里。” 一旁的土娃，可没戈玫的好态度。 他嫌弃的看着红薯。 “姨，妈妈，我家不是用红薯喂猪的吗？你是要喂猪？” 这小鬼，还真会骂人不带脏字。 娘家带来的双胞胎大勇和小勇，在家里撒野惯了。 来别人家里自然也是受不得一点气。 听到这话，一瞬间脸就黑了。 “你什么意思？敢骂我们？这是说我们是猪吗？你才是猪哩！” 话音未落。 山娃，蛋娃和小丫马上挤到了他们跟前。 挽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贾贞看这情况不对了。 冲上前，一把扯住大勇的耳朵。 “你……戈大勇，看你，这都干啥了！” 贾贞扯着嗓子训斥儿子。 “这些都是你兄弟，他们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小勇，听到没，你们让着点，弟弟们都小，不懂事……” 站成排的四个崽，互相对视，用眼神交流。 她说我们不懂事？ 怎么办？ 那—— 我们就不懂事给她看看！ 土娃反应最迅速。 果断擤了一把鼻涕，伸手一甩…… 等贾贞反应过来时，已经躲不掉了。 很快传来了她的尖叫声。 “土娃！怎么搞的？你疯了，把鼻涕往我身上甩？” 土娃裂开嘴，冲她笑得傻傻的。 “哎，舅妈啊！你怎么挡着我甩鼻涕啊？不过，它也是喜欢你身上香香的，所以才会粘上你。” 话刚说完。 山娃也走上前出声。 “舅妈，我二弟平时就脏得很，你别和他计较，蛋娃，你过来，给我家舅妈擦一擦……” 蛋娃诶了一声。 也不知道哪里捡来一张厕纸。 就往贾贞的身上糊过去，把那身衣服越弄越难看。 小丫这时也突然叫了起来。 “蛋娃！你那是什么纸啊，刚才土娃擦过屁股的，好脏啊……看看，你把舅妈的裙子越弄越脏。舅妈，蛋娃太小，啥也不懂……哪像大勇，小勇哥哥那么聪明，你别生气喔。” 这四个机灵鬼，一个赛一个的聪明。 关键还懂得配合作战，把戈玫给看服了。 今天，贾贞她们是专门来戈玫屋里打秋风的。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向邻居炫耀。 这件裙子漂亮，是她带过来的嫁妆。 可如今，秋风还没打着呢。 她当宝贝似的裙子，却给四个小崽子给糟蹋了！ 偏偏一个个还无辜的看着她。 她这是气都没法撒出来啊！ 贾贞双手下意识攥得紧紧的，眼睛里几乎都要喷出了火。 旁边的邹霞赶紧打圆场。 “小玫啊，这丫头听说，是你收养的。胜娃可真能干，新屋修得这么漂亮，还有能力再养个小女娃。” 她说这话，其实是在提醒贾贞，不要发脾气。 让她别忘记此次来的目的。 被邹霞一打岔，贾贞也冷静了。 硬生生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她看着戈玫， “妹子啊，妹夫可真能干，你大哥也是可惜了。当初都把学习的好机会让给你了，现在他只能面朝黄土的，在地里刨食……” 贾贞顿了顿，继续说。 “妹子啊，你知道的，在地里刨食可辛苦了。如今妹夫不是局里的局长嘛，手下单位肯定不少吧，如果人手不够，要不就把你大哥也安排进去，做个队长什么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理裙子。 而刚才还要干架的双胞胎兄弟，趁这会功夫，已经被四个崽蛊惑走了。 戈玫不动声色，平淡说道。 “这局里有规矩，招人第一就是文化，第二就是考核，这事儿，还不是邵胜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 一旁的邹霞听完，瞬间就黑了脸。 “小玫啊，你咋这样没良心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当年，可没当你是要泼出去的水，现在你好了，不帮娘家，可真说不过去。” 邹霞继续苦口婆心的劝。 “当初，我们有什么吃的，用的都是紧着你先？家里有多的钱，就拿给你上学，现在，让胜娃和给你哥找个工作，这种小事，你也至于这样？” 本来打算做饭待客的戈玫，猛地甩下手里的菜刀，剁在砧板上。 她戈枚就听不得这话。 原来邹霞软弱可欺，敢情都是在贾贞面前。 在自己面前，却摆起老妈的架子，各种命令和指责！ “大哥为什么没读书，那是为了让给我读吗？还不是他自己不争气，考不上，怪我么？您有什么吃的，用的紧着我？紧着紧着，后来都紧到了大哥大嫂那儿去了！” 戈玫虽然没有亲身经历。 但原主那些记忆还是在她脑子里的。 这个当妈的人，打小，心里根本没有过她。 父亲倒是还挺疼她的，可是他一直在部队，极少回来。 至于原主上学，学费都是父亲，直接交学校，根本不敢过家里这两位搜刮神的手。 邹霞没有想到，戈玫如今居然这样牙尖嘴利。 尽管她在来之前，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说是她跟婆婆分了家，还自立门户，还把她婆婆治得跟乖狗似的。 真没有想到啊，变化这么大。 如此彪悍！ 第一百七十四章嫂子你要偷我的东西 可她到底姓戈，是她戈家的人！ 是她戈家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不会那样没良心吧。 贾贞见邹霞被怼得憋红了脸站在那里。 立即起身干笑着。 “妹子，妈性子是急了，没想过来。你别生气。她也是为了大哥的那两个娃儿，为了你哥着想。 你看你哥也老大不小了，还在地里刨食，钱赚不到，养活一家老小都难。我们都是兄妹，能帮衬一点，是一点，对吧？” 她说着，看向那边的新屋，那眼里全是羡慕啊。 戈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贾贞。 “嫂子，不是我不想帮，只是规矩在这里摆着，就算市长想要安排人进去，那也得国家，组织同意啊。这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哪能乱来……” 贾贞脸上的笑意渐去，真没有想到，戈玫如此不通人情。 完全不给老妈的面子，也不顾她这个嫂子的面子。 她幽幽的叹一口气。 “哎，妹子，你说这可咋办呢？前面儿人家都听说妹夫是局长，都以为要安排你哥进邮局里。村里的人都这么认为……到时候你哥还在地里刨土，被人看了笑话去……” 丢脸的反正不是自己。 戈玫转身，一把拔了菜板上的刀，继续剁红薯。 贾贞见戈玫完全不吃这一套，心下郁闷。 还得不停的给邹霞对眼色。 邹霞只得缓缓起身，转了个话题。 “玫娃，我过去看看你的新屋啊。” “嗯，随便。” 贾贞拽着邹霞就往新屋那去。 离开了戈玫的视线。 戈玫的心念一转。 “ROSE，帮我开启监听。” “好，主人。” 很快，两人小声的嘀咕就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戈玫的耳朵里。 “妈，你说，该咋办！以前戈玫不带这样的。她咋就这么狠……” 邹霞也叹一口气。 “应该是她心里有怨，怨她爸去了以后，我们对她不管不问。终究啊，就不是我们老戈家的孩子，就算养大了，也是只白眼狼！” 不是戈家孩子？ 这可是个重要的消息，戈玫切红薯的手僵了一下。 贾贞应该早就知道了，语气里没有了任何反应。 “妈，那咱们，就赶快把那个值钱的玉佩卖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这么多，咱爸在她身上贴得真不少了？” “嘘，你可别提玉佩那事。当年你爸把她抱回来的时候，戈玫襁褓兜里，除了玉佩，还有两百块的！这些年她花的也都是这些钱。现在老头子走了，这事儿是不是也应该跟着进了棺材！” 邹霞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还是有些心忧，一提起当年的事，她就怕给戈玫知道。 “你说，不会再有人知道这玉佩的事情吧，你现在别打这块东西的主意，我想留着给大勇和小勇以后娶媳妇儿，再卖吧。” 贾贞不耐烦。 “我们大老远的来，不能什么也没有捞到吧。你看看这屋子，这崭新的家具，还有这个是什么？” 她往屁股下用了用力气。 “哎呀！妈呀！好软，妈，你快来坐一坐！简直太舒服了！比床还舒服……” 邹霞坐进戈玫新做的沙发垫里，也惊了。 “这……这东西里，应该全是棉花吧。怎么这么软，这东西哪里弄的，简直太好了！看来胜娃在局里还真捞了不少的钱啊，这种新奇的玩意儿都买上了。” “妈，我去屋里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贾贞说着，蹑手蹑脚的往屋里去。 戈玫听到这里，眯着眼，把菜刀往菜板上一剁。 原来这两个娘家人不是来探亲的。 是来放火打劫的。 这样子，完全是想偷她东西了。 这可门都没有！ 王桂香如今都不敢如此造次。 她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戈玫把菜刀从砧板上拔了出来，跑进了新屋。 这贾贞刚一进屋。 外头的邹霞看到戈玫来了，马上狠狠咳嗽。 提高声音，“小玫，你……” 话没说完。 戈玫就攥着刀冲进了里屋。 嗖——的一声。 一记菜刀猛地挥了过去。 邹霞吓得尖叫。 “玫娃，玫娃，你这是做什么……你可不能砍死你嫂子啊，她没想偷你东西，只是看看……” 菜刀落在贾贞的身畔，戈玫转身看着邹霞。 “啥？嫂子你要偷我的东西？” 贾贞吓得全身都在哆嗦。 看了看身边的菜刀，舌头打结的解释。 “不……不是……我是过来看看你这屋。” 戈玫把菜刀捡了起来。 “我这屋没有什么好看，就是老有蟑螂，你看我这菜刀，刚刚剁死了一只，还跑掉了一只。哎！我也没法，再怎么整……它们都要来！完全不长记性。这前后，我都剁死几十只了，下次再把刀磨利些才行……” 这一招叫杀鸡给猴看。 效果很不错。 贾贞早就已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硬生生扯了扯嘴角。 “妹子……你怎么这样，用刀剁蟑螂，可，真像是杀猪的。” 原来她还知道怕的啊。 戈玫淡笑。 “杀猪的，哪里有我温柔。那可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戈玫把刀一提，问，“嫂子，你见过吗？要不，我给你演示演示？” 贾贞一脸仓皇，发疯似的摇头。 “啊……不了……那个……妈，你不是说家里还有灶上糊泥的事儿吗？” 邹霞没反应过来。 贾贞冲上去，拽着她的手，就想走。 “妈，我们先回忙灶上的事儿吧。改天再来……” 老远来一趟，完全没有打到秋风的邹霞。 当然不愿走。 “可……这来一趟，连饭都没吃上一顿就走，还拎了那些红薯来……这不是让村里人笑话我女儿不懂事么。” “是啊，嫂子，你就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戈玫表面热情的说着。 其实她在心里向系统打听。 “ROSE，玉佩在不在她们身上？” 不一会，系统回复。 “带了！她缝在里面那件衣服包里。” 这人可真会藏。 难怪原主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什么。 戈玫立即走上前，热情地拉着邹霞的手。 “妈，你不是觉得我这沙发舒服，那你坐着，我去给你泡一碗麦乳精喝。” “麦……乳精？” 贾贞一听，还有麦乳精喝，不禁喜上眉梢。 可刚刚的事情，她还是惊魂未定。 毕竟她是做贼心虚。 第一百七十五章拿菜刀剁虫子 贾贞哪里料到戈玫突然冲过来。 拿菜刀对着她。 一个乡下妇人能不怕？ “嫂子也来一碗么？” 戈玫看着贾贞温柔的笑。 可在贾贞眼里，那笑容散发出凉意。 让她后脊背一股寒气直往上蹿。 吓得她完全不敢动弹。 可面儿上却还得维持着僵硬的笑容。 “好……谢……谢……” 戈玫一转身，两人又开始嘀咕。 邹霞倒没那么受惊，宽慰贾贞。 “你说你，胆儿这么小，怕什么。她应该是真在剁虫子，不可能真砍你的，戈玫现在是妇女主任，国家干部，哪里会乱砍人。” 贾贞捂着胸口缓着气儿。 “妈，不行！我总觉得，那小玫心里有鬼，刚才她那脸色还凉嗖嗖的，怎么转个眼就要给我们冲麦乳精？这么好人了？” “到底，我还是养过她！难道，她不该给我喝吗？” “那倒是也……” 她们的对话，悉数都进了戈玫的耳朵。 心里很快有了路数。 转进厨房里冲了两碗麦乳精。 她首先想的，可不是偷。 既然戈玫知道了那东西原本就是属于她的。 那她就一定要正大光明的抢！ 冲好两碗，戈玫端进了厅。 先递给了嫂子贾贞。 接碗的手还带着些抖。 刚才戈玫扔刀的动作吓得她够呛。 人啊，欺软怕硬是常态。 这招好用，屡试不爽。 王桂香那老婆子怕她持家伙动手。 原来她嫂子贾贞也怕。 戈玫甜甜的笑着，将另一碗浓稠的麦乳精端给了邹霞。 “妈，您自己先吹吹，小心烫口啊。” 那味儿飘了出来，香味扑鼻而来。 邹霞揩了揩口水，眼中闪着光。 想双手捧着接。 结果—— 那碗端到了跟前。 邹霞差一点快接到的时候。 戈玫就松了手。 一碗奶白奶白的液体一股脑的。 全倒进了邹霞的怀里，还好戈玫没有冲得太烫。 邹霞顾不得其它，只是心疼那碗好东西。 “哎呀，怎么这造孽啊！这精贵的麦乳精啊……玫娃，你……怎么这样糟蹋东西啊！”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搪瓷盅，戈玫也无比心疼。 “哎呀……妈，是我不好，这手一下没端稳，滑了，没烫着你吧。你看，你衣服都弄脏了，过来我屋里，给你换一身新的。” “你的？还是新的？” 老婆子平时都是被儿媳妇搜刮的，没用什么好东西，一听到新衣服，眼睛都放光了！ 听人说，她这个远嫁的女儿，还从来都不穿有补丁的衣服。 特别是邵胜回来后。 顿顿大鱼大肉，穿着光鲜的新衣服。 还当上了妇女主任，体面得很咧。 正好—— 就借这个机会，多扒她几件新衣服。 戈玫带着邹霞进了她和邵胜新布置的房间。 那里有邵胜特意新打的床，还有个崭新的穿衣柜，是带镜子的高级款式。 这个时候的家具都是纯木头，纯手工，无毒无味。 所以衣柜拖回来，戈玫擦了擦，就直接把衣服挂进去了。 原来那柜太小，崽子多，衣服不少，哪里够放。 现在总算可以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邹霞进门，就像刘佬佬进大观园。 东摸摸，西瞧瞧，一脸的艳羡。 “哎呦，我们家胜娃可真能干，置办这些时髦的行头，真一点也不含糊。” 戈玫笑着打开衣柜。 “妈，你不难受么，赶紧把衣服换下来，把这个穿上吧。” “好咧。” 戈玫拿出来的那件衣服，好看得很，崭新的。 邹霞兴奋得一眼的光。 全然不记得自己内衣里的事儿。 连忙全脱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换上了新衣服。 戈玫将她的脏衣服扔进了脸盆里。 “妈，这些我帮你洗了。” “好。” 邹霞无比开心，站在镜子柜前，左看右看，欣赏着自己穿着新衣服的模样，觉得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还好奇的翻看着她衣柜里其它的衣服。 而戈玫从她的内衣里已经扒拉出来玉佩。 那缝得可叫个严实。 戈玫干脆拿出剪刀，两三下就剪开了。 邹霞只顾着自己美滋滋的，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接话说：“那衣服穿久了，坏了吧，就丢了吧……” 可她话音一落。 才察觉到不对劲，一转身。 这才看到戈玫手上的玉佩。 她的心咯噔一下，马上想上前抢。 “玫娃，你……你咋把这个翻出来了！” 可已经为时以晚了。 戈玫退开数步，声色俱厉的质问。 “这个玉佩是我的，是不是？我全知道了，我就是你们捡来的，而这玉佩就是我生父母留下来给我的东西！” 邹霞马上摇头否定，冲着戈玫喊。 “不是！那是我的，那是老戈的传家宝，那玉佩传男不传女，戈玫，那不是你的东西，你抢什么？你把她还给我，快还给我！” “你们老戈家的？那为什么玉佩上有个“玫”字？也就是我的名字里的一个字？你们两个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你还敢不认！” 戈玫冷哼，就算无耻也应该有底线吧。 如今她才明白，为什么以前娘家对她不闻不问的。 原来，她压根儿和老戈家没有一点关系。 除了那个一念心疼，把她捡回去的父亲以外。 这个家里的其它人，应该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作老戈家的人吧。 当初邹霞答应收养她，也是为了那两百块钱，和那块玉佩！ 现在想想这事，戈玫就无比愤怒。 邹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贾贞也听到了动静，飞快跑了进来。 “戈玫，那玉本来就是我们戈家的！你嫁都嫁出去了，还敢来抢我们家的东西，你快拿过来，要不然我告到你们公社去。到时候，看你这个干部还怎么当。还有你男人，有这种丑事，怎么当局长！” “告到公社？你尽管试试，不管你告到中央，还是公社，都是浪费表情。这块玉佩我今天要定了！” 戈玫说得句句铿锵，斩钉截铁。 贾贞眼见邹霞说不通，扑上来，一把就想抢。 两个女人像疯狗似的。 戈玫哪里可能让她们得逞。 身形灵活的左闪右躲。 老太婆和贾贞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奈何不了她。 “戈玫，把玉佩放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这是要对谁不客气了？在老邵家的地盘，敢欺负我们老邵家的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戈玫一转头，只见王桂香手里扬着鞋底，扑了过来。 就她一愣神的功夫。 王桂香手里的鞋底已经狠狠抽在贾贞的脸上，嘴上还嚷着。 “亲家母！你管不好你这疯儿媳，我来替你管。还敢欺负我家玫娃，她可是村干部，是你们这些人能欺负的嘛。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贾贞被王桂香的鞋底抽得嗷嗷直叫！ 而一旁的邹霞也给吓呆了，她哪里想得到这亲家母如此泼辣。 惊得脸上的肌肉小幅抽搐。 戈玫趁着王桂香和两个女人纠缠的空档。 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 那是块奶白色的上好和田玉。 温润儒雅，质地干净，古朴，无一丝杂质。 而且圆形环佩的一面刻有她的名字—— 一个“玫”字。 另一面，还雕刻有小桥流水，河边杨柳，遍地盛开着玫瑰花的场景。 这让戈玫想起了温庭筠的诗句： 杨柳萦桥绿，玫瑰拂地红。 她的父母应该是文化人。 而且对取她的名字，很用心。 可为什么又要把她丢弃，还放那么多的钱？ 此时的戈玫也没有时间再想。 王桂香这边打了一轮，也累了。 她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着邹霞。 “亲家母！个个都说，虎毒不食子，如果玫娃是你亲生的，你咋能这么嫌弃，不管不顾，让这恶媳来欺负她！” 贾贞捂着被打得生疼的脸。 “这女人才不是老戈家的人！她就是个野种！” “啪——”一声响。 那两个字，让戈玫怒火攻心。 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直接一巴掌，打在贾贞脸上。 “你再敢骂我这两个字试一试，在我的地盘，也敢撒野成这样，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王桂香那一顿抽，打得贾贞有点懵，躲都不会了。 她捂着脸，只敢瞪着戈玫。 “今天……今天这事儿没完，我要去告你，告到你和邵胜都下台！” 她说完，踉跄离去。 邹霞忙不跌跟上，嘴里还骂着。 “玫娃，你就是个白眼狼。居然不念旧情，好歹我戈家把你养大，你……你还敢这么欺人！” 戈玫冷笑。 “如果我父母没有留下这两百块和玉佩，你们会养我？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大善人！” “那你爸呢！他也是为了钱和玉吗？他直到死，都念着你的名字啊，玫娃！” “道德绑架这套，在我这里没用，孰是孰非，我心里清楚得很。父亲对我好，那是父亲！和你，和你那儿媳，没有半毛钱关系！” 戈玫知道。 那是个好父亲。 即使人在部队里，却也操心着她的事情。 他清楚邹霞的德性不好。 所以以前戈玫上学的钱，都是直接交学校，完全不过邹霞的手。 甚至还额外给村长钱，托他给戈玫开小灶。 如果不是父亲的格外照顾，和托人监督。 她戈玫可能早就死在戈家了。 当然，也是看在父亲的份上。 所以她没有对邹霞动手。 贾贞捂着被打红的脸。 一手拽着大勇，小勇，气冲冲的往大队那边去了。 邹霞忙不迭跟在后面。 贾贞一身的狼狈，大勇和小勇被拖在后面，还要扯着嗓子嚎。 “不……我不走……我要和山娃哥哥，还有自齐哥哥玩……” 山娃看着这情况，一头雾水。 “妈，那舅妈，她咋啦？是被婆打了吗？” 王桂香指着贾贞大开分贝。 “是那贱婆娘，要打你妈，你说，我该不该抽她？还好我赶到了，不然，你妈就给人打坏了！” 土娃有些落寞。 “这婆娘咋这么坏了！才收了两个听话的小弟，这，这就没了……哎……” 他一脸悲伤的摊开双手，表示很是难过。 蛋娃也捏起小拳头，“想打妈的都是坏婆娘，可大勇和小勇，还是挺好的！土娃哥哥让趴下当马马，他们就会趴下的，还给我骑。妈妈，骑马马真好玩！” 话音一落，戈玫就板下了脸。 “邵自齐！” “啊？在的。” 土娃一听到戈玫这种语气喊他，就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你咋能这样，让人给你当马骑！” “那坏婆娘打你，那让她的儿给我当马骑，不挺出气？而且他也是心甘的，又不是我逼他。” 土娃一脸的理直气壮，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错。 就连小丫，蛋娃，山娃都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大不了。 个个一头雾水的看着戈玫。 王桂香也接话。 “对啊，这是那两个小崽子自愿的？有什么关系，你别骂土娃，我土娃聪明着呢。” 戈玫盯着王桂香，眼冒寒光。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刻捂上了嘴…… 土娃捂着屁股，根本不知道错在哪里，一脸紧张的看着戈玫。 戈玫看着土娃的眼睛，认真的说。 “有文化的人，是不可以把人当马骑的，懂不？就算他们的妈妈坏，可是不关两兄弟的事，他们还是很想和你们玩，还叫你哥哥……对不对？” 土娃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提到自己当哥的事儿，又一脸的开心。 “那可是他们自愿的，他们要叫我大哥，妈，我没逼他们。” 孩子到底是孩子，思路永远和大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即使邹霞和贾贞，不是个东西。 可个两孩子是没心机的。 所以戈玫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去欺负他们。 “玩游戏，也要适可而止。人与人之间都要尊重，把人当马骑，或是当狗使，都不对。那是侮辱人格，懂吗？” 也许孩子们的世界，只有开心和游戏，根本想不到侮辱那些的。 可戈玫不想让他们这么小就习惯这样，从小埋下不正的三观。 三岁看到老，习惯一定得养好。 苦口婆心的把几个崽子教育完了，王桂香又挤了过来。 “你嫂子是在干嘛？你妈不是来给你贺新房的，怎么还扒了你一套新衣服走。” 她这段时间常来帮忙，戈玫的那几套新衫都是认得的。 眼看着邹霞把儿媳妇的的新衣服穿走了，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戈玫当然不想跟王桂香提玉佩的事情。 “她是衣服弄脏了，就穿了我的。我那嫂子就这德性。在家里时，就爱欺负我，狗就是改不了吃屎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她上来就用鞋子抽我 “可，她们这会儿，真闹到公社那里，怎么办？要不，我过去看看。” “行，你去也行，不过，尽量不要动手。特别是在书记面前。你先动手，就理亏了。” 戈玫知道黄书记哪里会搭理她们，就是怕王桂香生事。 王桂香讪笑。 “这个你放心！个个都知道我爱打人，你才是被打的那个，她们闹到首都去，也不会影响到你和胜娃工作的。” 戈玫扯了扯嘴角，不敢苟同。 但也只能由了她去。 锅里的红薯煮好了，她尝了一个，生涩得很。 这年头的红薯，没经过改良，哪里像后世，嫁接过的什么冰淇淋红薯，什么紫红薯，又甜又糯。 现在这年头的红薯真难吃。 却丢了可惜。 戈玫挖了中间的搅成泥，加点糯米粉在里面，做成红薯饼。 上面再淋一些蜂蜜。 也算是一道小甜品。 剩下的喂了鸡。 娘家人这么来闹一通，把家里弄成一堆烂摊子。 她收拾完，才得空细看那块玉佩。 想找一找关于自己亲生父母的蛛丝马迹。 依稀记得她出生的那个年代。 正是动荡的时候。 能拥有这东西的，应该不是普通人。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抛弃自己，却又舍不得，怕她受罪，留了钱，还有相认的玉佩？而她的养父，从来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些？ 当年，养父去得很突然。 戈玫当时在邵家过得并不好，更是无暇关心娘家事。 邹霞和贾贞应该也是为了这块玉佩。 在养父离世时，根本也没有通知她。 在她知道后，再赶回去，已经迟了。 所以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想到他生前，为自己安排的一切，她的内心充满了感激。 看着手心里精致，珍贵的玉佩，戈玫敛去所有的悲伤，但愿有缘能与生母相遇吧。 她把玉佩藏进了别墅的空间里。 那里才是最最安全的。 从新屋里出来。 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 贾贞那声音极其的尖锐，恨不得刺穿人的耳膜，同时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如叶给人欺负了。 再就是王桂香的尖叫声，“啊！就准你打我儿媳，我就不能打你！怎么呢？你若不对我玫娃动手，我会打你？ 反正打你的人就是我，你要把我怎么着，你来啊！” 贾贞又哭嚎了出来，“妹夫，你看看……你这个老妈讲不讲理，我没有打小玫，我没有……她上来就用鞋子抽我！” “是！玫娃抢我的东西！她故意把麦乳精倒在我衣服上，然后抢了我的传家玉佩！那可是我黄家的传家宝！” 邹霞也来凑热闹了。 逮着邵胜不停的闹腾。 几个崽子听到动静，就堵门口，意思是不让两泼妇进去，省了欺负戈玫。 邵胜也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看着山娃，“山娃拿几张凳子出来，我们在这里掰扯清楚。” 山娃立即扯了土娃，让两只小的看着大门，然后去搬了板凳。 邵胜做事，做得全面，不会落人话柄的这种。 所以让邹霞，贾贞，王桂香全坐着。 大勇和小勇看着山娃和土娃，开心的喊：“大哥，大哥，我们去玩吧！” 贾贞立即扯大勇的耳朵，“玩！玩！就知道玩！你妈给人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想着玩。你看看别家的崽子，咋就那么会护妈。” 土娃做一个鬼脸，“不玩！你妈是坏婆娘，她要打我妈，我得保护我妈！” 大勇和小勇不高兴的插腰，鼓起腮帮子，“哼！我们也保护我妈！不玩就不玩！” 所以一时之间。 六只崽子也是哼哼相对，双手插腰，一副我们是仇人的样子。 邵胜坐在长板凳上，大气凛然的问，“丈母娘，你说戈玫偷了你的玉佩？你这玉佩多大，多小，什么样子？” 邹霞顿时给邵胜问住了，“我长年累月的带着它，也没有仔细看，反正就这么大。戈玫从我的里衣口袋里撕出来的！ 你新屋里还有我的脏衣服，还有那装玉佩的布袋子。” 邵胜看了看邵自纲，“山娃，你去找找。” 邵自纲看着邵胜，持怀疑的态度。 邵胜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快去。 结果戈玫出来了。 戈玫提着邹霞的脏衣服，丢到邹霞的跟前，“邵胜同志，不用找了。那玉佩是我从她的手里抢的，不过我拿回的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因为我并不是戈家的孩子，我是他们捡来的。而这块玉，就是我生母留给我的，她们私扣了几十年！当初我养父去逝。 他们不通知我，就是害怕我养父要逼她把玉佩还于我。我现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应该不应该……” 邵胜听着这话，蓦地起身，看着满目镇定说出这番话的戈玫，他的心微刺痛了一下，随即寒声问道：“邹霞同志，是这样吗？” 邹霞面对邵胜的质问，一时脑子空白，不知如何说。 而这时贾贞叫嚣起来了，“呸！邵局！她是你媳妇儿，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是我婆婆娘家的祖传玉佩！ 她为了得到这块玉佩，真是什么故事都编出来，连老祖宗都不认了！她是不是戈家的女儿，难不成我妈会不知道？” 邹霞看着贾贞，她的心乱成一片，只能随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慌乱的点头，“是！那是我娘家的玉佩，和你没关系！玫娃，我十月怀胎，一遭鬼门关把你生下来，你现在居然为了这个劳什子，连娘都不认了……可真是寒心啊。” 戈玫倒是没有想到贾贞闹这一出。 刚刚新屋里，就她们三。 所以现在她怎么掰扯，她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来反驳。 贾贞看着戈玫站在原地不说话，心里乐着。看她怎么掰扯，这玉佩非拿回来不可！ 早说卖了，以免夜长梦多。 这个老太婆，非不听。 现在好了，居然给戈玫抢了去。 不过邵胜是公安，不可能偏倚，只要他敢。 她一定要闹到市里去，把他搞下台！ 你不让我舒服，我能让你舒服？ 邵胜看着不说话的戈玫，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戈玫同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戈家的孩子，这块玉佩是归你所有？” 第一百七十八章闪电从天而降 戈玫不急不徐，慢慢掏出那块玉佩。 “你说这玉佩是你的，那我问你，这玉佩中间的这个字是什么字？另一面上雕刻的场景又是什么喻意？” 邹霞，贾贞都是货真价实的文盲。 斗大的字没一个认识。 邹霞和贾贞面面相觑，脸胀得如猪肝。 这时，贾贞突然想了起来，扯了扯自己大儿问。 “大勇，你都上小学，学了认字吧，你说，这个字读啥？” 大勇看着那佩上的字，搔了搔脑袋。 “妈，我不认得咧！这个没有学过。” 戈玫勾唇，冷笑。 “你们还敢说，这是你戈家的东西，老祖宗留下来的，就连这传家宝上的字都不认识，还敢说是你们的。” 其实邹霞听老头子说过，那是个“玫”字。 所以，老头子就给她起了名字叫玫。 可如今，要她当面说出来，那不就等于承认了那玉佩就是她的。 可一时也想不出要怎么应答，邹霞只得傻怵在原地。 戈玫转身，给邵胜看。 “邵局长，你说这读什么？” “玫，王文玫。” 邵胜心里自然是信自己媳妇儿的。 可他知道办案讲的是证据。 尽管他在派出所挂了个辅警的职位，但这些推理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不过，他知道媳妇儿心里有数。 她是那么冷静，理智的人。 邵胜也很想知道，媳妇儿心里打什么算盘。 所以他全力配合。 看到这里，王桂香马上扯开嗓子说。 “玫瑰花啊，那是我家玫娃的“玫”字，这不就证明了是玫娃的东西么，你们也苛扣了几十年了，她都没找你们算账，你们还敢先倒打一耙！” 她叉着腰，发狠地凶眼前的两人。 “我家玫娃是看在你们养大她的份上，才不和你们计较。你们可不要不知好歹，如果还要蹬鼻子上脸。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这事儿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你们再吵吵……全部抓进去关起来！” 邹霞听到这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可身后的贾贞哪里让她退。 很快在她身后，用手推了她一把。 估计两人配合撒泼惯了，邹霞马上领会过来。 重重地拍了一把大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夸张的嚎起来。 “哎呀……这没法活了……老天爷啊，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闺女转眼就成了白眼狼了！还敢当妇女主任。这样一个亲妈不认，祖宗都不归的干部，要祸害多少事啊……都怪我……没有教好她……我没脸活着啊，为国家教出这样的干部来！我有罪啊，我要以死谢罪啊……” 说着，她埋下头，作势就要往墙上撞。 结果—— 王桂香快人一步，拉住她。 “死婆娘！要死别死我邵家，你装疯卖什么傻？玫娃要是白眼狼，你们连邵家大门都没法进！你们还敢抢她玉佩……哪能这样算了，我才要把你们告到大队上去了！” 贾贞上前，推开王桂香。 “呵，她要不是白眼狼，那怎么会说出不是戈家人的话！她就是戈家一口饭，一口水养大的，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不孝女！对亲娘如此狠心，配当什么妇女主任……我们要告小岗村妇女主任，品德有污点……我要告到市里……” 那个时代，运动刚结束。 要是之前，她们闹一闹说不准还有用。 上头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而如今，时代不同了。 现在凭她们怎么闹腾都没用的。 戈玫看着邹霞冷声强调。 “我孝不孝，是不是戈家女儿，这事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在这里又吵又闹的，根本改变不了事实。这事去镇上派出所的一查，把水沙村的户口本调出来看看，就一清二楚了！” 邵胜也冷脸看着这一场闹剧，末了才补充了一句。 “收养皆有记录，所以你不用在这里道德绑架。看在你养了戈玫一场，要愿意就留下来吃晚饭，要不愿意……我可以开拖拉机送你们回去！” 走？ 就这样走？ 什么都没捞到，还损失了玉佩。 贾贞满脸不甘，狠狠瞪着戈玫。 可戈玫哪里会慌，微眯双眼，挑眉以对。 居然看得贾贞忍不住的毛骨悚然。 这，这，这人……几年没见。 怎么从一个任人捏的软柿子，变成了刺头子？ 戈玫突然诡异地冲着贾贞，笑了笑。 在心里呼唤系统。 “ROSE，我要花积分，给这两人一点教训！” “好的！主人！” “啪啪——” 突然，晴天一声惊雷乍响。 火光四射的一道闪电迅疾的从天而降。 直直的劈向贾贞。 当场，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陡生急变，一瞬间大家都石化了。 只有戈玫笑盈盈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反应最快的就数王桂香了。 她猛地拍了拍屁股跳了起来，往家里跑，还扯开嗓子喊道：“造孽啊，雷电劈人了啊！天哪！雷电劈人了……” 王桂香跑那么快，也是心虚。 她做的恶事也不用，怕老天爷转头来收拾她。 剩了邹霞吓得满脸惨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 “玫，玫娃，我……我错了……我走了，再也不来打扰了，你别，别请你老爹出来……你老爹一不高兴，就要收拾我了……求，求你，别让他来缠我……” 邹霞连滚带爬的，抱着脑袋一溜烟地跑了。 根本顾不上被雷劈的贾贞。 而那被劈得跪在地上的人，更是不能直视。 像被烤焦一样，全身漆黑。 就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甚至还冒着黑烟。 大勇和小勇也吓得抱团，小勇哽咽说。 “哥，救命啊！咱妈给雷电给劈死了！呜呜……” 戈玫身边的四只小崽也给吓到了。 小丫颤抖着的问戈玫。 “婶儿，闪电真的能劈死那坏人吗？” 她话音落下。 一动不动的贾贞突然翻动了眼皮。 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土娃也吓得一哆嗦，嚎叫。 “啊啊……鬼！” 蛋娃也给吓哭了。 他抱紧戈玫大腿。 “呜呜呜……妈……有鬼……” 邵胜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极为冷静。 他没有太意外，只是清了清嗓子。 “嫂子，需要我送你去卫生站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恶人自有天收 贾贞僵了半天，好半天，才回应。 “不，不，不用……我能，能自己回……” 说着，她艰难起身，顶着黑乎乎的脑袋和烤焦的头发。 一手拉上一个，踉踉跄跄地跑掉了。 看着贾贞的背影，戈玫嘴角轻扬。 “ROSE，这力度非常好！足够让她半生都能牢记了！” “哈，多谢主人夸奖，ROSE只是吓她，并没用多少电流，不会要命的，只是外表看上去很吓人……能让受惩罚者产生巨大恐惧！” “嗯，很棒！” 戈玫下意识看了看积分。 哎呀！ 收拾贾贞，一下用了不少啊。 得尽快赚积分！ 已经刻不容缓了。 邵胜也笑了。 他还记得上次收拾那个假和尚也是这种场面。 所以他不意外，只当是媳妇儿有什么法宝。 他也不问，给了戈玫足够的信任。 转身对着戈玫，嘴角勾起笑意。 “恶人自有天收，她们应该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了。” 戈玫浅浅笑着，蹲下身，安慰小丫和蛋娃。 “别怕。苍天有眼，只惩罚恶人，不劈好人。蛋娃和小丫都不做坏事，不会劈到你们的。” “嗯……” 两个小崽子睁大了一对纯澈眼睛，很信戈玫的话。 很快就不哭了。 戈玫挨个亲了新，又抱了抱，才牵进了屋。 闹腾了一场，总算是把瘟神给送走了。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戈玫从容回厨房，做晚饭。 邵胜安顿了小崽子们。 也进来帮忙架柴。 “媳妇儿，你现在拿回玉佩了，是想找亲生父母吗？要不要我帮忙。” 戈玫看着一身柔情蜜意的男人，展眉笑。 “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不用刻意，就随缘吧，这样也挺好的。” 她前世，生来无父无母，也没什么执念。 这世养父慈，养母恶，也都已经翻篇了，她无所谓。 一切皆随缘。 倘若相见，那是最好。 无缘也是天意，不强求。 邵胜眼里透着温柔的光，看着戈玫，全是心疼。 戈玫逗男人，打趣。 “咋了？你这样看我，是在可怜我吗？” “没，绝对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以前你在娘家，面对的居然也是这么可恶的家人。” 邵胜是真心疼。 戈玫摇头，淡然。 “那是以前，都过去了，模糊了。” 其实以前的原主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早麻木了。 那时，还好，有父亲暗地里帮助。 可比起在邵家，那些都算好的了。 一提到在邵家受的苦。 戈玫内心里还是膈应着。 “嗯！以后我们新屋也建好了，就要开启新篇章了。媳妇儿，我会尽全力对你好的，相信我……” 锅里炒好的菜被铲起来，戈玫歪着脑袋问。 “明天，我们就要搬新屋了，东西差不多都安置好了吧，你和孩子们都说好了吗？怎么分屋？” 邵胜“啊”了一声，“这事儿，要我去说么？” 他还以为戈玫已经和孩子们沟通过了。 她不是把屋里的东西都弄好了么。 戈玫瞪了他一眼，“这怎么不要你去说？” “可……可是，山娃一惯对我有意见，土娃那里，我也说不通。蛋娃还算好……可我……我没有什么把握……媳妇儿，可以请，请你出马吗？” 男人说着，说着，就蹭到了戈玫身上去了。 戈玫不吭声，也不搭理他。 男人就粘着她，从后背轻轻圈着戈玫。 …… 饿了半天，见厨房没动静。 摸进来觅食的土娃，看到这一幕，马上护宝似的，扑上前，一把推开邵胜。 “爸，你干啥！都说了，男生和女生不能靠这么近，你黏着我妈妈做什么？要脸皮不，羞死人了！” 土娃嗓门很大。就连外屋的山娃都听到了。 他也冲了进来，满脸警惕，盯着邵胜的举动。 两个崽崽，一副要将他生吞活拨的模样。 邵胜真是哑巴吃黄莲。 有苦堵在胸口没法吐出来啊！ 他不会拿父亲的身份来压人，这是戈玫欣赏的一点。 可在两个崽崽面关，看着挺可怜的。 她决定帮一把。 戈玫清了清嗓子。 “那你们知道，什么是爸爸，妈妈吗？” 土娃饶了饶头，这问题好绕脑壳。 “反正叫喊爸，就喊爸了！这个咋说咧？” “那是因为爸爸和妈妈是一个整体，才可以生出孩子，才可以生出山娃，土娃，蛋娃，或者后面再生弟妹！” 戈玫耐着性子，慢慢解释。 正好给他们上一节生理课。 “啊……娃娃不是妈妈一个人生出来的吗？我只看到你生出来蛋娃啊，没看到他生娃的，他都不在。” 土娃这小崽子，即便嘴上喊着爸，心里也没有承认过！ 戈玫又再解释了一次，为什么她生娃的时候，邵胜没有在身边。 孩子的记忆都是很短暂的，很多时候都是需要不停的重复。 所以说，养娃娃，想教好他们，是很心累的一件事。 尽管她又解释了一次。 山娃和土娃还是那种—— 他们的妈妈，不能被人抢，不能被人欺负的样子。 戈玫又从科普的角度出发。 “爸爸和妈妈是夫妻。领了红本本的，所以才可以睡在同一张床上。和其它男生，女生不一样。所以以后，外面新建的屋，就是爸妈的屋了。” 反应最为激烈的就是山娃。 “不行！不能让他欺负你。妈，你难道忘了，以前每次他回来，都会把你弄哭了。他还锁着门，不让我们进屋救你！” 靠，这—— 这到底是给山娃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印象啊！ 王桂香那个做婆的，也蠢！ 儿子和媳妇儿干这事儿。 干嘛不把孙子带远点。 这邵胜还做爸爸，怎么也是个没脑子的！ 想想，戈玫就想抽他！ 这男人可真活该！ 听了儿子的话，邵胜也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悔不当初啊！ 那时的自己为啥就那糙的？ 戈玫无语闭上眼，只得更有耐心的说。 “山娃，你和土娃之间，不也是有吵架的时候，对吧，那时土娃吵不赢就哭，妈妈也没怪说，是你欺负了土娃，对不？” 山娃迷惑地听着戈玫这席话，眨了眨眼睛，慢慢也觉得有点理。 第一百八十章做个修身养性的男人 戈玫继续解释。 “你爸以前常不在家，所以我心里有怨，有恨。那时他一回来，我就找他吵，还打他，可是打不赢……那我就哭……妈妈承认，这是不对的。我不能无理取闹呢，爸爸那时是干大事嘛。那现在，爸爸事干完了，不是也陪在我们身边了么。而且把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我们，对不对？” 土娃看着戈玫，又若有所悟的“嗯”了一声。 仍是没有放松警剔。 “妈，那你说的这些，和他要和你睡一张床上，有关系？好像没关系啊……” 说了大半天，戈玫无语望房梁，心里想着： 邵胜同志，你就打算孤独终老吧。 最后，戈玫也没撤了。 “诶……那，算了。还是让他自己睡，然后妈妈自己睡一个屋，好吗？” 山娃和土娃这才齐刷刷的点头。 “妈妈，你这样才对！就应该远离他，就不会吵架！不会哭……” 戈玫真正是哭笑不得。 邵胜扶额，心痛得抽搐。 如今他根本就是被儿子们判了阉割之刑。 还应该上绞刑架悔过。 算了，他就应该孤独终老。 终于把两个崽打发了，邵胜极为难受。 “媳妇儿，你送我的那本具有教育意义的书，还是烧了吧。以后我一定洁身自好，一心赚钱，养崽……至于……不想了……” 戈玫瞪着男人，拿胳膊肘狠狠撞了邵胜一下。 “那本书市面上可没有，费了心思我才找到的，你要敢烧了，我就把你给烧了。你看了吗？学到什么了没？” 邵胜一想到两人没办同房，压根就提不起精神。 “看了，也学到了！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应该……” 男人看自家媳妇儿的目光如炬，仿佛想放一把火，将她给烧了。 可现实的打脸来得太快。 很快，他又黯淡下眸子里的光。 “我还是修身养性算了。” 看着男人这憨憨样，戈玫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只得伸出手，冲着他比划了个数字。 邵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眼睛里的光瞬间又被点亮了，狠狠点头。 “嗯……懂了。” 十点？ 媳妇这是说晚上十点，他可以进她的屋。 是啊！ 现在屋分开了。 而且在戈玫分配好他们的卧室时。 邵胜就绞尽脑汁准备隔音材料。 门，窗，还有墙里，他能想到的地方。 都封了隔音材料。 只有这样，他再控制下，动静别那么大。 儿子们是不会发觉的。 完事后，他再滚回到自己屋。 媳妇儿可真聪明！ 这种感觉让邵胜兴奋不已。 这不是偷情的感觉么。 孩子们说不通，只有偷摸着。 只有等他们大了，再看情况吧。 那些不好的过去，让他们心里留下了阴影，也不能强来。 戈玫看他这傻样，把碗递给他时，像地下工作者，压低了声音。 “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学习……要是还不过关……以后就算了……” 如果还不懂那事，还是弄得不舒服什么的。 干脆就免了。 邵胜头点得跟小鸡琢米似的。 “我知道，知道了……细节，已经都记住了……媳妇儿，你放心……” 戈玫被男人饶有喻意的目光看得红了脸。 她哪里想得到。 有一天，她会拿本《情人》让她七十年代的丈夫学习男女情动之事。 天啊—— 这种感觉简直是无法言喻。 戈玫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事情强行驱逐。 端菜上桌。 这一顿是在新屋里吃。 邵胜最后才来。 之前他都是坐戈玫身边的。 可今天，山娃居然占了他平时的位，把邵胜挤到了另一边。 挤得他离戈玫远远的，防他跟防狼似的…… 男人带着一脸的落寞入座。 他想给媳妇儿夹筷子菜，筷子都举起来了。 却感觉到大儿子凭眼神，就想把他给撕了。 所以他只能收起筷子，埋头自己的碗里，默默吃饭。 吃着饭，邵胜突然想到之前，王桂香提到贾贞要打戈玫的事情。 他紧张地问：“戈玫同志，你嫂子打到你了吗？” “你说得呢？” 戈玫淡淡看了一眼离得远远的男人。 “应该没有！我看到你嫂子，倒是被妈打得脸都肿了……” 提到他那暴力的妈，脸上肌肉下意识抽搐了两下。 见此情形，山娃还落井下石的来一句。 “婆最擅长的就是打人嘛，以前她不也这样打我妈么。” 话音一落，邵胜扒饭的手蓦地一僵，他看向戈玫。 “为啥以前我回来，你都不和我提这事儿。她除了苛刻你吃食？还经常打你？” 戈玫埋头吃饭，并没有搭理邵胜。 此时的邵胜，已经没有心情吃饭了。 戈玫看到他这样毛躁，只得劝慰。 “都是以前的事了，怎么？我不气，你还来气了？” 被儿子这么说一嘴，邵胜又郁闷，又难受。 以前他眼里只有工作。 她不说，他也就没有深入想过这些。 知道她一个人在家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但也没想到，真这么难熬。 戈玫见他郁积的盯着眼前的饭碗也不扒饭了。 猜他正反省着呢。 干脆也就不管了，不吃就算。 搞到儿子们这样不信任他这个当爸的。 也是他之前没处理好，是他应得的。 原主的命都搭在他妈的手上了。 所以，他现在所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后来，邵胜真吃不下什么了。 一直闷闷地。 帮忙洗碗的时候，邵胜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戈玫在一起了。 看着自己家忙碌的媳妇儿，脸上堆起了千言万语都想对你说的模样。 “媳妇儿，真，真的，委屈你了。” 戈玫淡笑，摆手。 “煽情的话，就不再多说了。你心里明白就好，我不需要同情。” 后面半截，不用再说了。 他知道，她需要的是行动上的付出。 邵胜懂。 所以男人抢着洗碗，扫地。 擦桌子，洗衣服，各种家务。 下班之后，他一刻不停，从旮旯里翻出各种事情来干。 巴望着将这个家收拾得更好，让他小媳妇儿感觉很舒服，很欢喜。 他想用余生好好补偿，曾经对她的亏欠，还有对孩子们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千万别让雷公劈我 做完手头家务。 天黑了，孩子们都睡下。 邵胜找了几块硬木头。 坐在院子里削起了宝剑。 白天时，他看土娃捡了一根竹条当剑玩得起劲。 想着明天不是要搬新屋么，当礼物送给他们吧。 他还特别为小丫做了把短小点的。 “邵局长，还没忙完啊！” 戈玫嘴角上扬，逗趣道。 邵胜转过头，“还不睡？是我吵到你了？” 坐到了他对面，戈玫也拿了把刀，替他削着木头。 “没，有些没睡意呢。” “是在想你亲爹妈的事？” “嗯，是在想我爸……养父。” 没见到他最后一面，戈玫心里有些遗憾。 “那有空，过阵子，我们再去给他上香。” “嗯。” “那你早点休息，我弄完也睡了。” “好，晚安。” …… 第二天，搬新屋的日子到了。 孩子们都兴奋得不行。 天蒙蒙亮，四个崽就起床了。 山娃和土娃因为要上学，特别起了个大早。 迫不急待的想把自己的东西先搬进屋里，才能安心去上学。 刚把娃们送走。 王桂香来了。 她麻利的帮忙搬东西，到处收拾着。 看到戈玫出来，笑得有些谄媚。 “玫娃，还有啥事要帮的，你说，我马上去做。” 今天的王桂香特别勤奋，戈玫猜不到她又哪里抽疯。 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没剩多少事儿了。” “哦，玫娃啊，你看看，妈都年纪一大把了，以前是脑子犯抽，才对你那样，但我现在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王桂香眼巴巴的看着戈玫，一副瑟缩的样子，“你一定要原谅妈啊，你要是还不原凉，我活着都不安心啊。” 这是？ 戈玫看不懂了，难不成是邵胜在她面前提过什么？ 见戈玫不吭声，王桂香接着说，“玫娃啊，妈只要活着，一定帮你做好多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让雷公劈我啊……” 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因为昨天，看到贾贞给雷劈了，就做贼心虚。 也觉得自己做多了坏事儿，害怕被雷劈啊。 “我又不是电母，没那个能力让雷电劈人，我有事儿，先走了。” “好，你去忙，剩下的这些事，就交给我做。” “不用，都弄好了，也没啥事。不过，如果你不走那么快，那也可以帮我再弄些柴吧。” 劈材是个力气活，她很不善长。 王桂香给弄了，也好。 戈玫交待完，就带着蛋娃和小丫儿出门了。 她去城里置办了一些东西。 这搬新屋的第一天呢。 她想给他们多些惊喜。 傍晚。邵胜回的时候。 戈玫已经在新屋里，摆上了一桌子饭菜。 还特意点了红色蜡烛，弄得像烛光晚餐。 土娃和蛋娃兴奋的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叫嚷着。 “哇！妈，你的房间是挂的什么？好漂亮啊，这闪亮亮的，是什么！也太好看了吧！” 邵胜听到了动静，也好奇的走了房间，去一探究竟。 弄了很多红色的花布球，挂在房梁上，还有氤氲喜庆的红蜡烛。 窗前，还有她自制的小风铃，微风袭来，叮咚作响。 布置得就像是新房一样，就只差贴上喜字了。 像是新房一样！ 只差贴喜字了。 眼见这一切，邵胜也不禁扬起嘴角。 还好，他今天也想到了，准备了东西。 不然，晚上哪里有脸见媳妇儿。 挂着红帐子的新床，土娃和蛋娃兴奋的蹦达着。 小丫也想去。 又不好弄皱了戈玫铺的新床单。 所以她只在一旁高兴看着。 蛋娃过来拖小丫的手。 “来，小丫姐姐，我们一起玩……” 小丫摇了摇头，“不了，我去帮婶儿拿碗。” 邵胜见到这一幕，蹲在她的面前。 “你不用担心，婶儿她不会生气的，想玩就去玩吧，你们都是她的宝，我去拿碗。” 小丫看着那红艳艳的床单，有点犹豫。 “可婶儿才把房间弄那么好看，这下弄乱了，就不好看了。”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再理理。” 这小姑娘，在家里过得小心翼翼的。 总是逼着自己的小身板，去做大事情。 活得谨小慎微。 邵胜看着都心疼。 小丫还是固执的，不原意去床上跳。 她又跑去外面，帮着整理饭桌，拿碗，拿筷子，端菜。 本是肆意撒欢的年纪，却把自己整得像个小佣人似的。 总是不停的忙碌着。 就算是戈玫带着她和蛋娃在外面玩时，小丫也无时不在照顾着蛋娃。 只要有人欺负蛋娃，她这个做姐姐的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挡在她面前。 而蛋娃这头，也感觉到来自小丫姐姐强烈的爱。 比哥哥们更加深沉。 所以蛋娃总在戈玫面前念叨。 “妈，小丫姐姐超级好！” 戈玫看着这样的小丫，总被感恩的心负累着，心里有些酸的。 如果她到了别人家，总有人会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 时间久了，习惯了，小丫就会受到无情的压榨。 所以有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在自己的原生父母下成长的孩子。 才开心，有童年。 有这样的鲜明对比。 戈玫更加的珍惜孩子们。 不偏不倚继续宠着小丫儿，殷切地盼着，让她能早点融入这个家庭。 其实，戈玫不知道的事。 小丫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之前何婶对她说的话，已经根深蒂固了。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并没有人有义务要养她。 如果她不乖，不听话，不会做很多的事情！ 惹了收养都不高兴，随时能赶她走。 “吃饭啦！” 戈玫扯着嗓子一喊。 山娃和小丫最为配合。 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桌边。 小丫拉开了小板凳。 “婶儿吃饭，叔叔吃饭……” 见土娃没动静，很快又跑进了屋里，喊着：“土娃哥哥吃饭，蛋娃吃饭！” 蛋娃倒挺听话，一喊就下床来吃饭了。 土娃还在床上蹦着，转着。 小丫就站在床下，盯着蹦来蹦去的哥哥，不厌其烦的喊：“土娃哥哥吃饭了。” 土娃没搭理她。 她就喊一句，再喊一句，继续喊…… 一直到土娃，耳朵受不了。 才不情不愿的下床，“哎呦，小丫儿，你咋就跟个和尚念经似的，念得我头都是痛的。” 所以，当然是土娃最后一个到，磨麻蹭蹭的。 小丫还忙不迭的给他拖板凳。 第一百八十二章好喜欢你的礼物 戈玫看着小丫动作。 就气土娃的尿性。 狠狠瞪了土娃一眼，拉过小丫的手。 “他有手有脚的，这些事儿不用你帮他做。” 小丫却扬起小脸，甜甜的笑。 “婶儿，没关系的。也没做什么，只是搭把手。” “可这样，你会让他养成坏习惯，觉得你做这些都是应份的，懂吗？” 戈玫严肃的样子，把小丫吓到了。 以她的年纪，还不理解其中的逻辑。 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婶儿，我做错了什么吗？” 小丫头一脸紧张，那样子看着就让人心酸。 戈玫仰头看着房梁，宠溺的揉了揉小丫脑袋。 “小丫儿啊，你没做错，只是对他们好过份了。你不用那么卑微，没有人会懂得珍惜的。” 戈玫眼睛里亮晶晶的，继续说。 “婶儿养你，只是因为婶儿缺个女儿，请你来当我女儿，我是有福气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总觉得亏欠了别人似的，不用这样做事儿来补偿任何人，好不？” 可小丫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是这样，婶儿。妈说过，现在家家都吃不饱，那我来了，你们就要少吃上一口饭了，所以我得帮忙，做很多事情才行。这样，婶儿才不会那么累。” 听着这话，其它人都静下来了。 特别是邵自纲，眼眶突然红了。 看着小丫，他张了张嘴，想说，又没有吐出来一个字。 邵胜心里也五味杂陈。 他清了清嗓子，帮着戈玫解释这事儿，“小丫，既然我们家能收养你，就说明我们有这个能力养你，根本就不存在，你来了，我们就没了一口饭吃的说法。” 小丫若有所思的点头。 “嗯！小丫知道！叔叔，婶儿是天下最好的人，小丫乖乖的……一定不给你们添麻烦。” 戈玫看向邵胜。 两人眼神对上，都是满目无奈。 毕竟小丫还太小。 何婶给她植入的观念，根深蒂固了。 并不是他们说上两句，她的价值观就可以马上转变的。 这事儿，只能慢慢来。 而且，戈玫也想和大儿子说说这事。 让邵自纲和小丫聊聊这事儿。 开吃之前，邵胜拿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 “咳咳，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我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你们谁先领？” “我！” 土娃手举得最欢。 这家伙可是什么事都要赶个尽性子。 邵胜神秘兮兮的拿出，昨夜弄到大半夜的手工礼物，双手捧给二儿子。 “看看，喜欢不。” 土娃捧着裹着红稠布的，沉甸甸的礼物，双目冒光。 “爸，好重！好重，这是什么宝贝！” 说着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布条，在看到那把宝剑的时候，差点跳了起来！ “哇哇哇，爸！你太好了，这宝剑好特别，我超级喜欢！” 旁边的三个崽，那眼神也直勾勾的看着邵胜。 搓着小手，等着他们的礼物。 “下一个是谁？” 小丫和山娃一起推了推蛋娃。 小家伙才笑眯眯上前，甜甜喊了一声：“爸爸……” 那声音奶萌奶萌的，像是要把心都融了。 邵胜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抱到腿上坐着，拿出一把短小，精致的宝剑。 “这只是给你的，怎么样？喜欢吗？” 蛋娃捧起宝剑，仰起一脸欢喜的小脸蛋。 “喜欢，谢谢爸爸！” 接下来是小丫的。 依然是把小宝剑，小丫虽然是女娃，可每天和三个崽滚在一起，摸爬滚打，邵胜觉得也不用让她例外。 何况，他知道，戈玫也给她整了一堆女娃娃的小玩意儿。 所以，这把木制的小宝剑对于她来说，也是喜欢得很。 扬着手里的宝剑作势刺了出去，小丫笑嘻嘻的说：“我有了宝剑，就可以更好的保护蛋娃了！” 是的…… 小丫脑子里全是保护蛋娃。 有时戈玫忙得看不过来。 总有些大孩子，看着蛋娃长得软糯好欺，就想欺负蛋娃。 所以小丫这个做姐姐的，就鼓起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那些人。 最后轮到山娃了！ 邵胜看着大儿子，满肚子的话，却无从说起。 他把礼物掏了出来。 “你喜欢叔叔们手里的枪，对吧，所以也给你整了一把木制的。” 山娃看着那把木手枪。 脸上尽是惊喜和感动。 虽然少年总端着。 可是眼里的情绪却骗不了人的。 而一旁的土娃，也极为心水这把木枪。 盯着山娃手里的枪喊。 “山娃，你是不是不想要，那全给我吧？” 山娃马上回头，瞪着土娃。 “邵自齐！你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一把接过木枪，看向邵胜认真地说：“谢谢，邵局长。” 还是邵局长啊。 本以为会喊个爸什么的…… 邵胜有些小失落，不过他也不强求，毕竟之前遗留下来的伤疤想要抚平，是需要时间的，急不来。 而土娃根本没有听懂山娃说的话，一脸懵圈。 “啥？你说啥？蛇能吞象？山娃，你啥时候见过的啊……怎么，不带我看的啊？” 山娃冲他翻了个白眼，意识是鄙视你，没有文化真可怕…… 邵胜马上替他解释。 “这是个成语，就是比喻人的心，不懂得满足。要这个，还想要那个，但这世上东西千万，总有自己吃不下的东西？所以小小的蛇，却想吞下大大的象……” 土娃马上明白，这是在讽刺了，不开心的呶了呶嘴。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所以才想要！是你不对，先给了个错觉我！” 山娃低着头，不搭理土娃，反复把玩着手里那把枪。 末了，还卡进自己的小皮带里，雄赳赳气昂昂，激情满满的，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看着邵胜整了半晚上，手上都是血口子，戈玫问，“疼不？” 邵胜马上把手藏兜里，摇头。 “放心，没事！” 山娃也注意到了，默默垂下小脑袋。 突然又跑里了屋里，出来后，手里拿着个绿色的小方盒递过来。 “这个擦起来很舒服，你睡觉前擦一擦，就很快好。” 邵胜接过盒子，笑了笑。 “邵自纲，谢谢！你明白，爸爸为何要送你一把枪吗？” “嗯？” 第一百八十三章再来一次的洞房 “儿子啊，有梦想就去追，爸爸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圆满职业梦想，有一把真正的配枪！” 邵胜看向邵自纲的目光里寄托了一个作父亲的厚望和慈爱。 蛋娃也奶声奶气的说：“爸爸，蛋娃有这只剑就够了，以后你都不要再做了……爸爸会弄得手疼……” 邵胜看着蛋娃笑了笑，将手从兜里掏出来，把没弄伤的一面给娃娃们展示。 “你看，爸爸没事，不疼！” 这画面太煽情了，戈玫清了清嗓子打断。 “行了，行了，都开饭了，尝尝我给你们炖的猪大肠！” “啊！妈，大肠？能吃吗？” “当然！谁说不能，还好吃得很呢！” 戈玫率先给山娃夹了一筷子，她这大儿子最讲究。 土娃才顾不得那么多呢，自己一筷子下去。 马上兴奋得又是蹦又是跳的叫唤。 “好吃！太好吃了，山娃，好香啊，你快尝尝……” 土豆炖猪大肠。 香喷喷又有营养。 几个崽都已经迫不及待。 只有小丫儿只夹了一点旁边的蔬菜，还有土豆。 戈玫夹了一块大个的肠花肉给她。 “你得多吃点肉，不然，长不高，怎么能保护蛋娃呢？” 小丫摇头，“婶儿，肉腻，我喜欢吃菜。” 她又把猪大肠夹给了蛋娃。 戈玫就知道这丫头，每次吃东西，好的都留给了蛋娃，或是邵自齐。 自己尽可能的少吃，或者不吃的。 戈玫真的生气了。 又给小丫碗里夹了个肉丸子，故作生气的样子。 “小丫，你要不吃，我就不开心啦！” 小丫满脸紧张。 “婶儿别不开心，我吃！” “这才乖。” 四个崽开开心心吃完饭，再欢欢喜喜睡新屋。 虽然山娃睡的还是旧屋，可他多了个属于自己的书柜，还个有写字台，也就有了他一个人的小天地。 在那个年代，不到十岁的娃有这种待遇，已经是好上天了。 娃们都高兴了，戈玫这才安心。 这回，为了这间新屋，用了不少的钱。 包括用宝石换的钱，几乎都用光了。 不过，换了座新屋出来，也挺值得的。 看到三个崽都睡下了。 戈玫才回自己屋。 邵胜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没有见人。 她坐在床上看书，没有拉门栓，等着人。 这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了。 都接近晚上十点了。 戈玫去看了几个崽，都睡得香香的。 天已入秋，凉快了许多，正是好睡时。 小家伙们个个都睡得很香。 她将窗漏了点通空气的缝，才回自己的屋里。 一进门，花香扑鼻。 一眼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一抹姹紫嫣红。 戈玫微愣，床头什么时候插着两瓶玫瑰花。 那嫣红色的花朵，有的含苞有的怒放，将房间衬得极为浪漫旖旎。 负手立于窗前的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侧首看着他微笑。 “都睡了？” 戈玫点头，走到了床头，把玩着好看的玫瑰花。 氤氲跳动的红烛已经被邵胜点燃。 再配上嫣红的玫瑰花。 四周围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罗曼蒂克的氛围。 看来，那本教育意义的书。 他还真是没白看的。 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进步得挺快的。 邵胜见戈玫坐在了床头。 显得有些紧张，手心攥出了汗。 “那我先去洗个澡？” “去吧。” 邵胜马上大步走去了洗澡间。 戈玫看着男人那激动的傻帽样。 忍俊不禁。 她仔细的看着那束大红的玫瑰花。 花茎带着刺，花朵却异常的艳丽。 花瓣如绸般，光滑细腻。 又让戈玫想起了温庭筠的诗句： 杨柳萦桥绿，玫瑰拂地红。 可真好看啊！ 没一会儿。 邵胜进来了。 他站在门口，有些局促，手轻轻地带上门，看向戈玫。 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 总嚷着要咋咋的，真要给他那啥时，又不好意思行动了。 刚趁男人去洗澡的功夫。 戈玫已经换上了那件妖艳的旗袍风长裙，还特别喷了些迷惑香水。 所以邵胜推门一进来。 就被戈玫的美若天仙给惊呆了。 戈玫正坐在床头翻书。 那身旗袍，将她的身体勾勒得玲珑有致。 窄身长裙开叉到了大腿的位置，若隐若现。 一种犹报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立刻抓住了邵胜的心脏。 他血流加速，心跳加快，脑子里不禁想到了书上写的好多描述性文字。 那些露骨且又充满绵绵情意的句子。 邵身控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坐到戈玫的身侧，喉结滚动。 大掌轻轻地落在她的杨柳腰侧，声音沙哑的说。 “媳妇儿，你人比花娇。” 摇曳的烛火衬着戈玫巴掌大的小脸，浮起了一抹蜜色，如春雨后的水蜜桃，引人垂涎，任人采摘。 邵胜吸着她身上的香味儿，下意识用大手圈紧了她的腰，脸埋进她的肩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鼻息喷洒在戈玫脖颈，弄得她心脏狂跳个不停。 这一刻，邵胜沉浸其中，也不管那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危害了。 只想醉生梦死一场。 邵胜的手婆娑着戈玫的后脖颈，轻轻地抬起她巴掌大的小脸蛋。 近几个月的休养。 戈玫的小脸蛋恢复了白皙，还多了几分圆润。 她的五管长得是属于精致，且耐看的那种。 让邵胜久久都移不开双眼。 桃花眼，樱桃小嘴，眸若琉璃。 此时眸中含情，颇有一番欲语还休的朦胧之意。 傲立的小鼻梁，像是盘中一粒珍珠，精致的，美好的。 让人忍不住欲采撷。 他慢慢地吻过她的樱唇小嘴…… 眼神缱绻温柔。 这一刻对于邵胜来说，内心既紧张，又小心。 因为他以前的粗俗，蛮力，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他很怕，再次伤到了她，把这美好洞房花烛夜的气氛给生生毁了。 戈玫也感觉到男人对待这事儿的认真态度。 心里还比较满意。 所以，愿意在他主动之后，她抱以热烈回应。 温柔缱绻，相濡以沫。 他的吻…… 如同春雨，一点点灌溉着大地。 而她便是这春雨中，悄然绽放的玫瑰，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春雨绵绵，花朵娇媚。 一屋子的缠绵悱恻。 邵胜很认真，很努力的，将每一步做到位…… 第一百八十四章上天给的最完美礼物 男人的进步撩得她如置身云端，像是被柔软的羽毛所包围。 脑子一片空白…… 这场洞房花烛，不负她的精心准备。 终没让戈玫失望。 半晌后…… 她满足地枕在男人的怀里。 调皮地摩挲着男人泛青的下巴。 邵胜一把抓紧了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玫儿，你好调皮……” 男人叫她玫儿。 叫得黏腻腻的，让她心旌荡漾。 以前总觉得自己此生寄托于工作，将孤独终老。 哪曾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她的整个身心都是属于他的。 戈玫虽然累到一动也不想动，却睡意全无。 脑子清醒还很兴奋。 看向男人的眼神妩媚，皎如秋月。 这样的戈玫，对邵胜来讲，太新奇了。 床上和床下简直判若两人。 他忍不住又抱紧了她。 哑着声音提要求。 “媳妇儿，你真好看，我想再……” “唔……不……累了……” 男人又于心不忍心，紧紧抱着她，长呼口气。 只得极力压抑自己。 突然，他想到礼物忘记拿出来了。 马上翻身下床。 可戈玫还以为他完事，要走了，急切地拉着邵胜的嗔怪。 “早呢，你急什么……” 看着媳妇儿一脸的酡红，身子软得如一池春水。 笑了起来。 “乖，不走，我只是去拿个东西。” 她放开他，看着男人找到脱下来的衣服，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绒布盒子。 邵胜坐回床沿。 又一次把媳妇儿搂进怀里，在她眼前打开了那个盒子。 “这个戒指是银的，之前妈给我了我一只旧镯子，我让银铺改成了戒指。款式可能有点土，等我有了时间去城里，再一起去挑当下最时髦的戒指，好不？” 戈玫不会嫌弃，这个原本粗糙的男人能变成这样，对她有这份用心，已经是很值得震惊了。 毕竟这年代，能解风情，懂浪漫的男人少之又少。 邵胜当然明白戈玫的用意。 把这次搬新屋当成了他们的新婚夜。 特意布置得如洞房般美好。 所以，邵胜骑了几里路，去弄了两束玫瑰花，还提前备了礼物。 戈玫伸出纤手。 邵胜郑重的给她戴上。 “本来，你嫁给我，就应该给你买些首饰的，不过现在奉行节俭，我也只能私下里给你搞。” 男人的话刚说完。 戈玫就主动的勾着脖子亲他，然后抵着额头对他说。 “谢谢你，我很喜欢，不用再弄其他了。话说回来，我都没给你备礼物呢……” “谁说的，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完美的礼物。” 邵胜捧着戈玫的脸蛋轻吻。 像是捧着神赐予的珍宝，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庄重，内心却充满了激动。 戈玫调皮缠了上来，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那你来拿礼物……” “真的？” 邵胜激动的一翻身把戈玫揽在怀里。 媳妇儿有要求了，哪能不满足。 可是搂着她轻盈，又瘦小的身体，他又担心。 “玫儿，不会难受吧，刚刚你叫累来着……” “男人……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戈玫娇嗔。 这个时候说这些好没趣。 难得有兴致。 他有没有常识！ 给他的那本书，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累死的牛就多，犁坏的地哪有？ 听着戈玫的娇俏声，邵胜理智都没了。 最后戈玫累得都快闭上眼睛了。 邵胜这才罢休。 他穿上衣服，轻手轻脚去院子打了水，给戈玫擦干净身体，给她穿上睡衣。 她真的好累。 任他如何折腾。 都不理了，也由他擦洗，穿衣。 最后，一切收拾完毕。 邵胜才灭了快烧完的红烛。 在戈玫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声说。 “语儿，我走了。你休息好……我保证，以后不再这样欺负你了。” 戈玫睡意朦胧，不满的嘟起水润的红唇。 “没事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欺负我……” “啊？？？” 邵胜懵圈了。 他这媳妇儿，床上床下可真是判若两人啊！ 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那挣扎得就跟上刑似的。 现在—— 应该是他通过那本书的学习后，进步了，所以她才变得喜欢他了。 邵胜哪里知道，戈玫是个接近三十岁，活了两世的老女人了！ 上世事业有成，唯没有尝过恋爱的滋味，更没有享受过雨水之欢。 这一尝到，当然一发不可收拾。 更何况邵胜那体型，能不喜欢？ 这夜戈玫睡得特别的香，美梦连连。 …… 第二天，太阳快晒屁股了。 含着露珠的玫瑰花才在窗前缓缓绽放。 晨风吹过窗前的轻盈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蛋娃和小丫轻手轻却地站在戈玫的床前。 蛋娃看着床上熟睡的戈玫，苦着一张小脸问：“小丫姐，你说，妈不会病了吧？” 小丫摇头。 “应该没有吧！叔叔不是叮嘱过，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婶，说婶儿这几天太累了，要多睡一会儿。以前我的妈妈有时也会这样，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床。” 蛋娃“啊”了一声。 “难道，所有的妈都会这样，可是我的妈妈，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啊？她总是起来得很早的。我总觉得妈妈有可能是病了……” 说完，他还伸小手，在戈玫额头摸了半天。 才板着小脸下了结论，“也没见烫啊。” “那就是叔叔说的，婶儿太累了，所以需要睡觉，还是别打扰她吧。” 小丫扯了扯蛋娃的袖子。 蛋娃“嗯”了一声，又补了一句，“可现在都十点了！” 小丫看了看蛋娃，还想要说啥时，外面传来了响声。 蛋娃和小丫马上跑了出去。 原来是王桂香过来了。 她拿起了院子里的大扫把，准备扫地。 才看到两小崽子跑出屋。 “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婆。” “那你们的妈妈呢？” 王桂香一路都没看到戈玫，就随口问了一嘴。 蛋娃带着些担忧，走上前，将王桂香往新屋里扯。 “婆，你去看看，妈妈好像病了！她怎么一直在床上，怎么也不醒。” “一直在床上？睡觉？不醒么？” 王桂香也没深想，以为真有什么事，嚷了一声。 第一百八十五章应该昨晚去打老虎了吧 “哎，你们的爸呢？他一早上班的时候，没有看看玫娃有什么事吗？他怎么做事的？” 她一边怪着，一边匆匆忙忙的往屋里赶。 蛋娃跑在前面，推开门。 门一被推开，王桂香就看到头顶上挂的红布球，还有布置得极为亮眼的屋子，还有那快烧完的龙凤对烛。 她原地愣了三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拉过蛋娃的手，王桂香冲着蛋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妈昨日忙，太累了，所以才起得晚，没事没事，蛋娃出去玩，别吵着你妈。” 蛋娃有些怀疑婆的话。 “妈昨晚没有做什么啊，她很早就睡了。” 王桂香精明得很，一看这布置当然知道那意识。 “真的，就是太累了，没事儿，你们别吵吵啊。” 她生的儿，她咋会不知道。 以前造这三个崽的时候。 哪回不是把戈玫弄得几乎剩半条命的。 那时戈玫还总是哭唧唧的，不懂享受，一副被邵胜强了的模样。 王桂香嫌她矫情。 现在这样看。 那确实，是胜娃凶了些。 应该搬了新屋，做那事方便点，肯定又是没节制的折腾了一宿吧。 她还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看到戈玫酡红还未退尽的脸蛋。 就脑补出了昨晚画面的激烈。 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要不是戈玫是妇女主任，得带头搞优生优育。 她还真想让他们再造个女儿出来。 小丫乖是乖的，可说到底还是别人家的。 有自己血脉的女儿不是更好。 蛋娃怕吵到妈，乖乖的在外面等着。 一看到王桂香出来了，就紧张的问。 “婆，你进去看到了吗？妈妈会不会有事？” “没事，真没事，睡得可香了。你别去打扰她哦。” 王桂香捂着嘴，笑意都收不住。 脸上褶子都皱在一起了。 蛋娃老不高兴的皱着眉头，盯着王桂香。 哼，妈妈不舒服了…… 坏婆还在笑…… 真是一个坏婆…… 小丫眼见蛋娃还不相信，又扯了扯他衣角。 “蛋娃，婆说的应该没错……我也看到了。婶儿是睡着了，就是累了。应该昨晚去打老虎了吧。” 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 妈妈也早上这样睡不醒。 爸爸就告诉她，那是妈妈为了她的安全，和爸爸一起上山，打老虎去了。 王桂香听着小丫这样说，满不迭的附和。 “对对，你妈和你爸昨晚也去打老虎了，辛苦了一个晚上，现在她在补觉，走，出去，别吵吵……婆带你们去古井玩。” 蛋娃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王桂香去了村头的古井边，听大人们在那儿摆龙门阵嗑口水。 很多退休，老得走不动的爷爷和婆婆，在那里讲年轻时的故事。 蛋娃最喜欢听老爷爷们说以前，打跑敌人的故事了！ 特别热血沸腾。 而且蛋娃有宝剑了，也可以去杀敌人了！ 很快就忘掉了戈玫的事儿。 孩子们走后，屋子里更安静。 戈玫这一觉，睡得可真是昏天黑地。 一直到中午，才被饿醒了。 毕竟，昨晚一夜激情的消耗，到中午就扛不住了。 她这才在大红床幔中慢悠悠的醒来。 看着房梁自己挂上去的红布球。 还有窗前翩飞的风铃。 又想起了昨晚的激战，戈玫嘴角不禁轻扬，心里像灌了蜜一样。 邵胜一遍又一遍在她耳畔低语。 “玫儿，玫儿……真想永远在你身边……” 天呐！ 戈玫想不到平日里总端着，高高在上的邵局长。 居然能说出那么肉麻的情话来。 想着，想着，她居然又脸红心跳起来！ 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让人甘之若饴。 而她呢…… 在床上被这滚烫情话这么拂过耳际，也化成了一池热烈的春水。 放纵又浪荡，甚至冲他撒娇，主动要求再来…… 甚至说出喜欢被他这样欺负的话。 戈玫揉了揉太阳穴。 感觉自己严重崩人设了。 怎么变成了自己以前都唾弃的撩人精，那样使劲的撩邵胜。 随后强壮的男人，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被撩的后果。 真是一夜酣战。 她一起身，才发现全身都痛。 而且自己本来穿的是旗袍，被换成了睡衣。 男人还体贴的给她擦了身了，换了衣服。 果然，细致体贴的男人最迷人。 戈玫从欢愉后的余温中苏醒过来，在床上伸了好几个懒腰，这才找到枕头下的手表看了一看时间。 居然已经十二点了！ 她猛地起身，迅速穿衣服洗漱。 弄好之后，才发现屋子里头静悄悄的。 和平时不大一样。 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纳闷找了两圈。 “蛋娃！小丫？” 这两娃是接拌玩去了？ 有小丫帮忙带着蛋娃，戈玫倒是不会担心。 不过这一晃也一上午了。 两崽子跑哪里去玩，都应该饿了吧。 她到别墅里用电饭煲蒸上饭，再用电炖锅煲上汤，还有肉，这才出去找了。 此时，在古井旁的王桂香正和人显着摆。 蛋娃，小丫和一群小崽子在一边玩儿。 长得虎头虎脑的小壮子，指了指古井说：“蛋娃！你不是说这口井里有龙，你骗人，我都没看到！” 壮子今年已经满六岁了。 那长得可是高大壮实的。 平时就爱欺负弱小，此时，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小跟班，那样儿也拽拽的，有点狐假虎威的气热势。 壮子指着蛋娃，满脸的质问。 小丫瞪着壮子，将蛋娃挡到了身后。 “蛋娃说有，那就有的。你没看到，是你眼睛问题！不准你对他这样，不准拿手指着蛋娃。” 壮子看着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还敢护着蛋娃，像看稀罕一样“哟”了一声，说，“我听人说，是他妈把你收养了，那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关你屁事！” 壮子朝地上吐了一泡口水，“当然不关我事，只是关你的屁事啊。他们家收养你，肯定就是为了你家的老房子，还想养着你，让你长大给土娃做媳妇儿！” 听着这话，小丫羞愤交加。 “你给我闭嘴！我是土娃哥的妹妹，才不是什么媳妇儿！” 第一百八十六章不准欺负我姐 “就是媳妇儿！捡回来的便宜媳妇儿！捡回来的童养媳妇儿……” 说着，他还不停对着小丫伸舌头，做鬼脸，满脸挑衅。 小丫气得直跺脚，眼泪都迸出来了。 蛋娃生气的瞪着在原地大笑的一群崽子们，忽而举起手里的宝剑劈向壮子。 “你，马上，快给我姐道歉！” 壮子伸手，一把就抓住了蛋娃的宝剑。 一脸痞样。 “哟！蛋娃，你这把剑哪来的，莫不是偷的吧，真不错……我要了！” 蛋娃见壮，马上想抽回木剑。 壮子马上手一招，“给我把它抢过来！我要这把剑……” 几个崽子一听号令，立刻扑了上去。 一旁的小丫正难过着，一看他们都要上来抢蛋娃的剑。 立即扑上前，死命抓饶他们的脸，推开他们，把蛋娃护到身后，像护稚的小母鸡。 “你们，谁，谁敢抢我弟弟的剑……我，我咬死他！” 几个被抓伤了脸的小崽子，立即哭着跑向自己的婆，开始告状。 原本还聊得眉飞色舞的老婆子，看到自己家小孙孙被人欺负，瞬间翻脸不认人。 赵家老婆子，嚯地起身，指着王桂香。 “王老太婆！你家这野种，居然敢打我孙……你，你赔钱，赔我医药费！” 孙家老婆子也附和着。 “就是，还有我家小孙，你看看，他这脸被小野种抓得！” “还有我家这个……” 顿时所有的人都朝着王桂香涌了上来索要医药费，一个个唾沫横飞，仿佛要她吞了似的。 王桂香转过头怒瞪着小丫。 “小丫！你在干嘛，我玫娃白米饭养着你，你只会给她惹事儿吗？你说，是不是？” 小丫给王桂香这样一吼，人也懵了，眼眶里迅速盈满了泪水，摇着头，委屈巴巴的模样。 “婆，我没有……是他们，他们要抢弟弟的宝剑，那是叔叔送蛋娃的。他最宝贝的东西，不可以被坏蛋们抢走！” “哟！你还敢顶嘴了吧，你打人还占理了么？” “就是，快赔钱，马上赔！” 王桂香把矛头对准小丫。 “你这死丫头！净给我惹麻烦，过来！” 说完，见小丫缩着脑袋没动，王桂香就扑了上去，要去拧小丫的耳朵。 蛋娃马上冲上前，一把推开王桂香。 “坏婆，不准，不准打我姐姐！小丫就是我亲姐姐……你们，谁也不可以动她！” 王桂香气得全身发颤。 她家蛋娃平时又懂事又乖巧，怎么今天这样和自己做对？ 都怪戈玫收养了这个野丫头，把好好的乖崽都带坏了。 那几个婆子还叉着腰站在旁边，给王桂香煽风点火。 甚至还有人说。 “王老太婆，这野种又不是姓邵的人，又没血脉关系。你看看……她多野……那爪子把我孙子的脸都抓成这样……你看，你家蛋娃以前多乖啊……都是她把蛋娃教坏的，你家玫娃和胜娃都是文化人，怎么会教出野蛮的娃子。” “对啊，野的就是野的，怎么能养成家的。今天这么小就会抓人的脸，说不定明天就要杀人了……王太婆啊，你最好劝劝你家玫娃，把这野种丢了吧！” 一堆婆凑在王桂香耳朵边，你一言，我一语的…… 本来就气小丫惹事儿，听完这话，王桂香就更气了，直接扑了过去。 一把扯住小丫的耳朵。 “贱货，你给我过来！” 小丫吃痛，扭着脑袋，可怜巴巴望着王桂香求饶。 “婆，对不起，我错了……” “对不起有用么！你要给我们孙儿下跪，听到没！” “对，对，让她给我们下跪才行！你看看，她长得跟她妈一样，一副水性杨花的狐狸精脸……这爪子还这么利，居然敢抓我孙儿的脸……” “是的！要她跪，下跪！” 也有看不下去的老太爷，在一旁说了一句。 “这女娃娃才多大，六岁有没有？你们可都是大人，小孩子打架有什么，正常得很！不用下跪，这么欺负人吧！” 王桂香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 拧着耳朵训斥。 “小丫！我家玫娃花那么多的钱养你，看看你，这身上的衣服，还有头上的花！把你当个宝，你却给她惹事儿，说说，你这是对得起她吗？再不罚你，就真成白眼狼了。你给我下跪道歉！不然她们吵开了，你会给玫娃带来麻烦的！” 蛋娃死命掰着王桂香的手。 “你不许欺负我姐，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不要欺负我姐姐……” 王桂香一把将蛋娃揪过来，护到怀里。 “哎，我的乖孙啊！小丫哪里是你亲姐，又不是亲生的，你妈养着她都已经够花钱了。她抓了人家脸，如果不下跪跟婆们道歉，他们哪里会罢休，到时候去告你们，找到你妈赔钱，那怎么办？” 说完，又冲着小丫儿吼。 “小丫儿！快点跪，你下个跪，这事儿就完了，不然后面的麻烦大着呢！” 瘦得像烧火棍的小丫，委屈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是的……婆说得没错。 曾经妈妈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可以给收养她的人带来麻烦。 婶儿对她那么好，收养她，送她花衣服，还给她弄头花。 如今，都还有自己的小房间了！ 她的确是把那些娃的脸给抓烂了。 只要下跪婶儿就不用赔钱，也不用给婶儿找麻烦，那就跪下吧。 想到这，小丫挣开王桂香，走上前，“扑通”一声。 毫不犹豫的跪在了那几个老太婆跟前，忽而还磕起了头，边嗑边说。 “对不起！请你们不要找我婶儿的麻烦，对不起……” 老远，戈玫就看到了这一幕，堪堪气得血液往上冲，仿佛要冲破她脑子里的血管！ 她看到了几个老太婆还有几个熊孩子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年仅六岁，瘦得风都能吹倒的小姑娘！ 她跪在她们的面前，不停磕头。 而那些大人们手还不停对她指指点着，戳着她脊梁骨骂！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王桂香死死的箍着蛋娃，不给蛋娃动。 蛋娃一直在王桂香怀里挣扎，叫嚷着：“坏婆！不准欺负小丫姐姐，不准欺负……” 第一百八十七章上来就抽人耳光 戈玫头重脚轻的扑了上去，一巴掌挥向为首的老太婆，一把将地上的小丫拉了起来。 护到身后，低吼着。 “一个个都几十岁的人了，欺负个六岁娃娃，你们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嘛！” 挨打的赵老婆子，捂着被打的脸，一脸懵。 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 一拍大腿，嘶吼。 “哎呀！妇女主任打人了！” 现场一度混乱不堪。 挨了打的赵婆子，叫得像杀猪一样厉害。 没挨打的，更是嘴硬，对着戈玫指指点点，可谁也不敢太放肆。 而王桂香一直傻愣在原地。 她都不敢相信。 这—— 什么情况？ 儿媳妇的胆也太大了。 居然敢冲上来就抽人耳光！ 她回过神，扑上来把那赵婆子按住。 “你给我闭嘴，通通闭嘴！我家玫娃那是，手滑了！才打着你的，吵什么吵！不就想要几个臭钱嘛！我赔你！” 说完，豪气地从包里掏了五毛纸钞，拍到赵婆子脸上。 “拿去，医药费！你再吵，我撕烂你嘴！” 戈玫一把拉过王桂香，顺手抢回五毛钱。 “你做什么？给钱做什么？是她先欺负我孩子！我打她，是她应得的教训！” 赵婆子气得一抽抽的嚷着，“你孩子？还要不要脸了！这是谁的野种？明明就是何寡妇家的野丫头！戈玫，就冲你这霸道劲，这事儿跟你没完！” “是！告书记去！走走！马上告书记。”旁边的人起哄。 王桂香呼号着，扑上前去。 “哎哎，别，别啊，我，我再给你一块钱！不要去告书记……” 啊—— 我玫娃的工作不能丢啊！ 王桂香奋力的想拉住她们，可根本来不及。 她只得急躁地在原地跺着脚。 “哎哟！玫娃啊，你为啥子就这冲动啊！那些老太婆打不得啊！这小丫根本不是你亲生的……何必弄成这样啊……” “闭嘴，谁让你把他们带这儿来？带来，又不好好看着！她们几个合起来欺负小丫时，你为什么要拉着蛋娃！” 王桂香给戈玫这么一质问，懵了半天才缓过劲，满脸委屈。 “是她先打人了，就让她道个歉，怎么？这野丫头就是个赔钱货！专惹事生非的，你收养她干嘛？” 戈玫转过头盯着王桂香，像不认识一样看了半天，才冷笑。 “婆母，举头三尺有神灵，小丫就只是个孩子！既然我收养了她，那么，她就是我戈玫的女儿，绝不会让别人动她一根头发！” “玫娃，你……你咋就这么傻呢！” 王桂香显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焦急得很。 戈玫背后的小丫听在耳朵里，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突然，她扯了扯戈玫，仰头看着，怯生生地说。 “妈，是我错在先，我不该先打他们，我道歉，没事儿……真的，妈……” 异常冷静的戈玫，听了小丫唤的那一声“妈”，泪水再也包不住了。 她摸着小丫的头，哽咽。 “妈知道，小丫不是乱打人的坏孩子，你平时都是讲道理的，这次你动手肯定有你的理由的，对不？说出来，妈不会让你受别人欺负的！” “可是，妈妈……” 小丫很害怕给戈玫添麻烦，甚至让她赔钱，丢工作这些。 “没有可是，走！我们去公社，找书记，把这事说清楚，我就要看看，今天这事，到底是谁的错，谁才应该道歉！” 戈玫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刚才那一幕。 再一想想，她的心脏都要气炸了！ 太让人气愤了！ 只是小丫没有妈妈，所以就应该任人欺负吗？ 今天，她就得去公社，告诉全村的人。 小丫现在是她戈玫的女儿，有人敢欺负她，就等于在她戈玫的头上拉屎。 再有人敢干这事，她绝对跟谁没完！ 王桂香一听，惊骇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的喊着。 “玫娃，玫娃，这次是你理亏，你打人了，占不了便宜的，不要去，我去处理，这事儿我去处理。那些可是恶婆子，我才扛得住，你扛不住啊！” 戈玫狠狠瞪了一眼王桂香，没理她，牵着蛋娃和小丫径直前往公社。 蛋娃捏起小拳头。 “妈妈，是他们，他们先骂小丫姐的，嘲笑她是土娃哥哥的便宜媳妇儿，后来，还想抢我宝剑！姐姐为了保护我，这才抓花了他们的脸。他们也打了姐，你看看，小丫姐的眼角都青了，还有身上也挨了拳头。” 蛋娃气呼呼的挥着手里宝剑，咬牙切齿。 “就是他们欺负人！还有坏婆，她还骂小丫姐是赔钱货！坏婆也看不起人，是她让小丫姐下跪。通通都是坏婆，妈妈，打她们，狠狠地揍她们，替小丫姐报仇！” 戈玫深深吸了几口气，将胸中郁积排了出去。 才轻轻揉了揉蛋娃的小脑袋瓜。 “妈妈知道，别人和婆都欺负了小丫姐。蛋娃很生气。可是光靠打人，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我们还是得讲道理。” 蛋娃迷惑地仰着小脸蛋问。 “那些坏婆，愿意听吗？” “黄爷爷的话，他们一定就要听的。因为黄爷爷是村里头最讲道理，也是最有威望的人。” “嗯，那黄爷爷，是个好人！” 小丫还是畏畏缩缩的，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看着戈玫。 “妈，对不起……” 戈玫蹲在小丫面前，双眼平视着她，严肃的说。 “小丫儿，你看，你都叫我妈了，怎么还说对不起这样的话。你有道理就说出来，妈妈会保护你的，母鸡护崽，那是动物都会干的事儿，你别怕。” 小丫眼眶里的泪怎么都含不住。 她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个，爱她护她的女人。 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小身板不停的抽动，打着哭嗝。 “妈妈，我，我爱你……” 这是她从土娃哥那里学来的。 土娃一做错事，就这样撒娇。 她一直好羡慕。 这次的事让她知道，戈玫是真的把她当女儿。 是亲生的—— 三个兄弟有的，她都有。 甚至戈玫还有对她额外的关爱。 三个兄弟都可能没有。 所以她一激动，就毫无芥蒂的脱口叫妈妈了。 叫得那样自然，那样欢喜。 第一百八十八章扣你二十个工分！ 戈玫也红了眼眶，她轻抚着小丫的后背。 “乖，乖女儿，别哭。有妈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明白不？别怕！” 戈玫一手一个娃，牵得紧紧的，去了公社上。 那几个坏婆子赶着趟先到，恶人先告状。 到了黄书记面前，就拉着他看她们孙儿的脸。 夸大其辞。 说小丫如何抓破她们孙儿的脸。 还说戈玫如何凶恶的打了赵婆子。 黄书记一看戈玫也牵着孩子到了，马上严肃冲她招手。 “戈玫同志，你来了，这有几位大姐，投诉你，打了她！这是真的吗？” 戈玫盯着那个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赵婆子。 皮肤黝黑，眼神凶巴巴，像是能吃人。 戈玫只是淡淡地问，“我打您了是吧，那您说说，我为什么打您啊？” 赵婆子冷哼。 “鬼知道，你为什么打我！可能抽疯也说不定？” 戈玫冷笑。 “不敢说是吧，那我说了，你欺负我女儿！让一个六岁的娃跪在你的面前，你还一边骂她，一边戳她！我打你一巴掌，只是提醒你，算轻罚了！你学过法律没有？你这行为，我到派出所，告你虐待小孩都不为过的。” 一听，这事可以告到派出所。 赵婆子的身体就禁不住颤了一下。 现在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邵局长来头不小！ 更何况村子里的人。 邵胜平时总是穿着一身制服，高大威猛，不苟言笑，总是板着张脸，往那儿一站。 就让那些人下意识夹紧了尾巴，生怕他上门打什么麻烦。 戈玫见赵婆子缩了脑袋，诡谲的笑。 “要不，我们去镇上派出所好好探讨探讨？” 赵婆子嘴角抽了两下，还是硬着头皮说。 “你……你这……这孩子抓我小孙儿的脸，我骂她，是为了教育她！” 话音刚落，她身后另外三个太婆也指着小丫。 “对！黄书记，这野孩子把我小孙儿的脸抓出了血口子！你看看，多疼啊……” 戈玫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指着小丫的眼角，“那你们说，这，这里是谁打的？还有这里……如果你们一定要追究，那我们马上弄个清楚明白！” 三个老婆子没料到，愣住了。 黄书记起身打圆场。 “这，这个只不过是孩子们打打闹闹，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天性，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孩子们哪里有对与错！那你呢，赵大姐，你看看小丫才多大？刚死了爸，妈也丢下她不知去向，你还这样欺辱她？” 黄书记声色俱厉。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居然还让她跪着，简直荒唐至极！哪里有一点，当长辈该有的样子，今天就扣你二十个工分！你们其余的人，还要扯什么吗？” 一听说要扣工分。 三个老婆子大眼瞪小眼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默默不出声的拉着小孙儿，想找机会悄悄的溜了。 赵婆子显然还有些接受不了，哭嚎起来。 “黄书记，你不公平啊！这个戈玫……” 她这样一闹—— 黄书记不耐烦了，冲着她就吼了起来。 “你是说我不公平？那应该胜娃公平，我们要不要去找胜娃！” 赵婆子一听要找邵胜，马上抹了一把泪水。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儿，先回了！” 话说完，扯着小孙子，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戈玫看着那群老太太，声音放大了分贝：“各位婶儿，我再说一次！小丫就是我戈玫的亲闺女！要是谁敢再骂她一句野丫头，贱丫头！或者是赔钱货，我就撕了谁的嘴！这可是我戈玫宝贝，我都舍不得骂，你们凭什么？半个字都不行，听到没！” 几个老太太怯怯地看了眼戈玫。 只敢在心里嘲讽，嘴巴上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低头闷声跑了。 黄书记目光停留在小丫身上，看着她连眼角都布满了淤青，心疼的说。 “小丫，疼不？以后，你不用怕了，因为你有个爱你的妈妈。” 小丫笑得很甜，“黄爷爷，不疼！” 她说完，看着戈玫，脸上多了一丝，这个年纪的娃娃该有的童真和欢喜。 黄书记动容的看着，笑了笑。 “戈玫同志啊，你真是个好妈妈。如今条件这样，你居然还能为小丫做到这个地步，好！是村里人的榜样。” 戈玫淡笑，“这是注定的母女缘分。就是又麻烦黄书记了。” “这不算个事儿，有什么的，我这个当领导的，肯定要给你现援助！” “谢谢您！” 戈玫感谢的话说得不多，却句句真诚。 黄书记是个好领导。 一心为民，公正不阿，不偏不倚。 大中午的，吵架都吵得饥肠辘辘。 不过回家的这一路，两只小崽手牵手，开心得很。 戈玫的心里也满溢着幸福。 一推开门，一股香味儿就扑鼻而来。 蛋娃伸长了脖子，发觉是婆。 冷冷一声一哼。 “坏婆，不理你！你欺负小丫姐，以后不准欺负了，不可以！” 王桂香看着蛋娃干笑，满脸尴尬。 “玫娃，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我是好心，是怕她给你招麻烦，万一把你的工作搞没了，那就很大件事了？” “她是我女儿，如果只是为了一份工作，而委屈她，怎么配给人当妈。这天下间，可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戈玫知道，为什么王桂香为什么会反省得那么快？ 无非就是怕雷劈了她。 不过，好在这人心里还剩那么一点良知。 王桂香狠狠点头，“是，是！玫娃你说得对，我是自私偏心！玫娃，那是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的日子。你知道不，我们以前穷的时候，蓝娃可是我拿血喂大的…… 讲真，我就怕穷，怕没饭吃！你这工作，也是不容易得来的，我担心嘛……” “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做人！把人做好了，天不会亏待你的！” 戈玫说完，就径直去了压水井，打水给孩子们洗脸，洗手。 王桂香愧疚的垂下脑袋。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戈玫每天不辞辛劳的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也不让她带。 根本就是她不会带，也带不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的舞跳得很好看 活大半辈子的王桂香，忽而却觉得还不如她活这二十多年通透。 看着戈玫仔细的给两小崽子洗脸，和小丫擦着眼角的伤，王桂香心里很不好受，她抹了抹老泪，往外屋走，冷静下来，想想，她确实没有脸呆下去。 看着她老迈微颤的背影，戈玫的心里也有一丝难受。 不过一想到小丫所受的那些，都因她而起，戈玫的心又硬了下来。 她老，她可怜，但这不是她欺负别人的理由。 每回做错，认错的态度倒是飞快。 末了，还摆可怜兮兮的样子，戈玫险些就要受骗。 蛋娃在一旁低声嘀咕。 “妈，坏婆很坏，我们不要给她肉，不要钱了！哼……” 戈玫轻摸着蛋娃脑袋，给他擦灰。 “婆知道错了，咱要能在宰相肚子里划小船，好不？” 尽管她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可在孩子的面前，她还是不能小气，不然被误解了，就不好。 蛋娃有些不想在宰相肚子里划小船。 小丫马上说。 “妈，我已经原谅婆了，她是怕你丢了工作，怕大家都没饭吃。饿肚子很苦的……我也不想妈妈丢工作，没饭吃，才……” 所以她才跪的。 不能给别人惹麻烦，这是她根深蒂固的思维逻辑。 这才多大的孩子？ 本应该是爸妈怀里的小公主，却被现实折磨，讨好型人格已经深入骨髓。 戈玫看着就一片心疼，她蹲在小丫面前，语重心长。 “小丫，我知道你饿过，所以很害怕，但是你必须要相信妈妈。既然妈妈能收养你，就说明，我有能力让你不饿肚子！懂吗？” 戈玫想说的是，不仅让你吃饱穿暖，还必须要让你建立自信，摈弃以前所受的卑微，不用去讨好任何人。 小丫感激的看着戈玫，眼眶里盏着泪。 “妈……我明白……你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比亲妈还好，我想永远做你的小丫……” 戈玫宠溺的将小丫拥进怀里。 “没问题，永远做我的小丫……” 看到这一幕，蛋娃也挤了过来。 “妈妈，我也要，要永远做你的蛋娃！” “好……一个两个，都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戈玫左一个，右一个，抱着两个乖巧可爱的娃娃，心里特别满足。 “走，我们进去，看看婆做了什么菜，很香呢。” 蛋娃挺了挺腰板，很有骨气的说。 “我才不吃坏婆做的饭。” “那可是咱家的粮，不吃咋行。” “好吧，也对，不能饿坏了我的小肚肚……” “蛋娃，真乖。” 戈玫一进灶屋，闻味道就知道王桂香给她炖肉了。 为了防止肉坏，她都是把肉放在别墅空间的冰箱里的。 王桂香哪里找得到。 所以，这肉就是王桂香拿来的，没错了。 这老太太道歉的功夫做得挺足的！ 戈玫把炖腊肉盛了起来。 王桂香腊的是五花肉，肥瘦相间，还加了干豆角。 其实也不算完全的腊肉。 已经是下半年了，在过年时腌制好的腊肉早就吃完了。 这是七十年代末，根本还没有冰箱。 肉类的储藏方式，都是把大块的生肉涂抹上厚厚的一层盐，再封存进无油无水的瓦罐里。 时间一久了，肉就腌成了香喷喷的，感觉挺像腊肉。 也不容易变质。 王桂香操持日子，在这个信息匮乏的时代，倒是一把好手。 她用了一些重口味的香料，再加上花椒和辣椒面一起腌制。 那香味儿馋人得很。 蛋娃嘴上硬。 行为还是很诚实的。 虽然嘴上不停嫌弃王桂香，但夹肉的动作还是很连惯的，吃着王桂香做的干豆角炖五花肉，和小丫两人有说有笑。 这餐伙食算是翻篇了。 那戈玫空间里的饭和肉，就留着晚上吃吧。 下午，天气不热。 戈玫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 没有去镇上李工那儿学习。 空下来，她就从别墅空间里找了好几本书，给蛋娃和小丫看。 邵胜不在家。 正好，不会有人问她这东西的来历。 给他们看的是绘本…… 色彩饱满，特别有趣的童话故事。 他们看着看着，不懂的地方，戈玫还会精讲。 她还顺便，从别墅空间里还拿了一台古老点的收音机。 搁书桌上。 里面一面播放着纯音乐。 有音乐作背景，戈玫讲的故事更加生动，有趣了。 把两个小崽子都听得入了神。 故事讲到感动的地方。 小丫哭得那叫个稀里哗啦的。 孩子就是孩子，特别是心思细腻的女娃娃。 和她三个崽的思维逻辑完全不一样。 男娃糙得很，对文学故事里的情真实感没有太大感觉。 听完白雪公主的故事，小丫抱着戈玫的手臂，喃喃低语。 “妈妈，因为有你，我才是个幸福快乐的孩子，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好可怜啊。她的后妈可真坏啊！她差点就被后妈害死了……好在，有七个小矮人的帮助，所以好人是有好报的！” “是的，心地善良的人都会有好报的，人在做，天在看，天神都在我们头上，当苦难过时，幸福就会来临。我们小丫不过是这样么。” 戈玫顿了顿，觉得也不能把小丫教得毫无底线的善良，又补了几句。 “不过，只要有坏人敢欺负我们，我们就要还回去！天神也得先看到我们与坏人的抗争，他才会一点一点的帮助我们。” “嗯，妈妈，小丫记住了。” 小丫在戈玫的身上撒了一会娇，才自己去玩了。 进别墅空间时，按着这个时代的潮流，戈玫挑好了磁带。 第一回听到这个怪盒子传出来音乐。 小丫极为兴奋，她掀起裙子，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 啊！ 这小丫头，厉害啊！　　原地转了好多圈，像个小陀螺一样。 戈玫震惊的看着眼前旋转的小丫。 “丫，你不晕的吗？” “不晕呀，妈，好好玩。” 戈玫很快就看到，小丫不仅转圈，甚至还跳起舞来。 那动作极为优美，体态也很柔软。 一看就是有舞蹈天赋的动作。 戈玫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翩翩起舞的女儿。 “小丫，你这是和谁学的？” 小丫跳舞的陶醉模样，自信极了，仿佛有另一个灵魂上身。 与平时那个对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讨好的模样，完全不同。 第一百九十章让爸教育坏婆 傍晚，戈玫准备去接两个学校的大崽，特意把收音机收进了别墅空间。 她不能让邵胜看到，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不然，哪里解释得清楚。 刚换好衣服，拉着蛋娃和小丫的手准备出门。 戈玫就听到屋外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 这个难道是邵胜回来了？ 这么早？ 戈玫打开大门。 就看到两个大儿子和邵胜挤着，坐在拖拉机前坐上，兴奋地挥着小手。 “妈！我们放学了！” 特别是土娃，一脸激动。 兴奋的扭屁股。 “妈，爸爸开着拖拉机去到学校，突突突的，哈哈……同学们可羡慕死了！你不知道那眼神，都看直了，都羡慕我有个好爸爸……哈哈……” 这小子可真是，跟那王桂香一个德性，走哪都是得瑟。 而邵自纲就成熟不少。 邵胜把拖拉机停好。 一脸柔情的迎上前，压低声音问。 “媳妇儿，今天身上酸不？” 话一出口，戈玫马上就想到昨晚的事情。 立即化成一脸羞涩的小女人，轻捶男人胸口，娇嗔。 “大白天的，一见面就问这个，你好意思！” 邵胜觉得窦娥冤。 “是你说的，说喜欢我欺负你的啊？” 这什么逻辑。 典型的直男思维！ “邵胜！” 戈玫一脚狠狠踩在男人脚背上。 带着一脸羞红，转身去了灶屋。 看着戈玫离去的背影，男人傻站在原地，笑得像个憨憨。 突然，他感觉到旁边射过来一道能吃人的目光。 转过头，他就看到邵自纲正盯着他。 那眼神像两把锐利的箭，恨不得要刺穿他。 男人脸上的笑意很快散去。 “邵自纲，怎么？” 邵自纲斜睨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 “离我妈远一点。” 真是奇怪。 现在妈在爸的面前，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刚刚看到，她居然脸红了！ 一点也不像以前的妈。 邵胜原本想跟去灶屋帮忙。 可被大儿子这么一盯着，他就不敢去了。 转去了井边，压水，洗手。 小丫还是一如即往的乖巧，替他递过来了毛巾。 眉毛弯弯的看着他。 “爸爸，洗把脸。” 邵胜愣了一下，怕自己听错了。 “小丫，你叫我啥？” “爸爸呀……” “哎，哎！” 邵胜心中欢喜的应答。 还真是女儿好。 是贴心的小棉袄，儿子…… 还是算了吧。 属于竞争关系么。 戈玫在灶屋里，回味刚刚看到邵胜的感觉。 特别是对上他那暧昧，火热的眼神时，就想到昨晚的激战。 一股燥热就向上蹿，那心脏咚咚的，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那种感觉…… 简直…… 不可言喻。 她把饭菜端上桌。 一家子六口，整齐落座。 蛋娃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先说小丫今天被人欺负的事情。 土娃最气激动。 提了他爸送的宝剑，就要去找壮子干架。 “妈蛋的，他敢打我弟和我妹！简直就屁*股*蛋*痒痒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邵自纲冲他翻了个白眼。 “坐下，吃饭！哪有那么多的马后炮。” 土娃冷哼两声，“蛋娃，小丫儿，你们放心，哥找到机会，一定会给你们报仇雪恨的的！” 听了二哥的这句话，蛋娃好开心，他挥着小手说，“对！报仇！欺负小丫姐的坏蛋该打，该打！” 戈玫拧紧眉头，盯着土娃。 土娃缩着脑袋，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妈，你放心，我打他会小心的，不在显眼的地方留痕迹，这样他家婆就找不到把柄，来找你赔钱的！” 戈玫歪了歪嘴角。 “原来你还知道，打人会有麻烦啊？今天我已经给小丫报过仇了，抽了他婆一巴掌，应该挺疼的。” 土娃听完，兴奋地拍起了巴掌。 “妈！你厉害！抽得好！这种人就是该打。” 邵胜同志下意识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大掌撑脸，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打架是不对的，你可是国家干部。” 戈玫冷飕飕的目光飘过去，“可我已经打完了。” 邵胜下意识后脊背一凉。 这媳妇儿床下床上的态度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 男人看着戈玫眼神不对了，立即改口。 “不过那个婆也是坏，这样欺负我家小丫……也该打！不过，以后再有这种事儿，就交给妈。这种事，她最擅长处理了……” 一提到王桂香。 蛋娃反应激烈得很。 “坏婆，就是她让小丫跪的！” 邵胜闻言，脸色一黑，“她这样吗？” “是！爸爸！你可要教育，教育坏婆！她又不听话，乱欺负人了，虽然她对妈妈道了歉，可她总是不长记性！” 蛋娃说得大义凛然。 邵胜心疼的看着小丫。 “闺女受委屈了，爸会跟婆去说的。” “谢谢爸爸！” 小丫声音甜甜的。 一瞬间，山娃和土娃看着小丫，表情极为疑惑。 “小丫，你为啥不喊妈，为啥要喊爸！” 小丫一点也不明白两个哥哥为什么是这个表情。 “我，我喊了！是吧？妈妈……” 说着，她甜腻腻的看向戈玫，那目光中含着撒娇。 山娃和土娃互看了一眼，觉得小丫哪里不一样了，还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人暗暗摇头，感叹那语调可真肉麻。 蛋娃并不觉得不好，也学着小丫，和戈玫撒娇，“妈妈最好，最辛苦，今天不光打跑了坏赵婆子，妈妈昨晚还为了保护我们，还打了一夜的老虎呢！” “啥？妈，你昨晚你出去了吗？还打了一夜的老虎？” 山娃和土娃一脸懵。 两人同时起身，跑到戈玫跟前，拉着她左右检查。 “妈，你没事吧，没被老虎伤到吧！你怎么能去打老虎啊！那可是能吃人的畜牲呢！” 蛋娃和小丫愣了一下。 小丫看到哥哥们不理解，还用软糯糯的解释。 “哥哥别怕，大人们都是很厉害，以前，我爸妈有时也会出去，打一夜的老虎，第二天妈妈多睡一会，很快就补回来了。” 邵自纲这反应过来，原来戈玫是和爸爸一起去打老虎的，他转身看着邵胜，“邵局，打老虎是男人的事情，你不可以带着妈一起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保证不带你妈去打老虎 邵胜尴尬得不行，他只得重重地点头。 “你说得对！我保证，保证以后不带你妈去打老虎，我得反省，我得认真反省。” 邵自纲看他态度诚肯，这才罢休。 可土娃却不一样，好奇好重，他抱着戈玫的手臂刨根追底。 “妈，老虎长啥样？可怕吗？你们打到了吗？……有人说虎皮扒下来，可以卖大钱！” 戈玫百口莫辩，哭笑不得。 为什么他们会联想到她去打老虎了？ 难不成是王桂香来过了？ 被她看出来了！ “谁告诉你们，我和你爸去打老虎了？” 蛋娃愣了一下。 “坏婆啊！早上你一直在睡觉，我们担心你生病了，就问了问扫院子的坏婆，让她看了看。她进来看了，就说你打老虎太累了，要休息。” 我去！ 看着对面的邵胜，戈玫用眼神狠狠剜过去，满目的怨气。 都怪你！ 邵胜只得赔笑，“戈玫同志，以后我就自个儿去打老虎了，晚上你还是好好睡觉，我保证再不带你了。” 谁信啊！ 戈玫桌子下一脚跺在男人脚背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打脸只是转眼的事情！ 邵胜痛得嗤牙咧嘴，也只能强忍着。 土娃马上举手。 “爸，我要，你带我去！我要去！” 邵胜正端着汤喝，差点被呛死。 “额，咳咳……成，这周天我休，到时候，带你们上山。” “真的啊？” 土娃惊喜得不敢相信。 “真的！” “好咧！” 一群小崽子兴奋坏了！ 男人只得生硬的笑着，主要还是餐桌底下，戈玫一直踩着他的脚不放。 实在是痛并快乐着。 他媳妇儿真辣！ 饭后。邵胜跛着腿去洗碗。 小丫看出了倪端，关心的问，“爸爸，你的脚怎么了？” “有，有点麻……” “喔，那我来洗碗吧。” 小丫起身要去帮忙。 山娃立即起身，拉住了小丫，“妹，你和蛋娃去玩，我去。” “我成的，山娃哥哥。” “小丫，你去玩吧。” 戈玫接话，满目赞赏的看着大儿子。 嗯，不错。 是个会疼妹妹，照顾女同志的好哥哥。 邵自纲进了灶屋，看着邵胜。 “邵局长……” “嗯？” 邵胜觉得儿子的话里有话。 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帮他洗碗这事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好像别有用心。 “你们晚上，并不是去打老虎了吧？” 邵胜一瞬间脑子打结了。 下意识地心虚。 邵自纲又接着说。 “你敢对天发誓吗？你和我妈，昨夜真的去打老虎了？” “没，没有……” 邵胜看着邵自纲，一些话到了嘴边，却给进来的人生生打断，没机会说出来。 “怎么啦！山娃……” 邵自纲转身看着戈玫，眼神怪怪的。 “没……没什么妈，我洗碗。” 戈玫极为严肃的盯着邵自纲。 “山娃，你如果有疑问，就来问我啊。你问你爸做什么？他知道个啥？昨晚我熬夜学习来着，他都不知道呢。那是你婆不知情，乱说的，看你弟那么兴奋，就没解释，哄他们玩呢。” 邵自纲不信任邵胜，但对于戈玫一惯都是深信不疑的。 他愧疚的垂下脑袋。 “妈妈，我会努力学习！争取像你一样优秀！” “这就对了，你还小，把精力用来想这些事，是浪费时间！应该多花时间看书，喜欢我给你的那些书吗？改天，我们再去城里买，只要你喜欢的，通通随便买！” 戈玫转头看了一眼邵胜，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邵胜一瞬间就给电到了。 这媳妇儿—— 真是个撩人精！ 惹得他刚还保证，打老虎不带她，可这会儿，他突然又想了！ 这该死的思想，总不受自己的控制。 好不容易，戈玫才把邵自纲哄走，才回到灶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盯着邵胜。 男人有些心虚，“咳咳，媳妇儿，你咋了。你，你这眼神，是……” 戈玫靠了过去。 男人就往旁边挪了一点。 戈玫轻轻戳了戳他的腰。 “你在心虚吗？打老虎，那可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儿子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的。” 现在这媳妇儿—— 才是床上那个吗？ 邵胜双目放出了光，盯着戈玫，“那，那你不生气了？” “我有什么好气的？这么有空，那你就好好补偿我。” 戈玫话里带话，笑得妖媚。 邵胜一瞬间差点石化，头点得像小鸡琢米，“要的，要的！一定补偿。” 戈玫凑近耳朵，鼻息喷洒到男人耳际，压低声音。 “那，晚上11点。” 随即，转身走出灶屋。 邵胜呆怔在原地。 咋回事？ 十一点？ 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 怎么又让他去？ 哎呦。 这娇媳妇儿，需求的确是有点高！ 不过，真好啊，他一定得好好锻炼身体，满足她。 满足他的心肝大宝贝！ 此时邵胜马上感觉到自己光环罩顶。 妥妥的人生大赢家，成功到光芒万丈那种。 甚至心情好到，哼起小调来。 戈玫听着男人的歌声，心里暗笑。 给点甜头，这小样儿就得瑟翻天了。 深夜十一点。 孩子们安稳睡下了。 乡村的夜很静谧，只能听到不远处池塘的蛙声一片，连绵起伏。 邵胜不停抬手看时间。 老觉得手表坏了，指针咋就不动咧。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就迫不及待的起身，生怕媳妇儿等得太久，会睡着。 男人不敢开灯，在黑暗里蹑手蹑脚，慢慢摸索。 刚一拉门，一道小身板就闯入了他眼帘，他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邵自纲……你，大半夜，干什么呢？” 邵自纲揉了揉眼睛，呆滞的看着邵胜。 “邵局长，你这是要去打老虎吗？找我和你一起，别累着妈了。” 这小子，就连眼皮都快撑不开了。 还惦记着和他去打老虎，生怕把妈给累坏了。 这娃，小小年纪就想撑起这个家。 努力的照顾妈妈和弟妹，家中大小事情都要帮衬着，学习也不甘人后。 自从戈玫让他多看书，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那性子越发的成熟，活脱脱小版的大人。 第一百九十二章新鲜劲儿还没过 如今，都这个点儿了…… 本来娃儿们都该进入深度睡眠。 他却还强迫自己惦记着打老虎的事儿。 硬撑着爬起来和他去打老虎！ 看着这孩子，邵胜满眼心疼，可又有点小郁闷。 他一把将他推进屋子里。 “谁说我要去打老虎的，起床尿尿而已，你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别迟到了。” 邵自纲嗯了一声，才嘟囔了一声。 “不打啊？” “嗯……” 邵胜把山娃推上了床，拉上毛毯，坐在床沿，轻拍。 “赶紧的，睡吧。” 邵自纲眼神迷糊的看着邵胜，嘟着嘴抗议。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哄我睡觉……” 本来他就是强撑起床，此时已经是睡意极浓。 但面对邵胜的暖爸哄睡，还是非常不适应。 邵胜宠溺的看着儿子。 “你在爸爸的眼里，无论过多久，都是毛头小子，安心睡吧，我陪你一会。” 邵自纲用浓浓鼻音“哦”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邵胜。 他眼睛有点胀胀的，可不想被邵胜发觉。 在爸的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小孩子吗？ 是真的？ 不！ 他一定是哄他的，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哄！ 山娃才不想信他的鬼话呢。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喜欢这样被他陪着，注视着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山娃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个美梦，里面有他，还有妈妈，弟妹。 一家人在连天的花海里奔跑。 远处，一棵极高极大的树旁，好像还有一道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在那厚重目光的笼罩下，山娃觉得安心极了。 看着进入梦乡的邵自纲，邵胜轻拂了拂，他额前的碎发。 确定娃儿睡着之后，他这才起身。 邵胜一从山娃屋里出来。 就见到了戈玫，一脸焦急。 “怎么呢？山娃是做噩梦了？” “你的山娃，就是只盯着我的小老虎，他会做噩梦吗？” 邵胜歪了歪嘴，盯着戈玫的目光暧昧撩人。 真恨不得马上将他这小媳妇和搂进怀里。 戈玫狠狠瞪了他一眼。 “怎么，山娃不就是个娃儿，怎么就不会做噩梦，他再成熟懂事，也只有八岁啊。” 邵胜暗搓搓地笑。 “他这是，以为我要起床打老虎，就忍着睡意，起来守我了。” 戈玫听着这让她牙疼的话，满脸尴尬。 “你妈可，真会瞎掰呢。” “我现在想起来，当初你要分家，真是明智之举，不然……” 邵胜脑里面突然联想到了一些什么往事，转了个话题。 戈玫皱眉，下意识也想到，以前他和原主同房的事儿。 难不成之前，王桂香也有干涉他们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儿。 正纳闷，想去刨下记忆的时候。 邵胜一把拉过媳妇儿的手，压低了声音。 “夜深了……” 他保守的牵着她的指尖。 可戈玫更大胆，在屋外，她就直接搂过他紧实的腰。 邵胜怔了怔。 传统还爱端着的男人，突然在屋外，被自己这个有些开放的媳妇儿搂着。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全身僵着，就连走路的姿势都不自然。 戈玫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邵胜，歪头看他。 “怎么？你还不习惯了？” 邵胜扭过头，嘴硬。 “没有！” 又是大男子主义作祟。 这个时代的男人啊，脑子都是固化了。 戈玫干脆欺身上前，又伸出手指，玩弄着他的下巴。 “有的，你看，你看你脸都红了，还不认。” 这男人还真是反差萌。 关了灯，交粮的时候，那劲使得，把书上的精髓全都用上了。 可这会儿，只不过，被她搂一下，抱一抱，人就脸红成这样。 戈玫突然想调戏一下眼前的男人。 她调皮的勾起他脖子，踮起脚，吻他的嘴唇。 邵胜愣住了。 有些紧张的想到山娃的房间就在背后。 这小子像监视器，随时都盯着他。 他和媳妇儿在院子里动作这样开放。 那小子察觉到了，怎么办？ 就在邵胜走神的功夫，调皮的媳妇儿，吻已经落到了他的喉结。 一时—— 邵胜像是被电流包围的磁场，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的手完全遵从不了，自己的内心。 完全不听使唤的托起媳妇儿娇小的身体。 周遭极安静，只余粗重的呼吸声。 戈玫眼见男人成功的给自己撩到了，心下欢喜。 邵胜整个人就好像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般…… 突然—— 房间里，山娃突然一摔腿，“砰”的一声响。 吓得邵胜条件反射般去推媳妇儿。 可戈玫当下已经全情投入，已经化成了一瘫春泥了。 哪里那么容易被推开。 整个人将邵胜抱得紧紧的，就像树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 “玫儿，娃要醒了……” 戈玫凑到他的耳际，低语，“没有，他只是翻了个身。” 邵胜又竖起耳朵，细细听了听。 确实应该只是翻身。 趁他走神的功夫。 媳妇儿已经把他皮带扣给解了…… 一分钟也不敢再耽搁。 男人匆忙的抱着身上挂着的人回了新屋。 “啪”的一下，用脚踢上门。 猴急的男人欺身而下。 墙面投上两人的身影，重重叠叠…… 酣畅淋漓的云雨之后。 余下来的，是绕梁三日的眼神缱绻。 戈玫直把小脸往男人胸膛上蹭。 邵胜搂紧了媳妇儿温香软玉般的身体，胸腔里的欢喜，仿佛要爆棚而出。 他沙哑着嗓子问。 “玫儿……累吗？” “不累……” 此时的戈玫，脸颊布满了朵朵红云，眸子里萦绕着薄雾，被咬得红艳艳的嘟嘟唇，仿佛欲语还休，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男人爱怜的在她额头落了轻吻，带着薄茧的大掌抚过她柔软的发丝，柔声问。 “今天感觉如何？身上酸吗？” 今天感觉真舒服极了。 晚上的媳妇儿，完全也打开了男人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那种感觉新鲜又陌生。 很主动中又带着一丝女同志的羞涩。 让人欲罢不能。 戈玫没吭声…… 媳妇儿不出声，邵胜就有些紧张了。 “玫儿，你跟我讲讲，会不会又弄疼你了？” 戈玫抬头白了一眼这个不解风情，呆头木脑的男人，哭笑不得。 第一百九十三章弄不懂女同志的新思想 她娇嗔的拧了他大腿一把。 “没呢……” 看见媳妇儿还有力气掐，男人就放心了，憨笑了声。 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欺身压上，“玫儿，你这样，是不是就是书中所写的……” 话还没说完，戈玫就捶了男人一拳头。 一瞬间，戈玫只想狠狠地揍人！ 这呆头鹅，知道了放心里不就好了。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干嘛要说出来！ 这直男一点也不懂女同志心理。 脸皮薄的啊。 这种事情哪里能说？ 看见媳妇儿对着自己直翻白眼。 男人表示一脸懵圈。 他就不明白，媳妇儿为什么要给他翻白眼。 反正他感觉是很舒畅的啊。 靥足的搂着怀里的小娇媳。 邵胜想，要是媳妇儿天天能这样温柔似水的该多好啊。 简直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终于摘下了这朵带刺的玫瑰儿，差点将他的魂儿给吸飞了。 突然，邵胜想起了什么，在床枕头下摸出那本书。 “媳妇儿，我们一起看书，学习好不？” 戈玫扫了一眼书，瞪大了眼睛。 “干嘛把这本书拿回来，还放我这里，我怎么不知道啊，邵胜！你不能放这里！” 要是给娃们看到。 她以后还要怎么当妈？ 娃们一个个还这么小，要怎么解释？ 这书里的事儿，让他们产生好奇，就麻烦了。 邵胜把枕头一把掀开，露出底下的小柜子。 “不怕的，在制床的时候，我让师傅在这头隐秘处，打了个箱子，还可以锁上，当时想着放我们家贵重东西，正好，这些也可以放里面。娃们不会知道，我们一起看好不？” 戈玫托着下巴，忍不住逗他。 “邵胜同志，我们干嘛要一起看啊？” 这男人还挺解风情的啊。 邵胜被戈玫问得一头雾水。 “你不想看么，那我还是拿回所里？” 这男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去，从来也不会转个弯想事儿。 戈玫有点无话可说了。 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圈着男人的腰。 “早点睡觉吧。很晚了。” “好，你睡，我打水给你洗洗。” “嗯……” 这个大直男在这些小事儿上，却做得特别温柔细致。 从事儿一开始到结束，都勤恳体贴。 本来她想着，等他走了，就自己进别墅泡澡弄干净的。 没想到—— 他直接去井边压了水到盆里，还掺了热水瓶里的热水，调成半温的，体贴地帮她擦洗。 全身上下都擦干净了，最后还将她的脏衣服也一并洗了。 这活儿干得简直太细致了。 邵胜刚拧了把毛巾过来，戈玫懒洋洋地转了个身。 看到床单上皱巴巴的。 男人愣了愣。 戈玫这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不过她知道，明天邵胜还有事儿。 这男人回回都是打了鸡血似的。 当下都过了夜半了。 戈玫不说话。 邵胜也就当她默认了。 戈玫将手指按在他的唇上阻止。 “你确定？要这样过度吗？” 这话无疑点醒了邵胜。 可他还是有些放不下的纠结。 “媳妇儿，我是担心憋坏了你。” 一听这句，戈玫有点炸毛。 狠狠瞪着他，语调拔高了几分。 “你才憋坏！你全家都要憋坏！” 这家伙，不会说话就别说，怎么就搞得好像她是个谷欠女似的！ 她有那么不满足的模样吗？ 不过只是图个新鲜而已。 哪有别的意思！ 邵胜被媳妇儿这样一吼，还是满头雾水，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嫌弃。 男人委屈巴巴的看向戈玫。 “玫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戈玫翻身坐起，手脚麻利的穿起衣服。 把男人往屋子外面轰。 看到她这样生气，男人哪里敢走。 “媳妇儿，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错了，你要告诉我，才知道啊。” “对的，你都是对的！是我想睡了。再不走，太阳都要出来了！” 感觉和少根筋的直男，很难沟通啊。 她家男人在外面灵活霸气啊！ 怎么一到了这些私房事儿上，就蠢成这样！ 当然，也不能全怪他。 如今可是七十年代末。 她是未来穿越的，带来的是女性新思想。 而在这个年代，哪里会有女同志敢主动的。 自己这脑回路在邵胜同志看来，也算是清奇得很的吧。 戈玫心理建设完毕，就关上了门，上床睡觉了。 控制自己不让去想这些。 那头，邵胜同志闷闷地回了屋。 还是想不明白媳妇儿生气的原因。 毕竟是干了体力活，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隔天清晨，东方刚刚发白。 戈玫摸上枕头下的梅花表，刚到六点。 她得在大家起来之前就去做早饭，刚刚把豆浆打好，从别墅空间端上了桌。 灶上正准备蒸包子的时候，邵胜也进来了灶屋。 专心做事的戈玫惊了一下。 娇嗔的看着他。 “你是猫儿么，走路没声音的嘛？” 邵胜看着媳妇儿的火气还旺着呢。 连忙赔笑着。 “媳妇儿，你别生气啊。对身子不好，你把包子放锅里蒸着，再去补睡会儿，养好精神。这火我看着。” 戈玫看着男人这紧张兮兮的小模样，忍俊不禁。 “包子，你会包吗？” “不会……” “那我教你。” 男人去洗了手。 戈玫把馅儿调好，是粉丝和大白菜馅儿，有点肉沫。 还加了豆腐干。 说起来这豆腐干啊，就要提到王松了。 那家伙行动力一级棒，什么事情都是说干就干。 按着戈玫给的豆腐干方子，就真的做出像样的豆腐干来了。 还做得挺多的。 他让老母亲拿到镇上摆摊，卖了一次。 价格适中，买的人还贼多。 个个都夸这东西很神奇。 吃起来就像肉一样，好吃极了！ 王松就悟出来这是个不错的好方子，和叶小夏的锅贴饺子一样，大受欢迎。 所以他就想帮衬人，把方子给他的亲姐。 他亲姐嫁去了隔壁村的，那个姐夫是个老实巴交种田的。 家里还拖着两个崽，生活都不容易，还时常让娘家接济，日子过得抬不起头来。 王松心疼。 这事一成，就想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捞很多很多的钱 戈玫也理解，他一说，她也就答应了。 他姐两口子知道了高兴啊，加班加点的做豆腐干，人老实，用料就扎实。 豆腐干当然就好吃了。 这生意一下子就旺起来了。 王松也高兴坏了，隔三差五就带着做好的豆腐干来看戈玫。 说是让她指导，实际上常常带东西。 今天带条腊肉，明天带些红薯粉条。 戈玫也喜欢研究吃食，娃们味口大开，更是促使戈玫绞尽脑汁的，把这两样东西做出花儿来。 邵胜洗手归来。 戈玫揪了面团递给他。 “你把这个馅儿包进去，然后再用右手，边提边折，折的时候得慢点，手上还得沾些许面粉，不然就会粘手。” 她没想到，邵胜的动手能力挺不错的。 只教了一次，他马上就学会了。 而且还包得挺好看的。 “嗯，有模有样的……以后，再吃包子，就交给你了。” 得了夸奖，男人心生欢喜，一股劲的包。 每个褶子都捏得特别用心。 看着砧板上那一大盆面粉，邵胜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带着些纳闷，问，“媳妇儿，我给的钱还够用吗？” 戈玫看了看砧板上的白面团，说道：“够用，你就放心吧。” “媳妇儿，如果钱不够用，你就直接说。我会再去想法子的，吃食这块不用太省着，但咱也不能太过于奢侈……” 邵胜抬头看着戈玫，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娃们一点苦也不吃吃，我怕他们以后不知艰辛，不懂得艰苦奋斗。” 戈玫想了想，邵胜说的话，她也是赞同的。 “也是，这点我倒是疏忽了，只想着要把他们身体养好，没想到那么多……” 这个年代的条件那么艰苦。 她在伙食上，却从来没有让娃们吃过一点苦。 这点应该以后要好好再规划一下。 邵胜笑得很宽慰。 “我知道的，你也是为了娃们好。最近他们长好了很多。” “嗯。你把这个包子放进笼里面，大概过个十来分钟，就可以烧大火蒸了，再等个十五分钟吧。豆浆已经弄好了，我热在那边的小锅里了。” “好，我知道的，你去睡。” 戈玫转身，深深看了一眼专注于捏包子褶的邵胜。 “邵胜同志，辛苦你了。” 男人对这个家的用心和认真，她都能感觉到。 所以她也不吝啬夸奖。 邵胜嘴角藏不住的笑。 “一点也不辛苦，这是为了我的家庭和妻儿，这些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 他真是这么想的么？ 戈玫就不太懂了。 那以前他是怎么回事？ 一心扑在工作上。 完全没有机会与三个娃亲近，没有机会去了解原主。 大概这就是没缘分吧。 既然她穿来了。 那么她就继续续写这具身体的人生，不管是三个娃，还是邵胜，都将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早饭后，依旧是两个崽去上学，邵胜去镇子上上班。 戈玫也带着两个小娃娃去镇子。 这段时间，公社大队上也没有太多的事，优生优育的工作，在翠芹的辅助下，开展得很顺利，所以她也有空去镇子上跟着老师学习。 邵胜把拖拉机开了过来。 她刚准备上车。 邵春蓝穿得整齐干净，神彩飞扬的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嫂子，哥，早上好啊！” “哟，今天是考试吗？” “是的！嫂子。” “那，赶快上车，搭你一程。” “谢谢！” 邵春蓝跳上了车。 小丫在车上眨巴着精灵的大眼睛，盯着邵春蓝看。 “小姑姑，你今天好漂亮啊！那辫子也好好看……” 邵春蓝轻捏了捏小丫粉嘟嘟的小脸蛋。 “我们小丫儿的嘴儿啊，是不是抹了蜜糖啊？可真甜啊。等你把头发留长了，小姑姑也给你辫我这种，好不好？” “好！” 拖拉机突突的往城里开去。 一路尘土风扬，一家人有说有笑。 抵达的时候。 纺织厂正好差不多上班时间了。 大门口，挤满了准备面试的一堆年轻人。 叶小夏锅贴摊子的生意还是那么的火爆。 已经卖完了好几锅，几乎都已经过半了。 队伍还排着长龙。 戈玫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邵胜同志，你回局子里上班，我得在这儿先办点事儿。你忙完，我再回局子里吃午饭。” 从来邵胜都对戈玫的事情不多过问。 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看着黑压压的人头，邵春蓝紧张得很，缩着脖子一脸的怯。 “嫂子，好多人考啊，我今个儿，怕是很难考的吧。要不，干脆我和小夏一起卖包子长了，也好赚钱一点。” 戈玫狠狠地盯着她，“别怕，紧张个啥！有我在！” 可邵春蓝见到这种场面，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戈玫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别瞎想，看着我眼睛，深呼吸。” 邵春蓝乖巧地照着戈玫所说的，试着慢慢地地深呼吸。 叶小夏看着邵春蓝，也鼓励她。 “春蓝，你别怕，得放平心态，别紧张，反正不管考不考得上，你都有退路！” 听到叶小夏替自己打气，邵春蓝笑了。 是啊，反正考不上，她都是有退路的，紧张个啥？ 戈玫亲自送了邵春蓝进了考场。 跟着的蛋娃和小丫也齐声感道。 “小姑姑，加油，你一定会考上的！” 邵春蓝手握成拳头，狠狠点头。 把邵春蓝送过去之后，戈玫就带着山娃和蛋娃去了图书馆。 她给山娃选了些符合年龄看的书。 还给土娃也买了些他爱看的连环画。 本来戈玫是想着说，随便带两娃逛逛看看，挂挂眼科的。 可两个小的，一看连环画，就上了瘾。 这种任你看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戈玫尽量耐心的陪着他们看。 一直到中午，三人都感觉肚子饿了，想到要吃饭的时候，才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 蛋娃一直喋喋不休。 他把看过的连环画，全都记了下来，还把自己代入故事里去，再创作了新故事。 这小子别看年龄小，那想法可真是天马行空。 而这些连环画神怪故事多。 更是打开了他进入新世界的大门，让他的想像力插上了翅膀，得到了更好的滋润。 所以戈玫决心以后一有空，就常带他们来图书馆。 兴趣爱好，都是可以创造的。 阅读可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第一百九十五章不喜欢就不可以送花 戈玫还特别去了一趟镇上的小学。 原本是想问问人，打听一下哪里有教舞蹈的老师。 结果那大门紧闭，一想到上次在机械厂门口的事情。 戈玫她就没有去硬碰硬。 看样子，她得好好的努力才行。 不能事事都靠邵胜去找关系。 很明显，他也不是一个很会处关系的人。 所以她得靠自己。 这年头，最吃香的当然是国家干部。 这也是为啥，她要去做吃力不讨好的妇女主任。 想要给四个孩子争取到更好的学习环境，替他们打造更美好的未来。 那么她就得先走好自己的路。 小丫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 仰着小脸说，“妈妈，我不用学跳舞……” 戈玫惊讶的看向小丫。 “你怎么知道，妈妈这是要去学校，想帮你找舞蹈老师？” “猜的。” 这小姑娘可真有灵性。 “妈妈，我真的不学了。太花钱了，爸妈赚钱都不容易，还要养这么多的孩子……学跳舞哪里能为你们赚钱……” 戈玫皱眉。 “小丫，别这么想，我们不需要你来为我们赚钱。你放心，就算现在找不到老师，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你得相信妈。” “妈……可，可我怕你……太辛苦。” “不辛苦！人，生下来就得艰苦奋斗，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理想。” “妈妈，那什么是理想？” “理想嘛，就是……比如蛋娃很爱看连环画，那他就肯定想，天天看书画画，甚至也想，有一天自己可以画一本书，或者写一本书出来，对不对？” 蛋娃听了戈玫这话，两眼放光，激动的拍着小手。 “妈妈！真神啊，你怎么知道！” “嗯，这个想法啊，就叫做理想，小丫也想像文工团姐姐那样，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吗？一定想的，对吧？这也就理想。不过理想的前提当然是在不饿肚子的前提下，所以我们先为填饱肚子奋斗，再为理想。” 说了一大通，戈玫也不知道两个娃听得懂不。 不过她就是想要给他们多灌输一点这样的知识，让他们成为一个有理想的人。 不能成为浑浑噩噩，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 她想到这里，抬头看向远处。 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走过来。 一细看，发现是史丹，顿时戈玫喜不自禁，拉过两只小崽的手。 “走！妈妈的理想来了！” 她的理想是什么？ 当然是捞钱！ 捞很多钱！ “妈妈！那个怪叔叔手里拿着好大一束花花，好美啊……” 蛋娃指着远处，惊呼。 戈玫看过去。 果然，史丹手上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鲜花。 哎呦—— 这年头，能看到这种画面，挺稀奇的。 毕竟运动的时候，搞这一套，是要给抓起来教育的。 现在好不容易结束了。 这个史丹是老外，当然不会顾及那么多。 不过，他在小夏面前搞这套。 让脸皮薄，还受过情伤的小夏，会对他多么的厌烦啊！ 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戈玫马上急步上前，挡在小夏的面前，一副家长模样。 “史丹先生，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呢？大街上抱束花，对着女孩子拉扯，像什么样子！” 史丹一看是戈玫，很激动的说： “戈女士，你来得正好。你和小夏说一说，我送这个花，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感谢她！真的！” 戈玫转过头问小夏。 “怎么回事儿？他这是在追求你？” 叶小夏厌恶的狠瞪了史丹一眼。 “他这个人，简直有毛病！姐，你把他赶走，我才不想看到他！” 戈玫突然语塞，她转头对小丫说。 “小丫，把蛋娃看好，妈妈和叔叔说点事情。” 小丫重重地点头，“好的！妈妈。” 小丫马上把蛋娃拉到了叶小夏三轮车后面的花坛上坐着。 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蛋娃喜欢的小玩意儿一起玩。 “蛋娃，你看，这是在地上捡的，漂亮不。” 小孩子嘛，喜欢的就是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两个小崽子，很有共同语言，很快玩起石头来。 戈玫看着史丹，很严肃的问。 “你如果没有别的意思，那你抱着花，要小夏收，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想表达我对她的欣赏，让她别那么排斥我。她漂亮又能干，主要是她做的包子很好吃！所以就想送花给她。可是她一见到我，就骂我，说我不要脸！我很无奈……” 史丹摊开双手，满脸的悲伤。 戈玫忍俊不禁。 “咳咳，史丹先生，你在我们国家也呆了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我们国家的女同志都是很洁身自好的。小夏同志还没有交男朋友！你这样没有任何说法，就送花给她，她怎么好意思收。或者你是有其它想法？喜欢她？追求她？想她做你女朋友？” 戈玫啰嗦了一堆，只听史丹一声大叫。 “OH！My-God！” 他脑子一时打结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抓着头发。 “误会……真的，只是误会……我不是，我没有……我……” 戈玫没想到，史丹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她清了清嗓子，马上严肃道。 “既然不是追求，也不喜欢。那么在我们国家，你就不能送花，这是种暧昧行为，会让人误会！” 史丹有些头疼的拍了拍脑门。 “那戈女士，你说怎么办，小夏讨厌我，再也不给我买包子了？她会不会，也不和我说话了啊？” 戈玫看着他手里的花，有些牙疼。 “你先把这个处理了。” 史丹狠狠点头，“好！先把它处理了。” 他略为头疼的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了小丫身上，忽而把手里的花递给小丫。 “小朋友，这花送给你……” 小丫是女孩儿，见到有人送花当然开心了。 所以毫不犹豫双手接过开束，欢喜地道谢。 “谢谢叔叔！” 史丹看着露出甜甜笑容的小丫。 可爱得紧，俯身，准备想要亲亲她。 叶小夏立即扬起锅铲，全身戒备准备攻击。 “住嘴，你敢，你敢碰下我家丫头，试一试！史丹！” 第一百九十六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史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小夏，你别打，你误会了，我……我只是，觉得这小女孩，很可爱！” 叶小夏厌恶的瞪了他两眼。 “什么坏德行，连小女孩儿都不放过。” 见叶小夏又加深了对自己的误会，史丹略为头疼的扶住前额。 “怎么，怎么会这样？WHY？为什么小夏一直在误会我，哎……” 戈玫打趣，“误会，也有可能是缘分的开始。” 史丹听不懂，可得笑笑。 看着戈玫，突然就想到了正事儿。 “戈女士，我可算是再见到你了。之前你说，你还有块很大的原石。那你有没兴趣，我们把这个生意做下去？我想要买你的翡翠石。” “你买？” “是的！我要买……” 提到翡翠，史丹简直双眼冒光。 “女士，你就开个价吧。” 戈玫知道她这东西在国外很吃香。 特别是当今的法国，米国，已经人们已经很崇拜奢侈品。 毕竟他们是经济发达的国家，这玩意儿好销。 史丹看戈玫不作声，以为她在犹豫，马上很认真的游说： “上次你卖我的那两颗小翡翠，我国内的大哥说，那边的珠宝商极为惊奇，想要高价购入，然后镶嵌起来，做成华丽的珠宝，在我们那边销售。大家都是生意人，戈女士，你就开个价，我觉不会让你吃亏的。” 戈玫伸出手指，比了个数，“你觉得怎样？” 史丹一看，倒吸了口气。 “你说的是你们的货币？” 戈玫点点头。 史丹抓了抓头发。 “戈女士，这个价格真的没得商量吗？” “没有！这是我最低的价格。” 看着戈玫，史丹咬牙夸赞。 “戈女士，我去过那么多地方，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性。你真的好厉害，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 像是部落里最睿智的老者，可她看上去又那样年轻，貌美。 史丹怎么也弄不懂。 戈玫浅笑。 “我只是比较好学，去了解了一下翡翠的行情，也知道你是有这个实力的，对吧，史丹先生。” “哈哈，的确，在你们国家，应该除了我，怕是没有人会买你手上的晶石。” 史丹还是有点做商人的头脑的，“你们现在还没人懂这个，更不会有钱买这个。” 戈玫颔首，“嗯，那你要不要，或者再迟一点，我这块石头就会坐着翻倍，我们国家的人只是在沉睡，不可能永远都不醒的？” “那成交了，三天，三天后，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现金吗？” “对的！” 史丹兴奋地伸出手，“OK，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戈玫淡笑着，并没有回应他的握手。 史丹带着些尴尬，收回手。 又带着好奇问。 “戈女士，我很想知道，你的这块晶石是哪里来的？纯度高得让人惊叹，简直是人间稀有之物。” “这……恕不能透露。” 戈玫礼貌回绝。 “哈哈，好的，我明白！” 史丹立即笑着将话头打住。 送走了史丹，一旁的叶小夏疑惑地问。 “姐，你还有生意和他做啊，又是那个计生用品吗？” “不！是另外的生意。” 戈玫看着小夏打趣。 “怎么？我看你好像对他有成见？他对你好像和别人不一样。” 叶小夏立即摇手，一副怕怕的样子。 “姐，你就少拿我说笑了，对了，你吃饭了吗？要不，今天我请客，咱们去一回国营饭店怎么样。” 小夏对她的感激，简直无以复加，找到机会，就想让戈玫开心。 “成，那我也不推脱了，我知道，你赚了钱，行吧！姐就不客气了，那我们就吃国营饭店，我去找个电话亭，给邵胜打电话，省得他担心。” “好，那正好，我们也等下春蓝，看她中午能出来不？” “她应该现在出不来，考试流程还挺复杂的。” 戈玫当然是了解过。 叶小夏“哦”了一声。 更是对戈玫服得五体投地，无论大事儿小事，她总是那样成胸于心。 说几句话就中几句，听她的省时不费力。 戈玫带着两个崽，给邵胜打完电话，中午和叶小夏一起下了馆子。 两个崽子吃得满口流油，小夏也叽叽喳喳的说着她未来的发展方向。 戈玫笑着看他们，心里欢喜着。 翡翠也找到买家了，也办成了一件大事。 下午她牵了两个小崽子去了图书馆，在那里呆了半天。 蛋娃和小丫依旧在看连环画，戈玫也一并在看。 最近她少去了老师那里。 但老师还是当仁不让的，给她排了学习任务，她不得不积极的学习。 她前世完全没有涉猎工程师这块。 如果能够把工程师的证书拿下来，也是一项专长。 在这个时代，肯定是有好处的，毕竟技多不压身。 她习惯看书，看得很投入。 以至于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纳闷抬头，看着站在面前很久的中年妇女同志。 “您好，是，找我有事吗？” 那位中年妇女，她对着戈玫含着笑上下打量。 又从兜里掏了张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对着看。 “请问，你是……邵胜同志家属？” 戈玫怔了怔，马上起身。 “您好，对，我是邵胜的爱人，我叫戈玫。” 中年妇女又对着照片看了一轮，嘴角露出笑意。 “我还听说，你现在是李工的得意门生，还做了小岗村的妇女主任？” “承蒙老师的厚爱，才得到他技艺的传授。至于说当小岗村主任，只是想给妇女同志们谋点福利罢了。” 中年妇女带着些欣赏，轻轻点了点头。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我还听说，你给你们小岗村的妇女都发上了计生用品。” 戈玫虽然不知道这位中年妇女的来头，但从气质上也知道她并非普通人，应该是从公社报纸上看到了自己的事迹，想打个招乎，聊聊而已。 这样一想，戈玫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是的，想要优生优育，那就一定要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所以计生用品，那是必不可少的。如今主要是很多家连饭都吃不饱，更加没有计生意识。” 第一百九十七章接收搜寻国宝任务 她顿了顿，继续说。 “一旦有了孩子，也会不忍心不要，所以有了这些，只要宣传做到位，他们就会很乐意接受。我们小岗村也为这事，给村里的妇女同志召开过几次大会。普及优生优育的知识，还有流产，怀孕对身体的伤害，对家庭的负担。让她们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价值，而不单单只是生子的工具。”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才发现眼前的中年妇女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满目的辉光和欣赏。 弄得戈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收住了话题，笑着问。 “您看，说得都忘了您怎么称呼了。” “我姓方，你今天说到的这几点，我已经记下了。戈玫同志，感谢你在一线为我国的妇女同志，付出的努力和贡献！” 说完，方同志带着些激动，握了握她的手。 戈玫越发感觉到此人不简单，既然她不说。 她也没有过分追问，只是和她抬手回握。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扬起嘴角。 蛋娃和小丫好奇的靠近，“妈，那人是谁呀。” 戈玫笑着摇头。 “她也不告诉我呢……” “那你还和她说那么多话。” 戈玫抿了抿唇，也没有过多去解释。 太阳西斜，邵春蓝终于考完了。 邵胜也正巧开着拖拉机过来了。 坐着邵胜的拖拉机，大家一起回了屋。 邵胜话不多，好像在愁什么事，满脸苦恼。 而邵春蓝准备了那么久，终于办了一件大事，不管成不成，都是一脸的轻松。 厨房里…… 戈玫倚在门框上，睨着男人烧火的背影。 “这是？局里有事？” 邵胜转头惊讶的看着戈玫。 “媳妇儿，你怎么知道的？” “全部被你写在脸上了，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儿吗？” “黄丹镇那边，有个古墓被盗墓贼给挖了。丢失了一大批珍贵的国宝，都是明朝那时候的，非常具有考古价值的珍稀品。” 邵胜带着气说：“那些盗墓贼，真是可恨，猖狂得很！” “明朝时期？有些什么？” “应该是一些瓷器类，失窃的墓主是一位公主，陪葬品相当奢华，听说还有个很大的妆奁。应该有不少的珠宝首饰！” 戈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趁着出去摘菜的功夫，戈玫进入系统，打开了任务栏，搜索。 果然很快找到搜寻国宝这项任务。 而且积分还意外的高。 好久都没有这么划算的积分任务了。 戈玫带着些欢喜，通知系统。 “ROSE，准备接收该任务！” “是，主人！” 戈玫摘了菜，回到屋里。 装成不经意的问。 “邵胜同志，那些国宝有照片吗？” “没有。” “那你，对明朝时期的文物有研究不？” “怎么？” 邵胜警觉起来，“媳妇儿，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 “随口问问，就是好奇得很。现在有线索了吗？墓被人挖了多久了？是不是东西，已经流入黑市了？” 一激动戈玫问出了一大串问题。 邵胜看着戈玫，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媳妇儿，这事儿，你不是想留着心思，又来掺合一下吧？” 他媳妇儿这是太有空了？ 还是对这种事有莫大的兴趣？ 戈玫瞪着他，语气重了些。 “怎么？为什么我就不能了解下？你可是我爱人，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万一我可能帮到你呢？而且你一个背后的辅警，都对这些工作那么上心，那我就不应该上心点了？说不定就能帮到你呢？” 说到帮这个问题，邵胜也感觉到了。 但凡媳妇儿出马，案子总是有如神助似的。 意外的顺利。 他媳妇儿极有可能就是人民的福星？ 不过，比起办案。 邵胜更担心的当然是媳妇儿的安危。 她每次都像是耍杂技似的，以身犯险。 搞得他心跳不已，哪里敢让她再去插上一脚？ 戈玫见邵胜不吭声，马上清了清嗓子劝解。 “你难道不想尽快追回那批文物，让国家少点损失？你难道不想多拿点奖金？尽快把这案子结了，让你尽快有空，腾出脑子去画基地图稿？” 邵胜震惊的看着戈玫。 他这媳妇儿是神算子吗？ 好像自己往她那儿一站，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无所遁形一样。 “玫儿，你可真像我肚子里的蛔虫，好像啥都知道。” 戈玫眼见孩子们不在，起了逗弄之心。 特意凑近，挨到了邵胜身边。 拿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态度暧昧。 “我们都那啥了，难道不是个整体吗？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邵胜“嚯”地一声，从板凳上跳了起来，面红耳赤。 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又转身对着烧火灶。 “戈玫同志！你这什么行为……这，这是女流氓的势态！” 他这媳妇儿也太开放了吧。 一时之间，居然让直男邵局有些招架不住！ 戈玫趁热打铁，伸出手在男人臀部狠狠揪了一把。 “邵胜！你说我是什么？敢说我是女流氓？？？” 邵胜又羞又恼，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你……” 戈玫得意的扬起嘴角。 “你都说了，我是女流氓，那就让你看看，怎么？摸不得？” 卧槽！ 这样的媳妇儿，差点让他鼻血直流。 那狐狸精样的模样简直要人命了。 要不是担心外面的娃娃们进来，邵胜这会儿真想把媳妇儿给办了。 男人喉结滚动，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说。 “这天还没黑呢，万一被大儿子看到，又该说我欺负你了！晚上，好不？媳妇儿，你想摸哪儿，都可以给你摸。” 戈玫的手又不安分的环住他的腰，想要再掐上一把。 结果发现，那部位太紧实了，根本捏不起肉。 这男人宽肩窄腰，一点赘肉都没有，紧得很。 想到那硬绑绑的手感。 戈玫突然……有些意乱情迷了。 在那事儿上。 戈玫对邵胜同志，那还是相当满意的。 至少，她知道他认真的对待了这件事，进步飞快，每回交的公粮都是颗粒饱满，货真价实。 戈玫想入非非的功夫，邵胜忽而大胆的抓过她手至唇前一吻。 戈玫的小手可不会安分，顺势摸到他的喉结上，调皮的摩挲着。 第一百九十八章吃白米饭会变傻 那撩人精，可把邵胜折腾得生不如死啊。 只是做顿饭的功夫，两人已经几番调戏。 吃货土娃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戈玫和邵胜几乎是一秒敛去眼中所有的迷离，换上正色，“怎么呢？土娃。” 土娃看着戈玫，再看着邵胜，摸了摸脑袋，“妈，爸，你俩干啥呢？你们不会偷吃了吧？” 卧槽！ 这哪里学来的形容词。 简直太到位。 邵胜心虚的掏着灶里的柴。 戈玫走上前，轻拍了拍他脑门，“偷吃啥？你妈是那种人吗？” 土娃嘿嘿一笑，“不是！妈妈最爱我……我知道……我肚肚饿啦……漂亮的妈妈，我想吃肉肉！” 戈玫搅了搅锅里的玉米糊糊，“晚上吃玉米糊糊，中午你婆煮的啥给你吃？” “婆烙的大饼，有肉汤。可是不好吃，没有妈妈做的好吃。” 戈玫中午有事。 所以两个崽中午放学，都是王桂香在操持午饭。 以前王桂香还会找邵胜要什么生活费的。 最近的王桂香大概是真的害怕雷劈，老老实实，战战兢兢的照顾两孙孙，成天也不生事。 无聊了，就去上工，做点轻巧的活儿，打发时间。 要不就是来戈玫这边，帮忙收拾屋子。 戈玫依赖现代科技产品习惯了，所以干起家务，很吃力。 可是王桂香不一样了。 全身都是劲儿。 知道戈玫爱干净，天天擦灰，扫地灰。 处处都是一尘不染的。 什么活最脏，最累，全是她抢着干完了。 人家取笑她，她直接回怼回去，“你要有个当干部的儿媳，你舍得让她做这些脏活儿！” 要不就是：“你要有个当干部的儿媳，会给你十块钱？” 反正那十块钱的牛，够王桂香吹牛几十年了。 戈玫很满意王桂香给两个崽安排的伙食，经了邵胜同志的提醒，所以她决定晚上让他们吃粗糙一些，清淡一些。 这样对胃好，毕竟晚上吃太好，也不好消化。 土娃看着锅里的玉米糊糊，小脸都皱一块儿了，“妈妈，这个玉米糊糊难吃！我不要吃！我要吃面条！我要吃肉嘎嘎！” “你可以选择不吃。”戈玫才没有什么耐性和他巴拉。 土娃的嘴翘得老高，能挂上二两肉了，委屈巴巴的在裤管上搓手，小声的嘀咕，“爸，你赚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给我吃肉嘎嘎！” 邵胜看了一眼他圆滚滚的肚子，“邵自齐同学，你快长得和生产队的猪一样胖了！你不怕被宰吗？” 土娃原来就是不管吃什么，都是吃得又多，又凶，还爱抢好东西。 一大一小都要让他。 长此以往，所以就数他长得虎头虎脑，肉肉多。 原来的蛋娃和山娃都瘦得皮包骨。 也是戈玫来了之后，各种牛奶，鸡蛋，肉伺候着，山娃和土娃才有点肉感，而土娃蛋自然就越发的胖了。 土娃一听要当猪宰，立即捂着自己的肚肚，“妈妈！玉米糊糊也挺好吃的！我爱吃玉米糊糊……” 第一回把土娃说服的邵胜同志，极其有成就感，看着戈玫，那眼神仿佛在说：求表扬。 戈玫白他一眼，直接无视。 晚饭…… 真的很清淡。 玉米糊糊，大白菜炖粉条，里面有点油渣子。 戈玫原来是不买肥肉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桂香买了不少的肥肉过来，趁她不在家，在她的灶上，把肥肉炼了猪油出来，油和油渣都给她留着。 戈玫知晓这是王桂香故意留的，也没想浪费。 而且猪油渣也挺好吃的，特别是炖在大白菜和粉条里。 戈玫的厨艺好。 即使很清淡，很普通的晚餐也能做出别样的风味。 大伙儿吃得很香。 倒是小丫，吃得特别的少。一直不停的给蛋娃夹。 照顾弟弟，她是小能手。 戈玫看着又开始这样的小丫，“饱了吗？” 小丫重重地点头，“饱了。妈妈。” “小骗子！你才吃几口，都给蛋娃了！为什么不吃饭？”戈玫轻捏了捏她的鼻梁。 小丫捂着肚子，“妈妈，肚肚饱了，真的饱了。我没有骗你。” 山娃抢下话头，“不是！妈妈，小丫是觉得我们家没钱了，吃不上大米饭了，都喝玉米糊糊了，她觉得她把钱用光了，所以她……就少吃一些，想要给我们家节约钱。” 戈玫猜到是这样。 看着小丫，真的是无可奈叶，“傻丫头，天天吃白米饭，会变傻的。玉米糊糊的营养很丰富，所以要和着大米饭一起吃。 而且晚上吃太好，会长胖的。所以以后我们家晚上都吃玉米糊糊，早上可能是面条，包子，中午稀饭，或者是白米饭，知道不？” 小丫若有所思的说：“真的吗？妈妈。” “真的！” 山娃立即又给小丫盛了半碗，“小丫，赶紧吃！你要吃得饱饱的……别人才不会说我妈妈虐待了你，才会夸我的妈妈是个好妈妈。” 小丫听着这话，立即埋头认真的吃饭。 戈玫这才轻抚了抚她的发丝。 她现在差钱吗？ 肯定不差钱。 那坨宝石卖掉，就是不少的钱，不仅可以买个厂，还能剩不少。 这几个崽。 就是她的小福星。 那块宝石，多亏了这几个崽啊。 否则她还得使劲儿的做任务，赚点积分，再做点小生意，赚钱。 晚饭后…… 小丫把史丹给她的花抱了出来，“哥哥，好看吗？” 邵胜看到了，看着那包得特别好看的花，“小丫儿，这哪来的？谁送给你妈妈的？” “史丹叔叔，歪国人叔叔……” “就是那个缠着叶小夏的歪国人？” “是的！爸爸。” 小丫没有注意到邵胜的醋意。 戈玫正在铺床单。 邵胜进来，就把门带上。 戈玫愣了一下，看着他，“你不怕山娃？关门做什么？” 邵胜快步走上前。 那眼神怪怪的。 戈玫奇怪的白他一眼，“你做什么呢？” “戈玫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史丹为什么要送你花啊？” “他送我？他没送我，他送小夏的。” “那怎么在小丫的手里？” 第一百九十九章被糖衣炮弹给攻克了 “是小夏不要，所以他就随手拿给了小丫，怎么？” 戈玫背对着邵胜铺着床单，并没有察觉到醋意。 “没……没啥事……我只是就随口问问。” 带着些尴尬，邵胜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 “那花可真好看，你喜欢吗？” 戈玫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来，对着邵胜撇嘴。 “哼，你难道以为我收了史丹的花。” 邵胜下意识“嗯”了一声，又马上摇头。 “没，绝对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会那样想你。夫妻间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我是一定信你的。那个洋鬼子就未必了，我说啊，你和这个人做完了生意，就尽快远离吧。” “他怎么了？他可是我的财神爷。” 一瞬间，邵胜就不淡定了。 “说啥？他是你的财神爷？这是什么意思？戈玫同志，一个国家干部和一个洋鬼子走得太近，你觉得有好处吗？” 戈玫白了男人一眼。 “怎么？你在怕什么？怕我出卖国家？还是其它？” “据我所知，那些洋人，最厉害的就是给人洗脑，再接着各种引诱。想当年，我们国家培养了多少留学生，后来只是去了一趟米国，就留在那里安了家。” 邵胜说着，一拍桌子，激动不已。 “你知道国家为了培养他们，付出了多少吗。可以想像，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是有多强大诱惑力，你理解吗？戈玫同志。” 邵局长这正直不阿，义愤填膺的模样，完全就是有着钢铁般意志力的国家军人！ 戈玫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她就是能让这个钢铁男人化作绕指柔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禁充满了强烈的成就感。 “后来呢？” 这句问得邵胜懵了，他看着戈玫眼神火热的盯着自己。 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戈玫同志，我的话你听懂了吗？什么接下来？我是在问你……理不理解我的话……” 刚说完，男人的嘴就被戈玫的红唇给封住了。 邵胜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他家媳妇儿这是在主动吻他吗！ 她这是什么意思？ 有需求了？ 可这频率是不是太频繁了？ 她不会累坏了吗！ 而这会儿，孩子们都还没睡呢。 一连串的疑问和担忧让邵胜紧张极了，一面回应着戈玫的攻击，一面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戈玫调皮的戳了戳他胸口，妖媚的对着男人笑。 “邵胜同志……让你感受一下，这个资本主义糖衣炮弹的威力有多厉害？” 邵胜脸上挂不住了，他猛地将小媳妇儿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带着些慌乱撤退。 “戈玫同志，我……我去忙一下！” 哈哈，大男子主义作祟。 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她这个糖衣炮弹给攻克了！ 不光攻克，完全是被捏成了碎渣渣。 任由她摆弄，完全没了一丝的理智！ 他媳妇儿，就像是裹着糖衣炮弹的妖精。 能触感能磨死人的那种。 戈玫一见邵胜想跑，马上不放手的贴了上去。 “哎，跑什么啊？” “我，我没跑，是，是有正事。让孩子们洗脸刷牙，还有睡觉。” 男人喉结滚动，一脸绷不住的模样。 他眼中的小媳妇像一汪春水，妖娆魅惑，仰着如画的眉眼，嘟着粉嫩的唇，看着他。 眸中仿佛有水雾萦绕，眉稍含情带媚，让人移不开视线，欲罢不能。 邵胜的脑子开始昏沉。 他受不了控制的抬手搂腰。 想要彻底沉沦，放纵一回。 可下一秒。 “叮咚咚……” 风起，窗口风铃发出了几声脆响。 邵胜猛地打了个激灵，马上表情恢复了严肃。 他看着自家媳妇儿。 “戈玫同志，我要去外面收拾了。” 他迅速把她从身上扒拉掉，连滚带爬的从戈玫眼前消失了。 再不撤离，他真怕这穿着糖衣的妖精当场把他给办了。 他这媳妇儿，倒是奔放，随心。 可他哪里敢啊！ 万一让崽崽们撞到了。 他们保不得，活活将他生吞了。 最关键的是，骨子里的传统思想和大男子主义的自尊心作祟。 他拒绝承认，自己被媳妇儿撩成了云里雾里，完全没了自控力。 戈玫见奸计得逞，嘴角肆意的笑了。 她最爱的就是挑战，这个男人自认为锻造得如铜墙铁壁般的意志力。 邵胜匆忙离去，在屋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媳妇儿带给自己的激烈情绪。 才转头，把孩子们赶去床上睡觉。 孩子们觉得今天爸爸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居然愿意给他们讲故事了。 那些威风八面又惊心动魄的故事，正是孩子们的最爱。 戈玫有时也搭耳朵听一听，这才知道，那些军人们是怎样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为国家开采石油，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她为男人而骄傲，为和这样优秀的同志结为夫妻，而自豪。 等孩子们都睡下了。 邵胜就在书房里忙自己另外的文案工作。 看他挑灯夜战，其实戈玫挺心疼的。 戈玫从空间冲泡了奶粉给他。 “喝些这个，对脑子好。” 邵胜同志仰头喝了一口，眉头微皱。 “玫儿，这是麦乳精？这玩意儿味儿怪，还是你多喝点，听说对女性皮肤好。” 戈玫推回给他。 “赶紧的，让你喝就喝吧！” 媳妇儿的死命令，那他一定得服从。 邵胜看了看搪瓷杯，闭着眼一口气闷了。 然后，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八点多了，你赶紧睡，我手上这事儿，大概要忙到转钟去了。” 戈玫不太乐意的盯着男人。 “晚睡对身体有害，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虽然不是铁打的，但这点事情，还是能受得住的。今晚我不能陪你了，乖……” 他压低声音，想说劝走媳妇儿，专心投入工作。 可戈玫刚洗了澡，用了点现代带香氛的沐浴露。 她一凑近，男人就闻到了那撩人味儿，居然很快有了感觉！ 男人心中懊恼。 这该死的身体，怎么能不经大脑就擅自行动，完全无视纪律。 该打！！！ 戈玫仰起如花般娇媚的小脸。 “那，你忙，我去休息。” 她身上穿的薄睡衣，宽大，显得她更加妩媚动人。 第二百章霸道总裁附体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轮，最后还是撒了手。 毕竟他手上的事情重要，而且时间也不能再拖延了。 两人目光交缠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分离。 他伏案工作，她回了里屋。 躺在床上的戈玫，如烙锅里的饼般，翻来覆去，半天也睡不着。 怎么回事？ 为什么特别的躁动，怎么也睡不着。 戈玫极为郁闷，这才几次，脑子里全是邵胜昏黄灯光下的脸。 好不容易，念了半天清心咒，把脑子清得澄澈了。 迷迷糊糊想睡觉了…… 结果她刚有睡意，邵胜就洗完澡摸上了床。 带着一身凉意。 该死！ 她居然很喜欢这样的邵胜。 比平时那个端着，严样的邵胜同志更加的迷人。 戈玫的双手紧紧地攥紧。 好像站在高高的山顶，想扯开喉咙，发泄出来。 是谁说这男人带伤退伍的？ 为可能吗？ 日头里都辛苦了一天了，晚上挑灯忙工程图。 半夜里还能折腾。 战斗力爆表！ 可把戈玫累坏了。 这一夜戈玫又是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日头老高了。 大的两个崽都已经去上学了。 小的两个崽在院子里玩。 她艰难起身，全身像是要散架一般，酸痛无比。 戈玫郁闷的把脸埋进被子里，才悟出这头饿狼还真招惹不得。 他之前是收敛着。 这回给戈玫尝到厉害了。 她以后可得悠着点。 正想着，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戈玫翻身看过去，和邵胜视线相触。 脑子里立马就迸出昨晚那幕酣畅淋漓的画面，刺激非常！ 她下意识的把脑袋埋进了枕头，不去看他。 邵胜把粥放到床头，坐在床沿上，低柔声音问，“玫儿，醒了吗？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戈玫郁闷的在枕头里嘟囔一句。 “又酸又痛，起不来。” 邵胜把被子拉开。 “来，别捂坏了，起不来就在床上吃，我来喂你。” 说着，他把她扶起来，靠上床沿，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才送到她唇边。 “来，张嘴，啊……不烫了……” 戈玫乖乖地配合着。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喂饭。 看着男人那体贴样，戈玫还是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不上班啊，都这个点了，要迟到了。” 看着戈玫，邵胜脸上带着愧疚。 “媳妇儿，昨晚我有点疯了，做过了。今天就不去单位里了，留在家里照顾你。” 戈玫打趣。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啊？” 浮出悔意，邵胜垂着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呢？一关了灯，我就……控制不住……就想折腾你……媳妇儿，你最好还是不要惹我比较好。这样疯起来，我都怕了自己了！” 戈玫低声嘟囔。 “我看，你这是叫霸总附体。” “什么？霸总是什么？” 邵胜一头的雾水。 戈玫马上摇头干笑。 “没……没啥。我自己吃吧。没多大事儿，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屋里也没什么事，蛋娃有小丫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看草莓了。” 邵胜一勺勺吹，一勺勺喂，做得认真仔细。 他熬的这粥比较稠。 里面加了肉沫，蔬菜，闻起来就很香。 没想到，这邵局的厨艺也蛮不错的。 要不是因为家里的食材都是放在她别墅空间里囤着。 戈玫真想把做饭的差事交给他来做。 那样，她付责貌美如花了就好了。 叮铃铃…… 屋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随着小丫的脚步，她甜甜的声音也响起来。 “妈，爸，黄爷爷来了。” 邵胜放下碗，起身。 “你先穿好衣服，我去外面看看。” “好！” 戈玫吃了些东西，精神头就好多了。 邵胜一出门就迎上了黄书记那张国字笑脸。 “哎呦，胜娃，你在家正好啊！告诉你个好消息！关于戈玫同志的，她在屋里吗？” “在的，有什么好消息？” 想到这事儿，黄书记的脸上就掩不住笑意。 “是这样的，戈玫同志工作成绩非常突出，得到了岗市领导的点名夸奖！” “市里的领导？” “是的！优生优育宣传和执行，就数我们村完成得最好，戈玫同志还自捞腰包，帮村民们买计生用品，这种福利群众的事情，被上面领导知道了，非常欣赏！” 黄书记今儿可真高兴。 戈玫出来时，就正好听到这里 她一思忖。 “市上的领导？可是姓方？” “对！就是姓方！是市里妇联的重要人物。她这次可是在千人大会上点名夸奖你呢！” 黄书记说着，还拿出了奖状。 戈玫愣了愣，接过黄书记手里的东西，仔细看了看。 上面写着：最优秀妇女主任！ 这七个字，写在奖状上，简直可以说是闪闪发光。 戈玫自己都完全没有想到，会拿到这个奖状。 不过，戈玫又想到了那天遇上的中年妇女。 她看着邵胜，“邵胜同志，这位方主任好像认识你。她见我第一眼，就问我是不是你媳妇儿！而且还拿照片对了对。” 邵胜“嗯”了一声。 “我以前一直在石油基地，认识的领导人也不多。不过见过的，却也是不少！” 黄书记瞪着邵胜，“胜娃，你的事我还不知道，你领了那么多奖？也该轮到你媳妇了。方主任，你忘了！有回得奖，可是方领导，亲自给你颁发的！” 邵胜这才想起来，他看着戈玫，面露喜色。 “戈玫同志，你这工作干得好，得了领导青睐，升职加工资，指日可待！” 戈玫瞪他一眼，“升什么职，能给大家争取到福利，就是我的荣幸！” 黄书记笑，“对了，计生用品这事，市上领导说了，要一千个，你看看，你还能联系那个外国人不？看他还有没有计生用品。要知道我们镇子的人可不少！保不准，这是个长期大生意呢。” “难道，市里的领导都知道了，我和外国人做生意的事儿？” “知道！只要东西好，能解决事儿，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行！那我再联系史丹！” 戈玫心情好极了，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得到了领导的赏识。 这样一来，应该很快就有机会去市里开会，再认识更多的领导，人脉就不愁了。 这样一来，家里几个崽的前途将一片光明。 完全不用担心。 黄书记起身，激动的握紧戈玫的手。 “戈玫同志，你真是个优秀的，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以后你的路，将越走越广阔的！” 戈玫淡然点头。 和黄书记比起来，戈玫的态度简直淡定得不行。 邵胜笑看着她，调侃。 “戈玫同志，你很快要升大官了，到时候可不能不要我啊。” 第二百零一章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 戈玫白了他一眼。 “今天还早，你赶紧收拾一下，去上班！局长还带头翘班，那像什么样子。” “行，那是一起吗？老师好久没见了，他想你得很。” “成，一起去！” “嗯……” 三天后。 戈玫将翡翠原石割了一半。 和史丹当面交易，同时还预定了1000个计生用品单。 他们约在人迹稀少的城郊。 当戈玫拿出翡翠原石时。 史丹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了。 戈玫留了一半囤着增值，她想给孩子的未来存点固定资产。 史丹用保险箱提钱，交易。 戈玫看了看，都是暂新的大团结。 她数清楚就收下了。 这摊生意一拍即合。 再说到订购计生用品，史丹很惊讶。 “真是没有想到，你会和我再订购这个，这没问题，半个月后，我将货运到这边来。” “好的，合作愉快！” 戈玫微笑着，提着沉甸甸的钱和史丹分道扬镳。 转头，她就找了个无人处，将现金放进了自己的空间。 这些钱来历不明，只能走暗路。 买厂子的事情，她已经想好了。 肯定不能以她的名义购买，会惹很多麻烦。 毕竟自己和邵胜都是有职务的人。 一定得换个身份。 这年头网络还不发达，身份什么的也并不很严谨，办个假身份也并不是难事。 戈玫去黑市走了一趟。 找了个办假身份的人，然后提着钱，又把厂子地皮的事情给弄了下来。 如今，很多国营厂子破败，转向承包。 那些负责人，只要收钱就卖，根本也不会问太多。 戈玫一手交钱，一手领了地皮。 地皮在手，天下我有！ 一想到这么大厂子的地皮，不管她以后想做什么，那都是稳赚不赔的事儿了！ 这下让她马上有种赚回未来七位数存款的感觉。 甚至还翻了翻。 厂子卖了的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邵胜的耳朵里。 晚上吃饭，邵胜随意问了问。 “我听说那块厂地皮被人买了。” 戈玫淡淡“嗯”了一声。 邵胜看着戈玫这不正常的反应，疑惑的问。 “媳妇儿，你以前不是很在意这块地皮的，怎么现在好像很无所谓似的。” 戈玫淡然，“反正我也买不起，在意有什么用？那就让谁有钱，谁买去吧。” 邵胜皱眉。 “你这反应不对啊，媳妇啊，难道是你买了？” 戈玫瞪他。 “玩笑么！身为国家干部，拿着一个月八块的死工资，你说我哪里买得起厂地皮！你不要乱开玩笑了！” 邵胜想了想。 “好像说的是！” 这时，土娃伸长了脖子。 “妈，你喜欢什么样的厂子，等我长大了，就买给你！” 蛋娃也举起小手，“哥哥，我们一起买吧，买给妈妈开心……” “我也要！” 三只小的都举起了小爪子。 邵自纲笑。 “那厂子，可不是你们的玩具或小人书。得超级多的钱。” 土娃“啊”了一声。 “妈，那为什么这东西这么贵，它能吃吗？” “不能吃，只是一块地。我们可以在上面修房子！” “哦……原来是土地啊，那都是泥巴，有什么好买的，妈要是喜欢，我明天就去地里给你挖一堆回来！” 戈玫要被这土娃的想像力给逗死了。 “不要你那土，你如果真想妈妈开心，那期末给我考双百！” “啊，要考双百啊……哎……要求好高啊，我尽力吧。” 土娃塔拉着脑袋，一副明明“你在为难我”的模样。 戈玫看着邵胜转了个话题。 “国宝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这两天，她忙计生用品，卖翡翠和买厂的事儿去了，国宝的任务都还没有时间跟进。 “已经查到一些线索，这伙盗墓贼可能就在岗市，至于国宝，应该还没有流入黑市。我们把风声压下去了，在等时机。” “对，主要是别打草惊蛇了。” “嗯，对了，蓝娃考得如何了？” 戈玫有点小得瑟。 “我助力的事儿，怎么会不成呢。都已经上班了！这丫头进厂子之后，眼界也不一样了，再不提要和小夏卖包子的事儿了！如今那生活，可是多姿多彩啊。” 邵胜看着戈玫，满目感激。 “戈玫同志，感谢你对我家人提供的帮助！是最真诚的！” 戈玫白了一眼男人。 “又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邵春蓝，完全是为了我自己。” 这做人啊。 是多一个敌人好，还是多一个朋友好？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邵春蓝太小，没有分辨能力。 还没有到十恶不赦的地步。 邵胜憨憨傻笑。 戈玫真不懂这男人傻笑个什么劲儿？ 难道是以为她爱他，爱到爱乌及屋的，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一起了。 哎…… 这男人想像力太丰富，自恋得紧。 饭后。 一家人收拾好，准备出田梗上走两圈，消消食的。 结果邵春蓝和王桂香来了。 王桂香提着大包小包的，往戈玫手上塞。 “玫娃，胜娃，你们出门遛弯啊。别走，这个，你们给拿着。” 戈玫愣了愣。 邵胜马上接过，打开纸包看了看，一大坨肉。 “妈，你这是啥肉？” “是羊肉！蓝娃厂里新交的朋友拿给她的。” “蓝娃的朋友？” 戈玫震惊了，这年头，有人对新朋友出手如此大方？ 居然送羊肉给她，而且看那东西不错，份量也不少呢。 邵春蓝脸上笑出了五月春光。 “嫂子，你就拿着吧。” 戈玫快步上前，走近邵春蓝。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有男同志在追求你了吧？你这才去厂子里几天啊？人缘就这么好了？” “也是凑巧得很，考试时，我和他分到了一起，入职时正好又分到了一个组，这样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嫂子，你可别取笑我啊。如今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邵春蓝带着小女子的羞态解释着。 可戈玫很冷静，带着疑惑问。 “他家里条件很好吗？居然有羊肉送你？” “嗯，他说他和他爸平时总爱上山，有时运气好，就会碰上些好家伙。一整只太多，也吃不完，就想着拿给我。” 第二百零二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看着羊肉，戈玫若有所思的问，“那他还有没其它送你？” 邵春蓝看了看王桂香，趁她不注意，立刻拿出个环形的东西。 “你看，这个镯子，好看吗？” 戈玫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不禁心一惊。 这东西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上面还有几颗翠绿的宝石。 完全不是现在时髦的东西！ “拿来，让我看看。” “好！” 邵春蓝防着王桂香，但不会防戈玫。 戈玫接过镯子，仔细看了看。 果然，是古董！ 不过，应该不是明朝的，估计不是失窃的那一批。 邵春蓝认识的这人，难道也是个倒斗的？ 她婆娑着手上的镯子，在脑海里问道：“ROSE，帮我扫描一下，这是哪个时期的？” “是，主人！” 叮—— 一声响， 系统一扫描。 “主人，这是用了一个烧蓝工艺的清代手镯，上头淬以宝石，整圈造型，辅以琴棋书画的雕刻，让整个手镯显得极为雍容华贵。 戈玫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银镯，想了想说。 “春蓝，这东西有些年头，算是古董了，值不少钱，你就这样随便收了人家的东西，哪里成？明天还是还回去吧！” 邵春蓝有些紧张。 “嫂子，我……其实挺喜欢他的，所以，我才收这些，而代表我答应和他处一处，你这让我还回去。那就是等于不想和他处了吗？这东西是定情信物，我也不卖……” 戈玫看着邵春蓝，眉头拧紧。 这年头百废待兴，可以让很多人钻空子。 可邵胜是个较真的人。 如果知道邵春蓝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那肯定……。 戈玫正想着。 土娃突然挤了过来。 “妈，小姑，你们俩在做什么。” 他边说边看向戈玫，突然看到她握着的手镯。 惊喜的喊出了声，“妈！那是啥，上面有宝石啊！真好看……” 这样一喊，把春蓝的脸都喊变了。 戈玫也一惊，想把儿子踹进田里。 她们可再清楚不过，土娃的德行了。 一旦是他喜欢的东西，都是想尽法子弄到手。 万一他真开口要，春蓝这个小姑能不给吗？ 春蓝只得紧张的看向戈玫。 戈玫迅速把手镯收了起来，板下了脸。 “什么宝石，你宝石还少了，你眼里只有宝石就没妈了，对不？” 土娃莫名奇妙的“啊”了一声。 委屈的说，“妈，没，没有啊，我最爱你了。刚那东西呢，你收到哪去了，我明明看到上头有很漂亮的宝石。” 说完，他又看着宠他的小姑，“小姑，那东西是你的吗？你咋不给我看咧……漂亮的小姑，你可是最最最喜欢我的啊，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啊！” 土娃这张嘴可是哄死人的鬼，让邵春蓝最不能招架了。 以前王桂香对他们儿娘不好时，土娃总能凭着这张嘴，从邵春蓝这里得到不少好处。 所以面对土娃，他这个小姑总是束手无策。 戈玫一把拽过土娃。 “邵自齐！你小姑才刚上班，工资都还没领到，哪有钱买宝石，你小姑以后可要嫁人的，你怎么能瞎跟她要东西。” 土娃委屈的扁嘴，“妈，我才没有瞎要，这是小姑喜欢我，爱我们！” 你说这孩子嘴利索不？ 情商也是高得很。 邵春蓝干笑着。 “行，行，土娃。等小姑发工资，就请你们去城里下馆子，好不好？吃好大的肘子！” 邵自齐就是妥妥的吃货。 这一招很见效，成功的转移了土娃的注意力！ 他屁股一撅，一蹦三尺高。 “好耶！等小姑发工资，吃肘子！吃大肘子！好吃香喷喷的大肘子……” 山娃此时也出来了。 他白了一眼土娃。 “你什么德行，就想把小姑的钱花光！” 土娃定了定神，拍拍屁股，“才没有呢，山娃你就会乱说！” 山娃拉着蛋娃和小丫的手就往外头走。 “妈，我带着弟妹先走了，你稍后再跟来。” “好，注意安全。” “妈妈，好的。” 土娃见其它人走了，他放着小跑跟了上去，同时还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邵春蓝。 “小姑，你可要记得，我的大肘子，不能忘了。” “知道了！” 邵春蓝长长舒了口气。 “嫂子啊，真险。要是被土娃看到……” 戈玫笑笑。 “别那么紧张，土娃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就算他乱来，我也会收拾他。这个东西，你收好。” 话落。 王桂香挤了过来了。 “刚刚土娃说什么宝石来着，蓝娃，你们有东西瞒着我么？” 邵春蓝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心慌的看着王桂香。 “妈，说什么呢？我哪有东西瞒着你，都是土娃瞎说的，你也能信，你自己看！” 邵春蓝干脆两手一摊。 戈玫立刻又把手镯收了起来。 最多，王桂香也只是摸了摸邵春蓝的身上和口袋里，哪敢摸戈玫的。 摸了一通，王桂香见没啥收获，只得讪笑着。 “没有就没有。这哪打哪呢，我先回屋睡了，你们一起去散步吧。蓝娃，就是要早点回来休息，明天要上班。” 王桂香现在哪有不满足的。 女儿当上了工人。 有工资，还有粮票。 以后找个好对象，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儿媳能耐，听说，刚被市里的领导发了奖状。 儿子就是一直能干惯了的。 王桂香走到哪，脸上都散发前些熠熠的光！ 唯一差点的就是还在劳改的小儿子。 提到这个原本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啊，她就心梗。 自己当初咋就这么没眼光呢。 把王桂香打发走了，戈玫正要把镯子还给邵春蓝时，邵胜又出来了。 戈玫只得又收了回去。 邵春蓝想了想，干脆摆摆手。 “哥，嫂子，你们去吧。我回了。” 那东西暂时放在戈玫那里，她肯定是放心的。 起码好过自己收着。 不然哪天给王桂香搜了出来。 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准没好事。 她知道自家妈心贪。 看对方是出手大方的人，说不定想刮得更多。 对方以后还怎么看她，说不定直接讨厌了她，也说不定。 嫂子说得对。 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哪里总受老妈的管束。 主要是老妈的水平也只有这样啊。 戈玫看见邵春蓝这般信任自己。 她抿着唇，有些犹豫。 邵胜看出她有心事。 “怎么了？蓝娃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我看看。看你满脸心事……” 看着邵胜。 戈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邵春蓝居然这样相信自己。 还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她保管。 如果转头，自己就捅出来给了邵胜。 按着这男人的个性，肯定彻查，那如果邵春蓝的同事真的是个倒斗的，邵胜怎么会放过。 自己怎么和邵春蓝交待？ 想了想，戈玫决定，绝口不提，先把这事儿压下来。 见戈玫不说话，邵胜看了看周围，孩子走远，没其它人，直接上手。 “玫儿，想什么呢？” 戈玫马上向前走两步，和男人保持了安全距离。 省得从她身上摸出来那镯子。 “没，没想什么，你说，这羊肉，要怎么弄才好吃呢。” “羊肉啊，膻得很，不过很有营养。到时候你再做做看，肯定好吃。” 邵胜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着戈玫，一双透视眼，仿佛要把她看穿一样。 这邵局长，目光如炬，什么能瞒过他的眼？ 干脆，戈玫清空了纠结的脑子，不再想镯子的事情。 “疆省，你去过吗？” 第二百零三章我给你跪下了 “疆省？在公鸡的尾巴上，我知道，那边是羊多，最出名的那就是羊肉串，你要给我做羊肉串？” 邵胜原本对美食没有什么渴望。 可是戈玫的厨艺，打开了他味蕾大门，使得他现在也挑剔了起来。 外面什么吃食，感觉都没有戈玫做的有味儿。 “是！做一些羊肉串，然后留一些到冬天的时候，我们做羊肉汤。” “好！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不过这羊肉好说也要不少的钱，蓝娃哪认识了这么大方的朋友，你有空和蓝娃聊一聊。 她最是信任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赶明儿，我们也拿点什么东西给人家吧。” “行！你是一家之主，你安排。” 邵胜看着媳妇儿这软糯糯的模样，手慢慢地落到她的腰际，把她娇小的身体带入他宽阔的胸膛里，“我是一家之主，那我是你什么？” 戈玫轻掐了掐他，“明知故问。” “可我想听听从嘴里说出来……” “家属。” “爱人。” “丈夫。” 戈玫狠瞪一眼邵胜，“那你想说什么？” 难不成说老公？ 这年头没有老公这一说法吧？ 邵胜看了看周遭，揽紧了她的身体，“我是你男人……玫儿，你记住了……” 戈玫忍俊不禁的看他一眼，“脸皮真厚。” “你不喜欢我脸皮厚？” “行了行了，邵胜同志，你真是越不像样了啊！这还在外面呢。” 化身为粘虫的邵胜，让她有一丝丝的不习惯。 他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戈玫推了推身上的邵胜，怎么也推不开。 她是觉得天黑，人家看不到嘛？ 结果…… 土娃那乍乍呼呼的声音传来，“妈！快！你快去看一看！打架了！可好玩了！打架了！” 邵胜听到土娃的声音，立即站直了身体，和戈玫保持一定的距离，恢复了一脸的正色，“谁打架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许叔家，许叔打小海他妈了！” 戈玫轻皱着眉，急步往前走，“男人打女人算什么东西？” “就是！许叔坏！小海他妈好可怜……” 土娃捏起小拳头也义愤填膺的说。 戈玫在土娃的带领下，匆匆忙忙的往许家去。 她刚走到这里。 邵自纲就走过来了，“妈，爸呢？许叔太凶了，你不要靠近，万一打到你！” 戈玫把邵自纲推开，“邵自纲，妈妈是妇女主任，这事不管也得管。” 说着，她就挤进人群里。 孩子嘴里的许叔，叫许二，是个啥事不做的二流子，平时爱喝酒，喝了酒，就发酒疯，今天是又发酒疯了，拿着自己的媳妇儿打。 廖婶儿心疼的说，“可怜了水花啊，嫁给他，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还要养他，他一喝酒就这么欺负人，简直过分！” 戈玫看着脸通红，抡起拳头打向水花的许二。 许二看着围观的人，一脸的挑衅，“我的媳妇儿，我想打就打！关你们屁事儿！都给我滚开！谁敢来管，我就打谁！” 他的话落。 猛地一道娇小的身影扑了过来。 他这还没反应过来。 猛地一巴掌打抽到他的脸上。 打得他头晕目眩，甚至有些站不住。 本能的捂着脸，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水花已经被戈玫拉到了一旁。 小海也站到了戈玫那边。 许二啐一口口水，手直指着戈玫，“戈主任，这是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屁事！你身为干部，居然还打人！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戈玫扯了扯嘴角笑，“这小岗村里谁没给我打过，都去告了我，结果呢？个个理亏，没告到我，还害了自己！ 许二，你堂堂七尺男儿，打女人算什么东西？” 说着，她剁了剁手里的扁担，气势磅礴！ 许二拿舌头抵了抵被打的那半边脸，阴冷的笑，“我再说最后一句，我让你滚！别多管闲事！” “今天这闲事，我还真管定了！” 戈玫话没说完，直接扬起手里的扁担狠狠地打在许二的身上。 这许二原来是个纸老虎，欺软怕硬的。 戈玫的扁担挥过去了，他还只知道躲！ “林姨！打！打死他！把他打死，就没有人欺负我妈了！” 已经八岁，半大个子的小海激动的说着，语气中尽是恨意。 水花却直接捂着他的嘴，“小海，你说什么瞎话！” 小海一把推开水花，“妈！他这么欺负你，你还觉得不够吗？非要让他欺负你一辈子！” 水花抹了抹泪水，“你给我闭嘴！” 说完，她看着戈玫，“戈主任，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家的家事，我们知道处理，让你们看笑话了，没事了，你们都回吧！” 她的话落，就走向许二。 结果许二跳起来，又是一巴掌给水花打过去。 啪！ 那巴掌声极大。 打得水花直接倒在地上。 小海看到这里，气得拿脑袋狠狠地撞向许二，“你这个混蛋！你就是想要打死我妈……混蛋……” 许二一把抓起小海的衣服，“小杂种！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敢骂老子是混蛋！” 说着他扬手又要抽小海。 戈玫看不下去了，操起扁担就要扑过去。 结果…… 她的扁担给人半路抽走了。 戈玫看着身材高大，操着扁担的邵胜。 只见他麻利的将小海拉到身后，然后扬起扁担就打向许二，许二挣扎间，他直接亮出手铐，将他的手反扣在身后！ 许二吃痛的尖叫出声，“邵胜！你把我放开！你凭什么……唔……” 他的话没有说完。 邵胜直接拿了桌上的抹布塞他的嘴里。 他所有的动作，简直就是一气呵成。 周遭安静了一秒，随即啪啪掌声。 廖婶儿说：“胜娃，好！好好的收拾他！这个王八蛋，把水花打成什么样了，这对母子看着真是可怜啊。” “是啊！这许二真不是个东西！” “可不就是，胜娃，好好的收拾！” 都知道邵胜身手好，又是派出所的所长。 今天看到他出手，简直像看戏。 那手铐贼亮贼亮的，反手就制服了许二。 那些半大的男生看得双目放光，个个羡慕的看着邵自纲，“山娃！你爸好厉害！” “山娃，你爸是大英雄。” 山娃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家爸，露出欣赏的表情。 让戈玫没有想到的是。 水花居然还护着那混蛋，“邵大哥，邵大哥，他知道错了！他就是喝了一点酒，发酒疯，你不要把他关起来，邵大哥，我求你了！” 戈玫看不下去这逆来顺受的水花，无力的叹一口气，“邵局，你先把人带到大队上关起来，我来和水花做做工作。” 邵胜嗯一声，然后拖着许二去了大队，然后让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水花坐在板凳上，看着许二走，一直在抹眼泪，一直在哭。 小海气得跺脚，“妈！我长大了，我可以养活自己，不需要依靠他，你不欠他的！妈！” 水花狠瞪着小海，“你给我闭嘴！闭嘴！听到没有！” 小海委屈的看着戈玫，“林姨，你劝劝我妈吧，她的日子一直不好过，给那个男人打来打去，天天身上都有伤！ 她都是为了我，可是我不想她这样为了我受委屈……林姨，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 第二百零四章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说着，半大的孩子，说跪就跪。 把山娃和土娃都吓了一跳，立即把他拉起来，“小海，你又不是我妈的儿，你跪我妈做什么，你赶紧起来！起来！” 小海推开山娃和土娃的手，“林姨，我求你，你救救我妈。” 戈玫看着小海这懂事的模样。 她的记忆中，这个娃沉默寡言，和以前的山娃一样，总在地里帮忙赚工分。 是个懂事的娃。 见人就会喊。 现在山娃上学了，他还没上，看来就和这个家有关。 刚刚许二骂他是杂种？ 难不成他们家的事情……很复杂。 戈玫看着山娃，“自纲，你把弟弟妹妹带回家洗漱吧。” 邵自纲看着戈玫，再看了看小海，“小海，我妈会帮你忙的，你不要跪她，这是她的工作。” 小海嗯一声，满目感激的看着戈玫，同时有些羡慕山娃。 戈玫见四个崽走后，看着水花，“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逆来顺受。他对这个家做出过一丝贡献吗？还这么虐待你。 而你为什么没有想过向我求助，一直这样忍受他的欺负？” 水花苦涩的笑，“戈主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再难我都要走完。你帮不了我的，你要真的想要帮我，那就帮我求求邵大哥，把许二放了吧。” 戈玫气得要跳起来，抽她一耳光，这是到底有多傻！ 拿给一个男人打，还心甘情愿。 反倒是她有些多管闲事的感觉了！ 戈玫无语的闭上双眼，长舒一口气。 廖婶儿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指责她：“当年不是你想对不起他！那是个意外！你这么多年来受的苦，还不够吗？水花啊！那不是你的错……不是……” “大妈，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那是我的错，是我先对不起他。他能容下小海，已经很不错了，我还有什么可挑的。” 戈玫听着这话，听出了这其中有故事。 再看了看小海，起身，拉过孩子的手，“小海，来，和姨讲讲，为什么？” 小海半大的孩子，透着一丝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他看了一眼水花，抹了抹泪水，“都是我害了我妈，如果没有我。我妈就不会过得这么苦。” “孩子别哭，林姨帮你们，这事儿你邵叔和我都管定了！” 她是妇女主任，这事儿肯定要管。 再就是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先前山娃已经够让她心疼了。 这个却更是让她心疼。 小小年纪承担了太多太多。 小海坐在石块上，抹了抹泪水，“我不是他的娃，我是野种。我妈有次回外婆家，在大山里，被人欺负了……然后怀了我。 我妈为了留下我，就求他。他答应了……林姨，如果没有我，他们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就不会这么恨我妈……都是我的错…… 我想过离开的，可是我舍不得我妈……” 孩子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戈玫也心疼了极了。 她明白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小海，你先去我家找山娃，好吗？你妈这里有我。我和她聊一聊。” 小海看着戈玫，“姨，你真的能帮到我妈吗？” “是！我可以。” 小海的眼里溢出一点点的亮光，突然又起身跪在戈玫的跟前，甚至磕起头来，“林姨，谢谢您，您就是活菩萨。” 戈玫哪里受得住，赶紧把这孩子从地上拉起来，“小海，首先你要知道，这是你林姨的工作。你不要谢我，好吗？这是我的工作。” “林姨，这么难做的工作，别人不会管的，就你会管！你不怕麻烦，你心好！” 小海真的很成熟，比山娃还要成熟，什么都懂。 戈玫轻抚了抚他的头，“行了，去我家洗个澡，吃个饭。我等会儿回。” 小海抹了抹泪水，“没事儿，姨，我不饿！” “去吧。” “嗯！” 小海开心的跑向戈玫的家。 看着那孩子的背影，她的心里满是动容。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懂事得真是让人心疼。 廖婶儿走过来，“玫娃，这许家的故事，你不知道吧。我与你讲讲……” “嗯。” 原来…… 许二和水花原本就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许二的舅妈就在水花的娘家那边，两人小时候一来二去就相熟。 大了，就说亲，在一起了。 原来很幸福的。 可是有一回水花一个人回娘家。 她娘家在大山里，山里偏僻，结果水花就给人糟蹋了。 然后怀了小海。 起先许二说是能接受，愿意包容。 可是后面，时间久了。 渐渐的就变了。 特别是看着小海那张与他不像的脸。 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坏，指着小海骂是野种，开始酗酒，一喝酒，就发酒疯打水花。 水花因为她自己被糟蹋的事情，觉得对不起许二。 再者她对许二的感情深厚。 哪曾想上天弄人。 一边是她割舍不下的爱人，一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以为自己可以权衡，所以就逆来顺受。 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 水花讨好型的人格，对感情的专一，使她的生活一团糟。 戈玫打开任务栏界面，点击接收水花这个任务，随即走进了屋里。 水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戈玫，手反复的擦着裤管，反复的说：“戈主任，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我家的事情，你真的帮不了我。悲剧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除非你把那个畜生给抓住啊！糟蹋我的畜生！” 戈玫看着水花，“你如果想要把他抓住，当年你就应该报警，而不是现在来说这些气话。” 水花自嘲的笑了笑，“上天对我如此的狠心，我挣扎有什么用。许二只是喝了酒这样，他平时对我很好的，戈主任。” “小海呢？你有没有想过小海，他看着你这样，他心疼你啊……而且许二一口一个杂种的骂他，他不难受吗？” 戈玫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她的狗屁爱情重要！ 小海那么乖巧的一个娃，她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她这个亲生妈是怎么看下去的！ 水花听着这话，“戈主任，就是为了小海有爸爸，所以我必须要包容许二的一切。没有爸爸，会被人嘲笑的。” “爸爸？你觉得许二是他爸吗？配做他爸吗？他只把他当耻辱！野种，杂种的污辱他！小海对他只有恨，无尽的恨……你知不知道……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他拖累了你，害了你。他才多大，他才八岁啊！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戈玫激动的低嚎出声。 这世间怎会有这般心狠的人。 那么可爱的孩子。 那么懂事，那么乖巧。 那样跪在她的面前，不停的求她。 她的心如刀割般的疼。 水花给戈玫吼得一愣愣的，她是个不一样的女性。 一开始村里的人都看她的笑话，后面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妇女主任，又得了领导的夸奖，把日子越过越好。 她端庄大气。 收拾人总有自己的一套。 在她们这些女同志的眼里，她像是神一样那么的迷。 可此时戈玫在她的面前发脾气，而且眼眶都红了。 那些字更是如同针一般，狠狠地扎进她的心里。 戈玫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仰头，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我说那么多，你明白没有？” 水花仓皇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戈主任，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可以做什么？小海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心疼他。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戈玫看着手足无措，脑子里没有主意的水花，深吸了一口气，再三的思索说，“离婚吧，摆脱这个男人，即使你一个人带着小海。他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因为有你的母爱，他也不会用再饱受这个所谓「父亲」的荼毒，也不用再看着你受罪，他深深地自责。” “离……离婚……” 水花听着这两个字，惊得站起身，脸上全是诧异，那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离婚？ “你不愿意？”戈玫看她这反应，冷声问。 水花摇了摇头，“我……离了他，我怎么活？而且我错在先，我娘家人口水都会喷死我的……戈主任，你这不是帮我吧。 是在害我！不能离婚，不能……” “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别人。就算你喜欢为了别人，那也是为了你的儿子，哪个疼你，爱你，心里想着你的儿子。 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水花，离了婚，这个房子，我会给你争取一半下来。这样你和孩子有去处。凭你的能力，养活小海，肯定不是难事！” 水花满目的震惊，“这个房子，我还能分到一半？” “是！你担心的是，你离了婚，没有去处？只能回娘家？我这个妇女主任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你没有去处，回娘家？ 据我了解，这些年许二一直没有上工，都是你和小海上工，赚工分养他。这个房子也是你们一起奋斗出来的，所以你分一半，是应该的。” 戈玫看到了她眼里有光。 原来这个年代很多女同志离不开男同志，不是因为她们不够独立，而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依赖，还有这个时代女性站在弱势。 没有人为女性争取更多的权益。 像水花这种情况，所有的人都觉得是水花对不起许二，所以她活该！ 现在她有些能理解她的难处，她的害怕。 戈玫起身，拉过水花的双手，“你知道小夏吗？她妈要把她卖了，你看到了，她现在小生意做得特别的好。你也可以……只要你愿意脱离这个恶魔窟。” 水花想到叶小夏，再看着戈玫。 突然反应过来，激动的握紧了她的双手，“戈主任，你是个好人！谢谢你，谢谢你！我小海遇上你，真的是天大的福气。” “小海也不小了，等你们安顿下来，让他去上学吧。这孩子很聪明，又孝顺，将来一定会有大前途的！” 水花苦涩的笑，“我小海是好，我耽搁他了！戈主任，好在你点醒了我，谢谢你，谢谢你！我会好好的努力生活，让我的小海有个好的环境。” “你想得开，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那就好。离婚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今晚许二不会回来，你好好的收拾一下，准备睡觉吧。” 水花站起身，看着戈玫，深深一鞠躬，“戈主任，谢谢你，谢谢你！” “你不要再谢了，小海给我磕太多的头了，我消受不起啊！” 戈玫想到小海这娃，就真的是心疼得不得了。 水花就抹泪，看着戈玫傻笑。 戈玫从水花家出来，廖婶儿居然还没走，还在那里等着。 “大妈，天这么黑了，赶紧回了吧。” 廖婶儿看着戈玫，“玫娃，你可真好！” “大妈，您才是真的好。” “我这不是一个人嘛，闲来无事，所以管闲事……” 廖婶儿的眼底里透着寂寞，悲伤。 戈玫忽而想到了什么，“大妈，您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也不行。要不您收养一个？” 廖婶儿笑，“收养，我收养谁啊！我这把年纪，哪有时间陪孩子长大。” “谁说你要收养一个小的。” “啊？” 戈玫看了看那边的水花，“我是打算让水花和许二离婚的。离了婚，这房子能分到一半，许二不是个东西，不可能老实的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我想，您要愿意，收养了水花做干女儿。这样她就可以住在您这边，您有个照应，又得了小海这个乖孙，您看看，怎么样？ 要是您愿意，水花那里，我去说。” 第二百零五章比妈妈还重要 廖婶听完，欢喜不已，“玫娃，这……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您年纪大了，身边也要个人陪伴。水花她们也孤儿寡母的，小海这个娃也很懂事。” 这个年代，还没有养老院这种新事物。 现在国家下处在一穷一白的时候。 如果没个子女，就真是老无所依了。 廖婶心地善良。 小海是个懂事的娃，他的妈妈水花也是个好人。 只是这个时代的原因，让很多女性没有机会去独立。 廖婶受宠若惊，她想了想。 仿佛又担心什么。 “玫娃，这事儿可不能强求。如果水花他们母子不情愿，就不能勉强了。我一个人也没事的，这么多年，一个人都习惯了。” “这是当然，两头都得你情我愿，这事才能成，您就放心。” “好。” “那，我先送您回去。” 戈玫亲自送了廖婶回家。 却没想，冤家路窄，王桂香迎面撞上了。 她激动的看着戈玫，“我听说你去劝架了，许二那混蛋，没有朝你动手吧，没伤到哪里吧。这事儿啊，你就交给胜娃，别去掺合了……” 她话说完了，才发现戈玫旁边站着个人。 刚才还洋溢着关切的脸在一瞬间消失了，换上副冷冰冰的神色，瞪着廖婶。 “怎么，你粘着我儿媳做什么？” 廖婶早就看惯了这副嘴脸，见怪不怪。 “恰巧，就碰上了玫娃。” 戈玫转脸对着廖婶说，“您先回吧，小心脚下啊。” 王桂香皱眉看着戈玫，摆副这么温柔的脸，对着廖婶说话，还像对妈一样掺扶着她！ 她这心里顿时酸意满满。 “是你送她回来的？” “嗯，路不好走。” 一直以来，戈玫对王桂香的态度就没变过，一贯冷淡。 感觉到了差别的王桂香很不高兴的嘀咕。 “明知天黑，她还要往屋外钻，摔死了自己也是活该的。玫娃子，关你什么事，你去扶她做什么……” 她这话里全是酸意。 自己在儿媳妇这里，可是一个好脸色都讨不到。 可这廖小贱人区区一个外人，居然还能得到她的照顾。 凭什么啊？这是她儿媳！ 戈玫看了一眼王桂香，没吭声。 王桂香心里不舒服极了，小声嘀咕了出来。 “你知道，她为什么成为了孤寡老人么，当然因为缺德事情做多了！所以生不出来，落得这个下场！” …… 戈玫转身盯着王桂香。 “人在做天在看，苍天饶过谁！” 这话，她可说得意有所指！ 王桂香下意识激灵了一下。 “天黑，你小心点，我就先回了。” 看着瞬间焉气的王桂香。 戈玫轻抽了抽嘴角。 好在她如今还保存着那么一丝的自知。 苍天真要有眼。 像她这种，手上沾了血污的人，能好过么？ 到家的时候。 戈玫远远就看到站在她家门口的小海。 正局促不安的看着她。 一看她回来，就跑着上前，一脸的紧张。 “玫姨……” 戈玫边走，边把小海往屋里带，一脸温柔。 “你们吃了没？” 邵自纲迎了上来。 “妈，我跟他们煮了面条，可他无论如何也不吃。” 戈玫轻皱眉，看了桌上那满满的一碗面。 “赶紧吃吧，你看，这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小海看着那碗面条，面露感激。 然后，他小心的捧着碗说。 “玫姨，我现在不饿，应该我妈没做吃食，我可以端回去，给我妈吃么？” 这娃！ 哎，和山娃一样懂得疼人。 啥时候想到的都是妈妈。 所以两个志趣相投的小崽子常常走得很近，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 小海话刚说完，山娃马上接话说。 “你先吃，我再去给你妈下一碗面就可以了。赶紧的。你想想，你不吃饱，哪有力气保护你妈。如果那个五八蛋又回来欺负她，那可咋办！” 土娃也点头附和：“就是，赶紧吃！这个咸萝卜干，我妈做的，你多夹点，可有味了！小海哥，我同你讲，这俗话说得好，人铁饭钢，一天不吃，就饿得慌呢。” 戈玫暗自叫好，这二儿子尽管调皮，可脑瓜子算很灵活了。 她随便说的，她都一字不落地给记下来了。 小海看着山娃和土娃，戈玫，满目的感激，“谢谢你们，谢谢！” 说着，对着戈玫又是一鞠躬。 这时，邵胜正好进了屋，抬眼所见，不禁动容。 在两娃的监督下，小海总算是狼吞虎咽的把面条给吃完了。 山娃又跑去给他妈妈下了一大碗，给小海端回去。 走前山娃还十分细心地叮嘱。 “你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找不到我，找我妈也成，别怕麻烦到我们。妇女主任就是我妈的工作，专管这些事儿。” “嗯，明白，谢谢你们！” “我们是好哥们啊！” 土娃颇为意气。 邵胜忍不住在一旁打趣。 “难得呢，土娃也这么够义气的，这小家伙是懂事了一些了。” 戈玫也笑。 “哥哥懂事，弟弟应该也不会差的。” “那倒也是。” 两娃送走了小海。 又折回来，土娃关心的问邵胜。 “爸爸，那个王八蛋叔叔会总关着吗？以后还会回来骚扰小海哥吗？” 山娃则看着戈玫，“妈，你要怎么帮婶儿和小海他们。” 邵胜看着土娃和山娃。 “我付责将他逮到大队教育，隔天教育完就要放回来了。回来后的事，就得你妈处理了。” 戈玫拍着胸脯保证，“你们放心，这事儿包在妈妈的身上。你们的小海哥不会再受那个王八蛋欺负的，你们赶紧去睡觉。” 她这样一说，娃们都放了心，乖乖去洗漱。 蛋娃此时，早已经在小丫姐姐的照顾下睡着了。 临睡前，土娃对戈玫说。 “妈，你知道么？在所有小岗村的娃娃里，只有小海哥，他不会欺负我们年纪小的，总是还会顾着我们，谁欺负我们，他就帮我们出头。还把捅鸟窝得到的鸟蛋送我们。” 土娃趟在床上拉着戈玫的手不给她走，絮絮叨叨的让她听自己说话。 “哎……他怎么会有个这么混蛋的爸爸呢！他们家又穷又可怜。妈妈，你说，要不我送他一颗宝石吧。这样他把宝石卖了，养活他妈妈了……” 戈玫听到这里，一瞬间震惊了。 就连躺一旁嫌弃二弟啰嗦的山娃也给惊呆了。 “邵自齐，你想把自己的宝石给他？” “对啊！他对我超级好，是我的好哥们！他妈都快要给那王八蛋打死了，他有了宝石就可以养活他妈了，不然，他妈没了怎么办？反正，我现在富有得很……送他一颗很小的宝石！我也不会死，这样小海就可以做我永远的好兄弟了！” 戈玫故作难过的撇嘴。 “哎！伤心啊，我记得你那宝石，宝贝得连妈妈都不给的，现在居然要送人了，哎……看来妈妈在你心里的份量还是不够啊，都还不如你的小海哥重要。” 第二百零六章独自面对风雨 土娃一听急了。 “不对不对！妈，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那时不给，是情况不一样嘛，你没有那么大作用啊……你看，小海哥和他的妈妈都快要被人给打死了……” 喔……难得哦。 这小家伙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人处在困难的时候，是更需要帮助。 戈玫欣慰的揉了揉邵自齐的小脑袋。 “嗯，妈妈听明白了，小土娃是个善良的人，懂得报答。小海哥曾经帮助过你，所以你记在了心里。选择在他最困难时，去回报他。真是个优秀的少先队员！” 戈玫毫不吝惜夸奖。 “不过呢，小海现在还不需要你的宝石，因为妈妈会帮他们母子。让他们会饭有肉，还帮他们摆脱那个坏爸爸！” “真的吗？妈妈！”土娃眼睛里冒出了星星。 “真的！” 戈玫竖了个大拇指，还奖励了土娃一个香吻。 “儿子，你说得很好，做人就得铭记别人对我们的帮助，懂得感恩。小土娃非常的棒。” 得到夸奖的娃娃，掩饰不住激动，在床上滚来滚去，欢快的蹦哒着，一副飘然想上天的得意样！ 相对哥哥的成熟，稳定。小土娃真是太幼稚了！ 可这才是娃娃们的本性啊。 山娃就太懂事，少了做娃娃的童真。 她倒是希望山娃也可以像土娃这样。 哄睡两个崽崽。 戈玫这才得了空。 回屋找邵胜。 他们得合计下水花母子的事儿，拿个好主意出来。 “你应该有主意了吧？” 邵胜看着戈玫。 她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脑瓜子一转，法子就出来了。 “嗯，有的。我明天就去给他们做工作，申请离婚，房子分一半走。” “这……嗯……” 邵胜陷入了思考，最后还是有些担心。 “可能有点难。毕竟水花不是本村人，是外地嫁过来的。” “怎么了？那王八蛋游手好闲了多少年啊，水花和小海上工养活他。这房子也是靠他们赚钱修起来的，可不是那王八蛋一个人的功劳。” “就算是他们离了婚，这房子也得一人一半，那水花离了婚去哪住？这乍算呢，许二能接受这个结果？不会再对水花再下手？” 邵胜想的也在点。 可这些戈玫早就想到了。 一定得让水花离开那王八蛋。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廖婶有屋子，又是孤身一个，可以让她收养个孩子。” “啥？收养？这扯哪去了？廖婶年纪不小了，还有多少精力照顾小娃娃？” 邵胜说完，猛地双意思到戈玫上下话的联系。 猛地一拍脑门。 “你的意思是，让廖婶收水花做干女儿？” “对，你终于转过弯来了。” 戈玫淡笑。 这个年代的农村里，有很多拜干妈的。 男人皱眉，认真思考了起来，半天才出声。 “这个方法貌似行得通，廖婶人也不错，对小辈们有种特别的关爱，几乎个个都受过她的恩惠。” 这村里口卑好的老人，那肯定是廖婶。 性子出了名的温柔，听村里人说她家祖上还是书香门弟。 屋子里还有不少祖宗留下来的旧书。 “廖婶那头没问题，我都探过口风了，我想明天就去问问水花。不过，这事我也想问问你，我担心好心办坏事，所以想与你合计合计，你觉得如何？” 戈玫也犹豫，毕竟这个年代的人背景不同，想法和她不太一样。 她想得是很简单的，可别人未必都跟她想一样。 “廖婶愿意了？” “是的，她是想的，就怕水花那边不同意。” 邵胜将大掌轻轻放在了戈玫的手背上，仿佛想给她力量一般。 “媳妇儿，你就放心去干。拜干妈对双方来说，都是好事儿。廖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而水花母子，正好也需要个安定的家。 小海是个懂事的好娃，廖婶得了这么个乖孙，应该是欢喜的。而水花那边，有了稳定的住所，还有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帮衬她，应该也是愿意的。” 眼见邵胜也赞同，戈玫心生欢喜。 看来自己想的还在点，不冒失。 “嗯，你如果也觉得此方案可行，那天一亮，我就去找水花说。行了，很晚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邵胜沉默的转头，看了看那边屋，他有些想…… 可很快又转了个念头。 明天媳妇儿的事情这么多，他后上也有事儿。 还是不可以太放纵了。 这样一样，心思也就散了。 戈玫心里装着白天发生的事情，下意识的在推敲着细节。 根本没有想到一块儿去。 邵胜拎着一家人的衣服去洗了。 戈玫就坐在桌子上写离婚申请书。 这年头离婚，有文化的人少，都是要干部代笔写申请书的，只需要当事人签字就行。 许二的想法，戈玫完全不在意。 有她在，不管这王八蛋同不同意，这婚一定都得离。 他的家暴行为，作为女同志应该就是零容忍的态度。 杀鸡骇猴，她戈玫作为妇女主任，手腕就得硬。 洋洋洒洒的，戈玫写了一大篇。 言辞激烈，义愤填膺。 字里行间不断指责身为丈夫的人，不仅没有做到丈夫之责，还长期对水花进行人身上的虐待和加害，其恶劣行径丑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奋笔疾书的写着写着，戈玫越写越激动。 写到最后，她言辞肯切的请组织同情这位无辜的女同志。 她为了家，为了孩子，受尽一切委屈。 在忍无可忍之下提出离婚，向组织申请批准。 只为还这位含辛茹苦的女同志一个自由。 给她个独立，做回自己的机会。 按着这种思路，戈玫写到最后。 沉重得笔都几乎提不起来了。 想想这个时代，新祖国成立不多年。 百废待兴，需要去唤醒的，完善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尽管戈玫没什么大想法，但她也想尽可能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能争取的，她都想尽力为其去争取。 第二天一大清早。 翠芹就一阵风的来了。 估计也是听说了水花家里闹的那出事儿了。 一大早就跑来找戈玫，拿主意。 本身她自己也是吃过苦的人，当然明白水花其中的艰辛。 戈玫一说初略的想法，她就马上举双手赞成。 “姐，这事我同意，你说得很好，就让水花姐和那混蛋离婚！离了他们母子自立门户，就像小夏一样，这人勤快点，哪有活不下去的道理的！” 戈玫微微点着，掏出晚上写好的申请书递给她看。 “我都写好了，你看看！” 翠芹接过申请书，逐字逐句的看完，眼眶里都涌出了泪花。 “姐！这文笔，也太好了吧！”她边说边抹泪。 “你看，把我都感动得快要哭了。这里说得可真好，我们女同志多不容易啊！除了操持家务，还要面对婆母打骂，除了奶娃，还得去田地里上工！妇女同志的能力都不差的，她们既然撑起了半边天，也需要自由，平等的机会！” 戈玫笑着拍了拍翠芹的肩膀。 “嗯，你都算幸福了，二郎对你还有一片真心，把你捧在心口上疼。不过，即使这样，我们女同志也是需要找到自我的价值。精神，思想上独立，不依靠男人，独自面对风吹雨打！” “对！姐，你说得非常的棒。” 翠芹抹干净泪水笑了。 戈玫也对她笑着，让小丫给翠芹端了米粥包子上桌。 “来，一起吃完早饭，就去水花家搞定这事。” “好！” 饭后，邵胜送两个崽去上学。 第二百零七章离婚申请书 戈玫带着小丫，蛋娃。 翠芹带着自家那小崽，一起去了水花家。 到的时候，水花和小海才起床。 经过一夜的安睡，水花的气色看上去比昨天强多了。 一见戈玫来了，小海旋风一样跑了上前。 “姨们，这么早啊！” 他还特意绕到戈玫身边，小声说。 “玫姨，昨晚那个王八蛋没在家里发疯，我妈头一次睡得那么晚，一整晚上都没有起来过，睡得可安稳了。” 是的，这养好了精神，水花的整个人看起来就轻松了不少。 戈玫笑了笑，摸了摸孩子头，然后走到水花的面前问。 “水花，你识字吗？” “识几个的，不多。” “那好，这个离婚申请书我已经给你写好了。” 戈玫从包里掏出一张纸。 “我让翠芹念，你听着吧，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在这里签字，按手印！” “嗯！戈主任。” 水花感激的点点头。 翠芹拿起那份申请书，声情并茂的念了起来。 愤怒的地方，声调高亢；恳求的地方，语调缓沉。 水花听着听着，眼眶里慢慢积聚了泪水。 她从昨天就想了很多。 这份离婚申请书，又让她梳理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最后不禁憧憬起和小海，母子相依的新生活来。 由衷的感激戈玫来。 “真好！谢谢你，戈主任，你写得可真好。” 戈玫看着她微笑。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在这个时代妇女已经解放了，你可以得到自由，而且还能找到自身价值。” 双手激动地绞在一起，水花看着戈玫，眼神里全是感激。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不停朝着戈玫深深鞠躬。 一旁的小海看看妈妈，又看看戈玫。 一声不吭地腿一弯，眼看又要跪下来。 还好两小娃机灵，一把扯住他。 “小海哥，你别再跪我妈了，我妈说了，这是她该做的。” 小海看着戈玫，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 只是重复的说着，“玫姨，谢……谢谢，真的，谢谢……” 戈玫拉起小海在椅子上坐下，再转头看着水花。 “我还想到个事儿，这里要同你商量下。” 水花点点头。 “戈主任，你说，我听着。” “昨天我想了下，你家这个分房子的事儿，估计处理下来需要时间。我眼下又有了个新主意，想问问你的意识。” 戈玫试探性的问，“你有意向，想拜个干妈吗？” “干妈？” 这话的意思？水花有些迷惑。 这不等于给她找个负担？ 如果是年纪大的老人，行动都不便了，那启不是给她找负担。 如今她自己一个人，还要养个孩子。 怎么可能还有精力照顾老人？ 可小海还是挺机灵的，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玫姨的意思是要给我们找个婆吗？” “对。” 这娃脑子转得快，培养得好以后发展应该不错。 水花瑟缩的看着戈玫。 “戈主任，你看我现在，自己和娃养起来都不容易，怎么还能拜干妈，接济老人家？” “那你也不问问，这个干妈帮你找了谁？是要你接济她，还是互惠互利？” 戈玫笑问。 水花满脸疑问，摇头，“谁？” “我帮你问的廖婶啊，她这人的人品乍样，你应该有耳闻吧。和天你出事，她可担心坏了。昨晚，我送她回家，想到就提了一嘴，她是情愿的，就看你的意愿了。如果这事成了，廖婶说了，你们可以搬到她家去住，大家在一起方便照应着。” 戈玫严肃的看着水花，又补了一句。 “当然，现在廖婶身体不错，还能上工，手头也有积蓄，你和小海身上没什么担子。但年纪大的人也保不了有个三病二痛的，到时候你就不能撂下她不理的了。” “戈主任，这个是一定的，廖婶这是在帮我们母子啊，她是好人，你也是好的，都这么帮我，她收我做干女儿，我一定是会给她养老送终的，就……就是现在，我这样子，害怕拖累了她。” 水花说着，眼中尽是自卑，自从她出事后，做人做事从来没有抬起头来过。 总是觉得自己就是拖累别 水花听着，眼中全是感动，满目动容的看着戈玫，激动的抓着她的手，“戈主任！你真的是好人啊！这么的帮我……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廖婶那么好。她收了我为干女儿，那么我肯定会养她到老的！就是……我害怕连累了她。” “有什么连不连累的，这叫互帮互助，她膝下无人，你也需要给小海一个安稳的家，多个这样慈眉善目的老人，陪着小海，想想，多好的事儿啊。那愿意的话，回头，我们叫上廖婶儿一起，就去书记那里登记。” 这事儿可真是，出呼意料的顺利，这么两头一说，就一拍即合了。 水花激动得不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照着小海的样深深鞠躬道谢。 “谢谢！谢谢戈主任！” 一行人来到公社。 黄书记一弄明白原委，也拍手叫好，许二这人他也知道，真不是个东西。 只是之前水花总是忍气吞声，别人也不好插手。 很快，黄书记就把认养手续办好了。 然后连同戈玫写的离婚申请书也一并递交了上去。 至此，这事儿就圆满的解决了。 可戈玫却考虑得更多。 接下来，她想的解决水花养儿，谋生的问题。 像以前在村里上工分，那肯定不成。 毕竟她一个女同志，上工分辛苦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根本没法养活小海，更别谈对小海的教育。 这边，戈玫正想着。 叶小夏恰巧来了。 她带着满面笑容。 “姐，廖婶，水花姐！” 戈玫诧异的看着叶小夏。 “咦，怎么，今天摆摊那里乍了？遇到麻烦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没有，姐别瞎担心。” 叶小夏含笑看向戈玫，又看看水花。 “姐，是这样的，我特意来找水花姐说事儿的！” “额？” 叶小夏没说太多，只是上前，把水花的手握了起来，仿佛想给于她力量一般。 “水花姐，你应该有听说过，也知道我在城里摆摊的事儿吧。” “嗯。”水花点点头。 “我也是托了姐的福，是她把我从苦海里救出来的。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现在呢，有个想法，想问问你的意思。我现在生意好得很，就是比较忙，我现在就是一个人，有些地方照应不到，这样就会失去客户，我想看看你有没空来帮我一下。” 水花听着这话，满脸不可思议，“帮你？” “是啊！” 叶小夏点头，又转向戈玫。 “戈玫姐，我就是想到了让水花姐我一起做生意，把生意做大点，可本钱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弄。” 第二百零八章地位是争取出来 叶小夏这头话音刚落。 廖婶突然开口。 “小夏，这生意，水花要出多少本钱，你说，我来替她出。现在她是我女儿了！” 水花听了受宠若惊，忙摇头。 “不可以的，大妈，那是你辛苦赚来的养老钱，我怎么能要。小夏，我啥也不懂，咋能帮你做生意。不如这样，我帮你做事，你给我算工钱，怎么样？” 一来二去，三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合计了起来。 而一旁的戈玫只是微笑看着，没有出声。 可是好一会儿，三个人也没有想出来合适的办法。 最后，只好全部求救似的看向戈玫。 戈玫看着廖婶。 “廖婶儿，水花的顾虑也没错，那是您的养老钱，不能动。不如就按水花姐说的，先给小夏打工，把流程都做熟了，钱也攒齐了，再掺入投资，和小夏一起做生意，这样不就都能解决了，两全其美。” “对啊！还是玫娃的脑子转得快呢。” 廖婶一脸欢喜。 这样一来，可真是人人都皆大欢喜的事情。 最后此事终于告一段落，并结局圆满。 等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细节。 许二也教育完被放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那个在她面前软弱的妇女，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就真为了那个小野种，要和我离婚？水花，可是你先脏了身子，先对不起我的！” 有了底气的水花一听到“野种”这两个字，脸色马上一沉，几乎带着低吼出声。 “小海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是我儿子，他不是野种。你不接受他，我接受。但麻烦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准你再这样骂他，听到了没！” 许二没料到水花会突然变脸，颤抖着手，指向她。 “你这个脏女人，你就等着，等着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把你淹死吧！你这个破鞋，离了婚，还带个拖油瓶，我看看还哪有男人要你，看你咋活！” “王八蛋，你再骂她破鞋试试？” 戈玫径直上前，指着许二的鼻子骂。 “你以为她想吗？她都受过一次伤害，还要在你那里再做一辈子的牛马吗？许二，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如果，你还不知道检点，再靠近她半分，我就当你骚扰妇女，抓到派出所里去关起来劳改！” 这女人简直比泼妇还厉害。 许二吃过戈玫的亏，一看到她又来出头，只得不停退让。 “你，你这泼妇，也不知道那邵胜是不是眼瞎，才会娶你。还动手打人，什么国家干部，简直全村人都眼瞎了！” 骂咧咧的，许二往外退去。 结果他刚走出院子，迎面就抽来一记臭鞋底，打得他头昏眼花的。 还没反应过来。 来人又凶悍的推了他一把。 “敢骂我玫娃是泼妇，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你这二流子，有啥资格骂她！国家就是让她当干部，专门整治你这种渣人的……你这个没教养的，我拍死你……” “啊——” 许二捂着被打的脸嚎叫着，“疯婆子，你们一家人都是神经病！” 然后，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王桂香那鞋底有多臭，打得人有多窘迫。 这乡里十八弯的，尝过的都知道。 这才是泼妇里的极品。 她要撒泼打滚真凶悍起来，哪里有人是她的对手。 村里人见到她，那可都是绕着路走的。 见到这一幕，戈玫暗地里乐了会，她倒是没想到，正好碰上了王桂香，还顺手替她收拾了渣男。 “婆母，谢了。” “啊！” 王桂香有些受宠若惊。 “玫娃，你说啥？我们都是一家人，别见外了，道什么谢呢。对了，我听说水花要认干妈了？你觉得我行不行？你让水花来我家做女儿！” 这话，她刚说完，就看到廖婶站在水花的身边。 脸色马上急转而下，板着脸低声的嘀咕。 “廖兰，你怎么在这里？” 这王桂香对廖婶儿，往常都是一开口就是“廖小贱人”的。 这种称呼，都听她喊了半辈子了，突然听她叫自己全名。 廖婶还真有些不习惯。 她笑了笑。 “这水花啊，以后就是我干女儿了！王大姐，大家都是邻居，以后要多多照应啊！晚上到我家吃酒去，你家玫娃说得好啊，今天是个吉日子，我等下就要张罗一桌，来庆祝得了乖女儿，乖孙儿了！” 王桂香听完诧异。 “啥？这水花难不成，就是拜你做干妈了？” 廖婶笑得满面春风。 “对啊，我以前孤家寡人。正好这水花母子也是孤儿寡母，就凑合到一堆了。以后啊，我们邻里也相互照应。还是多亏，你家玫娃脑子好使，出了个好主意！” 水花也笑着看向王桂香。 “朱婶儿，晚上一起来吃酒吧。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王桂香板起脸孔来摆手，“没空！我事儿多了，吃什么酒。” 水花温柔的笑了笑，轻轻扯了扯王桂香的衣袖。 “王婶儿，您看在戈主任的份儿上，你就来吧。” 王桂香被水花这么一动作，居然有些动摇了。 “吃什么？我要喝酒？有酒，我才去！” “有有！当然，您来一定有！” 水花感谢戈玫对她的帮助，连带着她婆母也一并感谢了。 大家散的时候。 戈玫对水花说：“这种人，你犯不着讨好她，有些人你越去讨好，她就越自以为是。她如果要找你麻烦，你就直接巴掌用巴掌解决。” 水花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瞪大了眼。 “戈主任，王婶儿对你很好了。” 戈玫嘴角有些抽。 “水花姐，女人的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出来的，你不是不知道，她以前对我好吗？你看看我这额头上……”戈玫低头指给她看，“直到现在，还有块疤。” 水花摸了摸戈玫额头上的疤，心疼不已。 “嗯，以前你是在受苦，好在，及时清醒。” “幸好，清醒得不算晚。” 水花狠狠点头。 “是的！多亏有你在，戈主任。” “呦，我都姐这么的叫你了，你还那么见外，还戈主任的，叫小玫就成。以后有事，尽管来找我。后面和小夏好好做生意……生活都是靠自己闯出来的。” “好，晚上记得过来吃酒啊！” “当然，一定来！” 戈玫爽朗的笑着，带着两只崽准备去镇上递材料。 还真巧，路上碰到了黄书记。 第二百零九章最优秀妇女主任 戈玫想了想，就和黄书记结了个伴儿。 她带着两个崽，二八大杠上前后各搭一个，踩得比黄书记还快。 黄书记笑着打趣：“戈玫同志，你是好样的，以后村里的妇女模范就选你了！我认为，如果小岗村里的妇女同志个个都像你这样生龙活虎的，那就是另一翻景像了。” 戈玫淡笑。 一口气踩到了镇上的邮局大院，邵胜办事去了，戈玫先把两只小崽送到了李工手上。 好久李工都没看到蛋娃了。 “哎哟，小娃娃终于来了，想死爷爷了。” 蛋娃也粘他，欢腾的扑进他的怀里，叫着，“陈爷爷！” 李工一把抱了蛋娃，又对远远站着的小丫招招手。 “来，小丫么，过来，爷爷有饼干给你吃。” 小丫开始有些局促，却也知道甜甜的喊：“陈爷爷！” 一颗枝繁叶茂的古树，和一方小小的院子，一老两小开心极了。 主要李工那里，总会为娃娃们备不少的小零食，饼干，小糖果之类的。 孩子们可稀奇了，都是没有吃过的好吃的。 李工一个老人本来就孤独，现在有两个崽陪他。 他自然是高兴得很啊，天天盼着戈玫带过来。 所以将娃娃们放在李工那儿，戈玫也很放心。 转头就和黄书记一起，去镇上交资料。 黄书记去了其它部门，戈玫就自己去找了妇联办公室。 到的时候。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没几个人，一个个懒洋洋坐在那儿，对戈玫都不正眼瞧上一眼。 “你好，我是小岗村的妇女主任戈玫，过来想交个申请。” “搁那里吧。” 答话的人是个微胖的女同志，嘴上涂着口红，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戈玫眉头一拧。 “这份申请比较急，是村里女同志的离婚申请书，他们家里的男同志不上工，靠女同声养着，还常对她拳脚相向，所以希望上级重视。” 那红唇女同志嘴唇一掀。 “离婚申请？你可是妇女主任啊，不调和人家的家庭矛盾，居然怂恿着妇女离婚！你这脑子是灌水了吗？” 听到这么恶劣的话。 一瞬间，戈玫的耐心尽失，“怎么，你不正是翘腿坐那里，给脑子灌水的那一个么！这样说，你稀罕他？稀罕这种喜欢动手打人的男人，那，要不送你呀！” 那女同志一听戈玫这话不对劲啊。 “啪——” 气得手一拍桌面，“你吼什么？哪来的，一个乡下妇女主任，敢跑来我们镇上妇联撒野！是个啥东西！” 戈玫眉头紧锁，手攥成了拳头，正准备让ROSE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时。 突然那女同志看了一眼桌上的申请书，说道。 “你把这东西拿回去，我们批不了！家庭问题就自己去调节，别来找我们，离婚这事可不是说笑的，上面下达了指标，不能随便离！” 说完，她把东西啪的一声，几乎要扔到戈玫的脸上了。 那举动，可说是粗鲁到家了！ 戈玫实在忍无可忍！ “ROSE，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是，主人！” 那胖女同志冲着戈玫吼完，气势汹汹的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在她弯腰的那一刹那，板凳突然就后移了。 她那肥腾腾的屁股一下跌坐到了地上。 直接磕痛了尾椎骨。 下一秒，痛苦的低嚎声在办公室的上空响起。 “哎呦……好痛啊，是谁？谁挪了我的椅子，是不是你！” 她手直指着戈玫，眼看，就要扑上来。 本来戈玫还正苦于没有动手的理由。 那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么她戈玫也就不客气了。 眼明手快的戈玫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个反手，一耳光就呼到了来人的脸上。 “你这个社会蛀虫，占着个茅坑不拉屎，是想专门等我来收拾你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到了那张胖脸上。 那声音显得极其的惊天动地。 那女同志捂着脸，瞪大双眼，手指着戈玫。 “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姑是谁！” “我管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这事儿，你今天就必须给我处理了！” “你……有种，我，我明天就让姑，叫你滚蛋！” 女同志气得全身颤抖，那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动作滑稽得要命。 “我看看，这是谁啊？谁可以让人滚蛋啊？” 突然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原来是镇上的小干事，是你可以让村妇女主任滚蛋吗！这么有本事的？” 戈玫闻声转头，只见一位有些熟悉的女同志印入眼帘。 她穿着正式，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 这位是？ 戈玫一深想。 哦，想起来！ 是方主席！ 对！ 就是上次她带娃在图书馆，问她话的人。 当时奇怪的听她巴拉了一大堆的，那位方主席。 大人物啊。 怎么会到这个小镇上。 很明显，这个镇上的胖干事完全不认识方主席。 还用手指着人家，冷笑。 “这又是什么东西？妇联办公室的大门是你随便能进来的吗？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坐在她对面看笑话的女同志，低头嗯了一声，小声嘟囔了几句。 “小赵，够了，赶紧把字签了，申请处理了。再闹下去，对你姑的影响也不好！” “我姑才不怕有呢，我姑说了，这个镇妇联都是她说了算，随便我爱怎么闹老成！这点权利她还没有吗！她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吧？” 这个小赵同志，简直就是自做孽，不可活啊。 方主席走上前。 “哦？你姑叫什么名字？难道是妇联主席？权利这大？” “怕了吧，哼！就算主席在她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个的！” “呵，好！” 方主席冷笑着，对着身边的秘书说。 “小吴，你去弄个清楚。看看这个大人物究竟是谁？能让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好的，主席。” 小吴点头。 顿时，办公室里全部的人都傻眼了，如遭雷劈。 这时，有人像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喘着大气。 “主，主席，您要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去外面接您啊。” 方主席看着气喘吁吁的镇妇女主任。 “小王，不用麻烦了，我来这里正好看看你手下的干事，都好生厉害啊！你看，她可把我颁过奖的优秀主任，骂得狗血淋头呢，还让她滚蛋！” 刘主任腿一软，忙扶着旁边桌子。 她指着小赵呵斥，“赵珍珠！你……你眼瞎了吗？市妇联的方主席，你都不认识吗？还，还有这位！这可是邵局的家属，刚颁发了岗市最优秀乡村妇女主任的戈玫同志，你睁眼瞎吗！” 赵珍珠听完，脸色瞬间惨白。 “市里的方主席？和最，最优秀的乡村妇女主任？邵局家属？我……我不知道啊……可怎么最优秀的妇女主任，怎么让人离婚啊，都不调解家庭矛盾的！” 她争着争辩，“我，我是一时情急，想要贯彻妇联精神，不棒打鸳鸯，保证家庭和谐的原则，所以，就，就多说了两句，实在是误会啊，误会！是吧，戈玫同志。” 赵珍珠眼巴巴的看着戈玫。 量她一个乡村妇女主任，应该也想赶紧把这事化解了。 第二百一十章女人被男人打，理所应当？ 戈玫淡笑，“不是！我和你说过了，这位男同志对女同志长期有身体上的虐待，并且游手好闲。庆妈妈讲过，家庭和谐。 那也要看问题，如果小问题，能调解，那就和谐。不能调解的大问题，例如不尊重女性，这种特事，就要特别的方法处理！” 戈玫一番话，怼得赵珍珠脸青一阵，白一阵。 刘主任当场发怒，“赵珍珠！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这材料你看了吗？你还好意思提庆妈妈，我看你把工作岗位，还有职责都忘到猪肚子里去了！” 说完，赔笑，“方主席，戈主任，这个事儿呢？就是一个误会，我看看材料，马上走流程，马上处理。” 说着，她拿了材料，准备看一看。 结果戈玫快一步抢在手里，看向方主席，“方主席，您看看吧。这个家庭是不是应该延续下去，是不是应该离婚。” 这里的女人都有问题。 自己也明明也是女人。 却觉得女人应该给男人虐待，甚至应该依附男人，甚至觉得女人被男人打，那是理所应当！ 天生的受虐狂吗？ 脑子有病！ 方主席当场打开了戈玫准备的资料。 一字不漏的看完。 看到后面，气得手抖。 手直指着赵珍珠，再看一眼刘主任，轻扯了扯嘴角，“你们还真是个优秀的领导班子！很好！很好！” 说罢，径直转身而去。 刘主任的脸色一沉，整个人几乎要倒下去。 还是她旁边的人及时扶住了她。 她一口气喘上来后，直接一巴掌呼向赵珍珠，“你这个蠢东西！这回踢铁板上了！我都要给你害死了！” 赵珍珠那肥胖的身体也崩不住了，“刘主任，我……哪想到这个乡下妇女主任，居然这么厉害，能找到方主席做靠山。” “邵胜邵局是什么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省上的领导都对他和颜悦色，你脑子是不是有屎！你这个蠢东西！” 刘主任越想越气。 又上手呼了两巴掌。 打赵珍珠打得哭唧唧，一脸的委屈，“刘主任，我知道错了，我去给我姑打个电话，看看这事儿有什么挽回的机会！” “你姑？你姑吹死牛的话，你也能信！她就是一个市局里的小干事而已！”刘主任很是气，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珍珠委屈的捂着脸，“我不知道啊……我姑最疼我，我以为是真的……” “滚蛋！这回你和我都要一起滚蛋了！” 刘主任骂咧咧完，又追上戈玫和方主席。 方主席直接理都不理人。 快到中午的时间。 戈玫和方主席去的是镇政府的食堂。 等饭菜的功夫，方主席已经把戈玫的材料反复的看了，随后直接让自己的秘书掏出了印章，盖上，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这件事我直接处理了，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今天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我手下的领导班子有问题。我会处理的！” 她一脸的愧疚。 万万没有想到，一次不动声色的探查，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戈玫看着那份申请书，看着眼前的方主席，那么大的官，却没有一点官威，看着她真的是和蔼可亲，人又特别好。 “方主席，您也不用太生气。这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这样人。发现了不是挺好，不再给她们机会继续破坏我们妇联的名声。” 戈玫对她充满了崇拜。 感觉她就是这个时代，那种忘掉自我，一心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方主席看着戈玫，满目的诧异，“我家顾同志说，邵胜这娃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倒是没有想到他娶的这个媳妇儿，倒是能说会道的。” 戈玫不好意思的笑，“这样才互补不是吗？要是大家一起闷，那多没有意思啊。” “哈哈！戈玫同志，对！说得太对了！你这个妇女主任做得是真好，对婚姻很有见解。胜娃这娶到你，简直是大福气。” 戈玫淡笑。 方主席比戈玫想像中还要健谈。 关心完工作上的事情，就问起了她的私事。 包括收养小丫的事情。 两人可是无话不谈。 吃过午饭。 方主席就要处理公事，戈玫就回了所里。 她回的时候。 邵胜正好回来了。 她的发丝有些乱，她自己没有察觉到。 邵胜倒是察觉到了。 一把拉着她的手进了宿舍，“你这头发怎么乱了？” 戈玫看他这么紧张，“怎么？你是觉得我又出去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把你这紧张得。” “你啊，天天都让我提心吊胆的，我就怕你又背着我去参加国宝这事儿。”邵胜说着，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今天去妇联了，遇上几个社会蛀虫，你猜结局怎么着？”戈玫挑了挑眉梢说。 邵胜看着戈玫这娇俏的模样，不禁心提到了嗓子口，很严肃的说：“戈玫同志，你不会打架打到镇妇联去了吧！” 戈玫呶了呶唇，“算是吧！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我不应该还手吗？” “应该！应该！那最后，你赢了吗？” 邵胜关切的问，没事儿，只要她不吃亏，什么烂摊子，他来收拾。 大不了厚着脸皮，找一找领导。 戈玫笑靥如花，“我赢了！我的运气有多好，你肯定不知道。” 邵胜宠溺的捋了捋她额前的发丝，“只要你没吃亏就成。” “没吃亏，我都骂回来了，打回来了。而且天都在帮我，你看看！”戈玫拿出盖了主席章的资料给邵胜。 他疑惑的打开文件一看。 在看到签名的时候，微怔，“方主席，省上戚领导的爱人。就是上回给你颁奖的那个？” “是！她来暗访，她这暗访，还真暗访出来了问题。那个赵珍珠正和我吵架了，说要让我滚蛋！”戈玫觉得超级解气啊。 比呼她两巴掌，还解气。 邵胜的嘴角轻扯，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可是她的媳妇儿身上，却总有那么多神奇的事情发生。 比如她在山上捡到宝石。 再比如，她参合的事情，总能犹如神助，想要什么，有什么。 再比如，这次！ 仿佛是天都眷恋的幸运儿。 戈玫见邵胜看着自己不作声，她的眉头一皱，“咋啦，怎么拿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敢欺负我妈妈 她的话刚说完。 邵胜就欺身压了上去。 戈玫没怎么回应，而是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干什么？” 邵胜就亲她亲得更凶了。 戈玫哪里招得住，不一会就被她亲得意乱情迷了，瘫软在男人怀里，摸上了他制服上的扣子。 邵胜猛地打住，抓着软滑的小手，沙哑着说。 “不行，这儿隔音不好……万一，他们听到些动静该怎么办？” 戈玫狠狠地捶打在男人胸口，娇嗔。 “又说不行，那你这么狠的亲我做什么？亲了又不要就是耍流氓？” “噗呲”一声男人笑出了声。 怎么会有人有这种理论？ 邵胜一把将戈玫搂进怀里。 “是啊，太诱人了，突然就想对你耍流氓了，乖，晚上再好好的补偿。” 戈玫看男人的眼光迷离。 她撅着红唇，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玫儿……” 邵胜有些吃痛，一脸委屈的看着怀里撒娇的可人。 “这就是代价。” 戈玫仰起男人巴掌大的小脸娇嗔。 “是，是！媳妇儿说的，全对！” “这还差不多。” 戈玫方才罢休，转了个话题。 “晚上下班早点回，廖婶儿和水花姐今天高兴，请我们去吃饭。” “都去吗？我妈呢？这一大家子人，也太多了？让她们破费不好吧。” 邵胜一想到自家，二大四小，就六个了！ “怕啥，只是去热闹一下，我们去国营饭店买些熟食带过去，就不会让她们破费了，而且好不容易，你妈也肯去。” 一想到白天王桂香那别扭样，戈玫就觉得好笑。 “啥？我妈也去？她一直和廖婶儿都不对点的，怎么也去呢？” 邵胜不可置信，他怎么觉得，晚上这饭吃不好。 “今天她喊廖婶儿的，可是全名了，不再喊小贱人了。” 戈玫挑了挑眉。 邵胜觉察到这事儿玄幻得很，诧异道，“我妈转性了？” “可能吧！” 应该王桂香怕被雷劈到吧。 毕竟她总说廖婶儿做多了坏事，才生不出娃来。 估计担心自己也不干净。 毕竟没啥比亲眼见雷劈人更骇人的事情了。 邵胜点头。 “成，那我争取今晚早点回去，你也多点时间帮廖婶儿。她人不错，一直以来，帮了咱家不少。这回，也算是替我还了些情。” “没啥，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是啊，媳妇儿，你这工作做得很到位，而我的工作就……” 一想起丢失国宝的事情，邵胜就头疼。 戈玫也知道他在忧心什么，急忙替他宽心。 “别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盗墓贼总会露马脚的。” 本来戈玫今天打算进城的。 可为在镇妇联遇到方主席，就耽搁迟了些。 只得排明天的日程了。 邵胜仍是眉头紧锁，“嗯”了一声，转了个话题。 “都这个点了，你吃了没？” “嗯，吃了，和方主席一起去食堂吃的。对了，蛋娃和小丫呢？” “李老师带着睡了，你别担心，就在这儿睡会儿，我等会又有事要外出。” “好，你忙。别管我，我看会书。” 现在天气舒服，所以她不太想睡。 难得过来，就想老实的去看会书，把之前落下的功课补一下。 一晃眼，下班时间就到了。 戈玫在老师那把两小崽牵着，和邵胜一起，顺路去了国营饭店打包了些熟食，准备回家到廖婶那儿吃酒。 真是无巧不成书。 一转头，戈玫碰上赵珍珠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着戈玫，赵珍珠拿手指着她。 “贱人！都怪你！现在我连干事都没得当了，都是你的错！” 戈玫轻蔑的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番，才从她身边撞过去，冷漠撂下话。 “这奇怪么，你本来就不够资格！” 本就带气的赵珍珠，眼见戈玫不把她放在眼里。 夸过一步，就想上手抽戈玫。 没想到，有人飞快的抓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推。 “大白天的，你哪来的，欺负到我媳妇儿头上去了！” 赵珍珠身体较胖。 可邵胜人高马大的。 随便一推…… 她就一个屁股蹲的，坐到了地上，又一次撞到之前撞上的尾椎骨，疼得她直吸冷气。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两个小娃娃又扑了上来。 蛋娃拿着小木剑，小丫随便抓了个水杯，就往赵珍珠头上敲，“打她，打死这个臭婆娘，敢欺负我妈妈……打打打！” 戈玫的嘴角抽搐。 她家贴心的小棉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 动作粗鲁不说还满口诨话。 戈玫马上拉着蛋娃和小丫。 “成成，坏婶儿知道错了！” 赵珍珠比较胖，又屁股上又被摔过两次，疼得不行，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都起来不来，嘴上还是不服软，骂骂咧咧的。 “死贱人！戈玫，你这个死贱人，会遭报应的！” 眼见赵珍珠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甩锅不成，还在泼妇骂街。 戈枚正想让她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报应。 结果邵胜快人一步，捡起个什么抹布之类的东西塞进她的嘴里。 那尖锐刺耳的叫骂声才被迫中断。 戈玫只得收手，看了一眼邵胜，又转头看了一眼赵珍珠。 哎…… 真可惜…… 今天她是没机会体验什么叫报应了！ 那就下次吧…… 邵胜拍了拍手，总算是安静了。 麻溜的买完熟食，打好包，戈枚和崽崽们搭着邵胜的拖拉机回了村。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局。 把赵珍珠扫地出门，怕是最无害的了。 不过，对于花了不少钱和关系才捞到的铁饭碗说没就没了，她肯定心疼得如刀绞。 敢这样对他宝贝媳妇儿，邵胜还没出完气呢，本想给她个耳刮子。 不过转念，一想到自己是有身份的男同志，不打女人。 否则可能真的要这蠢东西好好挨点教训。 戈玫抚了抚后背，给邵胜顺了顺气。 “行了，别气了，难不成，被狗咬了一口，你能咬回去？别冲动，淡定……” 邵胜看着戈玫，转瞬温柔，“就怕这蠢东西还来和你过不去。” “你觉得呢？她有那胆子么？” “如果她敢，正好有机会收拾她。” “好！我家邵局长最厉害了，是不是蛋娃，小丫儿！” “是！爸爸厉害，最厉害！” 邵胜这种人，只要被戈枚顺毛一摸，就开心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赠予天价经书 村子里但凡有那种吃酒之类的大事，一定是孩子们最开心的了。 水花带着小海，和廖婶儿忙活了整整一下午。 已经张罗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戈玫一来，又把饭店里打包的熟食摆上了桌。 廖婶儿哎呦一声。 “玫娃，喊你，是让你带人来吃饭的，怎么还带了肉。这……这怎么好意思。” “廖大妈，您和我还客气个啥，你看看，我家里这八张嘴，一会儿能把你吃亏！” 戈玫边说，边帮忙端菜。 体力活儿，她没那优势。 做做小事儿，还是能行的。 院子里。小海正带着山娃和土娃爬树掏鸟蛋。 小丫就带着蛋娃在角落里玩。 以前呢。 蛋娃都是跟在两个哥哥身后。 现在多了一个将他照顾得周全的姐姐，自然就不跟着哥哥了。 主要的还是因为小丫愿意听她讲故事，不嫌他啰嗦，是他的死忠粉。 有小丫陪着蛋娃玩。 戈玫宽心了很多。 她从来没有来过廖婶儿家。 就特意逛了逛。 才觉得这不愧是书香门第家的贵小姐，旧时的器物和书籍可真多。 这时，廖婶儿走了过来。 “玫娃，我听朱大姐说，你爱好看书。来，我送你几本。” “啊！这怎么好意思。” 戈枚受宠若惊。 “来嘛！” 廖婶儿一把将她拽了里屋。 她家的屋很大，一堂屋，三间里屋，两间耳房。 廖婶儿睡的那里屋，是最大一间。 那檀木床头还有旧时雕花云纹，上头笼罩青色幔帐，古色古香的。 戈玫一看，就知道，都是值钱的东西。 幸好这个村子里的人，对这些古旧的东西认识不到价值。 不然给廖婶子带来灾祸也说不定。 廖婶打开紫檀木柜子，几本已经泛黄的蓝皮书被她托在手上。 “呐……” 戈玫小心的翻开书页，粗略浏览了一下，感觉到了这东西的年头。 “ROSE，帮我查一下。” “好的，主人。” “书名《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出自宣德年间，皇帝诏命圣僧慧进对写金字，主持抄写四大部经，现幸存十卷。羊脑笺本泥金，字体澄净秀逸如浮云，品相尤佳。非常的珍稀！” 戈玫明白了这套书的珍稀之后，激动得捧书的双手不禁微颤。 “廖大妈，这书可是稀世珍宝？你知道吗？能值不少钱，您不要给我，您自己收好吧……” 廖婶儿一股倔劲儿，把书往戈玫怀里一塞。 “娃子，我说给，你就好好拿着。你想捐给国家，想珍藏买卖。都是我赠予的。你是个好孩子，值得拥有好宝贝。” 戈玫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沉甸甸的经书，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妈……” 好东西给了她喜欢的人，廖婶儿心里高兴。 她笑眯了双眼。 “这屋子里其他古旧东西，我就想留给小海。小海这娃，虽然没有个好父亲，但一点也不影响，他做个好娃。将来他一定会有出息的。” 戈玫动容。 “廖大妈，您真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 廖婶儿淡然地笑了笑。 “我这一生啊，经历过诸多起伏，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曾经的沧海难为水，除却的巫山不是云啊！” 这世间…… 什么苦，比得过爱而不得。 见他，娶妻儿女成群。 见他，垂老撒手人寰。 戈玫懂她，如今心如古井的平静。 再看看，廖婶处事的大气，与王桂香的斤斤计较。 简直就是宝玉与杂碎的感觉。 戈玫收下那本《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小心的收进空间里。 系统ROSE欢喜的声音响起。 “恭喜主人！又完成了支线任务，获得积分的同时还收获了，掉落的古籍一套！” 就连ROSE也忍不住的激动。 “这本书在未来可是价值连城啊！” “嗯，ROSE，我懂了。” 对这件事，戈玫倒挺淡然，廖婶这么信任她，送自己传家之宝。 物件寄托的是感情。 她目前没想过要卖什么的。 暂时就先收藏起来吧。 很快到了正式开饭的时间。 满满一桌子的菜，丰盛得简直堪比年夜饭。 邵胜，戈玫，外加四个崽崽。 还有邵春蓝和王桂香，加起来就有八个。 最后落坐的是廖婶儿和水花，小海母子，总共十一个人，刚好凑一桌。 王桂香有些诧异。 邻居这么多年，她却没有想到，廖兰这么有钱。 说到做到，请了她们一大家子，还真办得这么丰盛。 好菜，好酒，好肉。 她才没有客气，拿了酒杯就开始喝，边喝小酒，边吃猪头肉。 廖婶儿看着王桂香吃得高兴，自己也开心。 举起酒杯，招呼。 “王大姐，谢谢你能应我的邀。” 听了这句，王桂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得了吧，少说些假惺惺的话，有酒就喝酒，干！” 王桂香粗俗，没有文化，性格也极端。 可她却二话不说。 对喜欢的人，就能爱得轰轰烈烈。 当年明知邵父废了一条腿。 却仍是毅然决绝，不顾一切后果的要嫁他。 而廖兰呢？ 生在不同的家庭。 性格就不一样。 她从小被家里的传统文化所影响，做不到违背父母之言。 无奈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好在那个男人对她不错。 夫妻相敬如宾，和睦相处。 可不幸的是，上天造化戏弄人。 她嫁的这人，偏偏住在她心上人的隔壁。 在村里人的眼里，就是爱而不得，退而求其次。 有谁知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那时一直等到到踏入婆家门坎，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心上人就住在隔壁。 所以，王桂香一辈子，心里窝火。 可她廖兰，又何曾好受过。 一晃几十年，如今冤家们都垂垂老矣。 可只要一回想起往事，廖婶儿依旧心口微疼。 但愿杯酒下肚，前世纠缠，尽了。 戈玫看出廖婶儿满腹心事。 想劝她，可又难得一见她的兴致这么高，也就放弃了。 今天王桂香同样，也很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桂香扯着廖婶儿，含泪嘟囔。 “廖兰啊……你知道，我有多妒嫉你？妒嫉你文化高，妒嫉你说出的话像念诗，妒嫉你走起路来，都像花一样的好看！所以，我永远不如你，在他眼里，心里一辈子装的都是你！可他也对得起我！” 第二百一十三章你真上道 她喝了好多杯，醉得有些说胡话，说的却都是平时不说的心里话。 “那老头，有吃的分我，有好东西也紧着我，对我也是真好……可我，就是得不到他的心啊……廖兰，一开始，他的心儿就被你偷走了……呵呵……直到死前，他都念着你廖兰的名字…… 可笑不……嘿嘿，真是可笑……是不，可人的日子总是自己选的，再难，也得走啊……我没读书，不明白那么多的大道理。只懂怎么舒坦，怎么过……” 谁也不曾想到。 王桂香这种人会说出如此剖心的话来。 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心里却敞亮得很，啥啥都明白。 都怪害人的封建婚姻。 最终弄得两对夫妻的终生遗憾。 听着王桂香说这些。 邵胜不禁动容，紧紧攥着戈玫的手。 这人世间，哪有那么甜美的两情相悦。 又哪有那么多，浪漫相识，体贴相知，还能以沫相濡！ 对比祖辈的遗憾，反观自己。 邵胜觉得他是得了天赐的福气，才得机会和媳妇儿重新开始。 这一餐，除了孩子们。 其它大人都是各怀心事。 各自埋头喝酒吃肉。 只有王桂香喝醉了，一直说着胡话，甚至还呜呜的哭，甚至拉着廖婶儿。 “廖兰，你能不能走远点啊！你走啊……为什么就总在我面前，这样折磨我……可你就算走了……我也变不成你的样啊……他人那么好，各种优秀啊，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他，配不上……” 说着，哭着。 两个老人就抱在了一堆哭成了团。 戈玫旁观者清，看到这一幕，心下明了。 很多纠结矛盾，说出来就解决了。 她笑着感叹，“说不定，从此以后，就能放下恩怨，成好邻居了。” 邵胜这时才明白，自家妈原来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打小，他就只看得到表面，只知道她脾气暴躁，一言不合，上手就撕。 对他这样，对春蓝也这样。 独对邵诚不这样。 听了她这番深埋的话，他才知道。 只是因为邵诚长得和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所以母亲是把对父亲的爱转移了。 春蓝和水花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抱着的两老分开。 安抚好，各自回屋睡觉。 时间已晚，四个娃娃眼皮都快打架了。 好在邻近，一到家，四人就迷迷糊糊的洗漱完，爬上床睡着了。 戈玫平时少喝白酒。 看到今天难得有兴致，就多喝了两口。 这年代的白酒货真价实，后劲儿大。 虽然她也没喝多少杯。 可已经让她的脑子晕呼呼的了。 那状态，走起路来歪歪倒倒，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幸好邵胜还清明，折腾完四小的，还要再来折腾戈玫这个大的。 忙完崽崽们，邵胜一进屋，戈玫就扑了过来。 紧紧勾着男人的脖子，眼神迷离。 指腹从他的眉眼，一路轻滑到鼻梁，最后掠过他的唇，痴傻的笑。 “邵胜……你是我的，你好帅……” 一把抓住她的小手，邵胜轻笑。 这小媳妇儿，占有欲可真强。 他轻声哄着。 “玫儿，乖，别闹了，你喝多了，不用去洗了，你躺床上，我就去打水，帮你擦一下，赶紧睡。” “我没喝多！我现在可清醒得很呢！邵胜……我现在要告诉你啊，要不是你长得这么一具好皮囊……我，我老早就把你给踢了……” 戈玫说完，还轻轻踢了男人一腿。 顾不得疼，邵胜嘴角抽搐，“踢了？” “对！本小姐，有钱有崽，什么都不缺，要男人做什么？就一个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多好啊……” 她醉了，醉得很离谱。 想什么，就说什么。 听着这话，邵胜心下猛地一揪紧。 原来，媳妇儿那时不和自己离婚，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邵胜很受伤，捧着戈玫精美的小脸蛋。 “你就没一点喜欢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啊？喜欢你哪点啊，就喜欢你长得好看啊？我呸！看看你以前干下的缺德事儿！一炮一个儿，光播种，还不负责好好耕！ 你那老妈，还就是个人间极品！那凶悍的节奏，可是要把我给活活打死啊。你以为，我戈玫是圣人下凡吗？才不是，我就恨你妈，恨你！哼……” 长篇大论，一直叨叨着，媳妇儿这酒品，还真是…… 一喝醉，什么狂放言辞都往外飙。 邵胜的心，已经哗啦啦，碎成了渣渣，可怜曾经的他还幻想着。 媳妇儿对他，应该还是有点爱意的吧。 可没想到， 这现实的打脸来得那么迅猛。 直接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不过，以他之前的情况，戈玫没跑掉，已经万幸了。 还能奢望得更多么。 很快，邵胜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他抓着戈玫的手，认真的说。 “是，是我的错，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好。对你，对这个家，都亏欠得太多。玫儿，可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不再离开你和孩子了，会一直守着你们的。我现在，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再生气，别再把自己气坏了，成不？” 听着这话，戈玫小脸微皱，捏了捏男人的脸颊。 “得了，本小姐，是看在你承认错误的表现，和个人技术都还不错。现在也打算和你，好好过日子了，你不用再愧疚了。至于你老妈？还不是被我制得妥妥帖帖的。我管理的医药公司有上千人，难道还治不了你妈？小样儿！你小瞧我了吧。” 额…… 这个醉酒的女同志，得瑟得成了只骄傲的大公鸡。 那把大尾巴几乎要扫上天了。 完全和白天寡淡，夜里热情似火的媳妇儿很不一样！ 邵胜发现了媳妇儿的又一个新鲜点。 醉酒后话多，又傲娇的媳妇儿。 邵胜抱着媳妇儿的脖子，抵着戈玫的额头。 “好，那就好好过日子。那你还满意？稀罕我这技术么？那晚上，还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戈玫仰着头，眼神迷离。 她对视着邵胜那张英俊非常的脸，主动凑近，啃了啃他耳垂。 “去吧，去洗白白香香的，再过来侍寝！本宫今儿翻你的牌！” “好咧，女王殿下！” “……呵呵，有趣……” 戈玫听他说着，不禁笑出声来，“邵胜同志，你可真上道。” 上道？邵胜听得一头雾水。 媳妇儿嘴里嘣出来的这些词儿。 什么公司，什么人间极品…… 他完全都没有听过。 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懂的。 一炮一个儿。 他懂…… 这说明，他这播种技术确实很强。 只是那时，他也没有想到，戈玫这么能生。 回来一次，才半天，他就能收获个崽儿。 还个个这么乖巧能干的。 好在，那本书教他，可以在外播种，不然，启不又弄出几个崽儿来，那他媳妇儿的小身板怎么顶得住。 第二百一十四章他进了她的空间？ 那个时候，他从部队回来。 媳妇儿真瘦得没眼看。 如今，好不容易才养润了一些。 如果再生个崽，启不又是一顿折腾。 这样有三儿一女，也挺不错。 他很满足，简直就是人生的赢家。 男人为了今晚的性福。 得了指示，那跑得可是贼欢的。 很快就打了水来，伺候完女王陛下洗漱。 再把自己给洗白白的，准备侍寝。 戈玫今天真喝高了，大着舌头，话特多，整个脑子都是迷糊的。 邵胜进来的时候。 被戈玫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床上铺满了各式衣裙。 看得邵胜那个眼花缭乱的，这些东西他可从来都没有见过她穿。 邵胜一脸惊奇。 “媳妇儿，你什么时候买的？哪来这么多？我怎么没见过！” 戈玫灿烂笑起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出声，这是个天大的秘密，我才不跟你讲呢。” 醉得如此可爱的戈玫，让邵胜忍俊不禁。 “好，好，那我也不问，那你挑哪条裙子和我……” 最后两个字卡在喉咙，说不出口。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人。 屋里的油灯还亮着，朦胧氤氲，媳妇儿那模样可爱得像个小女孩。 他完全说不出来流氓一样的两个字。 戈玫却是瞪着无辜的桃花眼，替男人说了出来。 “MAKE-LOVE？” 邵胜是有自学英语的，他基地的很多资料都是原版。 不学就做不成工程师。 但他口语却是很蹩脚的中式发音。 那一刹那，邵胜惊呆了，带着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媳妇儿……你啥时学的英语，居然发音还这么地道？” “英语？有什么稀奇的？我还会日语，西班牙语……” 戈玫笑得很是得瑟。 邵胜只是当她喝高了，在说醉话，并没有往心里去。 看着媳妇儿一脸酡红的模样。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媳妇儿还在一个劲的吹着牛皮，一脸纠结的挑裙子。 他只得配合着挑了件雪白蕾丝长裙。 “就这个，这个特别好看。” 镂空透花的…… 不正是男人最喜欢款。 若隐若现，欲擒故纵最是引人遐思。 “邵胜同志，难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就喜欢这款……” 戈玫手指揪在邵胜的鼻梁上轻捏。 “我们男人？你还认识多少男同志喜欢这个？” 那漫天的醋意顿时就上来了。 戈玫撇了撇嘴。 “不记得了。不过，他们都没你长得帅，我戈玫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之前那些男人，看上的，不过都是她挣的钞票。 只要她开价。 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呸…… 这样的软饭男，戈玫反感得很，一点骨气都没有。 所以，像邵胜这样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才招戈玫的喜欢。 只对自家媳妇儿温柔一批，对其他人都是凶巴巴，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明明男人在外面，被提及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印像。 可在她的面前，就会立马化身为小奶狗，又是撒娇，又是放嗲的。 邵胜当然喜欢听这话。无论怎样，媳妇儿最喜欢的还是他了。 男人麻利的开始拿裙子。 “媳妇儿，那我帮把你不穿的裙子都挂好，现在，你就穿这个？” “嗯。” 满头晕乎乎的戈玫，也不顾忌，很快就开始脱衣服，换裙子了。 而男人还是第一次在有光的情况下，清楚的看到媳妇儿的身材，那叫一个玲珑剔透，简直了…… 邵胜下意识，吞了吞几轮唾沫。 那丹田下的团火，从脚板底一点点的往天灵盖上蹿，仿佛要将燃烧吞噬一般。 媳妇儿真美得如同白玉。 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完美无暇。 简直是亚当的苹果，诱人犯罪。 戈玫酒后反应有些迟钝，没有人察觉到邵胜在盯着她。 她麻利换好裙子，还在穿衣柜的镜子前转了好几圈。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 修身长裙尽显火辣，娇媚。 不光是好看，还特别诱人。 邵胜简直要喷鼻血了！ 他看了看床头桌子上，点亮的三根红烛，吹灭了两根，才转头，哑着嗓子看戈玫。 “媳妇儿……” 后面他不好意思写。 书上说，要先双眸含情的凝视她，再抚她的脸庞。 从上次尝到甜头，邵胜将戈玫给的书，反复看了多次，严格按着书上流程来执行。 哪知，他才碰到媳妇儿的脸。 那彪悍的媳妇儿就直接扑了过来，将他摁倒…… 凑近他的耳际，戈玫用那魅惑无骨的声音，逗着男人。 “看你表现还行，那就给你见识个新鲜的。” “嗯？” 还没说，邵胜就分外期待。 原来是换位思考人生。 她上……他下…… 确实是个新鲜玩法。 真让男人谷火焚身，谷罢不能啊！ 一室的旖旎盛颠。 不过，毕竟戈玫是喝高的人，也没折腾多就，她就睡过去了。 邵胜也不强求，还着满足，看着身边的媳妇儿，在她的额头落下宠溺一吻。 她终究还是喜欢自己的。 他得更加努力，让她再慢慢越来越爱他，离不开他。 混乱迷离的夜晚终于被五更的鸡唤醒。 宿醉后醒来，剩的就是个头疼。 戈玫醒了。 但脑子还晕着。 她的轻轻拍了拍脑门，缓缓坐起，先换了睡衣起床。 换衣服的时候，站在穿衣镜前的戈玫，看到镜子中的身体。 惊呆了！ 他们这是上山打老虎了吗？ 怎么会带着一身的桃花。 绽放得艳丽。 为什么？惹得我一身的桃花印，朵朵娇艳！ 难道是她昨晚和邵胜……了？ 可她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难不成是她醉了，趁她大脑断片的时候，邵胜偷偷弄的？ 她才没醉！醉的是王桂香和廖婶儿。 戈玫懒得想了，她一拍脑门，穿戴整齐的出门。 一出门就碰上刚刚煮好早饭的邵胜。 “醒了？累吗？” 戈玫没吭气。 她只是盯着邵胜那暧昧眼神，看了看几只崽子没在，一把将他拉到灶屋里，很严肃的问，“你昨晚啥时候摸进我屋的？” 邵胜看着戈玫，“你一点也不记得了？我的女王殿下。” 女王殿下？ 戈玫的汗毛都根根立起来了。 她转头，震惊的朝着邵胜望过去。 “难道是我昨晚喝醉了？还说了胡话？” 第二百一十五章裙子不能穿出去 邵胜看着戈玫忘得一干二净，他就趁机逗她，凑到她的耳际说：“你说你最喜欢我……还喜欢我俊俊的脸……” 噗！ 戈玫简直兜不住，“这怎么可能是我说的！” 我的人设啊！ 阿西巴！ 她喝醉了，到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邵胜笑，指了指外面衣绳上晾着的白色蕾丝长裙说：“那就是证据！” 戈玫疑惑的转过头。 一眼就看到衣绳上，那件法国空运过来的手工定制蕾丝长裙！ 那件裙子在她空间的！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戈玫转过头看着邵胜，“邵胜同志，昨晚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握草！ 她的空间他能进去了吗？ 邵胜看着戈玫的反应那么激动。 简直和昨晚那个醉酒的媳妇儿很不一样。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缓缓下移。 落在她凸起的某一处，吞了吞口水，确定孩子们不在，这才小声的说：“当然是做了一些，我们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不对！ 那他怎么拿到那件裙子的？ 还给她洗了？ 难不成她和他昨晚Make-Love的时候，就穿的那裙子？ 有可能是她自己穿出来的？ 不一定是他挑的。 邵胜见她一直看着那裙子，“昨晚我给你挑的，你很喜欢来着。” 他挑的？ 他真进了她的空间？ 不不！ 按着邵胜同志的睿智，不可能这么一脸若无其事。 有可能是她拿出来了？ 邵胜见她不说话，“你其他的裙子，我都给你收到柜子里了，不过戈玫同志，那裙子不能穿出去，会说我们腐败的。知道不？” 哦…… 原来真的是这样。 戈玫没有多问，直接就去了自己的屋里。 打开衣柜，果然看到自己的裙子都在里面，大概有十条左右。 她这是喝醉了，把自己的裙子拿出来玩？ 该死的！ 这白酒的后劲太强了。 想她以前的酒量，那是很好的。 这年代的白洒，纯度高，都是粮食酿造。 好在没有兜出什么秘密来。 否则…… 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裙子邵胜都看到了，她也就只能挂在这里。 戈玫从屋里出来。 四只崽也起床了。 个个睡眼惺松，看了一眼灶屋。 土娃叹一口气，“妈，你咋又让爸做早饭？” “嗯？有问题？” “有问题，爸爸做的不好吃！难吃！”土娃很郁闷的表达自己难过的心情。 山娃看了一眼，“也还好，他做饭，妈能多睡一会儿。” 小丫是个乖宝宝，“土娃哥哥，妈妈很辛苦了，应该多睡。爸爸做的也可以。” 蛋娃走上前，给戈玫捶背，“妈妈辛苦，很辛苦……” 土娃看着其他三个，“你们都是叛徒！” 山娃严肃的说：“比起以前，现在有得吃，已经很不错。土娃，别挑剔，小心没得吃！” 这叫什么？ 居安思危。 山娃果然非常的有前途。 邵胜听着这话，也给山娃竖起大拇指，“邵自纲，这叫居安思危。有吃有喝的时候，就得想想没吃喝的时候，珍惜当下。” 土娃撇了撇嘴，“是是！你们说得对，受教了！” 最后三个字。 “受教了”，还故意拖起尾音，学着说书先生的口吻，极其的滑稽。 戈玫走上前，轻抚了抚土娃的脑袋，“我们土娃也很棒，懂得虚心接受。” 土娃一听戈玫夸她，开心的抱住戈玫，“是的！妈妈。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学。” “是是！都是能干的娃。” 不仅是能干的娃，还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一个都不能少。 用过早餐。 该上学的上学。 该上班的上班。 今天戈玫要进城。 因为国宝这个任务，要开始寻找蛛丝马迹了。 她先去找了叶小夏。 水花勤快得很，到底是撑起了整个家的能干人。 帮着叶小夏忙上忙下，手脚又快。包子卖得特别的好。 水花远远的就和戈玫打招呼。 叶小夏包了包子给两只小崽。 戈玫把叶小夏喊到一边，很认真的问，“春蓝处对象的事情，你知道吗？” “处对象？” 叶小夏一脸的震惊，“我不知道啊，她没和我说。啥样的，你见过？” “那你有没有看到，她和哪个男同志走得近？” “这倒是有，他们一起来照顾我生意，说是同事。我也就没有往那处想。那男同志长得高高瘦瘦的人，人不错！ 出手也大方。经常买了一堆的包子分给同事什么的。这年头这么大方的人真的很少，姐，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叶小夏有些担心邵春蓝，毕竟自己吃过亏。 她肯定不想邵春蓝再吃亏。 后悔莫及都没用。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出来，我想要见见那个男同志。”戈玫心七上八下的，可不想邵春蓝认识的，还真是盗了那批国宝的盗墓贼。 叶小夏仔细的想了想，“有时不一定，有时中午，有时傍晚。我看他有时还用自行车带春蓝去坐车。说起来，春蓝看他的目光，真的很不一样。” 戈玫若有所思的嗯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过会儿史丹要来了。 “小夏，等会儿我和史丹谈事儿，你就帮我看着两只小的。” “放心，有小丫带着弟弟妹妹，乖得很。” “好！” 没一会儿。 史丹来了。 他提的计生用品到了。 所以戈玫和他一起送到了市妇联去。 那边有专人接收。 然后市妇联专门拨款。 戈玫再和史丹一起离开。 真没有想到史丹这么大方，“戈女士，这个是你的佣金。” 戈玫看着那几张大团结，笑了笑：“史丹先生，这个佣金我就不要了，但是下回你给我们的价格，得再便宜一些。” 史丹满目的震惊，“戈女士，虽然我知道你不缺钱，甚至很富有，可是你居然看着钱，都不要！真的太神奇了！” “国家的钱，我不能昧着良心拿。现在国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戈玫想要让史丹知道！ 她是个有骨气的华国人。 史丹果然是满目的欣赏，“行！下回给你们的价格，我可以再便宜一角。” “成！” 史丹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几张照片，“戈女士，这个东西，你见过吗？这是最新出土的瓷器，总共十件为一套。 我的父亲非常的喜欢你们国家的瓷器，所以我想要凑齐一套，送给我的父亲。我现在手上有两个，还需要其他八个。 你可愿意帮我找找。找到重金感谢。” 戈玫接过照片，眉头猛地一皱，在心里问道：“ROSEROSE，这是不是就是邵胜找的那批国宝？” “是的！主人！线索送到你的门口来了！” 戈玫手不禁捏成了拳头，“史丹先生，你对我们国家的东西，好像很有兴趣。” 史丹没有察觉到戈玫的不对劲，“是的！你们古代的东西，实在是太美了！我父亲非常的钟爱，我也是如此，你能帮我找到吗？” 戈玫直接拒绝，“不能！” 史丹终于看到戈玫的脸色不对，“哦！抱歉，我忘了，你是一个热爱国家的人。那我自己想办法找一找吧。”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 戈玫忽而一把将他拉住，“史丹先生，你手上的两个瓷器多少钱？” “不卖！再多的钱，都不卖！” 史丹直接拒绝。 “史丹先生，你也是生意人，不可能再多的钱，都不卖吧？”戈玫的语气冷了几分。 让史丹感觉到非常的不适，他摇了摇头，“戈女士，我和你讲过的，我的父亲非常的深爱你们国家的瓷器，它们都太美了。 在泥土里埋了那么多年，依旧那么美。所以我们很喜欢它，这些东西，应该在欣赏它们的人手上。” 戈玫这个暴脾气，真是不想和他废话，动手就想揍。 可是史丹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所以她不能急躁，“不可能不卖，你说吧。多少钱！” “戈女士，我说的是真的！” “我也说的是真的，这个东西，我非要不可。” 史丹一脸的惊恐：“哦，戈女士，没有人强迫做买卖的，不好意思。”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顺藤摸瓜的找国宝 戈玫突然想到了什么，“史丹先生，出自宣德年间《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你有兴趣吗？”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是什么？” “一本古籍经文，我想你一定会有兴趣的。它可比什么瓷器好看多了，里面有非常多的内容，而且未来在世面上还价值连城！” 戈玫诱惑着。 史丹思忖了一会，“我问去问一下我的父亲，他是一个华国通。” “行。” 戈玫腹黑一笑。 给你《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想得倒是很美！ 那可是我们国家的宝贝，谁也别想拿走！ 哼！ 这批瓷器一出土，就落到了这个史丹的手里。 戈玫还止不住的好奇。 “史丹先生，我对瓷器也很感兴趣，你可以教教我，在哪可以买到这些的吗？” “哦！可是志同道合啊，你对这个也有兴趣吗？可真是缘分。之前我在小夏这买包子，碰上个男生，是他卖给我的。” 戈玫心下一惊！ 不会真是喜欢邵春蓝的那位男同志吧？ 真是太无耻了！ 居然把自己国家的宝贝，偷卖给歪国人。 戈玫笑得不动声色。 “那我也有兴趣，改天你也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他知道，这些人都警惕得很。 如果通过史丹，可能会好办点。 “行，我们约个时间。明天如何？正好，我也要跟他打听其他瓷器的下落。” 史丹虽然是做生意的，但城府也不会很深。 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戈玫的心思。 和史丹谈完戈玫回到了锅贴摊。 也正好是纺织厂午休时间。 邵春蓝就出来，找叶小夏和水花。 旁边跟着个男人。 高高瘦瘦，皮肤偏黑，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沉闷，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 邵春蓝远远见到戈玫，就和她打招呼。 “嫂子！” 戈玫笑着问，“春蓝，这位是你？同事？朋友？” 邵春蓝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点点头，拉着戈玫走到一隅。 “嫂子，这人就是送我手镯的那个。这两天手镯就存在你那里了，省得我妈翻了出来，到时候麻烦。” “行，你放心，我会好好给你保管的。” 说着，戈玫带着微笑眼光落到那个男同志处。 “春蓝，你不给介绍介绍吗？” 邵春蓝带着些娇羞，“姐，你别逗我了，现在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所以就不介绍了。这事儿，你也先别和我哥讲。我哥那人，你知道的。他什么都好爱查一查。” “哦，你有没跟他说你哥是镇子上的局长？” 邵春蓝摇头，“没有，我不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是靠关系进来的，更不想别人是因为我有个做干部的哥哥，才喜欢我。” “是的，春蓝你有这些成熟的想法很好。就是应该这样想，通过慢慢的接触，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还有个很重要的，就是，你得保护好自己。如果未婚先孕了，你妈会打死你的。” 戈玫语重心长的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救不了你，还有一点，你被男人太轻易就得到了，那他就不会珍惜的。要知道，你们厂子里的女同志多着呢，比你漂亮的也不少呢。既然他条件好，人缘也不错，那就是想怎么挑，就怎么挑。懂不？” 戈玫好希望她能明白，懂得更好的爱惜自己。 邵春蓝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嫂子，我知道！女同志要懂得自爱。我明白。我们厂子里好多女同志，和别人处对象，就怀了娃。结果那个男同志矢口否认，最后那个女同声啥也没有，好惨，名声尽毁。” 这样看来，邵春蓝没她担心的那样糊涂，是个拎得清的人。 能明白这一点。那就挺好。 戈玫终于松了口气。 “是的，好好的，花些时间慢慢处一处，得多看本质。不要被外表欺骗了。认识不久，就对你这么大方，就怕是想要掩盖什么。” 邵春蓝重重点头，“嫂子，您就放心。小夏的事情，我会汲取教训，不会那么傻。” “那就成。” 邵春蓝买完包子，坐着和叶小夏聊了一会儿。 才和那个男同志一起，回了厂子。 水花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这才走近。 “小玫，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感觉邵春蓝那男同事眼神很阴暗，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人。春蓝和他，如今是走得很近吗？” 戈玫淡笑。 “不近的，只是普通朋友。这事儿，可别让她妈妈知道，那个人成天没啥事，指不定生出什么事来。” “嗯，我知道。” 水花当然懂的。 戈玫带着两个崽崽回了，路上都一直在想国宝的事情。 那些瓷器有两件在史丹的手上，不可能直接抢。 她想的法子，就是拿《大般若波罗蜜多经》这套书跟他换。 希望史丹父亲能更欣赏《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这样她才能够有机会，偷龙转凤。 成功的把瓷器捞回来。 同时，也就方便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的瓷器的下落。 所以，戈玫极为期待，史丹带她去见的那个中间人。 果然，事情正如戈玫所料。 史丹所说的，那个中间人，就是送邵春蓝手镯的那位男同志。 他的名字叫陈斌。 在看到是戈玫时，稍稍有些诧异。 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毕竟是巧合罢了。 “嫂子，真没有想到，你对瓷器也有兴趣。” 他带着些意外。 “今天碰巧见到，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你看看，这个，你喜欢不？” 这男同志可真有心啊！ 知道她是邵春蓝的大嫂，还对古玩有兴趣，直接又掏出了对玉镯！ 这出手，在这个时代，可是出奇的大方了。 而且这手镯的成色，也是一等一的好。 戈玫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把玩了半会儿，才把玉镯放回了锦盒里。 “陈斌同志，你这东西很好看，而且，特别的珍稀。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你这么好的东西，多谢你的好意。” 陈斌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笑着说，“嫂子，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还听史丹先生说，你是个很能干的女同志。说不定，日后，我们合作机会还很多，这对玉镯也完全不值什么钱，你就别客气吧。” 说完，他又将锦盒推到了，她的跟前。 戈玫还是退回去。 “陈斌同志，我知道，你对我们家春蓝出手很大方，你对春蓝好，那是一会事，我就不用了。” 就算是换到现代。 也得有所求，才会有这么大方出手的人。 这个陈斌，简直太奇怪了。 如果对她无所求的，就出手如此，简直不对头。 一旁的史丹瞪大了双眼，看不下去了，拧着眉头问。 “哎，你们可真是，这不是虚讲就嘛，一个要送，一个又不收。推来推去的，你们都不要也可能给我啊？” 他说完，拿起锦盒对光看了看。 “真漂亮啊，你们古代的东西，我真喜欢，太美丽了。陈，要是你愿意，干脆出个价卖给我吧。” 陈斌笑了笑，“这玩艺真不值钱，你要喜欢，等我集到其他那些瓷器，到时候再一并送你一些类似的。比这个还美，成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我想和你一起干 史丹听完，眼睛都亮出了星星了。 “啊！谢谢，陈，你简直太慷慨了，和你做生意，我非常荣幸。” 戈玫见缝插针，“陈斌同志，这些瓷器非常漂亮，我对它们也很有兴趣。他给你出多少钱，我翻倍给你，卖给我，可好。” 一看到戈玫要和他抢瓷器，史丹拧起了眉头。 “戈女士，你这种做法很糟糕！这件事可是我和陈早就说好了，你怎么能在中间插一脚呢？” 戈玫对他露出优雅的微笑。 “这些东西都是心头好，向来都是买卖公平，价高者得！” 史丹难过的摇了摇头。 “戈女士，那我不会客气的，到时候，你就别怪我没有绅士风度！” 戈玫看着史丹笑了起来，“行，那到时候，我们拭目以待啊。” 你这个鬼佬。 真以为你有钱就可以八脚横行了么？ 这些可是我们的国宝，不仅不会就这样拱手让给你。 包括你手上的，我都要抢回来！ 哼！ 谈得有些尴尬，史丹没有呆一会儿，就先行离开了。 戈玫这才有机会私下里和陈斌聊聊。 看着他，戈玫很严肃的问：“你是真喜欢春蓝？” 一提到这个。 陈斌眼里闪起有一束亮光，点头。 “嗯，是，我喜欢。她是个很优秀的女同志。” “春蓝是我小姑子，和我也是最亲的。我没把她当外人，她就好像我亲妹子一样。” 戈玫顿了顿，继续说道。 “陈斌同志，你对她用心，我感觉到了，不过，这动不动就送礼，这会不会有些太唐突了？” 戈玫当然是意有所指。 陈斌带着些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嫂子，我……我可能有些急切了，没考虑到，主要是怕你不喜欢我。看嫂子也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你要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介绍。” “不单单是介绍，而是，我想和你一起干。可以吗？” 戈玫早就想好了。 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斌听着这话，有些震惊。 “这……女同志干这行，怕是不太方便。那些人不会愿意和女同志接触的，行档里的规矩说是晦气。他们那些倒斗的人都是有些迷信的，嫂子，我没有歧视女同志的意思。” 戈玫盯着陈斌，不放过他一丝神色变化。 看他紧张解释的模样，倒是和之前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有可能他也只是寡言少语。 长相看上去比较阴郁，所以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好人。 戈玫淡然。 “买卖只要价格好，谈什么晦不晦气的，这不，你还可以做我们的中间人啊。” 戈玫话锋突然一转。 “史丹手上的那两个瓷器，我很喜欢。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的吗？” 陈斌大概是真的挺喜欢邵春蓝的，戈玫问，他也没有隐瞒。 “我是在一个地下黑市的交易所里买的，那里每天都会有新货。瓷器是有一次我运气不错，碰上的。正好想转手时，又遇上了史丹，所以就卖出了个比较高的价钱，后来才知道这个瓷器居然是个套件，一共有十件。这几天，我也都有去看，没看到那套瓷器出现。” 戈玫暗暗地松了口气，看来这厮的家底不错，所以才做这种生意的。 应该和盗墓贼不是一伙的。 陈斌如今考进了纺织厂，也有份正经的工作，感觉他脑子灵活，如果真心喜欢春蓝，对她好，应该也算个可靠的归宿。 “成，那你有消息，再通知我一声。我也想去看看你说的这个交易所，你可以带我去吗？” 陈斌想了想，很快就答应了。 他看了看手表，“今天时间还早，要不，我现在带你去。黑市都会有暗语，如果对不上，就说明不是行家人，一般就是看不见那些东西的。” 戈玫点头。 “你去过那么多次，有见过老板吗？” 陈斌摇头。 “听说这家的老板比较神秘，除非是极大的客户，不然她是不露面的。” “行，那我们先走。” “成。” 两人一起赶去了交易所。 黑市在老巷子里面，藏得很隐秘。 绕了好多圈，才绕到一栋老旧的宅子门前。 宅子看上去，不怎么显眼，破旧不堪。 陈斌上前去敲门。 没一会儿，里面就有人问。 “谁呀？纸上得来终觉浅……” 还没等戈玫深想，陈斌就接了暗号。 “恳请先生做指点！” “一圈两圈三四圈。” “一环两环三四环。” 答完两句，门就嘎吱一声，开了。 戈玫还没缓过来。 陈斌马上喊道：“嫂子，走。” 戈玫这才反应过来，和陈斌一起进了门。 看着外面破破烂烂的宅子，里面居然是别有洞天。 一进门，一块雕龙画风，牡丹花开的浮雕墙映入眼帘。 中间一个大大的福字，看上去端庄大气。 这个年代，居然有这么古色古香的宅子，真的不简单。 陈斌带着戈玫绕过了浮雕墙，这才看到内宅。 门口两座貔貅石雕，张牙舞爪。 从这里看来，倒是像个做生意的庄子。 身着汉服的接待迎面走出来。 “哟，是陈大哥啊。近来生意不错啊，这又是想来找新奇货的么，你身后这位？” 陈斌伸手介绍戈玫。 “这位是我姐！她说喜欢这些玩意儿，我就带她来随便看看。” “好，两位贵客，里面坐吧。” 一走进正厅。 放眼看去，应该都是价值不菲的货！ 戈玫还没来得及细看，脑海里，ROSE激动的声音响起。 “哇噻！主人啊！这里可尽是宝贝，值不少钱！” 能让ROSE都这么激动的东西，应该全是古董极别的。 真可恨！ 挖自己国家的宝贝，卖给鬼佬获利不说。还为了钱而盗墓，破坏华国文化。 陈斌看着戈玫对着宝贝满目讶然，浅笑。 “姐，你跟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来自唐代，这个……是东晋时期，这个东西老，价格就更高一些。还有很多上好的玉器。不定期，这里还会再进货，很多都是新出土的鲜货。” 说完，他问接待。 “今天有鲜货么？” “有！” 那位接待看着戈玫，欢喜不已。 “陈大哥，你们今天运气可真好，之前，不是一直问那套十件的瓷器吗？刚好，今天又得了个，是青花缠枝莲纹瓶。你都是老主顾了，只要价格给的合适，我就给你留着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独特的交易所 陈斌闻声，看向戈玫，“姐，你这运气，真不是盖的，我都问了几次，你一来它就有了。” 戈玫哪里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不错，她神色一喜。 “嗯，你拿来我看看。” “好咧。” 没多久。 那接待就抱着个精美缎盒出来了。 在他们面前，神秘兮兮的打开了盖子。 那花瓶足有半米高，瓶口以青花画水波纹，颈部画有芭蕉叶，瓶肩画缠枝纹，以及孔雀开屏纹，寓意吉祥，画工精美，十分美妙。 直径大概有30厘米左右。 戈玫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仅限于此，只能让ROSE扫描看看。 ROSE一扫描，马上就得出了结论。 果然，真如戈玫所料，这瓶是那十件套里最值钱，颜值最高的瓷器。 戈玫手指缓缓抚过瓶身。 问：“这个多少钱？我要了。” 接待倒是有些意外，只想着，她来凑个热闹的。 主要是她穿得极为普通。尽管身上没有一点补丁，可是这个瓷器她说要就要。 她莫不也是个做生意的，故意掩饰自己身份？ 明白接待的犹豫不决，陈斌接话道，“这是我姐，不差钱，既然她说要，就是真要。你怎么不信的？” 接待为难的笑了笑，“这年头，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这玩艺儿，价格可高着呢。得要这个数。” 他比了四根手指头。 戈玫淡然一笑。 “嗯，没问题。” 接待完全没想到，她价都不讲，就这么轻飘飘就应下了。 “这货可是四位数，不是两位，三位数啊。” “嗯，我懂。” 接待确定清楚了戈玫的意思，欢喜不已。 “好！您稍等，我和我们老板娘通个电话。” 听接待的话，戈玫眉头拧到了一起。 “这种称呼是谁教你们的？” 这年头，可没这种叫法的。 陈斌解释，“这交易所就是比较特立独行。” “暗语也是你们那老板娘设定的？” “是的！我们老板娘啊，她是个特别的人，非常有想法。这间铺子之前都荒着，也是她来了之后，才旺起来。” 戈玫思忖半晌。 “我想见一见你们老板娘。” 其实，仔细思索一下，就觉得这里很有蹊跷，很不对路。 那些暗语，这些称呼。 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 戈玫也极有理由怀疑，这个老板娘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穿越而来的？ 既然自己能穿越，那为什么别人不能穿越呢？ 如果真是，她就得看看究竟是哪路人，是敌是友。 为何这人如此没底线，就只是为了捞钱，这种勾当也干！ 接待思索了一下。 “行！这见一见也是合规矩的，毕竟这您是大客户。我们老板娘应该亲自接见您，我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这事儿？” “成的。” 接待跑进内间去打电话了。 陈斌趁机提醒戈玫。 “姐，这个价格，应该还可以再谈些下来的。虽然这个宝贝鲜少，可对比市场价，他们有些狮子开大口了。” 戈玫无所谓的笑。 “没事儿。千金难买心头好。” “成。” 陈斌浅浅答了一句，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奇怪。 毕竟，他知道，这年头隐形有钱人不少。 很快，那接待就回来了。 “这位顾客，我们老板娘说明天下午，在这里见，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 “那您再看看，还有没其他喜欢的，也可以再挑一挑。你看，这些首饰，很美，很适合您。” 说着，接待就开始推销了。 戈玫淡然扫了一眼，“这东西，我多得很。” “这倒也是！” 这次，戈玫也算是收获满满而归。 傍晚，等戈玫回到镇上邮局的时候。 邵胜一脸紧张。 他很严肃的，把她拽到了宿舍里。 …… “戈玫同志，进来，你给我老实交待，今天这么久，搞什么去了呢？” 这态度，这是？ 戈玫神色一凛，“怎么？这是审人来着？” “你告诉我！” 男人那样子凶得很，像是审犯人。 戈玫翻了个白眼，“什么？我是你的犯人吗？再这样，我不高兴了！” 邵胜心里可窝火了。 可媳妇儿居然还当没事人儿一样！ 他气鼓鼓的瞪着戈玫。 “今天，我所里人看到你和位男同志在一起！那人怎么认识的？戈玫，你可是我媳妇儿……你要真不喜欢我……离了也行……你要是还想过，收敛点行不？” WHAT？ 他这是误会了， 想成她找别的男人了？ 那德性，明明气极。 好像是在包容她的不检点？ 包容她的红杏出墙？ 这意思是提醒她不能太明目张胆？ 能找别的男人，但不能光明正大的找。 收敛的找，顾及他脸面的找，就可以？ 都说爱情是自私的，这男人真那大度？ 戈玫想到这一层，语气变得阴阳怪气。 “咋？面子胜过一切是不？只要不伤你面子，和其他人行之苟且也不用管了？” 本来男人都已经极力在压抑着情绪。 一听到戈玫后面的“苟且”这两字。 怒火嗖地就窜了出来。 “戈玫同志！你在胡说什么？” “那你呢，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胡说什么？简直可笑！” 戈玫一把推开他，转身想要出去。 此时的邵胜正是怒火中烧。 她猜对了，媳妇儿果然就是不爱他。 自己满足不了她。 她还要去外面再找？ 关键是据说，那个男的长得比他还丑！ 男人像热锅上的马蚁，在原地打转。 眼看媳妇儿就要出去了。 心下一急，伸手想拽她回来，哪知男人的力道没有控制好，将他的手臂磕到了床上。 很快破了皮，殷红刺目的血珠儿立马往外冒。 戈玫吃痛的哎了一声，狠狠瞪着男人。 “干嘛？这是疯什么？” 本来很气很气的人，一看戈玫被自己弄伤了，当下慌得一批。 “玫，玫儿，对不起啊……我没有存心的，疼不？” 邵胜紧握着戈玫的手，小心翼翼凑近，吹伤口，又到处翻急救药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我给你包扎。” 手忙脚乱的男人像个傻瓜似的， 看那紧张的样子，应该是真心的。 尽管想到刚才他的言辞不好，戈玫也不想再闹下去，只是清了清嗓子。 “你这是，有人跟你说我和陈斌在一起了？” “嗯……你把两个娃扔给叶小夏，就和那人走了，他们看到你们走进了深巷子里。如今所里的人都在传，说你红杏出墙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棒打了鸳鸯 听完，戈玫气不打一处来。 “胡说，你脑子呢，也不相信我吗？我有病么！这么多年，你都不在家，如果我想这么干还待在这里？还等着你回来了，再去玩个比你条件还差的？长得没你俊，个子没你高，一脸阴霾又不会哄人的？” 听着这话，男人喜上眉梢。 “对啊，这人这么差，哪配得上你。那下午你们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怎么就叫人生了误会。今天啊，我可成了他们嘴里的大笑话，从来还没这么丢脸过。” “你想不到吗？，肯定是有事啊！那男人是你妹子在纺织厂里处的对象，叫陈斌。你们找的那国宝就是十件套瓷器吧。我发现了，有两件倒到了史丹那里。”说起这事，戈玫就冷静了下来。 “陈斌倒进了自己手上，再卖给史丹的，现在，他带我去地下黑市，又找到了一件。我今天约了老板娘，明天，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看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戈玫闷声地说。 “这个地下黑市，就是专门收那些倒斗流出来的货，再卖出去。” 邵胜听完，激动的一把抓住媳妇儿的手。 “媳妇儿，是我不好，误会你了，还害你受伤，痛不？要不，你来抽我。” 戈玫冲男人翻了个白眼，“抽完你，我伤就能痊愈了？” “是我太冲动……” 邵胜愧疚的垂下脑袋。 “那你想到，这事儿要如何处理了？” 邵胜拧紧眉头，“有线索都是好事，那让我再想想。你说的那个陈斌？是我妹子处的对象？” 戈玫的心咯噔响了一声。 她一不留神，就把春蓝给卖了。 不过，经过这次的接触，她感觉，这娃也没那么坏。 他知道也没啥吧？ 戈玫看着邵胜，“咋？你要干什么？棒打鸳鸯啊？” “看在他带你去了交易所，找到线索，戴罪立功的份上，我可以对他从轻发落，但是他和春蓝这事儿，不成！” 邵胜直接毫不犹豫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戈玫瞪着邵胜，“我同意！我觉得成。” 邵胜看着戈玫，很严肃的说：“戈玫同志，我知道我妈以前对你不好，甚至是虐待你。我妹儿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欺负过你。 要是报复也不是这样报复的。冤冤相报，叶时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怎么报复，冲我来。把我累死，往死里弄，都可以！” 戈玫一大巴掌呼向邵胜，“邵胜！你脑壳有屎！我要报复你妹，我让他去考什么纺织厂，当什么工人！你了解过陈斌吗？ 你知道他对春蓝是啥样的吗？你就要这么武断的棒打鸳鸯？ 而且你是春蓝的妈吗？你凭什么参合她的事情，她也不小了！ 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眼睛，会看，会感觉！” 邵胜没作声了。 似乎在回味戈玫说的话，突然小声的挣扎：“可是一个贩卖国宝的人，不会是春蓝的良人。” “现在法制系统，还不够成熟，所以会有很多的人钻了漏洞，甚至他们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对的！你为什么就不给一个机会。 实话告诉你，我感觉他们看对了眼，且感情挺深厚的，你要真的棒打了鸳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陈斌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戈玫再三的强调。 只希望他不要冲动。 邵胜点点头，“好，这事儿，我先不参合，先把这个国宝找回来。上头非常的在意这个案子。明天我还得去开会。” “现在有了线索，那你好好的想个方案，或者是等我先接触了这个老板娘看看。” “玫儿，你为什么又去冒险。” “人家是女同志，我让你去吗？去使一使美男计，而且你这位邵局大名鼎鼎，有多少人不知道？你是想要打草惊蛇？” 邵胜摇头，“不是！那你明天先接触，你且小心着。这个陈斌真的靠得住？” “嗯，多亏了他，不然我也进不去。对了，你会做假吗？” “做假？” “是！史丹手上有两件瓷器，我说了要拿《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去换。” “《大般若波罗蜜多经》？你哪来的？” “廖婶儿给我的，这个是宝贝。一套三本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个假的给史丹，把两件瓷器给换回来。” 戈玫压低了声音说。 邵胜看着戈玫，“媳妇儿，你可真富有。你今天去看的那个长颈瓷器要多少？咱家有那么多的钱吗？” “有，你先前给我的。” 她手上不少了。 买了厂子，都还有不少。 都在她的空间里。 邵胜有些心疼的按着心脏，“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的老本全贴进去？不行！事后我一定得找领导，给我报销。” “对，还得怎么算利息。” 邵胜点头，“放心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不过你有没有压价？” “没有，我心急那是宝贝，只想着买下来。” 邵胜再次按着心脏。 找领导要钱。 那可是又是一场漫长的斗争啊。 可为了媳妇儿，孩子们有肉吃，自己也有肉吃，那肯定不能不耗。 就算是把老脸霍出去了，也得把钱扣回来。 一分不少。 还得连带利息。 戈玫看着这么抠门的邵胜，忍俊不禁。 算了，赚钱养家，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 她叶须去愁。 两人宿舍里掰扯了半天。 外面早就猜测了半天。 有人说：“我猜所长肯定好好的收拾嫂子去了！” “我不觉得，这邵局可是对我们凶，可在嫂子的面前，那像小狗一样乖。有一次，我亲眼看到所长给嫂子捏肩。” “真的假的？” “真的！” “我们所长，那不是威风凛凛，震慑四方的，怎么可能在嫂子面前这样！这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而且今天嫂子可是和一个男同志去了那么隐蔽的地方！” “屁，你们可闭嘴吧！是不是觉得工资太多了，或者是日子太舒坦了！嫂子肯定有事儿，不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最多我们所长吃吃醋，好好的收拾一下小媳妇儿。” 李工狠狠地咳嗽两声，推了推眼镜，“你们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饱了？没事儿做？来，都拿给我把书重新整理一下吧！” “啊！老师，我还有点事。非常的重要，我得出去了。” “老师，我也有事！” “老师，我肚子疼。” 第二百二十章嫂子是人中龙凤 李工在气头上，哪里管那么多，“你，你，还有你，都过来，给我搬书！” 正好这时，邵胜和戈玫从屋里出来了。 李工一把拉过戈玫的手，拉到一旁问。 “徒弟，你悄悄告诉老师啊，他有没欺负你？如果有，让老师去收拾他！” 那些句子隐隐约约传到邵胜耳朵里，他极为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凑过去低声喊冤。 “老师，你看，我们谁更像是被欺负的！” 李工白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谁会欺负你，我的学生可是懂事又贤惠的。” 这也太偏心了吧？ 以前老师也挺疼他的啊。 怎么如今一下子就变了心呢。 不过，他媳妇儿也确实太讨人喜欢了。 他邵胜娶的媳妇儿能差到哪儿去？ 戈玫就去学习了。 邵胜就去隔壁派出所办事。 他进门，就感觉到那里人的眼神非常不对。 甚至有大胆的走过来说：“邵局，其实嫂子可能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生气了！” “是啊！我们嫂子是人中龙凤，太优秀了，想扑上来的男人肯定不少。你用彪悍的拳头直接一拳干掉一个就解决了！” “对啊，如果，你干不翻，我们帮你，哈，敢看上我们嫂子，完全就是不想活了！” 那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哪有人看到邵胜，黑得像煤炭盆的脸。 一旁的吴强猛的咳嗽了一声，示意他们住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哪里知道，一个个，越说越来劲儿。 没想到，邵胜一拳头直接挥了过去！ 这些崽子们才反应过来，委屈的捂着胸口，“邵局……” 邵胜猛地伸出一脚，踢向身边的椅子。 “我看你们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吧！这么有空，拿我来开涮！你们知道，你嫂子去做什么了！你们看清楚了吗？” 突然一起吼，邵胜骇然得很，全然不敢出声。 邵胜冷笑，“跟她一起逛巷子的男人叫陈斌，是城里纺织厂的工人，是倒卖古董的生意人！你已经嫂子攀上了这根线，找到倒卖古董的交易所。现在我们找寻的国宝十件套，正有两件就是从这个交易所出来的！” “啊——” 众人惊叹不已，嫂子这么厉害啊！ 原来都弄错了啊。 大伙儿都把脑袋压得低低的！ 吴强走上前，“邵局，辛苦嫂子了！我马上带人去探查这个交易所。” 邵胜拧眉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草率行事。 “你们嫂子是什么人，还不清楚？以后，我若再从你们嘴中听到她的是非，我就剁了你们，明白了没？” 他当然是相信自己媳妇儿的。 都是这群狼崽子们，在他面前胡说，这才导致他误会媳妇儿。 好在媳妇儿爱着他，所以才没和他一般计较。 要真生起气来，他就罪大恶极了。 “是！” 邵胜吩咐完，就去忙了。 那群公安干警站在原地，互相看着，大眼瞪小眼。 最后他们被吴强组织起来，去了后院。 戈玫刚刚拿了点吃食，准备给两个崽崽加餐。 刚弄好。 十几个大老爷们，倏地整齐划一的，朝着她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所长吴强，拉长音调，喊起了口号：“立正——向右转——稍息——” 戈玫愣住了，“吴强，你们干啥？怎么到这里来训练么？” 这排粗汉子，齐刷刷对着自己。 戈玫还真不习惯。 不过看着这整齐的步伐，利落的动作，也极具舒适感。 个个脸上都不苟言笑，听着吴强的口号，“起！” “嫂子——对不起——” “敬礼——” 这些血气方刚的干警同志，居然异口同声的向她道歉，最后敬礼。 两个小崽子，可开心了，拍着手喊。 “叔叔们，好威武，没关系，我妈妈原谅你们了！” 戈玫那个暴汗啊，半天才反应过来，生硬的扯着嘴角干笑。 “没……没事儿！不用这样，你们，你们赶紧去忙吧。”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邵胜教训他们了？ 戈玫拉过吴强的衣角，低声说。 “你们这，是啥意思咧？怎么就突然和我道歉？邵胜发脾气了？” 吴强饶着脖子垂下头，“不，不怪邵局，是我们不好，太闲了，像群娘们一样，八卦您。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管理好属下，身为警察，不为人民服务，却整天纵容下属，聊这种无聊的事情。 所以我带他们来，诚心向您赔礼，还自罚跑十圈。嫂子放心，下班后，他们都会自发接受惩罚的！” 戈玫笑着提醒吴强，“呵呵，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大哥尽管只是挂个辅警的头衔，可他那脾气和能力可是一样的大。这个案子，可事关你们口袋里的奖金呢，可要捂紧了，小心从荷包里溜走喽！” “嫂子说得对，谢谢您提醒！” 吴强可知道，这邵局是什么人？ 那可是身挂多头衔的老狐狸，狡猾得很。 还是匹头狼，要狠起来，可是狠得很。 他的名气，整个岗市上层谁不知道？ 从上到市里，从下到乡村。 从前，在部队里只要谁敢惹事，只要一提邵工，哪个不是闻风丧胆的。 只是人家退下来了，就低调了。 弄得他们差点儿，就忘记了，这没人性，吃人不吐骨头的邵局长，可是真正惹不起的人物！ 经此一事，戈玫在派出所里的威望，倒是提了一分。 个个干警看着都尊称她一声嫂子。 这收获还不错，所以戈玫心情挺美丽的。 早早回家，惦记着给崽崽们整一桌。 可回到村里，她才记起来，今天是月底了。 一晃又到了崽子们试卷发下来的日子了。 这一世，戈玫算是体会到那些鸡娃家长的感受了。 明明不会在意的，可一想到邵自齐上次考的那分数，总还是会不太舒坦。 到的时候，学校还没放学。 戈玫和邵胜，就在拖拉机上等。 蛋娃和小丫就蹲在校门口的小树旁聊着什么。 戈玫竖了只耳朵。 蛋娃问小丫。 “小丫姐，你能猜得出来，这次二哥哥可以考多少分吗？” 小丫皱着小脸，认真的思考着。 “应该有八十多分以上吧。他说了，他会很认真的……就是不知道，他一认真，能有多少分，应该妈妈会高兴的。” “我觉得，二哥哥可以像山娃哥哥一样，考个一百分！” 小丫连连摆手。 “不行的！二哥哥哪里考得到一百分的，他平时总丢三丢四的。” 蛋娃坚持：“肯定可以的。” 连戈玫都好奇了，凑到蛋娃跟前，“为什么啊？不什么你觉得，你二哥可以考一百分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一条香肠加两个鸡蛋 蛋娃看着戈玫，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我看到，二哥哥就连睡觉，都在背算式口诀。” “哦，那看来，他确实很努力啊。那不管他考多少分，晚上，我们都要好好鼓励他，妈妈做好吃的犒劳他。” 如今，戈玫晚上没有再和几个崽子睡得那么近了。 还真不知道小土娃变得这么认真了。 看来他是知道学习的宜处，懂得用功了吧。 只要态度好就成，这娃就是太聪明，才过场多。 如果他想通了，成绩根本不是个事儿。 不过，这等待的时间也是挺煎熬的。 不知觉，戈玫居然开始在意成绩了。 想当年，看闺蜜管孩子，她一直劝她看开点。 原来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倒是邵胜同志，睿智从容，一点都不在意。 终于，下课铃响起了。 全校的孩子们像一窝马蜂们的冲出了校门。 有孩子认出戈玫和邵胜，扯着嗓子喊。 “邵自齐！邵自纲，你们爸妈来了，他们开拖拉机来接你了！” 那喊声里可是满满的羡慕啊！ 这年代，就连自行车都是稀罕物，更别说能有一辆拖拉机，那是多么光荣的事情，而且人家爸爸还是局长。 除了羡慕嫉妒恨以外，还有不少孩子以邵局长为榜样，长大了，要像邵自齐他爸一样，做个威风凛凛，开拖拉机的局长。 孩子们已经走了大半，邵自纲和邵自齐才从校门里走出来。 哎呦—— 看到小土娃的那一瞬间。 戈玫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强装一脸淡定，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一脸温柔。 “上车吧，辛苦了，今晚妈给你们整了大餐。” 小土娃突然挤到了前面。 “妈，我想和你一起坐。” 戈玫没拒绝，将她抱到身上。 “行，你坐上来吧。” 小土娃见戈玫难得这么温柔，叹一口气，“妈，这是不是就是课本里说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今晚你整的大餐，不会是竹笋炒肉片吧。” 戈玫马上严肃的帮他纠正。 “谁说？妈妈才不在意成绩呢，只要小土娃态度端正了，认真学就行，真的！” 小土娃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这时，邵胜插话。 “戈玫同志，你也不用太压抑。要是小土娃又考得一塌糊涂的，那就罚他抄卷子，抄那种错得离谱的。该抄多少就抄多少！别把自己气坏了！” 小土娃脸一苦，哀嚎。 “我的妈妈呀！爸，果然我不是你生的，完全不会心疼的！还是妈妈好……” 说着，他一头扑进戈玫怀里，紧紧抱住了戈玫，生怕妈妈跑了。 “妈，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我这次可考了一百分，你不用生气了！我真的已经很认真的学习了！” 说着，又一头从她怀里激动的钻出来，兴起小手欢呼。 “你看，我现在能和山娃一样，考满分了！一根香肠加两个鸡蛋，耶耶耶！” 戈玫一脸惊奇。 她把头转向山娃，想等他也给个说话。 小土娃那张嘴啊，最擅长的就是跑火车。 她哪里敢全信。 山娃也笑了。 “是的，邵自齐这次的确考了一百分，不过，也是因为题很简单，班上差不多一半人都考了一百分！不过，他认真了很多，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戈玫爱怜的揉了揉邵自齐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 “呦，我们家小土娃聪明着呢，只要认真了，就会有收获的，今晚加香肠，明早吃两个鸡蛋！” “真的？” 土娃听到香肠，眼里放出了亮光。 “真的！” 这小子，知道摆正态度就好。 还是心思细腻的蛋娃了解他，这么肯定他能考一百分。 挺好的！ 戈玫心情大好，回家炖了一大锅鸡，再加上应季的各种蔬菜，上面再烫上香喷喷的锅边馍。 呼哧呼哧的，一家人围着吃，别提多开心了。 夜里，小崽子们都睡下了。 邵胜又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她的房间，一个劲的直往被子里钻。 戈玫看了他一眼，把他往床下赶。 “本宫今晚不翻牌，还有事。” “明白，我只是，来和你说说孩子们的事儿。” 边说，边抓着被子不放。 戈玫瞪着他，“知道，还不下去，去去！” “媳妇儿，这天冷啊。” 这都快十二月了，能不能冷。 戈玫一下，心就软了，白了男人一眼。 “那就快说吧。” “今天怎么也没想到土娃会考得这么好吧。” 戈玫盯着他，“咋？你生出的儿子，你还不信？” “不是，我是想请教，你就怎么一下子可以让他收心，放在学习上的。” “这个啊，说起来确实有些复杂啊。土娃这孩子是三个崽里最聪明的一个，如果慢慢不皮了，这学习不用操心的。 邵胜看着戈玫，嬉皮笑脸的，“也是，他是我们的基因，当然没问题。” 戈玫嗯了一声，眼神紧紧地盯着男人，“接下来呢？” “接下来什么？” “你还不回去睡吗？” 邵胜听着这话，带着些受伤的表情说。 “媳妇儿，你为什么就不待见我？要赶我走？我们不是夫妻吗？” “在你的儿子们那里，我们可不是夫妻啊。” 戈玫想故意收拾收拾邵胜。 哼！白天居然不信她。 一提到儿子，邵胜就瞬间焉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戈玫，蜷缩在她的面前。 戈玫清了清嗓子。 “行了，早点睡吧。我明天还得去会会那神秘老板娘。” 戈玫可是拭目以待这老板娘的身份呢。 如果她真的也是穿越来的，那她还得好好同她过过招。 可男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抱着戈玫手臂，小声嘀咕。 “你之前不是说，看上的就是我技术？咋了？现在这么快，就翻脸无情了？” 戈玫强势掰开他的铁钳。 “今儿真没兴致！反正你也都咬死，我是红杏出墙了。扯什么技术呢？那是本宫说的醉话，你也当真？” “媳妇儿，是我的错！我真的错了……” 邵胜不止嘴上一个劲地道歉，还付诸了行动，上手了。 这男人，黏在人身上，像颗人形牛皮糖。 戈玫只得气鼓鼓的瞪着。 “邵胜！你给我……唔……” 这男的，学得可太快了。 居然懂得拿嘴唇堵她。 该死…… 居然她现在对男人这种强势的举动，莫名的喜欢。 很快，在他强攻下，没两下，戈玫就举白旗了。 这个夜，注定闹腾。 邵胜同志憋足了一口气，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在她耳边反复呢喃。 “玫儿，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怀疑你了。你是我的媳妇儿，我要你心里，身体里都只能有我……” 这种带些偏执的霸道强势，反而没让戈玫讨厌。 甚至点燃了她的激情。 用行动回应着男人的热烈。 第二百二十二章死对头也穿越了 戈玫越是如此，男人就越是来劲儿。 戈玫都快给他折腾坏了。 本来没有兴致的人，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一旺春水，在湖心荡起圈圈涟漪。 邵胜何时走的，她也不知道。 反正每次他都会体贴的帮她打水，擦洗完，才回自己屋里睡觉。 到了如今，好像已经熟能生巧了，那动作麻利得很。 所以戈玫累了，就只管舒服睡觉，其它的劳作就交给男人了。 第二天下午。 知道戈玫要去见黑市老板娘的邵胜，早早就带了人埋伏在交易所四周。 没得到戈玫的允许，他们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两只崽当然还是交给了李工。 李工没事儿，还带着两只崽崽学习。 而且小丫和蛋娃在哥哥们的影响下，也非常的好学。 李工也只是偶尔教教，他们就已经认识不少字了。 所以戈玫特别放心。 此时，埋伏起来的邵胜，一直在研究着手里，戈玫给他的小东西。 从里面，能听到她和黑市老板娘的对话。 邵胜很好奇，他都不算少见识的人，可这种类似监听器东西，他居然没有见过，媳妇这是哪来的？ 他研究了一会儿，估摸着媳妇儿就位了，就马上戴上，生怕错过。 此时，已经进入宅内的戈玫在茶桌前等了小半天了。 这人还真讲究。 茶，和茶具一应物件，看上去，都不是什么普通之物。 戈玫等得有些焦急了。 这要是搁以前，有人敢这样让她久等，她就上手撕了！ 可如今她得破案赚积分，只得努力压抑再压抑！ 终于，地板上传来了踏踏的声响。 那声音，可真再熟悉不过了！ 居然在这里，会有人穿这种女式细高跟鞋。 看来—— 应该和她猜得八，九不离十。 戈玫缓缓起身，转身。一个熟悉的身影印入她眼帘。 她心一沉！ 两人目光交接，一瞬间，空气中的电光火石，飞溅出去。 马上，那女人脸上显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来回，打量着戈玫。 “戈玫？” 戈玫抿唇，默然的关掉了监听器。 接下来的内容，是邵胜不能听到的秘密。 “司芸！” “呵呵……这可真是巧啊！在哪里，还都能碰到你呢。不过，有女魔头之称的戈玫。你，居然穿成这样。” 司芸鄙夷地继续品头论足。 “你这是穿成村姑了？真活该啊，要不是你这张脸还有点特色，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戈玫也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上一世的死对头。 “你可没变啊，还是那副臭德性，一如既往的不择手段，为了捞钱，甚至连你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啊！” “哟，这是人话么。” 司芸边说，边抚了抚那头蓬松的大卷发，翘起二郎腿，优雅的坐到了戈玫的对面。 就算身处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司芸依旧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身着蚕丝面料的华贵旗袍，披着皮毛坎肩，一副浓妆艳抹，贵气逼人的嚣张样子。 和她在现代的人设还真没有两样的。 倒是她戈玫，和现代人设完全不一样。 一身粗布麻衣，简单的两条玉米辫，素颜朝天。 比起来，简直村姑和贵妇。 不过，戈玫才不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 背脊挺得笔直，她那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可不是外物所能掩盖的。 司芸之所以，用恶毒的言语来攻击她。 其实，她嫉妒的，根本就是戈玫的这张脸。 天生丽质，看起来像邻家十几岁的小妹子。 同样是穿越。 戈玫居然越穿越年轻。 可她呢，一穿越，却老了不知道多少。 心里的羡慕嫉妒恨，就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油然而生。 不过这可是她的地盘，输人不输阵。 司芸看上去，依旧是落落大方的给她煮了茶。 “听说，你对我的缠枝纹青花瓷有兴趣，你是想，买？” 司芸抿了一口茶，切入正题。 这戈玫现在穿到了什么家庭？ 到底是什么条件？ 这年代，吃都吃不饱，她哪里来的钱？ 一看她这打扮，就像是个穷村姑，即使长得好看，能有钱吗？ 司芸一脸怀疑。 好在她自己穿越到个高干家庭，虽然老是老了几岁，可真有钱啊，其他，也就忽略不计了。 “价格是之前已经商量好的，不会因为认识我，你就加价吧？” 戈玫慢条斯礼的吹着盏中的茶，手指轻划过茶盖边缘，来回摩挲。 司芸低声笑着，“这做生意的原则，我还不至于因为你而破坏掉。在这个时代，我们可是能分享秘密的，就像老乡一样，我为什么不和你做生意呢！以前的那些恩怨，都过去了！” 戈玫哼了一声，“你说的我听不懂，不过有件事，我挺想知道，那敲门暗号是谁想出来的，这么弱智的，不会是你吧？” 司芸当场把嘴都给气歪了，“戈玫！你怎么还和从前一样，完全没有素质的，动不动就开骂。” “那就是，承认你是弱智了？” “戈玫！！！” 司芸脾气暴燥，以前在公司里，一直都是戈玫的死对头。 为了和戈玫抢单，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可事到最后，都是她输！ 以前她还真想不通，自己怎么回回都是输给戈玫的。 现在还真巧了！ 她死了穿越，她也死了穿越。 好死不死，就连穿越也穿到了一起，这一回，她一定不会输了。 她穿成了个高高在上，还不差钱的老板娘，一见面，她就恨不得，把戈玫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践踏。 司芸何曾想到，戈玫还是那么牙尖嘴利的。 一上来，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气得司芸想动手抽人。 穿到了这么卑贱的家庭，司芸就不明白了。 戈玫明明应该是饱受生活的打击，躺在乡下土房子里郁郁寡欢才对啊。 戈玫冷笑。 “只是开个玩笑，别激动。你不是说了，如今身处的年代，我们彼此是唯一知晓对方秘密的人，多好啊。像有个亲人一样，对吗？” 司芸听着这话，舒服了一点，可她总是觉得戈玫的眼神有些奇怪。 上辈子司芸在戈玫身上，吃多了亏，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个心机婊。 她垂下眼睑，“是的！你说得没错。那个缠枝青花瓷瓶，我已经让人包好了。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第二百二十三章想以假乱真？没门 司芸说着，让人把瓷瓶拿了过来。 戈玫打开盒子看了看。 “ROSE，扫描一下。” “主人！这个是假的！” 戈玫心中有数了，嘴角露出一抹胸有成足的微笑。 她看着司芸。 “你啊，果然还是像上世那样卑鄙无耻！” 话音刚落，只见到“啪——”的一声，青花瓶落地。 瓷器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巨响，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司芸嚯然起身，满目震惊的看着戈玫，指着她，破口大骂。 “戈玫，你这无知的下里巴！居然砸碎了我价值连城的瓷瓶！” 戈玫一脸淡然，“你想卖假货，也不看看对手是谁啊？” 司芸气得直抖，控制不住自己尖厉的语调，像个泼妇般直叫唤。 “快！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戈玫，你现在可是个穷光蛋！还以为是以前那个女魔头吗？你打烂了我的青花瓷，看你怎么赔得起！” “哼，司芸，你的演技怎么一点也没有进步的，还是那么拙劣。造假造得很爽啊……” 说着，戈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冷笑。 “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这明代的青花瓷，还可以这么新的，外表做旧也做得细致些吧，太垃圾了。司芸，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当个个眼瞎吗？你究竟昧着良心赚了多少黑心钱？可要小心，被雷劈啊？” 司芸哪里想到，戈玫的眼睛这么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青花瓷的假冒。 听着戈玫的话，司芸只顾狂笑。 “黑心钱？天打雷劈？哈哈……戈玫，你怎么这么幼稚，你穿过来是忘了带脑子吗？这样的鬼话也说得出来！” “嗯，就你带了脑子，是吧，那看看我们的雷公，到底会劈谁好吗？” 戈玫放完话，眼里闪过一抹骇人的阴厉。 正准备当场就让系统劈她。 “啊，大小姐，这，这，真的是假货啊。您，您不怕大掌柜……” 招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蹲下来察看摔碎的瓷瓶。 “你给我闭嘴。” 这一打岔，让原本想当场让雷劈她的戈玫改变了主意。 逞这一时之气，如果让她发现自己身带系统和空间，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而她来这儿的目地是想通过这个黑店，挖到那群盗墓贼，拿到失窃的国宝。 而这店里招待口中的大掌柜貌似也不知情。 那么…… 戈玫冷静的盯着司芸分析着对策。 面对上戈玫鹰隼一般的眼神，司芸下意识后脊一凉，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每次面对有女魔头称号的戈玫，她都不明白，这种恐惧是从何而来。 好半天，司芸才反应过来，逞强道。 “戈玫！我懒得和你多费口舌，就算这青花瓷是假货又怎么样，我又没说它就是明代的。你打碎了我店里的东山沟沟，就是得赔我！否则，你也别想买好东西。” 司芸在上一世，就是戈玫的死对头。 还是个心肠极黑的人。 想和她正常合作，几乎不可能。 而且这种东西，品行太下三烂了，戈玫也不屑合作。 她只得冷冷的撂下一句话。 “你可要想清楚？确定不打算将这青花瓶卖给我？可别后悔？” “哎哟哟！千金可难买心头好，我就是要让你求而不得，你越是喜欢的东西，我越是不卖。就算是你带上现代所有资产，我也不卖。何况，你现在只是个可怜的村姑，哈哈，戈玫，你一定很愤怒，怨恨上天对你的不公吧。如今你我的差别太大了，我可是做古懂生意的千金小姐，吃穿不悉，我父亲和爷爷都是大人物。再看看你自己……” 司芸那嘚瑟样，尾巴快要翘上天了。 她句句都是想要拉仇恨，让戈玫嫉妒。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戈玫居然满脸淡然，反而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浅薄。 她只是冷然笑着，准备转身，径直离开。 见她丝毫不受自己言语上的影响，司芸气得直跺脚，大声尖叫道：“小王！别让她走，把她给我抓回来，让她赔我瓷器！” 小王愕然地看着司芸，“大，大小姐，这……这哪里好。我们一直做正经生意，如今这卖假……这，谈好的生意，突然反口，要是被大掌柜知道了……可能……” “闭嘴，你懂什么！”司芸呵斥道，“现在父亲不管了，全全交给我，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何况，要不是我，这古董生意能做起来？” 小王皱眉思忖了一会，好像也觉得是个理儿。 他只得走上前，对戈玫劝道，“这位贵客，您看，您这……一时意气，把店里的样品给摔了，多少，您得赔几个钱吧？” 戈玫侧目盯着小王，“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那货是样品？还是诓骗客人的赝品？” 小王手捂着胸口，可是一脸的纠结啊！ 显出张苦瓜脸，“贵客，我……我也只是个打杂，混饭吃的。还有一家老小，张嘴等着我养活啊！求您，帮个忙吧！” 说着，小王直接“扑咚——”一声给戈玫跪下了。 戈玫扯了扯嘴角，她是最不待见这种道德绑架了，尽管很不愿意掏钱。 但—— 也确实是自己摔了东西在先的。 那就不让你为难吧。 戈玫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硬币。 那些可都是角啊，分之类的，这时候连一元的硬币都还没有面世。 她斜睨着司芸，笑得冷冽，举起手里的硬币。 “司芸小姐，你可接好了！可别消受不起！” 那一把硬币，瞬间从戈玫的手里迅疾弹出。 “哗啦啦——” 举手之间，硬币在空中经过无数次翻转，发出空灵的呼啸音。 司芸和戈玫前世在同一个公司，起码呆了十年左右。 是她相处了最久的敌人，所以，戈玫很了解她目中无人的性格。 面对硬币雨，司芸抬手就想去接硬币。 却不料，落了一个空！ 几玫硬币硬生生弹到她脑门上，一瞬间，将她雍容华贵的脑门都磕红了，最后硬币打了几个转，这才停落下来。 那傲娇的司芸，哪里受得了，气急败坏的踩着高跟鞋，朝着戈玫就想扑过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媳妇儿果然脾气爆 可戈玫穿的是布鞋，重要的是，她也根本不想恋战，拔腿就跑。 那司芸怎么可能追得上她。 一心急，“哎哟——”一声，踏过门坎时还崴了脚。 此时的戈玫已经跑出了大门，一晃不见了人影。 摔倒在门口的司芸，气急败坏的，脱口，用上了英语骂人。 躲在暗处的邵胜，紧张的看着，跑出宅子的戈玫，满脸疑惑。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她干嘛要追你？还有她怎么用英语骂你，洋妞吗？” 戈玫敷衍的嗯了一声，也不知如何和他解释。 见她不吭声，邵胜把她那个耳机拿了出来，“还有你给我的这个东西，开始还听得到，后面怎么就没声了啊。” 戈玫面对刨根问底的邵局长，只能端着笑。 “可能是坏了，出了点问题吧，本来就是新玩艺儿，有时不灵光，也是正常的。” 邵胜啊了一声，他只觉得理由牵强得很，看着戈玫的脸色，又不敢问太多。 只得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正事儿。 “那个洋妞，难道就是你要见的大老板么？戈玫同志，这是没谈好，不欢而散了？” 她这媳妇儿可是个暴脾气啊。 遇上不对付的女同志，可能会很麻烦呢。 她长得好看得像花一样，其它女同志遇上，难免心生嫉妒。 听刚才那洋妞的口气，肯定就是嫉妒媳妇儿的美貌了。 估计，这线索又断了。 邵胜不禁有些气馁。 这些盗墓贼，真的是会藏！ 太可恨了！ 不把他们揪出来弄死，他不姓邵。 戈玫当然不知道自家邵局，见到她的脸色不好，也不敢问太多，就只能自己浮想连篇了。 她扯着邵胜走在前面。 “这个老板娘现在和我有仇了，这条线索，现在没法再查下去了。” 戈玫想了想，解释道，“她本来答应我，说得好好的，准备要卖我青花瓶的，后来，估计是看我穿得不咋地，让人拿了个赝品想忽悠我。我一气之下，就把假的那个给砸了！” “啊？砸了？” 邵胜可听得心惊肉跳，她媳妇儿果然脾气爆啊，一言不合就砸东西。真和他想的差不多啊。 “那你赔钱了吗？” 可别明天，就有人告到派出所，说邵胜媳妇儿损坏他人财产。 那东西虽然是假的，可也是财产啊。 看着邵胜这紧张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赔了，你放心，我做事，是一定不会留下把柄给人说的。邵局，你这就放心。” “那既然赔了，她为啥还要那么生气的追出来，一副要打你的样子啊，我听着那声音，都差点冲出来，要揍她了，就算我从来不打女同志，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我媳妇儿！” “对！对，谁也不能欺负到我们嫂子！” 几个公安干警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把戈玫吓了一跳。 只得看着他们干笑，一改柔弱外表。 “放心，你们放心，这天底下还有能欺负到你们嫂子的么，能当你们嫂子的，肯定是有本事的。我掏了五角硬币，丢过去的时候，砸到她的头了。最后她追我的时候，还崴了脚，摔地上爬不起来。” 噗呲—— 全员干警忍俊不禁。 这嫂子果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收拾得真好！ 收拾得呱呱叫！ 邵胜看着媳妇儿，满目欣赏，他打心里佩服戈玫，从来不让自己吃亏，还给自己讨回了公道。 不吃亏，就是好事儿！ 尽管没有捞到什么线索，可来日方长。 回去的路上，戈玫一脸焦急。 “要不，我去联系陈斌，把这个缠枝纹青花瓷瓶买回来吧，你也好交待。省了你上级天天追问。” 吴强插话。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上头虽然是问，哪里敢放重话，都是捧着大哥的，只敢轻声细语的问。 如今除了大哥，谁有能耐，抓得到这一批盗墓贼，他们对古物的鉴定可是一窍不通，更别说破案了。你不知道上次案发，他们请大哥去勘察盗墓现场的那态度，把大哥都捧上天了。所以，他们哪敢催大哥的，还得小心的看他脸色。” 戈玫看着邵胜，一脸震惊，“你，这么厉害？还会鉴定古物？” “吴强吹牛，你也能信？只是有空看多了些研究古墓的书，之前请教过一些懂行的老领导，瞎整的。不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这小媳妇，胆子太大了，最好这种危险的事儿就不要插手。 邵胜转了个话题，“今天也是难得上来，我们晚上去吃个饭吧。回去把蛋娃和小丫带上，山娃和蛋娃有我妈照顾晚饭，你不用担心。” “吃饭？去哪吃饭？” “一个老领导。他之前邀请过我很多次了。” 戈玫狐疑的看着邵胜，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人脸色很不对劲。 “领导多次邀请你去家里吃饭，以前你不去？为啥，现在突然就想去了。” 邵胜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老实交待。 “我不喜欢他家女儿，很烦。” “喔——！我，懂了！人家女儿看上了你，对不对？” 戈玫是何许人也，一眼就看透了。 邵胜马上急着争辩，生怕戈玫误会什么。 “我告诉过她了，我是有家属的。她知道都还缠着我，你说烦不烦？今天正好，这次我就带着你和孩子一起去。” 戈玫双手抱胸，赞同的点头，“好好，这说明，我家邵局长很优秀嘛，我倒是想看看，这位痴缠的女同志长啥样，明知你有家属，还要缠着，啧啧……” 看着戈玫貌似毫不介意，一点也不吃醋，邵胜带着些失落的问。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不高兴？有人对你丈夫起不良心思？” 戈玫撇了撇嘴，“别人是别人的心思，起不良心思，你就跑得了吗？你要想跑，我也管不住你，不早在外面儿女成群了。还会回来管我们母子？” “嗯，你这么说，也是有理的！” 他媳妇儿的观念可真是豁达，通透啊。 戈玫淡笑，“行了，那这样说定了，我们赶紧的，去国营商店买些东西啊。哪能空着双手去别人家里的？” “好，那我先去接两个崽，你去买东西？然后大家在纺织厂大门见？” 邵胜这样安排。 “行，按你说的做。” 分别时，邵胜看着媳妇儿娇媚如花的样子，想了想，又俯身在她的耳际。 “你也去买条裙子穿，那女同志特别的爱穿腐败的旗袍，你身材比她好，穿旗袍比她好看多了！” “成。” 原本戈玫还没想这些。 不过，经了他提醒，去领导家里，也是得好好的把自己收拾一下。 邵胜开着拖拉机，把吴强等人一并拉回了所里。 戈玫去了厕所，进入空间换衣服和鞋。 太招摇的还是不要了，她挑了一条，和邵胜先前给她买的风格差不多的裙子。 颇为符合如今的时代，搭配了一双平底小皮鞋，再用化妆品搞了个低调的裸妆，这才去了国营店。 买了些这年代流行的糖果点心，麦乳精之类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邵胜也到了。 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媳妇儿，邵胜极为欣喜的点点头。 “可比她好看多了。对了，之前不是从你妈那里，拿回来一块何田玉，正好这种场合戴上吧，应该衬这裙子。” 这可是他邵局长提出来的，只要他不说自己腐败就行。 戈玫也高兴，直接掏出来戴上了。 果然，蛮衬裙子的。 那块玉的确好看。 夫妻二人，一手牵个娃，就往领导家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你就是我的玫儿 领导家住的是个四合院，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老房子。 戈玫小声的问，“看你这个领导这房子，应该不是个大人物啊？” “嗯，应该是。在整个岗市，也只有他才能住这么大的老房子。” 戈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跟着邵胜进了屋。 蛋娃和小丫两个崽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房子。 东张西望的，小脸上写满了好奇。 特别是小丫，她把弟弟的手攥得更紧了。 生怕他跑不见了。 一家人一走进院子里。 一个爽朗的笑声老远就传过来了。 “胜邵，你这个娃啊！可真是！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平日里，我可请都请不来，今儿个自己上门来了，好！” 那声音宏亮宽厚，听上去有某种大将风范。 邵胜闻声，忙走上前，握住来人的手，“程老！好久不见，有点唐突，只是来了岗市，就想着过来看看您。这不请自来，怕是给您添事儿了！” 程建国狠狠瞪了一眼邵胜。 “这是什么话。你这人才，可是个大忙人，我想请都请不到。” 他说这话时，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戈玫和两个娃。 微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 “哟，你这家伙，娃长这么大了？不是说有三个的么，怎么差一个？” “程老，这是我爱人戈玫。这是两个细娃叫邵自安和小丫。老大和老二在家里上学，这次没跟过来，他们婆在照顾着。” 戈玫走上前。 “程老，您好。” 程老目光落在了戈玫的身上，颇为欣赏的颔首。 他引着戈玫和邵胜进屋。 程老的爱人叫沈瑶，一见到孩子，就特别的热情。 忙招呼两娃的，又是糖，又是吃食的直往他们怀里塞。 两个小的，嘴也特甜，一口一个婆婆的喊着。 对吃食也不贪心，各尝了一块，就坐在郭妈安置他们的地方，乖巧的玩着。 沈瑶也招乎戈玫到沙发上聊天。 邵胜和程老两人就径直去了书房，去古董啊，字画的，谈着事儿。 沈瑶肤色白晳，那柔和的语调，给人感觉是很亲切的长辈。 即使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风霜，可依旧看得出，她曾经的风华绝代。 她拉着戈玫，絮絮叨叨的，说起邵胜以前的事儿，再问起他的近况。 戈玫都是有礼有节，回应得极有分寸。 沈瑶招呼了一声郭妈，正想起身给戈玫，去端她削好的水果。 站起身的一刹那，动作顿了一顿，似乎闪了腰。 戈玫忙不跌的俯身搀扶，“您，小心，坐，让我来……” 那半躬着腰的姿势，让脖子上戴的那块何田玉，倾刻间，从戈玫的衣领子里滑了出来，闯进了沈瑶的眼帘。 “这，这是……” 沈瑶蓦地，一把抓住她脖子上那块何田玉，声音突然变了调，“小戈同志，你，你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激动的沈瑶，戈玫的心下意识的“咯噔”一声响。 这么巧？ 该不会是狗血小说里的情节吧！ 即使心里这么猜的，可戈玫脸上依旧一片平静，她只是解开了脖子上玉佩的绳子，方便让沈瑶看得更加细致。 还没有等戈玫开口。 蛋娃已经抢先一步，“婆婆，这是我外婆送给她的。” 沈瑶五根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块何田玉，恨不得把那块东西盯出个大洞。 呆了半天，手指又颤抖着摩挲着上面的“玫”字，翻来复去的看另一面雕刻的图案，低声呢喃，“戈玫？小戈同志，你的名字也是这个“玫”字？这个玉上的玫字？” 戈玫没有说太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沈瑶听着这话，脸上的激动又多了一分，看着戈玫，颤声问，“你的母亲是谁？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玉佩。” 戈玫缓声答：“我养父母告诉我，他们在山上发现我时，这块玉就和襁褓一起，里面还有两百块钱。” “两百块钱！一块玉？” 沈瑶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声音变得更加震颤。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我们当年都仔细找过了，都说孩子没了，怎么可能呢？真的是两百块和这块玉吗。难道，你真的是我的玫儿？” 戈玫连忙扶着乱了阵脚的沈瑶。 “婶儿，你先不激动啊，慢慢来。好吗？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弄清楚，你的玫儿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相认的东西？” 沈瑶捂着胸口，在戈玫的安抚下才逐渐冷静下来。 “对，是胎记！她有的，就是胎记，这个一定错不了，就在她的后腰上，有块粉红色的胎记，长得两片，就像是蝴蝶的翅膀。” 戈玫脑子轰的一响，浮现了邵胜在他耳畔说过的话。 “玫儿，你是精灵转世么，后腰上的粉色胎记可真美，像是蝴蝶，妩媚妖娆得很！” 这沈瑶难道还真是她妈么？ 狗血桥段来得真突然。 搞得戈玫措手不及？ 可别人认亲那过程可都是九九八十一难，各种折磨和不顺利。 怎么到自己这儿，这么快就给确认了？ 沈瑶死死盯着戈玫，见她不出声，焦急的追问，“小戈同志，难道你的后腰有？” 戈玫看着她微微颔首。 刚平静下来的人顷刻间，又激动起来，霍然起身一把拉住戈玫的手。 “小戈同志，你，你能可以给我看看吗？” 两个大人都在巨大震中回不过神，而旁边的蛋娃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突然也着急的插了一句嘴。 “那难道您才是我真正的外婆吗？妈妈的妈妈？” 小丫也若有所思的点头。 “没错，应该是真外婆，妈妈的妈妈。” 沈瑶泪眼婆娑，闻声被两个小娃吸引了视线，泪水瞬间溢满眼框。 “这样的话，那你们就是我的亲外孙！” 话没说完，情感先泄了洪，眼框里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惊喜和震憾。 贴心的小棉袄蛋娃，一看沈瑶这么激动，张口就喊：“外婆！” 这下，可把沈瑶乐坏了！ 小丫脸皮薄，想得多，又怕自己做不对，眼神转到戈玫那里。 直到确认到妈妈不反对，这才确定，才小声的喊道：“外婆……” 管它是不是对的，可要妈妈高兴就成。 小崽崽们喊出的两个字也让沈瑶特别的开心，快乐，抱着两个小崽子亲了又亲。 戈玫拧眉细想，看着沈瑶。 “仅凭个玉佩和胎记也不一定的，要不，我们再查查这事儿……” 戈玫说完，沈瑶慢慢把两个孩子放开。 “小戈同志，你先给身上的蝴蝶胎记我看看吧。当然我孩子的情况，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被抛弃的感觉 戈玫无话可说，想想也对，就算碰巧，也不可能这么巧吧。 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 戈玫解开自己的裙子的后排扣，其实那胎记什么样，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在后腰上，不太方法，而且自己对这事也从来没有上心过。 后腰凹陷处，白皙的肌肤上，两片粉色的胎记，一左一右，犹如展翅欲飞的蝶。 邵胜说的没错，极其妖娆。 她拿出小镜子，看着穿衣镜里自己腰上的那只蝴蝶，脑子里下意识联想到，邵胜疯狂吻她后腰的画面，不禁脸孔发红。 这胎记位置长得确实很特别。 沈瑶怔忡的看着那只蝴蝶，像是怕惊扰到它，又像是怕它飞走，手指颤抖了半天，才缓慢的落在了她的腰际，轻轻地抚过。 “就是你，玫儿，我终于找到你啊，玫儿！！！不是你，谁会有谁？胎记千千万万，哪里会有一块，会像你这么美的。玫儿，你就是我的玫儿啊！” 沈瑶惊喜得无以复加，差一点就把戈玫揽进自己怀里了。 可毕竟和戈玫是第一次见面，对沈瑶，她仅仅只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所以沈瑶只是在原地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根本不敢有其他举动。 从最初相见，莫名的欢喜，到后来的激动，甚至担心落空的惶恐。 沈瑶的手指关节发白，紧攥了裤管，“玫儿，当年我们真的有苦衷……并不是想抛弃你，真的，真的是是逼不得已。” “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你知道，那时，时局动荡……” 戈玫望着一脸的悲伤，生怕自己恨她的沈瑶，木然的宽慰。 “没事儿，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从你们在我身上留下来的物件，也知道，当初你们一定也是形势所迫。” 沈瑶完全没料到戈玫会这副模样，好像和她没什么太大关系，脸上刚溢出了些许欢喜后，立刻又换上一丝不可置信。 “玫儿，别这样，在你心里，还是恨我的吧。你肯定恨着妈妈，为什么要把你给抛弃了，好在你老天保佑，你被人捡了，不然一定会给狼吃了啊，我怎么办啊？可，那时……你爸和我……谁都没想到，我们还能活下来的，玫儿，对不起啊……玫儿！” 看着说着呓语的沈瑶，像是有一些精神分裂的症状了。 戈玫大概感觉到了，当年被迫遗弃了自己，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心理阴影。 她麻利的把裙子穿好，正想要安慰她的时候。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小戈同志，你把门先打开。是不是我爱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你别靠近她，可能会伤到你啊。小戈同志。” 立刻，邵胜急躁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戈玫同志，开门，快开门！” 戈玫看一眼沈瑶，她依旧满面泪痕，呆滞的站在原地呓语。 便不再出声，上前一把拉开门。 门口的两个男同志，瞬间怔住了。 程建国看着异样的妻子，走上前，颤声的问，“沈瑶同志，你是把小戈同志又认成我们的女儿了吗？不是的……我们的女儿，她已经……” 他边说，边拍她的背，安抚情绪。 随后又转过头，歉意的看着戈玫和邵胜：“胜娃，抱歉，你难得来一趟，就发生这样的事情，真的……” 还没等他说完，蛋娃扯着戈玫的衣角，又转过头，看了一眼程建国，小声对戈玫问。 “妈，如果这是外婆的话，那，这个就一定是外公了？” 程建国听了心里挺高兴的，忙答道，“小家伙，如果你愿意叫我外公，我很乐意啊……” 沈瑶这时，才回过神来。 “建国，他真是你的外孙，你也真是他的外公，这正是我们日思夜想的玫儿啊，真的！真的！我刚才见到了，真的见到了，她腰上那块形蝴蝶胎记，还有你亲手雕刻的那块刻着“玫”字的何田玉。” 程建国闻声，怔住了。 而门边的邵胜这时也懵了。 这，这，这…… 怎么回事？ 顿时，屋里人谁都没有开口，一股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 此时，门外传来了高跟鞋的声响， “爸，妈，我回来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 戈玫转过，进门的人和她眼神相触，四目相接。 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满脸愤怒！ 谁也没有料到，程建国和沈瑶的宝贝千金，居然是司芸！ 死对头啊！ 这还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 哪怕穿越了，也能穿成一对真假千金。 不过—— 她和他们程家有血缘关系吗？ 完全不像啊？ 戈玫转头，看着程建国和沈瑶。 沈瑶马上走上前介绍戈玫。 “芸芸啊，这个就是你妹妹……就是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当年被妈妈搞丢了的妹妹，你看看，我们终于找到她了，你看……你看，你替我们高兴吧……” 她的话里饱含着激动，哽咽不堪。 本来趾高气扬的司芸，在听完沈瑶的话后，那表情扭曲得犹如被雷劈了，声调瞬间变得尖锐无比。 “妹妹？不是说早死了吗？哪里又冒出来了？妈，您可别被人骗了，这个世界，坑蒙拐骗的人多了去了，她凭什么当我妹妹！” 司芸这话可说得阴阳怪气的。 戈玫抿着唇，没作声。 而她身边的邵胜，这时忍不下去了。 “司芸，请你，注意用词，注意身份，我媳妇儿她可从来没有说过她是程家女儿，还说什么坑蒙拐骗！她现在身为国家干部，做人洁身自好得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司芸看着邵胜，“你媳妇儿？戈玫是你媳妇儿？就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在乡下的媳妇儿？邵胜！你可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她这样低贱的人哪有条件配得上你？” 一时情急，司芸没有管好嘴，才没有注意，一些话就崩出来了。 程建国一听这话，面色一沉，“司芸！注意你的措辞！你在说什么呢？就算戈玫不是你的妹妹，那她也是人民选出来的国家干部，什么叫她这样低贱的人？这是什么思想？你自己有多高尚吗？” 沈瑶也在一旁摇头。 “妈妈一直教你做人得谦虚，怎么，自从你生完一场大病后，就变得这样娇纵跋扈了？” 父亲就严厉就不说了，原本就是这样。 可司芸觉得一惯疼她，宠她的沈瑶，竟然在死对头戈玫的面前也这样数落她！ 就连母亲也这样。 一瞬间，司芸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七章打脸来得太快 司芸气得狠狠跺脚，“哼，你们在失去孩子时，就让我成为你们的慰藉，现在亲生孩子找回来了，你们就想把我踢出门了吗？” 作为一个养女身份，程家对她不薄。 她这话说得有些戳心窝子。 程建国脸色一沉，严肃呵斥。 “芸儿，你瞎说什么？就算遇不到玫儿，你这态度太有问题了！去，你给我去书房！” 程建国虽然年过半百，但军人出身的他仍是中气十足。 司芸怒气冲冲的瞪着戈玫。 “这事儿，除非人为操作，不然，哪有那么巧，戈玫！你不可能是程家的女儿？” 她完全没法接受这种打脸。 刚刚还在戈玫面前得瑟，这同人不同命的穿越。 让自己穿成了高高在上的千金贵小姐，而她却穿成了低贱贫穷的村妇。 可这才没过几个小时，父母就告诉她，找回来了真正的千金贵小姐，自己不过是她的替身！ 这打脸来得太快，快得让司芸完全无法接受！ 她怎么淡定，怎么稳得了。 让戈玫看了自己的笑话，活像个跳梁小丑。 这也让程建国感到极为丢人。 他高干家庭出身，一身清廉，为国付出了毕生心血。 如今甚至连亲生骨肉都弄丢了。 原先养女还算乖巧，可不知为何，一场大病后，就好像鬼上身似的，不光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态度上还变得跋扈娇纵。 看着沈瑶，程建国摇了摇头。 “哎！郭妈，把她给我带进房间去，简直丢死人！” 司芸听到他说这个，瞳孔里冒着火。 语气里带着威胁。 “你们直说。是不是找到亲生的，就要把我这养的，扫地出门？” 司芸咽不下这口气，她在赌。 赌她这么多年，在两夫妻膝下长大，对她多少应该有些感情。 她不想在戈玫面前认栽，怒火已经彻底让她失去了理智。 沈瑶也瞪着她，“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知礼数，小时候你都不是这样的。现在有客人在，你先回房，我和你妹妹说句话。” “什么？这一口咬定就是妹妹了！这事儿查了吗？由她一面之词么？一个乡下来的，穷怕了，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司芸惶恐得很，她控制不了自己。 只想拿恶言恶语来攻击戈玫。 这个年代，又没有DNA检测，单凭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证据来推断，根本就是站不住脚，很容易推翻的。 此时的程建国早已没有多少耐心了。 他冷声重复，“郭妈！把小姐给我拖进书房关起来！没我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简直是没规矩，太不像话了！” 郭妈看着司芸，也一脸无奈。 “大小姐，先回房吧。先生和太太现在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你先回房休息一下。” 司芸粗鲁的推开郭妈，像挑衅一样，狠狠瞪着戈玫。 没想到，邵胜直接上前一步，挡在戈玫面前。 那神情更是恐怖，极为凶狠，仿佛想要一口将她吞之入腹。 不管是穿越前的原主，还是真越后的她，司芸都一直喜欢邵胜。 在这个年代，邵胜是积极进取，优秀上进的好男人，一堆光环加持。 就连省里最中心的领导，都关注着他。 司芸当然喜欢，身边圈子里，只有他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结果—— 他告诉她，在乡下有个媳妇儿。 而这个媳妇儿，居然是死对头戈玫！ 而如今的戈玫居然还来和她抢爸妈，争遗产。 上辈子她输了，认栽！ 这辈子怎么还可以输？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再输下去了！ 费了九年二虎之力，郭妈可算是把司芸弄到书房里关起来了。 闹剧终于结束了。 程建国和觉瑶看着戈玫。 “玫儿，你这个姐姐自从上次，一场大病之后，行为就有些奇怪。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来，让父亲好好的看一看。” 戈玫看着程建国，没有上前。 她颇为冷静，“我看，这件事还是查清楚比较好，毕竟，事儿不小，不要弄错了。” 沈瑶激动的看着戈玫，“没错，的确是真的！玫儿，就在你出生的时候，当时的医生护士都看到了那块胎记，当时你爸为此还做了一幅画留念。郭妈，快！快拿出来，给玫儿看看。” 程建国也连连点头。 “你襁褓里的那块何田玉，是我亲手雕刻的，你出生在阳春六月，玫瑰花开。可因为一场任务，我们夫妻被国际间谍突袭，抱着你逃进山中。 当时，我们以为自己都死定了，所以只得把你放在路边，希望给你一线生机……后面我们获救后……几乎把整个山头翻了一遍，都无果。 那时，我们以为你被野物叼走了……你妈几乎崩溃，因为失去你，精神长期的不稳定，常常抱着你儿时的小玩具哭泣。玫儿……你想怨就怨吧，是我们不好，对不起你…… 就算你不想原谅我们，也是人之常情。可这真相是大白的，你真的就是我们的玫儿……” 戈玫看着眼前年近半百的男人，极力解释当然的事情，眼眶微红，声泪俱下。 和他刚刚教育司芸模样，有着特别的反差。 邵胜此时，走到了程建国面前。 “程老，我可以让人去公安系统那里，调查一下戈玫的收养记录，然后再问问那边知道这事的老人，再具体核实一下？” 毕竟是久经风霜的人。 比起沈瑶的激动，程建国理智多了，他严肃的点了点头。 “是的，邵娃说得对，那查一下，应该会有更多线索，不用着急……只要知道女儿还在世，好好活着，我们也就满足了。” “好，是好事儿。” 沈瑶拉着戈玫的手。 “玫儿啊，你也别想太多，别愁坏了身子。” 上辈子的戈玫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从没有感受过，什么是母爱。 如今，沈瑶看她的眼神全是爱，看得她极不习惯。 她伸出手，轻握住沈瑶的手。 “嗯，婶儿，这事儿也是好事，弄清楚就好了。” “成！成！” 沈瑶含着热泪，拼命点头。 转身，看着两个乖巧可人的小孙孙，抹了抹泪水，破泣为笑的拉着两孩子去了饭厅，“走，和外婆吃饭饭！” 蛋娃看一眼戈玫，“吃饭饭，妈妈。” 戈玫点头。 沈瑶先带着两孩子和戈玫去了饭厅。 邵胜和程建国迟些过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你把她给宠坏了 程建国看着邵胜。 “调查收养记录的事儿就麻烦你了，不过，我爱人看过你媳妇儿身上那个胎记，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语气里压抑着激动。 “胜娃，我可是一直看好你，想你做我女婿的。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邵胜刚才就注意到，戈玫对这件事反应不大，想来应该她还有些没接受吧。 他抿了抿唇，提示。 “程老，估计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戈玫同志的养母和嫂子，可不是什么善人。 从小她没得到多少善待不说，甚至还想抢了她那块认亲的玉佩，您这边最好不要让她们知道，省得讹上您。” 程建国听着这话，点点头。 “呃，这事可以从长计议，无论怎样，我玫儿终究是她们养大的，多少还是得感激人家。” “嗯，在戈家，真正对她好的，只有已经去逝的父亲。其他人简直没把她当人，给她吃了不少苦头。” 说到这个，邵胜心里更是愧疚。 媳妇儿嫁到自家来，更是没少吃苦。 程建国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唏嘘。 两人来到饭厅。 戈玫帮沈瑶拉开了椅子。 “婶儿，您坐。” 沈瑶笑着，目光一直停留在戈玫身上，仿佛想要把她看出花来。 那慈祥的母性，满眼的宠溺和欢喜，在整个空气中流淌开来。 蛋娃当然也感觉得到。小家伙来到沈瑶的跟前，用小手轻轻抹了抹她眼角残留的泪水。 “外婆乖，不哭，妈妈，我和小丫姐姐都在这里，还有家里的山娃哥哥和土娃哥哥，到时候都会来看您的。” 小丫这边还掏了颗糖出来，“妈妈说了，吃颗糖糖，会让人开心。外婆你吃一颗吧。” 说完，小姑娘还体贴的把糖纸拨了，喂到沈瑶的嘴里。 那一瞬间，她恍惚了。 一种儿孙满堂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戈玫家这两个崽好乖巧，真贴心，一下子就暖到她的心窝里去了。 吃过小丫喂来的糖果，沈瑶笑着回答，“好甜！外婆开心，好开心……” 她边说，边轻轻抚着两个娃娃的小脑袋。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起身，转到了斗柜下，翻出锦盒，取出几枚玉佩。 “玫儿，这些给孩子保平安。你爸，他平时没有太多爱好，就是喜欢雕玉，这个福禄寿正好给三个男娃娃，这块牡丹花就给小丫吧。” 看着那四块玉，戈玫马上摇头。 “婶儿，小娃娃们哪里能要您这贵重的东西，而且他们也太小，哪里懂保管，到时候弄丢了就不好了，这不成的……” 可沈瑶硬往她的怀里塞。 “玫儿，虽然你心里一时，还无法承认我，我也很理解，可我已经认定了你是我女儿了。你看，蛋娃都喊外婆了，这东西就你替他们收着。明天不就是周末了，我想回小岗村，看看山娃和土娃，好吗？” 看着沈瑶这副惶恐的模样，戈玫有些于心不忍。 “婶儿，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就带上他们来看我您，就不劳烦您跑那么远了。这里这么大，他们肯定很愿意来做客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明天中午我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吗？” 沈瑶激动说完，又转身去找什么，嘴里念叨着，“对了，我还是找找，那个王厨子的电话，让他明天中午过来给你们煮吧。” 程建国刚一进门，就听到了沈瑶的话，“沈瑶同志，不用了，不用了。” 他一看到自己的爱人这副模样，就心惊肉跳的。 真害怕哪天她彻底，把自己搞得精神分裂了。 沈瑶转过头，欢喜的看着程建国。 “明天玫儿说，要带上山娃和土娃来这做客，我要找王厨子的号码，让他亲自下厨，给我小外孙做好吃的。你知道他的电话吗？” 听完这话，程建国的视线下意识从沈瑶身上偏离，看向了窗外，胸腔起伏，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 戈玫的心一沉，她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程建国平复了情绪，走上前说，柔声对爱人说：“沈瑶同志，王厨子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世了，现在的厨子做饭也很好吃的。要不，就去国营饭店吃也可以。这不还有我呢，要不，由我来亲自下厨，行不？” 沈瑶听完这话，一脸茫然，“去世了？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要做饭？不行不行，要不算了，还是去国营饭店吧。你咳嗽那么严重，做饭太辛苦了，怎么行？” 戈玫听着他们之前这些家常对话，忍不住心酸。 看上去，中气十足的程建国，没想到还有咳疾。 而气质华贵的沈瑶，则更是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失去女儿后，两老都在默默在内心责备自己，怨自己吧。 戈玫马上上前。 “婶儿，饭菜都凉了，您不用找了，赶紧上桌吃饭吧。” “好好！吃饭。” 沈瑶马上拉着戈玫，还有两个小的入座。 戈玫主动给沈瑶和程建国盛汤。 两老笑开了花，眼睛都开心得眯成了一条缝。 饭后，天渐渐黑了。 戈玫执意要帮着郭妈收拾碗筷。 原本两老不给的，无奈被两个小家伙拖去了外面陪玩。 戈玫这才有机会和郭妈单独相处。 郭妈看了一眼书房，幽幽叹了口气。 “这个司芸可真是，明知先生和太太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还总做些不好的事情。” 戈玫疑惑地看着郭妈。 “你刚刚叫她大小姐，怎么又叫全名？郭妈？这是她让你这样做的？” 郭妈怔了一下，看向戈玫。 “咦，小玫，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这就是她司芸的风格。 “大小姐以前应该不这样的吧？？” “是啊，我一直纳闷，以前完全不一样的。就是生了一场大病后，大小姐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奇奇怪怪的，口味，穿的衣服，包括说话都变了。比如说以前，她就一心想读书，现在连先生的古董生意，都插手做起来。 先生家里从老早就是经营古董行的，但一直没营业的。毕竟前面的时代很乱，现在才说开放搞活经济，说可以做生意，所以之前家里的古董行，都是搁置的。后来大小姐一插手，古董很快就盈利了，而且还收到了不少的新古董。” 郭妈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戈玫一看，就知道她平时在家里憋久了，没有机会说话。 所以她就逮着这个未来可能是女主人的戈玫，一直唠叨个不停。 也不管戈玫有没有在听，郭妈只是一个劲儿的唠叨，“小玫，你知不知道，司芸为啥是姓司，而不是姓程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恶人自有天收 “嗯？为什么？” 戈玫若有所思。 “先生和太太在痛失亲子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根本没有想过要收养孩子，毕竟他们的心都在你身上。可太太的好姐妹，当年为了贪图程家的荣华富贵，说什么想让他们老有所依，硬是将自家差不多已经七，八岁的亲女儿送了过来。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小姑娘刚到这里……好可怜……真造孽啊……吃不好，睡不好，一心只想着回家。就连晚上都做在做恶梦的。她的亲生母亲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估计是很过份的话，不想要她之类的。可太太和先生心善啊，看到这小姑娘可怜，就把她留了下来，当自家女儿一样细心照顾。 后来，这姑娘才慢慢呆习惯了。本来，这几十年性格品行，都挺好的，不管家中有什么事情，先生和太太有什么难处，她都向着他们，从来不跟着自家亲妈胡闹。可就是一场病后，司芸小姐的变化就非常的大，看上去，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戈玫这才明白了缘由。 真没想到，这个司芸穿来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还是此等猖狂。 一点都没想过，要维持一下原身体的人设。 只管活出那个招人讨厌的前世司芸。 郭妈心身不满，絮絮叨叨的，对戈玫讲了一堆。 她从中获得了很多想了解的信息。 比如，这些年老夫妻过得并不好。 一个肺上染疾，常常咳嗽。 另一个精神偶尔不对头。 两人目前都处于半退休状态，不过祖业还算丰富，再加上国家念他们操劳半生，牺牲太大，单位一直给予各种丰厚福利。 包括市里很多在位大领导都尊称一声程老，对两位客客气气的。 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司芸才能把古董行重新开起来，还越做越好。 那多少部门，也都是看在两老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 先前，戈玫正忧心，这国宝失窃案线索断掉了，哪里料得到，顺着这根线，她找到亲生父母不说，同时还打了死对头的脸。 这是不是就叫恶人自有天收呢。 晚饭后，邵胜提出要回家了。 沈瑶和程建国两老眼中尽是留恋。 沈瑶甚至想要留他们过夜，可理智告诉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眼看着邵胜带着戈玫和崽，告辞而去。 “先生，太太——” 一转头，郭妈慌张地跑过来。 “您快去房间劝劝大小姐吧。她一直在发脾气，还摔了很多东西！” 沈瑶无可奈何的看着程建国。 “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无礼了。” “怎么这样，是不是我们把她给宠坏了。” 程建国沉着一张黑脸，去了书房。 去的时候，司芸还在摔东西，一看是程建国进来了，手立马僵在空中。 委屈的看着他，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爸，你们为什么把我关起来？难道真的有了亲生女儿，就不要我了？” 司芸关在屋子里想了半天，她能离开这个家。 在这个时代，离了这个家，她可就一无所有了。 那所谓的亲生母亲，现在可是一无是处。 所以她应该扮些柔弱，暂时别和戈玫较劲儿，惹了养父母的厌恶。 程建国来的时候气冲冲的，可眼见养女泪流满面，又于心不忍了。 特别是想到前些年，日子艰难的时候，也是她在他们身边不离不弃，也就软下了语气。 语重心长的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说不要你。可你二次三番针对戈玫，让我们失望了！” “爸，我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我是爱你们，害怕失去，要是没有了你们，我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司芸说得楚楚可怜，在程建国面前垂着头。 “知道错，愿意改就行，你赶快把这里收拾了，出来吃饭吧。” 跟在后面的沈瑶说了一句，就想转身离开。 司芸看着她的背影，凄凉的喊了一声：“妈……” “嗯？” 沈瑶回头。 “妈，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永远爱你和爸爸，你们是我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哼！谁不喜欢听好听的，戈玫，你就装白莲吧。以为这样就能从我这里抢走一切？简直就是做梦。 这可是花过心思养我的父母，而你才刚认识他们，还是个陌生人。我不可能输的，绝对不可能！ 沈瑶和程建国点点头，转身离开。 司芸乖乖的留下来收拾被自己弄得一团乱的书房。 回到屋里。 沈瑶一想到今天见到的两娃，心情瞬间就欢喜起来。 “刚才，我想把你刻的那福禄寿和牡丹花的玉佩送给小外孙们，结果戈玫不收。明天她还要带四个小家伙来的，到时候，你记得给吧。” 程建国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将爱人圈在怀里，叹了一声。 “瑶儿，我知道，这些年可苦了你了。如今，玫儿没那么快接受这件事，也是人之常情。从长计议，只要人活着就好。” “是啊，这么多年，居然可以找到玫儿。真是苍天垂怜。虽然她没有接受我们，也没有喊我妈，可她也对我很友好。之前，我就听说胜娃的媳妇儿人很好。 总想见见，没料到，她居然是我们的玫儿，真的是玫儿啊！建国！这是真的吗？” 这事，沈瑶又高兴，又担心，精神状态又陷入了恍恍惚惚之中。 “真的，是真的啊！你就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程建国连忙安慰。 “你都看到那胎记了，亲眼确认过的，那还有假？这都是缘分。孩子和我们血脉相承，这不是找来了。是真的，你就安心，明天她还会带着小外孙来呢。” “哦，是啊，明天又能见到她了。” “我之前还听李工说过，这丫头可上进呢，你还记得，报纸上登的，那个手摇式脱谷机么，就是她发明的。李工还收了她做门生，妇联的方主席还给她发了优秀妇女主任的奖状。我们的女儿，可是遗传了你身上所有的优点啊，真好。” 沈瑶靠在程建国怀里。 “是啊，这真好，可这司芸今天的做法也太幼稚了。这都怪我，以前太宠她了，搞得这样不懂轻重，对了，你之前，找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如何了？” 第二百三十章有人敢欺负咱妈？ “她那眼界，除了邵胜容不下别人，之前我就提醒过她的，那邵胜是有媳妇儿的，哪能起这种心思。你看，人家护咱玫儿那态度，是个好男同志！” 程建国说完，又幽幽的叹一口气。 “不过，司芸这孩子从小就死心眼，恐怕是容不下其他了。如果她能看上其他的男同志，倒就罢了。不然以她这个性，玫儿不是还得吃亏。” 沈瑶在一句句宽慰中，也安下心来，想了想小声说：“这些年她陪了我们，可我们也从来没亏待过她。要不然过两天，我联系她亲妈，看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建国就打断了。 “瑶儿，这恐怕不好！虽然她来咱家，也没改姓，可在外人眼里，到底是我们女儿。你如今要送回去，哪里说得过去啊……” “可她那样子，肯定是不会让玫儿好过的。就怕她再生事儿，建国，好不容易，才找回的女儿，她不能再有事了，绝对不能！我们一定要护好她啊！” 沈瑶心里慌得很。 “嗯，这事，你别急。” 程建国沉吟片刻，点头，“这事儿让我再来想想。如今，古董行在她手上，确实经营得风声水起的，我就尽量……托多点人，给她找个好点的对象，早点嫁了，你说呢？” “说起古董行的事儿，我这头也觉得有点怪，这年头，真的那么好做么，你得再好好了解下，之前她从来没接触过这行的，别让她弄乱了，到时候辱没了我们家风，你半辈子的两袖清风的，别搞得最后，人家骂你假清廉。” 主要是这次，司芸的态度太反常。 女人的直觉让沈瑶隐隐感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就特意叮嘱了程建国。 “行，我明天就去查查帐，了解下她如何经营古董行的。你不担心，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程建国揽了揽怀里的妻子。 一想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寻了回来，还嫁了个好同志，过得安宁幸福，他就觉得特别的欣慰。 可就是刚刚司芸那张写满了憎恨的嘴脸，多少也让他有些忧虑的。 爱人的惶恐不无道理。 …… 到家已经是夜里八，九点了。 山娃和土娃百无聊奈的坐在门口，等着他们回家。 一听到突突突的声音，土娃就激动的跑出了院子。 “妈妈！妈妈！可算把你们等回来了！呜呜呜……你们是不是，不要我和山娃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那一脸悲泣的样子，让戈玫唏嘘不已。 原来最没有安全感的是土娃。 这么久了，还存在着妈妈可能会遗弃他的惶恐心境。 戈玫一下车。 土娃就扑进了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再看另一边淡定走来的山娃。 当大哥的，比较绷得住，可目光却轻扫了一眼邵胜。 才对戈玫问道：“妈，你忙啥呢？别把自己累坏了。” 邵胜没敢出声，这大儿子护妈护得太厉害。 戈玫揉了揉怀里土娃的小脑袋问：“今天晚上，你们吃的啥？还饿不？要不要宵夜？” 可现在挺晚了，她只是想象征性宽慰小土娃。 还是山娃理解戈玫的心思。 “刚有吃了肉，不会饿，不吃夜宵了。妈，你们都累的，早点休息吧。我和土娃的作业都做完了。” “这么厉害啊，那明天，我们就可以开心地进城里作客了。” 戈玫挺想让这两只乖崽开心开心。 果然，小土娃很是激动，“去城里作客，好耶！” 二哥的态度，引得蛋娃也激动起来。 “大哥，二哥，那个妈妈的妈妈，我们的真外婆，人特别好，还有超级大的房子……” 他用小手兴奋的比划着。 “明天我们就去她家作客。不过，那儿有个坏阿姨，她对咱妈凶凶的，她好坏！好在爸爸不让她欺负妈妈，还有妈妈的妈妈和妈妈的爸爸收拾她……” 在戈玫的教育下，蛋娃现在吐词和逻辑都清楚了不少，偶尔还是天马行空。 可二个哥哥，当然是听得懂的！ 山娃立即就反应过来了，“妈，难道，你这是找到亲妈了？真外婆？” 戈玫含笑点头，“嗯，有些眉目了，所以她邀请你们，一起去她家作客，怎么样？” 可小土娃接受到的信息总是对于她来说，最刺激的。 他找了小丫儿问，“小丫儿，蛋娃说什么坏阿姨？这是有人敢欺负咱妈？哪个的屁股痒痒了！” 小丫扫了一眼戈玫，才小声附耳说：“是真外婆原来的女儿，她当然不喜欢咋妈妈。不过有爸爸，外婆和外公在，她哪里能欺负到咱妈！” “哼，不行，就算有人瞪我妈一眼，都不成。妈，看明天我去帮你收拾那个坏女人！” 土娃一拍胸膛，一身江湖气。 刚才那个在妈妈怀里哭唧唧的娃娃，一转眼就消失了。 戈玫和邵胜对视一笑，并没有把土娃的话当真。 毕竟这小土娃，满嘴跑火车是家常便饭。 “走，回家洗澡睡觉，今天，可真累啊……” “妈，我去烧水！您歇着！” 山娃是那个最勤奋贴心的小暖男。 小丫也甜甜接道：“妈，你别忙，我去给你拿睡衣。” “乖！都是妈妈的乖崽崽。” 真是有娃万事足啊！ 戈玫一回家，就舒服的靠上了沙发，那可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也不知道邵胜在哪里搞了这个，真舒服。 以前戈玫在办公室，最喜欢的就是窝沙发。 她喜欢躺在沙发上办公，身体放松了，脑子才能更清醒，毕竟未来那个时代竞争压力更大。 一家人洗洗完，都准备睡下了。 山娃回屋的时候，土娃突然挤了过来，神神秘密地，一把勾住他的肩。 明明矮人一截，却是踮着脚都要够到。 他附在山娃的耳边说：“山娃，蛋娃说的那个坏女人，我们得想办法去收拾！” “啊！” 山娃惊讶地看着土娃，摇头：“不可以，去别人家作客，得有礼貌。” “就你能忍！她欺负咱妈啊！山娃！” 土娃气鼓鼓的盯着哥哥，仿佛不认同就不是他哥一样。 山娃坐在床上，想了想，“这事儿，再想想，别冲动。” “那我和你睡，得和你好好商议，必须给这个女同志一点教育，不然她真当咱妈好欺负！” 土娃捏起小拳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得好好收拾坏阿姨 一副不报仇就誓不为人的模样。 山娃想了想，“土娃，这不对，随便报复人，别人会嘲笑我们没家教，给妈妈丢脸。妈妈那么用心的教我们，是希望我们能够正直，勇敢。那些低级的恶作剧，我们不能做。妈妈会生气的。” 土娃最受不了山娃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简直是古板邵局长的小翻版。 他摇头叹息，“你说，谁最爱妈妈，当然就是我。我才不像你，你是对妈妈的爱太少，所以才想那么多，敢欺负我妈，就是不行！天王老子我都不怕，你不想干就算了，我自己去！” 说着，他抬脚就要回自己屋了。 山娃一把拉住他，“不行，邵自齐！你的脑子哪里不够。” “就你脑子好使，可你也不帮忙啊！” 土娃其实打心底是认可山娃的头脑，他不用花力气，随便就能考一百分，常常还把老师问倒，可他就不行了！ 他根本不懂山娃那些问题。 所以他常常为此而郁闷，觉得自己不如山娃聪明。 不过，有个聪明的哥哥，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山娃把土娃拉回床上坐着。 “你刚不是说，要和我一起睡，那我们聊聊呗！” 土娃听完，兴奋的用胳膊肘怼了一把，笑出了声，“我就知道，大哥你想的和我一样。你那么聪明，肯定有法子让她不知道是我们，还能将她收拾得惨兮兮的，对不？” 看到弟弟如此狗腿的夸赞自己，一向端着的山娃也咧开嘴，笑了，“目前好办法，我还没想出来呢，不过应该想一想，也会有的！” 土娃兴奋极了，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大哥最厉害，顶呱呱！想法子收拾坏……唔……” 他话还没说完，山娃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 “邵自齐，你再大声，把其它人吵醒，我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土娃眼珠子骨碌一转，狠狠点头。 山娃这才放心松手。 “这是我俩的秘密，干这种事，就得低调！懂不！” “大哥，我知道了！” 土娃这熊娃，从小就不叫哥，山娃也不计较。 如今听着他这么狗腿，一口一个大哥，邵自纲也觉得很欢喜，极有舒适感。 此时，戈玫突然闯了进来，“土娃，你怎么滚去山娃床上了，快回自己狗窝。” 土娃抱着山娃的手臂不放，对戈玫撒娇。 “妈妈，晚上好冷，我要和大哥睡，才睡得着。” 戈玫啧啧两声，“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愿意喊大哥了？山娃，你是如何收服这小弟的？” 山娃笑了，“没想收，是他自己抽疯。妈，你放心去睡，晚上我会给他盖被子的。” 戈玫忧心忡忡，“土娃，你还是回自己窝吧。我怕你把山娃也踹下床！” 上回，半夜他就把蛋娃一脚踹到了地上，把蛋娃给疼坏了！ 戈玫就害怕这皮孩子给她惹事儿。 土娃哪肯，将山娃抱得更紧了，“不走，我不走，妈，你别管那么多，回屋睡觉去！” 戈玫盯着山娃，问眼神询问：需要我帮搞走他不？ 山娃看明白了，笑了起来，“挺好的，妈妈，放心睡吧，晚安。” “晚安。” 戈玫也就不管了，可一转身两兄弟又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这两小子不知道又在合谋个啥。 戈玫扯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也就没有管，回屋睡觉了。 虫鸣蛙叫，天凉好个秋，正是睡觉好时候。 这个年代的生活节奏没那么快，舒适感比前世好很多。 她也不用下地干农活，只用学习，和处理一点东家长西家短的纠纷。 再加上外挂傍身，算是不悉吃穿了。 最窝心的是那几只小崽子，让她的未来可期，人生圆满啊。 至于什么死对头司芸。 戈玫懒得去想。 自己越是理智，淡然，司芸就越是惶恐。 跳得凶又怎么样，越乱，越可能啥也捞不着。 所以戈玫才懒得主动去招她，见招拆招，逮着机会落到自己手上，就好好收拾一顿就行了！ 忙了一天，戈玫一沾床就睡下了。 另边屋的土娃和山娃一兴奋，聊到半夜。 导致邵胜同志一直等时机，想找媳妇儿上山打老虎来的，结果等着等着就睡觉了，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 邵胜看着奇奇怪怪的两个大崽，困惑的问。 “你们俩干啥呢，昨晚聊到半夜不睡，还不够？今儿怎么还分不开，真稀罕呢。” 土娃看着邵胜，神秘兮兮地笑：“爸，我们可是兄弟啊，我们当然不会分开的！” 邵胜总觉得这两个崽有什么阴谋。 可转念又想，这么小的孩子，顶多就是玩泥巴的事儿，也就没深处想。 他只是揪了揪土娃身上的破衣服。 “今儿怎么穿这些，不是说有要去做客，拾掇好自己是基本礼节。赶紧的，把你妈给你们买的新衣服换上，吃了早饭，我们就出发！” “噢，对哦！要去真外婆家了，蛋娃说，真外婆家的院子像田地一样大啊！耶耶耶，好开心啊！” 土娃快乐得像阵小旋风一样，跑回了屋去换衣服。 而两个小崽，早就把衣服换好了。 戈玫给小丫穿上了小碎花的裙子，蛋娃就穿了件蓝白相间的长袖，还套了一个白色的小背心。 看起来，精神又帅气。 邵胜看着蛋娃的新背心，“你什么时候给他织的，我都没看到你织，是好看。” “挺久了，那会儿，你不是忙么。” 这背心哪里是织的。 根本就是她去交易市场换来的。 三个崽都是统一的兄弟装。 只有小丫是潮流又现代的灯芯棉小裙子。 戈玫还细致的给小丫扎了玉米辫，小辫子盘来绕去的，衬托出小丫圆乎乎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他们一家六口出行的时候，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个戈主任，咋就这亮眼呢。” “可不是，你看，她家养了四个娃，怎么没见累挎她，还个个打扮得那好看啊。衣服连个补丁都没，真让人眼红啊。” 在村里人艳羡的注视下，拖拉机突突突的行到一半，遇上王桂香。 第二百三十二章搬出救兵来帮忙 王桂香档在拖拉机前头。 “胜娃，玫娃，今天周末，又不用上班，你们穿得这么好看，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城里的老领导，喊吃饭。”邵胜停下车答话。 一听有吃饭这么好，王桂香来了精神，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着问，“我，我可以去吗？” 邵胜含糊“额”了一声才说。 “下次吧，太唐突不好，先得跟人招呼一声，今天就算了，要不，回来的时候，我给您在国营饭店打包点吃食。” “成！” 一想起国营饭店那肘子味儿，馋的让王桂香留口水。 王桂香低头看了看身上净是补丁的衣裤，其实明个理的。 也就不再拦着，对着戈玫和几个小孙孙喊。 “早去早回啊。” “好，婆，走了。” 近来王桂香照顾娃们还挺周到的。 他们慢慢也开始乐意喊她一声“婆”了。 有时戈玫在外面忙，让王桂香帮忙照顾两个大崽的伙食，她也是一点也没有含糊。 两个大孙儿喊得王桂香心花怒放的，挥着粗糙的手目送他们的远去。 “诶……拜拜……” 哪知，王桂香转身，眼见着一群人白她。 她像只骄傲的大公鸡，昂首挺胸，“怎么？看什么看，羡慕我吧？你看看我孙儿多乖，有四个孙儿呢？你们呢？哼……蛋都没一个！” 双手背在后面，王桂香挺着胸膛，穿着破衣破裤，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众人视线。 真招人恨得牙根痒。 这头的程家。 沈瑶激动得一大早就起来了，赶去国营商店，买了一堆水果，小零食什么的。 上天垂怜啊，一下子给了她四个孙。 让她孤寂寥落的人生，终于准备热闹起来了。 往常程建国一大早，都要去喝盖碗茶，在河边摆摆龙门阵。 今天也放了老友鸽子，呆在家里帮着郭妈收拾。 司芸也知道今天戈玫要来，所以养父母为了招待他们，像陀螺一样忙个不停。 这一切落到了她的眼里都极为刺目。 见她在一旁无所是事的呆愣着，沈瑶突然说：“芸芸啊，今个儿你古董行没事儿吗？以前你都是忙着出去的？” 她当然想把司芸给支走，省得鼻子眼睛不登对，惹得戈玫一家人不开心。 司芸哪里不知道意思，对着她笑得极为乖巧，“妈，古董行没事儿。今天我在家帮您吧，可不能让您累着了。” 边说，还边走上前，想跟她捶背。 却被沈瑶不动声色的避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关系？ 她发现自从遇上了戈玫，她的脑子就突然清醒了。 现在她才不会信司芸的这些鬼话，突然就能看得清她哄人的伎俩了。 嘴上说是怕她累着，其实自己在忙的时候，她就在那里喝茶，要不就是化妆，把自己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像是打算和谁争奇斗艳似的。 还是戈玫让人看着就舒服，安安静静的，也不说动听的话，默默把心疼放在心里。 沈瑶转身，就到了院子里。 程建国正在修花，她凑过去，小声说：“你要快点想法子，找个理由把芸芸支走啊。” “这丫头，平时可是见不到人影的啊。” 程建国拿剪刀的手一顿，思忖，“为什么今天一点走的意思都没，看这样子，保准是打定主意，要找玫儿的麻烦啊。” “对啊！我就看她不对劲啊。昨天，她看玫儿的眼神多可怕啊，今天就能突然转了性子了么。咱玫儿又瘦又弱，还拖着四个孩子，真弄出点事我们咋整。” 程建国点头。 “玫儿的性格就像你，特别柔弱。你以前啊，在单位被人欺负了，还要我去给你撑腰，才不再有人敢欺负你！ 好在，看样子，胜娃是个争气的。要不，我去找郭妈合计下，看看她有没法子。” “算了吧，郭妈哪里成。你去吧，这个家里，你最有威信，她最怕你了。” 沈瑶扯着程建国的衣角。 程建国哪里招架得住妻子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 他沉吟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给建军打个电话。让他来，找个理由，把司芸弄走！” “对，这法子好！” 程建国家里，一共有三个兄弟。他排行老大，也是遭难最多的那个。 兄弟们感情都很好，而且弟弟们也都很心疼他这个大哥。 懂得他当年为国牺牲了太多，又吃了痛失亲女的苦。 如今他们的生活日渐趋于生活，兄弟虽然不住一起，也时常会串门。 有什么事，只要程建国一开口，二弟和三弟都是义不容辞的帮忙。 程建国拿起了电话，“建军！” “大哥，早哇！今个儿没喝去喝茶？” 老三程建军是个心态乐呵的中年人，喜欢唱戏，说话大大咧咧的。 “今天家里有客来，就不喝茶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说给你听。” 程建国的语调里透着欣喜。 “啥好事儿？” 老三一听，激动了，“难道是小芸芸的事？这是处对象还是结婚了！” 他们膝下都是儿子，芸芸是家里唯一的闺女。 家里的长辈当然是捧在手心里。 尽管不是亲生的，也是看着长大的。 程建国压抑着激动，嗯了一声，“不是，是我们找到玫儿了！” “玫……玫儿……” 程建军情不自禁的发出咆哮声，“啥？大哥，我听错了吗？你，你再说一次！你说，你找到玫儿了？你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当年，放在山路上，就找不回来的玫儿？” “是的！邵胜同声，你知道吧，我之前和你说起过的，非常优秀的男同志。” “这哪里打哪啊，他可是一男的啊。” 程建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程建国催得越急，他越转得慢。 “建军，你怎么转不过弯来！和邵胜有关系啊，玫儿是他的媳妇儿！他媳妇儿是我们的玫儿，真的是我们的玫儿，没错了，确认没错了！昨儿个你嫂子她亲自看过了身上的胎记了，一模一样！ 还有当年，我为她雕的那块何田玉佩，襁褓里还有我们当年放的两百块钱。都对上了。这些事都是我和你嫂子做的！绝对不会有其它人知道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把她接过来收拾 程建军听到这里，捏着电话激动的在原地转圈，还是旁边的媳妇儿一把推开他，抢了电话。 “大哥啊，老三快乐疯了！那我们恭喜你啊，找到亲生孩子，什么时候你摆一桌！我们就上门贺一贺！” “弟妹啊，这庆祝就先放着吧。我打这个电话，是有点事儿，想让建军过来一趟，把芸芸接走。 她最近越来越反常了，认亲当天，她就对玫儿的态度特别恶劣，今个儿玫儿就要带着孩子来家里作客了，我怕她又要故意生事，让我玫儿受难堪！以前玫儿流落在外，受的委屈可多了，我实在是不忍心！” 程建军媳妇儿一听这话，就炸了。 “你家这司芸啊，本来现在就不是什么善茬，自从古懂店做起来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对我说话，口气都变得跋扈起来了，连个婶儿也不想喊了。 我也支持，你现在就将玫儿接回来，把司芸给退了，想当初就是她们家厚着脸皮塞过来的，要退就早点退了。” 程建国叹一口气，“哎，都怪我们不好，平时把她宠坏了，弟妹，你也别往心里去。她现在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你懂的……” “你们啊，总是心软，搞得现在成了个烫手的山药。那就让程建军去接过来，给我来收拾，你们放心，就没有我收拾不好的学生！” “好，那就劳烦弟妹费心了。” “一家人，不说见外话，那我挂了啊，我和程建军讲讲这事儿。” “好。” 程建军还在一旁激动的唱曲儿，替老大高兴着呢。 媳妇儿一把拽着他，“别唱了，有任务，找你去把司芸给我接过来，我给她抄女德！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连个基本感恩的心都没有，还敢欺我们大哥的亲女儿。” 程建军这才停下，啊了一声，“啥？小芸芸敢欺负我们家玫儿？” “是啊！大哥说啊，认亲当天，她那眼珠子差点瞪掉了，一副要把玫儿生吞活拨的样儿！” 他媳妇儿说着，还抓过鸡毛掸子，一副要收拾人的模样。 程建军毛躁躁的揪着脑门，“怎么这样？这个司芸如今也是太无法无天了！我这就去接她，媳妇儿，那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收拾她，不过她近来也是怪得很。” 程建军马上抬脚出了门，似毫不敢耽搁。 这头，程建国挂断电话，没到一刻钟。 程建军就赶到了。 他一进屋就兴奋的扯开嗓子问：“大哥，玫……” 话没说完，程建国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就把他嘴给捂上，拖进了房间里。 “你喊什么？还怕司芸不知道你来的目的？” 程建军进屋站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拨开程建国的手，压低声音：“那玫儿呢？我是冲动了，就想见见我那大侄女啊！” 程建国紧张的看了看窗外，“你想看玫儿，我知道，但不能是今天啊！她这不还没到嘛，我为什么叫你来的，你一下就忘了？” “哦，那好。” 程建军有些无奈的垂着脑袋。 “那我今天给你搞定司芸，你一定要尽快，让我看到大侄女啊！这丫头，刚出生，那长相就惊为天人，我好奇啊！” “是，她那模样真好，长得特别像我丈母娘，那她当年啊，可是名媛，风靡了整个海市的。玫儿就像她，特别水灵！” 程建国只要一提到戈玫，嘴角就不知觉扬得高高的。 程建军就更好奇了，可很快收了心思，“哎……行，等我收搞定司芸，我那媳妇儿说准备了女德给她抄！看我媳妇儿怎么收拾她，你还记得不，有一回，她在我们家哭得那叫一个惨啊！” “弟妹退休了闲不住，给她干这事正好。成，你先帮忙搞定这任务，我一定尽快安排你们到时候见个面。只是现在玫儿还没完全接受我们…… 如今带孩子来作客，也是可怜我们二老孤单。” “哦，那应该是个好孩子，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找司芸了。” “嗯，去吧。” 程建军一进来那会儿，司芸就发现了，“真可恶，为了把我支走，还搬了救兵来了！” 刚想着，程建军就进了屋，“小芸芸啊……” 司芸漠然地看向程建军，“三叔。” “小芸芸，你之前不是跟我说，看上南街那皮草嘛，走！叔给你买去，你开车，我们去逛逛！” 程建军来的路上绞尽了脑汁，这才想到这点子。 “三叔，怎么能让你破费。我古董行生意好得很，不差钱。不用。” 可程建军才不像程建国，没那么讲理。 “和叔还客气个啥？” 他说着，直接上前，一把将她拉出了门，“你小时候，和我可是最亲的。” “三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程建军总算是把司芸给带走了。 沈瑶和程建国看着他们的背影，都松了一口气，“先前，建军不是说喜欢家里那块石头，你就送给他呗。” 程建国有些难过，“可是，那是我最爱的一块。” “别小气，为了咱家玫儿，你就舍得一回。” “行吧！那就听你的，给！” “嗯，这才对，你去看看几点了，他们应该也差不多快来了，东西都齐备了没。国营饭店那边再打电话问一问。”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久没这么唠叨了！” “不想听了么？” “想，想！” * 拖拉机突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郭妈欢喜的边喊边跑。 “太太，到了！人都到了！是玫儿来了！” “好！” 沈瑶赶紧理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就迎了出去。 拖拉机上跳下来一家人。 戈玫笑着看四只崽。 “叫人。” “真外婆！” 四个崽崽从高到低，整齐站了一排。 那齐刷刷的声音，洪亮啊！ 那气势，可把沈瑶和程建国惊呆了。 程建国赶紧走上前指着自己问。 “那我是？” “真外公！” “哈哈，叫得好！真外公，叫得好啊！” 程建国开怀大笑起来，沈瑶温柔的望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欢喜，好久没听到他这样放声大笑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不能让二老蒙冤 沈瑶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 “傻笑完了没？还不快把小外孙们都给我招呼进屋！” 程建国这才反应过来，“好，好，走！小乖孙们，跟真外公进屋去，外公外婆给你们准备了一堆的东西！” 邵胜从拖拉机上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递给了郭妈，他对沈瑶说：“婶儿，这些是戈玫亲手种的菜，很新鲜，还来给您也尝尝！” 沈瑶一把抓紧了戈玫的手。 “怎么，你还下地务农啊？那么辛苦的。我什么都有，以后不用给我拿了。” 戈玫握着她的手，温柔解释。 “您别担心，我没上工务农。只是自家院子，种点菜，吃着也方便些。两大的娃也很能帮手，捉虫，浇水什么的活他们都包了。都轮不上我做什么事。” 戈玫懂，沈瑶是心疼她。 沈瑶看着山娃和土娃，一脸慈爱，脸上的皱纹都被抚平了。 “山娃？土娃？” “婶儿，是邵自纲和邵自齐。” “嗯，这好，大名儿好听，贱名好养活。” 看着程建国的背影，沈瑶压低了声音问，“你知道程建国的贱名是啥吗？” 戈玫好奇，“啥？” “狗货！哈哈……” 沈瑶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 这名儿确实好养活，戈玫忍俊不禁。 沈瑶牵着戈玫进了屋，郭妈则陪着孩子们在外面玩。 邵胜照例，和程建国去了书房聊天。 来的路上，戈玫已经和邵胜提了一嘴。 “我那天见的神秘老板，你知道是谁吗？” 邵胜看着戈玫问得蹊跷，结合后来的事一想，他不禁猜测。 “难不成就是司芸？那你父母，岂不是……？” 戈玫摇头。 “我从郭妈那里打听到的。他们以前是名门望族，祖业丰富。后来他们夫妻俩为国家付出，几经动乱，不过好在程家三兄弟团结，财产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司芸经营的那间古董行，是一早就有的。只是之前政局不好的时候，一直没有经营。” 邵胜满目的诧异，脱口而出，“所以，难道是司芸接管了古董行之后，才开始和盗墓贼交易，重新经营起来的？还不知羞耻的把国宝卖到国外？” 戈玫点头。 “应该那天，那接待口中的大掌柜，就是程建国，当时我就感觉那大掌柜和司芸并不是一路人。他们夫妻俩应该也对司芸所做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所以，趁这次你和程老好好聊聊，看能不能提个醒，能不能找到司芸和盗墓贼的联系方式。 能够把青花瓷瓶拿回来，归还给国库最好了。我是怕这事万一闹大了，有损二老的声誉，那只是司芸干的龌龊事，不要让二老受到牵连了！” 邵胜严肃的点头。 “是的！他们二老当年都差点为国捐躯了，祖业也不少，根本没理由干这种勾当。玫儿，你安心。就算他们和你没关系，这事我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让老领导蒙冤。” “嗯，这事得妥善处理，希望可以有个圆满的结局……” “如果证据确凿，那这个司芸可能会有事儿！” 邵胜若有所思，如果真是她干的，把她弄去劳改，那是最好不过。 也处理了个安全隐患，哪能留个想害媳妇儿的人在周围！ 所以此时在书房，邵胜正拐着弯和程建国提起国宝失窃的案件。 程建国皱眉看着邵胜。 “那现在，有了什么线索吗？那些盗墓贼真可耻！居然把见证我们历史的重要文物卖给歪国人！” “程老，您知道戈玫同志是为了什么才来到岗市的吗？” 话题又被邵胜转移到了戈玫身上，程建国的脸色一瞬间温柔了下来。 “我听说方主席都很看中她，她来岗市，是开会？还是外调？” “外调？您的意思是调入市妇联吗？那还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她上任才不到半年。其实她来这边，是在替我查失窍文物线索的。还有市妇联让她定计生用品的事情，您也知道吧？” “这事也有耳闻，她的胆大可真大，和歪做起了生意，还争取到了好价格，不简单啊。” 在程建国的眼里，戈玫简直就是自带了光环，优秀得很。 “事也有凑巧，这个歪国人就非常喜欢青花瓷十件套，并且他已经买了有两件在手，正准备全力寻找其他八件。您知道，失窃的文物里最为珍稀的缠枝纹青花瓷瓶，如今正在您的古董行里？” 邵胜还是不会拐弯抹角，说到急处也就和盘托出了。 一瞬间，程建国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你是说！失窃文物就在我古董行？” 脑子里轰然炸响。 私藏被盗文物，那可是重罪！ 而且如果是邵胜负责这个案子，只能说明省里头非常重视！ 这…… 难怪之前沈瑶一直觉得心里不安稳！ 这个司芸，太放肆了！！！ 这一下，气得程建国血压飙升，全身发抖。 “胜娃，你还知道什么？你一次性说完吧。” “好！您先别急，小心身体。这边坐。” 邵胜小心的扶着程老在茶台边坐下，继续说。 “史丹手上还另外两件失窃文物，也是从您的古董行流出去的，而司芸同志这么反感戈玫，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您的女儿，而是戈玫早在调查这件事时，她们就已经发生过摩擦。 原本，戈玫同志想拿着我们所有的家当，先买回那件青花瓷瓶，可司芸后来又反悔了，还拿假的来忽悠戈玫……” 邵胜一五一十的，将司芸所做的每件事都如实告知了程老。 程建国气得胸膛起伏，“啪——”的一声，手掌重重落在桌面上。 “简直就是狂妄得很，无法无天了！胜娃，你不用管我的颜面，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嗯，可我不顾及您的颜面，也得为戈玫同志着想，如今她是您的亲生女儿，而司芸又是您的养女，此事越来越复杂……” 邵胜说起，是因为戈玫才有顾虑，程建国心里多了一丝慰藉。 “戈玫是个好孩子，不能让她为难。这件事我本身就有责任，古董行是我的，都是我监管不到位。” “您也没必要自责，好在这事儿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我能处理！” 邵胜趁热打铁，严肃的说，“您如果现在能大义灭亲，快刀斩乱麻，协助我找到盗墓贼。或许这件事会有转机，而司芸同志……” 程建国缓慢颔首，满面沉重。 这事儿还真给沈瑶说准了。 他的晚节都快要毁在这个养女手上了。 都怪他们没有教育好她，太溺爱，太信任她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和我斗还嫩了一点 不过，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很快就从自责中走了出来，积极配合邵胜查找线索。 而另一边…… 去往省城的公路上。 程建军坐在副驾驶位上，任务完成了，他高兴啊！ 嘴里唱着小曲儿，摇头晃脑的。 司芸抬腕，看了看精致的表，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不一会儿。 程建国的肚子里突然传来几声呼噜噜的响声。 他按着肚子，“芸芸！不……不行了！快！停车！三叔有大事要解决！” “三叔，你怎么了？” 司芸关心的问。 程建军苦着一张脸，几乎快疼哭了。 “三叔肚子痛。快！停车啊！芸芸！” “好，马上！” 司芸心里暗笑，很快把车靠边。 这个年代还没怎么建高速，基本都是柏油路，随便掉头，随便停。 “三叔，给你纸，拿好，你小心一点啊！” 程建军哪有功夫和她说话，跳下车，就钻进了草丛里。 下一秒，司芸毫不留情地把包也给他扔了下去，然后扬长而去。 “和我斗！程建军，你还嫩了一点！” 司芸就是想回去看看，他们慌里慌张的把她赶走，是想做什么。 看到她回来，又会有什么反应？ 戈玫！你这下贱村姑，还想抢我的东西！ 门都没有！ 就等着送上门的巨大惊喜吧！ 挂上高档位，催大油门，司芸飞快往家里赶。 过了半晌，程建军拉完，从草丛里钻出来，发现车开跑了，自己的包在地上躺着。 才一拍大腿，猛地反应过来！ 哎呀！ 这个死丫头居然算计他。 刚才给他的那只矿泉水，应该加了泄药！ 可恨，程建军捡气包，又气得扔到地上，嘴上恨恨的骂着。 司芸，你这个死丫头！ 居然这么对疼你的长辈啊，果然，不是我们程家的种！ 这么几十年，都白疼了！ 真是个白眼狼！ 程建军刚缓了一口气，肚子又开始轰隆隆了，又急又气，只得又跑回草丛！ 岗市，程家大院。 邵自齐吃够了零食，玩具也玩够了。 但还是没有看到坏女人！ 他纳闷的看着山娃。 山娃也摊开手表示懵。 然后他们把小丫和蛋娃拖到园子的大槐树下问：“你们说的坏女人呢？怎么没有。” 蛋娃看了看四周，“今天，坏女人不在。” 土娃一听，饶了饶脑袋，一脸的郁闷。 “哎，怎么这们，那不是收拾不了坏女人了！” 小丫儿仰起小脸，“土娃哥哥，我们是在别人家做客，不可以为主人惹麻烦！” 土娃鼓起腮绑子，“我才不管，只要有人敢欺负咱妈，那就不行！坏人就必须得收拾，不好好收拾，那下次不得上了天的欺负咱妈。” 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小丫儿用像个小大人似的口吻说。 “土娃哥哥，妈妈说过了，打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土娃才哪里愿意听，他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小丫儿看着他，无奈的拉起蛋娃的手。 “走，蛋娃，咱回屋。” “好的，小丫姐姐。” 土娃眼见小丫走了，看向不吭声的山娃，“大哥，你想啥了？” 他近来老喊大哥，倒是山娃有些不适应。 他看向邵自齐，“你仔细听听，有没听到什么？” “啥？哪有？” 山娃拉着土娃跑出了院子，“你仔细看，那里有辆小汽车！” 顺着山娃指的方向，土娃一脸的震惊。 “还，还真的哦。是连环画上的小汽车！哇！是主席坐的嘛，好看……好霸气！山娃，以后我们也买一辆，给咱妈坐坐！” “成！” 二人正打量着小汽车，车放缓速度，就停在了程家院子外。 车门打开，一个妖艳的女人从里面钻出来。 土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个就是坏女人了，是不是？” 山娃性格谨慎。 “不一定吧？万一是客人？” “蛋娃和小丫儿见过，我这就去叫来，我去叫，你盯着会儿啊。” “成！” 只见司芸从车里下来后，环顾了一会院子，并没有着急进去，叉着腰，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蛋娃和小丫很快被土娃拽过来确认了。 “就是她，就是那个坏女人！她要回来了吗？要找妈妈的麻烦？”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得逞的！” 土娃和山娃互看了一眼，露出狡黠的笑。 “小丫儿，你和蛋娃回屋，这事就交给我和山娃吧，我们一定不会让妈妈受欺负的！” 小丫不放心的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小声嘱咐：“这女人，可是凶得很。土娃哥哥，山娃哥哥，你们也得先得护好自己啊！” “放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山娃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土娃心领神会，两人默契的相互击掌鼓劲。 蛋娃激动的想要给两个哥哥拍巴掌。 还是小丫警惕，一把拉过弟弟，做了个嘘声，小声说。 “蛋娃，不要给哥哥们添麻烦。” 蛋娃捂着嘴，点点头。 两人乖乖的躲到外面去了。 而另一间屋子里，沈瑶拉着戈玫的手，给她看自己的收藏。 她是个刺绣爱好者。 闲来无事，就收藏了不少的丝质品和刺绣。 其中一副《百鸟朝凤》刺绣图，震惊了戈玫的眼球。 戈玫轻抚过精湛的一针一线。 那栩栩如生的鸟兽，让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得暗暗称奇。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之前有答应了拿《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去换史丹手上的两件国宝。 而沈瑶和程建国既然家里有个古董行，对古董，文物应该不陌生的。 “婶儿你眼光真好……戈玫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说吧，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是这样的，卖给我计生用品的那个歪国人，史丹。他的手上的两件国宝，青花瓷瓶是通过您的古董行买到的。如今，邵胜正在查这个案子，我就想私下和他交易，想拿《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和他交换。 当然，这种宝贝，我不可能给他真的，所以，就想要做一本假的。您和叔叔应该是鉴赏这些的行家，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可能帮我造本假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找准机会火上浇油 沈瑶频频点头。 “成！你的事情，我和你叔肯定给你做好！不过，你从哪里弄来真迹的啊？这年头，认识这玩意儿的少得很。” “嗯，帮了个邻居大妈的忙，是她送我的。” “我们的玫儿啊，心善！我听说，你在小岗村帮了不少的人。” “也没啥，那些都是我该做的工作，这本《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是廖婶儿说，她年纪大了，也没多少人欣赏这些，所以就赠予了我。” “确实，这些东西应该在懂得欣赏它人的手上，才能保护好。” 两人聊得正欢。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尖厉的叫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察看。 只见司芸像只乌龟一样，四脚朝天的摔倒在自家院子里。 好在今天，她穿的是长裤，如果是裙子，可就难看了。 戈玫一眼就看到地上泼的东西，立即明白是谁干的好事。 眼神扫过四周，果然，没有看到她四个小崽子的身影。 还真机灵，溜得好快。 不过，她来的时候看到司芸离开了，现在又鬼鬼祟祟的回来了，一定是想跟她玩阴的，正好被崽子们撞到了。 还真解气啊！ 戈玫想清事情的因果，暗地冷笑，在脑海里吩咐系统：“ROSE，你让她爬不起来！” 正好借了机会，好好把你收拾一顿。 让你对人飞扬跋扈，鼻孔朝天的。 “是，主人！” 本来，司芸踩到了油滑倒，摔到了尾椎骨，突然又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扎到了她的屁股肉里。 她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啊……好疼啊……郭妈……你快拉我一把！”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郭妈走上前，围拢看了看，才说，“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拉不动人啊。” 这次，司芸本来打算嚣张跋扈的想回来收拾戈玫的。 哪里晓得，门口居然被人泼了一摊滑腻腻的油。 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害她摔跤，害她难堪。 一定是戈玫，只有她会害自己。 司芸恶狠狠的盯着戈玫，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来一样。 沈瑶清了清嗓子。 “司芸，你要真的爬不起来，就请玫儿拉你一把。不过，这个口，你得自己开。” 如果她真的知道错，愿意给戈玫认个错，沈瑶也就不追究了。 毕竟这孩子她也养了十几年。 可哪知司芸根本不领情，仍是凶狠的瞪着戈玫，嘴硬道，“我不需要！” 她用手撑着地，艰难的想要自己爬起来。 哪知，她一用力，身上就扯得发疼，哪里还敢动。 这一跤摔得她太狼狈了，疼得她直冒冷汗。 不一会，四个崽崽也跑了出来。 表情最夸张的是土娃。 “妈，发生啥事儿了？咦，地上怎么躺着个漂亮姨……姨姨，你躺在地上乘凉么？” 山娃也暗地里笑，揉了揉鼻子。 “姨，要我帮你一把吗？” 土娃当仁不让，挤到山娃的前面。 “山娃，我来，我来！你哪拉得动？瘦成这样，哪有力气！” 那混小子卷起袖子，蹿到司芸面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两手抓过她的胳膊，猛地一用力，嘴里还念念有词。 “姨，你好沉啊。你自己也带点劲儿啊……” 土娃这小戏精演戏可真到位啊。 ROSE折腾得也很给力。 司芸疼到哪里能动弹。 小土娃平时吃得不少，总算派上用场了，总算是把司芸一点点拽起来了。 她借着土娃的力，眼看自己可以起来的时候，小土娃拽她胳膊的手又突然的滑了。 “啊呀——” 司芸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想要拉住土娃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她脚完全没力，根本站不稳。 整个人又一次摔了下去，再次屁股着地。 这一回，磕得可是更严重了！ 痛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空气里似乎传来了一声卡卡，尾椎骨开裂的声音。 司芸痛得表情都扭曲起来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连沈瑶都不禁心惊肉跳了一下。 戈玫出没想到，她可爱的小土娃会来这么一出。 这次司芸受的罪可大喽…… 她腹黑的小土娃，摆明了就是找准了机会上来火上浇油的。 不过，司芸也太嚣张了，沈瑶给台阶她都不懂下的。 看她这样。 郭妈也没出手拉她一把，可见司芸这人缘浅薄啊。 到底沈瑶还是她的养母，看到这种情形，走上前去察看。 “我看看，严重不？要不要去医院？” 司芸含着泪，看着沈瑶。 “妈，你在关心我吗？刚才，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我！根本无动于衷，打从一开始，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女儿过！” 看着直到这一刻，还死不悔改的司芸，沈瑶苦涩的笑了。 “郭妈，你去打个电话，让人送她去医院看看。” 说罢，转身，径直进了屋。 程建国也招呼了四个崽进屋。 土娃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地上的司芸。 “真外公，我在村子里不也常常摔跤的，都能自己马上爬起来的，这个姨姨，是不是就爱坐地上？难道，她是想讹我？” 程建国抚了抚他的脑袋。 “你这小子，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啊。别担心！她不敢讹你的，就让她作，看她能还能在地上躺多久！” 土娃转过头，冲着司芸做了个鬼脸，才蹦蹦跳跳的进了门。 司芸阴毒的眼神落在土娃身上！ 她真想扑上前去，撕烂他的嘴。 这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感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向她射过来。 司芸转头看过去，一个缩小版的邵胜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眼神太像他的父亲了，她司芸居然对着一个小孩子生了寒意。 山娃也走了上前，拧着眉头盯着地上的司芸。 “你别想着要欺负我妈，谁都不能欺负她！” “你妈？你真的以为她是你妈吗？你妈早就死了！”这些不合适宜话，司芸脱口而出！ 山娃只是扯了扯嘴角，哪里会信。 司芸阴冷的说：“你难道没有觉得你妈很奇怪吗，是不是好像换了个人。和以前的差别很大……” 听完这话，山娃的步子僵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司芸。 第二百三十七章证据都给消灭了 司芸还以为山娃听进去了，继续激动地说。 “你妈早就死了，就是她，她杀死你妈的，还抢了你妈身体。她根本就不是你妈！” 山娃转身，走到司芸跟前，左看右看了半天，才说：“郭婆婆……完了，这个姨是不是摔到脑子了？是不是将脑子都摔坏了啊？” 郭妈微愣了一下，“有可能吧。” 山娃长叹一口气，“我妈跟我们说，人的脑子特别重要，要是脑子坏了，整个人就废了，那可怎么办啊？” 司芸哪里会想到，这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小邵胜，嘴上损起人来，更是厉害，跟戈玫完全不相上下。 这下，气得司芸又差点尖叫了。 这一家人给她的感觉，完全像是藤蔓上身一样，紧紧地将她缠绕，完全让她失去了理智。 土娃见到山娃还没跟进来，又从屋里冲了出来，“山娃，你干什么啊？别看了，摔成这样，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眼睛疼……” “嗯，刚才发现，她的脑子好像也摔坏了，在那里发疯。” “哦，这样啊？还真可惜……” 小土娃居然拿同情的眼神看着司芸。 两兄弟作了半天，土娃才拽着山娃去了个僻静的小角落里，把心里的畅快发泄了出来。 “山娃，好爽……好爽啊！你这个办法简直太好用了！你看她那熊样……” 山娃连忙捂住弟弟的嘴，“你别这样吵，这事如果让外婆和外公知道的放，会给妈惹来麻烦的。” 土娃立即收声，拼命憋着，可就是无法控制的想笑啊。 憋着笑，却憋不住闷屁的声音。 这下，连山娃都忍不住了，难得笑出了声。 无论是谁，胆敢欺负妈妈，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郭妈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来，这才把司芸抬到了医院里去。 司芸一拖走，郭妈就把院子打扫了。 要知道，崽崽们的油可是她给的。 最后的证据都被她给消灭掉了。 郭妈在程家从年轻干到老，可司芸后来，越来越跋扈，从来没把她当过人，像畜生一样的使唤。 这次事件，沈瑶和程建国哪能不知道呢，其实只不过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罢了。 起先，沈瑶和程建国本来还担心戈玫吃亏，现在看着到大的这两崽，的一系列护妈举动，他们就知道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傍晚要走的时候，沈瑶把四个孩子叫到了屋里去。 “既然你们都喊我外婆了，所以这个见面礼一定要收下。山娃你最大也最懂事，你来告诉外婆，收不收？” 沈瑶就怕拒绝。 山娃看了看外婆手里的东西，并没有接，而是转了个话题。 “我们原来的那个假外婆很坏，总是欺负她，那您是真外婆，会对妈妈好吗？” “当然！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把她弄丢了，现在找到了，当然，肯下是要对她好的。” 沈瑶看着这个懂事，像个小邵胜的邵自纲，眼里尽是喜欢。 山娃转头，指了指窗外，“那不喜欢我妈妈，还欺负我妈妈的姨，是您的收养的女儿吗？” 沈瑶嗯了一声，“那是我们的养女。” “她会欺负我妈妈的，您要想对我妈妈好，那就是不能让她欺负我妈妈。” 山娃很严肃的说。 旁边的程建国赶紧一副受教模样，连连点头。 “是，邵自纲，你说得很对。外公向你保证，不会让她欺负你的妈妈，真的！绝对不会！” 山娃把手背在后头，摇头，“外公，外婆，这个玉佩我们不能要，您就先收着。” 沈瑶意外的“啊”了一声，带着些失落的看着山娃。 山娃条理清晰的解释着。 “书里提到过，我们有血缘关系，那就是缘分。这种是脱离不掉的，如果妈妈接受您，我们也会接受您。” 程建国听完山娃的这番话，简直震惊了。 一个才近八，九岁的娃，居然说这番大道理。还真不愧是邵胜的种，还是戈玫手把手教育得好。 此时，气氛一度僵住了。 这边土娃走上前，“哎，外婆，您是我们真外婆，别怕……我过两天还来看你。外婆，我是邵自齐喔！” “知道，你是邵自齐，这个是蛋娃，这个是小丫……” 蛋娃小声的说：“真外婆，我叫邵自安。” “知道！自纲，自齐，自安！” 三崽齐刷刷的点头。 戈玫在外面等了有些久，敲了敲门，“婶儿，时间差不多了，天快黑了。” “好，好！” 见他们不收玉佩，沈瑶就想要给钱，结果就给程建国阻止了。 最后沈瑶就只好把家里的麦乳精，进口饼干，糖果啥的，一个劲的往孩子们怀里塞。 “这些都是好东西，领导人出访俄国时，人家拿过来的伴手礼。我们不喜欢吃这些，所以你们拿着吃吧。” 连国家领导出使外国，得到的伴手礼两老都有一份，看来他们真是大人物。 就是那种隐在背后，不为人知，默默付出的重要人物。 几个孩子齐刷刷看向戈玫，她没发话都不敢收。 戈玫含着笑，轻轻点头。 四个崽这才欢喜的，一个人接一样，跳上拖拉机的拖车斗。 孩子们都已经上车了。 沈瑶还拉着戈玫唠唠叨叨，不舍得放她走。 邵胜也还在和程建国聊着国宝案件的线索。 好一会儿，这才上了车。 这个点儿，正好是锅贴摊收工的时候。 邵胜去了纺织厂一趟，把三个人和东西，一起顺道带了回去。 拖拉机拉了一车，在路上突突的开得尘土飞扬。 路上不好说话，她们也都不知道戈玫找到亲生父母这一事儿。 孩子顾着玩，也没说。 戈玫当然也没提。 一到了家，邵胜就把邵春蓝留下来了。 戈玫就知道为什么事，扯了扯邵胜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太过了。 邵胜一把推开戈玫的手，把邵春蓝叫到了书房里。 戈玫哪能放心，把四个崽赶去洗漱后，就去听墙角。 邵春蓝也仿佛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站在邵胜的面前，一脸的平静，淡然。 邵胜看着邵春蓝，“你没事儿和我说？” “我有什么事要说？”邵春蓝反问。 邵胜有些气，霍然起身，“你处对象，不告诉妈，就算了，为什么，你就连我也不告诉？” 第二百三十八章会有好结局的 “这对象不是八字还没一撇么，我现在不想那么快嫁人了。我才考上纺织厂，工作好还有空学习。我就不想太多人知道，省得催着我结婚？” 其实邵春蓝一开始是个新鲜劲儿，后来处久了，她也就有些乏了。 人的眼界开阔了，就会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再拘泥于小情小爱了。 她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 对妹子的这个反应，邵胜倒是有些意外。 他刚回来那阵子，她不是天天想着早点结婚嫁人的吗？ 如今一上班，就突然不想了？ 这环境还真能造就人呢。 “那你处的对象是啥底细，你了解吗？” “反正处着还行，哥，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我懂的，我什么都明白。” “你什么都明白？那为什么还要收人家那么贵重的礼？” 邵胜想趁机教训。 “那不是我想要的，他硬要塞。我也没有办法，我也没什么用，都想找机会退回去。可也不能太伤人心啊！” 邵春蓝说得有些委屈，恨不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邵胜还想说什么，看到她那样子，只得作罢。 戈玫恰逢适宜的走了进来。 “春蓝，走，走，嫂子送你回家。” “好，谢谢嫂子！” 一出门，邵春蓝马上松了一大口气。 “嫂子，刚好险，你不知道我哥那样子，好凶好凶啊。” “这事儿，我也很抱歉。可是春蓝，有些事，我必须得让你知道，你好有个心里预计。” 戈玫决定把关于陈斌倒卖古董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看着戈玫这种严肃的语气，邵春蓝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嫂子，那你说吧。” 戈玫点点头，三言两语就把陈斌把国宝卖给外国人，包括他家的背景，他东西的来历，一一都说明了。 邵春蓝听完，满脸震惊，结结巴巴的问，“所以……所以大哥才这么生气的问我，是不是他有可能要去劳改？” 戈玫马上安抚邵春蓝。 “这个也不一定的，我只是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他是做什么。为什么他能这么大方，他给你的东西，是怎么来的？” 邵春蓝开始有些慌了，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原地打转。 “嫂子，你有办法吗？感觉只要经我哥手的人，就非得去劳改一样！” 刚在邵胜面前，她还能淡定，是不知道这些幕后。 可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她还是对陈斌有些感情的，对于他可能要去劳改这事儿，有些接受不了。 这要让别的同事，或者是老妈知道，她怎么抬头见人。 …… 看着满目紧张的邵春蓝，戈玫沉声道。 “我想想，看这事能有什么法子。陈斌这个人也不差，我有接触过，感觉他只是不懂，可能还不知道这个事儿是犯法的。” 邵春蓝一把抓住戈玫的手，“嫂子，这事儿麻烦你上上心。其实陈斌从认识我第一天起，就对我很好，但我也和他讲了，现在不着急结婚，想要多学习点知识，好让自己更优秀，但他说可以等我，不管多久。他还说……这辈子他就非我不娶了……” 接触了几次，戈玫也发觉陈斌就是那种死心眼的性子。 否则也不会一知道她的身份，就爱乌及屋的送东西，着急讨好她。 她拍了拍邵春蓝的手，“放心，一切会好的。” 只是这件事，到现在还理不出什么头绪。 看看到时候可能会有转机。 最主要还是还邵胜的态度。 他那人就是一根筋。 也难保到时候会公事公办，丝毫不留情面。 这也是为什么戈玫一开始，不敢和邵胜说这事儿的原因了。 把邵春蓝送回了老屋，路过廖婶儿家，他们一家子正围坐在桌前吃饭晚饭。 水花帮廖婶儿盛着汤，小海也正往廖婶儿碗里夹菜，甜甜的喊：“婆，吃这个。” 廖婶儿一脸幸福，含笑点头。 “小海，你也吃。” “嗯。” 看到门口的戈玫，水花招呼了一起，“小玫啊！散步吗？” 戈玫走上台阶，也凑近了和廖婶儿打了个招呼。 “我送春蓝回来，大妈，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水花看着廖婶儿抢着答。 “是啊，我让婆别等我，她非要等我，大伙儿就都弄到这晚才吃饭。” 小海说：“可婆说，妈很辛苦，所以要等一起吃饭。” 戈玫笑，“也确实，一家人嘛，自然是要坐在一起吃饭，才像样。” 廖婶儿拉着戈玫坐下，给她盛了碗汤，又叨了些家常话，才放了戈玫走。 看着她们这样一家子过着幸福的日子，戈玫也就放心了。 …… 新屋距离老屋，还是有一段路程的。 天越来越黑，戈玫一个人走着，也有些怕，正准备让ROSE给她弄个手电筒照路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戈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全身毛孔直立，警惕的看着前方。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了她的眼帘。 看清来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邵胜！你怎么来了？” “这么黑，你不怕么？就这么跑出来送邵春蓝。” 说着，邵胜取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披在她身上拢了拢，体贴的问，“冷不冷？” “不冷，这凉秋，怎么，你一会都离不开人的。” 戈玫眉眼含笑，调皮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一撩，邵胜就把持不住，就想欺负她，托着她的后脖颈，凑上来就要啃。 戈玫用手指抵住他的唇。 “别乱来，这可是外面，万一给人看到，会威名有损的。” “欺负自己媳妇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这么多天都没吃到了，邵胜才不想和她废话，按在大槐树下就开始啃了。 戈玫也有心思，没有拒绝。 本来她就是来自己现代的，思想开放着呢。 她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越来越激烈，戈玫有些站不住了，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 邵胜粗喘着，揽紧了，在她耳际呢喃。 “小崽子们都睡了，我们赶紧回。”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回床上办正事。 一翻激吻，弄得戈玫欲望大增，凑男人的耳际说了一句。 一瞬间，邵胜的脸色骤变，他看了看周遭。 “这……被人撞到，不好吧！” 在外面干那事，他堂堂邵局长想都没敢想过！ 他们又不是苟合，为什么要在外面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无门就爬窗进去 被传统思想作祟，邵胜把脑袋甩得跟博浪鼓似的。 看他这副样子，戈玫忍俊不禁。 “傻的，我逗你玩的了！” “哦，我还当真呢。” 邵胜傻萌地饶了饶后脖颈。 “那媳妇儿，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那啥啊？” 戈玫听完，瞪着他，“啥意思？” “只是想问问，媳妇儿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像个大种马一样，自己总是抱着媳妇儿啃，也总要问问吧。 邵胜就害怕她没有什么需要，总迁就着自己，多不好。 以前，他总是弄得戈玫哭唧唧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太野蛮了，不懂得尊重女性。 所以现在他必须问清楚。 如果她没有需要，他也绝对不会勉强，他可以努力控制好自己。 我的天！ 戈玫想揍人了。 她可是女人，都给这男人提别样的玩法了。 居然反过来问她需不需要？ 她可是个正常女人，又不是布娃娃，被他上下其手会没有感觉？ 这脑回路，太清奇了，完全沟通不了。 戈玫冲她白了一眼，推开男人，径直回了屋。 而呆在原地的邵胜，完全不懂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尊重她，了解她，这不好吗？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就摸不透了， 看戈玫走远了。 他连忙急着追上去，“戈玫同志……” 媳妇也没理他。 这……邵胜感觉到问题严重了，快步上前。 可戈玫进了屋，一把就把门关上了。 “砰——”一声，邵胜吃了个闭门羮。 男人站在门口一头雾水。 不过，多年受过的训练让他不会去想戈玫为什么不理他。 而是用行动扭转时局。 男人附耳听了听屋里的动静，想要大力推门进去。 结果从里面，门栓被拉上了。 进不去怎么办？ 没关系—— 还有窗。 邵胜同志转到屋侧檐下，凭着矫捷的身手，嗖的一声跳了进去。 戈玫哪里想到邵胜脸皮这么厚，居然跳窗进来！ 她极度无语，瞪着他，“干什么？大半夜的。” 邵胜盯着戈玫，“媳妇儿，生气了？” “没有。” 她只是感觉无语，沟通不来而已，生气还谈不上。 和这男的脑鸿沟隔太远了。 不是都说这年代的男人保守的？ 那他怎么会问这种直白而没大脑的问题。 就算她是现代来的，也不可能对他说。 “我有需求，而且需求量很大，你快来满足我吧。” 算了，戈玫想想，就嘴角抽搐，想放弃了。 邵胜糙男人一个，哪里懂女人的细腻心思。 她不想说，就转了个话题。 “没洗澡吧，我去跟你烧水。” 戈玫还是没理他。 邵胜也不再多问，转身就去了灶屋烧水。 他知道媳妇儿爱干净，洗澡用很多的水。 水烧好之后，邵胜又粘了过来，“媳妇儿，水烧好了，洗澡吧。” 戈玫目光终于落到了男人身上。 “你今天不画图？” “不画了。” 媳妇都没哄好，哪有心情画图。 戈玫“哦”了一声，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结果邵胜悄悄跟上来了。 戈玫奇怪的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邵胜饶了饶脑袋。 “我想看你，有哪里需要我帮忙不？” 一副任人糟蹋的小奶狗样子，让戈玫的心不由得就软了。 她把帘子拉上，开始洗澡。 热水充足，还是很舒服的。 直到洗完澡，邵胜都还在外面。 戈玫将脸盆往他手里一塞，“你洗，我先睡了。晚安。” 邵胜垂下头，低喃，“媳妇儿，你不等我？” “我等你干嘛？” 戈玫看着他，奇怪的反问。 脑袋里有些期待霸道总裁的金句向她砸过来。 可—— 男人看着戈玫，手在裤管上擦了擦，一声不吭的去洗澡，洗衣服。 那样子，真傻…… 戈玫于心不忍的清了清嗓子，“你洗完过来，我给你看一本书。” “好！” 戈玫真拿他没辙了，看着可怜兮兮的。 很快，邵胜带着一身湿气回屋了。 身上香喷喷的，那味道挺舒服，戈玫鼻子忍不住嗅了嗅。 男人一进来，就往她的被窝里钻。 戈玫还特意和他保持了距离，从床头拿出一本书，“呐，这本，挺好看的，送你看。” 邵胜满目放光，他又以为是接受两性教育的书，打开一看，结果是高深的文学作品。 他翻了半天，他居然看不下去。 温香软玉在前，他哪里有心思？ 他放下书，吹灭了油灯，哑着嗓子凑近了说：“媳妇儿……” 戈玫故作矜持，还是没理他。 男人也不猴急，伸出手，让她枕着，在她耳边低语。 “那次，在竹林里，你提的那事儿……如果你想，我们就到院子里的大槐树下……” 戈玫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 她提过什么？ 有给过太大胆的指导吗？ 应该是当时给他撩得意乱情迷，就说了一句，“就在这儿吧。”她记得还给他义正严词的拒绝了。 当时，心里甭提那啥的了。什么气氛都破坏殆尽了。 如今又说什么，去外面的大槐树。 当然不去！ 戈玫翻过身，一副懒洋洋不想理他的样子。 “不去。我想睡觉。” 男人这心里，却像给猫爪抓了一般的难受。 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了。 傻啦吧唧的，当时，怎么不答应媳妇儿？ 那么晚了，哪里会有人。 而且竹林那地方，隐蔽得很。 媳妇儿保准，就是因为这些事儿生气的。 邵胜也不知道要怎样哄，她才不会生气，他又不会甜言蜜语。 只有吻她，奉上一颗爱她的真心。 男人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极为耐心地撩她。 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玫儿，玫儿……” 戈玫嘴巴说不理他，可这种温存哪里招架得住。 身体诚实的接纳了。 又由着他折腾了老半天。 这个季节，夜凉如水，不冷不热刚刚好。 两人纠缠到了一块儿，就不想分开。 戈玫勾着他的脖子，下巴抵着他的额头。 细密的汗珠儿冒了出来。 邵胜抚过戈玫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喃喃低语。 “玫儿……我爱你……” 戈玫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如料不及，这个木讷的男人还学会说了这样热辣的情话。 大概是书里学到的吧。 为自己作出了这样的改变，让戈玫心生动容。 她用食指轻抚，描摹他立体的五官，眼神中流露出了眷恋与不舍。 这时，邵胜同志才深刻意识到，为什么两口子叫床头打架，床尾和。 没有什么是吃一顿，搞不定的。 不然，那就吃两顿，三顿…… 只要粮交得好，就不怕饿。 第二百四十章我看你能得瑟多久 清晨…… 戈玫起床了，对着镜子细细打量自己这张脸。 这模样，与前世无异。 还年轻了几岁，皮肤的状态更好了。 特别是现在…… 常给邵胜折腾得气色红润，非常好看。 一想到司芸，在前世，应该比她小了近五岁。 结果一朝穿越得比她大了四、五岁， 戈玫现在二十八，司芸都已经三十好几了。 这要是搁在农村，都是老女人了。 只是程家条件好，保养得当，所以看上去不算大。 但对于司芸来讲，这事儿还是很心塞的吧。 收拾完自己，戈玫准备进城了。 史丹这边应该快要有消息了。 邵胜送她进城的路上问。 “你老家那边给我回了电话，说资料已经调过来，应该程家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了。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戈玫不放过一点时间，路上都拎了件毛衣在手里织着。 “都可以啊。对我的影响没什么太大的。” “戈玫同志……” “嗯？”戈玫放下棒针抬起头，“我脸上有花？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这咱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邵胜没有吭声。 有些话，他装在心里反复想。 媳妇儿对外人有些寡淡，大概是岳父去得早，家里的其它人没有给她过什么温暖。 自从嫁给了自己，也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所以她这才对重要的事都提不起劲儿，满脸的无所谓。 目前除了宝贝崽崽们，让她唯一有劲儿的事，好像只有晚上…… 她对四个崽是真的好，在戈玫眼里，他们比他重要的吧。 邵胜有一丝落寞，但他是男人，应该为她顶起一片天，哪能计较这些。 当天戈玫就见了史丹。 他起先想用高价购买她手上的那套《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可戈玫死活不卖，只交换。 史丹最后只得妥协。尽管心疼那两个高价收购的青花瓷，也只能咬牙接受。 没撤了，谁让他父亲喜欢呢？ 戈玫和史丹谈妥之后，回到叶小夏这边。 邵春蓝来了，陈斌也在。 陈斌这小子局促不安的看着戈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嫂子！” “嗯？” 戈玫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 那边的邵春蓝忍不住说了，“嫂子，陈斌想你吃个饭。” “啊……吃饭？成啊。” 看这样子也是有事。 所以中午就下的馆子。 在国营饭店，戈玫也没有点什么太奢侈的，就点了一些孩子们喜欢的。 饭桌上…… 陈斌看着戈玫，“嫂子，春蓝都和我说了，我起先真的不知道那是国宝，所以我才把那东西卖给了外国人。这是我卖的所有钱…… 我是第一次和外国人做生意，也是在叶小夏那边看到他，就心生了主意。 我现在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我愿意把这所有的钱都退回去！ 看你能不能和哥说一声，我真的不想去劳改，而且我喜欢春蓝也是认真的，我非她不娶！” 戈玫看着那一把钱。 大致数了数，不少的钱。 五六百了。 对于陈斌的小年轻来讲，真的不少了。 她把钱拿出一半，“这个你拿着吧。你和春蓝以后过日子用，其他的，我拿去给警局了。然后国宝，我已经想到办法换回来。” “换回来？” 陈斌满目的惊讶，突然看了看手里的钱，“那这个三百你拿着。反正这也是脏款，我不能要！” 戈玫瞪他，“你不要，春蓝难道要和你受苦吗？” 陈斌垂下脑袋，“受苦，倒不至于。嫂子，我除了在这上面赚了一些钱以外，在其他地方也有赚。不过我真的保证，我们家上下没有人去挖别人的坟！ 我爸说了，那都是断子绝孙的事儿，不能做！我只是在中间赚了一些钱。” 他这赚了五六百。 那么司芸给他的价格，怕是不低！ 司芸才是真正赚得多的人吧！ 毕竟层层剥削！ 她还是个有现代头脑的人。 戈玫把钱再次推给陈斌，“放心吧，我没花一分钱，就把两件瓷器换回来了。还有你想戴罪立功的话，可以凭着你的关系网，到处找一找。 或许你可以成为警方的卧底。” 陈斌愣了一下，“啥叫卧底？” 邵春蓝也是一脸的好奇，“对啊，嫂子。” 蛋娃吃了一个红烧狮子头，唔唔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邵春蓝宠溺的看一眼蛋娃，“蛋娃，吃你的肉肉。你小姑父请，随便吃啊。” 蛋娃把嘴里的肉吞了，很认真的说，“我真的知道！我和水娃哥哥关系不好，但是我要假装和他好……然后我才知道他的秘密！” 哟哟…… 通俗易懂。 真是语文科代表，蛋娃。 陈斌瞬间明白过来，“嫂子！我还可能真的找到那批盗墓贼！” 戈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子，我看好你！” 陈斌看了一眼身边的邵春蓝，“为了春蓝，我愿意努力！” 邵春蓝满目的感动，“陈斌同志，你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嫁给你！真的！” 戈玫看着这甜蜜的小两口，“啧啧，没这事儿，你们是不知道对方的珍贵啊。” 邵春蓝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嫂子，你别打趣我了。我哥那人固执得很，我的幸福，就得靠你来安排了。” “行，放心吧。” 陈斌喜上眉梢，见孩子们很喜欢吃肉，又要点肉。 还是戈玫及时阻止他，他这才没有再点，她可怕把他们吃坏了，那就来不及了。 毕竟肉类最容易积食。 最后戈玫只拿着那三百块，毕竟这是脏款，还回去，邵胜那边也好写报告。 两天后…… 戈玫去了程家。 她到的时候。 恰巧…… 司芸出院了。 她居然给人抬下来的。 郭妈一眼认出了戈玫，“小玫啊！你来了，快，快！里面请。” 她说着，已经拉着两小只往屋里走，一面喊：“太太，太太！小玫来了！蛋娃和小丫也来了！” 正在屋里刺绣的沈瑶，激动坏了往外跑，“哎呦，蛋娃，小丫，外婆可想死你们了！” 她直接抱紧了两只小的。 而这边门口抬着司芸的人，一头雾水的看着这画面，再看着郭妈，想要开口问，怎么走，却始终没有机会。 司芸手紧紧地抓着担架的边缘，看着戈玫，那眼神极其的恶毒，“戈玫，我看你能得瑟多久！” 第二百四十一章这车比拖拉机还有气势 “你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戈玫说完，径直进了屋。 其它人也都进了堂屋。 倒茶的倒茶，削水果的削水果，一派和乐。 没有人顾得上外面还有个病号要进屋。 郭妈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哎呦，太太，司芸还躺在门口，我差点忘了。” 沈瑶往院子外看了一眼，“她知道路的。又不是不会自己进屋。” 郭妈看了一眼戈玫，“哎，我听护工说，这回司芸摔成了尾椎骨断裂，坐不得，躺不得，应该很长时间，都只能趴着了。” 蛋娃接话，“坏姨只能像小狗一样趴在床上啊，哎，可真可怜。” 小丫却来句：“谁让她欺负咱妈，这种坏人应该要得到惩罚！” 戈玫瞪着两个小崽子，“不可以这样口没遮拦的。” 蛋娃和小丫马上闭嘴了。 沈瑶笑了笑，转头对郭妈说，“你带着两个娃娃玩会，我和玫儿有点事谈。” 郭妈点头，转身把两娃娃领到外头去玩了。 沈瑶招呼着戈玫进了书房。 见没了人，戈玫才把《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拿了出来。 “就这本，您看看。” 沈瑶昨天就已经收到了公安局调过来的戈家的收养记录，本来想和戈玫聊聊的。 被这递过来的经书一打断，只好做罢。 沈瑶接过《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她就只翻看了一眼，整个手都下意识颤抖起来。 “这可是，真迹，居然是真迹啊！” 她在激动之余，也没忘记戈玫交待给她的任务。 “这事儿，我问过老程了。他说给他五天时间，就可以搞定了，你安心等等。” “成！那就有劳费心了。” 戈玫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递给沈瑶，“这个您收着，是工费……” 沈瑶当即拉下了脸。 “你这孩子……这两天，我本来就有事要找你的，邵胜不知道有没和你说。当年戈家的领养记录已经查到了，我们可以确认，你就是我们当年失散的女儿！” 戈玫只是看着沈瑶的双眼，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那些煽情的抱头痛哭的事情，她是做不出来的。 毕竟她与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他们二老都是好人，戈玫打心底钦佩。 作为他们的孩子，她也感到很荣幸。又突然想到过早离开，没有享受到这一切的原主，也替她感到惋惜。 看着戈玫默不作声，沈瑶都有些急了。 “玫儿，我们知道亏欠你太多，也不会逼着你一定要认我们。” 她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递给戈玫。 “这是程家宅子的钥匙，你先收着，要来，就随时过来。我们已经把西边的屋子都收拾了出来，有空的时候，你就带几个娃娃们回来吃饭，好吗？” “好，那您也别太急，不要想太多了，毕竟我现在嫁人了。” 戈玫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了钥匙，“这事儿来得比较突然，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来习惯。” “明白的，你说的，我懂。” 沈瑶看着戈玫的眼神里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戈玫也觉得和这样一个懂大体的人聊天，很轻松，一点也没负担。 知识分子家庭就是不一样。 戈玫下意识看了看外面问，“那司芸，她现在住在哪边屋？” 一提起司芸，沈瑶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她？她做的那些事儿还没完呢，这次可真毁了你父亲积累了这多年的清誉，好在邵胜发现得早，不然你父亲的这张老脸哪有地方搁啊。” “您也别思虑太多，这人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会幡然醒悟，有时会执迷不悟。您可一事实上要想开一些，莫和自己过不去。” “是的！玫儿啊，你说得真在理。中午能不能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我还得回镇上。都约好了，邵胜在等我吃饭。” “那你这怎么回？要不我让司机送你一趟。” “不用了。” “没事的，也不是很远，司机开车方便多了。你父亲只爱骑自行车，本来这部车都是司芸在开的，都搁在那儿，没人用了。” 说着，沈瑶就想去拿车钥匙。 戈玫转念一想，就嗯了一声。 “那我自己开回去，明天再开过来？” 如果有个司机跟着她，多不方便啊。 “你会开车？” “会的，是邵胜教过我。” “那好！” 沈瑶直接就把车钥匙塞给了戈玫。 郭妈带着戈玫来到车库，戈玫的目光落到了那辆银色小轿车上，她嘴角上扬，没想到她在这年代也能开上小轿车。 她麻利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那个时代的车和后世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手动档，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把车慢慢地从车库里倒出来，这让沈瑶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年代男人会开小轿车的都不多，就更别提女人了。 那简直就是凤毛鳞角。 戈玫很快就把车倒出了院子里，拉开车门，让两个娃娃坐了上去。 临走时，沈瑶千嘱咐万交待：“玫儿，路上记得开慢点，路上要小心啊。” 戈玫看着沈瑶，满目温柔。 “您就安心，明天，我再来看您。” 说罢，熟练的挂档，松离合，刹车，脚下轻点油门，上路！ 沈瑶看着离开的车背影。 眼眶里噙着一汪泪花。 “她真的是玫儿啊，没错，就是我玫儿。” 郭妈也在一旁竖起大拇指，“这个真大小姐可一点也不比屋里的那位差啊！真优秀啊，太太！” “嗯……” 沈瑶默点着头。 她沈瑶和程建国的孩子哪里会差的了。 第一次坐骄车里的蛋娃和小丫欢喜得不得了。 一直好奇的东张西望。 蛋娃把小脑袋伸向到前排，看向前方。 “妈妈！车车好大，拉风啊！比爸爸的拖拉机还有气势啊！” “舒服吗？” “好舒服！” 蛋娃和小丫齐声回答。 “那有机会，妈妈也买一台。” 她还真是想买一台，出行多方便啊。 不过开回小岗村是很难的了。 除了邵胜挂在嘴边的腐败问题，就那小村路，也没法开，嗑坏底盘不说，一到下雨天，轮胎还会陷泥里爬不想来，戈玫想想就头大。 蛋娃一听戈玫说要买，双眼放光，转头又想到什么，“妈，买车会不会要很多钱？” 第二百四十二章大领导来视察了 “当然要，不过爸妈会努力赚，你们别担心。” 蛋娃掰了掰半天手指，仿佛想算出买车的价格。 可掰了半天，也没头绪，很快就放弃了。 好像慢慢也意识到，买车也不会那么快的事情。 戈玫没再和孩子搭话，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毕竟这年头的公路比较窄，两边都是房子。 她也是头一回摸手动档的车，还得熟悉几下，观察路况之类的。 喝油的铁皮大家伙，自然是跑得飞快。 不多时就开到了镇上。 车开来的时候，小李以为什么大领导来了，立即往办公室跑，“局长，快！外面来了一辆小汽车，可能是大领导来视察来了，快！” 邵胜漫不经心的抬头，“能有什么大领导来？我没空接待。” “哎呦……局长，你得上心点啊，别得罪了什么大领导之类的，真的！好威风的小轿车呢，我们这镇上，都少见的东西！” 邵胜对小轿车没兴趣，但对车里的人还是很好奇的。 什么高级领导来他这里，又不打招呼？ 可真难伺候。 他一脸郁闷的往外走。 刚好，一出门就看到戈玫从车里下来，还带着两个崽的。 他怔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将那辆车头头尾尾看了个仔细。 “戈玫同志，你……哪来的这玩艺？” 他媳妇儿，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 看着邵胜吃惊模样，戈玫淡笑，“偷的，你信吗？” 旁边的吴强一脸惊悚，“嫂子！这年头，你哪儿能偷到这铁疙瘩？哪儿啊，我也想去偷一辆来玩玩……” 所有的人都关注车的来历。 只有小方憨憨的问，“嫂子，你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戈玫看着邵胜笑。 邵胜一脸的懵，“这事也和我有关系？” “当然是跟邵局长学的呀。” 戈玫说着，就牵着两娃去了后食堂，她饿了。 本来程家也要留她吃饭的。 可一想到司芸，她就倒胃口吃不下去，所以还是回来吃吧。 饭堂大桌上…… 邵胜同志给戈玫打着饭，疑惑道。 “这车究竟哪儿来的？” 戈玫没理，给孩子们盛汤，分菜。 媳妇一直不吭声，邵胜这心里就如猫在挠啊。 他这媳妇儿，总是做事出人意料的事儿。 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逼。 邵胜只得默默陪他吃饭。 饭后，回到宿舍。 邵胜还是按捺不住了，“砰——”的一把带上门，盯着戈玫。 戈玫淡定落座，“看你那样，是你到嘛？这车是程家的。” “那你是怎么开回来的？你会开车？哪学的？我又没有教过你，？” “你不是会开拖拉机嘛，看你看那玩艺儿多了，不就看会了，车的原理不都是一样的吗？我能举一反三。” 来的路上，戈玫也想了半来，尽管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她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听了这话，邵胜拧着眉思考。 戈玫也不给他再多的机会，直接上前，抱住男人。打算打乱男人理性的思考。 这样的媳妇儿总能带给他别样的惊喜，邵胜被惹得招架不住了。 “想我？” 戈玫软绵绵的挂在男人身上，像块粘人的诱人糖果。 她低低的嗯一声，“想的，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邵胜心里像蜜糖一般甜蜜。 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梁，竖起耳朵，外面听不到有动静，这才抱着戈玫纵情吻了上去。 呵，这男人可真好忽悠。 一瞬间就被她给撩到了。 看来贪吃，是雄性动物的本能。 两人吻了个天昏地暗，抵着彼此的额头喘息着。 男人还是意犹未尽，手指轻轻替她顺着如丝的长发。 媳妇儿身体的触感太让他着迷了，温香软玉在怀，弄得他心旌摇荡。 男人沙哑着嗓子问，“媳妇儿，我还是有些想。” 戈玫暗笑，食指压在对方唇上，“邵胜同志，现在是中午，你节制一点，睡会儿吧，等下我还要去学习。” 邵胜无法，也只能硬生生压抑着自己，转移话题。 “对了，程老那边已经把失窃的缠枝纹青花瓷瓶拿给我了。” 戈玫点头，“那盗墓贼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近来司芸在家养伤，没办法去交易所，所以程老趁机整理古董行，再在查线索，而且他也打算不再让她插手古董行了。” 戈玫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那你今天去了程家，沈瑶都和你说了吧，你是怎么想的？” 应该她是接受了吧，这程家的车都开回来了。 “没什么，这事儿不就这样了。” “没什么？那你把程家的车都开回来了？” 当时是顺着沈瑶，看到有车，戈玫又一时手痒。 而且，她还想到，这车平时是司芸开的，她是最舍不得的那个。 所以她开走这车，不正好借机气气她。 邵胜见戈玫不吭声，就开始瞎猜了。 “你难道也对这铁疙瘩动心了？” “怎么，平时你开那拖拉机耍威风，就不许我威风一把？你这是不相信戈玫同志的学习能力，还是不相信女同志对机械的掌握能力？” 戈玫半打趣他。 邵胜识实物的举手。 “天地可鉴，我真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媳妇儿那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女神，没什么东西是她操作不了的。” “哎哟，什么时候，你这嘴也抹了蜂蜜？” “那你刚才没尝到么？要不，你再尝尝？” 说着，邵胜就欺身吻她。 戈玫也没躲，迎上去就开始热烈的回应。 没一会儿，感觉要出火了，立马打住。 “行了，快起来。” 她这随便一撩就是要玩过头了。 可这把炎烧得太旺了，她哪里还跑得掉。 邵胜直接一把她按了回去，不再给她乱跑了。 腥红着双目：“这个点儿，都在午觉，我这隔得远，没人听到。” “嗯……” 把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戈玫就默认继续了。 一瞬间，邵胜像打了鸡血似的。 这可是第一次在宿舍上手。 大白天的时间紧迫，就像是有战斗任务一样，一种强烈冲锋上阵的紧张感，让邵胜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叫嚣着，仿佛要冲破大脑皮层……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配做程家的孩子 这种感觉真是太酣畅淋漓了！ 邵胜走时，戈玫的大脑还是昏昏沉沉的。 这日子过得真的是太滋润，太过于堕落了。 本来她还有事儿，应该很早就起的，可被邵胜这么一折腾，又多睡了一个小时。 程家大院。 躺在屋里的司芸什么都听到了，也明白他们故意对她不理不踩的。 她心里那个气啊！ 只恨自己没用，被两只小崽子算计了，摔成这样，被戈玫任意的欺负。 她气得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咂在桌子上。 正好郭妈进门送水来，看到她这样子，搁下东西，转身就想走。 司芸马上将她喊住。 “我妈呢？” “太太忙着。” “我有事，找她。” “她没空。” “你告诉她，如果她不想要我了，就直接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需要她这样对我！” 司芸想睹一把，故意说了些气话。 院子里，正好沈瑶来了，她听完，气得一脚踏进了门。 “司芸，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成年人啊！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做的又是什么龌蹉勾当？” “你才龌蹉呢，我的车呢？你之前说过，把它送给我的，为什么又要给戈玫开走？为什么？” 这年头，小骄车当然十分的珍贵的。 有钱也未必搞得到。 那可是她的坐驾，她心头所爱。 现在招呼也不打一声，说送，就送给戈玫了。 司芸怎么接受得了。 沈瑶冷漠的看着司芸，仿佛才第一天认识一样。 “车？你的眼里除了物质的东西以外，还有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古董行干的那些违法的事儿，你爸都知道了！” 司芸的心猛地一颤。 心道完了，他们怎么会知道。 可她嘴上还是硬的。 “妈……谁告诉你们的，我哪里有做错了，就算是有点问题，可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你们么，您和父亲为了这个国家那么付出，我只是帮你们赚点钱而已！而且我又没有去挖人家坟！” 沈瑶气得手抖，就只差上前给她一巴掌了。 她手直指着她。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你不配做我程家的孩子！我会联系你亲妈，找个时间，你赶紧搬走吧！” 司芸听完这话，急了，猛地想要起身，可她稍稍动一下，尾椎骨就疼得钻心，她只得大声喊道。 “妈，不要！是我错了！真的……我错了，妈……” 就算沈瑶心底还有藏着一丝不忍，可就在她知道了，司芸做的糟心事后，根本不可能让那一丝心软害了自己和老程的清誉。 她果断而冷漠的转身离去！ 司芸傻眼了，她失声哭喊。 “妈……我错了，知道错了啊，我是您女儿啊。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啊，您现在把我赶走，我去得了哪里啊？妈……” 沈瑶收住脚步，连头都没有回。 “你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哪里会，没有去处。” 说完，不再看她一眼，就走出了屋子。 恰巧程建国回来了，一看她眼睛红红的，很紧张的问，“怎么呢？是不是那个不孝的东西，又气你了！” 沈瑶摇头，“没有，吃饭了吗？先吃饭。” 程建国看了看那边的屋，“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完，他径直进了屋。 司芸因为激动，想要拉住沈瑶，做最后的挽留，挣扎几下，从床上滚下来了。 程建国进去的时候。 司芸挣扎在地上，看起来极其的可怜。 程建国的心软了一秒，不过很快又冷了下去，坐在板凳上，漠然的看着她，“你说吧，那些盗墓的贼下落。” 沈瑶是个耳根子软的。 而这个程建国就是个心狠。 她到底不是他的女儿，他说翻脸就翻脸。 看她这般狼狈的躺在地上，他也没有伸手拉她一把。 她轻轻地咬下唇，“您来，就是想要问我这个事情吗？” “你还不悔改，不见棺材不掉泪吗？” 程建国气得想要一个茶杯给她扔过去。 司芸冷笑，“那可是我现在唯一的筹码，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不仁，我叶须义？真是可笑，几十年的父女感情……真是不堪一击！” 程建国霍然起身，只差扑过去动手了。 可他到底是个文化素养很高的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冲动，即使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仍旧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作！你就使劲儿的作到底！” 司芸低低的笑出声，“大不了拖着你们一起下水啊！反正古董行是你的，那些国宝也是从你这里出去的！” 程建国气得脸通红，当即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瑶听着咳嗽声，紧张的跑过来，“老程！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叶必这样气自己，郭妈，快……药！拿药……” “诶，太太来了！” 郭妈立即捧上了药。 连忙给程建国喂了两颗。 他这才咳顺了过来。 程建国喘不过来气，手抖的指了指那边屋，“郭妈……快！给邵胜打电话，让他来逮人！不用顾及我的颜面了！把她逮去配合调查！” 沈瑶给程建国顺着气，“你先冷静！冷静！冷静啊！老程！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我们有女儿了！还有四个乖孙啊！” 提到戈玫。 程建国这才缓了缓。 一团乱的时候。 程建军来了。 到院子里，他就听到里面的情况不对，急匆匆的推门进来，“大哥，咋地啦！你怎么突然咳成这样，我去找二哥，让他过来看看！” 程建国立即抬了抬手，“不要找老二，他的事儿多，不需要为了我这点小事儿跑过来，我没事儿，真的没事了……” 程建军看着沈瑶的眼眶红红的，察觉到事情不对，立即戳了戳身边的媳妇儿。 她会意的走上前，“大嫂，你别气。别把自己气坏了！是不是因为司芸这事儿，要不接到我那里去两天，我来教育。” 沈瑶苦涩的笑，“教育？都三十几的人了，不懂事，再怎么教育也没有用。” 程建军媳妇看着程建国，“大哥可是给她气的？” 沈瑶无力的点头，觉得无脸见人。 这孩子她也是费心费力教了的，怎么就养歪成这样。 程建军媳妇儿瞬间要爆炸…… 还是程建军把她拉住，“你激动什么，她这什么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程建军媳妇儿指了指那边屋，“她有点对父母的样子吗？居然把大哥气得病翻！不行，我非得去和她上一课不成！” 程建军媳妇儿一把推开了程建军，那就往那边屋去。 程建军一脸的无奈，“我这媳妇儿……退休了也不消停，还当自己是老师了，忍不住就想要教育人，大哥，大嫂，别介意。” 第二百四十四章被狠心的白眼狼咬上 程建国无奈一叹，“随了她吧，弟妹或许更有办法。” 沈瑶看着程建国，“你让郭妈打电话那事儿，是真的吗？” 一旁的程建军听着这话也紧张了。 “什么电话？大哥，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大嫂，你们这表情怎么这么严肃的，究竟发生啥事儿了？” 看来，他今天来这儿，是碰上事儿了？ 程建国把古董行的事与程建军和盘托出了。 程建军当即一拍桌子。 “这个司芸！简直胡闹，她是不是摔跤把脑子给摔傻了？养了这么多年，她就这样污蔑你？这样毁你清誉？” 正因为此，程建国才气愤，但他现在也是无可奈何。 “好在现在是邵胜负责这个案件，这事压着没有上报，但必须从她嘴里套出盗墓贼的下落，可她死活不配合。” 程建军拍着脑门也想帮大哥想个主意，可无奈自己脑瓜儿太笨。 “那可怎么办？” 程建国闭上双眼，“我现在也不知道，即使是有邵胜在，这件事也不可能隐瞒得太久，到底，那些失窃的文物是从我们古董行流出去的。所以这事儿最终一定是要给个交待的。” 程建军急了，嚷道，“大哥啊，你可不能把自己交待出去，应该把她交代出去啊！” 沈瑶叹了口气，“把司芸交出去，怕是转头就咬上老程。” “真是条白眼狼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养育之情也不顾了。” 程建军气急。 可这事儿搁在程建国的心里好久了，闷得很，所以近来日渐消瘦。 转天。 戈玫过来看二老，程建军和媳妇还没走。 她把车缓缓开进了院子里。 程建军正好就站在屋门口，歪着脑袋左右打量。 一看到戈玫从车里下来，他微愣。 “咦，怎么不是老赵啊。丫头，你是谁？” 程建军媳妇儿也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从屋里探出头来张望，看到戈玫后顿了顿，很快就反应过来。 “玫儿？你莫不是玫儿？” 戈玫也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大妈，看上去还比沈瑶年轻些，戴着一个黑边框眼镜，麻利爽朗，像是个搞教育的。 她笑了笑，礼貌点头。 “您好，我是戈玫。” 程建军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我大哥失散的亲女儿，玫儿么？媳妇儿，你怎么知道啊，你见过？” 程建军的媳妇蒋丽丽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脑子不会转一下么，你不觉得玫儿长得像一个人吗？” “谁啊？” 程建军愣了一下，顺着这个思路，把戈玫左右打量了半天，才摸着下巴嚷起来。 “哎呦，媳妇儿，你是说，她像大嫂的母亲对吧！我说的对吧，喔，我们家玫儿长得可真好！玫儿，你知道我是你谁吗？” 戈玫淡笑，根据这位穿的服装，还有说话的口音，思索了一会，“应该是三叔？三婶儿？” 程建军意外的“啊”了一声，满脸惊奇，“你怎么能，一下子就猜到了！” 戈玫含笑，“郭妈和我介绍过您，知道三叔喜欢唱曲儿，您穿的是很戏曲风格的唐装。而二叔我知道是个医生，在医院里上班，现在应该没有退休。” 蒋丽丽听着这话，好奇的挤上前，“那你猜猜三婶儿是做什么的？猜猜，不知郭妈有没同你讲？” “没有讲，不过，依我看……您应该是老师吧。” “真神啊！玫儿，你怎么一猜一个准的，什么都知道！” 戈玫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做教育工作的朋友，他们通常都很严谨，外表通常很整洁爽利，看上去一丝不苟，还有声音沙哑，这个讲台上的职业病——长期讲课落下的咽喉炎。” 蒋丽丽看人，可是眼比天高，可今儿这一见戈玫，她就喜欢上了，她伸出大拇指。 “这丫头厉害，心思细腻，眼见力好！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就把我们全猜准了。” 戈玫拉过蛋娃和小丫：“快喊人，叫三外公，三外婆。” 两娃娃乖巧极了，甜丝丝的喊着：“三外公，三外婆！” “诶！真乖！” 这可把程建军两口子乐坏了。 两人一人抱一个，带着娃去找乐子了。 老三家的娃都大了，各有事业。 他们现在退休在家穷极无聊，特别喜欢的就是逗娃。 蛋娃和小丫长得可爱不说，嘴还甜。 当然人见人爱。 见沈瑶出来了，戈玫马上掏出车钥匙还给沈瑶，“这个，给您。” 沈瑶看着车钥匙摇头，“这车就你拿着开吧，这家里，也没人会开它，搁着也是废铜烂铁。” 她的话音刚落，屋内就传来了程建国的咳嗽声。 戈玫下意识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叔病了么？” “是的，这是老顽疾又犯了，没事儿。你不担心，忙你的，吃些药他就会好的。” “我进去看看吧。” 屋里躺床上的程建国，听到戈玫，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几口水缓缓，他努力整理出一个精神奕奕的状态呈现给女儿。 戈玫进门后，就看到椅子上坐着的程建国。 尽管他努力打起精神，但与前两天，她看的那模样还是差远了。 这才几天，他似乎憔悴了很多。 她拖了个板凳，坐到程建国的面前。 …… “叔，你生病了？怎么不看医生？二叔不就是医生吗？要不要去看看，听这咳嗽的声单，大多应该是肺或都气管上有问题，可不能拖延。” 看着戈玫这么关心他，他的心里暖暖的，“没事，我这是老毛病了，过阵子就好了。没事儿……” 戈玫转头，看向沈瑶，“婶儿，我想看一看叔吃的药，可以吗？” 沈瑶嗯了一声，转身去拿。 程建国马上拉着戈玫说话。 “玫儿啊，那车，你开着就是，不用开回来了？家里又没人开。” “小岗村的路泥泞得很，我也开不回去。给我开是浪费了。” 戈玫一边说着，一边又倒了些温水。 这水太冷会对气管有刺激作用。现在岗市快入冬了，天越来越冷，哪还能喝凉水。 程建国注意到戈玫这些动作，心里颇为感动，想到心里的事儿，又下意识的叹了口气。 “邵胜那边有没什么线索？司芸这边我撬不开她的嘴。她死活她都不提供盗墓贼的线索。” 第二百四十五章胜过国营饭店的大厨 戈玫轻拍他的手背，宽慰道，“你就别去想这些事了，她不愿意说，就算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她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应该为自己所做的错事负责。” 程建国听着这话，又长叹一声。 “她以前不这样的，如今怎么会变这么多。哎……” 沈瑶很快拿了药盒过来，戈玫看了看对应症。 看他的表像，她也大概猜到，就是气管炎这一类的老年人高发疾病。 天一冷，再加上气急攻心，血压升高，气管收缩。这一咳嗽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除了长期用抗生素，还能有啥？ 如果在现代，一台雾化机，就会好很多，扩张支气管，可以将药物直达病灶，不用全身用药，消减了病人的抵抗力。 “这病您得心平气和的养着，可不要再生气了。” 她商城的交易市场，不知道能不能置换到雾化机。 还有一些先进的，低副作用的药物。 看着病痛这么折磨着程老，戈玫实在不忍坐视不理。 程建国听着戈玫语气中的关心，难掩欣喜，连连点头。 “不气，不气！你有时间，就带上娃娃们，回来看看我，好吗？” “大的两个要上学，周末一天假，他们才能来。平时，我只要来岗市办事，就带两个小的来看看你们。行不，要不，中午我来做饭给你们吃。” 戈玫表达感情的方式从来都不浓烈和夸张，总是淡淡然。 可是句句都是心意，让人觉得暖暖的。 有她这份心意，程建国和沈瑶都已经高兴得不行了，哪里还会让她做饭。 沈瑶拉着她。 “郭妈不是在么，你来我们就挺高兴的，你有空就多休息一会儿，带着两娃，本来就是累人的活儿，何况你还在帮市妇联办事。” “娃儿都乖的，我一点也不累，今天正好得空，你们坐。” 戈玫说着，直接去了厨房里，郭妈连忙跟了过去帮忙。 递给了她围裙，忙拿了些蔬菜出来。 “小玫啊，你要怎么弄，有需要我打下手的，就直管说。” 戈玫翻着台子上的蔬菜看了看。 这个季节蔬菜本就不多，还没种植出反季节菜，就是简单的老三样。 不过，让戈玫诧异的，居然有豆干。 一看这手笔，就是出自小岗村，还带着一股子烟熏火撩的香味儿。 戈玫拿着豆干叮嘱。 “郭妈，这个是有刺激的，香归香，但不能给叔吃的，对支气管不好。” “好！不吃，不吃！” 不过豆制品倒是个好东西。 看有那堆黄豆，戈玫麻利的弄了些豆腐佬出来。 然后大白菜蘑菇炖粉条，再诞了些猪油渣子加里面。 还清蒸了一条红烧鲫鱼。 又用粉拌了些料，弄了个蒸排骨。 ……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搞完了。 还好有郭妈帮手，一大桌子菜，也很快手。 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上桌。 沈瑶和程建国二老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另一边闻到香味儿的程建军和蒋丽丽也凑了过来。 “郭妈，几日不见，你这厨艺，突飞猛进啊，真香。” 郭妈笑着解释，“我哪有这水平，这全是小玫做的。” “哇，这手艺，啧啧，可以去国营饭店当大厨了。” 往常程家两口子如果不在家，司芸一个人的时候，郭妈弄好饭菜，她都不让郭妈上桌吃的。 看到今天人有些多，她就自觉不想上桌，找着理由在厨房里收拾。 戈玫拉了她过来，“郭妈，来来来，其它等下吃完再收拾，没你帮忙哪能这么快，都是一家人就一起吃吧。” 郭妈一开始并不是程家请的保姆。 她的儿子在早些年，是跟着程建国一起搞地下工作的，一次任务里，为保护程建国和一些重要资料牺牲了。 程建国为此而愧疚了好久，后来他得知那同志有个乡下的老母亲。 他就想方设法，把他老母亲接过了家里来住。 只是郭妈在乡下呆习惯了，到城里也闲不住。 一天到晚围着家里转，里里外外的操持，把自己弄得像个保姆似的。 后面二老想了想，干脆每月支付她些工钱。 但大家长期生活在一起，就成了一家人，谁也没有把郭妈当作过外人看。 程建军看着碗里白白嫩嫩的豆腐佬，闻了闻那味儿，很是好奇的问，“玫儿，你这个是啥？” “豆腐佬，俗称豆花，三叔尝尝看，我弄得好不好吃。” 蒋丽丽先尝了一口，看着戈玫，“玫儿啊，这咋弄的，鲜嫩可口，真好吃！” “那您吃多点，下次我再做。” 戈玫转头，看着程建国，“您也多吃一些，豆制品对骨骼的钙流失起了保护作用。还有腊肉，烟熏腌制品，这些对你的呼吸道都会刺激到，您得少吃。” 程建军逗趣。 “哟哟，你看我们玫儿啊，关心起人来，可真细致啊。大哥，你啥时打算把玫儿的名字添进族谱里面啊，什么时候再把老二也叫过来，我们聚一聚，顺便再把玫儿给家里的亲戚都介绍一遍。 当年啊，玫儿搞丢了，我们程家上下，没一个不为你难过的。现在能找回来，真是件大事啊，必须通知所有人，让大伙儿都为你们高兴高兴。” 程建国看着戈玫，没有出声。 蒋丽丽拿眼瞪着程建军，使劲给他使眼色，结果这位神经大条，哪里能懂。 他根本都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 “大哥，你摆酒的时候，我一定要拿我的家当，给你们唱一曲儿！这可是大场面啊，本来，你知道的，我出场费是很贵的，不过，就看在大侄女的份上，这次就不收钱了，给你们免费唱！” 戈玫看见程家二老一声不吭，明白他们这是因为她这里没点头。 她想了想，也没啥不好的，就插了个话。 “要不，就过年吧。那时候大伙儿都放假了，比较得闲。三叔，到时候真要好好观摩你的表演啊，我也很喜欢听戏的！” 她这话落。 沈瑶和程建国饱含着激动，对视一眼。 “好！听玫儿的，那就定到过年！” 沈瑶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幸福感都快满溢到桌子上了。 这个程建军，尽管乍乍呼呼的，却干了回天大的好事儿。 他离开的时候。 程建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心爱的石头送给了他。 程建军一脸懵。 “大哥，你是不爱这石头了？要了那么多回，你都不给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变成了疯婆子 “给你就拿着！我是看在你办了件好事儿的份上！” 程建国的心情舒畅极了。 “哦哦，哈哈，我知道了……” 程建军继续打趣，“你不爱石头是因为你多了孙儿们和女儿的爱！哎，哪像我孤苦伶仃的！” 一旁的蒋丽丽有些听不下去了，“什么叫孤苦伶仃，你无儿无女，无伴吗？你当我和儿子们是死的吗？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程建军立即掌嘴，“媳妇儿，这是口误，嘻嘻……” 他欢天喜地的抱着石头回了家。 走的时候，可舍不得两个小崽子。 程建军抱着蛋娃说，“三外公要走了……哎……舍不舍得啊。” 蛋娃也抱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三外公，我会想你的。” 这下可把程建军乐坏了，“小乖孙！三外公也会想你的哟！” 戈玫都震惊了，蛋娃啥时这么自来熟，这么会哄人了。 居然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程建国看程建军的眼神啊，那是叫一个醋意满满。 “行了行了，要走赶紧走，乍乍呼呼的，吵死人了！” 程建军还想说什么。 被蒋丽丽一把给拽走了。 这头，郭妈匆忙跑过来。 “先生，太太。司芸把饭打翻了，死活不吃。” “不吃就不吃吧，又不是小孩子，让她饿着，看她能饿多久！” 程建国说完，他又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怕吓到蛋娃。 随即又在蛋娃面前蹲下：“真外公是吼坏姨，不是吼蛋娃，蛋娃别怕啊。蛋娃刚才是怎么亲三外公的，也亲亲真外公，好不好？” 哎，呦呦…… 沈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副争宠的模样，还是她家老程么。 那语气—— 简直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蛋娃看了看他，才怯生生的走上前，蜻蜓点水般，在程建国面颊上琢了一口。 程建国早期干的是地下工作，人压力大，看着不苟言笑，不如程建军那般看着和蔼，爱说笑。 所以蛋娃的心里有些怵，可还是鼓足了胆子亲了他一口。 可把程建国激动得，笑出了声，随即，牵着蛋娃和小丫进了书房。 不知道为什么，戈玫和娃娃们在，程建国一声也没有咳嗽，那状态好得很。 之前，他都是咳得上气接不了下气，话都说不了几句。 沈瑶心里明境似的，戈玫过来，老程心里开心啊。 这人啊，心有郁结难舒，就容易生病。 戈玫也看在眼里，也不出声。 她只能做多些，安排多些时间来看看他们，让二老的余生多些许慰藉。 郭妈把打倒的饭菜收拾了，一脸嫌弃。 戈玫想了想，又重新下了一碗面，正准备端进去时。 郭妈马上提醒说：“小玫，她不会领情的，你甭理她。” “没事，郭妈，你先休息一会儿。” 她和司芸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好歹也要瞧一瞧啊。 戈玫端着碗面，走了进去。 司芸就知道是她来了，一直用英语骂人，什么难听的都嚷了出来。 戈玫听得懂。 以前和她抢单失败，在办公室里骂的是一样的。 其实司芸没太大能力，能坐上那个位置，主要是凭借她那姣好的脸蛋和身材，她愿意脱，也愿意让别人占便宜。 为了得到那些虚荣的东西，她愿意牺牲很多。 司芸读的书少，却总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上辈子她就想嫁豪门，愿望没实现，就这么死了。 有幸一朝穿越到这个时代，重活一世，到了这么好的家庭，却一点也不懂珍惜，使劲儿的作。 把上天赐给她的唯一机会，作没了。 其实戈玫挺可怜她的。 脑子不好使的人，那是她天生的缺点，谁也改不了。 戈玫走到床前，把面碗放下。 “东西搁这里，不想死，就吃了吧。” 面条的香味儿使劲钻里戈玫的鼻子里。 不禁让她想起一些往事儿。 这面的味道真的好熟悉。 唯一的一次，她们摒弃前嫌，合作演了场大戏，挽救了濒临破产的公司。 在办公室里，她们庆祝胜利。 那天，没什么太大的排场，戈玫亲自下厨，煮了一碗那样的面。 不是工作泡面，就是切了番茄，加了鸡蛋的普通的面条。 家常的番茄鸡蛋面。 司芸和她一样，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十几岁就在社会打工，无依无靠，所以她就想混出个人模狗样出来。 为了钱，什么事儿都愿意干。 只要不再饿肚子，不再受人欺凌。 后面她也做到了，赚的钱越来越多。 一朝得志，她就各种奢华轮番上场，摒弃了那些陪伴多年的粗食。 可山珍海味越吃越没有味儿。 戈玫的一碗番茄鸡蛋面，却让她回味了好久。 所以其实她特别想吃，眼睛也胀得难受。 可她不认输，不愿让戈玫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她可是高高在上且无坚不摧的。 司芸倔犟的扭过头，带着些许哽咽。 “滚开，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下贱村妇，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要看到你！你给我等着，等我好起来，就是你的死期！” “还闹得不够吗？大小姐的感觉，还没嘚瑟够。你要真穿到了古代，怕是活不过第一集。如此嚣张跋扈，司芸？为什么别人要包容你？知道好好想想。 也别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无理取闹的资本，没有人会无条件纵容你，哪怕是亲生父母！” 司芸冷冽的扯了扯嘴角。 “说得那么清高，就你有本事。有本事就把你的亲生父母让给我啊，来这里装什么好人？圣母婊！” 这话说得。 就算再好的脾气，那一瞬间也消失殆尽了。 戈玫眼底里的光一点点的消散，原本是看在她脑子不好使，不想看到她那么惨，想劝她两句，可她偏不领情。 那就没有办法了。 她一抬手，一碗面就这么掀翻在地。 “砰”的一声脆响。 搪瓷碗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鲜红的汤汁从搪瓷碗里淌了出来，温热的香气猛地四散开去，攻击着司芸那原本就敏感的嗅觉，将她原本饥肠辘辘的胃肠，搅得天翻地覆。 看着地上肆意流趟的面条汁，司芸愤怒，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 “戈玫！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故意刺激我的！” 戈玫冷漠起身，睨了她最后一眼。 “我就是圣母婊，又怎么会那么良善，给你送面吃？我可是黑莲花，女魔头，就是来落井下石的。你难道忘了？” “啊啊啊~~~你滚开~~~” 司芸的手狠狠地拍打在床板上，闭着眼睛疯狂尖叫。 好像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婆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要拆散我们 真可悲，戈玫转身，径直离开。 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给台阶都不下，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多看她一眼，都是精神污染！ 大家都是从后世穿来的，相煎何太极。 司芸的尖叫，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时，戈玫从屋里出来，两老生怕她受了欺负。 “她都是被我们宠坏了，玫儿，你还好吧。” “没事，本来是想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她竟然不饿，那就算了。” 沈瑶看了一眼司芸房间的方向，又回头看向程建国，那眼神包含了诸多无奈。 傍晚，红日衔山。 邵胜踩着余晖来接戈玫。 恰逢她和程建国下完了一盘象棋。 程建国留恋的看着棋盘舍不得收拾。 “明儿个继续吧！” 沈瑶一旁嗔道：“玫儿，要是有你这么闲就好了！” 她抬腕，看表，看向邵胜挽留，“都这个点了，你们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再走啊。替两个大孙儿打些菜带回去吧。现在还空着肚子回去自己做，这哪成啊。” “对啊，就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程建国也连忙附和。 戈玫额了一声，看了一眼邵胜，又想了想：“可能不行，我们还得去接春蓝，她刚放工，就怕她等及了。” “哦，那她是在纺织厂上班的吧，那就接过来一起吃饭啊，多一个人还热闹。” 戈玫想了想也行，就安排邵胜去接人。 晚饭很快弄好了，邵春蓝也踩着点到了。 她一进院子，显得很急，这陌生的院子都没有打量多几眼，直接就找到戈玫，“嫂子！我……我有急事跟你说！” “嗯？”戈玫一怔。 邵春蓝左右看了看，把戈玫拉到院子角落。 “嫂子，这是陈斌的，他让我交给你的！” 陈斌？ 戈玫皱眉，忙不迭接过纸条。 上面画了个类似地图的东西。 还有一个时间。 戈玫仔细看了半天，一知半解。 邵春蓝看着戈玫眉头紧锁，不禁紧张得要命。 “嫂子，陈斌上面写的啥？这是他昨天下午给我的，匆忙回来了一趟，塞了张纸条，啥也没说，就让我交给你，就走了。而且我感觉他身有股血腥味儿，这不对头，我很担心他。嫂子！” 戈玫越听越担心，不禁忐忑起来，心弦紧绷。 毕竟陈斌这娃，就是个一根筋的人，这点她是感觉出来了。 就怕他为了不去劳改，为了能娶春蓝，不管不顾的拿上性命去拼！ 邵春蓝一紧张，她也有些慌了。 “春蓝，媳妇儿……” 一声男低音传来，吓了她们一跳。 邵胜走了过来。 邵春蓝急忙把纸条藏回衣服口袋里。 那动作自然是被邵胜看在眼里的。 看着邵春蓝眼眶里急出了泪花，他拧眉伸出了手。 “给我看看。” 邵春蓝紧张的看着邵胜，将口袋里的纸条捏得死死的。 “哥！没，没什么事……” 一个声音在邵春蓝心里叫嚣： 不能给他，不能给他！他那么无情，狠得下心肠，把三弟都送进去劳改了，一定不会放过陈斌的。 他哥就是个六亲不认的人。 她绝对不能给他！ 戈玫都看在眼里，轻声安抚邵春蓝，“春蓝，把那个给你哥看看。你得相信他，这事儿，他必须要知道。” 邵春蓝摇头，“不，他只会大义灭亲！” 邵诚被送去劳改，除了王桂香，其实邵春蓝心里也疙瘩。 就觉得邵胜是个铁血无情的人。 邵胜看着邵春蓝的激动反抗，很无语，“妹子，你也是读了书，有文化的人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话？邵春蓝！我再说最后一次，你把东西给我！！！” 下意识，用了训部下的口气，邵胜的声音有些大了。 没两下，就把邵春蓝给吼哭了。 泪珠儿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滚了下来，看上去显得楚楚可怜的。 可邵胜没有罢休的意思，声音提得更大了。 “你还知道害怕，那就更应该快点给我，邵春蓝！” 那语气，戈玫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身子一歪，挡在邵胜的面前吐了两个字。 “你走！！！” “……” 戈玫是邵胜的死穴，一对上，他就瞬间焉气了的，语气缓和了一半，换上语重心长的口气。 “戈玫同志，我，我这是为她好，你这样护着她，就是害她。” “行了行了！刚才，程叔找你有点事儿，你快过去，这事，我来和春蓝说。” 戈玫推了推邵胜。 男人在事头上都是一根筋，让他这样吼下去，怕是邵春蓝更不会信任他。 此时的邵胜也知道他这样吼下去，未必能达到目的。 但他下意识从她们的表情里猜出来这事情不小。 他和春蓝的兄妹感情，的确不怎么好。 这十几年，他常年不在家，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 让她怎么能相信他？ 再加上，他对邵诚的强硬手腕，让她的心里阴影更大了吧。 只能交给戈玫看看了。 邵胜郁闷转身，在离去之前，还看了一眼全身戒备，泪流满面的邵春蓝。 戈玫拉着邵春蓝的手，“行了妹子，你别哭啊，你哥又没打你，哭什么？” 邵春蓝一头扑进戈玫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嫂子，我怕啊！这事儿一定不能让大哥知道，他保准会把陈斌关起来的！陈斌他对我真的很好，有什么都是紧着我，有什么都是想着我。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可我们真的是看对了眼啊！” 这年代和现代不同，小青年的感情上，不会有太多弯弯绕绕的想法。 只要看对了眼，就认定了彼此是对象。 戈玫能体谅邵春蓝的担忧，陈斌也确实是个实在人。 邵春蓝这样反应也很正常。 安抚好了邵春蓝的情绪，戈玫这才和她讲，她所理解的来龙去脉。 “我上次是和陈斌说了，让他戴罪立功，想必就是在这事上有了什么转机。所以他才会留下这张纸条，那如果，我们凭着这张纸条，抓到了那些坏人，这样陈斌不就是等于戴罪立功了么，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你哥会公私分明，你现在一定得相信他。” “那万一，我哥就是对陈斌看不上眼，一定要拆散我们，怎么办？” 邵春蓝的直觉还真准，纠结得正在点子上。 戈玫呃一声，含糊道，“应该不会。” “看，嫂子，你也不能肯定吧。”邵春蓝带着几分坚定，“所以这纸条，我一定不能给大哥，不能！” 第二百四十八章爸，你咋不要脸了 戈玫要给邵春蓝那脑回路给气死了，下意识提高了声音。 “那你留着做什么？这里是线索啊，陈斌争取来的，你这样拖着，难道是想让陈斌去死？” 此话说完，邵春蓝猛地抬头，看着戈玫的眼神充满了惊恐。 平时，戈玫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遇到事情都是从容淡然。 如今突然反应强烈，说出了这样急切的话。 真把邵春蓝吓得不轻。 这小姑子年纪不大，单纯，也没什么经历。 戈玫马上缓和口气，“你如果想他好好的，那就快把这线索交给你哥，你必须相信他，可以保证陈斌的安全！” 她直觉，陈斌这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一个日期，加一串什么代码。 她得研究一下。 邵春蓝这才回过神来，“嫂子，我只能相信你了，你可一定要保证陈斌的安全啊。我决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嫁！” “行了，行了！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不过是因为你现在陷在眼前的小情小爱上，时间久了就审美疲劳了。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自己当年多么单纯了。” 这年代，琼瑶式的爱情观，戈玫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似乎个个都如此。 原主不也是这样吗？ 对毕方抱着那么大的期待，最后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哎！ 邵春蓝垂着脑袋，还是把纸条交给了戈玫。 现在她无路可走，唯有信她。 而且陈斌也再三交代，要将纸条交给戈玫。 是她急得乱了方寸了。 郭妈这头饭已经好了，喊人吃饭了。 邵春蓝这才抹赶净泪水，上桌。 她一直都不怎么吭声，埋着脑袋，吃得也极少。 看得戈玫忧心。 太阳整个都藏到了山后，天慢慢黑了下来。 吃完饭，沈瑶替两个大外孙装了满满几大搪瓷缸的菜。 一行人往家的方向赶。 等崽崽们都睡下了，戈玫这才拿了纸条给邵胜看。 “你看看，这里有一长串的代码，我看不懂！” 邵胜接过来，“还是你厉害，怎么就能说服春蓝的，这娃固执起来，真要命。原来她还对，我把邵诚关去劳改的事情，耿耿于怀！” “嗯，她是你妹，你不知道吗？春蓝就这性格。” “也是。” 邵胜扫了一眼纸条，一点也没见急。 反而是戈玫着急了，她指着纸条上的代码问：“你看，这是啥意思，这个日期看得懂。那这里的这些呢？” 邵胜不吭声，一副成竹于心的模样。 戈玫着急的晃了晃男人手臂。 “你快说啊，这是啥？” 仿佛难得遇上个媳妇儿不懂的事儿，男人想卖卖关子。 他凑上前，将半边脸横在戈玫眼前。 “媳妇儿，这儿，你亲我一下，我才告诉你。” 没想到，她着急的节骨眼上，邵胜来这招。 戈玫伸手，狠狠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要不要脸了，和你说正事儿呢！” “媳妇儿，这也是正事儿。” 邵胜就像个等吃的孩子似的，伸长了脖子，等待她的主动亲吻。 戈玫推了推他那厚脸皮。 男人死皮赖脸的，又一次凑上来哄道，“一次，就这一次……媳妇儿……” 戈玫白了他一眼。 这邵局的人设要崩了么，哪有这么不要脸的。 她把他推开，立马又凑了过来。 最后，戈玫真有些受不了了，无奈亲了他一口，“这下可以了吧。” “嗯……” 邵胜转头，想一口噙住媳妇儿的红唇。 没想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叫嚷。 “啊——！爸，你要脸不！” 乍乍呼呼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 吓得邵胜嚯地一下，直立起身，一身冷汗的看过去。 土娃如芒刺的眼神射过来，哼了两声，“爸，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能这样，逼着妈亲你，不要脸，真不要脸！” “邵自齐！你啥时候过来的！” 土娃身后是山娃，他盯着邵胜的眼神，就像是夺母仇人似的！ 一时之间，邵胜居然觉得无地自容。 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一脸尴尬。 戈玫暗笑，上前抚了抚土娃的小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个是晚安吻，你们乖乖回去睡觉，大晚上的，别这么一惊一乍吓到弟妹了！你爸也是个大小孩儿啊！要人哄的。” 对于土娃这小子，戈玫倒不怕，他好哄得很。 最难搞定的是山娃！ 山娃人小心大，总摆着一副防备着他爹要吃人的样子。 “哦！”土娃看了一声不吭声的大哥，歪头想了想，好像觉得也有道理，转头走了。 可土娃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邵自纲，你也需要个晚安吻吗？明天还要上学，现在很晚了。” 戈玫温柔的看着小小的少年，转了个话题，“这周末，我们还可以去外公家，你要不要去。” 山娃看着戈玫半晌才发话，“妈，你今晚能和我睡一会儿吗？” 好像她的确是很久没有陪他睡了。 可是儿子大了，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还让戈玫很不习惯。 而且他平时，总以家里的老大自居，从来不这样的，这反应着实奇怪啊。 戈玫转头对邵胜说，“你先忙去，我先陪山娃睡一会儿。” “嗯。” 在邵自纲的面前，邵胜哪敢有什么意见啊。 任谁也想不到，在人前威风凛凛的邵局长，在家居然怕大儿子。 这说出去，都让人费解吧。 戈玫给儿子整理了床，和他一起躺下，见到小小少年一脸的心事重重。 她疑惑地问，“怎么？你让我来陪，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邵自纲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戈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戈玫亲了亲他额头，语调极具温柔。 “乖，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和妈妈说。为什么这样看着？” 山娃捏紧了被子，往戈玫的方向靠了靠，把脑袋埋了一半进被窝，声音闷闷的。 “妈，你就是我妈，是不是？” 话音落，戈玫的心“咯噔”响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这么问！ 难不成是上次，他直面司芸时，听到她说了什么。 她轻轻揉了揉被子外的半个脑袋，“山娃，为什么你要这么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第二百四十九章你不是我妈妈 山娃抬眼看了看戈玫，嗯了一声，“是真外公家的坏姨，她说，我妈妈死了，你不是我妈妈，你明明就是！是的，就是！！！” 戈玫压着愤怒。 仍旧对儿子温柔的笑着，“那你摸摸看，我是不是你妈妈，坏姨就想你们想歪，就喜欢我们不好，她的话就是放屁！” 这个疯女人，真是有病！ 对着无辜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山娃头点得像小鸡琢米，“我知道的，是她坏，你就是我们的妈妈。即使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是我们的妈妈。” 戈玫轻拍他后背，“那当然，我不是你们的妈妈还能是谁。乖，别信坏人的话，早点睡吧。妈在这儿陪着你。” “妈妈，我不用你陪，你还是回去和他睡吧。我知道，爸妈是夫妻，应该是要睡一块儿的。我以前就是怕他欺负你……” 这晚山娃的话格外的啰嗦。 人家都说夫妻感情好的家庭，孩子的安全感也很足。 刚才戈玫亲了邵胜，他在那傻笑，所流露出来的温情，应该感染到了山娃吧。 所以他才有了安全感，放心他们睡在一起。 其实他是懂得爸妈要睡在一起的道理。 之前总是怕妈妈会受委屈，所以才像个小刺猬一样的护着。 而现在，他看到爸爸对妈妈不一样了，他能确定爸爸不会再欺负妈妈了。 戈玫俯身又亲了亲大儿子的额头，心里暖乎乎的。 “山娃，爸妈永远爱你们，你们都是我们的宝贝心肝。” “嗯，妈，你也是我最宝贝的心肝！” 这一刻，山娃才有个孩子样，在戈玫的怀里撒娇。 有母爱的孩子，当然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 戈玫嘴角上扬，心中皆是欢喜。 她终于一点点的，用爱温暖了，那曾经的破屋里，像烧火棍一样的几个小崽子。 恍惚间，她突然怀疑，是不是她上辈子和这几个娃，本就是有血缘关系的。 不然，怎么会和原主戈玫长得一模一样，出生年月日也相同的。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种神秘力量的牵引。 低头看着怀里，睡得极其安稳的小小少年，戈玫内心盛满了幸福感。 戈玫摸索着，刚起身，邵胜就进来了。 他一来，就激动地一把搂住她，哑着嗓子说：“媳妇儿，我全听到了，山娃终于同意让我和你睡一块儿了！” 戈玫白了他一眼，“咋？你这是要高兴坏了？” 邵胜一把搂过媳妇儿，出了屋。 还在院子里，就亲她的额头。 “真好！你来到我身边，给我生了这么好的儿子，媳妇儿……这就叫媳妇孩子热炕头么。” “这叫幸福。” “嗯，有你，有娃，我就是最幸福的。” 邵胜动容，不停的亲她。 戈玫的脸被他糊满了口水，嫌弃地说：“行了，行了，那个代码如何了？你究竟解出来没。” “一起看看。” 这世上还真有媳妇儿不懂的东西。 这一刻，邵胜成就感满满。 此刻月明星稀。 男人坐到了树下的椅子上。 另边的板凳被撤走了，戈玫没地方坐，瞪着邵胜。 结果一把被他拉入怀里，坐到了他大腿上。 戈玫的身体一僵，娇嗔，“邵胜！” 这人还在院子里呢，就这么大胆。 邵胜凑到她的耳后，热气喷洒在脖颈处。 “咋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看你，这耳根子都想红了。” 戈玫狠狠地拍在他的腿上，“你才在乱想，你才想红了。” 她说到尾音居然都有些飘忽了…… 邵胜这个撩人的小奶狗，又在吻她的后颈。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真是好奇妙。 她想从他的怀里挣扎起来，可那铁钳般的手臂圈得特别紧。 她挣扎了几下，感觉到了异样，霎时不敢再乱动。 “媳妇儿，你是故意的。” 他在她的耳际低语，声音特别有磁性！ 戈玫快要疯掉了。 一边吊着她的胃口，一边嘀嘀咕咕，搞这搞那。 戈玫几乎快要招架不住了。 霍然起身！ 邵胜怔了一下，看着戈玫。 戈玫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险，邵胜不敢再继续作下去了。 乖巧起身，让媳妇儿坐，这才拿过那张纸条，解释。 “这是一串中文电码，翻译过来是个地址，就是这张图上标注的位置。我想应该指的是这批盗墓贼的藏身之外，明天我就会全面安排，部署这事，争取将这批盗墓贼一网打尽！” 戈玫看着他已经翻译过来的地址，嘀咕道，“这种中文电码，你们都会吗？” 应该是解放前，做地下工作时才需要中文电码的吧。 这个陈斌，懂得还真多。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了，邵胜沉吟片刻，手指叩了叩桌面。 “这个陈斌，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这年头还究竟中文电码的。大概就是系统内的人，毕竟他这么年轻，估计他的家人有从事过这种行业的。” 戈玫抿唇一笑，“是你总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娃好的地方多着咧，别总咬着人家倒卖瓷器这事儿不放。这次他弄到这个线索，也算立了件大功，你怎么看？” 邵胜鲜少看到戈玫夸男同志的，顿生醋意，他盯着戈玫，“你这么了解他？就知道他好的地方多？” 听完这话，戈玫扬了扬眉，“怎么？你是觉得我眼神不好，看不到？” “这看人，也只能看到外表啊，这里面，你怎么能看到？是黑是白，谁知道？” 邵胜这话说得怪异。 戈玫闷声的嘀咕，“他里面是黑是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里面才是黑的！” “啥？我里面是黑的？” “难道不是？” “你进去了？偷看了？” 戈玫撅起嘴怼，“对，我就进去了！看得清清楚楚！” 邵胜欺身上前，搂着腰，抵上额头，“那，我也要进去看看，你里面是黑的还是白的？” “滚！我要睡觉了。” 明白男人又想耍流氓，戈玫不想理他，就往自己屋去了。 夜色太美，今晚的男人格外的孟浪风流。 特别是在得知，他家大儿准许让他睡她屋里时。 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各种花式撩。 第二百五十章你得赚钱养我妈 这感觉，还真让戈玫喘不过气来。 极为腐化堕落。 她不敢太过沉迷…… 人的脑子呢？还是时刻保持清醒比较好。 戈玫起身，去外面弄水洗了澡。 回到屋的时候，邵胜早就在屋里等她了。 她白了他一眼，抿唇无奈道，“这山娃同意了，土娃和蛋娃同意了吗？今晚，你先回你的屋吧。这天好冷了，你得去看看，给几个娃盖盖被子。” 邵胜垂下头，“媳妇儿啊，你是不想和我睡了吗？” “嗯，还算自知。” 上辈子作为一个事业女，其实根本没有习惯和一个男人睡觉的习惯，她又找了个借口。 “这床也不大……” 邵胜一声不吭的转身出去了。 戈玫看着他些许落寞的背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其实刚刚那些话，她只不过也就是随口说说的。 如果，他真死皮赖脸留下来，她也是拿他没撤的呢。 洗完了脸，戈玫听着还是没什么动静，应该邵胜在那边睡下了吧。 本来有些担心他胡思乱想，纠结要不要去哄哄。 可一转念，这男人啊—— 不能太惯，越惯越过分，就会变本加厉的无理取闹。 所以戈玫把冲动，努力压制了下去。 安心灭了油灯，上床睡觉。 很快，她就要迷迷糊糊进入梦乡时，邵胜又来了。 暖和的身体钻进她的被窝里。 十二月的天，越来越冷。 戈玫是寒体，只要一到冬天，脚怎么都睡不暖。 她准备拿个暖宝宝出来舒服一下。 结果这个巨人暖宝宝就回来了。 那一夜，戈玫睡得特别的香甜，舒服。 大概是因为有两个人的体温，非常暖和。 第一次和人睡整晚，戈玫居然一点也不反感。 邵胜至少比土娃，蛋娃好。 那娃睡着睡着，半夜就会突然给你来一脚。 而蛋娃吧，睡着睡着，就会挤过来，摸一摸她在不在，毫无安全感的样子。 有这两只崽子轮番攻击她，所以之前，她根本就鲜少睡熟。 后来总算分屋了，一个人睡整张床，以为这样是最舒服的了。 结果没想到，和邵胜睡的感觉比之前舒服多了。 她的身体一点也不排斥，甚至睡熟后，还主动往男人怀里钻。 清早，东方鱼肚白。 屋里人睡得正香，门猛地给人推开了。 邵胜听到动静，嚯地起身。 “爸！说好了，女生和男生不能睡一块，你怎么能在妈妈房间里？是不是屁股痒痒了？” 土娃看到邵胜后，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尖叫。 摆明的，这就是平时戈玫教训他的口吻，连动作神态都是一模一样的。 小孩的模仿能力最强。 你平时怎么训他，他都记在了心里。 说不定哪天就拿出来说你。 邵胜这头还迷迷瞪瞪的，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妈昨晚做噩梦，我过来陪她。” “不行！妈妈是大家的，我也要和妈妈一起睡，我也可以付责陪妈妈做噩梦。” 土娃瞪着他，一点也不接受邵胜的托词。 邵胜扶额欲哭，只想转移话题。 “才起来吧，饿了吗？我去做早饭。” 土娃哼一声，“就算给我做早饭，我也不会原谅你，反正晚上我就要和妈妈睡。” “土娃，小声点，你妈还没睡醒。你和我出来。” 邵胜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的。 土娃扭了扭屁股，一点都不顺他的意。 “不，我要陪妈妈，你出去。” 邵胜以前只觉得山娃难搞，原来小土娃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如今还给他人赃并货，一大早的，可真是恼火。 邵胜耐心尽失。 “邵自齐，你给我出来！” 土娃不敢吭声，盯着邵胜，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邵胜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直接将他从屋时拎了出来。 土娃腾空中挣扎了几下，嗷嗷的叫着，想把家里的崽子们吵醒，又或者是吵醒戈玫来救他。 很快，戈玫也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眼前两人，“这大清早的！” “妈妈，救命啊。爸爸要杀了我！” 土娃的泪水根本就是不要钱的，说来就来。 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 戈玫上前，想把土娃拉到自己身后。 邵胜看着戈玫。 “你别理他，去睡，让我来处理！” “别啊！爸爸想宰了我，就像他宰小鸡那样。我发现了他的大秘密，山娃，山娃，我要叫醒山娃，让他来收拾你！” 噢！可真是麻烦呢。 这小鬼头，居然发现了邵胜的弱点了。 戈玫下意识看向另边屋。 果然，山娃也被吵醒了。 这小小少年，永远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土娃看到救星来了，立马扑上前去。 “山娃！你还知不知道吧，他居然进妈妈的屋，睡妈妈的床，我是亲眼看到的！咱爸太不要脸了！哼，不守规矩的坏爸爸！” 山娃没什么太大反应，视线在邵胜和戈玫身上打着圈。 最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邵自齐，别搞得你好像啥都不懂似的，还读小学呢。爸妈本来就是要睡在一起的。” 这下，土娃懵了，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夸张的，将双眼瞪得大大的。 “山娃！你干嘛？逗我玩吗？是你说，，他总欺负咱妈，不让他进咱妈的屋么！咋了，为什么，现在又说爸妈本来就是睡一个起的。还有！这和读不读书，有啥关系？没关系，根本没有！” 万万没有想到，他邵局在部队戎马半生，叱咤风云，却有要儿子来救的一天！ 不过，看这情形，只要山娃心向着自己了，这土娃再闹腾，也不难搞了。 他倒是宽心了一些。 山娃不急不徐指出来：“没错，我说不让他欺负咱妈，那你自己看看，是妈欺负他，还是他欺负咱妈啊？” 土娃看了看邵胜，再看了看戈玫，无奈地搔了搔头，“说的也是喔！咱妈指东，他不敢往西。咱妈指狗，他也不敢去抓鸡！” 山娃这家伙，逻辑能力极强，总能一语戳中关键点。 一两句话，他就成功的把土娃说服。 土娃像是要拿回些面子，继续补充，“邵局，那以后你想睡咱妈的屋，就得要好好照顾咱妈，不可以让她受苦受累，不可以让她哭！否则……” 第二百五十一章自告奋勇先探敌窝 说到这，他里顿了顿，仿佛选词有困难。 山娃马上接下话，“否则，我们就让你滚蛋！” 说完，给土娃使了个眼色。 土娃立马会意，“不然，我们就要收拾你！还是不要滚了，你得一直留在这儿，一直赚钱，养我妈！” 邵胜挑眉，看着邵自纲。 真不愧是他儿。 条理清晰，快速解决问题。 嗯……就这样，被大儿子解决了？ 邵胜拍了拍邵自纲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一切交给我。” 蛋娃和小丫也起床了，一脸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左右看了看，揉了一轮眼睛，又回屋继续睡觉了。 山娃把发愣的土娃拽走了。 邵胜也将戈玫哄回被子里，继续补睡。 男人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你一会儿起来就能吃了。” “嗯，我昨晚发了面，你拿来包就可以了吧，馅料都是弄好的，你自己看要不要再熬个粥。” “好。” 安排好后，戈玫沾着枕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过，她刚睡下没一会儿。 王桂香来了。 她一进门，就看到邵胜在厨房里做早饭，孩子和戈玫都没有醒。 一瞬间，王桂香的脸色就不好了，“胜娃子，你堂堂一个局长，做什么饭。让眩目！我来做！” 邵胜斜眼，睨着王桂香。 “这一大清早的，您又唱的哪一出？您睡不着可以去上工。好歹赚口粮！您不能总什么事都靠我吧。” 王桂香这下，被邵胜说懵了。 “胜娃，你这是？是在怪妈多管闲事么？你看看，谁家不是男人在家睡觉，女人起来做饭的？” “您看看，您说的什么话，昨晚我媳妇儿累了，我又正好早起，做个饭又怎么了呢？这面粉也都是她发好的，我就煮个粥，烧个柴而已。以前在基地上……这些事儿，不都是得自己做的？” 这话，王桂香哪里听得进去。 “在基地上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是在家里，一大家子人，哪轮到大男人做饭，来伺候女人的！” 这话，邵胜就不爱听了，他的领导都教导过要懂得尊重女性。 “什么叫大男人伺候女人？夫妻是平等的相互的，相互照顾和付出！男人并没有比女人高级一等，您又不是不知道，戈玫同志有多优秀！” 王桂香见邵胜生气了，马上也换了个口气。 “是的！咱家戈玫是优秀，她能赚钱啊，其实，妈也没有让她来做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来做。你回屋，睡你的觉！” “既然分了家，就是自己过，没有必要再麻烦母亲了。您要是想蹭两个包子吃，等会儿我让土娃给你端过来。” 听着这话，王桂香急得快要跳脚了。 “谁稀罕，你的包子，当娘的是心疼儿啊，怕你太辛苦了！” 邵胜听着这话，手里的包子顿了顿。 “比起在基地，这点辛苦太小儿科了，您就别担心了，还是回吧。要是没钱没肉了，您就直接说。” 母亲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邵胜心里有些乱。 在他的意识里，除了无尽的压榨，母亲从来没有一句的关心。 那可是生他养他的老母亲，他从来都是默然接受。 如今，从她口里说出这样的话。 邵胜心里五味杂陈。 其实，王桂香自从知道他在基地里，把命都差点搭进去了，心里也不是滋味。 以前她眼里只有小儿子，一心想让他在城里读书，然后有出息。 对大儿子，她总是催他拿钱！ 钱一少了，还要唠唠叨叨，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难处和苦处。 如今儿子不接受她的关心，也是人之常情。 王桂香使劲眨了眨酸胀的眼，她害怕大儿乱想，再三强调。 “儿啊，妈真不是想说戈玫的坏话，就是想替你做点事，好让你多睡会儿。” 邵胜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要么您就留下吃早饭吧，先帮忙把院子扫下，等会儿饭就好了。” 王桂香没吭声，转身拿扫帚，去扫院子。 邵胜听着母亲外面的动静，心里乱糟糟的。 他把包子弄好了，锅里烧上热水，开始熬粥。 等忙活完，几个小崽子们也起了。 这时，邵胜才发觉，没有听到王桂香的声音，他四周找了找。 院子扫了，鸡喂了，蛋也捡回来了，就连菜地里的水都浇了。 啥事都做干净了。 邵胜看着这一切，不禁发呆。 戈玫看着邵胜的样子宽慰。 “她这阵子一直都这样，一过来就把事情做干净就走。有时，我不在家，就帮我把屋里的灰擦了地扫了，连娃娃们的床铺都整理了，做得挺好的。” 邵胜没接这话，只是唤着孩子。 “土娃，拿碗吃饭！” “好咧！” 戈玫其实心里清楚，邵胜对这个母亲没什么太多感情。 不过，这个年代能吃饱肚子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细腻的感情。 她是母亲，说的一切就是对的；她管着家，儿子的钱就要交给她。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年代的家教，就是这种根深蒂固的服从。 父亲去得早，母亲很辛苦的拉扯他们三。 这一切，他都做得心甘情愿，但提到感情，根本就不会去深想…… 本来，男人的感情就不像女人那么复杂和细腻。 邵春蓝对王桂香，偶尔还会怨，会恨，甚至嫉妒弟弟。 可邵胜就不会，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空来想，把所有时间和心思花在了赚钱上，努力当好一部赚钱机器。 所以，当王桂香第一次说出心疼他的话，就把他给搞懵了，脑子乱得嗡嗡作响。 吃完早饭，收拾完，上学的上学，上工的上工。 邵胜跳上拖拉机，准备上班的时候，戈玫踏着节奏过来了。 “今天你在家里待着，别去了，这事儿危险。” 戈玫知道他是担心她有事儿，可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她盯着男人，表情坚定，“我一定得去……” “你……” 邵胜见识过她的顽固，最终还是抵不过那执着的眼神。 “……上车吧。” “先去程家。” “啊？” “我想把蛋娃和小丫搁在那里，我们再去。” 对于戈玫的安排，邵胜向来不说什么异议。 一家四口，突突突的直奔去了程家。 第二百五十二章恼羞成怒动了杀心 沈瑶当然是非常乐意的，巴不得两个小崽崽天天来才好。 戈玫隐瞒了自己要去做的事，不然沈瑶知晓了，哪里会让她去。 从程家出来，邵胜叹一口气，“媳妇儿，要不你就申请，进公安系统算了。” 戈玫白了他一眼。 “我进公安系统做什么？我进去了，还更不方便查案了。脸熟难办事嘛，就像吴强就不方便出面，而你就没那么多顾忌，一样的道理。” 似乎是这个理。 不过他只是不想，总是要靠媳妇帮，他心里闷得慌，老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能耐。 戈玫哪里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匆忙去了局子里。 一大早，所有的人都到了，在集合开会了。 吴强主持会议，邵胜一早就和他商量好了自己的计划，然后开始分批行动。 戈玫没有去参加。 不过大致他也知道邵胜的部署，所以她想再一次先去探探敌窝。 她想看看陈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遭到了邵胜坚定的否决。 戈玫只好和邵胜一起隐起来了。 不过，内心里她还是有些担心陈斌的安全，特别是邵春蓝说他身上有血味儿。 这家伙究竟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把这纸条送出来的。 如果被那伙掘墓者发现异常，陈斌会不会陷入危险。 好在这次吴强先去探路。 戈玫悄无声的在吴强身上放了监听器。 她不太敢在邵胜的面前用这些先进设备，一来，他脑子转得快。一来，他总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东问西的。 戈玫真怕哪一天在他面前露陷。 公安系统当然也是有设备的，只是当然不如她那些商城里的设备，那么先进。 作为小领导，吴强当仁不让，第一个深入虎穴。 戈玫和邵胜埋伏在贼窝西南位置的小巷子里。 放置的监听器已经发出了声音。 吴强越靠越近，随后声音就消失了，只听得到风的声音。 戈玫很担心吴强压不住突发情况。 “ROSE，ROSE，开启监控。” “是！主人！” 随即戈玫的面前出现一个虚浮的画面。 戈玫放大后，看到吴强站在一个屋子前面。 周遭一个人也没有，他有些懵，没什么头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过吴强到底还是专业的，很快，他就找到了突破口。 正准备上楼的时候。 突然——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传来。 戈玫一惊，因为那是陈斌的声音。 画面里的吴强也愣住了，戈玫马上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还哪里敢正拖延。 她转头，压低声音对邵胜说。 “不是这个时机！邵局，赶快带人过去包抄！不能再耽搁了！” 邵胜愣住了，一抬头，发觉戈玫眼里全是焦急，凭借着对戈玫，习惯性的信任，他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马上抬手。 “走！” 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干警，从几个角落，开始围攻。 戈玫随着他们一同赶往现场。 她来到吴强画面里的位置，此时的吴强已经不知去向。 “砰——”的一声，猛烈的撞击声传来，戈玫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个人瘦高男人，已经撞破了窗户，不管不顾地从二楼跳下来。 那个不是其它，正是陈斌！ 戈玫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一刹那，她也来不及多想，脑中喊道：“ROSE，快救他！” “主人！这会花你很多的积分！” “快救！” 在人命的面前，积分才微不足道呢？ ROSE领命，随即陈斌落地的速度在戈玫面前变成了慢镜头。 这应该是ROSE放了大招，让他冲击的速度变缓，这样就能从根本上减轻他落地的摔伤。 “陈斌！你还好吧！” 戈玫冲到了陈斌的跟前，摇晃着他的肩膀，想察看他的意识。 估计陈斌自己都吓坏了，他翻了一阵白眼，艰难的抬起手臂抓紧了戈玫，“嫂子！我……我如果死了……你帮我和春蓝说……我好喜欢她，去了黄泉，也非她不娶！” 戈玫猛地推开他的手，“瞎说什么，你不会死的，你会没事的！” 陈斌哪里想死，他想要娶邵春蓝！ 但他肯定暴露了身份，所以那伙人丧心病狂，动了杀心！ 陈斌脑袋一歪，昏了过去，估计是被吓的。 戈玫还是让系统帮他做了全面的体检，确定他只是有一点皮外伤，这才了一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的现场，邵胜带着十几名公安冲上了楼，几个盗墓贼正准备逃跑，被邵胜堵了个正着，随即，就和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戈玫隐在角落里，观察着现场的情况。 现场有四个盗墓贼，功夫不错，而且心狠手辣，有好几个干警，已经中了他们搞的什么毒，伤得不轻。 平时这些人下墓，常会见到一些稀里古怪的植物，常年不见阳光的植物很多会带毒性，他们就把这些采下来，制成攻击型的武器，用作防身。 戈玫有些担心邵胜的安危，她转到角落里向系统吩咐，“ROSE，ROSE，我需要麻醉枪。” “好的主人，积分可以换取麻醉枪，不过只能用三针，请谨慎。目前您的积分为66。” “快配给我！” 比起邵胜的性命，其他都是浮云。 戈玫取出枪，躲在角落里，目光紧紧锁定在，邵胜和他纠缠的两个盗墓贼的身上。 邵胜身手极好，可是能做盗墓贼的，也不会差，而且是以一敌二。 双方打了几十个回合，都是不相上下的僵持着。 戈玫在一旁等待有利时机，射出麻醉枪。 她并不是专业的枪手，这些人的动作太快，她根本定不住。 此时此刻，她握着枪，紧张得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啪！”的一声，邵胜左肩挨了一拳。 戈玫气得想要爆粗口，邵胜可是她的男人，只能她打！ 该死的！！！ 她看不下去了，生怕邵胜再挨多几拳，把身子给揍坏了，他那后背上狰狞的伤疤在戈玫眼前浮现，那是他的旧疾。 哧呲—— 微型麻醉弹在戈玫几乎颤抖的手中被射出。 第二百五十三章锦鲤附体的媳妇 大概真是自带福运吧。 子弹居然击中了！ 那如针大小的麻醉弹不偏不倚，正好射中在其中一个盗墓贼的脖颈处。 只见那人身形一僵，邵胜揪准时机，快速出拳，对方很快就倒下了！ 打斗之中的邵胜，根本没有注意到微小，迷你的新型麻醉弹。 第一次射出—— 成功命中！！！ 戈玫祈祷着，希望自己次次顺利。 一、二、三…… 发射！ 哧呲—— 又是一枪击中。 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简直像要飞上天了！ 敢打我男人？你们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最后三针，都在戈玫的锦鲤附体下，成功射了出去，而且针针命中！ “ROSE，你老实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戈玫还没得意到忘形，她知道自己在射击俱乐部所打下的成绩，可是一塌糊涂的。 “主人，这是因为您在这个时代，一直坚守本心，做好人好事。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在获得系统积分的同时，也积攒了您的福运。所以在后期，您的运气会越来越好，心想事成！” “哎哟哟，ROSE，我太爱你了，真是个优秀的系统啊！” ROSE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脸蛋，“主人，我也爱您！” 戈玫和ROSE聊天的功夫，这头，邵胜和干警们，已经旗开得胜，把全局都已经控制住了。 她一转身，就看到邵胜正蹲在中了麻醉弹的那个盗墓贼身边，研究他脖颈处的针孔。 戈玫心下暗叫糟糕。 按着他慎密的心思，一定会发现那个小针的。 她急忙扑上前去，“邵局！你没事吧！” 邵胜收回手，转身，看着扑向他的戈玫，“没事！陈斌那边如何？” “没事儿，他只是吓晕过去。你怎么样。” 戈玫说着，紧张的把邵胜拉起来，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同时暗暗吩咐ROSE藏起射中的那些针。 邵胜几乎快被干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给捅穿了，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 “媳妇儿，我知道你担心我。真的没事儿，要不，我晚上脱了衣服给你检查，乖，现在在办案。” 戈玫皱眉，用杀伤性极高的眼神，睨了干警们一眼，才退后和邵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没事儿就好，那你忙，我去看看陈斌怎么样了。” “好，那你小心点。” 邵胜把戈玫送走，转身瞪着那些试图打趣他干警，清了清嗓子。 “怎么？你们这是在羡慕我的家属对我的关心么？” 他抬高声音这么一喝，那威严可比吴强厉害多了。 大伙儿一瞬间都不敢作声了，忙不跌的收拾现场，赶紧撤离。 六个盗墓贼一网打尽。 在现场搜索到不少的古董文物，可独独没有找到那失窃的青花瓷十件套里差的七件。 摔下来的陈斌暂时没有什么大事，但发现他身上带有其它伤。 应该是盗墓贼所为。 保险起见，戈玫还是将他送进了医院。 邵春蓝一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一进门，看见陈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她就扑了上去，趴在他身上哭得那个梨花带雨。 隔壁的床的病号都齐刷刷的看过来，连戈玫都觉得尴尬了，扯了扯她的衣角。 “春蓝，你别哭得那么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怎么了呢。” 邵春蓝立即抹干净眼泪，尴尬抬头，看着那些围观的人，又转头看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斌。 “姐，人没事，那他为什么不醒？嫂子，真的没事吗？医生都检查了？都怎么说的？” “真的没事儿，已经检查过了。可能被盗墓贼打过，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戈玫觉得，他应该是被吓坏了！ 当时他虽然有勇气从那么高跳下来，但不代表他不怕。 被吓到也很正常。 邵春蓝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好的，嫂子，我知道了，那我在这里照顾他的。你去忙。” 戈玫抬腕，看了一眼表，就踩着二八大杠，去了程家。 走前让吴强给邵胜带了话，让他有事到程家找她。 戈玫骑着自行车，一到院子。 沈瑶就听到了动静，紧张地跑了过来。 “玫儿，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也帮忙去剿那些窃墓贼了，是不是还有人从楼上摔下来，死了！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戈玫连忙宽慰紧张得不得了的沈瑶。 “那两个小崽子，有没有很调皮？” “可乖得很呢，在屋里看书，你别担心了，还没吃吧，我去给你弄。” “好。” 抬脚进屋时，戈玫突然想到现场的报告上并没有发现那重要的青花瓷。 “婶儿，司芸呢？怎么听着没有动静？” 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她今天能下床了，一大早上就出了。” 这话让戈玫的心“咯噔”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走了有两三个小时了吧！” 沈瑶抬头看壁钟，想尽量估摸精准，“应该是两个半钟。” 不好！搜不出来的七件国宝极有可能还在司芸的手上！ 难道，她这么急着离开，就是安排将这些转移？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袭来。 戈玫也顾不上吃饭，急冲冲又转回院子，走向刚停好的二八大杠。 “婶儿，我还有事，先不吃了，要去一趟市局，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沈瑶再出来时，戈玫已经骑着二八大杠走了。 “诶，玫儿！怎么那么急的……” 人都已经走远了，哪里还听得到。 沈瑶站在原地纳闷，这又是有啥急事？ 崽子们都没见，就又跑了？ 这孩子，真忙得堪比陀螺啊。 听到外面的声音，蛋娃急冲冲的跑了出来。 哪知找来找去，没看到妈妈，扁着小嘴儿委屈得不行。 “妈妈呢？妈妈不见了！小丫姐姐，我明明就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小家伙说得委屈极了，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近来戈玫总是忙忙碌碌，鲜少陪他，虽然真外婆外公很好，可到底是还是相识不久，安全感不足。 就算是程建国这样和蔼可亲的，他也只能开心一会儿，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妈妈。 第二百五十四章蛋娃好害怕 小丫看着蛋娃眼眶里含着的眼泪，心疼的哄着。 “蛋娃，没事啊，妈妈一会儿就回来，真的，姐姐保证，乖，有姐姐在。” 可小丫越是哄，蛋娃就会越难过。 她只得无助的抱着蛋娃，轻拍他后背，用她所懂的最大方式，来安抚弟弟。 可蛋娃还是从含泪转成低声抽泣。 小丫慌了，不停地帮蛋娃擦去泪水，一遍遍重复。 “蛋娃别哭，别哭……” 看着蛋娃哭，小姑娘自己都差点急哭了。 沈瑶也听到了动静，紧张的跑过来。 “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哭了？” 小丫擦着眼泪，“外婆，刚才是不是妈妈来过了？蛋娃听到妈妈的声音，又找不到妈妈的人，就哭了。你可以带我们去找妈妈吗？外婆，蛋娃害怕……” 看着蛋娃这副模样，沈瑶也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小家伙。 说起带娃，沈瑶还是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以前亲闺女从小就丢了，养女也是半大了才过来，她根本就没有同这么小的家伙相处过，哪里知道如何哄。 沈瑶急了半天，只知道说，“蛋娃，不哭，妈妈等会儿就回来了。乖，外婆带你玩好玩的？吃好吃的，好不好？” 蛋娃摇了摇头，紧紧抱住了小丫。 完全不让沈瑶碰。 小丫抱着蛋娃，乖巧的说，“外婆，是这几天妈妈太忙了，所以蛋娃怕怕……” 沈瑶点头，她知道近来戈玫太忙了，陪娃儿就少了时间，这小子应该就是想妈妈了。 沈瑶实在没撤了，只好给程建军打了个电话。 那头是蒋丽丽接的电话，一听是蛋娃哭了，就马不停蹄的扯着程建军到了程家。 进门后，程建军还嘀咕，“究竟什么事儿，连泡好的茶都不给我喝，就赶过来了！” 沈瑶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来。 “老三，快，你帮个忙。我家蛋娃难过了，我和小丫怎么也哄不好，他最喜欢你，你帮着给哄哄啊。” 蒋丽丽也推了程建军一把，“对啊，你不是最有能耐，显本事的时候来了，赶紧的，给我哄哄小乖孙！” 程建军一听乐了，把胸膛一挺，“嘿！小菜一碟，你们给我瞧着。” 说完，在墙角抄起一根棍子，嘴里哼哼，踩着戏步蹿进了屋子，嗓子一开，唱起了武松打虎的故事。 难过的蛋娃，一听到程建军那极为特别的唱腔，一瞬间就给吸引了。 他马上睁大了双眼，瞪着在他面前转来转去的程建军，小手下意识的使劲拍起来。 沈瑶发出惊叹，“哎呦，老三可真是有能耐啊！就这样，能把蛋娃哄好了。” 蒋丽丽笑得灿烂。 “他也就有这点长处了，如今的小娃娃们啊，最喜欢听的就是《水浒》里的武松打虎，还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了。” 一想到武松打虎里最惨的那一幕，沈瑶的心里不禁揪在了一起。 “那如果蛋娃等会儿听到母亲被老虎吃了这里，会不会……” 蒋丽丽马上让她宽心说。 “别急，戏本我已经改过了。给小孩子看的，都是积极向上的，是老虎想要吃武松，武松为了保护自己，就打死了老虎。大嫂，你就放心吧。” 沈瑶这才松了口气，面对眼前看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小娃娃，她不由得感慨。 “这孩子看起来懂事，可心里还是有些怕我的，三妹儿，你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好办法，可以让玫儿搬我这里来住啊。” “玫儿搬过来？” “对啊，这样我和孩子们才有机会更亲近啊。我这院子大得有些空荡了，平时就我和老程，如果多了他们一家六口，那多热闹啊。” 沈瑶有无限憧憬。 蒋丽丽想了想，觉得也可行，逐一替她分析了起来…… “胜娃那份邮局的工作完全是屈才了，但我听说他本来可以入市公安局的，只是为了方便家里，才特意去了镇上的邮局。 是金子哪儿都放光，他这帮忙的事，都被他接二连三的破了好几个大案，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省里重视他的才能，这升迁可是早晚的事。至于玫儿的话，妇联主席都这么看中她，提到市局工作也是迟早。 那几个娃那就更简单了，大的那两个弄到市里第一铁路小学。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我这边招呼一声，就能进。两小的也可以送幼儿园的，你和大哥有时间，帮忙接送这四个娃，没问题的吧。” 蒋丽丽是教育系统的元老级人物，自然懂得多。 这么一合计，沈瑶也觉得完全可行，甚至把二十年后娃娃们的锦绣前程都想好了。 “嗯，至于户口，那也完全不是问题，我们家房子多，到时候都是玫儿的，她们一家六口都可以转上来。” “对，这样最好了！不过……你家，唯一还有个大麻烦，就是你收养的司大小姐，你得把她给安置好了。不然……总归是个大麻烦？” 经蒋丽丽这么一提醒，沈瑶也明白过来，自己得心狠一些。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联系过她妈了，那头说她家条件不好，不可能再要这个女儿，还怪长大成人的闺女，哪有再领回去的理。哎，我也是难做……” “主要是司芸的户口在你这边，你得先想办法，找人把户口牵走，省得以后和玫儿抢房产，抢古董行。” 蒋丽丽可不是吃素的，她知道沈瑶这个人从不去计较这些。 可这做人啊，就得现实，就是柴米油盐，房子车子票子的事儿。 你大气，总有人就小气。 听着这番分析，沈瑶下意识抓紧了衣服角。 “嗯，三妹儿，你提醒得对！当年是我们做错了，欠玫儿那么多，这房产和古董行一定得是玫儿的。不能让司芸抢了去，这些年，在她手上，把我们的家当也挥霍了不少。她穿的衣服都是飞机送过来的，太腐败了！这里的一点家当，哪里经得起她败！” “是！你知道就成！” 第二百五十五章嫂子会骑摩托车 经了蒋丽丽的提醒，两人开始合计这事儿。 而戈玫这头，她匆忙的踩着二八大杠赶到市局。 她一到门口，就有站岗的警员迎了上来，热心地说，“嫂子，邵局正在开会。你现在见不到人，稍等会吧，邵局这次可是立了个大功，成功协助镇派出所，可算把这可恨的盗墓贼抓住了。” “那国宝是还没有找到，是吗？” 站岗的警员点头，“是的！他下一步就准备亲自审问这几个盗墓贼，一定会找到国宝的下落。嫂子，您可真是个为人民服务的人啊。对失窃的国宝，那么上心。” “嗯，是的，因为我想我们的祖国越来越富强，繁荣！” “嫂子！一定会的！祖国有您和邵局这样的人才，还有我们这些热血男儿，怎么会让那帮洋鬼子抢国宝的！”站岗的小警员用一脸的崇拜看着她。 “嗯！” 这番激情澎湃的言论，搞得戈玫也心热了。 她更加急那失窃的国宝了。 告别了小警员，戈玫来到会议室。 里面的会议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戈玫怕耽搁时间，直接找到了吴强和他手下的干警周岩，问，“最近有没有货船出海？” “嗯，我看看。”周岩打了个电话到海关系统，“嫂子，有的，是下午一点有一艘。” “一点？” 戈玫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离一点还有十五分钟！ 她顾不上那么多，“你们俩，谁有摩托车的钥匙？借我用用！” 吴强诧异的看着戈玫，“嫂子！你是不是发现有线索了，我和你一起去！虽然六个盗墓贼抓到了，可是国宝还没找回来！” “对，国宝可能就藏在船上，他们想偷运出国了！所以我们现在去拦货船。” 不知道为啥，戈玫就是那么笃定。 按着她对司芸的了解，那些东西一定是在货船上。 这事穿邦了，她不可能把国宝放在岗市，大机率会被找到。 但只要她一运走，或者是交易了，就算是抄翻天，甚至把她抓了，杀了，也无济于事。 吴强听着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假的？嫂子，那些货船都是有正规出口资格的船，如果搜查令申请不下来，是不可以拦船搜查的。” 对哦，这港口都有规矩。 戈玫揉了揉太阳穴，“吴强，你先帮我去查一下司芸的个人账户？看看她近期有没有进出可疑的大账” 这年代最恼火的就是高科技太少了，无法很快找到证据，不然，就可以及时对货船进行搜查了。 但如果警方不能正大光明的查，就只有她亲自上阵了！ 反正她也不是系统的人，她偷偷的混进去，先下手，把东西拦下再说！ 对，就这样！ 一想到这里，戈玫直接夺了吴强桌子上的摩托车钥匙，冲下了楼。 吴强愣住了，急着追，“嫂子，你冷静啊！你这样搞……邵局和我们可能都要遭处罚的！” 戈玫立刻停下来，回头，一把拽着周岩。 “来不及了，船要开了，周岩，你和我一起去。我们到了那里，你再把这辆摩托车骑走，这样就和你们派出所扯不上任何关系了。还有你戴着这个，如果我找到了文物，我和你发消息，你马上带着人过来拦船！” 周岩听完，好慌，“嫂子，这样不行。你太危险了，万一来不及，船就这样开走了，我们要怎么找到你！那么远，这玩艺儿能收到你的消息吗？” “没问题！你放心。” 你们的设备当然不可以，可这是商城里的新设备，当然就可以。 她担心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找回国宝，完成她的积分任务。 再不完成任务，她的积分马上就要被清空，到时候，她的系统商城就会掉级，到时候她做事时，就会很麻烦。 积分换了人命也值了，她一点也不后悔。 就是得快点赚啊！ 何况，她救那批国宝，也不仅仅是因为积分，这也是祖国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司芸卖到国外去，那是国宝，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说完，戈玫麻利的跳上边三轮警车，催着周岩快上。 周岩愣了半天，也没办法，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坐女同志开的警车，别扭急了。 这市局里的男同志和女同志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戈玫和周岩两个人。 这个邵局的家属还真是长得倒是娇俏，可这行为一点也不像女同志啊。 居然会骑摩托车，而且还要搭着个男警员出去。 这邵局，选的是什么玩艺家属。 特别是女同志的心里，可都鄙夷着呢。 不过这种心思也藏着嫉妒。 这位女同志怎么活得像风一样的潇脱，而她们却是畏首畏尾的。 戈玫麻利的一踩摩托车，轰足油门，一拧，轰隆隆的飙了出去。 看她那高高飞扬的发辫，英势飒爽的，拉风得很。 边斗上的周岩却是全身紧绷。 “嫂子，你知道路不？” “知道！” 戈玫开着摩托车，迅疾的穿过大街小巷。 等吴强跑下楼来的时候。 摩托车早已走远了。 吴强可急坏了，那现在要怎么办？ 要不要向邵胜汇报？ 哎—— 怎么会议还没完啊，吴强在会议室的门口，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嫂子可真是，太厉害了。 就像以前游击队里的双枪女队长似的，风风火火的，哪里比男同志逊色。 不过，吴强也谨记着戈玫的吩咐。 转头，去了信用社，开始查司芸的账。 戈玫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福运。 她骑了五分钟就到了。 原本是一点要开的货船，却因为缺工人，装货慢了一些，迟了十分钟了，货物都没有装进去。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戈玫把身上的小耳机给了周岩，交代道，“你别乱按，戴在耳朵上，你和邵胜讲实情，他会懂我的。还有，你现在把车马上骑回去，尽量走小路，别太招摇，我先上船了查一查。” 周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急得不行，“嫂子，这船你怎么上啊，这是货船，不搭人的。” “你先回，不要让有心人看到了，找你们的麻烦。我先过去了。” 说完，戈玫就直接过去了。 周岩看着她的背影，心急如焚。 不过，他见识过戈玫的厉害。 感觉什么事到了她的手上，好像都会变得简单。 周岩只能默默的祈祷，戈玫一帆风顺！ 第二百五十六章怀疑你倒卖国宝 戈玫正想顺着货物的遮挡偷偷溜上船，可没想到被搬货的工人发现了，并上前拦住她。 “喂，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货船，你有什么事儿？” 戈玫见逃不掉，只得换计划。 “同志，是这样，我想行个方便，麻烦通容一下，我知道这船到海市的，对吧？我想去那边见个亲戚，你们就顺路搭我一程……” 那男同志一脸嫌弃。 “你一个女同志，瞎跑什么，想去海市应该去坐客车，走开走开！别打扰我们搬货，本来这开船的钟点就迟了。这里搭不了你。” 戈玫丧着脸，挤了几颗眼泪出来。 “大哥，救你啊。我要是现在去不了，我婆母就会打死我的。求求你……” 她卖惨，哭求着。 另边有个头发抹得油光水滑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了。 “这位女同志，你咋哭得这惨啦？” 赶戈玫的搬运就把戈玫的情况和他说了。 “你去那边搬货，这里我来处理。” 支走那搬运，他看了她一眼，比了个船票的手势。 戈玫立即明白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了过去，“大哥，帮帮忙。” “成，你先上船。搬完货就要开船了。自己找地方坐着就行。” “好，谢谢大哥！” 戈玫离开甲板，戴上耳机，呼叫周岩，“周岩同志，我已经成功上船，开始搜索。你联系邵局，再问问吴强那边的证据。” 周岩那头，听到戈玫的声音，有点不可置信的怔了一下，才反应到。 “好的，嫂子！你注意安全，我马上联系他！马上！” “嗯！交给你了。” 周岩办事也很利落，他催大油门赶回了市局。 刚到，邵胜已经开完会出来了，还找了戈玫一圈。 “周岩，你嫂子呢？” 周岩嗯了一声，低着头，准备接受暴风骤雨。 “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听他们说，她开摩托车，带你出去了？” 带着些危险的气息，把后面几个字的尾音咬得很重。 周岩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全身绷得笔直。 “邵局，有大事报告！借一步说话。” 阴鸷的目光落在周岩的身上，邵胜不情愿的迈出大厅。 “大事，好，好得很！你和我媳妇儿有大事！” 那模样简直要吃人了。 周岩的额头冷汗直冒啊。 不过，他也得挺住，毕竟就连嫂子，这位公安系统外的女同志，都能为了国宝深入虎穴了，他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周岩脑海里整理着戈玫交待给他的事情，一丝也不敢怠慢。 跟着邵胜来到办公室。 “砰——”一声狠狠的关门声。 震得周岩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邵胜愤怒得撸起袖子举起了准备揍人的拳头。 周岩马上上前，抱住他的拳头。 “邵局，你冷静！冷静，是大好事，是嫂子找到国宝的下落了！” 邵胜全身一震，“所以，是她又深入敌人基地了？” “嗯！可……我拦不住她！我不知道……嫂子怎么就知道，国宝在港口要出发的大货船上，那货船是开往海市的。 我们现在没有搜查令，如果强行要搜，你要被记过处分的。所以嫂子就为了不让你为难，一人先混上了船。他还交待吴所长去找司芸的财务证据了！一但找到证据，嫂子这边也给了消息，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申请搜查令，搜船找回国宝！” 周岩说得嗑嗑巴巴，一脸紧张。 邵胜听完，一拳头打在桌面上，“那，现在这船开了没有！” 想到这里，周岩突然记起了什么，猛地抬头提醒邵胜。 “邵局，您有认识海关领导人么？如果能找到领导，拖延开船的时间，这样对我们拿到证据就更为有利！” 邵胜很惊讶连周岩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干警都对戈玫的判断深信不疑。 不过，戈玫也确实具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本事。 每次让他惊讶，她那意外的发现。 现在肯定是没空生气的，邵胜马上掏了车钥匙，吩咐。 “你去找几个人我们的人，悄悄靠近码头，待命支援！” “是！” 邵胜对周岩点了点头，“你带人去港口，我让吴强再领一批人，先去把司芸先逮起来！” “好！” 几分钟内，邵胜就悄无声息的安排了三批人马，分头行动。 通过周岩的耳麦，戈玫当然也听到了他的安排。 这男人的脑袋瓜就是好使，他都不是搞这个出身的，却能做得游刃有余。 除了勤奋，也是天份，聪明的人，在哪个领域都可以熠熠生辉。 她就不一样了，靠的就是吃外挂。 戈玫在舱底，翻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再加上积分消耗得差不多了，也不能求助ROSE。 唯一只能靠自己的脑袋瓜了。 而另一边的司芸。 正准备收拾了东西，逃之夭夭。 可刚一到火车站，就被一早埋伏的吴强抓捕，司芸反抗得极为激烈。 “你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搞清楚点，现在我们怀疑你倒卖国宝！你要和我们走一趟。” 逮到司芸时，从她的行李箱里搜出了好多大团结。 银行那边的人也查到，司芸的私人账户有一大笔现金，分开五次划入。 这边一切顺利，剩下的，就是船上的事情。 第一时间，邵胜给海关的老领导打电话，说了半天。 老领导这才派人去阻止了货船，给戈玫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邵胜看着海关的人，隐在角落里焦急的通过耳麦问媳妇。 “戈玫同志！我争取到的时间也不多，司芸这边她不老实交待，棘手得很。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国宝在这艘船上，所以无法开搜查令。你这边是确定国宝在船上吗？” 戈玫答得坚定，“是的，我可以确定。” “为什么？” “我现在没办法解释，邵胜，你得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 时间的紧迫，戈玫也有些急。 邵胜不再催促，只是尽全力帮着戈玫拖延。 舱底的戈玫找了好几次都毫无收获，她缓缓地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 第二百五十七章追回国宝如神助 每次遇到紧急的事情，她就会用冥想法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此时，脑海中ROSE的声音适时响起。 “主人，您不记得了吗？您可以使用积攒的福运技能，之前因为您用积分救过一条人命，所以这技能提升得很快，您用心慢慢感受国宝，一定能完成支线任务。” 经过ROSE的提醒，戈玫更是沉着的缓下焦虑，用心感受。 国宝是灵物，它们在这片土地里埋藏了上千年，承载了天地之精华，有它们特有的灵气。 随着自己的感觉，戈玫闭上眼，慢慢向前走。 突然，她感到谋个地方有种异常的温暖感。 她霍然睁眼，发现了角落箱子放置的位置非常蹊跷，而且地上落了些木屑。 瓷器是易碎品，当然需要箱子里铺上柔软的木屑来保护它。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拿出自己空间的工具，戈玫手脚麻利的开箱。 当那一件件美丽到不可方物的青花套瓶时，戈玫的心情飞扬了。 “ROSE，感谢你的提醒。” 戈玫马上按动耳麦，对着那头的邵胜说。 “你们可以上船搜了，我带着东西，马上到甲板！” “你找到了？” “是的！七件全部在！” “媳妇儿，你简直是犹如神助啊！” 邵胜激动极了。 不过在激动的同时，在心里又鄙视了自己一把。 这做工作总是靠媳妇儿怎么行，下次要更加努力啊。 领了消息，邵胜带着人就往货船冲了过去。 那位头上泛油光的负责人看到他也愣住了，他认识这位邵局，开大会的时候常遇到，上头很重视这位战功显赫的编外辅警，是个公安系统里隐藏的厉害角色。 “邵局，看您这急冲冲的有啥事？我们的货船是正规的，您这是要搜？” “是的，你明白就好，海关刚不是来找你们了，你们的货物里有夹带。” “海关来找我们，我也我们内部的事，也不关公安的事吧。” 邵胜没什么耐心，阴翳的盯着那人，“我是得了上级命令，怀疑你们偷运国宝，特别赶来搜船的！” 那位负责人听完这话，面色一沉。 “邵局，我知道您是公安内部的厉害人物，岗市隐秘的重案要案，都是由您秘密调查。可责任越大，越不能乱说话啊。偷运国宝可是不小的罪名，我才是个小负责人，怎么承担得起啊！” “越是承担不起，就更应该让我的人好好查，否则这失窃的国宝真从你的船流了出去，甚至流出国门，你的麻烦就大了……” 邵胜向来耐心不佳，这个节骨眼上，能和他掰扯这么多的废话，都是意外了。 省里表彰大会上，邵胜几次被提名。 从那些表障事迹里，这位负责人知道邵胜来头不小，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在他的威逼恐之下，愣了半天，还是让开了！ 邵胜带人走上甲板，他向周岩下令，“把这里所有的工人，还有负责人全部看管起来，一个也不能少！” 这位负责人看起来好像并不知情，那就可能是有人偷偷夹带上船的。 全面警戒刻不容缓。 周岩吹了吹口哨，上了船的干警分散开来，将整个港口的重要出入口都包围了起来。 周岩也不是吃素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 在邵胜和负责人沟通时，他就已经在观察谁的反应不对了。 目标已经锁定了几个异常的人，和手下交流了几句，就开始分头行动。 邵胜带的两个人上甲板。 戈玫正聚精会神的站在原地，听着上面人的动静。 突然身后传来了些微的声响。 嗒嗒…… 声音很细小，但听得出是脚步在靠近。 戈玫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可能是邵胜，他来不了那么快。 一时间，不明敌友，她不敢做太大的反应，只得缓慢的挪动僵直的身体。 下一秒，一管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臭娘们！原来就是你带警察来，坏了我们的好事！” 原来他们有两批人，一批在岸上放风，另一批在船舱底。 一看到警察带人要来搜船了，就第一时间派人想要转移国宝。 这才发现原来有人提前找到了宝物，通知了公安里应外合来搜船。 戈玫前世也有在国际射击场玩枪的习惯。 可被枪口抵着脑袋，这还是第一次。 她心跳猛的加速，有些害怕。 不过，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临场经验还是很足。 她不想再死一次，毕竟这里有她太多的牵挂。 有她三个崽，还有可怜没人要的小丫。 戈玫闭上眼，深呼吸，考虑最安全对策。 “司芸她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翻倍。” “翻倍？挡人财路者死，江湖规矩懂么？” 身后的人没什么耐心，“咔咔”子弹被拉上膛。 “财路？你是已经破财了吧，如果这国宝被收缴，那你们付的钱应该就打了水漂了吧。” 戈玫在试探，这些人一定是从司芸手上把这批国宝给买了。他们再转去另一个市场倒卖赚差价。 上辈子的司芸是个极为抠门，且疑心重的人，她不可能花钱请人，把国宝转出去。隔得远太，监管不到，运送的人把钱吞了都是正常，所以不如尽快低价卖了好过。 所以戈玫笃定，这些人激动得要对她使枪，应该是害怕国宝被警察收缴，他们什么也落不着。 那些人呵斥一声，“闭嘴，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 “你们就算杀了我，国宝也会被没收，而且还要背上杀人罪。” 戈玫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沉着，冷静。 “如果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你们付给司芸的钱可以退回来。只要你们咬定是司芸卖给你们，还给你们介绍了可以得高价的国外接盘买家。” 戈玫说到这里，发现他的表情有所松动，很显然，她猜对了。 而且他们也被戈玫说动心了。 “臭娘们，你老实交待，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就是个生意人。司芸是我的死对头，她不讲行规，抢了这批挖出来的宝贝，所以这批国宝，大家谁都别想要了！兄弟，你们比较惨，只是她的替罪羊。所以你们好好想想，是杀了人吃枪籽好，还是及时止损，拿回钱好？” 第二百五十八章剁了喂鲨鱼 戈玫的心几乎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该说的，她已经说到位。而且通过耳麦，邵胜也应该已经全部听清了。 只要她能拖延到时间，他一定会想到办法救自己。 邵胜……靠你了…… 而甲板上头的邵胜确实听清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焦急，冷静的调派人手。 指挥着身边的人，在仓库的正面对着歹徒喊话，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他自己则从后窗，悄悄潜到那群人的身后，再来个出其不意的援救。 这样，才能确保媳妇儿的安全。 可是，没想到周岩在舱底，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仓库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周岩和另两名干警，手里举着枪，“你们把人质放开！否则我们开枪了！” 糟糕！他们这样太冒失了！ 面对人质起码也派个谈判专家来，这样持着枪冲进来，简直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这个年代的很多小干警并没有受过正试专业的培训，想想也很正常。 戈玫的心哗啦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真可惜，这两个人持枪歹徒，差点就被自己给说服了。 戈玫皱眉看着门口的两名公安，没有看到邵胜。 她猜他一定是在后面搞偷袭。 刚想到这里，耳机里就传来邵胜的声音。 他声音放得很轻，“媳妇儿，别怕，我在后面，只要你稳住，想法子别让他们开枪伤到你。我就能救你，相信我！” 听到邵胜的声音，戈玫心里安稳了很多。 戈玫看着周岩，拼命的摇头，“小周，你，别，别过来，退后！全部退后！他们会要了我的命的！我好怕……求求你们了……” 周岩遇到这种场面的机会并不多，本来就是懵懵懂懂的闯了进来，更不明白，这是戈玫和邵胜定好的计策。 只是心里疑惑，平时看着嫂子胆子大得很。 但转头想了想，觉得又正常，毕竟她是女同志，手无缚鸡之力，肯定是怕的。 听了戈玫的话，本来打算强攻的周岩只好带着人节节后退。 歹徒们看见自己占了上风，不禁发出了怒嚎，“这么快，公安就找上门来了，就算是我们想止损都没用了！” “不会的……你……你要相信我！” “呵，当我傻子？臭娘们！持枪劫持人质可是大罪。” 歹徒架着戈玫仓皇的从后门退出仓库，“你们都退后啊，不然我杀了她。” 戈玫只得配合着后退。 她明白，越是空旷的地方，邵胜越是有机会制服歹徒。 退出仓库，在狭窄的走廊上，两名干警，与两名歹徒，还有戈玫，缓缓前行。 歹徒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货船的驾驶室。 他们想要开船离开，天真的以为只要开了船，他就能成功逃脱。 在开船前，利用戈玫，再要挟干警们跳海，反正这个女人这么怕事，也没威胁，自己就可以挟持人质顺利出逃了。 这算盘倒是打得噼啪直响的。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还真没有人能从邵胜手里逃脱的！ 就在歹徒以为就要成功的时候。 邵胜忽突从他身后跳出来袭击。 一手放倒一个。 手法干净利落，快准狠。 此时的周岩和另一个小干警也一起打配合，眨眼的功夫，就将挟持戈玫的两具歹徒制服。 周岩放倒最后一个歹徒，拍着手正高兴着。 突然冷不拎丁，左脸吃了邵胜的一记重拳，打得他哇哇直叫。 “臭犊子，你嫂子被人用黑洞洞的枪眼抵着，还敢强攻，是嫌活腻了么？” 邵胜一边骂，一边又准备抬手再来一拳。 戈玫连忙扯着他劝，“你别这样，情况紧急，也不怪小周。” 周岩委屈的捂着嘴，痛得泪都出来了。 “邵局，我当时就想嫂子做啥事都那么优秀，面对这铁疙瘩，一定会有法子的，不过，现在想想，当时的确是冒失了一点，哎，该打！”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就拿你来陪葬……” 额，不对，瞎说，他们怎么能葬在一起。 他脸红脖子粗的马上纠正，“不对，如果有事，我就，我就把你给宰了喂鲨鱼！！！” “噗呲——”一声，戈玫笑了。 这铁铮铮的汉子，犯了急的时候，还真可爱。 “喔，邵局，如果嫂子有事，不用你喂，我自己都要跳到海里喂鲨鱼了。”周岩快哭了。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嘛。谁也不用喂鲨鱼了。” 戈玫劝好邵胜，把周岩从地上拉起来。 而处理好司芸后，赶来的吴强和手下的人，也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控制了船上的一拨歹徒。 国宝也顺利在船舱里被搜到。 那油头粉面的负责人，最后对着邵胜，那是个点头哈腰的。 “邵局，邵局，真的是抱歉，是我核查不力，让歹徒混了进来。差点就把失窃的文物偷运了出去。我一定会好好的写检讨，向组织上级承认错误，向我们的人民赔罪！” 邵胜哪里有奈心听他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我管不了你，别和我说！” 负责人那脸色可是红橙黄绿青蓝紫的变个不停，他只能拉着戈玫的手求救。 “嫂子，嫂子！您看看，如果不是我一时心软，放了您进去，您也不会找到国宝的，对不对？我这应该有功劳啊！” 提到这个，邵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青了！ “原来就是你把她放进去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让她把命都丢在那两个持枪的歹徒手里，还想来邀功？” 邵胜的拳头差点又忍不住，要挥过去了。 “咳咳咳。” 戈玫清了清嗓子，抬高了音调。 “是，是您让我上船的，我应该感激您。但那个大团结是我的，这船开不了了，您是不是要还给我。我们公务员工资低，活又累，比不了您的外快多，一张大团结，可是我全家半月的生活费啊。” 那负责人瞬间傻了。 这不是一家人，果然不进一家门！ 马上双手奉上那张大团结。 他知道那个邵胜是个铁面无私还很抠门的。 有次大会上，他就听到过关于他的段子。 听说有人找邵胜走后门，他把人家直接丢了出去。 所以负责人哭丧着脸，哪里有贿赂的胆子。 这次自己算是完蛋了。 邵胜和吴强一起，开箱检查了失窃的瓷器。 一件一件仔细的看。 没有一会儿，文化局这边也来人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犹如神兵下凡 文化局的领导激动的看着那八件丢失的国宝，激动到全身都在颤抖，“对！对！邵局，你可真神，这么快就把国宝找到了，太感谢了！” 邵胜被夸到不好意思，他甩了甩搏斗中扭到的手臂。 “这一套里还差的两件，我们已经查到，就在一个歪国生意人手里，我们正在想办法，把它换回来。” “这么短的时间，都已经寻回了八件，你们已经很厉害了！以前像这样失窃的国宝，我们是费了时，费了精力，可一件都没有找回来。这十件瓷器的回归，让我们对古代历史文化的了解又增多了不少啊。” 考古学家最恨的当然就是窃墓贼，而能抓贼的邵胜，在他们眼中就是神兵下凡，当然是感激得很。 邵胜拉着文化局的领导，正准备向他们介绍戈玫。 毕竟这功劳都是媳妇儿的，他只是顺路捡了大便宜，可不能揽着。 结果一转身，根本找不到戈玫的人。 邵胜只得和那些人寒暄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周岩和几个干警在收拾现场。 邵胜转了两圈，才发现戈玫和那四个歹徒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紧张走了过去。 “戈玫！” 戈玫闻声转头，还不忘叮嘱最后一句。 “你们答应我的，要说话算话。” 那些听完歹徒没有吭声。 邵胜激动地一把拉过她，“你和他们在说什么？他们刚刚差点要了你的命。” 戈玫看着邵胜笑，“别紧张，也没什么，不然你忙，我先回程家？” “那我送你吧。”邵胜一脸不舍。 “不用，我自己回就可以了，又不远，你先忙。” 戈玫转身想走，她有些想宝贝们了。 这都把蛋娃和小丫扔在程家一整天了，话都没说上几句。 邵胜还是坚持把戈玫送了过去，还把自己的自行车留给了她。 忙完这些，邵胜才回到局子里审船上的歹徒，他也没问戈玫最后和他们说了什么，就直接出示了司芸的照片。 “你们认识这个女人吗？” 歹徒看到照片马上点头，“认识，就是这娘们把国宝卖给我们，她才是真正偷国宝的人，你抓她啊，我们也是受害者？” “想要回钱吗？” “想！” 掏出去的钱，谁情愿打水漂。 邵胜看着他们，意味深长的笑着，“只要你们听我的，我就能作主，把你们买国宝的钱要回来。” “嗯？” 邵胜凑上前去，嘀咕了几句。 那几个歹徒相互看了一眼。 卧槽！ 这两口子，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就连要求都是一样的。 不过，对他们有好处的理，他们当然愿意配合。 邵胜安排好一切后，才离开。 戈玫回到程家后，才知道，司芸给干警抓走了，就连程建国配合去了市公安局。 这件案子，已经彻底的铺开调查了。 戈玫马上又想到史丹手上的那两件瓷器，要去换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她满腹心事的坐在椅子上。 另一边的程建军还在唱曲儿对娃娃们听，可很明显，蛋娃和小丫两只小眼睛向戈玫身上瞟，哪里有心思听。 蛋娃小心翼翼的蹭到了戈玫的附近，看着发呆的妈妈，不敢靠前。 蒋丽丽也觉得奇怪，走上前问，“玫儿，在想啥呢。” “三婶儿，三叔，您们也在啊。” 戈玫这才反应过来，和长辈们打着招呼。 程建军奇怪的看着她。 “玫儿，咋了？有心事么，要不三叔给你唱段小曲儿，替你解解愁。” 戈玫笑了。 “不用了，谢谢三叔。” 她话音刚落，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 戈玫抬头看看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自己忙得忘了吃午饭。 蒋丽丽指了指厨房。 “蛋娃，快去那儿，给你妈拿块鸡蛋糕填填饿。我再去厨房，给你妈做点什么吃食，这准是还没吃午饭。” “三婶儿，不用麻烦你了，我吃几块鸡蛋糕就好。” “那个哪能吃饱肚子，先吃块垫一垫，很快，我马上就好。” 蒋丽丽对戈玫可是热情得很。 这全家上上下下，那真是没把戈玫当外人，恨不得把失散几十年的亲情一次性全补回来，把她当宝贝一样的宠着。 戈玫内心只觉一阵暖流，眼角眉梢都是幸福。 很快，小丫和蛋娃，一人拿着鸡蛋糕一人捧着水杯。 默不做声的看着她，乖巧得很。 戈玫隐隐觉察到了不对头。 她看着蛋娃，“蛋娃怎么了，今天不开心吗？” 小丫马上替他回答：“妈妈，你中午是不是回来过？蛋娃到处都没找到你，就哭了，他想你想得很难过，担心你不要他了。” 看着乖巧，强装无事的蛋娃，戈玫的心尖尖都颤了一下。 蛋娃摇头，“妈妈，我会坚强的，我会不哭的！” 戈玫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小口，顺势就把蛋娃搂进怀里。 “宝贝，对不起啊，妈妈今天本来回来了，突然又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都没来得及进去看看你，就又走了，所以害你找不到！妈妈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了，真的。” 蛋娃伸手摸了摸戈玫的脸颊，“妈妈忙，蛋娃明白，蛋娃想妈妈，悄悄的想……不会哭了，以后都不会了！” 小丫也乖巧的接话：“妈妈，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你不担心。” “乖，宝贝们都乖。” 戈玫的心里有些内疚，她其实是知道的。 蛋娃之所以这样，都是之前原主没有给到他安全感。毕竟在他还那么小时，就对他非打即骂，有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真的能那么快就好？ 近来戈玫才来了几个月，都很难彻底抹去蛋娃心里的阴影。 程建军这人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是泪点低，最怕这种煽情场景，他抹了把眼泪嚷着。 “哎呦，小祖宗哦，你别这样嘛！不是还有三外公在嘛！来来来，到外公这里来。” “好！” 程建军在蛋娃难过的时候，陪了半天了。两个小娃娃还是喜欢他的表演的。 戈玫没有看到沈瑶，奇怪的问，“三叔，婶呢？……” 程建军这才反应过来，“哦，我一下忘了，大嫂好像在弄什么东西？说是你要的，很重要，就在东边屋，你去看看。” 第二百六十章换了芯子的枕边人 “好。” 对了，应该是《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现在失窃的十件套里有八件都追回了，就只差史丹那两件。 她也想讲规矩，从史丹手里买回来。 可他太固执了，就是不卖，所以她只有来这招。 别怪她不讲规矩。 戈玫进屋时，沈瑶刚写完最后一篇，正在把其他两本做旧。 一看戈玫来了，喜出望外，“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听说，东西追回来了。” “对，还好及时赶到，偷运的船只还没来得及开出去，就给拦截下来了。” 戈玫边说边走到沈瑶跟前，看了看那本她刚刚写好的。 好厉害，那字体简直和真迹一模一样！ 这功底可不是一天练成的。 沈瑶听着戈玫的这话，感叹，“玫儿，你做的可是功德一件啊！” “还好吧，我也只是出了一点小力，其他的也都是靠公安系统安排得当。那个，听说叔也一起过去了，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戈玫有些担心，不过一想到有邵胜在那，她就安心。 沈瑶垂下眼睑，抿了抿唇。 “不知道呢？不过在知道司芸做了这种事后，他就做好了准备，随缘吧。” 戈玫看着他们二老这一副宽心的态度，不禁心疼。 心里突然想要喊她一声妈。 可那个字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叫不出口。 太难出口了，她人活两世，都没有喊过谁“妈”。 戈玫走到沈瑶的面前宽慰，“这件事与你们无关，就不要太自责。如果你们不顾身体，那以后我遇到麻烦了，您要有事，那谁来帮我呀？” 沈瑶听着这话，表情一顿。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看着戈玫，频频点头，“是，是，你说得对。我咋能不顾你了，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您明白就好。这些不急，您一下别弄太久，伤眼睛，去休息一下。” “急啊，这其他的都寻回来了，如果这两件再不寻回来，就怕是运出海了，就再难找回来了。一套缺两件，那多遗憾。” 戈玫看得出来，沈瑶是个有文化底蕴，从骨子里热爱华国文化的人。 “那您也要顾及自己的眼睛。” “好好，休息一下。” 被戈玫关心着，沈瑶的内心的欢喜多得溢了出来。 她明白，戈玫只是有些没有习惯，其实打心里是接受了她的。 想到这儿，沈瑶提起和弟媳商量的那事儿。 “玫儿，你这天天往城里跑，太累了，要不你干脆把户口转上来，再把娃的户口也转过这里来上学。我听说胜娃本身就在替市局工作，直接转上来就成。” 戈玫哪里会想到，沈瑶为她想得那么长远。 她思索了片刻，“这……” “娃们上学，你就不用操心，你三婶儿就是搞教育的，接手的学校她会安排。入学考试什么的，不是问题，而且两个娃聪明得很，那些不是难事。你们搬过来，除了两个大的接受的教育比较好，那两个小崽也可以上幼儿园。” 沈瑶掰着手指，细致的筹划着。 戈玫拧眉想了想，“可，我在村子里还有工作。” “方主席那么看中你，只要你爸提一嘴，她可以把你调到市局里来。这完全不是问题。” 程家二老，孤寂太多年，这一下热闹起来了，哪里还想冷清。 戈玫沉吟片刻。 “没事儿，村子里头的这份工作，我也很热爱，只要我努力的干事儿……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上来的。” “你这孩子，就是实在！” 戈玫淡笑。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搬上来，为了孩子们的前途，城里肯定比乡下好。 不过，她没想过要住他们的房子。 她希望自己把工作干优秀了，争取调进城里，再买一套大院子都可以。 这程老二人的院子是宽大，里头也有自己的菜地，种点小蔬菜什么，都可以。 不过，也太快了…… 这事儿，她还得仔细的再想想。 还有个司芸横在这里，戈玫可不想给平白添堵。 沈瑶明白，想让戈玫马上接受，是有些难度的，她马上说。 “你就先想想，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听说，你也才在村里也建了新屋，那条件是很好的。其实我和你爸，除了想着你方便点，我们自己也是有私心的。” “嗯，我明白。” 厨房里，蒋丽丽做好了饭，在楼下喊他们。 饭后，程建军两口子走了。 戈玫也差不多该回了。 走的时候，原本一大屋子人，就变得只剩沈瑶一个。 偌大的屋子瞬间就冷清下来，戈玫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刚才下的那决心，就有些动摇了。 作为带着崽崽的人，她不怎么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总是感觉到有很多不方便。 尽管动摇，可心里却还是有诸多顾虑。 带着两个小崽，戈玫去了市局。 这边，邵胜刚处理完手上的事，正准备下班。 见着戈玫来了，他拉过她的手。 “司芸说要见你。” “见我？你是私下审过她了？” “这种证据确凿的案子，还需要审吗？人赃俱获的歹徒，还有陈斌的口供，都一口咬定她是主谋，是她倒卖了国宝，而且账户里的赃款也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审。 只是她叫嚣得厉害，指名说要见你。这个人好奇怪，好像对你有莫名奇妙的偏见，说了一些神经兮兮的话。” 戈玫听完，心里咯噔一声响。 “她说什么呢？” 司芸和山娃都能说出那样的话。 和邵胜也肯定说了吧。 “她说我很可笑，身边人的换了芯子都不知道。” 这个司芸，只能算个狗急跳墙吧，是戈玫意料之中的。 看着邵胜的反应，她抬眼迎上，“那，你觉得我有没有？” 邵胜也抬头，注视着戈玫的美眸，看了看半天，才握住她的手。 “不是换了芯子，而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花时间去了解过你。” 是啊，这个男人很睿智。 以前的戈玫和他才见过几次。 之前匆匆几次接触，怕是连她的长相都不记得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男人更是模糊的一张脸。 第二百六十一章劳改场条件不错 就算换了，他怎么能鉴别得了？ 又如何会怀疑？ 毕竟在这个年代，号招破除四旧，破除迷信，怪力乱神最荒唐。 不过，戈玫倒是没料到，这事如此顺利。 现在个个都一口咬定倒卖文物的是她，再加上她明知这套瓷器是失窃文物，还利用这点来威胁窃墓贼低价卖给她，这更是知法犯法！ 捞钱，也得讲生财之道。 用自己国家的宝物来谋取私利，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不过，好歹相识一场，要见就见吧。 戈玫看着邵胜淡笑。 “想了解我，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看着小崽崽们，那我去见她一下。” “好，周岩，带你嫂子过去。” “好的。” 周岩带着一脸的崇拜走向戈玫，“嫂子，你太神勇了，这次多亏了你和邵局完美无暇的配合。我们这个月才有奖金啊！” 戈玫笑了笑，没作声。 周岩把戈玫带到了审讯室。 还在门口，她就听到了里面的歌声。 司芸居然在悠哉的唱歌，看起来心情蛮好的啊。 她这是以为邵胜信她的话了？能拉着她一起倒霉吗？ 这脑子也太天真了！ 戈玫推门而入，里面的歌声嘎然而止。 司芸用带着胜利的眼神，看向戈玫，“哎哟，肯来了啊！” 她觉得戈玫应该是来和她谈条件的，毕竟这穿越的秘密一旦捅出去，戈玫是有得受的。 隔着桌子，戈玫坐到了司芸的对面。 “嫂子，您别忙到忘了喝水。” 周岩端着杯水走了进来，放下后，还恭敬的说：“嫂子，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叫我。” “好，有劳。” 带上了门，周岩在门口侯着。 司芸眼睁睁看着这小干警对戈玫的殷勤和谄媚，完全不能理解，她自顾自的嘀咕。 “这，这不可能！我都告诉邵胜，你不是戈玫了！原来的戈玫被你这个女魔头换了芯子，他怎么能还让人这样对你！ 不对啊，邵胜那么聪明睿智，怎么可能这么没有脑子！戈玫，你这个女魔头，你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你根本配不上他的优秀！” 听完这话，戈玫不禁啧啧两声。 “司芸，你可是我见过最没有脑子的爱慕者！” “谁，你说谁？我听不懂，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司芸急得跳脚。 戈玫嗤笑一声。 “原来你不是我男人的爱慕者啊？那为何明知他有妻儿的情况下，还要倒贴过去。要不是程建国三观正，挡着你不给。说不定，是要跳起来抢邵胜了。” 司芸气得够呛，她胸膛不断起伏，手捏成拳头。 “戈玫，我告诉你，邵胜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我看你还能得瑟多久，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叩击着，戈玫漫不经心回答。 “怎么？你还真觉得我男人是没脑子的，会信一个阶下囚的话吗？你不担心一下自己？如今是证据确凿，再过几天你就要去劳改场了，你还以为那里有锦衣玉食吗？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一下，把剩下的路走好。” 戈玫的话如同天雷一般，在她头顶轰响。 “什么？！！” 司芸霍然起身，又有些站不住，再次跌坐回椅子。 尾椎骨的磕伤还没有好完全，这次又磕了一下，疼得她全身发颤，冷汗涔涔。 大颗大颗的泪水往外滚。 看着她这样，戈玫不禁感慨道。 “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不珍惜。程家二老是因为心善，才把你当作亲生女儿来宠，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断消耗他们对你的爱！甚至利用他们来做坏事，损坏他们晚年的清誉。司芸，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塞的什么？做事前就不能想清楚吗？” 司芸低低的笑着，笑着笑着变成了哭。 “你问我在想什么？无非不就是想过上好日子，活得精彩而已！可为什么！！！你偏偏是他们的女儿！如果没有你……他们一定不会那么狠心，也不会不管我。以前我就算犯再大的错，他们都会包容我。” “真是无知啊！” 戈玫为她的言论而嗤笑。 “像程老这样的人物，他怎么可能一味包容你的错误，他戎马半生，你在拿他视为生命的祖国荣誉来开玩笑。难道，你就不明白，祖国荣誉就是他的信仰，他的全部。 所以你已经踩到他的底线了，就算我没有出现，司芸，你照样，也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好自为知吧。” 越说，越觉得眼前的人无可救药，活了两辈子又怎么样，好端端的一副好牌，也被她打烂了。 戈玫懒得跟她废话，准备起身走人。 司芸突然向体前倾，一把拉住她手腕。 “戈玫，你别走！你帮一下我，你就看在我们是来自同一个世界，以前还是同事的份上，帮帮我！劳改场太艰难了，我不想去那儿，我不去……戈玫！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 戈玫皱眉看着司芸，一下子就哭得犹如梨花带雨。 那姣好的模样，可真让人心疼。 尽管都三十几了，可还没结婚，也没经历世俗的磨难，她的脸蛋看上去依旧那么青春无暇。 可是—— 戈玫冷漠的抽回了手，“你不是说我是圣母婊么，哪里会同情心泛滥？我可是黑莲花，对自己的敌人，可从来不心软！何况，你犯的错是大错。任谁都救不了你。” 她拉开门，“劳改场不错，能让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认真反醒，或许你这辈子还会有机会。” 可司芸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她只怨恨戈玫那么冷血无情，只会落井下石，不帮她，反而还要来看她的笑话。 “够了！戈玫，你如果非要逼我，就别怪我无情，你就是我的血仇之人！这辈子，我都和你没完！” 司芸那双眼几乎快要喷出了火光，愤怒的睁着她。 “那希望你这辈子，你还有这个机会。” 说罢，戈玫转身离去，徒留司芸在原地。 她眸子里的光一点点消失，呆滞的看着门，被她砰的一下关上。 仿佛自己的世界彻底坍塌，陷入一片黑暗。 外面的周岩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刺耳，带着些不理解。 “这个司芸，这恨嫂子，恨得有些莫名其妙啊，嫂子，你以前和她认识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做人要承担后果 “一个神经病而已？” 戈玫风轻云淡的答。 周岩哦了一声，“这倒是！神经病都是瞎闹的。反正现在证据确凿，她要在劳改场呆上个十年。” 十年，呵呵。 司芸再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四十多了。 真是可惜了，摸的一手好牌，最后打烂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司芸脑子太蠢，着实没得救了。 “程老呢？他会不会受到牵连。” “不会的，所长在中间周旋了一下，经过全面的调查，司芸这属于个人行为，再加上盗墓贼和偷运国宝的贼，两方的口供都是一致的，所以程老没有受到影响。司芸也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自己承受法律的制裁了。” 戈玫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来。 心疼程老的同时，又想到他最近的旧疾不知道如何了，她一直忙碌着案子的事，都忘了给他找雾化机。 正好，结了案，系统多了积分，这事就好办了。 她马上让ROSE在商城交易市场，发布了求购信息，希望能早点找到雾化机。 这都到冬天了，老人家的支气管炎咳嗽起来，可是能要人命的，有雾化机会舒服很多呢。 “那程老现在人呢？” “在休息室。” “我过去接他，送他回吧。” “好！” 周岩并不了解他们的关系，不过，有个年轻的女同志愿意送老同志回家，那肯定也是好事儿。他只当是嫂子的心地好。 刚到休息室的门口，程老就出来了，“玫儿！” “您可以走了吗？我送您回去？” 程老忙不迭点头。 “好，好！” 女儿当然是来关心他的，原本精神恹恹的老人家一下子就振作起来了。 戈玫在前头，边走边说。 “司芸弄出的这件事儿，基本就是尘埃落定了，您也别内疚，这是她的选择，人总归要承担后果的。” 一提到司芸，程老的脸上又拢起了愁云惨雾。 看到这脸色，戈玫就再也绝口不提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小丫牵着蛋娃，还有邵胜，都在楼下候着，一看到程建国，两小娃娃齐声用甜糯的童音喊着。 “真外公……” 边喊边上前，牵起程老的手。 “哎噢……还在这等我呢。” 程建国脸上立刻堆起欢喜，握紧了两个小崽的手。 “走，去真外公家吃晚饭。” 邵胜也嗯了一声，“都晚了，我们把您送回去，就先回了。” 程建国盯着邵胜，“胜娃，你啊，别客气！今天这事儿，我晓得的，如果不是你在其间周旋……哎……今晚这饭可一定要吃的。” 邵胜看了看戈玫。 她没作声，也就是默认了。 邵胜应下了，转头就去了办公室，打电话给黄书记，让他帮忙带话给王桂香，他们晚上不回，让她帮忙照顾两个大娃。 路上，程建国适宜的提起，让自纲和自齐到城里来上学的事情。 戈玫淡淡的回，“近来，只是因为事儿多，才常跑城里。后面没事儿了，就鲜少过来了。您安心养养旧疾，其它的您别操心太多。” 他知道沈瑶也提过这事儿，戈玫也是这样回。他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事儿急不来，来日方长，他们能常来看看，程建国都知足了。 屋里头，自从戈玫走后沈瑶就专心弄经书，弄好后，还没有人回，沈瑶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了。 她想着老伴一心为国，如今老了，还要晚节不保，整个人就开始焦急起来，思来想去，都差点想打电话去找找领导们了解情况了。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院子外头拖拉机的声音。 沈瑶激动的往外跑。 果然，她看到程建国，戈玫，邵胜和两个崽从拖拉机上下来。 顿时，心里翻腾着巨大的喜悦，脸上笑开了，“都回来了！” “嗯，做饭了没？孩子们都饿了，吃了再走。” 程建国对她点头笑。 “今天能顺利的出来，多亏了有胜娃，在其间帮忙。” “好，回来就好，饭菜都有！我就去国营饭馆去再炒两盘菜，一会儿就回啊，郭妈，再多加几个菜。” 饭馆里有现成的熟食，很快，一家人就围上了桌。 天几乎黑了，这饭才吃完。 本来是想让他们留宿的，可一想到村里还有两个大崽。 这沈瑶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从程家出来，一行人就直接回了小岗村。 快入冬了，天一旦冷起来，就黑得更快了。 拖拉机刚到家门口。 两个大崽就听到了动静，撒开腿从屋里冲出来！ “妈！爸！” 土娃跳着扑到戈玫的怀里，还又抱着蛋娃，亲了亲。 “哎呦，蛋娃，哥想你了，去哪里玩了，这么晚不回来！” 蛋娃也笑眯眯的亲回哥哥。 “蛋娃也想哥哥们。” 戈玫含笑崔促着。 “行了，乖，都快进屋！” 崽们又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屋，徒留王桂香一个人还在门口东张西望。 土娃看着奇怪，又倒回步子问，“婆，你咋不进来，在看啥呢？” “你小姑呢！春蓝去哪了？怎么没一起回？春蓝没说，今天不回的啊。” 这天都黑完了，王桂香没见到邵春蓝，不免也有些担心。 上次春蓝跳水，让王桂香的落下了阴影，把她吓得快岔气了，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邵胜没出声，只是转头看着戈玫。 “她去哪儿呢？” “可能在宿舍睡下了，你们就别担心了。她也有那么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邵胜当然知道戈玫撒谎，但没在王桂香面前戳破。 王桂香一脸疑惑，看着戈玫，“啥？厂子里有宿舍了？她分到了吗？” “就算分不到，同事也有啊，她人缘不错，小姐妹玩晚了，挤一挤在宿舍睡很正常。婆母，不担心了啊。” 戈玫宽慰王桂香。 王桂香半信半疑，“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她都不和我说一声啊。” 一旁的邵胜突然，清了清嗓子，“咳，我记得了，晚上我过去的时候，她和我讲了，当时我在忙，一下忘了和你说。” 这话是…… 第二百六十三章学会了倒打一耙 邵胜这样说，王桂香终于彻底的信了，她理了理衣服。 “那我就先回了。孩子们都吃好了。你们都吃吧？工作别那样拼命，又没有给多少奖金，早点回家休息。” “嗯，都吃了。” “好，那走了。” 王桂香出了院子，头还转着看村那头的公路，嘴里不停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你为什么帮我撒谎？” 邵胜的反应在戈玫的意料之外。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她遮掩！要是看错了人，启不是把春蓝往火坑里推。” 这话邵胜说得有些过份了。 埋头给孩子脱着衣服，让他们洗洗了睡的人突然听到邵胜这话，脸色马上黑了。 “那真这样，你就要来找我算账？” 那语气里添了几分火气，邵胜知道不好了，马上放轻了声音，温柔的说：“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这个陈斌……这次能从局子里出来，是因为我在中间调和，毕竟是他先犯了错。那至于他能不能做个好丈夫，谁也说不好，这事儿你别太热情。” 戈玫不吭声了。 邵胜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压抑。 土娃这个机灵鬼，看看邵胜又看看戈玫，摆起一张幸灾乐祸的脸。 “哟，妈妈，你不高兴就别和他睡了，今晚我和你上，让爸睡我屋吧，我和你睡吧！我才不会惹你生气。我还会给你盖被子的喔。” 孩子再大，当然还是希望粘着妈妈。 戈玫听着这话暖心，笑眯眯的：“好啊！那今晚土娃和我睡！” 听着这话，土娃乐得一蹦三尺高。 “欧欧！妈妈要和我睡了，今晚妈妈是我的……吼吼……” 邵胜心里那是叫个五味杂陈的。 才攻下个山头，一不留神，又被儿子给夺占了。 哎…… 这又是要独守空房的节奏了。 才不想管邵胜的心思呢，反正这伤人的话说了，惹得戈玫不高兴了。 就不想哄他，什么叫把春蓝往火坑里推。 难道她就是这样心狠的人吗？ 这臭男人，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就是欠收拾。 蛋娃一脸羡慕的看着土娃，低声说：“妈妈，我也会帮你盖被子的，明晚你和我睡，好不好？” “好啊！”戈玫答得干脆。 邵自纲有了上次，这次当然没好意思再要求。 小丫收养的，心思沉，不好意思提。 戈玫当然明白，她看着小丫，顺着那话说下去。 “那后天晚上就轮到小丫陪我，一人一晚，好不好？” 顿时，就连邵自纲的眼睛也亮了。 “妈妈，那我也有份吗？” “当然！” “谢谢妈妈！” 邵自纲难得露出真实童心的一面。 再怎么懂事，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肯定也是需要陪伴的。 这段时间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陪他们，所以戈玫也想要找机会补偿他们。 孩子的要求很简单，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陪着，他们也会很有安全感。 几个崽崽都开心坏了，个个巴心巴肝的期待着陪妈妈睡觉。 土娃最得瑟，不停的扭着屁股，看着邵胜的那神态，带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邵胜看不过眼了，射过冰凉一瞥，“邵自齐，如果你乱滚着扯被子，把你妈弄感冒了！你的屁股就等着用条子紧一紧吧。” 土娃根本不惧威胁，翘起嘴角，“哼，才不会！我会把妈妈照顾得好好的。” “但愿如此。” 土娃嘟着嘴进屋，爬上了床，他也不敢再和爸爸怼下去。 而是转到戈玫面前，说邵胜的坏话，“妈，他太坏了！你听到了吗？他这是在咒你感冒。妈，你可要乖乖的啊，千万记得不能踢被子，万一我睡着了，不记得帮你……” 土娃嘀咕起来，那张碎嘴真让人受不了。 戈玫不停打着哈欠，“别担心，你好好睡觉，乖一点就好。” 好在这张床没有打得太窄，两个人睡起来刚好。 小土娃开心坏了，爬上了床就左右翻，全然没有睡意。 直到戈玫唱了半天的催眠曲，才把这小家伙催着了。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刚沾上枕头，准备睡觉。 结果邵胜又来了！ 他探进来一个脑袋，低声唤着。 “媳妇儿……” 戈玫翻了个身，当没有听到。 他不离不弃，摸索到床前推她，“媳妇儿，我们去土娃的屋。” 戈玫丢给他一个白眼。 这男人是真笨，还是假笨？ 她都不理他了，生气了，难道看不出来么？ 他难道还觉得，她有可能还提得起兴趣，想和他滚床单么？ 这脑回路，可真的是清奇啊。 见戈玫不理自己，邵胜耐着性子哄。 “那你不起来，我抱你过去。” 戈玫翻了个身，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压低声音：“邵胜同志，你要干嘛呢？大晚上不睡觉，脑子里净是一些污污的黄色思想。” 邵胜一脸的委屈，“我脑子里装了啥？污污是啥，你说淫秽思想吗？不是的啊……我这不是担心你有需求么，怕把你给憋坏了！” 戈玫抓狂得想揍人了。 这个邵胜同志，什么时候学会了倒打一耙了？ 明明就是自己想，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的说成是她想？ 她终于看明白，这土娃像谁了，学的就是眼前这无赖泼皮！ 看着睿智，正直，其实古子里就是一老色批！ 戈玫才没心思伺候他呢。 不耐烦的说：“滚蛋！我要睡觉了！” 翻了一个身，背对着邵胜。 邵胜碰了一鼻子灰，满头雾水的从她屋里退出来，临走时，还不甘心，在她的耳边嘟囔。 “你若是要想，就随时来找我啊，我就在土娃屋里等你。” 戈玫嘴角抽搐。 好，那你就在屋里等一夜吧。 邵胜回屋等了个半天，望眼欲穿的独守空房，到最后，戈玫也没有来。 男人郁闷极了，他媳妇儿今晚真不需要他？ 哎，可他也需要媳妇儿啊？ 等着等着，邵胜同志也抗不住，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更是难熬。 对于习惯开荤的邵胜同志来说，那就是一个度日如年啊。 没有戈玫同志的陪伴，邵局彻夜难寐，辗转反侧。 第二百六十四章放彩虹屁的邵局长 好不容易，把崽崽们一个个都轮完了。 邵胜同志本以为，终于可以轮到自己回屋睡了。 结果土娃又跳出来说，要再轮一次。 邵胜差点气得跳脚，想把土娃挂在房梁上吊打一顿，可理智告诉他，他是人父，得智取。 果然，皇天不负有人心，戈玫真的感冒了！ 最后，邵胜同志终于有了照顾戈玫，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夺回了屋主权。 可一点胜利的喜悦也没有，他看着媳妇儿被感冒折腾得难受，他心里也跟着难受。 好在也有好消息。 戈玫用二老做旧出来的经书，成功的将剩下的两件瓷器换了回来。 终于，十件失窃的国宝全部追回。 邵胜成功的破了窃墓大案，还得到了省里领导隆重颁发的锦旗。 而他秘密协助办案的事也捂不住了，领导们轮翻找他谈话，做思想工作，希望物尽其用，破格跨部门从镇邮局调到市公安局做干部。 而这次，戈玫尽管在幕后操作。 可也是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得了系统给她的大礼包，整整奖励了三百积分。 即使身体有些小疾，可戈玫也开心极了。 而交易市场的雾化机和治疗咳喘的药也换到了。 周天，学校放假。 戈玫带着全家，拿了雾化机和药一起去到程家。 在路上，邵胜严肃的看着戈玫，认真的问：“戈枚同志，你要考虑搬来城里住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戈玫有些奇怪。 “在这半年里，有你的帮助，我才有幸破了几件重案要案，省上的领导现在全知道了，想将我调到市局做局长，再慢慢向省里迈进，逐步熟悉省城一些重点案件。而且领导还说了，可以申请到宿舍。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邵胜说得很认真。 戈玫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之前之所以窝在个镇上的小邮局里，也是考虑到想安心陪伴她们母子，给之前的疏忽做些弥补。 可只要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这帮忙的事，也能帮出万丈光芒出来，现在省里的领导都看中了他，而且待遇越开越好。 想想四个崽崽的前途，邵胜也有点动心了。 戈玫知道邵胜是个有能力的人，在他擅长的领域，未来的工作会越做越好，官也会越来越大。 她也深想了一下，觉得他考虑的还是比较长远的。 “行吧！那我改天去找黄书记，递交辞职申请，提翠芹坐村妇女主任的位置，弄好了，我们就搬到城里来，那估计今年，应该没可能申请到宿舍吧，不过，我们也可以在外婆那里过渡一下。” 邵胜有些意外，“你是想住程老那里去？” “嗯，是的，二老轮着和我说了好几次，如今司芸去了劳改场，那么大的洋楼院子，他们二个老人家，住着也是孤单。这不是马上考完就下学期了嘛，孩子们也可以早一点转学到市里来。等你申请到了宿舍我们再搬。” “可是，戈玫同志，虽然我们三婶儿的关系，可进市一铁路小学，也是要考试的啊。你看，我们家那土娃的成绩，能行吗？” 原来邵胜愁的是这个。 山娃当然是根本不用操心的，这孩子随了他。 可土娃这孩子，虽然上次勉强考了个一百分，那代表村里考试题简单。 如果这一到了城里，会不会，拿着卷子就懵了。 戈玫有些不爽了，她养的娃，可不是用来怀疑的。 可邵胜的担心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最后，戈玫咬咬牙说：“干脆，让我来辅导，反正我也辞了工了，有时间辅导，我还就不相信了，我戈玫就那么笨，连个小学都考不上！” 邵胜适宜的发掘她的情绪点，浓墨重彩的渲染。 “好！我相信你，媳妇儿，你一定可以把土娃教厉害的，你那么聪明。” 睨着放彩虹屁的邵胜，戈玫哼了一声，“你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太高兴了，媳妇不用上班，专门用来伺候你们几父子了？” “这绝对，没有的事！戈玫同志那么优秀，如果只做一只屋子里的花瓶，就太浪费了。” 邵胜正色甩头，继续解释，“其实叔和我提过了。只要你愿意去住，就可以接手他的古董行。反正这妇女主任的职位，总是鸡狗杂碎，你做起来太辛苦，要不，去经营古董行也是可以的。” 邵胜当然是不想媳妇儿太辛苦，累得脸色不好他就头大了。做些轻松又赚钱的活儿，那才好咧。 戈玫一听邵胜的如意算盘，瞬间脸色大变。 “你怎么能这样想啊！你怎么和叔提的这事儿？” 邵胜一脸不解。 “我……我是提了这事儿，怎么？你是他们的独女啊，他们的就是你的啊！” 他媳妇儿还真傻，有钱继承都不要。 哪里知道他是绞尽脑汁，才把司芸给搞走。 就是希望她能早点回到这个家，有爱她的父母，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给司芸窃取了这么多年，难道不应该补回来吗？ 戈玫瞪着邵胜，“他们提这事时，我都是拒绝的，可你一转头，就和他们都提到了古董啊钱啊事情上面，他们就会觉得我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了。” 邵胜笑得戏谑，“玫儿，原来你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啊，我以为你从来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呢。” 想想在村里，哪家媳妇儿能提了斧头砍人，能把一个大男人吓尿。 她还真怕别人怎么想她？ 嘿嘿，奇了怪了…… 戈玫狠狠揪了男人一把，“看你还笑，我又不差钱，认他们有啥好图的。都这么多年了，有没有父母，有啥差别，不是都一样么！” 邵胜马上柔下声来哄她。 “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你心里想得这么复杂，其实这事儿是二老先和我提起的。司芸现在不在了，他们说家里清冷得很，巴望着想要我们带着崽崽过去一起住。” 戈玫睨了邵胜一眼，持着怀疑态度。 “真的？” “真的！” “那我怎么听你下属说，你爱财如命，一文钱的奖金都能和上级掰扯半天，邵胜同志，你该不会是想贪程家的钱财，再把我和孩子们打包送过去，换钱来使，是不是？” 这是什么话啊，邵胜一脸冤屈没地方伸。 第二百六十五章只许州官放火 “戈玫同志！虽然我就是个一文钱都要和上级掰扯的人，但那是我辛苦得来的奖金啊，君子爱财生之有道，基本的原则我还是有的，什么叫卖妻卖儿来换钱啊！” 哎哟，这反驳的逻辑能力还很强啊，一下子就找到重点了。 戈玫挑了挑眉。 “那你为什么和二老说让我接手古董行，那些玩意儿在别人眼里多值钱啊！居心叵测的人，就会说你就是……来挖程老的家财的！” 邵胜看着戈玫，很受伤。 “戈玫同志，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我上次跑市里要奖金，不也是为了买块梅花表送你么！我挑灯在夜里画图稿的辛苦费……当然一文钱也不能少！但不是我的，我自然也不会要！虽然我自知，自己是小家子气了一点，但行得正，坐得端！你不可以这样说我。” 邵胜一口气说完，带着一丝堵气的模样，侧过头。 看着生气时，可爱的邵局，戈玫忍俊不禁。 扯了扯他衣襟。 “行啦，那我是误会你了。” 邵胜不吭气，不理戈玫。 哎哟，这胆可是养肥了啊！ 戈玫随即撅起小嘴嘟囔着。 “你自己先反省一下，刚才你指责我说的那话，我听了是什么感受？什么叫‘把春蓝往火坑里推’？说那话的时候，你有没想想，我当时就是你现在的感受。就只许州官放火，不准咱百姓点灯了？就只准你说，没我说了！”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 气鼓鼓的男同志被媳妇儿这么一捋，瞬间就转过弯来，消气了。 “那，的确是我之前的错，你也有错，现在我们扯平了？” “扯平！” 幼稚的男人。 这不闹不知道，原来和这邵胜同志吵架也能这么好玩。 本来吵得气鼓鼓的两个人，一转眼又握手言和了。 …… 跟在两人后面走的土娃和山娃，那听得可真是一头雾水，土娃憋不住，忍不住了出声了。 “妈，你们说得好好的，咋就吵起来了？是不是爸欺负你了？” 邵胜盯着土娃，一脸的无语，再瞄向旁边的山娃。 “我哪有欺负你们的妈，你们没听出来，是你们的妈欺负我了嘛！” 土娃眨了眨眼，反过来盯着邵胜，把他从头打量到脚，“你哪里有受欺负了，也没见妈动手抄条子打你屁股啊。” 我的天，儿子这是巴望着媳妇儿抄条子，打他的屁股啊！ 这儿子的心思，可真狠啊。 他们的眼里只有亲爱的妈妈。 这还没被条子打呢，邵局的玻璃心都开始裂了。 一行人聊着天的功夫，一晃到了程家大宅门口。 沈瑶早就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老远的，她就看到他们一家子到了，立马迎了上去，欣喜地唤着，“玫儿！小孙孙！” 那四个崽崽也欢喜的喊：“真外婆！” “唉！” 沈瑶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把崽崽们接了进屋去。 平时，这个大宅子里住的是两个冷冷清清的老人，怎么就突然热闹起来，儿孙成群的来探望他们， 这动静，不禁引得街坊邻居好奇观望。看到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惹得个个都羡慕得要死。 “听说啊，他们家失散的女儿找回来了啊！” “真的啊，那就好喽，程老晚年就幸福啦……” “是啊，那女儿听说还优秀得很，妇联主席都在会上表彰过她，上次报上还登了。女婿也优秀得很，破了个国宝失窃的大案，上次我去开会还看到了省领导给他颁奖呢。” “啧啧，这二老福气是修来的。” 他们宅子的地段是属于市里的退休老干部扎堆的，这街坊邻居的素质自然比村子里那些见不得人家好的村妇高上一截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满满的都是对二老由衷的敬慕。 郭妈早就在厨房里忙活着，程建国也围着个花围裙，忙得不亦乐乎。 戈玫瞧着有些心急，走上前劝。 “叔，你的支气管炎咋样了，怕是不能闻多了油烟味儿吧，您赶紧出来，别弄了。” “没事，没事，难得你们来一趟，我的厨艺，你们都还没有尝过呢，我刚吃过药了，没事儿的，真的！” 程建国想大展厨艺的热情高涨，把戈玫给推了出去，还喊着沈瑶过来，帮他拉人。 戈玫看着，真的是一脸无奈。 沈瑶笑着劝慰：“你甭理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近来心情好了，也没那么咳了。你们回来之后，他想下厨想了好久了。难得有机会，手痒，你就让他去嘚瑟一下。” 戈玫看了看那厨房的条件，这年头还没抽油烟机，城里烧的基本是炭，也有一股子炭燃后的怪味。 戈玫突然生出了要搞台抽油烟机的想法。 这样程建国做饭的时候，对身体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没想到，程建国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 真弄了一大桌子的美味。 戈玫和沈瑶忙着摆碗筷，招乎崽崽们上桌吃饭。 邵胜就和程建国就在别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还频频惹得程建国的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笑意。 沈瑶催他们，“快上桌吃饭了！你们俩在那儿嘀咕什么啊。” 程建国笑眯了眼，疾步走了过来。 “沈同志，要麻烦你和郭妈，尽快收拾三四间屋子出来。这天转冷了，那暖和的棉被啊，得多加几床。这玫儿和崽崽们就要一起过来住啦！胜娃的工作马上就安排在了岗市，有空会多往省城走。以后他可能忙着呢，正好，我俩没事儿做。就帮着玫儿带带娃。” 原来，他们是在一旁嘀咕这事儿去了！ 沈瑶一时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她看着戈玫，生怕她变挂，不断的求证。 “玫儿，你要搬来了？真的吗？那户口的事情，胜娃就尽快趁着过年前，把它牵了啊。下个学期，山娃和土娃上学就方便很多了。” 程建国也点头附和，“是的！虽然你三婶儿可以和学校那边打招呼，但户口这个问题刻不容缓，得尽快解决了，就转到我们这个地址。玫儿，你说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就因为她才受伤 戈玫真想拍邵胜一巴掌，这男人的嘴比女人还快，这才刚提了一嘴的事，马上就说出去了。虽然住在城里，各方面的确方便很多。可毕竟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说都说了，腹水难收，随缘了。 她勉强点头，“其实我怕几个崽子又吵又皮，怕您以后很难有清静日子过了。” 刚说完，程建国就激动的站起身。 “玫儿，别这么见外。爸啊，巴不得你带娃娃们过来吵我。我们这儿已经冷清了几十年了……这退休的生活无聊啊，成天没事儿做，那晚上就留宿这儿吧？反正孩子们都在。” “明天他们还得上学，从这里赶过去，怕是时间太紧了。不然就等到学校放寒假，我们 再正式搬上来，您觉得如何？” 戈玫和二老打着商量。 沈瑶和程建国当然恨不得他们马上能搬过来，但也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只得双双点头。 大人们商讨得正起劲地。 土娃突然插嘴问，“那，那以后我就是城里娃了？不是乡下的咯？” 山娃严肃的清了清嗓子，“你是哪里的娃，都叫邵自齐，咋说话的。” 邵自纲到这边不多次，还端得厉害，甚至有些拘谨。 而土娃就不一样了，随遇而安，滚哪儿，落哪儿。 他不高兴的盯着山娃，“咋嘛？我跟着真外婆住城里，不是城里娃，那是什么？以后就要在城里上学了！哎……可我村头那些小伙伴咋办？都见不到他们了。” “瞎想什么，又不是不回村里。” 山娃不满的嘀咕着。 生养的那片土地，人人都会眷念。 连土娃都会舍不得，更别说懂事又成熟的山娃了，怎么会舍得。 而蛋娃和小丫在这边来了太多次，就比较亲切，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他们都听妈妈的安排。 心思慎密的沈瑶一会又想到戈玫工作的事，“那你的工作，要不要你爸和方主席打个电话……” 话音刚落，程建国就不满的插嘴了，“打什么，那个妇女主任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麻烦事多得很。还不如辞了，接手我们古董行，做做生意，我们就好专心带孙儿了！” “唉，这个可以。玫儿，你怎么说？想不想做生意呢？” 沈瑶可不想私自给戈玫做决定，习惯性地征求她的意见。 戈玫沉吟片刻。 “我先看看，毕竟我对做生意，也并不是很在行，对古董的了解更少。” “还了解少啊，你看，你都帮着胜娃，把十件国宝都找回来了，太谦虚了。” 戈玫可是沈瑶眼里的宝贝，光芒万丈型的，优秀得很。低调，懂事又能干。 满满一桌子的人，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用餐气氛何其温馨。 饭后，戈玫帮着郭妈收拾完，拿着雾化机和药去书房找程建国。 “叔，你试试这仪器，我特意托朋友，找来治您的咳嗽的。” 她当然得为这种现代的设备找个合理的托词。 程建国看着这台东西，研究了半天。 “这啥？” “它叫雾化机，从这个口里放药，然后，机器就能将药物化成烟雾，您可以通过吸入，而让药物直接达到呼吸道的病灶，简单高效，对这种咳喘病有很好的疗效。这个是药，这个是生理盐水，兑在一起，这样放药。” 戈玫边说边操作，把面罩和药杯，取下来清洗。 邵胜和程建国对这台新设备都很好奇。 “你找哪个朋友弄的？不会又是史丹吧？”邵胜问。 戈玫想了想，也只有这个人能说了，点头，“对，就是他！” “那，这是米国的东西？” “怎么？有问题么？不可以用？” 戈玫很清楚，这个时代，很多人爱国爱到了一种狭隘，偏激的程度，坚决抵制洋货。 邵胜同志不会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对着研究了半天，严肃的说。 “戈玫同志，怕就怕这歪国人没安什么好心，这玩艺儿……” 戈玫马上看向程建国，“叔，您觉得呢？邵胜同志说得对吗？” 程建国低头沉思了片刻。 “以我沉浮多年的见地，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国家比我们是要强大，发达些的，我们的祖国科学技术还需要发展和提高。 这个东西可以留下来，或许等你二叔回来，让他拿去研究，研究，只要有益于病人的新科技，还是可以学习的。” “噗呲——” 戈玫笑了，逗趣道，“叔！您才是头脑清醒之人！不像有些人，固步自封，目光短浅短。” “唉……媳妇儿，你怎么，这话是意有所指的么。” “嘿嘿，请对号入座。” 邵胜捂着胸口，简直说不出来话。 外国的东西有什么好的，那些人都是对我国领土虎视眈眈的强盗！ 程建国忍不住也劝道：“胜娃，年轻人的思想不能这么保守，得解放，不能如同井底之蛙一样，以为自己头顶上的巴掌，就是世界。想要强大到超过别人，就一定要虚心学习别人的长处，这样才能进步。” 邵胜表情凝重的点头受教，“对，您教悔得是。” 程建国也不敢再往下说多了，生怕邵胜不高兴。 除了思想有些守旧，这娃论能力，已经是很不错了。 戈玫把药装好，拧开雾化机，一阵白烟从面罩管里喷出来。 “来，叔来试试看。” 她细心的帮程建国把面罩戴好。 第一次做，程建国面容有些僵硬，但仍是坚持做完了二十分钟的雾化疗程。 那种表情贼逗。 做完之后，程建国将痰用力咳了出来，明显感觉神清气爽多了。 喉咙里不再像有东西堵着那么难受了，真舒服啊。 这太神奇了，不得不把那台仪器夸了又夸。 弄完这一切，戈玫把孩子安置好，自己去了一趟医院。 今天是陈斌出院的日子。 这两天，邵春蓝一直都没有回家。她得找她说两句了。 戈玫到病房的时候，邵春蓝正在帮陈斌收拾东西，一看戈玫来了，喜出望外。 “嫂子，你来了？忙完了？” 她说话的同时，警惕的看了看她的身后。 直到确认邵胜和几个小崽子没有来，她才重重吁了一口气。 第二百六十七章刻薄娘会教出好娃？ “我没带你大哥来，他才不想看到，你犯花痴的表情，他到现在，还是不满意陈斌的。” 戈玫这趟来，就是得提醒春蓝。 邵春蓝撅起粉唇，“他不满意就让他不满意，反正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作主，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说呢？嫂子。” “对对，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要清楚自己选的路，不管后面多难走，就算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 戈玫提醒她。 邵春蓝“嗯”了一声，“我懂。” 她刚刚应声，身后一个尖锐的声音响彻病房。 “哎呦，怎么，你怎么还傻站在这儿，还不快去换药室扶我儿子一把！” 戈玫听着这声音就觉得刺耳，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她转过头，只见一个皮肤微黑，脸上爬满褶子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外，看起来像是陈斌的妈。 那看着邵春蓝的神态里，简直写满了嫌弃。 邵春蓝正要出去扶门外的陈斌时，被戈玫一把拉住，“春蓝，你介绍一下。” 邵春蓝看了一眼彪悍妇女，压低声音说：“嫂子，这是陈斌他妈妈。” 说完，又对着那妇女介绍，“婶儿，这位是我嫂子。” 陈母斜睨了一眼戈玫，招呼也不打，径直一把推向邵春蓝。 “你聋了么，我让你去扶我家儿子。” 她那气势可真不小。 这一推搡，差点就把邵春蓝给推摔了。 还好，戈玫眼疾手快，及时扶稳了春蓝。 这人居然如此没礼貌，她没好气的瞪着陈母。 “陈斌他娘，邵春蓝如今还不是你家媳妇儿吧，她可是我们家的宝，有你这样使唤人的吗？” 陈母投向戈玫的目光，显得那样尖酸刻薄。 “我家斌子要不是因为她，怎么会受这伤！她不应该负责的吗？我家儿媳妇？就她这样的货色？还想当我家儿媳妇？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家斌子当然要娶，知书达礼，有文化，有知识的女性！她如今只是在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负责任！” 还真没想到，说话如此尖酸刻薄的人，会教出陈斌那么好的男娃。 戈玫冷哼一声，拉住邵春蓝的手就往外走。 “你不想让她当你家儿媳妇，我们邵家难道就想？春蓝，不许去，我们走！” 邵春蓝轻捏着戈玫的手，看着她，急得说不出话来，只会摇头，示意不要和她吵。 这口气，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这是骑到人头上拉屎拉尿了。 再不吵，就任人欺负吗？ 戈玫一把将邵春蓝拉到身后，作势要走。 陈母瞬间就急得跳脚了，“不去？我家斌子因为她伤得这么重？她就是应该负责，你是哪来的，凭什么在这里和我叫嚣！” 说着，她上前一步，准备要过来扯邵春蓝。 这回是开了眼界了，戈玫还是第一次见，比王桂香更嚣张的大妈呢。 她挡在邵春蓝的面前，狠戾地看着陈母，“你今天动我家春蓝一根寒毛，这事儿就没完！” “哟？你家春蓝？那你管管你家春蓝，你看看哪个女同志，像她这么不要脸，勾搭我儿子。还害我儿子伤得这么重！” 陈母的话可真的是非常的难听。 邵春蓝听着，已经委屈得哭出来，“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搭他，我们是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 “喜欢？就你这样的，配得上我们陈家？不是你缠着他，他会看上你这样的？”陈母那是从上到下的嫌弃邵春蓝。 戈玫听着这话，当场发火，“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可以自由恋爱。什么缠不缠？勾搭不勾搭的！” 陈母见戈玫来势了，她也不甘示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前。 戈玫在心里喊道：“ROSE，给她一点颜色。” “好的，主人！” 却不想…… 猛地脚下一滑。 陈母居然莫名其妙的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了戈玫的脚边。 邵春蓝立即拉了拉戈玫，让她退后一步。 戈玫却没有要退后的意思，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母，“您这是做什么呢？突然这样趴在我们面前，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你了！” 陈母试图爬起来，可怎么也爬不起来，身上使不了力。 她看着戈玫的脚在跟前，想要伸手去抓住她的脚时。 戈玫退后一步。 邵春蓝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去拉一把。 戈玫瞪她一眼，不许她去。 邵春蓝这几天看样子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她踌躇无助的看着戈玫，“嫂子！” 生怕把她得罪了似的。 戈玫恨铁不成钢，拽紧了她，也不准她上前。 陈母在地上爬不起来，干脆不爬了，直接躺地上，呻吟起来，“哎呦……要老命了啊！快来看看啊……我儿子这处的什么对象……居然把我推倒在地，想要弄死我啊……” 戈玫听着这话，看向邵春蓝，“你看看，这样的老东西，值得你同情吗？你弱，她强！你强，她弱！明白不？” 邵春蓝泪眼朦胧的看着戈玫，“可是嫂子……她是陈斌的妈啊……我这样……陈斌在中间难处！” “你又不是非他不嫁，他连他妈都处理不好，你嫁过去，只会受委屈！知不知道！”戈玫拉着邵春蓝的手就要走！ 让老婆子一个人躺在地上唱独角戏。 陈母一看戈玫要拽着邵春蓝走了，嚎得更大声了，“哎呦，疼啊……医生……快……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她这么一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医护人员也担心她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医院里。 立即走上前。 邵春蓝哪里放心走，“嫂子，我去看看吧，万一她真的摔到哪里了！” 戈玫看着邵春蓝，“我记得你以前说，你不急结婚，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现在你这是非陈斌不嫁了吗？这样的婆母，你觉得你嫁过去，你受得了？你不吃亏？” 邵春蓝一脸的凌乱，“我不知道……嫂子，这几天我和陈斌相处，我们的感情很深，我……” 就在戈玫和邵春蓝争执不下的时候。 陈斌来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跟他母亲分家 陈斌扒开人群，一把扯起地上的母亲，低声呵斥，“快起来，还嫌不丢人？” 陈母看着儿子，愣住了。 “丢人？哪儿丢人了，还不是你的好对象，把我推摔在地上的，她根本不会管我死活，这种女人哪里能娶进陈家门！” “净睁眼说瞎话，我都看到了，是你自己摔下去的！” 做儿子的当然不会不明白母亲的胡搅蛮缠。 陈母还想抵赖，抖着手指向邵春蓝，“就是这个女人，儿子啊！你看看，你找的对象把我推倒了，她还不承认，不管我的死活，就要走人！” 邵春蓝悲愤的看着陈斌，眸中含着热泪。 “没有，我没有推你母亲，你相信我吗？” “我信你。” 对邵春蓝说完，陈斌转头，看着母亲，带着极度的失望。 “走吧！别闹了。” 说罢，率先走到了前面，摔门而去。 “啊，儿啊，等等我。” 临走前，陈母还忿忿不平的瞪了戈玫和邵春蓝一眼，才赶着跟上去。 戈玫微眯双眼，好在这个陈斌不是那么没头脑的人。 他的三观没被他妈养歪。 只是可惜了，这段姻缘开头就不顺，恐怕…… 看着邵春蓝难受的模样，戈玫劝道，“走吧，别瞎想了，快回吧。你这几天都在外面不回，家里有人可担心着呢。” “我妈？” “嗯。” “真的吗？她会担心我吗？” “怎么？你不信？难道你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么。” 怕是因为上次的事，让邵春蓝心里对王桂香有了疙瘩。 邵春蓝抹干净眼泪。 “嫂子，你帮我想想，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吗？这老太婆不喜欢你，你就算变成仙女，她也是照样不喜欢你。知道不？” 看着平日里活泼的邵春蓝一脸的愁云惨雾，戈玫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 “可我是喜欢陈斌的，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付出，我……总不能因为他妈而……嫂子，你帮我想想。” 邵春蓝说着说着，又想哭了。 “那你的意思是想嫁陈斌？” “嗯……” “要嫁可以……不过。” 戈玫严肃的看着邵春蓝，“你让陈斌出来住，跟他母亲分家。他要做不到，就别嫁。” “啊！嫂子……分家？他们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呢，分家是不可能的吧，而且，他们家住在城里，哪里找多余的房子来住？” 果然，不出戈玫预料，邵春蓝对陈斌的感情已经很深了，这个时候还处处为他着想。 “那你想过没，你嫁过去就要每天对着这个疯婆子，忍受她对你的指手划脚，栽赃陷害，恶语相向，你觉得自己受得住吗？” 戈玫反问，“上次你都受不了，跑去跳河了，还想嫁过去再跳一次？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所以，劝你现在别脑子发热，应该理智的想想后果。” 邵春蓝沉默了，手指头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们刚走出医院大门，等在墙旁的陈斌迎了上来，他档着她们的去路，紧张的盯着戈玫和邵春蓝不吭声。 戈玫也不想和他多说，拉着邵春蓝就想绕过去。 无奈，有人一见到陈斌，鞋底就粘出了，拉不走。 哎……没志气！ 恨铁不成钢啊。 陈斌见状，上前一步，带着些许激动出声，“嫂子，今天让你们受委屈了，我特别等在这里，是想代表我妈，向你们道歉的。” “这话什么意思，受委屈的是春蓝，别跟我说这些！陈斌同志，你难道不知道你妈如何污辱邵春蓝的吗？还有，请你搞清楚一点，这次你受伤，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过失，不是我们春蓝让你受伤的，这事先得掰扯清楚！” 今天要不是看在邵春蓝喜欢陈斌的面子上，戈玫忍住了话，没有在人前扒陈斌这些事儿。 如果不是邵胜替他邀功，再将功抵过，恐怕陈斌早就关局子里了。 那老东西却不分青红皂白，说是邵春蓝连累他的。 戈玫只是小小的摔她一下，已经是看在邵春蓝的面子上了。 这疯婆子也不去打听打听，简直当老邵家没人了。 陈斌愧疚的垂下脑袋，“嫂子，我妈这人，没读书，没文化，又不讲理，根本说不通。是我对不起春蓝，嫂子，您别气，您放心，我不会再让春蓝受委屈的。” “不会？这都还没过门呢，都已经受够了！陈斌，我是看你这个男同志还过得去，才答应春蓝和你处处看的，你要知道，她大哥邵胜，可一直都是没松口的！” 戈玫这次必须要让陈斌清楚的认识到，她家小姑子，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的宠着的，才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侮辱的！ 今天戈玫那气势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陈斌深刻的认识到了她那气场。 他只得不停的道歉。 “是，嫂子说得对，都是我不好，这两天，我在床上趟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是我疏忽了，没好好护着春蓝，让她受委屈了。嫂子，我会尽力弥补的。” “就算是弥补，以后都会有疤痕的。” 说完，她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不想同他多一句废话。 这让陈斌有些慌乱。 他感觉到了戈玫在邵家的地位，也感觉到了她对自己在态度上的转变，惶惶然地问，“春蓝，你嫂子她对我失望了吗？如果你嫂子不同意，是不是你哥也不会同意的。那你妈那儿，怕是……” 邵春蓝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之前和你说过，嫂子很疼我的。我邵春蓝有今天，都是多亏了她。她都是为我好，我也会听她的话，今天，你妈确实太过分。” 邵春蓝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下唇，“阿斌！我们这几天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不然别人都会觉得我们邵家的女儿没家教，不要脸，天天缠着你，勾搭你。” 听着这话，陈斌心如刀绞，“春蓝！是我的错！是我没处理好，让我妈误会了，这件事都是她自己单方面的妄加猜测。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她，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的。” 尽管心里再不忍心，可是邵春蓝还是谨记戈玫提醒，她咬牙偏过头，不去看陈斌的惨状。 第二百六十九章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邵春蓝知道，如果现在，她不给自己争取地位，将来就更加没有希望，只会给那疯婆子压得死死的。 太多的前车之鉴了，她还不至于被爱情蒙瞎了眼。 她狠着心，走向戈玫，把陈斌甩在身后，不再过多纠缠。 陈斌看着邵春蓝决绝的背影，心急如焚的问，“那，春蓝，你对我说，你可以提的，你有什么要求，怎样，你才会嫁给我？” 戈玫心里松了一口气，明白邵春蓝想通了，不会再让她失望了。 她将人护到了身后，摆出了家长谈判的姿态，“那我代她来掰扯几点，第一，我家春蓝不求你妈非要喜欢她，但至少，得尊重人，不能给她难堪。 第二，你想要娶她，可以。但要你和母亲分家，而且一旦分家，你可以从经济上援助她，但绝不能再让她来打扰你们的生活。你做得到这两点，再来找我家春蓝。” 说完，戈玫拉着邵春蓝就转身，给陈斌留了个背影。 哎，这两天她就忙了会儿自己的事儿，没有盯着小姑子，这么快，她就沦陷了。 还好，她没有来得太迟，不然，春蓝得被那疯婆子欺负成什么样！ 很显然，戈玫提出的要求，对陈斌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看得出来，他对春蓝还保持着一腔热情。 看着戈玫和春蓝的背影，陈斌在她们身后大喊，“春蓝，嫂子，我会尽力的。还有件事儿，春蓝啊，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这辈子，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要！” “……我知道！” 邵春蓝频频转头，陈斌的深情总能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戈玫，眼神中希望她手下留情。 而戈玫才不管那么多，毫不留情的把她拉走。 这一路上，邵春蓝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戈玫心里透亮，这个年代的女性总归没有那么强的自主意识。 可家有这种恶婆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旦嫁过去了，邵春蓝会吃多大的亏。 陈斌是很爱她，可他对母亲的态度也软弱了一些。 那就是愚孝，儿子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这也就导致了陈母的嚣张。 人都是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一个不讲理的婆婆，那婚后的生活将是一地鸡毛，特别把娃娃一生，那女人就更加难回头了，可是苦海无边啊！ 戈玫哪里忍心让邵春蓝进这种火坑。特别是这事儿，她一开始还有撮合他俩。 邵胜那头就更不会同意。 本来陈斌在邵胜的眼里，就是有污点的同志，再加上还有个这样的极品娘。 哎，这事儿，可难想了。 带着一脸愁容，戈玫回到了程家。 邵春蓝红着眼眶，看着程家二老，喊完人，就坐在院子的角落不吭气。 蛋娃和小丫看小姑子不高兴了，就拿了酥心糖过去。 “小姑姑，吃糖糖，别难过了。” 邵春蓝看着蛋娃，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将糖拨进了嘴里。 小丫跑进了屋里，和戈玫汇报：“妈，小姑姑她好像很伤心，在那里儿偷偷的哭。” 一旁的沈瑶听到了，凑了过来，关切出声。 “咋了？陈斌那儿，搞严重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你二叔，让他找个更厉害的医生？” 戈玫摇头，把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沈瑶。 沈瑶摇着头，唏嘘不已。 “哎！这娃是倒霉了，有这样的婆婆，她嫁过去，怕是要受大罪呢。人家不喜欢，就瞧不上她，肯定不把她当回事，只当牛马一样的使唤，这样过日子，那哪成…… 那那陈斌愿不愿意分家？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算了。我也认识好几个不错的小伙子，家庭条件都不错，改天给她介绍一个。” 戈玫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还不确定，陈斌是咋想的，但春蓝的难受是避免不了的事，毕竟经过生死让两人的感情比以前更深厚了。” “那你家婆婆知道这事儿吗？” “我不让她上这儿，她还不知道，以她那性子，不知道为好。不然……” 戈玫根本不敢想象，这俩不讲理的老太太如果撞在一起，会是怎样状观的场面啊。 沈瑶颇为认可的点头。 “也是的，不过，玫儿，你终究不是她亲姐，亲妈，这事儿复杂啊，你别插手太多，世事儿的发展都难料，小心以后她怨了你，适可而止提个醒，再有什么事，就让邵胜去出面。” 听着这话，戈玫只觉暖到了心窝窝里。 这才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母亲。 处处为你考虑周全，生怕你受一点儿的委屈。 她动容的看着沈瑶，“嗯，我明白。” 沈瑶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打开了个穿衣柜门。 “你看看，这个喜欢吗？” 戈玫抬眼望过去—— 一件精美绝伦的旗袍闯入她眼帘。 她嚯地起身，抚摸着那华贵的袍子，不禁看迷了眼。 “婶儿，这是……” “喜欢不？我也不知道你的喜好，就照着你的气质，替你做了一件。” 说着沈瑶从衣架上取下来，往戈玫的身上比划。 站在镜子前，戈玫激动地前后看着，指腹轻轻婆娑着那上面，属于沈瑶的一针一线。 她要熬多久，才能做出一件这么精美的旗袍啊。 肯定是加班加点的赶吧。 戈玫仔细欣赏着，一点点看过去。 细密的针脚，还有沈瑶几十年摸索出来独创的绣法。 那层层叠叠，堪比真花还要艳丽的图案。 从不同的角度看着，那瑰丽的绣线颜色变化多端，竟变幻不同的模样，恍若花开花谢！ 简直看得戈玫迷了进去！ 这可是华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手艺，千金难买。 最关键的是，是她生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戈玫将旗袍捧在手心里，满心感动，“婶儿，这也太贵重了。我……” “拿着，以前啊，那个司芸，她还总看不上我做的旗袍，嫌弃老土呢，你不会也这样想吧。”沈瑶心情好得不得了，笑着打趣。 第二百七十章我都舍不得穿 戈玫忙不迭的摇头。 “这么精美的旗袍，怎么会看不上，那是她眼瞎了。您这是熬了多少个晚上？我心疼您，怕您熬坏了眼睛，简直太贵重了，我都舍不得穿，也只能珍藏。” “只要你收下，我啊，这心血就没有白费，珍藏个什么？只要有机会就穿一穿。现在不比之前，都改革了，没有那么多规矩。” 沈瑶见识当然不比那些村里人，可是开明得很。 她眯着眼，替戈玫比划着，又想起来说：“这种薄度，要明年夏天才穿得上身了，那我先替你，挂进你的卧室里，明天，我和郭妈就开始替你收拾收拾卧室。到时候，你进城里来办事的时候，累了就来这儿休息，不用跑来跑去的。” “好。” 捧着旗袍，戈玫目光都被粘住了，完全移不开，这也太华贵顺滑了吧，花纹都是流光溢彩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她都有点不敢随意乱动还摸，怕勾丝毁掉这么优美的服饰。 她特别喜欢华国传统文化，上辈子，她对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都是有着浓浓的兴趣。 看见她打心里喜欢自己做的东西，她心里欣慰得很。 邵春蓝在外面没难过多久，就进屋里了，她看着戈玫，一脸憔悴。 “嫂子，我之前请了好几天的假，怕组长不高兴，就先去工厂上班了。” 戈玫看着邵春蓝这状态，劝道。 “今天都过半了，明天再去上吧。晚上就和我们一起回村里，你妈妈担心你呢。” 邵春蓝垂下脑袋，丧气着。 “我现在不想回村里。” “你在想什么呢？” 戈玫看她这模样，有些担心。 邵春蓝看到沈瑶在旁边，没吭声。 戈玫就把她拉到了院子外面问。 “你莫不是，还想要在城里，等着陈斌给你消息？” 邵春蓝神色一顿，果然，又被她猜中了。 戈玫叹了一口气。 “你不回家，婆母到时候急了，找到城里来，到时候才是麻烦呢，你想想，到时候，两家的老太太正面干起架来，后果如何？” 显然，听到这提醒，邵春蓝也怕了，那王桂香如果真闹到陈家去，她启不是要难堪死。 “嗯，那我跟你们回。” “好，那下午你没事就和我去妇联办帮忙，翠芹事儿多。” “嗯……” 戈玫想让她忙起来，那她就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可接下来的日子，邵春蓝简直是度日如年。 而戈玫这头，辞职申请才递上去，方主席就找上门来了。 这简直让戈玫受宠若惊啊！ 她赶紧请进屋里，倒上一杯茶。 当时，她家门口就被村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一个个都在外面看热闹。 毕竟穿得这么讲究的领导还是第一回见，还是个身边跟着秘书的女领导呢。 黄书记拦在外面，维持着次序。 大人物都来他这小村子，黄书记脸上有光啊，兴奋得和屋子外围观的人介绍。 “里头那位是市妇联的方主席，她爱人可是省上的领导，来头大着咧！我们戈玫同志工作做得好，所以得了上头领导的重视。” 翠芹满脸崇拜。 “我姐的厉害可不是盖的，啥事都难不倒她，别人干不了的，她总能干得最好，这不，就让市里的领导刮目相看了。” 小岗村的人说起戈玫，那可都是满脸骄傲。 特别是王桂香，又站在门口，鼻孔朝天的拉仇恨。 “你们瞪大眼睛看看，谁家的姑娘，媳妇有我家玫娃那么能干？这事可是因为我家玫娃，哎呦……她想辞职，可方主席不让啊，亲自过来留人了。” 旁边也没几个人理王桂香，唯一理她的人还会怼她。 “这和你有毛关系！” “谁说没关系的！这是我家的儿媳！我家的玫娃，和你们没毛关系吗？” “有！” 人群里有个声音喊，“因为她是小岗村的戈玫。” “哈哈哈！” 这句话一瞬间，让大伙儿都笑了，笑声瞬间响彻整个区域，增添了几分热闹。 说到底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都是大家的光。 而屋内的戈玫和方主席正聊着。 方主席极为认真的问：“怎么，你真不想做了？” “是。你看看那四个崽，吃喝拉撒，我都得管着，现在还要辅导两个大崽，实在忙不过来。现在，小岗村又有了翠芹，我放心得很。” …… “翠芹是个好同志，虽然身上有污点，不能纳为正式的干部，但是她的工资，我们可以提到正式干部的工资。 可是你啊！这么好个人才，我是不会放手的。” 方主席一脸的严肃。 戈玫呃一声，“领导，你这样……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有内部消息说胜娃很快要调到岗市公安局当局长了，而且是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以后整个省的重要案件都在他手上处理，他在镇上，也不方便。 所以他去了城里，你也得去。我还知道，我们程老领导找回来的女儿，就是你。你想要接手家里的古董行，对吧？” “古董行生意不好做，这年头个个都愁吃食问题，谁有心情把玩这玩意，而且我们国家的古董，是绝对不卖给外国人的。这个生意，我倒是没有想继续做。” 司芸搞脏了，她哪可能还做。 那些古董还不如收藏起来。 以后价值连城，都是给孩子们的财富，她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不是没事做，你这样的人才，呆在家里做饭太屈才了。我今天来，就是给你送这个的。”说着，把一个小信封拿了出来。 戈玫怔了一下，打开信封，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领导，这……” “你帮妇联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到市里来，先做个干事看看，到时候我给你提！我相信你可以越做越好的。” 方主席那意思是不容商量了。 而此时，系统ROSE奶萌的声音适宜的响起，“主人，可以做喔。有您的福运加持，再加上系统派发的任务，你做这个干事，是稳赚不赔。 丝毫不会耽搁你偷偷发家致富！” 第二百七十一章有我在，你怎么会吃亏？ 而此时，戈玫脑海里，ROSE的声音适时响起。 “主人，你可以接受喔。您现在有福运加持，做这个工作和系统派发的任务正好呼应，稳赚不赔。对你赚积分的目标有很大的帮助，可以偷偷摸摸的发家致富！” 咳咳……别那么直白嘛，什么偷偷摸摸的。 我戈玫可是正大光明的干事。 这个ROSE，可真是机灵，啥都知道，不愧是个好帮手。 方主席眼见戈玫不吭声，心急得很。 转头看了看周遭，压低声音提醒戈玫： “小戈同志，方姐也是女同志，说一句关起门说的话。如果你不去干点正经事儿，以后邵胜升官了，怎么好意思站在他身边？又不是没有能力？为啥你要做那个背后的女同志！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先干些事起来，我就给你升主任，工作的事顺了，你就操心少了，时间也能多起来。到时候，边工作边管孩子。多好呢，有我在，怎么会让你吃亏！” 这话可说得太窝心了。 戈玫听得心花怒放，这老领导和她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贴心话啊。 完全堵死了她所有的理由。 她收起信封，欢喜道，“领导，我懂了！您放心，我就收下这封信，明天就去报道，一定加油干事。” 方语海终于吁了口气，笑了，“这不就对了嘛！女同志想要活好，不容易啊。光生儿育女就把一辈子耽搁下来了，那哪里能行。我们就得把眼光放长远，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规划规划，提升一下自我价值。” 难怪出身普通的方语海可以一路飙升，坐到了主席的位置上去。 在这个时代，思想独立的女性不多的。 戈玫打心眼里的钦佩她。 方语海比沈瑶大不了多少，人的气色很正，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对戈玫可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啊！ 所以这次卯足了劲，一腔热情想留住她。 戈玫也知道这是福运安排给她的贵人，得把握好了。 本来想要留方语海吃晚饭的。 无奈，她是大忙人，事儿多。在她这里，已经是浪费太多时间了，戈玫也就没有再挽留。 戈玫一家把她送到了村，后面还跟了一堆围观的尾巴。 车刚一开走，王桂香就伸长了脖子挤了上来。 “玫娃，玫娃，妇联主席和你说啥啊？是不是不让你辞？还要把你调到城里去了？” 戈玫瞟了一眼跟在她身后伸长了的一排脑袋，全是一群是非心十足的好奇大妈。 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不明白。 这个“嗯”是啥意思？ 这是要准备去城里上任了？ 再也不回村里啦？ 哎呦！ 哪个能想到，老邵家以前那个闷棍打不出个屁来的邵家媳妇儿。 天天闷头想卖孩子，和男人私奔的戈玫，这一转眼就大变身了呢。 这才多久的事啊。 可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虽然戈玫没有放准话，可王桂香早就笃定是这样了，她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看到戈玫回了屋，大伙儿懒得听王桂香的嘚瑟，慢慢就散了。 转天，市妇联办公室。 戈玫早上报道完，也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她就去纺织厂接邵春蓝，打算拉上她去程家吃饭。 正好，找机会问问邵春蓝，这几天的情况，陈斌有没有给她回复。 邵胜这两天也很忙，跑上跑下的，弄些跨部门调动的交接材料。 邵胜非常的欣赏周岩这小子。 想提把他一把，就顺手将他带上了。 周岩乐呵着呢，去到城里，就算当个小警员，也是无比的荣光啊。 上次陷嫂子于危险的境地，挨了一拳。 他没想到邵胜居然还提拔自己，心里那个感动啊。 戈玫也知道这娃，胆识不错，眼光长远。 可不是所有小干警在那节骨眼上，有胆子上邵局家属的摩托车去办案的。 跟上个好领导去打拼，那可是件幸运的事情。 周岩跟着邵胜很正常，可让戈玫意外的是，居然吴强也要跟着邵胜去市局，宁可当个小队长，也不愿意在镇上当所长了。 不过，细想想也正常，与其留在镇上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如跟着邵胜去市里，省里，多接触些大案来劲啊！ 戈玫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正值下班时间，叶小夏和水花的包子生意旺得不行，排起了长龙，戈玫有事，也没去打招呼。 从做了生意之后，叶小夏变了很多，褪去了小姑娘的青涩，成了个踏实肯干的生意人，馅儿总不停的换，口味变化，会让顾客有新鲜感，所以锅贴摊的热度持续高涨。 而水花吃过苦的人，勤奋大方。现在她已经开始入股投钱了。 两人那生意是可是越做越火红，盘算着年后再盘个铺面下来经营。这样，就不用天天拉着三轮车来回这样倒腾，贼辛苦的。 戈玫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盯着人流半天，也没有看到邵春蓝出来。 她这心里啊，就有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感觉到有事发生。 急得也没多想，直接在门口登记了，准备进去看看。 可门口的大爷死活不让她进。 最后她才记起来，掏出刚从市妇联新领的工作证，对方这才让她进去。 之前邵春蓝告诉过戈玫她是第三生产间的，直接就问着人找过去了。 可在那里晃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 正纳闷着，有个女同志在喊人看热闹，“喂，快去看看，有好戏喽！” 戈玫马上跟了过去，看到办公室楼道口堆满了人。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步上前，拉着个女同志问。 “同志，这儿是什么事啊？” “哎，你是新来的吧？我们厂那个大方的陈斌，他妈来了，来找邵春蓝的茬来了。骂她是狐狸精，勾，引她儿子！” “是啊，他妈说邵春蓝把陈斌的魂都勾，没了，害得他儿子茶饭不思，吵着要和邵春蓝结婚！这会儿啊，领导正在办公室里了解情况了，我看完了……邵春蓝的工作要不保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看热闹不嫌事大 听着这话，戈玫的心口一痛，只有她知道小姑子是花了多少努力才考进这里的。 这陈斌妈，还真是个老妖婆！ 卯足了劲儿的作妖。 戈玫拔开人群，急步上楼。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陈母那把声音，比王桂香还尖锐。 “领导，你今天说什么都要给我个交待！你瞧瞧，这纺织厂女工，都是些什么素质，这员工教育可是出了问题，这狐狸精居然如此不要脸！怂恿儿子拿性命来胁迫我，跟她结婚啊，这种女同志要不得的，简直就是败坏纺织厂的名声！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在理啊……” 陈母那情绪可激动了，口水四溅，唾沫横飞的。 而邵春蓝就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缩到没人看得到。 她不停地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哭。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遇到这种事儿，脑子就成了一团浆糊，啥事都想不清了，只知道哭。 戈玫啪的一声，推门而入。 一进门的气势就让领导起了身，“你谁？谁让你进来的？” 陈母转头一看，原来是戈玫。 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她扑上前，粗暴的扯住了戈玫的袖子。 “你这个做嫂子的，来得正好！赶紧的，把你家这只狐狸精领回去教育。我再说一次啊！她别想嫁进我们陈家，绝对没这可能！” 戈玫皱眉，一把甩开陈母的爪子，嫌弃的瞪了她一眼，才看着纺织厂的领导，慢条斯礼的掏出新工作证。 “你就是是纺织厂的领导吧？我是市妇联的戈玫。” “哟，还市妇联的呢，我看妇联的领导眼睛是瞎了么。挑你们这种问题家庭的人做妇女干事！” 陈母一听，有些慌了，原来这邵春蓝的嫂子还是市妇联的呢，来拉关系来了。 她赶紧说，“崔科长，你不会看到这人是妇联的，就不开除邵春蓝了吧！要这样，我就去你们厂门口，贴大字报，让别人都看看，你们厂里的女工都是些什么素质的，看看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 这个陈母真的是泼辣，但就是太蠢了。 戈玫听完，蓦地转身瞪着陈母，又转头看着门口看热闹的女同志们。 “你说要贴大字报？意思是要挥竿子，打翻一船人？就是在骂纺织厂所有的女同志，都是狐狸精咯？” 这话可如滚油入水，炸开了锅。 外面围观的大堆女同志，甚至办公室的领导，一瞬间，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甚至有女同志不高兴的嚷嚷出声了。 “你在骂谁呢，你才是狐狸精，凭什么在这大吵大闹呢！明明就是你家陈斌，主动追的邵春蓝！”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 “就是啊，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呢，前段时间，你家宝贝儿子，天天在厂门口堵着人家邵春蓝！” “是啊！人家春蓝在图书馆看书呢，他就在图书馆里守着。那时候人家要学习，根本不想理他，他可是天天舔着脸倒贴上来，还天天送这送那的！” “是！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绝对不是邵春蓝勾，引陈斌，反倒是陈斌缠着邵春蓝。” “对，现在不也是一样，你好儿子陈斌，以死相逼要娶邵春蓝，人家邵春蓝可什么事都没做，还安心的上着自己的班。” “对！就是这样。” 果然，本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一旦问题的导火索被引到了自己身上，就不会有人再置身在事外了。 纷纷出来说公道话。 戈玫这招可真是太管用了。 就连在厂的崔科长都被震惊了。 这个市妇联里不起眼的小干事，处理这可很有能耐啊！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陈母怼得说不上话来。 不过这陈母心思阴戾，只是沉默了一秒，又想把矛头对准邵春蓝，在医院的几日，她捏到了这小姑娘的软肋。 戈玫见状，跨一步，挡在陈母的面前，看着桌子后头的领导。 “崔科长，妇联的方主席让我来，是想和你商议纺织厂开展女性教育课堂的事儿，那你现在空了吗？” 崔科长马上反应了过来，挥着手指着外面的人。 “空了，空了，去叫保安来，快！把闲杂人等都给请出去！我和妇联干事还有正事儿要商议！” 崔科长感激的看着戈玫，可算是松了口气，把他从水深火热里救了出来。 这个年代的男同志，吵起来哪里是女同志的对手。 最怕的就是遇上像陈母这样蛮不讲道理的女同志。 那就是秀才遇上兵的节奏。 把陈母赶了出去，总算是让他耳根清静多了。 崔科长看着邵春蓝，语重心长。 “邵春蓝，这两天你先休息下。上班的时间，我会再通知你。这次闹得实在是太难看了，对纺织厂的声誉也有很大的影响。你们处对象是件好事，怎么就弄到不要命的地步了！破坏家庭的和谐，真是头疼！” 看着有戈玫在，知道这人尽管职位不高，也是个厉害角色，所以他也不敢骂邵春蓝，只是想着，尽快把她打发走。 可戈玫拉着邵春蓝的手不放： “崔科长，我是邵春蓝的嫂子。我们家邵春蓝就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小姑娘，你看看她工作表现就知道了，这件事真和她没有一点关系，闹事的就是陈母。 你说男女同志处对象，双方看对眼不就成了。可陈母呢？旧思想严重，只是因为她不喜欢，所以就想从中作梗，要闹到单位里，想毁了邵春蓝，她反倒是受害者。身为领导，就应该体恤下属，她们才能更好的努力工作？” 崔科长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一个小干事，说出这样威风凛凛的话来。 正好，组长-孔大姐从外面进来，她也插话了。 “她们刚才说的话，确是属实的，这陈斌当初追邵春蓝可是轰轰烈烈的。我都看过好几回，他又送这个，又送那个的。 所以，依我说，这个陈母着实不讲理，如果真为此事，而开除邵春蓝，那纺织厂里的女工众多，哪个还敢处对象？都怕遇到个不讲理的婆母啊，到了年纪的小青年不去组织家庭，难道都个个去当尼姑？” 崔科长听着就觉得不对味，瞪着孔大姐，示意她不要插嘴。 第二百七十三章他根本配不上你 孔大姐却置若罔闻。 “崔科长，我们纺织厂可不能纵容陈斌母亲这样的市井胡闹，不然这事传出去了，那些文化素质低下的家属不是都来闹？都来要求你这样那样的，你觉得合适吗？” 崔科长的脸色变得如同死灰，不耐烦地摆手。 “行了！我心里都有数了，邵春蓝，你就和阮组长先走。” 戈玫淡笑，“崔科长，那我也走了，刚才我是情急之下，搬出了方主席救个场，其实没事啥事儿……” 崔科长“哦”了一声，颇为深意的看着戈玫，没再说话。 邵春蓝被戈玫从办公室拉了出来。 刚到楼下，厂子里的女同事就围了上来了。 一人一嘴的劝邵春蓝。 “邵春蓝，你处的这男同志不行，根本配不上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妈这样对你，她这是来毁你的啊。幸好没嫁，这要是真嫁了，保准吃大亏！” “是啊，邵春蓝，我劝你一句，赶紧分了吧。我们厂子里的优秀男同志多得是，你长得好，不愁找不到。” “可不就是，你看看，还没嫁，就欺人太甚了！” 大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着。 邵春蓝本来在哭的，听到大家这样关心自己，抹净了眼泪，坚强的点点头。 “谢谢你们，我都明白了。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了！” “嗯，这才对！” 戈玫看着邵春蓝。 “好了，你理理情绪，说不定那老东西还在外面。你这总哭哭啼啼的，她就会觉得你好欺负，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就别说是人了。今天，她妈能这么过分，闹到单位里来，谁知道明天还能出哪些过分的事情。” 戈玫希望邵春蓝能清醒的看明白，理解到这事儿的严重性。 这个疯婆子，对她还真狠，毫不手下留情。 如果这样，她还眷恋着陈斌，以后，可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邵春蓝“嗯”了一声，坚定的看着戈玫。 “嫂子，我知道，我会坚强的，决不会让她爬到我头上来欺负，可现在，也不知道陈斌他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一提到陈斌，戈玫的心也揪紧了。 这人深情不悔，可人又傻。 居然在他妈面前以绝食来威胁。 结果，适得其反。 哎…… 两人刚走出厂门。 那疯婆子果然等在那儿，直接扑了上来，扬起手就想抽邵春蓝。 戈玫上前一步，挡在了邵春蓝的跟前，一把抓住她胳膊，低吼。 “你这疯子，敢动春蓝一下，试试看！你知不知道，她大哥是谁？市公安局的局长！别以为你可以倚老卖老，动手打人。只要你敢故意动粗，我马上就叫人，带你去公安局里接受教育！” 陈母抽了抽手，发现戈玫的手劲儿大得抽不动。 她只好全身颤抖的，指着邵春蓝骂。 “你就是个狐狸精，还真是下贱，你们领导都给你勾，引了，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居然，还留着你，不把你开除了！” 这话，可太刺耳了，要不是看在这里人多，她人又老的份上。 戈玫还真想，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 这嘴也太臭了，真能熏死一条街的人！ 戈玫护着邵春蓝，退后两步，盯着陈母，眼珠子一转，想了条计策。 她放大了分贝问，“陈斌他娘，这话你说得这样笃定，那你敢不敢发誓，就是邵春蓝勾的陈斌？今天就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当着老天爷的面！” 陈母激动不已，根本没有头脑多想。 “发誓就发誓，谁怕你，老天爷在上！就是这个邵春蓝，勾的我儿，害得他魂都没了！成天跟我对着干，要死要活的！老天爷啊，你就开开眼，劈了这个狐狸精吧！” 戈玫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ROSE，给我劈她！” 这可是她自己请的闪电，戈玫让ROSE成全她！ “好的，主人！” “噼里啪啦——”陈母的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嚯地从天而降！ 陈母抬头，看到闪电出现在高空的那一刻，她惊奇了，以为真有老天爷听到了，还扯着嗓子，疯癫的尖叫着。 “你们看！这真是苍天有眼啊！要来劈死狐狸……啊……” 哪知，在一片唏嘘声中，闪电就冲着陈母直扑而来。 堪堪击中她的头顶，接着劈过她的全身。嗞嗞的电流声不断，细微的火花霹雳啪啦的闪着。 陈母那笑得得意的神情，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闪电劈成了黑碳，一根根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 她怔忡地僵在原地，缓慢地张了张嘴，一缕青烟从她嘴里冒了出来，艰难的说：“她……她才是狐狸精啊……怎么搞错了。” 顿时，现场看热闹的人都炸开了锅，疾呼高喊。 “雷劈人了啊！” “天上的雷公，下来劈人了！” “这人是说了谎吧！老天爷可真有眼！” “一把岁数了，还故意跑到人家小姑娘的单位里来闹，不给雷劈才怪！” “就是，这人倚老卖老！专门欺负人家小姑娘！” “哎呦，恶人还真是有天收的哦！”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谴责着被雷劈的陈母。 她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惊恐。她全身都是黑漆漆的，几乎都辨不出个人样了。 邵春蓝看着不忍，想上前去扶人，被戈玫给扯住了。 然后带着她挤出了人群。 戈玫绕到水花的跟前，“姐，你帮照顾一下那边的老太婆。” 挤在围观人群里的水花当然是明白。 “这人就是活该！连天都看不过眼了，当我们春蓝好欺负。” 她扯了扯嘴角继续说，“小玫，那你就带着春蓝先走。这里我来给你善后，保证这疯婆子，再不敢找春蓝的麻烦！” “成！那就麻烦你了。” 她们可都是村里来的，那套路可都懂，也都会玩。 邵春蓝还是有些放不下，频频回头。 戈玫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春蓝，她这是发了狠的要将你毁了，你还能去讨好她吗？你记住，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或者，你是觉得教训还不够深？” 第二百七十四章老天都来收你了 邵春蓝毕竟涉世不深，哪里懂得，婚姻根本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如果女同志想要有自己的家庭地位，就得有睿智，且心肠必须冷些。 这边的水花，两三步就挤进了现场，扯开了嗓子喊。 “这位大妈，您老这没事儿吧！要不要，我们带你去医院看看啊？你看你说的这话，可是多危险啊……您请老天爷下来，劈人家小丫头，可这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今天不也可能交待在这里。” 水花这么一喊，现场气氛就又给带起来了。 “可不是！你家里的男同志喜欢人家女同志，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在中间搞破坏，毁人名声，还闹到人家单位来。这做人啊，一过份，老天都要来收拾你。” “对对，都说了，人啊，不能干亏心事！天看得到的。” 被雷劈后，吓得魂不守舍的陈母，颤微微的蜷缩成一团，还给众人围在一起指责，数落。 她心里更害怕的是，真有天在收她。 要知道，她们这老一辈都是农村里出来的，最怕的就是天打雷劈了。 这个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心理。 所以陈母哪敢不信，哪会不怕。 水花一见这阵势起来了。 这才去扶起了陈母，“大妈，回吧！我扶您回家！” 精神恍惚的陈母，被水花扶着起来，慢慢往陈家回了。 这一路上，陈母还颤颤巍巍的嘀咕着，“真有雷劈人啊，真是我做错了么？” 而此时的陈家。 陈斌才醒，一听到他母亲去了厂子里闹，激动的要前去阻止。 他亲姐想尽办法，把他给拦了下来。 “小弟啊，你这真是鬼迷了心窍啊，我去！我去！成不，你在家里呆着，哪也不能去。” 陈斌一把抓紧了大姐的手，激动的看着她。 “姐，我和春蓝的感情很深，从小到大，你是最明白我的人。我就是一根筋的人，是认定了谁，那就永远不会变的！你再想想，当初，妈为难姐夫的时候，我是不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陈惠不禁想到当年妈的那些过份的事儿，随即也感同身受了，可脸上又显出为难神色。 “斌子！你觉得你斗得赢妈？我当时的情况和你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同的。” 陈斌眼眶含泪，“我不管那么多，我认定了，就非娶春蓝不可。我决不能辜负她，不能！” 陈惠连忙狠狠点头，“好！好，你别激动，姐帮你，帮你啊！” 陈惠扶着陈斌靠起来，把兑好的葡萄糖水递到她嘴边。 “你快喝了吧。你这招哪里有用，办法多的是，你就换一招吧。看看你，这弄到自己连力气都没了，妈不是正好楸着机会，把那丫头往狠里欺负的。” 对啊！陈斌现在才发现了，他这一招根本没用。 他一口气，喝完葡萄糖水，又啃了几个大馒头，有了点精神，正准备出门。 水花扶着全身漆黑的陈母回来了！ 陈斌当然是认得水花的，他看呆了。 “水花姐，这……这怎么弄的？” 水花瞪着陈斌和陈惠，又转头看了看陈母才开口。 “哎……斌子，你这男子汉大丈夫的，好歹也得管好你妈吧。今天啊，你妈去单位里欺负春蓝去了，说她是狐狸精勾、引你。闹到最后，就连天都看不下去了，这青天白日的，她喊老天爷出来，要劈春蓝，结果是劈着了自己。这婶儿做人还真不厚道，今天这事儿闹得厉害。如果真把春蓝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吵没了，那可怎么办？” 陈斌听着这话，痛心疾首的看着母亲。 “妈！你到底想闹腾成什么样？从头到尾，我都说是我自己喜欢邵春蓝，和她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还要到厂子里去闹！” 陈母被儿子这么一吼，吓得更是说不出话来，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看着像是给雷劈傻了。 陈惠拉过母亲的手，摇了摇。 “妈，您没事吧？有没哪里不舒服？我听说雷是可以劈死人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妈……还好吗？” 陈母看着女儿，一开始还绷紧了后槽牙，后来直接扑到了陈惠的怀里，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放声哭了出来。 陈斌淡漠的斜睨了陈母一眼，走上前对水花说。 “姐，都是我妈不好，是她自作自受，谢谢你，帮着把她送回来。” 陈斌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是转到了心里想着的那个人，“那，春蓝现在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厂子里怎么决定的？她有没有被批评？” 看着陈斌这副关切模样，水花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还算好吧，好在她嫂子及时赶过来了。要不然，今天春蓝就要被崔科长给开了！” 陈斌当然知道邵春蓝考上工厂不容易。 自己这个胡搅蛮缠的妈，就因为那一点不顺心，就奔着去把自己心上人的工作给闹没了。 他心里的怨气更大了，已经超过了陈斌的底线。 “妈，分家吧！就今天，我去找街道办的人来分。以后结婚的钱，我也自己攒，我不会用你的一分钱。至于房子，我就自己去外面找，也不用你操心。以后我的所有事，都不用你来操心！” 水花知道他在气头上，劝道，“陈斌，你先缓缓，冷静一点。” “水花姐，我送你出去，等下我就去街道，找主任过来，处理我们家分家的事情。” 陈斌坚定的说。 另一头的陈母，听到儿子说要分家，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哭得更加奔溃了！ 做女儿的陈惠心疼自家妈，也劝。 “斌子，你就不能迟点再说，好让咱妈缓口气啊，才被雷劈成这样，现在还提什么分家啊，你真的要把咱妈逼死才开心吗？” 陈斌置若罔闻，径直送水花一起出去了。 陈母看着儿子的背影，哭得更厉害了。 陈惠无语的看着她。 “妈，别怪我说你，这事儿，你也算是自作自受，就连雷都要劈你。你想想，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了！ 邵春蓝有哪儿让你看不上眼了？人家姑娘自学考上纺织厂，而且我还听说，她亲哥刚调到市公关局里当局长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招个上门女婿 可陈母现在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只是一个劲地坐在地上嚎哭。 被雷吓的，也是被儿子气的。 她仰着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对着陈惠擤着鼻涕说。 “惠娃儿，你去给妈买瓶敌敌畏吧。你弟就要分家了，我活着就是个拖累……让我去死吧。你弟就没法这样欺负我了！” “够了！！！” 陈惠看着眼前这蛮横又无知的自家妈，气得全身颤抖，看也不想看她，转身进了里屋。 陈母一个人被扔在屋檐下，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陈斌还说到做到，真的把街道办的主任给请了过来。 水花心里就想着，分了家，这事应该就算成了吧。 她高兴的赶了回去，想着要给戈玫通报这个好消息。 可戈玫听着，完全没啥反应。 最惊喜的自然是邵春蓝，她小声的问，“嫂子，那一分家，我家是不是就可以招陈斌做个上门女婿啊。” 戈玫狠狠地戳着她的脑门。 “傻丫头，你把这事儿想得太轻巧了。我直觉，他这家没那么容易，虽然今天运气好，她被雷劈了，但不代表她在分家这块就会妥协啊。” 邵春蓝埋着头，声音显得闷闷的。 “嫂子，那我还是先回去厂里上班吧。” 话音刚落。叶小夏突然走了过来，“咳咳咳”的不断在清嗓子，仿佛是暗示着什么。 戈玫只觉不对劲，四周顾望，一眼就看到了厂门口的王桂香。 糟了，真被说中了，这王桂香找来了。 戈玫心一沉，赶紧提醒邵春蓝。 “春蓝，婆母来了。” 一听到这话，邵春蓝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抬头，看着厂门口的王桂香，一脸的惊恐。 “妈……妈怎么来了？小夏，她来了多久了，啥时来的？” 叶小夏也抹了一把冷汗：“好像，来了有一小时了，本来她是想给你拿吃食，来了到处找不到你，就在厂子里一问，大伙儿把你和陈斌的事都给抖了出来。” 这下惨了，邵春蓝几乎快要站不住，勉力才撑住，马上向戈玫求救，脸上净是无助。 “嫂子，这下怎么办？我……我妈……她来了……” 戈玫拍了拍她的手，示意镇定。 “这也是好事儿，毕竟她是你妈，总不会让你在外人面前受委屈的，说不定，还就是她才能克住那疯东西。” 邵春蓝含泪摇头，神色凄惶。 “我妈不光不会处事儿，还总是坏事儿。嫂子，我妈最怕你的，你就帮帮我，让她不要再插手这事儿，好不好？” “行了，你先过去再说吧，你妈哪有你说的那样恐怖。” 虽然王桂香的法子是彪悍了些，但底线应该还是有，总不会坑了女儿的吧。 她也未必一定就是坏事儿。 邵春蓝闭上了嘴，无精打彩的跟着戈玫上前。 王桂香看着戈玫，笑得表情僵硬。 “玫娃，我本来是想去看看亲家母的，又一想到上次给邵春蓝的东西，她忘了拿，想着给她送过来……可她倒好，厂子里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都不告诉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试图压抑自己激动的情绪。 “玫娃，好在你来了，替她撑起场面来。不然那个老太婆，真当我们老邵家没人了，看看，她把我女儿欺负成什么样了！” 说到后面，王桂香直接哽咽了。 这态度，让邵春蓝都看傻了，她完全没想过王桂香也有心疼她的时候，而且心疼到哭出来。 一时之间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戈玫递了帕子给王桂香。 “婆母，你别哭了！这在外面，哭着丢人。陈斌这个娃还不差，就他妈的脑子里都是浆糊，不过，这事儿应该还有得商量。” 一提那陈家母，王桂香眼里的杀气再也掩不住了。 “对！哭什么！有用么，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蓝娃啊，有妈在咧！在外面，有谁敢欺负我女儿，我就一定让她连本带利的还！走，玫娃，他家住哪儿，你带我去找那婆子！” 转个眼，王桂香就收住了眼泪，气势汹汹的要人带她，去找陈母算账。 邵春蓝还想要说什么，可一旁的叶小夏反应极快，拉着她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春蓝，上班吧，时间不早了，别待在这儿了。” 水花这边也把邵春蓝往厂子里拽，让她去上班，剩下的事让戈玫来处理。 眼见邵春蓝回了厂子，戈玫看着叶小夏嘱咐道：“麻烦你了，多照顾一下她。” “好的，姐，不麻烦，你放心。” 王桂香这次真的是被气不得不轻。 不过，这事换了谁能接受？大庭广众之下，自家女儿被别人指着鼻子骂是狐狸精。 而且村里谁不知道，王桂香典型就是那种，只许州管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蛮横性子。 我家的人，我打得，我骂得，可别人，那是碰都不能碰！ 以前不就是这样。 在家里，她嫌弃媳妇戈玫，打她骂她。 可在外人面前，谁要是敢说一句戈玫的不是，她就能追着别人打，就算跑个十里八弯的，也要打骂回来。 就是悍名在外，没人敢惹啊。 王桂香一路都在戈玫面前叨叨，“玫娃，你说，那婆子住在哪里，玫娃，她有没有对你动手？你带我去找她，我给你们报仇。” “她倒不敢，没对我动手，不过这青天白日的，她想要让雷劈春蓝……然后……把自己给劈了，现在估计够呛。” “啥？她被雷给劈了？哈，老天爷都在收拾她啊，那我不是没机会了……” 王桂香尽管高兴，可不是自己收拾的，又有些悻悻然。 戈玫点头，“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了，老天爷都向着春蓝的，你想见陈母，就改天吧。如果有事，我就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也别生气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王桂香在戈玫的面前尽量表现出服贴的一面，乖乖点头。 “别人家的事情，我们尽量少去掺和。” 一听这句，王桂香又急了。 “这阿斌要是分不掉，我可以帮忙啊！他不分家，就别想娶我家蓝娃！如果这娃人好，那就入赘吧，我要了！” 这话听得戈玫眼角跳了跳。 想起当初自己分家时的情形，这王桂香做人就是—— 典型的双标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家里的一地鸡毛 哎，她当初还差点逼死了邵春蓝。 人家陈母还不如她呢，她就摆出一副，女儿被欺负得多惨的模样。 戈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桂香见戈玫不说话，有点紧张，怕自己又说错话，让她不高兴了。 “玫娃，你咋不吭声咧。你现在在想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戈玫很快转了念头：“行吧，就按你说的，去陈家看看什么情况。” 王桂香好歹也是个当妈的，如今才知道女儿谈了对象，还被对象的妈欺负了。 她过去看看，也应该。 替陈斌撑撑场面，瞧瞧他究竟有能力分家不？ 如果分不了，王桂香那彪悍作风，说不定还可以点把火，而自己看着也可以帮帮她。 最好就是能把这家给分了，邵春蓝和陈斌两人才能圆满。 不过，经过ROSE的提醒，戈玫才知道，这事居然也是她的支线任务。 这倒出乎她的意料，而且戈玫细看了看，那进度条上才进行了一半，难道，这事儿还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情节？ 不一会，戈玫就带着王桂香来到了陈家。 此时，陈家也正热闹着。 街道办主任都在屋里，正苦口婆心的在劝。 “陈斌啊，你父亲才去逝，尸骨未寒，你姐又嫁了，如今就剩你在这屋里，你这怎么分家？这说不过去啊。而且你妈是怎么回事，看那精神头，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主任一看向她，说到精神不对。 陈母就好像犯了疯病一样，还有模有样的。 又是唱又是跳，还拉着个人就瞎嘀咕，看起来像是真的病得不轻。 王桂香朝着这屋里，拧着眉看了半天，问，“玫娃啊，她这样子，是真？还是假？” 戈玫把手一摊，无奈道，“我又不是精神科医生，我也不知道啊。” 这下，轮到王桂香犯难了，嘟囔着，“人家如果是真病着，我跑去欺负她，好吗？要不，这家的男娃咱就不要了。我的春蓝这么优秀，找个上台面的，完全没问题。” 看着这情况，戈玫也知道，确实让人难做。 她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陈斌看着疯癫的母亲，毫不动容，一字一句的说： “虽然家分了，但我不拿走家里的钱和东西，只要求自立门户，分开住。而且婚后我也会赡养她。她一旦有什么三病二痛的，我也会来床前照顾的。刘主任，您就给我批了吧！” “这事儿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批了，那我的麻烦就大了。以你妈这脾气，要是闹到市局去了，我这份饭碗都保不住。陈斌，要不，你就去医院，证明你妈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无任何病痛！” 说完，孙主任起身，拿着东西就准备闪人了。 陈斌急忙上前，拉住了孙主任的胳膊。 “孙叔！您别这样，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德性，您不是不知道的啊！” 孙主任摇摇头，推开陈斌的手。 “古人言，清官难断家务事儿，你家这些事儿，我真帮不了你，你也别怨我！” 说完，他抬脚就走了。 看着孙主任的背影，陈斌一脸绝望，整个人瘫到了地上。 陈惠看着一脸痛楚的陈斌，缓声劝道： “弟，你就别闹了！这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你这是非要把妈气死嘛！” 陈斌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陈惠无法，只得扶着陈母进了里屋。 戈玫转头看了一眼王桂香，“要不，我们进去打个招呼吧。” 王桂香没吭声，她心里应该也不很舒服。 听到外面的动静，陈斌抬头，当目光落到戈玫身上时，满脸的激动，忙不迭起身，拍了拍衣服，迎了上来。 “嫂子！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嫂子……这位是……” 他看到王桂香时，心里就有了数，但不敢确定。 戈玫介绍，“这位是我婆母，春蓝的妈。” 陈斌扯了扯衣服，马上深深鞠了个躬。 “婶儿好！我就是陈斌，邵春蓝处的对象！” 王桂香冷着脸，退后一步，“我可受不起，你起来！” 看着冷淡的王桂香，陈斌估计她们应该早就在门外了，刚才那不堪的一幕也被看了。 他内心惶恐得很，显得有些尴尬，“婶儿……那，要不，里面请，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王桂香连连摆手。 “还吃什么饭啊。陈斌，你这家里这么艰难，又何必呢？你姐说得也没错，这世上的好姑娘那么多，你也就别再来纠缠我们家春蓝了！我们这农村家庭，也高攀不起你们城里的！” 说这话时，王桂香故意放大了声音，专门说给屋里的陈母听的。 陈惠也听到了，她看着床上的陈母。 “妈，你也听到了！人家根本不稀罕我们陈家，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只因为人家是农村的？就那么讨厌邵春蓝。” 陈母不吭声。陈惠感觉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也闭嘴了。 听着王桂香这话，陈斌更加紧张，“婶儿！你要相信我，我家的事，可以处理好。我对春蓝是真心的，不管什么出生，她都很优秀，我肯请您同意我和她在一起！至于我妈那边，我会安排好的，您相信我！” 王桂香看着陈斌这娃，觉得戈玫说得也对，这娃看着还顺眼。 半晌，幽幽叹了口气。 “行了，今天，看你这，家也没分成，还搞得一地鸡毛的，我们就不打扰了。走，玫娃，我们走了！” 王桂香这是转性了？ 戈玫一点也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么理性的一面。以为她会像之前，脱了鞋就上前抽了。 陈斌环顾了一圈屋子的情况，他极想留下王桂香和戈玫，可如今这情况也确实是一地鸡毛，所以他也没再留，垂着头，把两人送到了巷子口。 到了外面路上，王桂香发觉戈玫反常的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摸了摸脸，奇怪的问，“怎么？我这脸上有东西？” 戈玫笑了，“不是，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不冲上前，抽他两鞋底。” 这话让王桂香不好意思了。 “玫娃啊，我也不是不讲理的啊。这些城里人，又不用下地干活，应该也是讲理的吧。我在村里用鞋底抽人，那是因为那些人不讲理，就该抽。那些人听不进去理，就不用浪费口水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认错亲家母 王桂香顿了顿，带着骄傲，继续说。 “还有就是，现在胜娃都要调到城里当局长了，我咋能还在城里搞那套，多丢脸啊！你看，你现在不也是城里的妇联干事了，这情况不一样了嘛。” 戈玫嘴角抽了抽，不再说话，径直向前走。 王桂香忙不迭跟上。 “玫娃啊，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啊？你下午有事么？你要不上班，带我去看看你妈，好不好？我听春蓝说，那院子大得很，家里布置得像画里一样。” “我现在，还没有认祖归宗呢。” 看着王桂香那副蹭吃蹭喝的样子，戈玫心里不禁打着鼓。 王桂香“哦”了一声，“不过，也没关系啊，我只是想去拜见，拜见亲家母。” “嗯，好……” 戈玫正好也计划去程家，工作上午已经报到好了，下午也就空了。 她就打算陪一陪两老，和孩子们闲散的玩一玩。 近来也难得有空，她还计划给二老做做饭菜，哄他们开心一下。 这几天，二老把她们一家六口的卧室都整理出来了，费了不少事儿。 尽管她还没习惯改口，可他们对自己一家人的好，她怎么感觉不到。 所以戈玫也尽可能的，想让二老感觉到温暖。 就算是做亲人，也必须有来有往，不可能只懂得享受别人对自己的付出吧。 两人刚走到国营商店门口，王桂香突然拉住戈玫胳膊。 “玫娃，等等，我先去买些见面礼，我是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 “哦！”戈玫反应平淡。 王桂香咧着嘴，跨了进去。 很快买了一堆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又是大白兔奶糖，还有麦乳精，红糖什么的。甚至还有制好的腊肠，水果之类的。 啊，这得花多少钱！ 戈玫冷眼看着，还以为王桂香要找她给钱的。 结果她爽快的掏出一张大团结和粮票，嘴里向营业员嘀咕。 “你们给我用红色纸包上吧，要包得喜庆点啊，我这可是送人的，送给我亲家母的，今天是第一次上门，不能丢了人。” 那营业员也是个热情的，听她这么一说，也就笑着给王桂香包得整整齐齐的。 王桂香神采熠熠，脸上堆满了喜悦，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程家去。 这人啊，怎么一到城里，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真的是环境动物么？戈玫觉得很不可思议！ 到了程家门口，王桂香紧张捏着上门礼，看着戈玫问，“玫娃啊，我这衣服怎么样？皱不皱啊？买的这些东西，会不会太寒酸，他们不喜欢啊？” “不会，不寒酸。” 那个一人能干翻一个村儿的王桂香跑到哪去了。 居然也会有自形惭秽的时候？ 得到了戈玫的肯定，王桂香这才有了底气，喜气洋洋的拎着礼迈进了程家大门。 两人进了院子。 郭妈就热情的迎了出来，看到王桂香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她愣了一下，“小玫，你来了，这位是？” 戈玫还没来得及回答。 王桂香就径直扑了上去，扯着郭妈，把东西塞进她的手上。 “哎呦，亲家母，你好，你好啊，这是我一点点的小心意，不成敬意，你别嫌弃啊。我是农村来的，也不懂什么礼数，买得寒酸了些。” 郭妈被王桂香这种热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戈玫马上拉着王桂香。可她还推开她的手，低声的说： “玫娃，你别嫌弃我嘛！我知道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可这可是我亲家母啊，那关系肯定得要亲近些。” 戈玫哭笑不得，“婆母啊，您等等，这不是，你搞错了。” “啊？不是你妈吗？” 王桂香愣了一下，刚想问，郭妈马上解释道，“对，对，大小姐说的没错，屋里的那位才是，我不是。” 王桂香怔忡的呆在原地，满身尴尬。 这可真是丢人，她看着郭妈，“那你是？怎么？” “我姓郭，你就叫我郭妹子就成。是太太家里的保姆。” “保姆？是啥？” 王桂香满脸的疑惑，难道这亲家母，还请了家仆，奴婢？ 哎呀…… 这玫娃的生母，还真是地主家的小姐啦？ 戈玫迅速抢下话，“婆母，郭妈瞎说的，什么保姆？都是一家人。” “哦！一家人，就是一家人。” 王桂香呵呵的应和着，她脑袋转过来了，这个时代也不像旧社会，地主家的小姐得低调点，不然树大招风，搁前几年不得骂腐败。 不过，哎，她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居然把她家的奴婢当作了亲家母。 自己这脑子怎么就不转了！ 王桂香跟着戈玫和郭妈进了屋。 沈瑶也不知道王桂香来了，她正在檀木书案前写着什么。 听到了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说：“玫儿啊，你回了。我前些日，得了本好书，抄出来，你给瞧瞧啊。” “好。” 王桂香正站在书房门口。 她环视着大得和自家田地一样的堂屋。 还有正在窗前檀木书案上认真书写的沈瑶。 这几天，转凉了。 沈瑶穿着一件面料质地极为挺直的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条小碎花围巾，齐耳的短发，戴着黑框眼镜，书卷味极浓。 她写得那样专注，窗外有细碎的阳光温柔的拢着她的脸。 那样子就像旧时代电影里的大家闺秀似的，气质沉稳，优雅端庄。 王桂香抿着唇，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布鞋，扯了一把还算平整的棉衣。 她感觉有些自惭形秽，更不好意思像刚刚那么热情的打招呼了。 郭妈马上把王桂香买的东西搁下。 “太太，胜娃的母亲来拜访你了。” 沈瑶闻声，忙将毛笔搁在了砚台上，满面温和转身，向王桂香走过来。 “哎，是亲家母来了！这可是贵客，玫儿，你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什么准备，要招待不周了。” “也是碰巧，临时起意来的。” “你这孩子……” 沈瑶伸出手，想要拉王桂香落座，可王桂香还以为是要和她握手，马上慌乱的抓着沈瑶的手，还抓得紧紧地。 “亲家母，你，别忙活，我就是路过，随便来看看你！” 第二百七十八章你妈妈幸福吗？ 沈瑶倒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另一只手也亲热的握了上来，温柔的说： “没什么忙活的，来，来，你坐这边来。郭妈，帮忙削点水果给亲家。” “好的，太太。” 王桂香拘谨地落座，全身僵硬，就边脑袋都不敢转一下。 活脱脱像是会见什么领导人一样，紧绷的坐在那里，看着沈瑶。 这么拘谨，反倒是让沈瑶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戈玫看着王桂香那样子，忍俊不禁，赶紧把蛋娃叫过去救场。 “蛋娃，快给你婆拿水果吃。” “好捏！” 蛋娃蹦蹦跳跳的，端着碗，一屁股坐到了沈瑶和王桂香的中间，“婆，你吃苹果。真外婆，你也吃。” “诶！” 王桂香吃着水果，偷偷瞥着沈瑶。 眼前的人知书达礼的，那模样也好看，像朵花似的，哪像自己土不拉几的。 还让她更为诧异的是—— 沈瑶把小丫和蛋娃都当宝贝样的惯着，任了这两小家伙在她的怀里滚来滚去，都是笑盈盈的。 又想到自己之前，那么嫌弃戈玫的三个崽崽。 王桂香这心里像揣了个大秤砣。 哎…… 她可是坐如针毡啊。 万万没有想到，以前被她嫌弃的戈玫，居然是城里大领导的女儿，家里条件这么好。 宅子又豪华，又漂亮。 以前她的见识真短，以为最好看的女同志，莫过于廖兰那样的。 哪知，还有比廖兰好看一百倍的。 沈瑶那气质真的是太好了，难怪玫娃也这么高雅。 以前啊，她是横竖看不惯戈玫那张弱不禁风的脸。 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张精致的脸上显露的就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而且再瞅多几次，还发现她们母女俩长得好像。 有蛋娃在中间滚来滚去。 终于缓解了两人的尴尬了。 寒暄两句后，戈玫就要去下厨。 早就坐立不安的王桂香，扯着理由就要去厨房里帮忙。 沈瑶不让，可她偏要去。 王桂香生来就是呆在农村田地里，干活的命。 一刻闲不下来，不然就全身难受。 在程家，她就像是齐姥姥进大观园，好奇又拘谨。 看着什么东西，都想上手摸一摸，而真摸着了，又生怕给摔坏了，小心翼翼的。 看着如此的王桂香。 沈瑶也在心里暗暗感叹，好在她家玫儿，从小没有在她家养。 不然，也被养成这样，她怎么受得了。 一想到戈玫。 沈瑶再一次感觉到，她一点也不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 有头脑，有魄力，性子沉稳，而且处事波澜不惊，格局极大。 沈瑶在心里简直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她的优秀。 难怪方主席对她那样上心，破格提戈玫来城里做干事，就上次，她还对沈瑶说： “你家那玫儿啊，能力强得很，过不了多久，绝对可以升官儿的，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丫头有学识，有远见。” 一开始，沈瑶还担心，方主席是在给她和老程的面子，再三提醒她。 “你别给我们开后门，玫儿不喜欢那样，而且年轻人，要多多历练，处事才会有经验。” 可方主席却笑得前俯后仰。 “沈瑶同志，你这是没见过这孩子处理事儿，她啊，根本不需要历练，我怎么感觉，她像是经历很丰富，心里有数得很，好像什么都明白一样。” 沈瑶想着这一茬，心里不禁揪起。 邵胜曾经提过一嘴，说戈玫原来的养母，并不喜欢她，甚至和嫂子合伙欺负她。 想想这些，她就来气。 此时，蛋娃的萌音响起：“真外婆，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呀？” 轻抚过蛋娃毛绒绒的小脑袋，沈瑶看了看在外面忙碌的王桂香，“我在想啊，你妈妈嫁给了你的爸爸，你觉得你妈妈幸福吗？” 蛋娃拉了拉沈瑶的衣角，小声的说，“真外婆，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喔。” 沈瑶立即蹲下身来，“哦，蛋娃，快来告诉外婆啊，外婆很想知道。” 蛋娃指了指外面的王桂香，“婆以前不好的！她欺负妈妈，抢爸爸给妈的钱，还打妈妈！” “什么？” 一听这话，沈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双手捏成了拳头。 “以前你婆母会抢钱，还会打玫儿？” 蛋娃马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真的！婆以前很坏，爸爸不在，还扯着妈的头发撞墙，头破了，还流了好多血……很疼……妈妈就一直睡睡……后来醒了，坏婆又要打人，可妈妈变了，会打回去了，还把钱抢回来了，分新家！” 尽管蛋娃说得很简单，可沈瑶还是听懂了。 戈玫以前被王桂香打晕过，她醒来后，就突然想通了，开始反抗！ 然后抢回了邵胜寄回来的钱，把分家了，才把日子过好的。 想到玫儿嫁到邵家的一路艰辛，沈瑶就气得咬牙切齿。 难怪她刚才就觉得戈玫对王桂香的态度冷冷淡淡的，都顺着孩子的称呼叫婆，从来不叫一声妈。 应该戈玫是看在邵胜的面子上，不然理都不会理她的吧。 邵胜长年不着家，沈瑶还能理解。 本来这个时代身为军人，顾国，就顾不了家。 可王桂香为人婆母，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女儿。 心里怎么想都找不到为她开脱的理由，一直觉得膈应，很难受。 可沈瑶是个识大体的人。 不会马上爆发，找人发泄骂人，但知道了这事后，马上就对王桂香冷淡了很多，少了开始的热情。 傍晚，她们临走的时候。 沈瑶想了半天，把王桂香喊进了书房。 “亲家母，这里没人，我们把话摊开来说。” 沈瑶看向王桂香的眼神冰凉。 这让王桂香心头一惊，可她强装镇定，干笑说，“瑶妹子，你看上去比我小，那就叫你妹子了。哎，也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沈瑶突然就走近，瞪大了双眼，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王桂香吓得退后一步，“瑶妹子，这，这是怎么呢？” “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常欺负我家玫儿？” 沈瑶的那声音如把冰刀，试图刺破对方的伪装。 第二百七十九章恶婆病倒了 王桂香的心一沉，“你……你怎么知道的，都，都过去了啊，那是以前了，以前我老糊涂啊，我以前是脑子锈掉了，转不过来……我……” “那就是承认了！你是打了她？你是欺负了她？” 沈瑶那说话的气势逼人。 几句逼问，让王桂香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悔恨的老泪迅速聚集在眼眶，满溢而出。 “是，我当时是鬼迷心窍，听人说，她要和城里人私奔，还想卷了胜娃寄回来的钱逃跑……所以，我才一直不给钱她，把她赶去上工，只是为了把她留在家里。你说说，她要真的和人跑了，我那三个孙儿怎么办？” 她说得颤颤巍巍，老泪纵横。 “瑶妹子啊，是我有错，没有让她感受到我们家的温暖……可我胜娃他是军人啊！他又不在家，为了国家在一线奋斗，都差点牺牲了，而戈玫身为军嫂，应该好好的管好孩子，管好家啊，可她那个时候，天天就想和人私奔，我这……” 沈瑶一听着这话，她还好意思指责玫儿，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意思就是我家玫儿不守妇德，所以你打她是应该的吗？” 王桂香连忙摇头，“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是你胡说，你看看我家玫儿的作风就知道，那肯定是有心人捕风捉影的事儿，” “妹子，你误会了……不，是我不好，是我以前误会玫娃了，都是误会……” 王桂香想方设法去澄清，“可现在好了，我们没事儿了，现在可是关系亲密的婆媳啊！对了，是不是有心人告诉你的？有人在你的面前挑唆啊！” 沈瑶低声呵斥，“哪有人挑唆，你犯不着为自己做的错事找理由，胜娃那我还能理解，可你对我玫儿这么过份，这事儿我实在理解不了，也无法原谅！那以后希望你没事儿，就别往我家来！看到你，我就止不住的想起玫儿在你那处受的苦！” 这可是王桂香一万个没想到的，看着温和优雅的沈瑶，为了戈玫生起气来，如此吓人。 她现在是悔恨至极啊！可世上根本有后悔药吃。 以前确实是她自己不好，她脑子灌水了，脑子犯病。 总是把心放在老二头上，对玫娃不好，对蓝娃也不好，甚至对大儿也总在逼他。 如今蓝娃处了对象，也不告诉她，在外面被人欺负了，也瞒着她。 她今天才知道，自己做人有多失败。 王桂香垂着脑袋，满心郁积。 “瑶妹子，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前我真的是……脑子流脓了……才不珍惜像玫娃这么好的儿媳……我知道，玫娃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心疼她也是对的。 我能懂的，我这老太婆也是半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这剩下不多的日子，我一定会尽力弥补，尽力对玫娃好的。” 沈瑶转身不想看她，“那有什么用！你给她造成的伤害，永远都不会消失，我也无法原谅你。你走吧，带着你所有的东西，走！” 王桂香知道沈瑶是文化人，知道了这些事儿，只是赶她走，都已经算是大度了。 所以她也只能夹着尾巴，悻悻的离开了。 戈玫见到王桂香脸色惨白，垂着脑袋出来，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下意识抬脚，就噔噔的上了楼，推门，果然看到沈瑶伏在床头，在哭。 那一刹那，戈玫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她本来就纤弱，伏首哭泣时，肩膀轻轻抖动，极其让人心疼。 那个她从来说不出口的字，就情不自禁的蹦了出来。 “妈，你这是？” “玫儿……” 听到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称呼，沈瑶突然坐直了身体，擦净眼泪，惊喜的看着戈玫，“玫儿，刚才，刚才你叫我了？” 才意识到这件事的戈玫，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妈……” 活了两世，戈玫从来没有叫过这个字，她尝试着又叫了一次，还是感觉很拗口。 沈瑶激动的上前，一把将戈玫抱里了怀里，越发哭得厉害了。 “玫儿，你，你终于肯叫我妈了。我明白，以前你受了太多的苦。都是妈的错，妈妈不该放下你，不该这么迟才找到你。玫儿……我的玫儿，对不起……” 戈玫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后背。 “妈，您别哭了！现在我这不是挺好的，都生活得好好的。” 刚刚见到王桂香她还好好的，该不会是崽崽们说了什么吧。 都是以前的事了，这儿也只有孩子们知道。 沈瑶抹了泪水，“嗯，没错，你都是好好的，有妈在！不怕。” 戈玫看着沈瑶，严肃的问，“是不是蛋娃和你说的？” “嗯……” “妈，其实，那也是以前的事了，也不全是她的错。我也错了。那时，我嫁给邵胜时，也不熟悉，心里更是没有她，心里只是放着以前对我很照顾的邻家大哥哥…… 那时农村里的日子苦，我的也脑子也转不过来，总想着逃避。王桂香她没读书，更没有好方法，只是粗暴的想着把我留着，只是方法用错了。不过，她也真没把我怎么样？真的！” 沈瑶听着戈玫这样说，紧张的抓住了她的手。 “玫儿，以前你没有好娘家可以依靠，现在不同了，你有了娘家，有了亲爸妈，你可要记住了，凡事都不要委屈自己，知道不？万事都有我和你爸来出头！如果有谁敢欺负你，我们绝对不会放过！” 听到这番话，戈玫也感动了，眼泪夺眶而出，“嗯，妈，真好，我知道了！王桂香那里，她那次也没有讨着便宜，这些年凡是邵胜寄回来的钱，我都抢来存起了。以前，我的确是拎不清，吃了教训，那现在是学聪明了，这不就是挺好的。” 戈玫知道亲妈这是心疼她。毕竟儿女是自己身下掉下来的肉，没有哪个母亲，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就算连王桂香都是如此。 当她知道邵春蓝受了委屈时，眼眶也是湿湿的。 在处理陈斌的事情上，她没像之前放开了性子，反而小心翼翼的，顾及女儿情绪，又害怕她受了委屈。 第二百八十章往心里怄气了 “以前的我，也是很任性的。不过如今好了，邵胜回来了，我也转了念头，这日子越过越好。现在我们和王桂香分了家，平时也没什么来往。有时候遇到一些大事儿，她在外面，还是护着我的。就那妇女主任的工作，也是她给予了不少的支持。这人嘛，谁能无过？” 虽然是她害死了原主，也是算无心之失吧。 沈瑶听着戈玫这样说，心里多少舒服一点，可她依然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如果这样说，我可以放下这些事，不去恨她，但我也不想再看到她，哪怕一眼都不想。玫儿，你也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因为她是邵胜的妈，就非要去讨好她，你记住了，有妈在！你不用去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 戈玫狠狠点头，“妈，我明白！” 原来这就是有妈护，有人疼的感觉啊！ 戈玫从来没有这么暖心过了。 她在母亲的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都分外珍惜这种能依偎的时光。 可邵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敲响了门。 “媳妇儿……” 戈玫这才恍然，时间过得太快了，她匆忙和沈瑶告别，往家里去。 回去的一路上，王桂香都没有说话，整个人都很反常。 可邵胜也没有问，从小到大，他和老妈之间除了责任，其它的并没有剩下多少，深层次的关心也更谈不上，毕竟感情浅得很。 戈玫想着以王桂香那泼辣的性格，顶多郁闷一两天，也就没事了。 可哪料到，一场寒潮来袭，平时生龙活虎的王桂香居然病倒了！ 而且病得还不轻。 一天夜里，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邵春蓝焦急不堪。 “大哥，大哥，你快去看看，咋咱妈，她……她不行了！快看看，妈她快不行了！” 戈玫听着，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着？这么快就不行了？ 之前只听着说是普通感冒，谁也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卧床不起了。 现在距离去程家那天，已经半月了。 到底是为人子的，邵胜提上自行车，就往老屋里赶。 戈玫拉着邵春蓝，“什么叫不行了！这病得很严重吗？多久了？” 邵春蓝抹了抹泪水，泣不成声。 “嫂子，她那天从城里回来，就开始病了。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儿，气着她了啊？” 戈玫心一沉，应该不单是邵春蓝的事情，应该还有她的吧。 这老年人啊，平时再开朗的性子，一旦钻了牛角尖，就极容易把自己憋坏了。 邵春蓝抹净眼泪，“嫂子，那我就先回了。” 戈玫点头，想着有邵胜，她就没跟去。 可再躺回床上，她也再没睡着。 第二天，她才知道，应该是挺严重的。 人直接被邵胜弄到市里的医院去了。 王桂香这会儿高烧不退，还全身乏力，吃啥都会吐。 原主的命葬在王桂香手里，如今她病了，假如没有之前那档子事儿，戈玫身为儿媳，应该伺候在左右的。 可毕竟她犯下了这事，让原主死在她手里。 如果不是她穿过来，公安办案，都可以判她过失杀人的。 所以戈玫不去伺候她，也是人之常情。 可说到底，名义上是一家人，有这件糟心事儿横在戈玫心上，也很难提得起精神。 沈瑶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戈玫的心思，冲了杯麦乳精递到她手上。 “你啊，嘴硬心软，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去看一眼呗。这老太婆，照你那天说的，也不是特别坏。她发今病成这样，也极有可能是那天我话说重了些，往心里怄气了。哎……” 说到这儿，沈瑶这心里想想，也有些后悔。 戈玫捂着杯子，冲她故作轻松的笑了。 “妈，事情不是这样，你别想太多。大该率是邵春蓝和陈斌的那事儿，横在她的心里，想不开吧。” “嗯，我懂，我啥都知道，你就去看她一眼吧。蛋娃和小丫就放在我这里玩着。” 沈瑶推了推戈玫。 邵胜没吭声，他根本不可能开这个口。 王桂香当初没给戈玫舒坦日子，现在她病了，咋有可能让她再去伺候。 戈玫本来就有些左右摇摆，被沈瑶这么一点破，她就去了。 中午，下班时间，戈玫来厂门口，找邵春兰，特意和她一起过去。 邵春蓝听着戈玫说，要一起去看王桂香时，脸上写满了震惊。 “嫂子！其实你不用强迫自己的，我和大哥都能理解你。我妈以前对你太过份了，你后来都是在以德报怨了。还让大哥给了她十块的生活费，如今她病了，你也不一定非要去看她，我们都明白的。” 戈玫没有接话，其实，主要她是不想王桂香有事。 如果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沈瑶那头肯定会自责，她很清楚，这王桂香是在怄气，还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给怄病了。 “现在人醒了吗？高烧退了吗？主治医生怎么说的？” “醒了，烧还没完全退。化验单上都没什么大事……” 邵春蓝面对王桂香也是郁闷的，她继续说。 “她应该就是气我和陈斌的事。她醒了后还问我，是不是非陈斌不嫁，我说是的。她就不说话了，拉着我的手一直哭啊哭的……” 戈玫皱眉看向邵春蓝，“那这几天，陈斌来找你了吗？” 邵春蓝摇头，“那天，他妈给雷劈了之后，就生病了。他都一直没来厂子里上班，在家侍候着他妈。” 戈玫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医院。 邵春蓝推开门，放下在食堂里为王桂香打的饭。 “妈，好点了吗？你看看，谁来了。” 戈玫绕到王桂香床头的椅子上坐下。 细细看过去，才发现就短短半个来月，眼前的婆母整个人就大变了样子。 原本龙精虎猛的王桂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容颜枯缟，连眼窝都深深凹陷了下去，黑白相杂的发丝落在蜡黄的面颊上。 看上去苍老，又可怜。 就连对外界的反应都慢了一拍，当她目光好不容易落到了戈玫的身上，却像诈尸般弹了起来，激动的伸出枯瘦的双手拉住她。 “玫娃，玫娃啊，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第二百八十一章原主就是我吗？ 戈玫的心里颤了一下，也回握着她的手，“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再瞎想，哪能这样折腾自己。没事儿的，都过去了！” 要戈玫说出原谅她的话。那是违心，她说不出来。 同时，她不是原主，也没有资格。 邵春蓝扶着王桂香，躺回了床上，抚着胸口劝慰道。 “好了，医生都交待了，叫你不要瞎想，不能情绪激动。嫂子都来看你了，怎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王桂香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喃喃自语。 “是我的报应啊！是我自找苦吃，我脑子就是锈掉了，有脓……我对不起你啊，玫娃……玫娃……” 听到王桂香这一句又一句像叫魂似的。 戈玫心里也发毛。 这人要就这样把自己给怄死了，那她戈玫不就成了罪人。 邵春蓝看着如此的王桂香，没有任何的办法，只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 她只能满眼的央求，看着戈玫，有些话如梗在喉，却始终也说不出来。 满腹心事的从病房里走出来，戈玫坐在医院花圃的石头上，在脑子里问：“ROSE，你帮我看看，这个王桂香，她难道是真的病得那样严重？” “主人，她这次没有做假喔。她这是被你母亲说的那番话刺激了，感觉自己得了报应，……主人，我得提醒你，上次得不少积分，后台解锁了个秘密，你还没来得及看。其实，你就是戈玫，戈玫就是你呢！” 系统的这番话，听得戈玫云里雾里的。 “什么？什么？我原本就是戈……” 一说到这里，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原主就是我？我就是原主？” 这是个什么魔幻的问题，弄得戈玫脑子都打结了，难怪了，她和原主同月同日同时分出生，而且还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她们还真像电影里播的，是什么前世今生的。 ROSE柔声解释：“其实你们都处在同一个平行时空里，只是现代的你，和这个年代的你，都不是一个完整体。 只有现代的你，来到这个年代，两个年代的灵魂相结合，才算是一个真正的整体！” 戈玫迷迷瞪瞪的，但有些明白了，就像三魂七魄那样，这也太玄幻了。 她下意识的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难怪，她总觉得自己和孩子们的感情那么深，原来是骨子里就有血缘的牵绊。 面对沈瑶也是那种感觉，看着他们的郁积，自己就心疼得不得了。 那真的不单纯是源自对路人的一种善心和不忍，而是一种有着血浓与水的牵挂和心疼。 “ROSE……你说得再明白一些。” “主人，您不觉得在现代，您的成绩再大，也过得很空虚，无趣么。那因为你缺少了归属感。而这个时代的原主，则缺少了智魂和情魄。所以她才会一次次的做错事，甚至对自己的亲骨肉也那样的狠心。 而如今，你现代的智魂和情魄穿越到这个年代，找到了归属感，彻底形成了一个完整体，才铸就了一个完整的灵魂。所以你之前想的不对，根本不存在原主和穿越者，这样分裂的说法！” 这也太突然了，戈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信息量来得太大，她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解了，“可……那我的性格……” “现在的你是智魂和情魄占了你的主人格，所以，你下意识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现代的穿越者。” 啊，想得她头大了，什么传说中的魂魄离体，什么二生三世的。 还搞出什么现代心理学科里的主人格和副人格。 这秘密可真是太复杂了。 不过，不管是如何解释，反正这意思就是原主经历的这一切，就是她该经历的，反正两辈子的戈玫都是她，这样想就对了。 抛开了纷繁复杂的心情，戈玫去了医生办公室，想多了解一下王桂香的情况。 才现在知道，她病得是真的很重。 还是胃上的毛病。 可具体是什么病，又查不出来，医生估摸就是膈肌痉挛什么的，反正就是吃下去的，都会吐出来。 医生最后还提了一嘴。 “也有可能不是身体上的毛病，是心病，就是从心底，抵触食物。不过，这也没理由啊！” 医生很快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要知道，这年头，就连吃饱饭都是难事儿，她这婆子居然还不想吃。” 是啊，怎么有这么可笑的事儿。 戈玫回病房的时候，到了上班的点儿，邵春蓝已经走了。 邵胜找了个看护来照顾王桂香，可看护不是很付责。 大多数时间，病房里只有王桂香一个人在那儿趟着，连口水也没人倒给她。 戈玫走到她床前，听到她在不断在呻吟：“玫娃啊……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得了报应……我就要死了……不会再拖累你们了……我的蓝娃……还有兵娃啊……” 戈玫听着听着，思绪越飘越远。 突然，她一把抓紧了戈玫的手，连连惊叫，“娃他爸，你来了，我知道了，是我错太多……你嫌我坏事吗？要来接我了吗？是不是我走了……蓝娃和兵娃就不会那样受罪了啊……那我，那我这就和你走……” 看着双眼瞪大如铜陵，却完全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王桂香。 戈玫的心头一紧。 她小时候就有听大人说过，人在灯枯油尽时，眼前就会看到逝去的亲人来接她们。 戈玫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从另一个时空穿过来，找到自己的前世，怎么会不信这些。 她突然就怒了，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到了王桂香的脸上。 “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要真这样撒手走了，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了！” 被戈玫这样猛力一扇，王桂香一个激灵，身体像抽筋般的，抖了两下，砰地一声，又放松了下来，睡了过去。 戈玫也不确定这一招有没效果，她轻轻推了推王桂香的身体。 “婆母，你，你没事吧……婆母？” 戈玫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声。 还好，这也是属于临床的应激疗法，科学和玄学掺半的事，她以前也没试过，不知疗效。 终于确定她的心跳还在，戈玫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下了床头的紧急接扭。 第二百八十二章他来惩罚我了 这个婆母，还真能……折腾自己。 很快，医生来了，忙乱了一阵，发现王桂香缓慢的心脏慢慢在加强，也都觉得很惊讶。 询问了一番，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才离开。 就在戈玫坐在她身边，快要睡着的时候，王桂香终于慢悠悠的睁开了眼。 在看到戈玫的一刹那，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是玫娃啊，你来看我了。” 戈玫看着刚才像是要死过去，这会儿又无比正常的王桂香，挑了挑眉，问。 “饿不？我给你冲些麦乳精。” 王桂香自己撑着，坐起来，拉着戈玫的手， “不用了，别为我浪费东西了，留给三个崽吧。玫娃，看到你来，我很高兴，谢谢你……” 戈玫翻了翻眼皮。 “你高兴的话，那就快点把身体给养好，春蓝的事你不管了？万一陈家那疯婆子，又来厂子里闹，春蓝她可怎么办？” 王桂香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蓝娃。” “这都哪打哪的，什么连累不连累，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说过不后悔喜欢陈斌。” 戈玫长叹了口气，“其实，陈斌对她也是认真的，就是家里的一地鸡毛处理不好。而且，依他这人的性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 王桂香没吭声。 冲了杯麦乳精，戈玫给她递了过去，“补补，喝吧。” 王桂香却有气无力的推开杯子，“不喝了，别浪费，你喝。” 戈玫一下子火了，不高兴的瞪着王桂香。 “行了！你就少矫情了，我让你喝，就快喝！你以为，在这里躺着不用花钱啊，你儿子赚钱很容易吗？还有，你得早点好起来，你的两个大孙孙，马上要期末考，转到城里读书了。你再这样病下去，让他们担心了，考不好，进不了城，怎么办？” “玫娃……” “行了！行了，你要真的后悔以前的事儿，觉得没脸见我妈，那就快点给我好起来，别躺在这儿，拖我们家的后腿，早点好起来，帮忙做事，能帮就帮我一些！” 那些什么原谅她的话。戈玫也说不出来，干脆就不说了。 王桂香捧着那碗热呼呼的麦乳精，脑袋也清醒了，嘟囔着，“哎……好，听你的，我喝，我要快点好起来，好照顾我的崽崽们！” “知道就好。” 戈玫照顾着王桂香，把麦乳精喝光了，又给她打了水，洗了把脸，还顺便给她梳了个头发，人看上去就精神了不少。 这一连串的事情刚做完，戈玫起身，才看到门口站着的邵胜。 他立在那儿一声不吭，看向戈玫的眼神里饱含着感激。 戈玫白了他一眼，把洗脸盆往男人怀里一塞，“去打盆热水。” “好勒！” 邵胜傻笑起来，跑得飞快。 也就只有戈玫端上来的粥，王桂香才愿意好好吃。 也真怪，王桂香头几天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干脆就不吃了，靠挂瓶维持着。 可这次戈玫喂的，她就不吐了。 王桂香还边吃边嘀咕。 “胜娃啊，你看，是玫娃原谅我了，你爸也不怪我了，他不治我了，我就吃啥都不会吐了，胜娃，我好起来以后，会好好的照顾你们和崽崽们的……真的……” 邵胜瞪她一眼，“我看你本来身体就没病，一直就是心病！” “我没心病，是你爸在黄泉他生了我的气，他埋怨我，说我做多了坏事儿，害了兵娃和蓝娃！所以，是他来惩罚我了，不让我吃来着。” 王桂香一口咬定。 邵胜懒得和她多费口舌，“那晚上还是看护来照顾你，我和戈玫先回了。” “嗯，那你们回吧。我吃了东西，人也有精神了……不用人照顾，看护也不要了，别费那个钱。” “……”邵胜极度无语，拉着戈玫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戈玫才想明白。 医生说的胃上有病，原来就是这个病。 王桂香就是笃定了邵胜去世的父亲在惩罚她，不让她吃，施法让她吃啥吐啥。 真是玄乎得很，而科学的解释就是说身体会受人的潜意识影响。 一路上，邵胜都看着戈玫。 看得戈玫都觉得奇怪了，“你咋了？这几天是太忙，想我了？” 那种眼光，要不是在大街上，戈玫就感觉他要抱着她啃了。 结果，还真的。 邵胜拉着戈玫就钻进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一把将她大力揽进怀里。 如铁钳般的双臂，箍得她紧紧的，让她都喘不过来气了。 “邵胜……你，你发什么疯，你轻一点……” 邵胜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就放着胆子，扣着戈玫的后脑勺就狠狠亲了起来。 这男人突然这样，搞得戈玫有些不知所措。 来这里久了，他还真感觉自己就是城里人了，这行为都变开放了么。 可这大白天的，尽管在深巷子里，也怕给人看到啊。 她推了推邵胜结实的胸膛，小拳头砸得咚咚响。 “大白天的，你这人，发什么疯……晚上再说……” “好！可是你说的，那晚上我回去，得好好折腾你。” 男人哑着嗓子在她的耳际说着撩人的话。 戈玫下意识的红了脸颊，“怎么，突然就这样，疯什么呢？” 是不是这几天他太忙了，忙着王桂香的事情，又忙着局里的事，调到市里接手的大案都比较复杂，颇为头疼，所以他们有一周亲热了吧。 邵大局长这副模样，好像没肉吃的小奶狗，可真是太可爱。 男人抱着戈玫，背靠着墙，揽着她的柔软纤细的腰肢，低语：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是想亲亲你，媳妇儿，你太好看了。” “呵……鬼话……” 戈玫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 这人分明就是看到自己照顾他生病的妈，心里感激吧。 邵胜又忍不住亲了她一口。 “玫儿，真委屈你了，以前你在我家，已经受了不少的苦，现在我妈病了，还要你去照顾她，我……” “你以为我是以德抱怨吗？想得美！” 自责的话，戈玫不想听，她立马打断，仰头对着他笑。 第二百八十三章轰动全国的大案 “你以为，她在医院里躺着，不要床位费啊？不耽搁你做事啊？家里两个崽的中午饭也没人管，我这是想把她骂醒，让她不能装病了，赶紧给我好起来，给我照顾娃，料理家事儿。” 邵胜听得直笑，她怎么不知道这媳妇儿，就是嘴硬心软。 他将戈玫往怀里带了一把，宠溺的看着她，“来，再给本局长亲两口。” 一巴掌呼了过去，戈玫还狠狠地在她脸上搓揉了一把，“来，邵局长，给本宫笑一个！” 邵胜马上咧开嘴，那模样笑得比哭还丑呢。 不过戈玫还是放过他了，亲密的抱着他的手。 “快走，快走，回家吃饭，我妈把饭都做好了。吃完也好早点村里。那两个大崽天天都要在廖婶儿家里打秋风……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等下割条肉，带给廖大妈，就行了。小海和两个崽也能玩到一起，挺好的。” “这人脸皮厚过墙！” “不是我脸皮厚，是我媳妇儿讨人喜欢，人家廖婶儿，甘愿帮我们带娃。” 这男人不要起面皮起来，可真不是盖的。 不过，戈玫感觉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公，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她知道自己和原主戈玫就是同一个人后，她再看邵胜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邵胜踩着二八大杠，戈玫坐在车后坐，环抱着男人的窄腰。 她把脸蛋贴在邵胜的宽阔的后背上，嘴角上扬。 邵胜也感觉到媳妇儿暖呼呼的脸蛋贴着他。 这让他全身都是劲儿，踩得更快了。 这段时间，好久都没有和媳妇儿在一起腻歪了，一想起今晚要大干一场，男人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可是—— 偏偏天不遂人愿。 戈玫和邵胜刚刚踩到程家大宅门外。 远远就看到一身警服的吴强在那儿蹲着。 他一脸焦急，“老大，有大事不好！” 邵胜赶紧停下二八大杠，“怎么，你都找到这儿来了，不是下班了吗？啥大事要蹲在这儿找我。” “真是天大的事情，这城西的少女失踪案，终于有线索了！” “嗯？” “失踪的人死了，尸体一丝不挂，就在小河边被发现的，那凶手的作案手法极为凶残，所以我这才第一时间来找你。” 一旁听着的戈玫，不禁都汗毛直立的。 她想起在这个年代有一起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 不可能就是他们说的这起案子吧。 邵胜面色一沉，“好，我马上就和你去。戈玫同志，那晚上你就自己吃饭吧。” “嗯！”戈玫点头，“你去忙吧。” 邵胜骑上车前，他突然又想到什么重要的事，转头嘱咐。 “戈玫同志，如果太晚了，你一个人还是不要回村里了。就在妈这边住一晚上。村里有廖婶儿看孩子，没事的。你就打个电话给黄书记，让帮着带话就行。” 戈玫听着这话里的意思，心立刻揪紧了。 “难道，这个案子就是连环杀人案？” 邵胜瞪着她，喝声。 “你想都别想，这事儿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准掺合，听到没！” 戈玫被他凶得呆若木鸡的，只会连连点头。 邵胜什么时候有这么凶过，这副神色也让她怕的。 想想当年这起连环杀人案，登了报纸，轰动了全国，民众的关注度持续了好多年。 所以就连现代的戈玫都有印像，主要因为一有连环案，媒体就拿来和这件案子来比较。 看邵胜的反应这么大，那就是那起案件，没错了。 他嘱咐得对，这天一黑，她一个人是不能带着两娃回了，太危险。 而闻声而出的沈瑶也听到地，紧张得不行。 “胜娃，你任务里也要小心啊！” “嗯，知道了，妈。” 沈瑶扯着戈玫进了屋，嘀咕，“这小学还有多少天期末考啊？” “下周就考。” “那两娃都是懂事的，我也听说廖兰人不错的，她帮着你看着，你也别担心了。” 沈瑶劝慰戈玫。 此时的戈玫，马上想到叶小夏和水花两个女同志，还没收锅贴摊。 “妈，我们有多的房间不，等下我把水花和小夏也叫过来休息，行不。她们两个女同志太晚回村里，也不太安全。” “成，你说了算，这房多的是。” “好。” 戈玫匆匆扒了几口饭，认真的对蛋娃和小丫说：“你们和外婆呆在家里，不要到处跑，行不？妈妈去找你们的小姑和水花姨。” “好。” 蛋娃伸手抱了抱戈玫，就乖乖的去看电视了。 这个时候，城里已经有了供电，沈瑶为了崽崽们开心，特别去买了电视这新鲜玩意儿。 这让蛋娃和小丫，欢乐极了，没有之前那么想妈妈了。 戈玫本来可算骑二八大杠去的。 可沈瑶担心安全，把车钥匙塞给她，“你开这个，安全也方便一点。” 戈玫点头，“好的，您也别担心。那事也未必有那么严重。” “你别安慰我了，早上，我和几个老姐妹喝茶时，也听说了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刚才邵胜那反应里，都看得出来了。你啊，可是我们的宝贝心肝，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你赶紧的，快去，趁着天还没黑。” 其实，沈瑶心里担心得很，可她知道女儿总惦记着别人。 戈玫笑，“放心，你女儿有福星护体。” “是，是！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嘴这滑了。” 戈玫接过钥匙，就开着车，就了纺织厂门口，将水花，叶小夏还有邵春蓝一并接了回来。 她到的时候正好，三个人准备收摊儿。 戈玫从车里跳下来，把她们吓了一跳。 “城里出了大事儿了，水花姐，小夏，你们晚上就别回了，去我家住。” 说着，就七手八脚的帮忙收拾东西。 邵春蓝“啊”了一声，追问，“啥大事了，嫂子，为什么不能回家了。” “听我的，明日一早，你们就去附近的肉联厂采购，还有，明天也别卖晚上了，早点收摊。最近啊，这女同志的安全最重要。” 说着，她就把东西往车上搬，叶小夏和水花虽然不明所以，可也帮着。 只有邵春蓝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嫂子，我等下要去医院，你不用管我。” 戈玫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挡在她的面前，“春蓝，你以为我在和你说笑的吗？你究竟是要去哪里？” 第二百八十四章我妈同意分家了 “嫂子……” 戈玫冷冷的看着她，也不再多说，邵春蓝很快就急了，老实交代了。 “是陈斌找我，我们约在了中心公园见面。我这是一定要去的，嫂子，这都半个月了，我不能失约的。” “成，等会儿，我的车可以绕过中心公园，我们可以一起去，如果他在，你让他上车说。如果他不在，那就改天再见。” “嫂子，这事哪有这么严重。我和陈斌的事，你帮了太多了，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没事，我也不是一个人，我会小心的。” 邵春蓝还是太单纯，啥也不知道。 她哪里知道这连环杀人案，当时是死了多少女性。 其凶手残忍暴戾，杀人手法骇人听闻。 这头，埋头收拾完东西的水花，走上前劝了一句，“春蓝，要听你嫂子的。” 邵春蓝看着戈玫欲言又止。 “嫂子……” “春蓝，你无非就是怕我，不让你们在一起，你就放心，你大哥和你妈都没说什么，我更不会横加阻拦的，快上车！” 说完，戈玫麻利的一屁股坐到了驾驶位。 邵春蓝感觉到戈玫生气了，她坐上副驾驶位后拉着她的衣角，摇了摇头。 “嫂子，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戈玫没说多余的话，踩离合，挂档，车缓缓启动，向中心公园开去。 后座的叶小夏小声嘟囔： “春蓝，你清醒一点吧，阿斌都已经半月都没来找你了，如果他真想和你发展，早就来找你了。” 邵春蓝没吭声，那叶小夏也就不说话了。 戈玫更不想多说什么，本来这件事她就不打算再插手了。 现在小姑子的妈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再插手。 她邵春蓝到最后究竟是嫁，还是不嫁，戈玫都不想管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福也好劫也罢，都是自己要去承受的，别人能帮的有限。 邵春蓝见戈玫不再理自己，心里憋得慌。 “嫂子，其实我的心里很希望他妈被雷劈后，就能开窍，接受我了，可我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我也不是非他不可，虽然我能感觉到陈斌对我的真心，可我也不想过上，你之前被我妈欺负的那种日子。 所以……今天我来见面，就是想把话对他讲明白。如果他妈那边真不行，我们就断了来往。” 戈玫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不再多说什么。 看来邵春蓝还算是脑子清醒，看到了一些前车之鉴，不至于执迷不悟。 陈斌这人还不错，只是家里真是一地鸡毛，或许这就是他的命。 车就快到了中心公园，隔得很远，戈玫就看到了陈斌站在长凳边上，东张西望，坐立不安，脸上写满了焦灼。 戈玫把车停到了离他最近的路边，邵春蓝开门下来，他这才看清开车的人是戈玫，立即走上前打招呼。 “嫂子！” 戈玫冷声说： “你还是叫我姐比较好，叫嫂子会让人误会。毕竟你们两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斌连连摇头，兴奋的说： “不！你就是我亲嫂子！嫂子，春蓝，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的，我妈终于答应分家，也答应我娶春蓝了！真是那道雷，把她给劈醒了，她不光答应了，还保证说，她不会来找春蓝的麻烦，这是真的！” 陈斌说得激动，甚至能看到眼眶里泛起的泪花。 这消息让戈玫倒是很意外，难道真的就这么一道闪电，就能把人给劈清醒了？ 不过，细想下也没什么意外。 之前王桂香亲眼见到她娘家嫂子给雷劈，吓得脸都白了。这次轮到陈母切身体会了，怎会不怕。 也好，这事儿总算是圆满了。 邵春蓝看着陈斌，激动万分，“好，那你明天回厂子上班吗？” “嗯，回的，我妈的身子也慢慢好了。我妈还说，过几天要见见婶儿，想坐下来谈谈我们的婚事！” 陈斌高兴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牵着春蓝的手，就只差跳起来了！ 戈玫只是点头，也没见太激动。 “行，那挺好，你们也算是熬出头了。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回，春蓝上车。” 邵春蓝尽管不舍，却还是乖巧的坐回了车上，趴在车窗看陈斌，满脸喜悦，“陈斌，再见，明天厂子里见。” “再见！” 车缓缓启动，戈玫看了看后视镜，陈斌站在那里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她再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邵春蓝。 “这下，你开心了吧？” 邵春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多谢嫂子啊，这事儿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和陈斌真的会……真的，真的感谢你！” 戈玫淡笑着，没吭声。 路上车很少，戈玫开得很顺，她分出心思在脑海里问。 “ROSE，此次的任务进度如何了？完成了吗？得了有多少积分。” ROSE“嗯”了一声，给出了答案：“主人，这任务还没有结束呢，进度条才进行到了一半，还没完……” 戈玫心里一惊，不由得一脚踩下了急刹，车内的惯性将三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特别是邵春蓝，她诧异地看着戈玫，“嫂子，咋啦？” 戈玫瞟了一眼邵春蓝，重新挂档起步，“没事儿，走神了。” 真怪了，这事儿明明看似结束了，怎么后面还会有事儿？ 戈玫怀着满腹心事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程家。 这么大的宅子，叶小夏和水花还是第一次过来。 她俩特别局促，一脸的紧张，都不知道该站哪儿。 水花特别不好意思，甚至还要出去买东西。 戈玫一把拽着她，“行了，没人计较这些，在我这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洗洗睡了，得休息好，你们明早还是一大早出去采购。” 叶小夏倒是大方的走到沈瑶的跟前。 “婶儿，那明早您就先尝尝我们做的水煎包吧。” “好啊！听说你们那摊儿每天都要排长队，吃过水煎包的都说好吃得很，那我就不客气了，先订一份这第一口新鲜的。” 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熟悉的人，把蛋娃和小丫也开心坏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养个儿子只会气我 戈玫就去书房拿了电话，打给黄书记。 刚接通就传来了黄书记的声音。 “帮我找黄书记。” “喂，戈玫同志，是你吗？太巧了，你家两娃娃正在这里等着了，来，来，自纲过来接你妈的电话。” 山娃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妈……” 一听到山娃的声音，戈玫心里特别安稳。 “山娃，妈在城里有些事儿，今晚没法回了，你们就睡秦婆婆家里，一定得听话啊，让土娃乖一点，知道不？” 山娃最懂事，当然戈玫说什么，他都照办。 不过一听戈玫说晚上都不回来了，是有点难受的，闷闷的嗯了一声，“好的。” “那，你让土娃也接下电话吧。” 土娃在一旁都听了去，忍不住难过的抽了两下，报怨道。 “妈，你咋晚上都不回了。我好想你呐，这夜里多冷啊，你不是没有人给你暖被窝了……那你蹬了被子感冒了咋办啊。” “咳，咳，就一晚上。” 戈玫嘴角轻扯了扯，“明天晚上肯定回来的，今天是突然有点事儿，忙得太晚了，这天都黑了，才没有回来。土娃，在廖婶家要乖，记得睡前复习一下，这次期末过关了，就可以来外婆这边上学了，明白不？” 戈玫不断提醒着土娃，他不高兴的扁了嘴没有说话。 廖婶儿也来了，接过电话，和戈玫交待了下孩子的情况，就挂断了。 小海眼看着土娃一直撅着嘴，忍不住劝他。 “你妈不在，你怕么？大不了，我晚上陪你睡。看看，你们都快要搬到城里去了，做城里人了，以后想在一起都没有机会了？这不正好，多陪陪你。” 这也让小海想起自己期待的事了，“等下学期，我也要去上学了，你要好好考试，别让你妈失望，知道不？” “嗯。” 听他最要好的小海哥这样一宽慰，土娃这才高兴了些。 …… 邵胜那晚被吴强一叫走，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王桂香自己从喝了戈玫喂的麦乳精之后，精神就一天比一天好。 吃下去的，也不再吐出来。 很快就出院了。 一听到陈母答应分家，还要约她见面谈一谈两娃的婚事，把她给高兴坏了。 想着一定不能给邵春蓝丢人，就拉着女儿，去街上置办了好几身行头。 还给戈玫整了一套小棉袄。 她拿出来时，就连土娃都皱着眉头说：“婆，这是你自己穿的吧？我妈才不穿这么难看的棉衣。” 戈玫轻轻瞪了一眼口没遮拦的土娃。 土娃疑惑地搔了搔脑袋，“妈，难道不是这样吗？我说的就是大实话啊。” 王桂香也没见生气，反而略带深意的笑了起来。 “玫娃啊，我知道你在街道上班，是要穿制服的，这个棉衣暖和，是穿在里面的，我按着你的尺寸做的，贴身着，又不会透风，你试试再说。” 那花色确实不讨戈玫的喜欢，大红大紫的，俗气得很。 不过衣服一拿到手里，倒是让她很惊讶，很轻很软。 和她后世那些羽绒服都不一样，想来应该是真实的好棉花做的。 她在镜前试穿了一下，的确贴身，而且那缝的是双面密线，不像是流水线机器上出来的产品，应该是买的。 邵春蓝看见戈玫发现了异样，就直接捅破。 “嫂子，这可是咱妈自己缝的，病前就开始做了，就想你穿在里头，不会被冻着。” 戈玫看着这件小棉袄，虽然不像沈瑶做的那么精美，却也是质朴，暖心。 她冲王桂香笑了笑。 “嗯，这棉袄的确很贴身暖和，谢谢婆母。” 说得王桂香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你嫁到我们家，我还是头次给你置衣服。春蓝那事儿，幸亏有你在中间帮忙，不然，哪里成得了啊！玫娃，我是打心里头感激你，真的。” 戈玫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再说其他。 王桂香愣了愣，转念又想了想，好像她这人，性子就是如此，也没太多言语。 忽而老太太又想到一事儿。 “玫娃，陈斌妈明天，约我们上门，你要一起去吗？” 戈玫摇头，“明天正好周一，土娃和山娃要考试了，我就不去了。” 王桂香“啊”了一声，定定的看着戈玫。 邵春蓝也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角。 “嫂子啊，你不去，哪有人给我们撑场子啊。一起吧，人多好办事啊。” “婆母可以帮你搞定的。” 戈玫不去，邵春蓝心里总是空的，还想再说什么时，被王桂香拉住了，才作罢。 送走了她们后，戈玫躺回了床上，目光落在屋梁，脑子里却想着邵春蓝和陈斌这事儿。 那任务进度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想得她脑门儿都疼。 难道那两位泼辣老太婆一见面，又会生出什么事端不成？ 想到这茬，戈玫有些后悔，想跟过去，可明天确实有事，走不开。 为了山娃和土娃考试，她可是专门请了一天的假，呆在家里照顾他们。 期中考试的题比较简单，看不出来什么倪端。 所以这次的期末，戈玫很重视。期望两只崽能考得好些，这样去城里小学读书的时候，也不会转的弯儿太大，更不会让三婶儿丢了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桂香就和邵春蓝就一起进了城。 到的时候，刚刚是上午九点左右。 这次王桂香来，陈家可比上回来时，屋子里干净了些。 他们住的也是，早些年自己盖的那种老式瓦房。 本来也是城周边的菜农，就是运气好，中心城区扩建时，给归纳里去了，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 陈母看着王桂香和邵春蓝，热情的招呼： “王大姐来了，里面请！咦，怎么没有看到戈玫了？我听儿子说，春蓝这个嫂子厉害得很。” 邵春蓝看着陈母，淡笑，“嗯，我嫂子在市妇联，工作忙，所以今天就不来，改天她再来拜访。” “那你大哥呢？” “我大哥啊，省里派了个重要的案子给他负责，也没空。” “哟，王大姐，你可真是命好啊，养儿子可以养得这么出息的。哎……哪里像我，养个儿子养得这么不孝顺，不把我气死，就不罢休！” 第二百八十六章王桂香杀人了 这话说得，仿佛就是指桑骂槐的。 王桂香那是什么人，脸色马上就拉下来了。 “人家说啊，母不慈子不孝，想要个好儿子，也得有个好妈呢，你家儿子又怎么气了你！” 陈母又哪里是盏省油的灯。 听着这话，她瞬间也变了脸，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 “哟，你倒是个好妈，那可是好得把你那个小儿子，拉到劳改场去了。哎！可怜喔，儿子在那鬼地方吃苦，很惦记吧。” “苦什么苦，就是去锻炼身体，磨练意志。我大儿子可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他弟弟不讲规矩，他就大义灭亲，身为公安局长的妈，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哈哈，我还以为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被关起来，好歹也应该难过一下，看来我心肠，我也是瞎操心！” 陈母那张嘴，杀人不见血，犀利得很。 两个老太太一来一回的打机锋，谁也没见占便宜的样子。 邵春蓝和陈斌看不下去了。 “妈，你们别提不好的，好好聊，我和春蓝到集市上买些菜回来煮。” “好，你们去。” 刚才有两小的在场，她们还注意些分寸。 这一走，两老的，就更是无忌惮了，怒气冲冲的瞪着对方，电光石火，战争一触即发。 迈出门，邵春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回头，看了看院子。 “陈斌，你妈该不会欺负我妈吧？你看一进门，你妈就阴阳怪气的说话。她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陈斌也感觉到了，带着些抱歉说： “哎，我妈那张嘴就是很臭气熏天的，她认定的事，心里总有疙瘩。不过她说话还是算数的，既然答应了我们结婚，就不会再阻拦的，更何况，现在家都分了，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春蓝，你就放心吧。” 邵春蓝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情意绵绵。 越是历经磨难得来的感情，越是相互珍惜。 两人对视的眼神缱绻得快要黏在一起了，那叫个缠缠悱恻的。 这要不是在大街上，可能都已经抱着滚到一块儿了。 但只要一有人经过，陈斌就迅速收回目光，和邵春蓝保持着安全距离，微红着脸，走在前面，喉结微微滚动。 邵春蓝的胸腔也像是揣了一只小鹿似的，怦怦乱跳的。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美妙。 刚开始她和陈斌处的时候，哪有这种感觉，如今真的是越来越明显。 看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背影，邵春蓝捂着心口，一会抬头一会低头，脸上含羞带怯的，浮想联翩。 空气里好像有瓶打翻了的蜜糖灌，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甜味，漫过两个小情侣的心头。 而此时，陈家院子内，一场大战正在上演。 王桂香手持鞋底，凶巴巴地瞪着陈母，“老贱人！你压根儿就不想答应他们在一起的吧！你这是故意把我骗过来你家，找我来给你撒气，给我找罪受的！” 陈母也扬了扬手里的扫把，叉着腰吼。 “哼！你那个女儿本来就是个狐狸精，你凭啥要狮子大开口，想要三百八十八的聘金？真当你女儿是千金贵公主吗？” “我呸，那三百八十八，就是专门拿来试你的诚意，看看你们是不是真心想娶我女儿……你看看，被我试出来了吧……你这个贱东西，你果然就是想骗我女儿进门，给你做牛做马，让你使唤的，完全就没安好心，她嫁去你家，准是没好日子过。不嫁了，不嫁！” “不嫁就不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你这老骚货生出小骚货，专用来勾男人的！真不要脸……” 陈母那张嘴，也是真难听，那是骂人起来，一点口德也不留的。 王桂香怎么可能忍得住，提起鞋底就上前抽，狠狠地拍在陈母的脸上，那臭鞋的味儿，也真能熏死人的那种。 劈头挨了一记鞋底的陈母，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反手拽着王桂香的头发，就狠狠地扇了巴掌过去…… 一瞬间，两个婆子像发了疯般撕扯在一起。 偌大的院子里发出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可怜两个小年轻还在外面买菜，你侬我侬的眉目传情，欢天喜地拎了一大堆好菜，打算回家好好弄顿大餐。 哪里知道家里正在上演着一出全武行。 没一会，陈斌和邵春蓝回到陈家门口，只见院子大门留了一丝儿的缝，没有关严实。 陈斌纳闷推门，喊了一声：“妈……” 他知道，自己母亲很少不关严实大门的，这个年头，总有些鸡鸣狗盗的事儿。 特别是他爸去世以后，他母亲就更加注意这些关细节了。 那门一开，闯入陈斌眼帘的，居然是躺在院子的水泥地里，浑身是血的陈母。 啊—— 过了好半天，陈斌才反应过来，吓得跌跌撞撞的冲了过去，全身颤抖，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妈！” 后面的邵春蓝才发觉不对，急忙放下手中的菜，“怎么了？” 跑近一看，只见满地的鲜血横流，那恐怖的一幕吓得她节节后退，重心不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斌……这……这怎么回事？” 她脑子里仓皇一片，突然记起来自家妈，连忙爬起来，急急在四周围寻找着王桂香的身影。 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人。 趴在陈母跟前的陈斌，情绪几近奔溃，疯了似的猛地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妈！妈，你醒醒啊，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血啊！妈，究竟怎么回事？妈，救护车，来人啊，叫救护车……” 怀里的人本来已经失去了意识，被儿子这么一唤，微微动了动，艰难的抬起右手，抓紧了陈斌的袖管。 剩了最后一口气的陈母，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了最后一个字：“Zhu……” “朱？妈，你想说什么？你留着力气，别睡啊……春蓝，快……春蓝，你快帮我叫救护车，找医生来！救我妈……救救我妈……春蓝……” 邵春蓝转来转去，找不到自己的母亲，好像也失去地力气，吓瘫在原地了。 大门外路过的人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哭嚎声，纷纷围了过来，一看情况不对，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啊，死人了！陈家死人了！快来人啊……快来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你想要包庇她 顿时，陈家门前被围满了人，院子中间的陈斌浑身是血，紧紧抱着陈母的遗体，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邵春蓝瘫在地上，脸色的惨白，她刚才摸到了王桂香的一只鞋，这让她脑子更乱了，下意识的将鞋，攥在手里努力往身后藏着。 可为时已晚，公安来了！ 不过来的不是新上任的邵胜，而是跟着来到市局的小队长吴强。 他带人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邵春蓝，神色一顿，又看了看地上的受害者和她的儿子，很快冷静下来。 “来人，清场，保护案发现场，所有的人，后退，都后退！” “是！队长。” 吴强快步来到陈斌跟前，“同志，你先把你受害人放开，法医很快要来了，要进行验尸，你不能这样，冷静点，这样会破坏案发现场的。” “妈，妈你醒醒啊，你别丢下我。” 陈斌哪里冷静得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像个孩子似的，他用带血的手抓着吴强，声音嘶哑，“快，快救救我妈，她一定会好的，她不会死的……” 吴强摸了陈母的颈部大动脉，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伙子，节哀！” 他轻拍陈斌的肩，摆手，让人把他拉开，架到了警戒线之外。 然后法医提着箱子上来，当场验尸。 随后，他走到邵春蓝的跟前，“邵春蓝同志，我是市公安队长吴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看着吴强，邵春蓝满眼惊惶，她将身体瑟缩了一下，节节巴巴的嘟囔，“没，没有什么！没有！” 吴强对身后的女警员打了个手势，她上前，想从邵春蓝的手上抽出那只鞋。 可邵春蓝攥得很紧，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她这个动作也引起了陈斌的注意，脑子轰地一热，看向邵春蓝手里的鞋，怒嚎。 “我妈刚才和你妈在一起的，你妈去哪里了？你手上的鞋就是她的，是不是你妈害死她的？你抓着不放手，是不是想要包庇她？” 失去理智的人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邵春蓝泪眼模糊的看着陈斌。 前一刻，他们还恩恩爱爱，而这一刻，眼前这个她心深爱的男同志，却拿着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猛力摆头，“不对！这不可能！你瞎说，我妈不会杀人，不会！” 陈斌眼睛里泛着血丝，指着她手里的鞋，质问，“你那么肯定，那你为什么捏着不放？除了她这里还有谁？” 邵春蓝只知道泪水盈盈的摇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她根本解释不了，在内心深处，肯定也是害怕陈母真的是王桂香杀的。 面对陈斌的质问，她不知道该答些什么。 这一刻，她完全想不了太多，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搅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邵春蓝目光落到吴强身上，突然双膝落地。 “吴强哥，你帮我证明，我妈她一定不会杀人的，是不是？我哥他是公安局长，他怎么会有个杀人的妈？可……” 她说完这句，目光又落到了手里的鞋子上，“可这个，这个确实是我妈的鞋子啊……” 说完这句，就放声大哭起来。 吴强趁机抽出邵春蓝手里的鞋子，左右看了看，冷静的说：“你别哭，先起来，想杀死一个人，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 他皱眉环顾。 “而且，从现场来看，这里应该经过激烈的反抗。应该不可能是一个老人家能办到的。你先不要瞎想，破案是公安人员的事情，有很复杂的过程，你们只要乖乖配合就好。” 说完又看着陈斌，严肃的说。 “你是受害人的家属，更应该冷静些，这案子公安部门一定会深入调查，会给受害家属一个交待的。你必须相信我们，不要在这里替我们添乱了。” 陈斌垂着头，不再说话，木然的跟着警员走到了院子外面。 几经踉跄，一度连站都站不住。 邵春蓝看着陈斌，红肿的眼晴就没断过泪。 他不信她，他质疑她。 呵呵…… 刚才的浓情蜜意转眼就成了挫骨扬灰，邵春蓝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周围就连看热闹的群众都接受了警员的询问。 左邻右社人人都说，刚才听到了两个女同志的骂架声，还伴着摔东西的声音，其它他们没有太注意。 而案发现场又找不到王桂香，还有她的脚印，和邵春蓝藏的那只鞋子正好对上，鞋底还沾有程艳的血迹。 从这些看来，现场一切不利因素的矛头都指向王桂香。 吴强不敢耽搁，第一时间通知了总局。 那边马上发下指示，安排抓捕王桂香。 而戈玫在家里的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宁的。 越想越后悔，没有跟着邵春蓝一起去陈家，毕竟王桂香那人性子确是冲动。 把两个崽一接回家，戈玫就想往城里赶时，王桂香回来了。 看着一身狼狈，连鞋都没穿的王桂香，戈玫疑惑问道，“婆母，你这是怎么回事儿？春蓝呢？” 王桂香一屁股坐在了戈玫家门口大石头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家那个老贱货啊，真他妈的，不讲道理，那人嘴怎么那么不积德，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让春蓝好好的嫁过去！” 听这口气？这两老太太还真是吵架了？还吵得王桂香连鞋子都掉了？ 头发也抓乱了。戈玫凑近一细看，就连头皮都给抓掉了一块，那样子看着就疼，她指着王桂香头顶问。 “这里的头发，是给人扯秃了么，没感觉疼吗？” 王桂香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才嚎了一声，“哎呦，这个老不死的贱货，下手太狠了，真疼死我了……” 戈玫极度无语的对她翻了个白眼，叫山娃从屋里拿了药出来，给她擦着。 “什么气忍不了，非要弄成这样？为什么不等春蓝一起回来。你这样让她知道了多担心……” 一提到邵春蓝，王桂香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石头上。 “哎，我一路走一路后悔，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拿那二百八十八的聘金来试探她，或许这次也不会闹成这样。不过……也怪那老东西不好，从我进门，她就阴阳怪气的，那样子就是故意给我难堪的嘛。”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走时，他还蹦跶着 戈玫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俩是注定多磨难的苦命鸳鸯了，自己这是爱莫能助了。 最后就看邵春蓝自己怎么想了。 戈玫抬腕，看了看时间，转身了进屋，让土娃给王桂香冲了杯麦乳精，就去看了菜地。 她算着时间，崽崽们考完试放假，她菜地里种的草莓果子差不多就成熟了。 看着那一颗颗红彤彤，鲜艳又可爱的小草莓，戈玫心情极好，挑熟透的一些摘了给崽崽们，想给他们尝下鲜，这玩意儿好看又好吃，主要是种在这年头，挺稀罕。 土娃那小吃货，看到后肯定乐极了。 王桂香就一个人坐在那屋檐下，叹息着，一脸的郁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人啊！就是吃性子的亏，转口气，才想过来。 搞成这样，其实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戈玫也没管她。 挎着蓝子，摘好草莓从菜地出来，用压上来的井水洗得干净漂亮。 她刚弄好，小土娃那狗鼻子就闻着香味跑了过来了。 “妈！这啥东西？” 等他走近一看，哇，从来没见过的漂亮果子。 他好奇的拿起颗草莓，在光线下转了半天的研究，一惊一乍的。 “哎呀！妈，这果子咋就长得那么红，那么好看，还香着咧，这能吃吗？” 戈玫笑答，“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种子是ROSE在商城里找的现代果苗，根正苗红，也没有用任何化肥，真正的有机食品，天然，无公害。 土娃拿着看了半天不舍得吃，先用舌头舔了舔外面的小籽，眉头微皱。 “这没味道啊，妈。” “咬开试试！” 得了戈玫的指示，土娃这才敢大胆地咬了一口。 咀嚼不及，鲜红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来。 小土娃马上纠正性的狠吸一口，最后还伸出舌头。 刺溜一下，把嘴角的汁液一并舔掉，生怕掉一点点…… 那样子极为滑稽，可爱。 马上就是小土娃那夸张的尖叫声。 “啊啊啊！妈妈！这东西好好吃啊！又香，又甜，还有点酸……咿咿……” 小土娃边说边跺脚，兴奋得差一点就跳上了天。 * 这时，蛋娃和小丫也跑了过来，好奇的伸长脖子，对着草莓左右看。 小丫拿了一颗小的，“蛋娃，啊……” 蛋娃张嘴。 小丫把草莓放进他嘴巴，“蛋娃，你嚼一下，试试，好不好吃！” 蛋娃嗯了一声，马上咬起来，很快，甜得眉头都开了，“姐，真好吃！好甜，又软又脆。” 小丫拍手笑了起来，可她自己还是舍不得吃，又给蛋娃挑了颗，再拿了颗给山娃，等大伙儿都分完了，最后看了看石头上的王桂香，又转到戈玫身上。好像在等她开口。 戈玫笑着点了点头。 小丫这才拿着草莓走了过去，低声说：“婆，吃，这是妈种的果子，好甜。” 王桂香看着那全身长满小籽的红果子，看着小丫笑了起来，“谢谢小丫记得婆。” “不客气。” 王桂香放进嘴里尝了尝，最后连手指都吮了。 “哎呀，玫娃，这什么果子，这好看，还好吃！要是拿到城里去卖，保准很多人喜欢。” “不用，就给崽崽们吃。” 王桂香听完，转念一想，这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了。 “也是，现在咱家都不缺钱！” 她儿媳妇寻回了亲生父母，家里不光有大宅子，还有古董，有钱着呢。 而戈玫也当上了市妇联的街道干事。 不光有工资，还有一堆的票，什么都买得到。 他的两个大孙孙都要去做城里娃，去城里读书了。 自己大儿还是局长，工资从原来的四十块，加到了一百块。 这年头，有哪几个有这样的工资，简直是凤毛鳞角。 她小姑娘如今也考上了纺织厂做工人，拿着旱涝保收的工资。 想到这里，王桂香一拍大腿， “对啊，等蓝娃回来，我要骂她！以咱家这样好的条件，有必要吊死在陈斌那一棵树上么，那个老太婆太霸道，那嘴太欺辱人了！咱蓝娃嫁过她家，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不能嫁，一定不能嫁，玫娃，你说是不是？” 戈玫抿了抿唇，没吭声。 她现在，对于邵春蓝和陈斌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讲的了。 自己的思想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以后世的思想来打破这个年代人的观念，怎么看都不妥。 关键是她和春蓝也没有血缘关系，也未必真能理解到她的一番苦心。 可是如果她的亲妈说的话就不同了，所以沈瑶提醒得对，她没必要过份掺和。 见戈玫没说话，王桂香也没再追问。 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尘灰，正准备回老屋时，远处忽然传来了警车声。 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很少有这种阵仗，王桂香皱着眉嘀咕。 “难道是胜娃回来了？回个家嘛，这么大动干戈，还要挂警报？” 正觉得奇怪，耳边响起了孩子们的吆喝声。 “警察来了！警察来抓人了！” 那警报声越来越近，跟着就是摩托车的轰鸣声。 这头的戈玫，也感到这动静很不对，她在围裙上擦净了手，往外走。 结果，并没有看到邵胜。 一行人中，以吴强为首，骑着刷有公安标志的边斗摩托车，拉着警报器驶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马上迎上前，“吴强……” 吴强停下车，严肃的看着戈玫，他发现了石头上坐着的王桂香，“嫂子，我们来小岗村是办公。” “办公？啥事？要抓谁？” 以这出警的阵势，戈玫就知道绝对不是来好玩的，是来抓人的。 吴强看向石头那边的人，“我们是来抓王桂香的，她涉嫌一起杀人案，需要请回去协助调查。” 戈玫一时愣住了，“杀人案？哪里有杀人案？有谁死了吗！你如果要抓人，那也得有些证据吧？” 吴强从车里将装在透明袋中的鞋子拿了出来，“王婶，这是你的鞋子吗？” 王桂香看着那只鞋子，又低头看向自己缺了只鞋子的脚，怔肿了一下，才点头。 “对，是我掉的，谢谢你啊，这么辛苦，就为这点小事，还要你带这么多人手，帮忙送过来。也太客气了。” 王桂香显然想得太美好了。 不过很快她不发觉了不对劲，“……这，我这鞋底怎么沾了血？” 第二百八十九章都来看她笑话 吴强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桂香的脸，以期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些蛛丝蚂迹。 皱着眉头，脸色沉得。 “陈氏程艳，于今天上午10时在自己家院子里死亡。而现场找到一只你的鞋子，所以，请你回去录口供，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王桂香一听，身子一软，眼前一黑，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 “啥？你说啥？程艳死了？不可能的事，我走时，她还活蹦乱跳的，还追出来打我呢！” “没有，我没有杀人！我和陈婆子吵架，她太凶了，气得我先回了。我去杀谁啊？我根本就打不过她，我手上也没有沾血。倒是她，凶得把我头发都扯掉了。” 吴强看着王桂香，脸色沉重。 “你说的，都是一面之词，所以我们得请你回局里接受调查。” 说完，两个女警上前。 王桂香下意识挥手挣扎。 “我家胜娃呢？胜娃在哪儿，我没杀人！冤枉啊，我没杀人，你不能抓我……” 女警员看到王桂香反应激烈，又是年纪大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吴队长……” “王婶儿，邵局长他现在必须避嫌，您要知道，我和局长的关系，在部队里我就是局长的手下，也是他一路提拔的，我不可能陷害了您，放心，好吗？这案子，我会查清楚，还您一个清白！” 王桂香盯着吴强，脸上还是写满了恐惧，不停的往戈玫的身后躲。 “玫娃，他们会听你的，求你帮我说说，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我不去……” 这时，动静闹得大，路边有些平时和王桂香有过节的老太婆都挤过来看热闹。 “哎呦，有稀奇事啊，大家快来看，王大姐他杀人了，要进局子了！” “王大姐啊，杀人是什么感觉啊，和杀猪是一样么？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么？难怪你家兵娃会去劳改场啊，哪种妈就生哪种儿嘛！” “可不就是！不过，王大姐啊，我听说杀了人的，不会去劳改，是直接拿枪崩脑门儿，嘿嘿，就像吃颗花生米儿一样！” “哎呀，胜娃好不容易刚调到市里的公安局里吧，这局长的位置肯定也没了！谁会选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做局长啊！” 一个个都围上来落井下石，说风凉话，用最残忍的言论刺激着王桂香。 戈玫马上瞪了回去，“你们一个两个在瞎说什么呢？她只是去配合调查，有没有杀人不是你们说的算！都统统给我闭上乌鸦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样子，可凶得很。 她一吼，那些见识过她厉害的老太太们，一瞬间都吓得闭上了嘴。 王桂香情绪非常激动，扯着戈玫的袖子不停重复。 “玫娃，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啊，你要信我。那程艳还追着我打，跳起来有八丈高！我都打不过她，怎么可能杀她啊，没可能，没可能啊！肯定是有人害我啊。” 吴强也看向戈玫，眼神里带着求助，想她能劝王桂香跟他们回局子。 戈玫伸手拍了拍王桂香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婆母，你别激动，别急。现在他们没有说是你杀的人，你只是在场的嫌疑人，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的事，就不需要怕，人正不怕影子歪，这道理，你懂不？” 王桂香茫然的看着戈玫，摇头，“那进了局子里，还能出来不？玫娃，我不要骗我啊……我怕啊，我怕进去了……就把我弄死了！” 对于在农村土生土长，没有见过世面，思想还固化的王桂香。 她早先在村里听人说，那局子里有打手，一进去就会被人打的，就会没了半条命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怕。 如今程艳也已经死了，当时又没有其他人。那就是百口莫辩，谁还会信她。所以她死都不肯进去。 没有想到王桂香这么害怕，戈玫只得耐心再劝。 “就算你不相信吴强，也得相信你儿子吧，就算他不能直接审这件案子，但他还是可以查，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他一定会帮你洗脱嫌疑的，你更是要配合啊。” 王桂香茫然地看向戈玫，全身颤抖，死拽着她不放。 最后，戈玫耐心快被耗尽了。都说老小老小，这还真是把自己当老小孩儿呢。 那怕得鼻涕眼泪一把的样子，跟个小娃娃似的。 戈玫见她又不说话，又不松手，倔在那里，干脆直接放了狠话。 “你是不去，对吧，好啊，那你跑，跑得远远的，让你儿子，女儿的工作都没了，你这几个小孙崽崽以后也不上学了，让他们代你受过。我们全家都替你在村子里蹲，挖黄土好不？既然，都是你没做过的事，那还怕什么？你要相信祖国的法律，不会冤枉好人，相信警察同志不会放过坏人！” 说到这里，王桂香好像有些动容了，抓着她袖子的手没那么用力了。 她含泪看着屋檐下呆立着的小孙儿，又想想邵胜拿命换来的职位，还有被自己亏欠的戈玫。 王桂香狠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巨大的恐惧心理，缓慢的松开戈玫的手，跟着警员们，一步三回头。 “玫娃……我懂了，那你，记得去看蓝娃，陈斌肯定为这事要闹……让她别做傻事。” 戈玫挥手，“嗯，你以前面，我跟在后面，赶进城里看春蓝。” “好！” 不知为啥，只要有戈玫在，看着她那一身的坚定，王桂香心里的害怕才没那么强烈。 她垂着头，坐上了摩托车边斗。 那些看热闹的人在路边偷偷笑，甚至有人嘟囔着。 “这进去了，哪里还有命出来啊！哎呀……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想当初，她得瑟得那德性……” “就是，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放过谁！” 听着那些话，王桂香蜷缩在车斗里，嚎哭了起来。 戈玫心头火大，“ROSE，给这些人点颜色！” “啊？什么颜色？蓝OR绿？” ROSE一脸懵，“主人，你不会又要我拿电，电人吧？这大庭广众怕不好吧。” “不！你就找好角度，给最凶的，扇个耳光过去。” 第二百九十章你笃定是我妈杀的？ “好！” ROSE兴奋的朝着那个言语最恶毒的老太婆扑了过去。 “啪——”的一声。 一记特别响亮的耳光。 那老婆子捂着脸，一脸愤慨，还以为是身边另个老太婆打的，毫不迟疑的反手打了回去。 啪啪啪…… 耳光声起伏不停，连绵不绝的。 那堆看热闹的老太婆，三五成群，扭打成了一团。 各种怀疑和猜忌，越发互看不顺眼。 看着那堆泼妇叉着腰，操着鞋底，捂着头皮，落了头发，又扯又嚎的种种画面。 戈玫心情畅快多了，她家的婆母，自己可以欺负，外人？ 哼——门都没有！ 戈玫骑着吴强的摩托车，把两只小崽放进边斗里，两只大的抱着坐她后座，轰隆隆的催着油门，跟着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城。 村民们都看呆了，谁想一个弱女子会骑摩托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威风飒飒的女警呢。 戈玫英姿飒爽的跟着，王桂香果然，情绪稳定了很多。 半个小时的样子，到了市公安局。 吴强让手下的人把王桂香带了进去，然后走到戈玫的身边。 “嫂子，陈斌和邵春蓝做完笔录了，可以回去了。他们俩的情绪不太稳定。等会儿我会带着邵春蓝，避开王婶儿走，省得婶儿看到，情绪激动，你先领走，安抚一下。现场她和陈斌吵得很厉害。” 戈玫沉重的点头。 她知道这件事，一定给他们俩很大的重创。 按着陈斌的脑子，肯定觉得是王桂香杀了程艳，所以对邵春蓝……也必定有成见。 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原来她的任务进度条绕就绕在这里了。 这个小任务，还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吗？ 她不喜欢悲剧收尾。 像叶小夏的事情，她至今想到枪毙的狄二，她的心里都隐隐的难受。 好一点的是叶小夏并不知道真相。 现在重新开始生活。 她无法想像叶小夏如果知道真相，会是什么后果？ 怕是一辈子都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 狄二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对叶小夏，那是真心实意。 可他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且狄二杀人，那就说明他体内的魔鬼他已经放了出来。魔鬼一旦放出，想要再收回，那就是很难的事情。 现在看似叶小夏抚平了他的情绪，却不知晓在未来，遇到什么事，他又会不会再次杀人。 虽然是悲剧结尾，却也是个好结局。 戈玫走神的功夫，山娃走过来，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妈，婆不会杀人的，对不对？” 戈玫看着山娃，“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胆小！怕鬼，更怕遭报应！杀鸡什么的，她都是让别人做。还说什么，手上沾了血，死了要下地狱的。” 山娃很了解王桂香嘛。 王桂香确实是这么一个个性。 有时候神叨叨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怕雷。 倒是程艳，让她意外了啊。 被雷劈完，还能设计这么一出事情，和王桂香干起来。 想到王桂香头顶扯秃的那块头皮，她也是真狠！ 不过…… 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这就死了。 还留下了一堆的麻烦事儿。 对陈斌和邵春蓝，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山娃看着市公安局门口，一脸的认真。 而土娃摸了摸屁股，看着高大雄伟的市公安局大门，幽幽的叹一口气，“妈，你说我以后咋还有脸进去了？” 戈玫疑惑了，“咋没脸了？” “你看，婆把脸都丢光了！都给抓进去了，我还怎么进去，告诉别人，我爸是这儿的老大！”土娃摇头叹息，一副愁死人的样子。 戈玫忍俊不禁。 好吧，小孩儿果然不知大人忧愁。 只想着自己怎么威风，怎么好玩。 蛋娃倒是一脸的凝重，“婆，要是出不来，可咋办？其他婆婆说的，进去这里，就没半条命了！” 小丫摇摇头，“不不！咱爸厉害着！不会让婆没半条命的！” 几个小崽子，很是热闹的讨论着，丝毫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 戈玫等了一会儿。 陈斌先出来。 他走在前面。 眼睛微肿，想来他母亲的事情，给了很大的打击。 他身边是他姐，陈惠。 两姐弟看着戈玫，恍若没有见到。 他们不打招呼，她也不贴脸过去，也当作没有看到。 两姐弟就从她的跟前走过。 随后邵春蓝出来了。 她急匆匆的跑出来，“陈斌！” 她喊住陈斌。 陈斌却恍若未闻。 邵春蓝激动的拦到他的跟前，张开双臂：“陈斌，你笃定你妈是我妈杀的吗？你连一点时间也不给我们彼此吗？” 陈斌看着邵春蓝冷冷的笑，“我知道你哥是局长，有能力找到顶罪者！我也知道你们家可以改变一切！但是……邵春蓝…… 我们之间隔的是杀母之仇！而且这件事，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如果你哥不给处理你妈，那么我就告到上面去！ 哪怕是最最上面，霍掉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妈逍遥法外！” 戈玫听到这里，讥笑：“愚不可及！但凡动一动脑子，就知道王桂香没有那么傻。你还真当这个局长可以一手遮天吗？ 异想天开！” 听着戈玫的声音，陈斌转身看着她，“呵，你们这一家子人真是会装！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他的话落。 迎接他的是一巴掌。 是邵春蓝打的。 她手颤抖的直指着他，“陈斌！你可以污辱我，但是我不允许你污辱我妈，我嫂子！我说我妈没有，就是没有！” 陈斌并没有还手，而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随即和陈惠扬长而去。 邵春蓝看着他的背影，又在笑，又在哭。 戈玫倒是诧异，她居然会为了她打陈斌一巴掌，她到底也是没有白疼了她，走上前拿了手帕给她，“行了！这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的难过。” 说着，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邵春蓝就趴在戈玫的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 四个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邵春蓝哭。 土娃听着有些急，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姑，你可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就像那个孟姜女，她哭倒了长城，你把这房子哭倒了可怎么办？ 把婆和俺爸压死在里面了，我们大家都要一起哭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拿玉给娃当玩具 土娃这一句话，将本来沉重的气氛都打乱了，大家都忍俊不禁。 特别是山娃，他摇头叹息。 “邵自齐，这个故事，讲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哎，反正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差不多就行了，小姑，别站在这里哭了！我们去真外婆家，那儿有电视机，还有糖果，我难受的时候吃颗糖就不会难受了！” 土娃拉着邵春蓝就要走，他是有私心的，根本不想待这个地方，以前他在镇派出所多威风啊，这市里的公安局，才来第一遭，就感觉抬不起头了。 不过，只要有土娃在，戈玫倒是不用担心邵春蓝了。 这个小土娃，可真是颗开心果。 而山娃才较真，他皱眉问戈玫，“妈，孟姜女当时应该不可能哭倒长城的，是不？那故事是骗人的。” 戈玫揉了一把山娃的脑袋。 “嗯，还是我家山娃脑子最清醒，不过，故事不是骗人，有可能孟姜女一哭啊，正好掉下来一块石头，写故事的人就夸张了，写成了哭倒了，那是属于为了让故事更好看而用了虚构的手法。” “哦，原来这样！” 不过，戈玫替他解释清楚了这事，心情倒是极好。 看着远处的弟妹，飞奔了上去。 戈玫正准备离开时，吴强从另一头跑了出来，“嫂子，你等等！” 她转头，疑惑的看着吴强，“怎么？还有事？” “嫂子，老大想让你帮他送些洗漱用品来……嘿嘿，不过，我看这不过是理由，我看他就是想见你！哈哈……嫂子，你懂的……” 吴强饶饶头，憨笑着，是他家老大想嫂子了。 他是个单身汉，以前哪能理解这事，现在有了心仪的姑娘，可算是理解到了一丁点。 戈玫倒是大方，“好，那你告诉他，我晚点儿再来。需要我帮带饭不？” “应该不用吧，我们食堂伙食还是不错的。” 戈玫点头，“那好。” 也确实，自从那一别，她差不多有一星期都没看到邵胜了。 这些天两娃要备考，所以她没在城里过夜，而邵胜为了案子忙得像陀螺，也没回村子。如今他这是算好了时间，应该知道他知道王桂香出事了，她会来接邵春蓝，也知道山娃和土娃考完了，可以带着娃在父母家多待几天，这才让吴强传话。 可他这大男子主义的人，这话都让吴强传。这邵局是不想要威风了！ 戈玫带着崽和邵春蓝一起回了程家。 这事沈瑶也早就知道了，在家里等得急了。 一进门，她就拉着两大外孙左看右看。 “呦，好久不见我家山娃土娃了，有没有想真外婆啊。” 小土娃脸皮厚，也不看看自己已经长高了个，只顾嬉笑着，就往沈瑶怀里扑，差点把沈瑶给撞倒。 一旁的戈玫那是看得心惊肉跳的，担心老母亲的老骨头经不起这不知轻重的小土娃瞎折腾，马上严肃出声：“邵自齐……” 小土娃还一脸莫名奇妙。 “妈，咋地啦？” 戈玫无奈摇摇头。 “没事，没事，真外婆喜欢和小土娃亲近亲近。” 沈瑶拉着土娃坐在沙发上，拿出茶几上的大红苹果。 程建国之前有带着山娃下跳棋，教了他两局，哪知这娃聪明，这种幼儿棋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当下，程建国就拿出了他的藏宝，一副白玉雕出的象棋，教了他几招。 那时，都快临近考试了，没办法常来。 好不容易来了，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拉着外公开始切磋了。 戈玫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棋局，感觉到了楚河汉界上的腾腾杀意。 可山娃倒是镇定自若，临危不乱。 程建国看着大外孙在棋盘上行了一步，眯起双眼，“哟，这小伙子，高明啊，青出于蓝胜于蓝！外公怎么都没看到这招啊。” 直把山娃夸得直饶头，“是我碰巧，外公，我们再来。” 可程建国这时指了指旁边的土娃和蛋娃，小丫。 正拿着他们失掉的棋子垒高楼呢。 “那就让他们先玩玩吧。” 土娃和蛋娃，小丫，撅着屁股用棋子将楼房越垒越高。 戈玫在一旁提醒，“爸，这么贵重的白玉，别给他们玩了，摔坏了怎么办？” 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每颗都是价值连城的。 居然由着他们当积木，戈玫肉疼，要知道在后世，好的和田玉可是再也开采不出来了。 土娃和蛋娃垒房子，小丫拿来玩抓阄，猜正反，抛起来一颗，翻下面，再接上面…… 崽崽们玩得不亦乐乎，只有戈玫在一旁冒汗。 居然程建国也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们山娃哥哥都不下棋了，这么大方的，给弟妹先玩了，我这做外公的怎么能这么小气的？没事儿！” 戈玫无语抿唇，这些小崽子们，简直被宠得天上去了，怕只怕身在福中不知福。 郭妈在厨房里忙，戈玫转头也钻了进去帮手。 她看了食材，想到公安局食堂伙食虽好，但以邵胜那个性，也未必有认真吃饭。反正也方便，戈玫想着做些他喜欢的拎过去。 这天冷，吃羊肉最温补。 也不知道这两老，知道她要来，去哪搞了半只羊。 戈玫就切了一大块下来，炖了一大锅羊肉汤，还掺着一些羊杂，更加美味，热气腾腾的，吃了这冬夜就不冷了。 拎出门时，沈瑶担心，“让你爸下来，和你一起送过去吧，天冷得厉害，这大晚上的，难受啊。” 岗城不至于在北方，偏中南部的小城市，冬天不会下很大的雪。但也潮湿得厉害，骑着二八大杠，两只手也会冻着。 沈瑶那个心疼啊，赶紧送了双手套给戈玫。 戈玫自己倒无所谓。 “妈，我没那么娇气。你别站在这屋门口，我一会儿就回了。晚上崽们睡前，提醒他们要刷牙！” “嗯，你别担心，路上小心。” 市公安局里有宿舍，条件比镇上要好，熬夜加班的警员们，都是可以在宿舍里休息的。 邵胜分下来的家属宿舍，是岗城待开发的那路段，还没完全建起来，如今上头给了一间单身宿舍，将就着。 第二百九十二章给局长送羊肉汤了 戈玫到时，市局里正在加班，灯火通明的，个个脸上都是严肃，忙碌的。 进去的时候，没有人招呼她。 她也就直接上了楼。 这会儿，邵胜正在开会。 戈玫站在外面看，邵胜的胡子都出来了，冒了渣渣，讲台上口沫飞溅的分析着破案进展。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如今的邵胜看起来不太修边幅，但更显得深沉，沧桑，越发有男人味了。 周岩正好过来了，打了个招呼，把她往宿舍里领。 “我婆母情况如何？可以去看看她吗？” “嫂子，你最好不去，可以避嫌，如今是吴强负责这个案子，你就放心吧，他在部队就跟着邵局的，经验足，脑子也好使。他一定不会让王婶儿沉冤得雪的。” 周岩指了指另一头的楼，“老大马上开完会了，我带你去宿舍等他。” “嗯……那好……” 戈玫看了看那边屋，就和周岩下了楼。 他把她往里面领 穿过林荫小道，戈玫就看到了后院的宿舍。 有些孩子在奔跑嬉戏，还有些家属在阳台上收衣服。 见周岩领着戈玫过来，有些女同志笑着同他打招呼。 “小周，这个是哪家的家属啊？” 周岩开始逐个给戈玫介绍。 “这位是我们市妇联的干事，也是我们局长的爱人，戈玫同志！” “哦，原来是小玫啊，来给局长送饭的么。” “嗯，是啊……” 周岩年纪不大，看起来倒像是很懂女人之间微妙关系，所以挨个介绍的时候，都会先介绍她是市妇联的干事，然后再说她是局长爱人。 那次方主席到村里，她说得不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攀比。 特别是现在，邵胜坐到了高位，他身边的女人自然就有人比。 周岩走在前面，和戈玫闲话。 “嫂子，这些嫂子们人都不错的，也都是局里的老一辈了。不过一开始老大从镇上调上来，很多人心里还是不服的。可现在，一出了大案子，哪个支棱得起来？还不是靠我们家老大，如今啊，这一个两个的才服气了！” 戈玫点头，又想到了王桂香的事情。 “那现在查出程艳的死因了吗？这事有进展不？邵胜应该是要避嫌的，那就是不能过问了吗？” “是的，这次我和局长是一组的，就连我也不能过问那案子了，不过我有偷偷去打听。化验结果不太好，程艳指甲里的残留物和王婶儿身上的编织物，还有她的皮脂都对上了。” 周岩叹了一口气。 “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王婶儿，吴强现在听说也头疼了，今天也有加班。不过，王婶儿的情绪倒挺稳定的，嫂子，你也别太担心了。” 戈玫皱眉“嗯”了一声，这事儿也的确麻烦。 现场找不到第三者的踪迹，所有证据都指向王桂香，相当难突破。 这年代检查仪器什么的，还是比较落后的，只要证据确凿就要落案，不可能拖太久的。 “那邵局这边，什么反应？” “老大知道了这事，倒是淡定，说王婶儿不可能会杀人，会找到证据的。整个人完全没见受到影响，现在他忙着处理连环杀人案的事情，忙得那是不可开交。” 提起周岩现在负责的案件，他就义愤填膺。 “嫂子，你知道，这变态杀人魔有有多么凶残吗？那些女性都是先奸后杀，而且都是一丝不挂的被弃尸，就连死者最后的体面都一丝儿也不留！” 说着说着，周岩就想要揍人。 一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嫂子，你今晚要小心，就别回去了。现在的岗城出了这事，都通报晚上不准女同志出去，以防万一。如果再查不出来，这么个死法下去，岗城就要乱了。” “那，现在一共死了几个了？” “四个！就是这四个，就足够让我们头大了。” 周岩说着就把宿舍的钥匙递给了戈玫。 “嫂子，你在这等会儿啊，老大马上就要下班了。” 戈玫“嗯”了一声，送走周岩。 她推开门，拉亮了灯。 这单人宿舍不算大，却是五脏俱全。 床，写字台，还有桌椅，比镇上的单人宿舍的条件还是好些的。 床上被子被叠得像豆腐块似的整齐，一看就是出自邵胜之手。 本来戈玫还想着，来给他收拾一下的。 转了一圈，发现根本不需要她收拾，比在家里还干净些。 邵胜同志的生活自理能力和动手能力还是挺让戈玫满意的，是个特别爱整洁的男同志。 这点能合上她对未来伴侣的高要求。 戈玫把拎来的饭菜搁在桌上，才坐到写字台前，随便翻看了一下他整理的东西。 让她没想到的是，邵胜一边忙着这样复杂的案子，可石油基地上的图稿一样也没有落下。 那些复杂图纸上面都有日期，每一天都有。 戈玫心里略有些沉，这也是他为之热爱的事业，之前受了伤，不允许他在石油基地上干，后来养好了，也有领导叫他回去，可他醒过神来了，懂得了顾家，退伍转到了单位。 可他的心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热爱这份工作，对国家的建设更是不愿落下一份心力。 戈玫看不懂就放下了。 不经意，又翻到了有关连环杀人案的笔记。 根据他的推理，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其中死者的共同点，和死法的相同之处，他都做了图示。 甚至用细节在推敲凶手的特征。 看到那些资料，戈玫下意识想到了程艳的死。 程艳肯定不是王桂香杀的，这点戈玫是毋庸置疑。 那她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和连环杀人案有关？ 虽然死者都没有共同之处，而且死法也不一样。 甚至年纪也对不上，那会不会因为临时起意，又或者是个意外！ 也有可能，程艳原本不在他名单之中，只是因为一些意外，而卷入了他的视线下，不得已将她杀害。 想到这些假设，戈玫下意识后脊发寒。 恰巧，这时邵胜回来了，门被推响。 沉入思考的戈玫霍然起身，被惊得一批。 第二百九十三章迟来的二人世界 邵胜一进门，看到被自己吓着的戈玫，有些抱歉的上前，“媳妇儿，想什么呢？是我吓到你了吗？” 戈玫缓过一口气，点头。 “刚才正好，看到了你这个案件的推断资料。” 邵胜瞟了一眼，写字台上摊开的文件，有他画的图纸，还贴有死者的照片。 他眉头一皱，“难怪了，这大晚上的，你看这些干嘛，不给吓到才怪？” 说着，他麻利的收进了桌下的抽屉里，一把扯过戈玫的手，让她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这里的馋虫叫了，闻到媳妇儿做的饭菜香，我就知道体贴的媳妇儿会给这馋虫开小灶的，你不知道啊，那食堂的饭菜，做得哪有媳妇手艺那么好吃的。” 戈玫把饭盒掀开，一一摆到男人跟前。 邵胜一看，这么多量，忙问道，“你吃了吗？” “没，我急着赶在天黑前送过来，还没吃。” 一听这样，可把邵胜心疼坏了，当即先给她盛了一大碗饭。 “那晚上别走了，这宿舍的床还挺宽的，我们俩都能睡，反正娃也考完了，有爸妈给我们看着，我们也可以过过二人世界。” “你今晚不加班？” “不加了，之前计划的都有超纲完成了，算着你来的，还加什么班。” 邵胜看向戈玫的眼神，那叫个如火如荼。 仿佛想要将娇柔的媳妇儿整口吞了一样。 这才几天不见，他媳妇儿身段像是更软了，人也更水灵了。 那皮肤嫩得跟豆腐似的，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别人，垮大袿似的。 媳妇儿穿的衣服总是收了腰，贴合得恰到好处的，即使是厚棉衣，也能看出腰型，总能让邵胜想到，衣物下她那纤细得能一手握紧揽入怀中的细腰。 这软香温玉的手感，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 这样一想着，邵胜越发是全身燥热。 他喉结滚动，想找机会在媳妇儿重要部位啃几口，可还没付诸行动，就被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来，喝口汤，暖一暖。” 邵胜看着那羊肉汤挑了挑眉头，“羊肉？” “嗯。暖身的。” 他本身就燥得不行，吃了羊肉不是更火上浇油。 不过，这可是媳妇儿给她准备的，今夜他有的是时间泄火。 这样想着，他给媳妇儿夹了块羊肉问，“这几天，没啥大事儿吧？” “那你妈的那事儿，算不算？” 戈玫盯着邵胜，想看看他的反应。 没想到他一脸淡定，“算是件小事儿，相信吴强会搞定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你，就不怕受到什么牵连？那可是你妈，你弟还在劳改场没出来，如今你母亲又成了凶案的嫌疑人，上头没什么意见？” 戈玫知道她家男人厉害，省上的领导，甚至最上层的领导都着宠他。但具体到哪里，她也没底。 所以她故意有此一问。 邵胜呵了一声， “如果我真有什么事，一撒手。这烂摊子谁来管？如今专业人手缺得厉害，这天大的案子，民怨沸腾，岗城领导个个都是束手无策！” 说到激动出，邵胜骂道。 “真他妈的没人性，居然残害女性同胞到这种地步，真是个狗杂种！” 戈玫挑了挑眉梢，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邵胜爆粗口。 “嗯，骂得不错。” 邵胜长叹了一口气。 “我就是被气了。你别看那些照片，太没人性了，害那些女同志死不瞑目的。哎……” 戈玫都已经看过那些照片，心里也难受，她轻拍他的手背，哄道，“没事儿，别气了，这凶手早晚都会抓到的，他逃不掉。” “嗯。” 邵胜一把拽过戈玫，情不自禁的搂住人，在她的耳际狠狠亲了一口。 这段日子，整天对着那些死者的照片研究，邵胜觉得自己急需要排遣，无论是心理上还是心理上，戈玫都是他的一剂良药。 这不亲还好。这只亲上一口，男人就心猿意马了。 连手里的饭和汤都不香了。 戈玫轻轻瞪着他，“别闹，先吃饭。” “嗯……” 说得没错。吃饱饭，才有力气好办事。 这宿舍是邵胜特意捡清静处挑的。 现在有程家二老帮手带娃，他就打算好了，时常让媳妇儿过来，过一下二人小世界，这处正好。 男人那扒饭的动作更加快了，可戈玫依旧吃得慢斯条理。 这年头，这锅羊肉汤真是好东西。 让邵胜吃出了一身的汗。 他脱了外头的军大衣和棉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健子肉在贴身的白秋衣下若隐若现。 原本戈玫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哪有什么歪心思。 可眼前的男人身材太好了，下意识瞄了他这么一眼，她就想歪了去。 邵胜同志的肌肉手感超棒，那可是在部队长期训练出来的。 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邵胜两三口，把桌上的搪瓷碗收拾完，转身，就看媳妇儿色迷迷地盯着自己。 他马上搁下手里的东西，又关了最大的灯，只留了盏床头的小灯泡，沙着嗓子上前，“媳妇儿……想我吗？” 戈玫马上带上几分矜持，收回视线，扔给他两个字。 “没想。” “怎么能不想呢？人家说：一日不见都如隔三秋？我都隔了多少个秋了。” 邵胜边说边贴了上去。才不管那么多，就开始上下其手。 男人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戈玫就绷不住了，很有些丢盔弃甲，招架不住的意思了。 那动作从来都不会是老实本分的，Rou来Rou去的。让戈玫坐都难坐稳，径直靠进了他的怀里。 带着些急燥，邵胜呼出一口大气，把她抱到了床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戈玫，嗓音沙哑。 “媳妇儿……你不想我，说明我还做得不够好，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戈玫勾着男人脖子笑得迷离。 “那局里，没有女同志吗？” “有一大把，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邵胜也不知有没听出戈玫话里的意思。反应他很忙，急吼吼的忙着办自己的事儿。 本来戈玫还想戏谑他几句的，可越到后面就越没有力气了。 弄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把人设全崩了 这男人还真把她送他书里的浪漫，实习了个彻底。 从床上到写字台上，再到墙上，而且体力惊人。 戈玫媚眼如丝的，任了他的折腾，直到最后，化作一池春水，瘫倒在他怀里。 刚喘过口气，男人劲儿又上了…… 可能分别得太久了，戈玫今晚也格外配合。 第一次感觉，干这事的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眨眼都已经转了钟点了。 从吃完饭的八，九点到深夜一，两点。 这可不是人干的事儿呢。 戈玫气喘吁吁的嘟囔，“邵胜同志，你是吃了牛药嘛。” 邵胜听懂了，叼着她耳朵轻咬，嘿嘿笑：“玫儿，你这在夸我厉害吗？” 还问，没带脑子么，还是故意逗她的？ 自己都已经软成这样了，还问！ 见戈玫不理自己，邵胜就开始胡猜。 “那再来！” “……” 真想一巴掌呼死这男人。 “睡觉！” “玫儿，你生气了？” “玫儿，你干嘛不理我……” “玫儿，那你怕痒么！” 天呐！这人前威风八面的邵局长，幼稚起来，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他不光说，还真做了，开始饶她痒痒。 瞬间戈玫就绷不住了，一会就笑岔了，她抱着邵胜宽阔的肩膀，举白旗投降。 “行，行，别弄，我说……我说……” “嗯，快说！” 戈玫红着脸，凑到邵胜耳际，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嗯，喜欢得很，爱入了骨髓。最爱我家胜哥哥……” 哎哟，这么露骨的话，她也说得出来，这人设崩得一榻糊涂了！ 邵胜一脸满足，听着那声音像妖精一样，挑战着邵胜的意志力。 特别是最后那句“胜哥哥”，那神奇的嗲声又让邵胜全身像打了鸡血似的。 果然人家说的没错—— 情话是最好的调味剂。 好一场加了调味剂的情事，绵长而又欢愉，酣畅淋漓。 直到最后，两人都累得忘了清场，就这样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邵胜一起身，戈玫就醒了。 宠溺回身，邵胜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你再睡会儿吧，这里没有人来打扰。” 戈玫像个牛皮糖似的，抱着男人结实的手臂。 “这么早，再陪我睡会儿。” 邵胜清了清哑掉的嗓子，又吻了一下。 “乖，你睡会，我事儿真多。” 戈玫颇为不满的哼了两声，翻了个身。 宠妻狂魔，见势不对，重新滚回被窝里，和媳妇儿缠到了一起。 戈玫这才满意。 “你妈出事的现场，你应该再去看看，说不定和你手上的事有重合。” 一听着这话，邵胜瞬间来了劲儿，腾地翻身坐起，盯着戈玫。 “玫儿，为什么这样说？” “昨晚看你弄出来的资料，我就有种预感，程艳的死可能和你调查的连环杀人案有关。尽管死因和特征，程艳和其他四人对不上。但会不会这事件是另一事件的支点？这个只是我大胆的猜测。” 这么一说，邵胜也感觉戈玫的话有理，那边的现场他带没去看过。 最关键的是邵胜对媳妇儿的话，从来没怀疑过。 每次媳妇儿说什么，他都点头。 “等会儿，我让周岩送你去上班。” 邵胜说着，手脚麻利的已经开始穿衣服，不再逗留。 戈玫点头。 “嗯，等我找到空了，再来看你。” “今晚？” 邵胜下床前，还不忘搂着媳妇儿提要求。 戈玫捏着他的下巴把玩，“你美着呢！” 邵胜俯身就在她脖子上又啃了一口。 “白天不听话，我就晚上收拾你。” “胜哥……疼……” 戈玫娇嗔出声，邵胜瞬间僵住，身体又开始冒火，差点招架不住。 “咳咳，那我先走了。” “嗯……” 戈玫看邵胜那眼神，柔得像是二月雨三月风。 勾得男人是一步三回头，这媳妇儿撩人起来，真像妖精，差点让邵局乱了阵脚。 戈玫送走了邵胜，躺回床上，缓一缓。睡不够，缺氧，脑子就是浑的。 昨夜太凌乱了，她把邵胜搞得七荤八素时，自己也是乱七八糟的。 本来打算小憩会儿，结果这一闭眼，就睡到九点过了。 戈玫匆忙起身，赶到办公室，结果还是迟到半小时！ 她已经上了几天的班，已经感觉到了办公室里那勾心斗角的气氛。 这不，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看向她。 甚至有人小声嘟囔，“哎，关系户就是不一样，头次上班都可以迟到半小时……” “咋？你羡慕？那你也去找个关系啊。” “我哪有这本事这狐媚本事，那可是天生的！” 方主席亲自去村里，把戈玫从村妇女主任提携到市妇联来。 就她这种待遇，就让办公室很多老员工心里不爽得很。 所以自然是全身警戒，抱团取暖。 已经忍了几天的戈玫自然是忍无可忍了，她边坐回自己的位置，边在脑海里说。 “ROSE，你去给点颜色她们看看。” “好捏！主人，我去替你收拾她们！” 毛绒绒的ROSE就地打了个滚，直接扑了过去。 下一秒，“砰啪——”一声响，就听到板凳歪倒，还有屁股和地面的撞击声。 周遭太安静了，落针可闻，所以她这一摔的声音就显得特别出彩。 摔到地上的那位女同事叫雷红樱，是市妇联的老员工了，还一直是干事。她人高马大，看上去又肥又壮的，所以仗着自己身势，说话从来口无遮拦的。 这年头能吃出这么多膘的，可以想像得出家底是怎样的丰厚。 所以在办公室，这人从来都是目中无人的得瑟。 让戈玫意外的是，办公室居然还有人替自己帮腔。 “哎，闲坐别论人非，这现世报不就马上来了！” 那话说得是慢条斯理，正是办公室的杨姝。 她为人爽利，是雷红樱的死对头，最见不得的，就是她那耀武扬威的德性。 摔了一跤，疼得眼泪汪汪的雷红樱，指着杨姝嗷嗷叫，就只差扑上去厮打了。 只是她屁股疼得厉害，哪里还有力气。 所以雷红樱只能咬牙，强忍着不吭声。 第二百九十五章我有外挂我怕谁 雷红樱被摔了屁股，而其他嚼舌根的几个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不是嗑了嘴皮，就是碰摔了自己宝贝茶杯，要么就是被抽屉夹了手指。 整个办公室哀嚎一片，像中了邪一样。 戈玫在心里偷着乐，直夸系统：“ROSE，好样的，真会办！” “耶耶耶……谢谢主人夸张！” 当然，行得正坐得端的杨姝同志，当然丝毫没受影响。 她捂嘴笑了两声，迅速理清手上分配的工作资料，对戈玫说，“走，戈玫同志，今天我和你一起去川泰胡同。” “好的。” 两人正准备结伴一起出门时。 办公室孙主任来了，她看着戈玫，“你今天迟到了？那就去福泉胡同吧。” 杨姝听着这话，不乐意了。 “主任，福泉胡同刚死了人，你让她去那里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在欺负戈玫同志嘛，人家才来几天？你就让她去这种地方。” 孙主任瞪着杨姝，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 “那你去，福泉胡同这里的工作总得要人做吧。” 杨姝撇了撇嘴。 戈玫上前拉着杨姝就往外走。 杨姝一路小声的嘀咕。 “办公室谁不知道，她总是向着雷红樱！戈玫同志，我听说，你的背景也很大。你为什么不和方主席说说，就让她们这么欺负你！” 戈玫淡笑，“狗来咬你，你还要反过去咬狗不成！” 而且最重要的，也是她不想去麻烦方主席，她必须用实力干番事业，再啪啪打脸那些嘲笑她，靠关系的人。 “噗呲……戈玫同志，你说话可真逗趣！” 杨姝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说得对！她们就是一群疯狗，刚才怎么没把这狗给摔死！哈哈……” 杨姝很爱笑，还笑得很大声，那把嗓子荡在空气里，让人觉得吉利，喜庆。 到了楼下，杨姝收起笑容，严肃的看着戈玫。 “小玫，你刚来，福泉胡同的确才死过人，还是我去吧。你就去川泰胡同那边。没事的，你不用和我客气！我比你大，照顾照顾你。” “杨姝姐，其实不用的！我们今天去福泉胡同是要配合公安办案吧？” “嗯？是的，听说有个女同志闹得很厉害，要我们去安抚。你才来的，怎么知道的。” 戈玫谈笑，“也是巧，福泉胡同死的程艳是我小姑子对象的妈。” “啊！真的假的？那你不避嫌吗。” 杨姝一听完这话，一脸不可置信。 “避嫌倒不用，也不是我来断案。你不记得了，我男人是公安局的。我倒想看看，我男人在工作时是啥模样。” 戈玫表情淡然，倒说出了句这么娇羞的话。 杨姝忍俊不禁。 “得了，得了，我懂，我懂。你去吧。那路上可要小心着，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啊。我忙完川泰胡同的事儿，一会就过来找你。” “马。” 戈玫配戴好工作证，骑上二八大杠往福泉胡同赶了。 这样看来邵胜的动作还蛮快的，听了她的话，并且已经锁定了目标。 难道她今天要安抚的女同志，就是那个凶手锁定的新目标吧？ 戈玫不得不承认邵胜办案的水平很高，这锁定目标的动作太快了！只是最怕的就是对方有所察觉！ 她猛地蹬着二八大杠的脚踏，恨不得飞到现场。 一路上，她在脑海里问，“ROSE！这起连环杀人案是我的任务吗？” ROSE“嗯”了一声，“主人！是的，应经在你的任务列表里面了，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接收了，因为……实在是太危险了！” “积分呢？” “积分也不多，不过，可以积攒福报……不过遭到反噬也很麻烦的！ROSE不希望主人有危险！只希望主人快乐安康！” “ROSE，你是个好系统。可我担心……要是我不参合进去，有可能会死更多的人，甚至邵胜也会遇到麻烦！毕竟你这么先进的系统都说麻烦，说明这个事极为严重。 而且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你这么先进的外挂系统。更何况，这事也事关我男人，我已经脱不了关系，更不想逃避……” 戈玫解释得极为严肃。 ROSE悠悠的叹一口气，饶了饶耳朵。 “主人，我可是个贪生怕死的系统，你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喔。确定要接收任务，那ROSE就帮你……” “嗯！接收！” “嘀！”的一声按钮声响。 接下来，就是ROSE萌萌的播报声： “主人，恭喜您接收五星任务！此任务与上任务有交集，如果同时你完成。收获的积分能翻倍喔。福运也会翻倍！主人！加油！我看好您哦！” 戈玫轻扬嘴角，“谢谢你，ROSE。” ROSE摇了摇尾巴，遁进空间。 看着眼前那条熟悉的巷子，戈玫还记得那天她带着王桂香来里的情形，没想到，转头程艳就死了，还牵扯进了她。 福泉胡同是个老胡同，属于城相结合的位置，比较偏，距离主城区挺远的。 也不知道邵胜他们队里这次来了多少人？ 她按着资料上的地址找过去，结果周边一个人都没看到。 她纳闷的转了几圈，终于找到门牌号。敲门后，里面响起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开口了，有点熟悉。 “谁？” 这警惕性，够高。 戈玫清了清嗓子。 “我是妇联干事，何秀同志在家吗？我代表市妇联来慰问你，麻烦你开开门。” 原来那声音是吴强的，他一听到是戈玫，马上亲自拉开了门。 看到吴强的时候，戈玫扫过院子，想寻找邵胜。 吴强见戈玫看着他们是一点也不惊讶，笑： “嫂子，这是被你猜到了吗？你知道是我们吗？在找老大吗？他去了其他地方，搜索消息去了。” 戈玫“哦”了一声，转身看向人群，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愣，“你就是，何秀同志？” 何秀点头，“我认识你？” 戈玫盯着何秀，眉头微皱。 “我记得你，你就是小丫的妈妈！” 第二百九十六章扔了的孩子想要回去？ “啊？戈干事，难道你和小岗村的戈玫是同一个人？是你收养了我家小丫？” 事件发展太难让人琢磨了，戈玫哪里会想到，小丫的母亲会成为连环杀人凶手的新目标。 更没想到，她扔了小丫，嫁了人，还嫁到了岗市来。 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 “你这日子……” 戈玫忍不住鄙夷，“倒是过得挺滋润的啊！” 尽管她能理解，她一个寡妇，带着女儿不方便再嫁，但一想到她那么狠心丢掉小丫，让个那么小的娃娃，挨饿受冻，她心里就难受得很。 和这丫头处久了，戈玫的感情自然是越来越深的。 何秀听出了戈玫话中的讥讽，她愧疚得不敢直视。 “戈玫，小丫她还好吗？她有没有恨？有没有怨？” 戈玫冷漠的看着何秀。 “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为什么到城里，稳了之后，不去找她？还是对她不闻不问的？” 何秀凄苦一笑，“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狠心绝情的人。可戈玫，你哪里知道，当初我的日子有多苦多难？” “再苦再难！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她跟着你，就算再苦，都不会怨言。” 戈玫带着情绪，低喝出声！ 俗话都说人生苦短，有谁人不苦？谁人不难？ 难道一难一苦，就能丢弃自己的孩子吗？ 作为后世的戈玫，完全不能理解！ 何秀被戈玫吼得说不出来话，眼珠子直掉。 周岩一看不对劲，敢紧跑来打圆场。 “嫂子，你别吼她了。现在是老大推算出，有可能凶手盯上了她，叫我们暗地来保护。” 戈玫狠狠瞪了一眼周岩。 瞬间他大气也不敢出，默默转身，去把身边的人全部给支走了。 这个嫂子他也知道一点，外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可脾气一来却特别的凶。 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怕她。 也难怪，老大都那么怕她。 何秀擦了擦眼角，“那你跟我讲讲吧，小丫她怎么样？还好吗？” 戈玫看着她，冷冷的说。 “你不声不响的走，她天天盼你回家。甚至没吃没喝的一个人挨了几天……要不是我儿子发现，她差点就没了，你真这么狠，就没担心过她被饿死？” 何秀无奈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跟她交待过，让她去村里婆婆婶婶家要饭吃！我……我哪知道这孩子那么笨！” “笨？她还不是相信你，她一直在那儿等你，还以为你会回来，你先前不都是走几天就回来了吗？她就宁死在那儿盼着你回来啊。她才几岁啊，却已经什么都懂了，你就真不懂心疼。” 戈玫越说越气，甚至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可何秀后来就一言不发，只知道不停的哭。 后来戈玫也说累了，干脆闭了口。 两个女同志就这么僵持着，气氛紧张得不行。 周岩一个男同志站在旁边，尴尬的饶着头，也没办法。 临近中午，何秀要出去买菜。 本来周岩安排带人陪着去。 戈玫看着他们，主动请樱。 “你们不是隐蔽保护吗？要就这样一起出去了，肯定会引人注意的，就我和她去吧。” 周岩“啊”了一声，反问，“嫂子，你和她去？” “怎么？不相信我，虽然我不喜欢她，可这也是我的工作，我该做的事情，能不做吗？”戈玫瞪他。 “这也是，那明天我把老大换来。只要有嫂子在，老大干起工作来，肯定特别卖力。” “周岩，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和周岩学着跑火车。” “啊？什么是跑火车？这啥意思？嫂子？” 周岩一脸懵。 戈玫没时间多解释，严肃的说。 “你们从后门出来，跟上我们，记得掉远点。” “好！还是嫂子想得周全。” 何秀拎了篮子，往前走，戈玫一把扯过她的手臂，一起出门。 这个动作倒是让她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刚才对她愤恨不已的戈玫，现在会亲密的挽着她的胳膊走。 这动作可是好姐妹，好闺蜜才会有的。 但何秀也没敢吭声，和戈玫一起走出了巷子。 戈玫问，“这房子不是你自己的吧？” “嗯，是我现在的丈夫留下来的。” “丈夫？你这是又嫁人了？” “嗯，嫁了，他是个商人。现在下海经商去了。” “哦？不在家？” “嗯，不在，人去了深市那边。” 戈玫看着何秀的肚子问，“那你们还打算再生孩子吗？” 何秀垂着头，捂着肚子。 “本来怀过的，可两个都掉了！可能是我福薄，都怀不上。其实我丈夫是想让我养小丫的，后来我听说，是你收养了她，就拒绝了。” 戈玫目光淡淡的，“其实小丫也没忘记你，心里还是念着你的，偶尔半夜都会做梦，喊你。” 有这样的母亲，小丫这娃没什么安全感。 何秀看着戈玫，突然握紧她的手，一脸激动，“戈玫同志，如果我这次能逃过一劫，你可以让小丫回来我身边吗？” 戈玫冷漠的看着何秀，“回去你那儿？你一时兴起，想要就要回去？不想要，就丢弃。你们把她带到深市去，那我问你，如果你们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难道就把小丫又丢了？” 何秀激动的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戈玫，你听我说，当初真是想安顿好了，就回来带小丫走的，我从来没想要抛弃她！真没有……” 戈玫根本不听这些解释。 既然她抛弃过孩子一次，哪里再给她抛弃第二次的机会。 既然自己收养了她，自己就有了责任和义务。 怎么可能轻易答应还给她。 何秀看到戈玫一脸淡漠，就知道如何解释都没用了，只得不再出声。 两人默默往菜市场走。 这个点儿，正人多，市场的菜还比较丰富，有些新鲜蔬菜，和一些熟食。 何秀问：“我不知道他们爱吃什么，你帮手挑挑？” 戈玫嗯了一声，帮忙挑菜。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妈妈，你也在这里啊！” 戈玫愣住了，蓦然转身，只见四个小崽子站在自己的眼前。 旁边沈瑶和郭妈牵着两小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抢小丫的土匪强盗 “妈，你怎么把四个全带出来了！” 她上前，蓦地想起了何秀。 而此时，为时已晚，小丫已经看到何秀了。 最搞笑的是土娃，他围着何秀看了半天，最后搔着头。 “妈，和你在一起的这个婶婶怎么这么熟，我好像见过呀？” 何秀想躲，可躲不了，她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显得很尴尬，只好看着虎头虎脑的土娃，干笑。 “土娃，你不记得婶婶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土娃这才记起来，一下紧张得跳了起来，伸开手臂拦在小丫的面前。 “哎呀，妈呀！你是小丫她妈妈！你这是要来抢我家小丫，快！山娃，蛋娃，快把小丫护住，不准抢，你不准抢！这可是我家的妹妹！” 戈玫的三个崽反应贼激烈，惹得她哭笑不得。 她只得清了清嗓子，“邵自齐，你把婶儿当什么了？土匪强盗么？让开！” 被戈玫吼了，土娃郁闷的扁嘴。 “妈……你看婶儿的衣服，都没有补丁的，这是有钱了吧，她肯定是想把小丫要回去！” 戈玫对着身后的沈瑶使眼色。 郭妈和沈瑶马上会意，借着电视节目开场的由头，把土娃和蛋娃哄到了一边。 山娃心里最明白，不消多说，转身跟了过去。 只剩下小丫，戈玫走到她跟前，“和妈妈说几句话吧，她很想你。” 小丫一声不吭的看着戈玫，上前亲了亲她，然后才转向何秀。 何秀眼见着女儿和戈玫的关系如此亲密，她心里很不好过。 可她当然也看得到，在戈玫那儿，小丫的日子过得非常的好。而且戈玫家的三个男娃子真的把她当成亲妹妹在宠，光看土娃那反应，就知道她的地位了。 何秀捂着咬得发白的唇，颤微微的蹲在小丫的面前。 “小丫……妈，妈走后，你还好吗？妈很想你……本来妈是想安顿好，再来接你的……可发现，你已经是邵家的女儿了……所以……是妈妈对不起……” 到底小丫还是她养了几年的亲生女儿，有着血缘关系和几年的养育之情！ 小丫一头扑进何秀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的。 而另一边，看到小丫扑进了何秀的怀里，瞬间土娃的情绪就爆了。 想冲上去扯小丫，结果被郭妈一把给按住了，可小土娃就像是被抢了宝贝的小困兽，不停的愤力挣扎，激动的嚷着。 “啊，啊，我小丫妹妹要没了，你们看不到吗？快放开我！放开我！” 戈玫立即走到他面前，盯着他。 本来情绪暴躁的土娃，被戈玫这么一瞪，瞬间安静了下来。 土娃委屈的鼓起腮帮子，“妈！那可是我们的妹妹，是我捡回来的，是她妈先不要她的，怎么可能又来要回去啊！” 戈玫摸了摸土娃的脑袋。 “我知道，你们很喜欢这个妹妹。可你再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还有个婶儿，对你们也特别好，让你们当她儿子，你们情愿吗？” “不情愿！我们是有妈妈，怎么能乱当别人的孩子！” 三个崽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就是了，你们要知道，小丫是何婶儿生下来的，有种血缘关系在那儿，你们明白不？” 戈玫耐心和他们解释。 土娃极度郁闷的垂下头。 “好吧，如果小丫要走，那我也留不了她了！哎……就像我养的小黄，我对它那么好，可它还是不要我，走了。可是，我好难过啊……呜……呜……” 戈玫极度无语，这小子，比什么不好，把小丫和狗一起比。 等小丫长大以后，再回想起来这段，岂不是要气死了？ 不过看土娃那样子，是真难过。 戈玫一把抱着小土娃，揉着脑袋哄着。 “好了，别哭了，人家小丫都还没说要走呢，你们这样想，说不定，她就真走了！” 即使留不住她，要走也不可能是现在。 如今何秀身处险境，那个在暗处的杀人犯，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抓住。 所以戈玫哪里敢逗留太久，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和沈瑶交代了。 沈瑶可担心了，皱着眉说，“是那个邵主任吗？她这不是明着在欺负你吗？你才上班，把这么危险的事情派给你怎么行，我回头就去找她！” “妈！这事不能闹，我在市妇联本来个个都瞧不上我，都觉得我是靠关系上来的，再一闹，怕是呆不了多久。” “她们胡说八道，我去给你撑腰！” “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得凭自己的努力干出成绩，她们那嘴才闭得心甘情愿啊。你别担心这个。附近埋伏了很多邵胜手下警员，人身安全绝对是有保证的！” 戈玫不停安慰沈瑶。 沈瑶叹了口气，“那玫儿，我知道，你是个要强的性子，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和你爸这后半世怎么活。” “嗯，嗯，知道，知道了！妈，你放心吧！” 沈瑶和郭妈这才带着几个崽崽离开。 何秀看着小丫的背，不停抹眼泪。 “戈玫，感谢你。我的小丫如今被你带得可真好，那模样越发好看，难得几个哥哥把她宠成了宝贝。看着真好。” “嗯，是的，小丫乖巧，又懂事。我们家都是男娃，个个当然都宝贝着这妹妹，那你心里怎么打算的？” 听她这样说，戈玫的语气中也少了一些尖锐。 何秀看着戈玫，“我……”欲言又止。 “如果是她自己愿意，我也不会说什么。我儿子那里，我可以去说。其实深市的发展应该比这里更好。” 戈玫最清楚，那里可是窗口城市，华国最早富裕的城市之一。 听了这话，何秀动容不已。 “我当时就知道你的好，所以这才敢让小丫去你们家。” 戈玫听着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劲呢，微眯双眼的看着何秀。 “所以小丫所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你教的？你还对我说，说你没有想要抛弃她？还想着回来接她？” “我当时……其实是怕……怕我找不到好男人，才备了条后路。后来是上天眷顾我，让我遇到了那个爱我的人。” 第二百九十八章要吃人的军阀头子 “他对我真的很好。现在我们都安顿了下来，所以这才想着要把小丫接来身边。特别是现在，我们身边也没有孩子。” 戈玫听着这话，还是感觉很膈应，觉得这当妈的好自私，只因为他们没有孩子，所以才想着接小丫回去填补的。 可是，小丫是她亲生的，是她的孩子。有这种血缘关系在那儿，她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只要小丫自己愿意，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去的路上，土娃盯着小丫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小丫垂着小脑袋，像做错事一样。 忍了半天，还是说了，“土娃哥哥，你干嘛盯我啊？” 小土娃扭过头，对她嘀咕了一句：“没什么！” 小丫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土娃哥哥，你好像不开心？” 小土娃扭过头不看她，双手环抱，还气鼓鼓的不说话。 山娃清了清嗓子，喊他，“邵自齐，快来，帮着外婆提菜，菜重了，快来！” 土娃这才冲上前，从沈瑶的手里夺了菜去提。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的不开心。 小丫看向山娃：“山娃哥，你知道二哥为啥不理我吗？是不是我惹他不高兴了，他在生我的气？” 蛋娃扯了扯她的衣角，“小丫姐姐，你会不会离开我们？” 小丫啊一声，“离开？去哪里？” “你的亲妈不是来找你了吗？那你要和她走吗？” 蛋娃转身，指了指远处的何秀说。 小丫毫不犹豫的摇头。 “不！我不会离开的，我是你姐姐，还是山娃哥和土娃哥的妹妹……我妈走了，她已经不是我妈妈了。她去做别人的妈妈了。我不会走的，不走……” 一旁的沈瑶听着，倒是有些意外，“小丫，那你不想她？” 这话倒是让小丫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了。 “想，可她不再是我妈妈了，她去了别人家，去做了别人妈妈。我再回去抢她，别人会不开心的。” 沈瑶蹲下身子温柔的解释：“不是这样的，她还是你的妈妈，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别人抢不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生你的那个妈妈。” 听着这话，小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懂了没有，只是垂着脑袋，不再吭声。 郭妈和沈瑶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这事儿以后会如何，都很难说。 再说多了，搞不好这丫头会觉得要赶她走。 沈瑶也知道她的经历，小小年纪心思细腻，敏感得很。 三个崽崽在她怀里撒娇耍赖，在她的床上滚来滚去的嬉戏，玩闹。可她就是不会跟着这样，总是极有分寸，小心翼翼的，努力讨好每一个人。 她还特别勤快，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了她不高兴。 小小年纪的娃就这样，让人心疼得很。 …… 傍晚，邵胜来了。 看样子，是收到戈玫来了的消息，才匆匆赶过来的。 何秀家有个小卧室，这次由于要贴身保护机会性被害人何秀，出动了不少仪器设备，全架在那里了。 邵胜拉着媳妇儿进里面休息。 戈玫好奇的看来看去，“邵胜同志，你们这市局的设备还挺全的嘛。” “市局总归比镇上条件好得多，办起案来也顺手不少。” 邵胜心不在焉的答着，很快转移了话题。 “哎，媳妇儿，我听说是妇联的孙主任，把你叫过来这里的。就为你早上迟到的事情？” 戈玫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威压的成份。 她走近，轻轻推了推，“咋啦？你这口气，是要找她算账去？要为你媳妇儿出头。” 见戈玫靠近，邵胜一把搂住人，将她圈坐进自己怀里，唬着脸。 “我就看看，谁不长眼睛了，敢欺负我媳妇儿，这是当我死人，我还不去找她谈谈话，到时候不是要翻天。” 戈玫捏了捏邵胜的下巴，又牵起嘴角，示意他放宽心。 “少矫情，这样一来，别人就会觉得我不光有关系，还爱生是非。本来空降过去，就有人说闲话，你这是，一定要把我有关系这事坐实到底。” 邵胜侧首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猛地扣着戈玫后脑勺，亲了一口，还低语说：“有关系，又能咋样？这是我媳妇儿，让那些人嫉妒去！” 戈玫看着嚣张的邵胜，忍俊不禁。 “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仗势欺人？” “让他妈，都滚！我仗势护我媳妇儿，又怎么呢？天天以身犯险，为人民，为国家服务，还有人在背后欺负我媳妇儿，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样还能忍？就不是男人！” 邵胜这气势逼人得很啊！好像马上要吞了孙主任一样。 戈玫轻轻抚着他起伏的胸膛，“得了，得了，少发火气。杨姝本来要和我换地方的，是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有关，所以自己抢着要来的。” 这下，男人的火气全消了，媳妇儿就是他的灭火器。 邵胜笑得狡黠，“那你来，就是为了想见我？” “那我说是，你信不？” “信！当然信，媳妇儿，你这是全身上下都在想我不？” 说着说着，邵胜的手又开始不安生了。 戈玫看了看外面，门没关，有人过来了。 是周岩，他一来到门口，就看到邵胜紧紧抱着戈玫。 “老大……我什么都没看到……” 周岩立即转身，捂着双眼。 戈玫见状立刻想要起身，可身子被邵胜搂紧了，不给她走。 她伸手拧了他一把，这才咧着嘴，把她给放开了。 起身走到门口，邵局黑着脸问，“有事说，有屁放！没看到老子在忙正事儿！” 这火气，大得像是旧时要吃人的军阀头子。 戈玫还是第一次听他在人前这样自称为老子。 还真是不要脸。 和媳妇儿亲热，能叫正经事儿！ 这邵胜同志膨胀了，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周岩给邵胜吼得饶着后脑勺，干笑，“老大，有点事，是何秀，她说现在要外出一趟。” “这个点儿了，还去做什么？不许！” 真难得他有空，想和媳妇儿说说话，这女同志怎么就净给他找事儿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凶手的蛛丝马迹 周岩“哦”了一声，继续解释，“她说要去外面，给他丈夫打个电话，不然会担心的。非要出去不可！” 邵胜的脸色更难看了，摆摆手。 “周岩同志，这件事，全全交给你，来摆平！”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小卧室的门。 周岩摇头叹息。 这老大，嫂子在面前，和不在面前，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戈玫盯着邵胜问，“怎么了？给人家打个电话有什么的，这都不让？” 邵胜说完，重新坐回桌前，想拉戈玫入怀。 可戈玫站得远远的，不让他够着。 邵胜嚯地起身，直接贴上人，强势抱她入怀。 他啥事不干都成，就想抱着媳妇儿，心里也是舒坦的。 “邵……”她这话没说出来，就被男人封住唇，热吻的间隙中，出声。 “现在没别人，叫胜哥。我比你大，叫一声哥也不亏。” “肉麻！”戈玫小声嘀咕。 “这是肉麻，那不穿衣服的时候，就不肉麻了吧。” 邵胜同志已经学坏了。 戈玫拍着他的手背，“邵胜！你正事儿不去忙，就光想着这些事情。赶紧下楼去，大晚上的，你如果不让何秀出门，那凶手怎么会有机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邵胜倏尔起身，对着戈玫竖大拇指。 “媳妇儿，你脑子转得真快！” 戈玫白了他一眼，“我看你的脑子里净是小黄片，弄得工作都不认真了！” 说到那些，邵胜的眼里又舔了几分深邃，情不自禁的搂着媳妇儿，狠狠亲了几下，最后欲罢不能的抵着她的额头，“我也只对你，才有那想法。” “色狼！”戈玫娇嗔。 邵胜端起桌面的水杯，一口气灌了下去，就下楼安排工作了。 戈玫出到木楼梯上听着他们的计划和部署。 “我和何秀一起去。” “不行！”邵胜立马拒绝，“你是公职人员，我们得保证你人身安全，哪能瞎参合什么。”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配合你们工作啊？” 邵胜本来是为了她的安全，可转念一想，这警员都安排出去了，把她搁在这屋子里，也不妥，他看不到的地方，就更不安全了。 他最后只能妥协，同意了戈玫的计划。 收拾完，何秀就和戈玫结伴出门了。 两人来到巷子口，碰到了一个人正在扫巷子，躬着身体，看起来孱弱不堪。 何秀和他打招呼，“叔，这么晚还在扫地啊。” 那老人看了一眼何秀，又看了看戈玫。 何玫怕露陷，解释说：“这位是我表妹，从乡下过来看我，在这玩两天。” …… 老人没说什么，继续扫地。 老人戴着大草帽，看不到脸。 穿得破烂。 虽然光线很不好。 可戈玫看到他的手了。 走远之后，戈玫奇怪的问，“那位老人多大岁数？你们熟吗？” “大概七十左右了吧，还好，我搬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扫地。说是孤寡老人，然后街道办看他可怜，让他打扫卫生。 让他有点钱，勉强有点吃，不被饿死。” 戈玫微皱眉，不对啊。 这么大的岁数了。 手上应该有老年斑了。 他的手干干净净。 看着也不太像老年人的手。 总感觉不对劲。 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ROSE说过，她有福运。 所以她对这个老人起疑了。 她压低了声音，对着耳机说：“邵局长，你让人盯一下这位老人，再查一查，我感觉这位老人不对。” 邵胜嗯一声，表示她收到了消息。 可惜戈玫没有办法接触到程艳死的那些资料。 她得找个空，问一下周岩。 看程艳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本来以为今晚会有什么事。 结果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 何秀和戈玫打完电话，安全的回到家里。 何秀还给他们煮了饺子当夜宵。 现在何秀这条件真的是不错了。 还有白面饺子吃。 就算是市公安局的局里，食堂也没有说天天可以吃精面粉的，偶尔也是玉米面和着一起吃。 戈玫和何秀闲聊，“你丈夫现在生意做起来了？” “嗯，也算是抓住了机会，还可以。吃穿不愁。” 戈玫嗯一声。 吃完饺子，就和周岩闲聊。 邵胜就在楼上，等啊等，等了好半天都不见媳妇儿上楼。 他站在木楼梯上：“周岩，你在干什么？没事儿做！” 醋坛子又打翻了。 戈玫知道，直接上楼，“我在了解一些程艳案子的细节，你做什么呢？” “你了解这个做什么？” “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戈玫同志。” 戈玫白他一眼，“这不是看你们一直没有进展，所以想要帮个忙。” 说到这个。 邵胜歪着脑袋问，“媳妇儿，我发现你像仙女一样。” “漂亮？” 戈玫有些自恋的摸了摸脸蛋。 这张脸蛋现在是很嫩。 生娃生得早，恢复得好。 而且本身也才二十五左右，哪能不年轻。 邵胜看她这么自恋，吻了吻她的脸，“不止漂亮，而且运气也好到爆。” 戈玫一巴掌按在邵胜的脸上去，“邵胜同志！” 邵胜清醒了两分，乖巧的坐在身边。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媳妇儿身上就像是有肉，随时吸引着他胡思乱想，没个正形。 戈玫给他倒了水，“程艳死前说了一个字，Zhu？对不对？” “嗯，所以现在陈斌咬定了，就是我母亲，所以周岩这才把她带进了局里，配合调查。你问这个做什么？” “Zhu！这个音，可未必是姓朱的，还可能是猪肉的猪，还有可能是珠子的珠，所以你好好的调查一下，这还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关键。” 邵胜听着这话，手指有节奏的击了击桌面，倏尔打开自己手边的包，把里面的东西翻了出来。 戈玫好奇的看过去。 原来都是他整理的资料，收集的各种信息。 “你居然随身带的。” “嗯，因为我担心放局里不安全，所以随身带着。听了你这样提起，我好像有点印象。”邵胜翻了很多的照片出来。 全部摆在一起。 对比了那些伤口。 手猛地捏成拳头。 第三百章又发现个受害者 戈玫没有理他，继续自己的分析。 “Zhu！这发音，有可能是姓朱的朱，或者猪肉的猪，珠子的珠，所以这一块，你可以好好查一下，有可能是破获连环杀人案的关键。” 邵胜听着这话，手指有节奏的叩击桌面，突然打开手边的公文包，在里面掏出来一些纸。 戈玫伸了脖子看过去。 原来都是他整理收集的，有关案件的资料。 “你还随身带的呢。” “嗯，随身带着方便，有时会突然冒出些新假设，方便查阅。不过，听你这样一提，我好像有点印象。” 邵胜翻出了很多受害者的照片，摆在一起，进行伤口对比。 很快，他手猛地捏成拳头。 “这人……很有可能是屠户！说不定还是程艳认识的，所以才把她给灭了口。” 邵胜推断，“在处理自己留下的痕迹时，正好发现了我妈留下的鞋子，他就拿鞋子沾上了血迹，栽赃嫁祸在我妈身上！这样就说得通了。” 看着邵胜，戈玫点头。 “对，很有可能！根据之前死者的精确的死亡时间，我们是可以推断出，凶手的活动时间的呀。” “精确的死亡时间？这个可以推断出来吗？” 邵胜一脸的疑惑。毕竟那些都是被杀后抛尸的，发现的时候都不是第一凶案现场了。 戈玫这才想起，这个年代的刑侦设备还不够先进。 “或许厉害一些的法医可以。不过前四位受害人已经去逝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很难了。 但愿不会再出现新的受害者。” 戈玫皱着眉头，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邵胜一把抓过她的手：“媳妇儿，你放心，全城已经暗地里警戒了起来，应该不会再有新的受害者的，你不用太担心。” 戈玫顺势躺在男人怀里，“但愿吧。” 邵胜半抱着她，伸手把床上的照片收了起来，放在桌面上，“你先睡会。” 戈玫仰头，看着邵胜，“现在还没睡意，我陪陪你吧。” 邵胜看着戈玫，目光灼灼，“媳妇儿，你这样老在我眼前晃，我怕自己就没心思工作了，总想一些不该想的。” 戈玫轻轻拧了他一把，“那好，我睡会儿。” “成。” 邵胜亲吻了她的额头，显得内敛，而又克制。 戈玫心下动容，伸手抚过他的脸颊，忍不住想要吻他。 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种关键时刻，她非要去撩他，男人憋着也难受，重要的事儿这么多，实在不宜想这些。 做完自己心理建设，戈玫去了小床休息。 而邵胜整理了手上的资料，下了楼，他们要值勤通宵。 凶手的作案时间都是夜里，所以夜里的警戒性得提到最高，熬通宵是正常的。 这还是戈玫第一次在外面睡，睡不安稳。 后半夜，她还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的场景凌乱得很，整个画面是鲜红色的，又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泣声，搞得戈玫翻来覆去的，天蒙蒙亮，她就醒了，没办法再睡下去。 干脆起了个早，收拾完自己，她就去了厨房。 何秀的厨艺着实不敢恭维。 不过，她有好食材。 戈玫就想着犒劳一下这些底下的小警员们，好让他们精神十足的展开后面的工作。 她拿精面粉搓成了长条形，开始拉，何秀在一边看着。 戈玫的手法娴熟，三两下就拉好了，而且拉出来的面条根根粗细均匀。 何秀还拿出来一条腊肉。本来戈玫只想少切一点，掺个味儿就成。 可她还挺大方的，切下来一半，递给戈玫。 “这些都煮了吧，同志们为我都熬了一晚上，吃点补补也应该的。等会儿，我们再去买些回。” 得了主人同意，戈玫很快把肉切成了丁，在锅里炸出了油，再将泡菜切细，翻炒几下，下水和着腊肉煮软，放淀粉勾欠，做成了一锅香味四溢的绍子糊糊。 再另起一锅，单独煮面条。 最后用青菜打底，夹进面条，再淋上刚做成的酸菜腊肉绍子。 刺啦啦—— 一声响，那喷喷香味儿，整栋楼都能闻得到。 厨房外，已经有狗鼻子吃货们，伸长了脖子问，“嫂子，你在做啥，好香啊！” “很快了，一会就可以吃了。” “好咧！要开饭了，开饭了！” 晕头搭脑一整晚没睡的同志们听到这一声吆喝，个个打起了精神，端正的坐在桌边，等着戈玫大餐上桌。 手擀出的筋道面条，热油浇上面条的绍子汁，入了味儿。 小同志们眼馋得不行，嗦嗦的声响此起彼伏。 不一会，那碗就见了底，个个吃得是一脸满足，真是欢喜啊。 这年头，有这手艺，难怪局长对嫂子这么黏糊。 这可是幸福的味道啊！ 何秀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夸赞着戈玫。 “难怪喽，我家小丫长得那样圆润，原来有个会做吃食的妈。戈玫，你这厨艺可以当饭馆师傅了。有机会，你教下我呗。” “行，这没问题！” “成！” 可把何秀高兴坏了。 锅里的面条差不多见了底，周岩回来了！ 他一脸的慌张，本来一进门是准备说大事儿的，结果也被屋内的香气儿勾出了馋虫，吞了把口水。 “这是嫂子煮的吗？太香了！有我的份么？” 邵胜瞪了他一眼，“你这急着跑的，有啥事，快说，别吃吃吃的，只想着吃！” 一听这话，周岩才猛地想起自己的事儿，一拍脑门，“对啊，老大，坏事啊！又……发现一个受害者！” “啊？！” 霎时，邵胜脸色大变，“这么大事儿，还想着吃！” 周岩愧疚的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一早去总局，我饿了啊！” “行了，你留下，其他人跟着我去现场勘察。” “好！” 戈玫看着这情况不妙，对何秀说，“你好好呆在屋里，我跟着她们去看看！” “啊！”何秀听着这话慌了，“戈干事，你不是警员，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去那干啥，晦气的啊！” “不怕！” 戈玫想要过去看看现场，毕竟昨晚才说，不会再有受害人，可一早就被现实打脸了。 她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些新发现。 反正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第三百零一章看你还红杏出墙 戈玫准备出门，周岩马上拦住了她。 “嫂子，这个凶手太狡猾了！接连杀了五个人了，你不要去，那儿危险。” “这大白天，有什么好怕的。” 邵胜刚坐上摩托车催大油门，戈玫倏忽一下蹿上来，端坐其中。 邵胜瞪着她，“喂，戈玫同志，别凑热闹，下去。” 戈玫严肃的看着邵胜。 “你说很信我的，或许我去看看，会有些新想法，就能帮到那些受害者，想想，你在这儿蹲点，他就在那处行凶杀人，他这是在挑衅你！邵局长，再拖下去，还会有其他受害者。” 这番话，让邵胜不得不承认她媳妇儿是个女中豪杰，可他心疼她，怕吓到她，怕她参和这事，会面临危险，这个凶手智商很高，实在太狡猾了。 还没等邵局长开口，戈玫直接拉着他的手摇晃，也不顾那些手下的目视。 “邵局长，就让我去吧，求求你啦~~~~~” 哎哟，我的妈呀。 局长媳妇这嗲声嗲气的一撒娇，简直让谁都无法拒绝了。 最后…… 禁不住媳妇儿的软磨硬泡，邵胜同志只能点头答应了。 他拧动油门，摩托车队轰隆隆，一阵尘土飞扬，驶向案发地。 这次凶手抛尸地，居然是个废弃的垃圾回收场。这还是大冬天的，那味道都特别的重。警务人员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周遭围满了猎奇的人群。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受害者家属也到了，是个大妈，应该还是受害人的母亲，哭得凄凉哀恸。 戈玫不忍，上前递了手帕给大妈。 “您节哀啊。” 可那人沉浸在失女的巨大悲伤中，没理戈玫。 她把手帕塞进她手里后，走近了现场。 法医围在尸首边，已经在检验。 在现场看了个初步，邵胜就确定这不是第一案发地点，地上还有拖拽尸体的痕迹，肯定这儿只是抛尸地点。 这女尸比上几次的死相更惨。而且，作案手法一致，都是先奸后杀。 依然是没穿衣服躺在垃圾堆里。 脸上被利器割花了，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说明受害人在死前受过惨无人道的折磨。 不过最致命的一刀还是在大动脉上，和其他受害者一样，死因是血尽而亡！ 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简直就是在挑衅警务人员！ 戈玫看着这一幕，心脏压抑得特别难受！ 握掌成拳，哽咽在心。 她愤恨的在脑海中呼唤，“ROSE，ROSE，你有没办法让我看到，死者最后看到的画面？” ROSE“嗯”了一声，又顿了半天。 “主人，你确定吗？要看的话，不光要损失大量的积分！而且那画面还很吓人……我怕你负荷不了，会有危险。” ROSE有些怂，上次从狄二身上感受到的戾气，都吓得它短路了好几天。 这次连杀多人的残暴凶手，更是让它瑟瑟发抖。 它不想让主人去沾染这种东西。 “我不怕！这种丧尽天良的杂种，怎么能让它为所欲为？还真应了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我一定要让恶魔受到法律的制裁！同为女性，看到凶手这样残忍的作案手法，我无法视而不见！” 尽管她只是个妇联小干事，可她的丈夫是公安局长。 是她得了上苍垂怜，才能来这个世界，有外挂加持的情况下重活一世。 在后世，她也因为有ROSE这个外挂，悄无声息的帮助过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现在更应如此。 面对戈玫的坚持。 ROSE最后只得答应。 “主人，既然这样，那我支持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启死者生前的画面了，趁着现在她正好就在现场，不然我也没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让你看到的。” “好！” 戈玫深深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地上的受害者。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片白色迷雾，戈玫急着上前拨开那团白雾。 不多时，迷雾渐渐散开，更是深不见底的黑夜！ “啊……求求你，不要杀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求饶声穿透黑夜，像把利箭朝着戈玫的心脏射过来。 一阵眩晕之后，戈玫的视野切换到了死者生前。 光线幽暗，那是间小暗屋，戈玫切身体会到了垂死者的巨大惊恐。 突然，男人盛怒的声音如擂鼓捶在戈玫耳边。 “死贱女人！让你去偷人，让你不守妇道，你就那样喜欢给男人……玩……那我就成全你……贱女人，老子干死你！看你还红杏出墙…… 你看，你生出来的孩子多可怜？你的心就是块石头，老天不来惩罚你，让我来！哈哈哈……你们通通给我去死，下地狱吧！” 那恶魔的笑声不断在戈玫的耳际回响，令她毛骨悚然。 突然，一个激灵，戈玫猛地睁开双眼。 “主人，不能再看了，你的生命值在下降。” 戈玫回过神，只见邵胜抓着她的手腕，一脸紧张。 “玫儿，怎么了？你还好吧，有哪里不舒服么？脸怎么惨白，手也这么冰！” 戈玫看了看周遭，明白自己不堪承受激烈情绪的负荷，ROSE将她从死者的惊悚空间里弹了出来。 她虚弱的摇头，“没事，别紧张，只是有些冷。” 邵胜马上脱下衣服，给她披上。 “让你别来，你不听！你以为这种现场是人人都能看的吗？坐在这里，别乱动，我给你倒点热水去。” 戈玫“嗯”了一声，乖乖坐好。 捧着邵胜给她递的热水，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她还没有看完，凶手身上的杀气太重，而死者的恐惧压得她心脏快负荷不了，所以ROSE强行将她弹了出来，让她缓口气，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休息了一会，她支开了邵胜，又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念再次进入死者视角。 忍着受害者铺天盖地的恐惧心，戈玫终于看到了那张脸…… 那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眼瞳里布满了血丝，看向她的眼神狰狞暴戾。 他高高举起坎猪肉的大刀，寒芒在暗夜闪现，“哧——”的一声响，戈玫甚至感觉到了痛，她看到鲜血飞溅到了那张邪恶的脸上。 而凶手还冲着受害者，咧开嘴，露出残忍的微笑…… 第三百零二章会折你阳寿的 不光如此，他身下的动作居然还没有停。 手上更是一刀又一刀的凌迟着垂死挣扎的虚弱女子。 仿佛他就是想，将世上最恐怖的感受一刀刀剜出来，摆在她的面前…… 那行径，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戈玫绷紧了身体，头皮一片发麻，几乎到了窒息的地步。 “主人，快出来，你身命体征正在消失，快……” 突然一阵强大的推力，将她弹出。 “啊——” 戈玫惊恐的抱头，瑟缩了身体，低呼出声！ “主人，你不可以再进去了，这样会折你阳寿的。” “……我……我，看到了……” 还好，邵胜不在，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并没人发现异样。 戈玫回过神，抱着手中的热水喝了一大口，企图让热水给她带来些温暖，可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主人，您没事吧。” 戈玫坐在土坡上，双手环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 “没……没事……” 只是那画面太恐怖了，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代入死者视角让戈玫感同身受，原来这个世界居然有如此残忍的施暴者。 给无辜的人妄加审判，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一切让戈玫久久不能回神。 ROSE试图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抚慰她，“主人，你体温偏低，我给你暖暖吧。” “你可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团软乎乎的大团子很快扑进她的意识里。 结果，她还真的感觉到了，就像泡入温泉一样舒服，一股暖流窜遍全身。 ROSE萌腔萌调的说。 “主人，我给你的这种暖是意识上的，让你可以感觉到血流加速，温度升高，被舒服的感觉笼罩着。” “哇，原来你还有这种功能。这意识上的，不就是相当于致幻剂。” “嘻嘻，有点那种功能。” “不过，在实体没有受到伤害的情况下，精神上的温暖也很奈斯，ROSE，谢谢你！” “不客气，主人，你越强大，ROSE的功能也就越强大，这都是你赋予我的力量！” “嗯……” 戈玫坐在土坡缓冲的功夫，邵胜那边也勘察完毕。 他采集完一切蛛丝马迹，把尸体打包，回了局子里。 忙完，邵胜找到戈玫，盯着她看。 “玫儿，你脸色很白，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现在忙完了，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你不如陪我去肉联厂吧。” “肉联厂？去那里做什么？” 邵胜一头雾水。 “就陪我去一趟吧，我想吃肉了，就我们俩去。” 看着戈玫，邵胜本想说他还有事儿，没空儿。 可一对上她那苍白的小脸。 他就无力拒绝，立马点头，“成，我陪你。” 邵局长和手下匆匆交待了两句，跨上二八大杠，就和戈玫去了肉联厂。 还应媳妇儿要求，脱下警服，不能骑警用摩托车。 他们着便装，双双出了公安局，就像去逛街的两口子。 这下简直震惊了局里上上下下。 工作狂魔邵局长，居然丢下工作，陪他媳妇儿到肉联厂去买肉了！ 果然是宠妻狂魔，对媳妇儿的话是言听计从，局子里的军阀头子，秒变居家暖男。 不过嫂子的脸色有些苍白，恐怕是有些不舒服，这样一想大家也就都能理解了。 这个点，正是早上采购的时间，买猪肉的人都挺多的。 邵胜扯着戈玫就了挤进去，“媳妇儿，你想吃什么？瘦肉？蹄膀？还是猪杂料？” 戈玫每挤到一个肉摊前，就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宰肉的师傅，直摇头。 “不是，这没我想吃的。” 直到最后一个宰肉师傅，一瞬间不高兴了，黑着脸看她挤来挤去。 “这么多品种，还看不中？那你想吃什么？天上飞的龙肉啊？让你男人去抓去！” 戈玫不出声，盯着那师傅看，看得那宰肉师傅心里发毛，最后“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了。 邵胜也一头雾水的，“玫儿，你究竟想吃啥，这人太多，你告诉我吧，我挤进去买。你在旁边着等我。” 戈玫又指了指前面档，“前面还有摊位，不急，我们慢慢看？” 邵胜下意识嗯了一声，只能带着媳妇儿一个摊一个摊的挤着。 真怪，今天的媳妇儿很不对劲儿。 但邵胜又说不上来，哪里的问题。 只得竭尽所能的跟着她挤，帮她顶着那些大妈婆子的压力。 看着戈玫的目光在一个又一个宰肉师傅的脸上停留，突然提醒了邵胜。 “玫儿，你老实讲，你是不是按我先前的推测，来这里找凶手的？” 戈玫转头，对着邵胜狠狠点头，“是，有直觉，他有可能在这儿。” “可我们还没有推测出他的长相，怎么找啊！” 邵胜视线紧锁在戈玫身上。 “还有，你知道他作案动机是什么吗？受害者的共同点你找到了？” 他在等她的答复，他知道她的媳妇不简单。 戈玫缓缓开口，“她们的共同点是出轨，背叛！” 这个答案让邵胜一脸的震惊，是啊，的确是他的疏漏。 他只关注了受害者的身份特征，以及身上的伤口，并没有详细调查她们生前的感情轨迹。 出轨和背叛，经戈玫这么一总结。 邵胜马上掏出随身资料，果然，家庭档案上面都有备注，几个死者都曾因为出轨而被丈夫揍过，甚至有人还被赶出了家门。 “可，也不对啊，那何秀……” “她尽管还没有出轨，可她丈夫一去逝，她就找人改嫁了！” 所以这个凶手应该有在何秀家附近潜伏，说不定早就在暗中观察她，怀疑她。 这个推测，戈玫并没有和邵胜说，她也并没有找到依据，等有确凿证据再说，免得徒惹邵局长的担心。 邵胜还是不明白。 “可你来这里找人，怎么找出凶手？” 哎，戈玫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摆明就是外挂开得太大了，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无奈之下，她只能胡绉，“是，是我梦见了！” “梦见？咳……媳妇儿，你有抓阄？梦见谁，谁就是凶手吗？” 邵胜只觉得这媳妇儿太可爱了。 第三百零三章 他自己就给绿过 戈玫就知道会笑话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那天，我不是让你去查查那个扫地的人，那就是我的怀疑，我见过他手的特征，能看出来。” 邵胜没再把戈玫的话当真了，问都不问了，甚至敷衍着说：“好，那我们再去找。” 戈玫看着男人这样子，就明白了，她拧了他手臂一把。 “邵局长，我是说真的！” 邵胜也点头回应，“媳妇儿，我也相信你。” 这么敷衍，这下，戈玫也拿他没办法了，只能尽快证明给他看。 她快步走在前面。 肉联厂很大，人也多。她一走快，邵胜也快步跟了过来。 可戈玫找了几圈也都没有什么收获。 难道，凶手的身份不是宰肉师傅？ 她猜错了？ 不对啊！ 就这样兜来兜去的，绕着圈子的瞎逛。 在戈玫快要气馁之时，一转身，一张熟悉的脸闯入她眼帘。 她整个心脏猛地一沉！ 是，就是这人，就是他！ 戈玫看到了他的脸，没错，就是他了！ 在现实中又看到了凶手的脸。 这让她的心一下子紧张得揪起来。 可是—— 下一幕又让戈玫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旁边一个躬身行走的老婆婆不小心踩到了沟渠旁的苔藓滑倒了。 那个男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将老婆婆扶起来，关键是眼神中还充满着慈悲之心。 “大妈，您还好吧，这里湿，小心滑，让我来扶您。” 虽然是别无二致的脸。 但是那神情，那态度，和受害人看到的，却是大相径庭的。 那浑身的暴戾之气，全然不见了，好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善和恶，天使和恶魔…… 戈玫怔怔的看着男人的动作，看得几入了神。 邵胜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她的注意。 “玫儿……” 戈玫这才蓦地回过神来。 邵胜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那个人是……” 戈玫看了邵胜一眼，没有说话，又再次转头，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几乎将下唇咬得发白，说不出口，而且邵胜也不会信。 可，戈玫并不知道的是—— 那个男人扶着老人融入人群后，偏头，他微眯着双眼，多看了戈玫一眼。 那神色戾气深重，目光中尽是狠毒。 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离开了肉联厂。 戈玫的内心越来越慌，无凭无据，让邵胜抓他也不可能，可是一定不能让他跑掉。 最后，她只能求助于ROSE。 “ROSE，快想想办法，替我跟着他！” ROSE“啊”了一声。 “主人，这……有点难喔。” ROSE一脸无奈，很快又想到了， “哎，在他身上贴个东西，行不行，这样就能感觉到他的位置了。” “成！快，按你说的做！” 这岗市，也不比小村镇，一旦他有意藏匿起来，回头想找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重要的是，直到现在，戈玫都不能确定，那个扫地大叔会不会也是他伪装的。 这个年代，很少人能懂伪装技术，对人说起来，也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可戈玫来自后世。 二十一世纪，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网上没报导过。 很多双重人格的凶手，人前是老实疙瘩，人后却是杀人狂魔，犯罪心理学的发展让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见戈玫一直看着人群发愣，邵胜扯着她就要走。 最后，戈玫想了想，还是上前问了一位空闲些的师傅。 “这位师傅，刚在水沟边，扶老婆婆的那位小伙子，他是谁啊。我是街道办的，正在搞个活动，寻找最美劳动人民，所以，想和您打听一下。” 那位师傅笑了笑，“哦，你说刚刚啊，那是我们肉联厂的宰猪师傅，叫崔磊！这小伙子，人真的很好，可就是命苦啊！” “命苦？他咋啦？”戈玫急着追问。 师傅正想要说些什么时，那个崔磊送完婆婆，居然折返回来了。 戈玫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下意识的躲避开他追寻的视线。 她快速的拉着邵胜，挤进了人群，离开。 从肉联厂回来，戈玫一路无话。 命苦？他那么记恨出轨的女性，是不是他自己就给绿过？ 这事简单，稍调查一下崔磊的背景不就知道了。 邵胜见她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柔声哄着。 “媳妇儿，你先回何秀那里，我要去局里了。我当然信你说的，不过，这事，你和我说说就成，别和其它人提起。” 戈玫白他一眼，“嗯，知道了。” 他不信她，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毕竟自己这个超级外挂，在这个年代确实有些玄乎。 换哪个人，都不可能相信。 而且这凶手，智商很高，极会隐藏自己。 邵胜口气又软下来几分。 “那你先做好本职工作吧。你今天是不是给吓坏了？以后还是别再掺合这种事儿。” “嗯。” 戈玫胡乱应声，她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更没必要和他去争执什么。想着，到时候，他就知道了。 回到公安局的大门口，他们就分开了。 戈玫满腹心事，跨上二八大杠，赶往福泉胡同那边。 突然，马路中间有人横穿而过…… 看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刚才返回肉联厂的崔磊，他居然像阴魂不散一样，又出现在戈玫的面前，而且他还—— 转过头，盯着戈玫，露出了诡谲的笑！ 和戈玫代入死者视角看到的完全一模一样的表情！ “噗呲——”戈玫双手不听使唤地，猛地捏下急刹车。 单脚落地，惊恐地看着前方，心脏狂跳不止。 那变态般的笑容，她印象太深刻了，像恶梦一样记忆犹新。 脑海中，ROSE急吼吼的提示音响起，“主人！淡定，别停，继续往前骑，他在试探你，要当不认识一样，小心他对你起疑！” 戈玫猛地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 对！ROSE说得没错，她的反应不应该那么大。 如果崔磊真是那个凶手，那么自己就麻烦大了。 戈玫马上蹬上脚踏，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骑过去。 男人看着戈玫瘦弱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脸颊下颌的咬肌绷得生硬。 这也太巧了！ 第三百零四章 让他放马过来吧！ 崔磊的脸上肌肉扭曲，这个女人不简单。 公安局的邵胜居然是她男人！ 他仰头，看了看另一边公安局大门，嘴角再次浮现出一抹阴鸷的笑。 邵胜的女人……呵呵……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 戈玫一口气，骑了好远，她才问，“ROSE，他走了吗？我没看错吧，是他吗？” “是的！他走远了。” 说到这里，ROSE的声音打着颤儿，欲言又止。 戈玫眉头一拧，“ROSE，有什么想说什么，就快说！” “主要，我觉得凶手可能对你起了疑心了，这个人身上的杀气相当重，你一定要小心防范啊。” 戈玫的心砰砰的跳着，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样，紧捏车龙头的手心很快渗出了细密的汗。 可她仍是克服自己的恐惧，努力平缓心态。 “好的，知道了！之前，你在他身上贴的东西还有效吗？是不是他一靠近，你就能感应到？” “是的！主人，你放心，我会提醒你的！” ROSE只是一只虚拟小萌宠，值入了人类情感，它也超怕的，可为了主人，它也在很努力的克服恐惧。 戈玫感觉到了，心中有些动容。从前世开始，自己和ROSE在一起那么久。她对它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 一个虚拟系统，能怎么让人生情？何况，她上辈子性情寡淡，平安顺遂。 也体会不到太多感情方面的起伏。 就像ROSE所说。 现在她两世合二为一了，特别是情魄的回归让她更能体会到别人为自己的付出，对于ROSE，她在心里很是感动。 “ROSE……谢谢你……有你一直陪着我，真好。” “呜呜呜！主人……你安好，ROSE就好。我们是主仆，ROSE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ROSE，你真乖……” 在脑海里，戈玫用意念，抱了抱ROSE毛绒绒的身子。 戈玫奋力踏着二八大杠，火速赶往福泉胡同。 上午，温暖的阳光从头顶洒过，投在巷子里斑驳的石墙上。 强光射得戈玫有些眼花。 一不留神，戈玫没注意到前面有个躬身的人。 恍然醒悟过来，戈玫猛地双手捏下急刹…… 在那人抬头的刹那。 ROSE发出的尖厉的惊叫声，“主人！就是他！” 戈玫一脸仓皇的看着又换了一副伪装的崔磊。 此时的他又变装成了一位老人，头戴草帽，躬着佝偻的背，拿着扫把艰难，又仔细的打扫着。 戈玫下意识的将车退后了两步，颤声道：“您没事吧……” 老人缓缓抬头，转身…… 那一刻，时间被无限拉长，眼前老人的动作像是慢镜头。 戈玫的手紧紧捏着车把手，手心里被捏出了汗。 脑海中的ROSE慌得一批，她的叫嚷声冲击着戈玫神经。 “主人！小心，危险，你想要什么，我去找给你，是电棍？还是五四手枪！或者是麻药针……” 戈玫的舌头突然变得僵硬，脑子变得混乱，有些开不了口。 千钧一发时，倏尔，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喔，表妹，你才来！” 闻声，崔磊眼神一闪，猛地又躬下腰，继续扫地，扫了两下，还绕过戈玫，疾步朝另一边走去，越来越远。 那人一走，空间里的ROSE就像是消气的皮球，瘫软在地，它有些虚弱的说。 “主人，刚才好险！我感觉得到，崔磊对你起了杀心……呜呜呜……怎么办！” 戈玫自然的迎上向她走过来的何秀，并没有回ROSE话。 “何秀，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啊？” “我专门出来看看你回了没。你不是答应和我一起煮鸡的么！” “好！” 两人一起抬脚进了屋。 可戈玫知道身后有一道瘆人的目光射向自己，如芒在背。 正如ROSE所说，这个人的确已经盯上她了。 不然，哪有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多次出现在她面前，还故意档着她去路。 他可能觉得这样很有趣吧。 在后世，戈玫看过些研究变态罪犯心理的书籍。 她知道这种类型的凶手最为自负，总喜欢将受害者像猫抓老鼠那样戏弄于股掌，觉得自己的智商是碾压级别的！ 这样挺好！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吧！ 只要他放松了警剔，才会露出马脚，这样，邵胜能在他犯案的时候将他抓个现行。 “ROSE，你感应得到崔磊的想法吗？” “主人，和你说的差不多……主人……好恐怖啊！他已经将你想象成了意，淫对像，这个大变态……主人，他甚至还想，用一百种方式来……来折磨你……好可怕啊……” 此时的ROSE居然垂着头，摆出一副怂样。 戈玫嘴角抽搐，“ROSE，勇敢点，多点出息！” ROSE马上直立起身体，仰头挺胸的。 其实，戈玫一开始还是有些怕的，特别她代入了受害者视角后，那种恐惧的确很强。 但，如今被她知道凶手如此自负，反倒让戈玫一点也不怕了。 越是狂妄的人，越是容易吃亏，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只要她想个万全之策，未必就没有胜算。 而且，自己有外持加持，凶手盯上她，总好过盯上像何秀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 ROSE仿佛也感觉到了戈玫的想法。 “主人！您不会真的那么大胆，要以自己作为诱饵吧！” “只是既然被凶手给盯上了，那就干脆将计就计，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吗？外挂被你开得这么大，我相信ROSE，你是可以保护我的。” 戈玫揉了一把ROSE毛茸茸的大脑袋。 听完，ROSE像是丧气似的，耷拉着耳朵。 “主人啊……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多帮你拉拉闪电，抽下巴掌。至于说杀人那种事，以我这种小萌宠性子，肯定是干不出来的。如果你想杀人，最多，我帮你递刀。” 戈玫忍俊不禁，“ROSE，你要信我，我会自己想办法。” ROSE忍不住又问，“那，你要告诉邵胜吗？” 第三百零五章 她被卷进去了 “他根本不会信我。而且他才不会让我去冒险。可这案子已经死了第五个人了，这样下去，不知道凶手还要杀多少，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既然他都盯上我了，逃，也逃不掉，不如直面，抓住先机。” “喔，主人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无论如何，ROSE都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ROSE，你对我真好。” “主人和我是一体的，主人安全，ROSE才安全！” “乖！” 戈玫如今把ROSE当了小娃娃一样哄，其实它就像她的小崽子们一样，只是它是在她脑海里隐形的。 何秀见身边的戈玫，一直不吭声。 她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戈玫，今天，你这是没给吓坏了吧？” 戈玫回过神，看着何秀一脸的关切，淡笑。 “我没事，在想些事儿。” “看你脸色不好，昨晚没睡好吧，早点补睡一觉吧。这事儿也不知道啥时才能完，你们真的觉得，那个凶手会冲着我来吗？这几天好像也没啥事啊，这多人来保护我，我还真……不太惯呢……” “今天又发现了受害者，可能你会暂时安全了，不过还是得小心。刚才门口那扫地的大爷，你们说过话吗？” “咋了，你问过几次了，我们也只是偶尔碰到，就打个招呼。” “那下回，见到他就绕道。” 何秀疑惑，“为什么？” “不像好人。” “戈干事，应该没啥可疑的吧，就一个孤寡老人而已。” 戈玫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也就不吭声了。 两人一起进了屋。 周岩马上迎上来，“嫂子！” 戈玫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了，有点想孩子。 “周岩，你和一起回趟家吧。我想去洗漱，再换身衣服。” “那好，我送你。” “成。” 戈玫和周岩一起出了门。 只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还没走出一里路，崔磊就悄悄跟来了。 ROSE有些紧张：“主人，虽然他还没走近，但你也要小心喔。” “嗯。明白。” 戈玫当然不想崔磊发现她的住所，就带着周岩进了人挤人的菜市场绕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最后确定甩掉了崔磊，这才往家的方向去。 只是可怜周岩，跟着帮忙提东西的人。 戈玫一不心买太多，累得他手上全勒出了红印子。 她有些过意不去，就把他留下来吃了顿饭，交待晚上她不再过去了，周岩这才放心的离开。 沈瑶看着戈玫，松了一大口气。 “哎，你啊，总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算是回来了，这两天，把我担心坏了。” 戈玫淡笑，“妈，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 戈玫吃完饭没一会，山娃就把戈玫拉到了隐蔽处，“妈，问你个事，你得老实说，你怎么会和小丫的妈在一起呢？周岩叔叔还在那边守着。” 戈玫有些诧异这娃的观察力。 “邵自纲，你做好自己的事，带好弟妹，大人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和你没关系。” 山娃虽然懂事，可到底是个孩子，戈玫不想和他说太多。 他盯着戈玫，严肃的问，“妈，何婶有没有打算把小丫要回去了？” 戈玫愣了一下，没料到他想的是这事。 “如果是这样，你情愿吗？” “我情愿啊，少带一个娃，你没那么累。不过，土娃可能就不舍得的，但我也会努力说服他的，这世上只有亲妈妈好。” 山娃果然是智商随了邵胜，而且啥啥都懂。 戈玫忍俊不禁。 “你啊，小脑袋瓜都装的是啥？想操心这么多，不怕脑子想炸了？” “那妈妈，我还想知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帮邵局长查案啊？那个连环杀人案？是不是？” 山娃很好奇，还带着些激动，眼瞳里都闪着光。 戈玫揉了揉他的脑袋，“小伙子，你这放假了，太闲？没事干？所以成天好奇，东想西想的？” 山娃饶了饶头，“妈，以前我在镇上的派出所，叔叔们也教了我很多，这次，我也想去看看！” “不行！这太危险了！” 戈玫脱口而出，山娃有这个想法，还真让她心惊肉跳。 “你在家好好待着，带好弟弟妹妹，和外公学好下棋。其它的事，你就别管。” 邵胜是公安局长，办案是他的工作。 而自己呢？也是无奈，已经被卷进去了。 凶手已经盯上了她，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 可山娃，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让他掺和这事。 小崽子看着戈玫，扯着她的胳膊摇，满目央求。 戈玫还是严肃的回绝他。 “邵自纲，我知道，你有雄心壮志，想要成为像你爸爸那样的人，但你现在还小，专业知识和能力都不具备。那种杀人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你有什么危险，出事了，我们家怎么办？家里的每个人都是非常的重要，谁也不能少，明白不？” 邵自纲注视着戈玫的眼睛，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半晌，才缓缓点头。 “好的，妈妈，我听你的，我懂了，我现在会学好本领，长大后再来帮你的邵局长。” “对，山娃真懂事，这事儿不是扮家家酒，等你长大了，想做警察，想为人民服务的机会大把。” 戈玫看着少年模样的山娃，心里暖哄哄的。下意识伸手，抱了抱这半大小子。 山娃平时总爱端着，克制守礼，人来不在她怀里撒娇。 被戈玫这么一抱，他欢喜极了。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妈妈面前，总是会卸下盔甲，撒娇，做回孩子。 土娃一出来，就看到戈玫抱着山娃。小家伙马上伸出手指，在脸颊上指，“真羞！羞死人的！这么大个人，还要在妈妈怀里撒娇，要抱！” 一听到是土娃的声音，邵自纲马上从戈玫的怀里挣出来，胀得满脸通红的，他看着土娃，一声不吭。 土娃见他让出了位置，像是奸计得逞一般，马上跳了起来，还欢乐的挤了过来，“妈妈，我也要抱抱！” “……” 山娃对土娃这一套极度迷惑的操作摇头，极度无语。 “幼稚！！！” 第三百零六章被仇恨蒙了眼 土娃却得瑟的窝在戈玫怀里做鬼脸。 “山娃，你是哥哥，你大我小，你当然不可以让妈抱抱，但我是可以的。” 邵自纲才懒得和土娃计较这些。 戈玫轻拍了拍土娃额头，“你怎么能嘲笑你哥哥，你和他都是妈妈的崽崽，你们都可以来让妈妈抱抱。” 土娃在她的身上蹭了蹭，“可他不走，我哪有位置嘛！” “还真是，一个小鬼头。” 戈玫自然是知道邵自纲才不会和他计较。 以前土娃抢食，他都让着，更何况现在。 邵自纲不愧是老大，有着长兄般的成熟和包容。 这让戈玫格外的心疼。 至于说怀里淘气的小土娃，当然一样让人喜欢。 戈玫揉了一把土娃的小脑袋，“去，自己去玩。妈妈要去厨房里帮外婆了。” “嗯……不……要抱抱。妈妈好久没有抱土娃了，想妈妈了……身上最香香了。” 土娃把小脑袋往戈玫的怀里钻，那狗鼻子使劲嗅着妈妈的味道。 哎，她还难以招架这家伙。 没一会儿，蛋娃又跑了过来，两个小崽子两个方向挤她，站都站不住了。 还是小丫懂事，她在戈玫身后扶着，生怕她摔了。 “土娃哥哥，好啦！妈妈要站不稳了！” 小土娃这下才罢休，不过又轮到蛋娃粘在戈玫身上舍不得走。 戈玫也知道，自己近来太忙，这会儿干脆就陪着蛋娃玩了一会儿。 末了，才去厨房里帮忙。 中午，邵胜很晚才回来吃饭，匆忙扒了两口，又要赶去公安局。 临走前，他还特意把戈玫拉到无人的角落里嘱咐。 “今天你休息一下，就陪着崽崽们，别再到处跑。晚上，我不回来了。何秀那里你不要担心，现在有警力保护，不过，那边已经不是重点了。还有……明早，我妈估计就可以出来了。” “行，那你去忙。你妈如果出来，估计陈斌那里肯定不乐意了，可能会闹事儿……你想好要怎么和他说吗？” 提到这人，邵胜就烦躁，“这小子，脑子生疮了！我哪有空和他费口舌，这事我交给周岩去处理。” “但，如果他要闹，也麻烦，怕被人利用。” 邵胜这职位升得堪比火箭，速度也太快了。 是几个领导口中的能人，难免让人嫉妒。 陈斌丧母，被仇恨蒙了眼，极有可能被小人利用。 “怕什么，我行得正，坐得端，他再怎么闹腾，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你就别担心这个了。倒是你指给我的一些破案线索，才是重要的。这个凶手，应该很快就会落入法网了。” 邵胜倒是满满的信心。 确实也是，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邵胜抬腕，看了看表，不敢再多说，就匆忙跨上二八大杠就走了。 沈瑶拿了些吃食出来，都来不及赶上。 戈玫又替她拿了进去。 “食堂里的伙食不错，他也不缺吃的，妈，您别操心了。” 沈瑶“哦”了一声，嘀咕着。 “他还要在外面出任务，有时忙了，咋有赶回去吃东西的时间？我听说啊，这种叫酒心巧克力的东西，又好吃，又能填肚子，我让他带上几颗，怎么跑那么快。” “妈，你就别管他，那么大人了，饿不到的。” 很快夜幕降临，将崽崽们都哄睡了，戈玫板着手指等着时间的流逝。 终于到了夜深人静，万家灯火都熄灭了。 差不多熬到凌晨二点左右，连灯也不没开，戈玫就这样摸索着起来，悄悄出了程家。 “ROSE，你感觉到了他没。” “是的，有点感觉了，是崔磊，他在一点点靠近，他的能力太强了，发现了你的住所。” 戈玫的心扑通的跳快了，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她攥紧手心，指甲都差点插进了肉里。 突成，ROSE惊慌大叫。 “主人，他已经识破了你的计划了！他已经看出来，你是故意要引他上钩的，他还说你太天真。等一会儿要让你，尝尝苦头！” 戈玫扯了扯嘴角，这人就是太盲目自信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就等着瞧，看看哪个才是案板上的鱼。 ROSE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来了，来了主人！小心啊，你要用什么武器，ROSE拿给你。” “别慌，ROSE，稳住，你帮我准备下防御性武器，还有麻醉针。” “好的，主人。” “可……他戾气好重，还说只要收拾了你，邵胜那边就不攻自破，就能消停。他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中心，他才是规则制定者！” 还真是个心理变态，反社会人格的人。 黑暗中，戈玫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从身后慢慢靠近。 戈玫瞅准时机，突然转身—— 倒是让崔磊惊讶了一下，他没料到戈玫的胆子会这样大。 “有种啊！？” 崔磊眯着阴鸷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戈玫，“女人，你胆子很大嘛！是你男人让你来引我的？” 戈玫笑得淡然，“怎么？不装了？” “你怎么识破我的！不可能！！！” 崔磊双目瞪得像铜陵，死盯着戈玫，那神情显得格外愤怒。 “见过我的人，都死了……你觉得你还能活着？” 戈玫毫不退缩，反而逼上前一步。 “没听过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哼，一个愚蠢的女人而已……你算什么东西……” 说罢，他就向前蹿了一步，同时伸出铁钳般的手臂，企图一把扼住戈玫的脖子。 没料到却被戈玫灵活的，闪身躲开。 倏地转到崔磊的身后，她高高扬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麻醉针，想狠狠扎进他的脖颈动脉处。 可终究，这个人是练过把子的，反应奇快。 戈玫的速度和力度都稍欠点火候，下针慢了那么一刹那，偏了半分，没有扎中重要部位。 被崔磊反手推了一把，摔倒到了地上。 拔下了扎偏的麻醉针，崔磊满目狰狞的盯着戈玫，也不管是扎了什么东西，就径直甩在了地上，还要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接着，他长臂一伸，又一次企图抓住戈玫的脖子。 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崔磊也是笃定了她手无缚鸡之力，只想着将她一击毙命。 第三百零七章夜半杀猪 却没料到，被推摔在地的女人，不知从哪又变了把刀出来。 让他应接不暇…… “噗呲——” 一声响，只见戈玫手上的刀寒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一秒，扎进了崔磊的腹部！ 这完全是崔磊没有料到情况，从来只有女人在他身下臣服的，还没有谁敢对他动刀子的。 一声闷哼，那被捅的尖锐疼痛感，嗖地窜遍全身。 “小贱人！” 吃痛的弯腰捂着自己的伤口，这让崔磊越发丧心病狂，对着戈玫提脚便踹。 “你敢捅我，老子弄死你！” “ROSE，防御护体。” “是，主人！” 戈玫详装被踹到起不来身，却暗中侍机而动。 “看准时机，再一起拔刀！” “是！主人！” 就在崔磊再次抬脚要踹的那一刹那，戈玫和ROSE同时出手，拔出插在他腹部的刀，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腥红的血汩汩而出…… 戈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受害人视角，伴着那些带给她颤栗的画面，戈玫死命握着刀柄，和ROSE一起狠狠将刀再次插入了崔磊的胸口。 “臭，婊，子，我弄死你！” 崔磊睁大了不可置信的腥红双眼，想提拳向戈玫揍过去，却因失血过多而头晕眼花，站立不稳。 “晚了！崔磊！” 戈玫扯开嘴角，笑容冷冽。 “ROSE，开到最高电流……” 她话音刚落，ROSE还未来得及实施。 那刺破黑夜的警报声旋即而致，紧接着，一道刺眼的白光射过来。 邵胜驾着摩托车出现在黑夜里，轰隆隆的摧大油门，准备撞向崔磊…… 他想要躲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捂着伤口，节节后退，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最后不堪忍受，终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极其狼狈不堪。 邵胜从跳下车，一把亮出手铐，麻利的将崔磊的双手反铐，冷声说道。 “崔磊，岗城人，今年33岁，妻子于三年前带着孩子一起自杀。在别人眼中，还真是个可怜人啊！妻儿自杀，你悲痛难忍，至今未再娶。而实际情况是…… 你妻子婚后出轨，你盛怒之下将她杀害，还被孩子碰了个正着，你居然丧心病狂，连孩子也一起杀了！还把一切都归罪到妻子头上，认为是她害死儿子，从此发誓杀尽天下出轨的女人。而你为此还找了份屠宰场的工作，就是为了练就惊人的手力。 这一切你都掩饰得很高妙，明知戈玫是诱饵，却还冒险前来，自以为收拾了她，就可以阻止我再查下去！真是笑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崔磊冷哼一声，“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邵局长有多厉害，原来只不过如此，居然利用自己的媳妇儿来当诱饵！” 邵胜自然不想多费口舌，却是愤怒的看着自家媳妇儿。 戈玫有些心虚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凶手抓获，证据确凿，警员们都识趣的闪人。 原地只留了邵胜和戈玫两人。 戈玫站在原地，手中有刀，刀上有血。她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刀，邵胜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说话的声音带着隐忍，“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听话，让人操心……玫儿，你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吗？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和孩子们该怎么过下去？” 戈玫手轻轻落在了男人后背，手心的温度才给她带来了些真实感。 “我就感觉到凶手盯上我了，所以……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把他引出来，想帮你一把！那你……你不是不信么？为什么……” 邵胜捧着戈玫的脸颊盯着仔细看。 媳妇儿的小脸如此苍白，他不知道要如何温暖才好，只会一遍又一遍的亲过，末了，才缓声解释。 “其实从你去肉联厂开始，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你说每个字，我都深信不疑。只是，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会听我的劝，又会以身犯险。” 邵胜顿了顿，继续说，“我能做的，就是在盯着你的行踪，悄悄跟着你，埋伏在你的周围。可是我有点不明白，如果我不过来，你这是想自己斗崔磊，然后，是要把他直接拖到公安局去？” 他的媳妇儿简直震惊了他。 就刚才崔磊踹她的那两下，他远远看着，都心疼得要死，那心脏像是要跳到了嗓子眼。 还好，他赶来得及时。 否则，他将后悔终生，邵胜趁着说话的功夫，将戈玫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还好只是些轻微的皮外伤。 可他明明看到媳妇儿被戈玫狠踹了两脚的啊！ 戈玫配合着男人的动作。 “我没事，以前在老家，有个老伯教过我几招，当时，也没想太多……就只想着把他抓住。 邵胜，那你现在证据确凿吗？一定要让他有代价！崔磊，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真的……” 邵胜握着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放心，我会有办法让他招供，并得到应得的惩罚！你不要再想多了这些，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戈玫“嗯”了一声。 邵胜紧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真怕自己再来晚一点，她会出什么事…… 那一刹那，他根本不敢深想，他知道自己无法承受那种结果。 但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媳妇儿并非寻常人。 邵胜开着摩托车，亲自把戈玫送回程家的。 让戈玫没有想到的是，深夜了，一家大小，个个都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里焦灼的等着她。 一听摩托车的声音，全部从屋子里跑出来。 特别是土娃最夸张，直接扯开嗓子就嚎，“妈妈！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啊，我以为你要走了，你不要我们了……” 山娃有些受不了，用胳膊肘撞他。 “土娃，瞎说啥呢？不要老说这种话，我们是妈妈最重要的宝贝，她怎会不要我们，只是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土娃抹着眼泪，一个劲地往戈玫怀里挤。 他鼻子灵，一下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儿，捏着鼻子，“妈，你这衣服上染了什么红色的，这么脏？难不成杀猪去了？” 第三百零八章身上的血迹让人心惊 大概，也只有山娃知道戈玫做了些危险的事情。 蛋娃和小丫两个小崽仰着小脸，很认真的问：“妈妈，以前你晚上和爸爸去打老虎，现在又要和爸爸去杀猪吗？” 戈玫真的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倒是土娃接了自己的话，他又笑了，“那这样也好呀，咱家就天天有肉吃了，不过妈妈，这个工作都是要半夜里去的嘛？找不到你，我们大家都很担心。” 戈玫伸手，想要揉土娃脑袋，忽而想到自己刚沾了血，手上不干净，只能笑着哄道：“好了，你们赶紧去睡，我只是今晚帮个忙，杀猪的工作还轮不到我。” 沈瑶也附和着，把小崽子们一个个都哄到了卧室里。 转身，戈玫赶紧去屋檐池子下洗手。 沈瑶走过来，给她递肥皂。 等到孩子们卧室的灯都拉了，戈玫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沈瑶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怔怔的看着她洗手。 “妈……” 戈玫抬头看沈瑶，发现她眼中居然蓄满了泪水。 “我的孩子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可你这大半夜的出去，是想要吓死我和你爸吗？这外面是那样不太平，你让我们怎么睡得安稳。” 戈玫的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妈，你放心，我没事……” “你啊你！这是投了个女胎，要是生成个男同志，怕不是还要翻天了。那你现在答应妈，好不好，不能再这样以身犯险了。” 沈瑶虽然没有问具体是什么事，但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玫儿胆子可真大啊，一看到她身上那血迹，沈瑶就心惊肉跳。 “好！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小心行事，不再以身犯险，你放心吧！您再回屋休息会，我也要去眯会儿。等会儿我还要去局里，做笔录。” 沈瑶没再出声，抹着泪水，回了屋。 戈玫看着那洗出来的一盆血水，再想想当时的场景，她又何尝不怕。 虽然她已经计划万全，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可她自己明白，当时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死者视角里残忍的那一幕，让她突然爆发出了勇气，如果不是ROSE给她加了把力道，她有可能根本没有力气把刀插进崔磊的身体里。 回想起来，真像是一场梦啊，那么的不真切。 可她做到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让全城警戒的连环案杀人的凶手终于缉拿归案了。 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戈玫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 她置身其中，看着远方那片蔚蓝的天空，听着耳畔回荡着娃娃们银铃般的笑声……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当她睡醒时，冬日鲜有的阳光从窗棂射了进来。 特别的温暖宁静，空气中飘着一股油条的香气。 那是郭妈，正在炸油条，孩子都围着锅，叽叽喳喳，新奇不已。 沈瑶紧张得很，生怕油溅到崽崽们的身上，拉着他们。小馋鬼们不停的揩着口水。 这年头能用这么多的油来炸油条的家庭太少了，所以崽子们特别的稀奇，看着锅里鼓起的油条，那是垂涎三尺。 …… 蛋娃转身，看到戈玫醒了，欢快的扑过去，“妈妈！你醒了！” 他一声吆喝。 所有的小崽子都向她扑过来。 她真有些招架不住啊。 戈玫和小崽子们玩了一会儿，那是头昏脑胀的啊。 四个娃，一人一句，她感觉大脑都没歇的时候。 还是沈瑶一声立正，四个娃这才乖乖的进了饭堂，开始拿碗摆碗筷，准备吃饭。 油条嘛！ 自然是配豆浆！ 郭妈自己做的豆浆，还煎了一些薄饼。 可把这些小崽子们馋坏了。 饭后…… 戈玫就要去公安局做笔录。 山娃非要一起跟着，想着今天可能王桂香也要出来，就让山娃和土娃跟着。 两只小的在家跟着沈瑶。 两只小的起先要闹。 土娃说什么，里面有血啊，有死人啊。 这才把两只小的给吓住，不敢跟过来。 山娃很不高兴的教育弟弟，“邵自齐，你不可以这样吓弟弟妹妹，他们晚上会做噩梦的。” “可是我不吓他们，他们要跟过来怎么办。” 山娃鼓起腮帮子，“可以哄，方法多的是，为什么非要吓他们了！” “好吧！好吧！山娃，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土娃像是孙悟空，完全的招架不住唐僧的碎碎念，最后只能投降。 戈玫骑二八大杠去的。 前面一个，后面一个。 刚刚好…… 到公安局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到周岩，“嫂子！快，我们都等你了！” 戈玫啊一声，“等我做什么？” “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我们当然等你。” 戈玫把二八大杠靠上。 进了大院，就看到一行人，个个鼓掌，手里还捧着花，“献给我们的女英雄！” 这样的场面，她不是没有经历过。 所以一脸的淡然，没有受宠若惊，只是淡定的走上前，说：“我只是被他盯住，然后正当防卫，伤了他，什么巾帼英雄，我受不起！” “哎呦，嫂子，你可别和局长一样的不好意思，这个是给你的，那就是给你的。而且这是那些受害家属送来的，说是你抓住了凶手。 替他们的家人报了仇，而且也让岗城能开开心心的过一个年！” 说着，直接就把花和锦旗塞给了她。 戈玫实在是没办法，就只有接受了。 她接受了东西，大伙儿这才散了，按着流程走，做笔录，让她诉说了整个过程。 个个脸上都是惊艳啊。 “嫂子，你这两刀捅得可真是好，恰到好处，失血不过多，又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现在他没有大碍，在我们的看守所里接受治疗。 局长也厉害，亲自审问，把他打得措手不及，最后招供。” 戈玫嗯一声，忽而又问，“那程艳的死，是不是他所为？” “是！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他在盯何秀的时候，给程艳碰上，然后程艳认出了他是杀猪的崔磊。” 第三百零九章你不是普通人 “是的！也是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干的，是他准备向何秀下手时，被程艳给碰上了，认出了他是杀猪的崔磊。崔磊怕她泄露，就杀人灭手，同时还嫁祸给了王桂香。 我们对比过伤口，也找到了凶器。而且程艳在死前，她还说过一个和崔磊工作有关连的「猪」字，一切证据确凿，王桂香已经被无罪释放。” 这事顺利得，让戈玫都没有想到。 戈玫跟着吴强去办了手续，要领王桂香走。 山娃和土娃头次来市局，被女警员带去玩了。 手续还有些复杂，要等领导签字，有多的间时，戈玫要求去看看崔磊。 看守所在公安局的后面一栋楼，有专门的医生照顾。 戈玫到时，医生刚刚处理完伤口，他正好醒了。 他听着脚步声，抬了抬眼睑，一看到是戈玫，完全不顾身伤口，倏地坐起身，眼神阴戾的紧盯着。 “你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对着戈玫，崔磊一字一顿。 戈玫淡笑。 “为什么不是，我只不过是胆大点，人危机来临时，潜能是无限的。我只是不想死，所以我可以击馈你！” 崔磊冷笑，不过他眼神中少了鄙夷之色，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弱女人，可以制服到他！ 是他轻敌，所以败了。 “成王败寇，但你记住了，只要我有机会出去，就会用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崔磊挑着眉梢，恶狠狠地指着戈玫，好像只要有一口气，他都能用眼神杀死她。 戈玫轻笑，“人渣！你这种人，没机会了，等你下了地狱，死在你手上的女同胞，不会放过你！” “呵，那些该死的贱女人，不守妇道，红杏出墙，我有什么错，只是在替天行道！” “他们该死，那你儿子呢？孩子你也舍得害？” “儿子……他……哈哈……他是心甘情愿的，他恨生他的妈妈。是他哭着求我杀他的。他是在为我的伟大而献祭，让我代他杀干净这世界上所有的坏女人……哈哈哈……” 崔磊说着自己脑海里疯狂的话，面露瘆人的，癫狂的笑容。 看得戈玫毛骨悚然，这个人有严重的变态心理，只是这个时代心理学科还没有发展起来。 交给司法部门去处理吧，相信律法会给那些无辜的生命一个交待。 戈玫转身离开前，冷声说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你这样的人下地狱，会被厉鬼撕成碎片的！” 疯癫发笑的崔磊，听到这句话，表情突然僵住，眼里显出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 “ROSE，他怎么了？” ROSE暗搓搓的笑，“主人，我们对他动刑，但我可以让他看些让他害怕的东西！” “ROSE，太棒了！”起码出了一口恶气。 “谢谢，主人的夸奖！” 戈玫带上门，还能听到崔磊如杀猪般的鬼哭狼嚎。 说起收拾人，ROSE还真是有一套。 饶是这个崔磊再疯狂，为了他所畏的理想无所畏惧，可人也有弱点。 ROSE居然可以找到他的弱点来攻击他，让他得些教训，都好。 戈玫心情轻松的来到院子里。 阳光普照，枝头儿的鸟儿在欢快的唱歌，收拾了这个变态之后，感觉世界上的空气都清新了一截。 这起杀人案，可是让岗城市民惶恐了好多天。 警方一通报，这天一黑，大家都不敢出门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疯子，会盯上谁，会对谁下手。 如今凶手被抓住了，连环杀人案终于了结，简直是普天同庆，市民们都可以安生的过个好年了。而且市公安局也准备放年假了。 戈玫一走到主楼这儿，就看到吴强领着王桂香出来了。她在里面一连呆了好几天，人看起来特别的憔悴。 看到戈玫时，王桂香反应有些迟顿，还是问了一句，“玫娃，胜娃呢？” “他还在结案，走不开，让我来接你。” 王桂香哦了一声，麻木的往前走着。 一旁的土娃歪着脑袋看王桂香，“婆，咋不说话了？里头有人欺负你吗？” 王桂香摇头。 “那你怎么像霜打的茄瓜啊，病恹恹的啊，又像是被煮了的螃蟹。” 戈玫咳了一声，“土娃，好好说话。” 这家伙读书了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不过其实，形容得还挺形像的呢！ 土娃吐了吐舌头，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没有好好的说话。 不过他不敢怼戈玫，乖巧的走在前面。 王桂香颤微微的迈着碎步，和戈玫并肩往外面走。 看着王桂香，戈玫只感觉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她不可能在里面受了委屈，只是她嚣张了一辈子，没有想到有天会进去…… 大概是想着以后没老脸见人了，在小岗村得瑟不起来了吧。 也好…… 夹着尾巴做人，要低调。 走出院子门口，远远一颗臭鸡蛋丢了过来。 还是土娃反应快，一脚伸过去，把臭鸡蛋踢开。 “妈了个巴子，是哪个偷袭老子！” 戈玫怔忡的看着土娃，这小子的反应能力，太惊人了吧！ 暗藏的陈斌跑了出来，像疯子一样，指着王桂香，“老太婆，你还真是有本事，这么快就出来了……你儿子可真会找替罪羊！” 土娃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的看着陈斌。 “傻大个，你脑壳有脓吧！是不是你扔的臭鸡蛋！你居然敢砸我……哼……” 小土娃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他才不管陈斌的理由，直接拿自己的脑袋狠狠地撞向陈斌。 陈斌本来只想找王桂香闹，只想让人知道是王桂香杀了人，邵胜凭着关系，让崔磊当了她的替罪羔羊，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土娃。 却没想到，小土娃头一低，猛地冲着他撞了过动去。 半大的孩子，憋着一口气，那冲力，还是有很分大，一下子弄得陈斌节节后退，最后还一屁股给土娃顶着，摔到了地上。 这边的陈惠见陈斌摔了跤，忙上前，一巴掌挥向土娃。 而旁边的山娃反应奇快，一把抱住了自家弟弟，那陈惠的巴掌就落到了山娃的头上…… 一巴掌把山娃打得有些站立不稳！ 土娃尖叫了起来，“哎呀，你把我家山娃哥打傻了，怎么办！坏婶儿！” 小土娃又扑了过去，扯着陈惠要继续教训。 这脾气暴躁的土娃，哪里可能让亲人们受委屈。 眼看着，这场面要开始失控。 第三百一十章警局前扔臭鸡蛋 戈玫疾步上前，一把将土娃拉到身后，在陈惠巴掌还未落前，自己就一巴掌挥了过去。 “打孩子算什么东西，你给我滚远点！” 土娃这边也哭嚎起来。 “这个坏女人，专打脑袋，把山娃哥给打坏了咋整？他那么聪明个娃，你赔，你赔我山娃哥的脑袋！” 一旁的山娃，捂着脑袋，嘴角抽搐：讲啥呢，我还没傻啊！ 陈惠怒指土娃，“戈玫！这没教养的小东西，把我弟弟撞成什么样了！你不教，我来替你教！” 戈玫一把制住陈惠的手腕，阻止她再动手。 “人家大人就有教养了？一上来就向老人扔臭鸡蛋。孩子只是正当防卫，你身为大人，这样打孩子……打坏了，怎么算！” 陈惠奋力抽着手，“呵，你妈连人都敢杀，我怕什么，打坏又怎样！一命偿一命！有本事，再让你局长男人，找人来顶罪啊！” 戈玫就知道这事儿，会很麻烦。 她气得想揍人，可这里是公安局门口，可不是乡旮旯里。 她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控制了下来。 而机灵的山娃早就跑进公安局里，叫了人出来。 几个公安干警，把所有的人都带进了局子里，安抚，生怕再次打架。 前来教育他们的，是一个年长的老公安，拍着桌子，低喝出声。 “你们在公安局门口打架，知道什么后果吗？想吃牢饭么？个个胆肥了吗？” 陈惠满脸委屈，“作为局长家属，还指使他儿子伤我弟弟！你们看看，把我弟弟撞成什么样的，脸都白了。” 戈玫冷笑，“也不看看，是谁先扔臭鸡蛋的，这么大的人，还如此幼稚，差点砸到我儿子。他才几岁？有人打他，自然是要打回去的，这是人的本能！” 陈惠一看这事扯不过，就往正事上扯。 “我才不和你说，我要找省长说，这个公安局里全都是邵家人！王桂香杀了我妈，邵局长包庇母亲，找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顶罪！” 听完这话，老公安一瞬间勃然大怒，“啪”的一声，一掌儿狠狠拍在桌面上。 “胡说八道，你给我坐下！” 陈惠不听，心有不甘的站着，瞪着他。 老公安顾叔，再也忍不了，拿出手里的电棍，指着她。 “我再说一次，给我坐下！” 陈惠这才有点怕，缓缓落座。 “我告诉你们，如果对这个案件有什么异议，可以上诉！去找检察官，让他派人来对我们的案子重新审查！ 你这跑来公安局门口扔臭鸡蛋就对的？跑来打孩子就对？亏你们还是成年人，米饭吃多了，脑子糊住了？” 陈惠被顾叔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陈斌在一旁冷笑。 “都是一丘之貉！这事我不会罢休的，我找岗市的检察官有什么用，我要去找省上的领导，找省上的检察官！我才不相信，你们可以一手遮天！” 戈玫在一旁真看不下去了，打断。 “顾叔，你把所有的调查证据都拿出来，给家属们演示一遍。他们没有看到证据，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应该解释清楚，也是我们有问题！” 听了这话，顾叔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在凶手面前都英姿飒飒的巾帼女英雄，居然在这个时候低头，不耍威风。 不过，他还是按戈玫所说，让人去把案子的负责人吴强叫了过来。 吴强收到消息，很快就准备好了，抱着一堆资料，还有证据到会议室。 他们马上按照会议流程，还原现场。 先说到崔磊一直以扫地大叔的身份，潜伏在福泉胡同打扫卫生，这方面有何秀的证词。 再说到那天中午，王桂香的离开时间，和发现程艳死亡的时间存在着疑点。 发现程艳时，她还有一口气在，凶手逃离现场应该不过几分钟。 而早在三十分钟前，王桂香就已经离开了福泉胡同，有路人亲眼所见。 再就是出警时，有人亲见伪装过的崔磊，出现在福泉胡同程艳家不远处。很明显，他就是趁着出警时，人多，混乱，逃离现场的。 这一点就排除了王桂香的杀人嫌疑。 再来就是程艳的伤口，这涉及到专业的术语。吴强分析得很认真，还当场让陈斌做了检验。 以王桂香她一个老年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将刀插得那么深。而崔磊是个杀猪匠，平时分肉，割肉，手上的力道非常大。 程艳的死法虽然与其他的死者稍稍不同，也没有共同点。 但最实的证据就是，伤口的深度和形状，包括作案工具都能一一对上。 最后就是崔磊已经认罪，承认自己杀了程艳。 尽管吴强将一系列的证据都摆在眼前，陈斌却还是不信，甚至觉得，是邵胜用了手段，逼着崔磊认罪的。 面对陈斌的质疑，吴强嘲讽道。 “小伙子，脑子是个好东西，得用在关键时候。就算你懂局里的司法流程，那么也不想一想……局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邵局长能全部封口吗？而且这些证据都是要提交档案去上面审核的。不是我们局长一个人说了算！倘若你敢还在外面乱嚎乱叫……我们可以告你污蔑我们领导！” 吴强这铿锵有力的几句话，把陈斌两姐弟喝得焉头耷脑的。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时，邵胜来了。 他一脸的胡茬，双眼泛着红血丝，一看就是熬了不少夜，几天没阖过眼的憔悴模样。 可他的声音依旧洪亮，“我听说，你们说我，栽赃崔磊，让他顶我妈的罪？” 陈斌还是第一次面对邵胜。 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魁梧的体魄，还有一股威严的纲正之气，压迫得陈斌的舌头瞬间打结。 他站在那里，都说不出来话。 还是陈惠反应迅速。 “是！你们所说的证据，全是一面之词。反正崔磊都是个杀人犯，他都是要死的，你们让他承认杀了几个，他就承认了！” 邵胜扯了扯嘴角。 “那你们要不要去问一问！我有没有对他用过刑，逼他认莫须有有罪名？ 还有，如果要怀疑我，就别在公安局的门口扔臭鸡蛋这种小伎俩，直接去找证据，拿着去省上告，去中央告！ 我邵胜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就算捅到天王老子那里去，我也不怕！” 他一番话喝得陈家两姐弟身体一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好半天，还是土娃第一个跳起来鼓掌。 “我爸说得好！有本事，你就去告，告啊！我爸说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别人不会冤枉我爸！” 第三百一十一章应他要求来偿命 陈斌嚯地起身，看着邵胜。 “我要见崔磊！” 他的话音刚落，一声不吭的王桂香，带着老母亲的悲伤，突然朝着陈斌走了过来。 “陈斌……我没杀你妈！我只是和她吵了架，你不能这样瞎诬陷，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啊！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你不要搞我儿子，我孙儿……” 陈斌扯着嘴角轻笑。 “冲你？那你就自己去死啊！一命偿一命，你死了，我就不找你儿子，孙子的麻烦了！凭什么我妈死得不清不楚，你就能活得好好的！” “啪——”一个大耳廓，甩得极其响亮！ 才进门的邵春蓝，一听到这话，毫不犹豫的抬手，甩了过去。 陈斌微微侧首，阴鸷的盯着打他的邵春蓝，冷笑着揉了揉嘴角，“你打我，是心虚吧。你这是怕你妈杀了人，会愧疚，会自杀！” 邵春蓝气得还想要再抬手时，被邵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妹子，你这下看清了？说这话的，就是你喜欢的男人。我说过了，这男人品行有问题。在重要的事面前，他哪里会拎得清。” 邵春蓝眼里饱含着悲伤，泪珠儿啪啪的往下滚。 “哥，是我错了。都是我不好，给你带去这么大的麻烦。哥，对不起……” “妹子，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你不喜欢这男的，也有可能出这档子事，但我没做的事，就不会怕他。走！带他去见崔磊。” “是，局长。” 一声令下，邵胜手下的人真带着陈家两姐弟去见崔磊了，旁边的邵春蓝也跟了过去。 而邵胜，就像是没事人一样，转头又去忙了。 只有王桂香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双手搓在一起不停的绞着衣襟，脸上写满了慌乱和害怕。 戈玫也陪着她坐着，没有出声。 山娃和土娃也受了气氛的影响，没什么心情蹦跳，两人就相互瞪着，唉声叹气的。 不一会，王桂香霍地起身，想往外面去。 戈玫一把拉住她，“你干啥？要做什么？” 王桂香转过头，一会儿，眼眶就蓄满了泪水。 “玫娃，我不能害了我胜娃，胜娃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作了那样的牺牲，我不能让她受这不白之冤！我不能拖他后腿，陈斌既然一定说我杀了他妈，那我就应了他的要求，一命偿一命！” 话落，旁边的顾叔都给吓坏了，急着想劝时，只见戈玫一杯水朝着王桂香兜头罩脑的泼了过去。 随即低吼。 “你用点脑子吧，什么是一命偿一命！你要真的照陈斌的话去做，就是承认了你杀人！也坐实了邵胜包庇，那可是做假罪，要做牢的！ 你没有做过的事情，那就是没做，证据都摆在那里，他就算捅破天，你也不会有事！邵胜也不会有事的。” 王桂香一头的水，哆哆嗦嗦的看着戈玫。 “玫娃啊，我没读过书，没文化，脑子也笨。我没做过，我胜娃也没做过，可我怕，这事影响他的前途啊！ 为了这个案子，他几天几夜没阖眼，现在连你都搭进去了。你说，你们要有三长二短的，我就罪人了，怎么办啊？” 曾经的一幕，又涌上了戈玫的心头，她冷笑问，“如果我真死了，你会难过吗？” 这话，她是替原主问的。 王桂香急得一跺脚。 “你死个什么！要死也是，我这老不死的去死啊！玫娃，你不要说这种话！有事，我来顶着！” 呵呵，戈玫看着她微双眼。 她分不清，眼前的王桂香，几分真几分假。 此时，脑海里，ROSE软萌的声音响起。 “主人，其实，老太太的心不黑的，她就比较自私，而且做事冲动不经大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也是真心的。她那时没想过要弄死原主！只是一气之下的误伤，当然，她比较无知，不懂，这样随便就可以撞死人……” 戈玫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ROSE也适宜的闭了嘴。 倒是顾叔走了上来，好言好语的劝着王桂香。 最后，戈玫还是没有坐住，看着两崽子。 “山娃，土娃，你们付责看好婆，别让她乱跑。” “妈，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土娃看着婆。” “不行！你们俩都留下。” 随后戈玫又看着顾叔，“顾叔，这里麻烦你。” “去吧，不麻烦。” “谢谢！” 山娃和土娃虽然想跟着妈妈，可还是乖乖留下来了。 王桂香的情绪很是不稳定，老在那里胡思乱想，土娃就一个劲的插诨打科。 戈玫到时，陈斌和陈惠已经在里面了。 崔磊呢？他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在表演他杀死程艳的过程。 那人满脸的狰狞和变态。 “呵……那个死老太婆啊，谁让她坏我好事，她居然还看出来我的伪装。我说了，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不能活。所以，你们别怪我狠心杀她，是她倒霉，那嘴太臭。呵呵，本来我也想干她的，可她老得像坨咸菜，实在太没有感觉了……” 陈斌亲耳从凶手的口中听到这些肮脏，恶心的言论，几近崩溃，他疯狂的摇着铁栏杆。 “你这个王八蛋，畜生！我要杀了你！混蛋……畜生……” 邵春蓝听到那些话，也吓得瑟瑟发抖，这种话简直震碎了小姑娘的三观。 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的恶魔存在！ 可崔磊越讲越兴奋，听得邵春蓝一阵恶心，趴在角落里干呕起来，还是戈玫递了块手帕。 “我们所接触到的只是世界一小部分，有白，有黑，还有灰。在暗夜之下，你哪里会知道，那些无良的人心有多么的狰狞，肮脏！” 戈玫从后世来，商场上的勾心斗角，尔与我诈。有钱的人，为了寻求刺激的疯狂，她当然知道。 所以，对于这个狂妄的崔磊，她也感觉不到太多意外。后世比这更恶心，更夸张的事情也不少。 不过，在这世上，大部分的人性都是美好的。大多数人都会按照这世间规律，看好自己的内心，守护着自己的底线。 邵春蓝再看向戈玫的眼神，马上变得敬仰起来，“嫂子，这样变态的恶魔，你是怎么制服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看上去文静柔弱的嫂子，面对这样的魔鬼时，毫不畏惧。 第三百一十二章陈斌晕倒了 看到了想要的结果，戈玫也一眼也不想多看陈斌，拉着邵春蓝的手。 “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先回小岗村，有机会，我再和你说。” “嗯。” 邵春蓝也一样，目不斜视，拉着戈玫就要走。 刚迈开步子，陈斌突然喊住她。 “邵春蓝……” 邵春蓝的脚步一顿，还是没有回头。 陈斌急步上前，“春蓝，我们可以冷静的谈谈吗？” 邵春蓝冷笑，“谈什么？还要我继续听你的侮辱吗？” 陈斌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想要污辱你。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一想？如果你换成我，你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不会！因为我相信，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在连环杀人凶猖狂作案的时候，是他们熬夜，守在受害人家里，为抓凶手殚精竭虑。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哥。” 邵春蓝说得铿锵有力。 陈斌眼眶微红，“不是的！你没想过我的感受！你没有代入我的角色，你想一想……” 邵春蓝已经心灰意冷了，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拉着戈玫，转身就要走。 陈斌忙不跌的想追，可大概是因为之前伤心过度，又没有吃好，休息好，情绪一激动，直接晕倒了。 陈惠紧张的扶着他，“斌子！斌子！” 邵春蓝的脚步又停了一下。 戈玫还以为，她要跑回去看他，没想到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前走了。 这让戈玫略感欣慰，回头看了看陈斌。 陈斌丧母的确可怜，但他错就错在，只凭主观臆断来论事，武断专横，从来不听邵春蓝解释，咄咄逼人。 今天，不就在上一秒，还想逼死王桂香么。 是他自己，一点点的把邵春蓝对他的喜欢，碾碎，葬送，踩在脚下。 又有谁能忍受心爱的人，对自己这样的践踏？ 更何况，心气本来就不低的邵春蓝。 这件事，让她看清这个男人的缺点，一辈子那么长，保不定将来，让他在遇到大事时又拎不清，又再次让她伤心欲绝。 找对象，图什么？ 不就是个相互信任，相携走过这一生。 一个不相信自己的对象，她怎么敢选择，怎么能喜欢。 哪怕此时心在滴血，邵春蓝也只能默默受着。 戈玫理智的劝。 “其实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的过客，这些过客给我们带来伤痕，但让我们成长，学会了喜欢，学会了尊重和包容…… 时间会冲淡一切。如果，想哭，你就哭吧，不用压抑，哭完就好了。” 话音落，邵春蓝像个被家长允许后的孩子一般，抱着戈玫的手臂，恸哭起来。 遇到这事，能不疼，能不难受？ 从最初的怦然心动，到后面撕开血淋淋的伤口来权衡人性。 一起经历了诸多磨难，以为曙光近在眼前之时，却突然坠入了悬崖。 她会怕，她会痛！ 可哭完之后，好像真的发现，如戈玫说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明天的太阳会升起，人总归要活下去。 想那么多，做啥！ 人生路迢迢，她得继续前行，而且要向上攀登，迎着风雨，走得更加的灿烂，辉煌！ 戈玫和邵春蓝一起回到公安大院。 两个小崽子拉着王桂香要折树上的果子。 王桂香一看到戈玫，放松了的心情立刻又揪紧了，“玫娃，蓝娃，怎么样？他信了你哥吗？还在闹吗？” 戈玫点头，“他信了，凶手都说了。” 王桂香一拍大腿，含泪嚷着。 “真的啊。蓝娃，你可算是安稳了！没事儿了，没事了……不过……”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心出声。 “那陈斌这娃，咱不要了，好不？他今天不明事理，可以这样恨你，明天说不准还会弄什么事来。我们不用在他这一棵烂树上吊死，好不？” 邵春蓝含泪点头，“嗯，我不要了！妈，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妈，以后我会好好工作，好好赚钱来养你……” 王桂香激动得，一把搂紧了邵春蓝，“好，好！乖娃，真好……” 两母女抱成一团，泪雨滂沱的，把一旁的顾叔感动得都红了眼眶，他擦了擦眼角。 “好了，没事就好，你们赶紧走吧。不是什么好地方，走了，走了。” “嗯，是的！” 邵春蓝抹去了泪水，破涕而笑。 王桂香一下子恢复了活力，跑在了前面，仿佛一秒钟也不愿待在这鬼地方。 一行人刚走出公安大院，正好碰到吴强赶了回来。 他走得太急，和邵春蓝撞了个满怀。 吴强练过家子的，所以本能一把抓住了邵春蓝。 “你……你，你……没事吧！” 邵春蓝哭得眼睛红红肿肿的，如个小兔子般，但却看着他，笑得格外灿烂。 “没事儿。” 吴强的心蓦地怦怦跳起来，下意识退后一步。 看向戈玫：“嫂子，老大让我来送你们回去。” “成，你搭春蓝和我婆母，我带着两个崽。” 戈玫踢开二八大杠的脚架，招呼崽崽们上车。 吴强看着王桂香憨憨的笑。 “婶儿，上车！邵春蓝同志……上车……” 目光慌乱的瞟向邵春蓝，又飞快的收回。 邵春蓝“嗯”了一声，立即扶着王桂香上车。 王桂香坐进了车边斗，邵春蓝坐到了他后面。 她坐得近了一些。 吴强心怦怦的跳，仿佛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有些紧张，拧油门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拧大了，车冲了出去。 由于惯性，邵春蓝的身体向后仰，再向前一扑，直接贴紧了吴强的后背。 她的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吴强的衣服。 这下，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王桂香“哎呦”一声。 “吴强同志！你干啥？骑这铁疙瘩，能平稳一点嘛，你差点要把我和闺女甩下车了！” 吴强被说得脸通红，尴尬道。 “邵春蓝同志……对……对不起……婶儿，我……我小心点。” “小伙子啊，你慢点，注意安全啊，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好好，我会注意的。” 邵春蓝噗呲的笑，“没事儿，吴大哥别紧张，你慢慢开，现在天还早，没那么快黑。” “好。” 第三百一十三章哪天就水到渠成了 土娃觉得好奇，伸长了脖子看他们，然后又摸了摸自己脸问，“妈，大哥，你说吴强叔叔的脸怎么了？为啥红得跟个苹果似的？” 听着这话，戈玫也看过去，不过，此时，他开远了，只看到个后背。 她好奇问土娃，“你看到吴强叔，啥时开始脸红的？” “就是小姑一坐他后面，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下子就冲出去了，贼快的，差点把小姑甩下来，小姑就怕啊，然后就拉着他，我就看到他的脸，刷的就红了，像猴屁股似的……” 戈玫忍俊不禁，“小土娃！怎么说话的，形容人脸像苹果就对，猴子屁股就不好了！” 小土娃“哦”了一声，饶了饶后脑勺，“为啥吴强叔会这样？” 好奇宝宝要刨根问底。 戈玫笑着向山娃看过过，示意他来回答。 山娃歪头想了想，“大概吴强叔是怕摔到小姑，不好意思吧。” “哦，有可能！我怕挨打的时候，就会绷着屁股，应该屁股也是红的，只是看不到。不过吴强叔绷红了脸，也是奇怪了……” 小土娃一个人嘟哝着，那样子可把戈玫笑岔了。 难道吴强是喜欢邵春蓝？ 如果真的就好了，这吴强不错，是个好归宿。 这人谦虚，谨慎，人脑子活，做人也挺成熟的。 之前无人可用时，被派到镇上当所长，他并没有飞扬跋扈，倒是很拎得清自己的能力，虚心找邵胜救教。 后来邵胜调到市局，他也没想贪个小镇所长的安稳，而是宁可跟着他到市里当个小队长。 就这头脑，戈玫就觉得这人很难得。 拎得清自己，又认得清形势，跟着邵胜也没少学本事。 他家是村里的，如果跟着邵胜干得好，在城里能分到宿舍，也挺好啊。 不过如今这邵春蓝的情况，不一定能接受吴强。 所以随缘吧。 应该吴强对邵春蓝有好感，看起来不像是一天两天。 如果有缘，说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要没缘，错过也很有可能。 戈玫原本想回程家的。 想了想，又问两崽子，“今天想不想回一趟小岗村。” “想啊，想啊，好耶！又可以见到我的小伙伴了。”土娃欢呼起来。 还是山娃稳重，问了关键问题。 “妈，咋回啊？你不可能骑二八大杠带着我们四个回吧？还有蛋娃，小丫呢？” 戈玫转头，看了看公安局门前的一排摩托车，“走，我试试，去借一辆摩托车，带你们四个回。” “啥？妈，你要骑摩托车？”土娃从车上跳下来，有些胆寒的说。 戈玫瞪着小土娃，“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妈，试试看啊。” 她怎么不会？可是会得很。 这小玩意儿，有什么难操纵的。 白了小土娃一眼，戈玫就去借摩托车了。 按平时，和公安借摩托车，简直就不可能。 可是戈玫怎么同，她刚立了大功，一说借，局子里就安排了。 戈玫拧大油门，一路轰隆隆，得瑟的开回了程家。 土娃在边斗上可是兴奋的很，“妈，你太厉害！快，我们可以赶上婆！” “好！” 戈玫先开回了程家，和沈瑶说了要回小岗村的事。 沈瑶有些不高兴，像个孩子似的扁着嘴，“这一去，你要何时回来？今年，你得要在我们这里过年的吧？你要回的话，那我也要一起！” 这话，让戈玫哭笑不得，“妈，我应该是可以明天回。” “那你回村做什么？邵胜都在城里，你回去对着那个老太婆吗？” 沈瑶现在是一天看不到戈玫，就心慌，一秒钟都离不开似的。 戈玫只得耐心，“是有些事儿，邵胜忙局子里的，我忙我的。” 沈瑶不再说话，但脸上明摆着舍不得，但也没再无理取闹。 一旁的程建国嘀咕着她。 “你说你这个人啊，人家要回，肯定是有正事儿，玫儿有她的工作，有她的自由。你不让走，那是啥意思？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要不找点事情做，就和三妹儿一起去趟省城逛逛。这天凉了，给玫娃和孩子们，买点大衣啊，手套什么的吧。” 说到这个，沈瑶也像是被点醒了一样。 “也对！那我们去省城，去给孩子们添些过年的新棉衣，再去看看老二，提醒他早点放年假，好准备过年，我们再趁着过年，把玫儿介绍给亲戚朋友，就可以认祖归宗了啊。” “对滴！找到事忙，就不会老把注意力放孩子身上了。玫儿，你放心忙你的事儿，别理你妈。” “爸，好咧。” 戈玫载着崽崽们，骑着拉风的摩托车，往小岗村赶。 土娃无比兴奋，“妈妈，快，再快点！” “啊……好快啊……比爸爸的拖拉机更快！” 小崽子欢腾声一片，那个高兴劲啊。 被戈玫说中了，进村的公路上，碰到了吴强。 他匆忙往城里赶，看到戈玫时，有些意外。 “咦，嫂子，你怎么也回村了。” “嗯，后来记起来，还有点事，她们人咧？在哪儿落的？” “她们在村口落了，我还有点事儿，得尽快赶回去。怎么？嫂子有啥事？” 吴强不明所以。 “没事儿，那你赶紧回吧。” 吴强正准备走，戈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吴强同志，你今年贵庚了啊。” “24呢。” “哦，那还年轻着，急着找媳妇儿吗？” “不着急！嫂子，刚调到市局，对付着大案子，现在就想好好干，再跟着老大多学点。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 吴强的反应有些强烈。 戈玫拿出她工作中常用的口吻，“吴强同志，如果有喜欢的女同志，就和我说，给你牵条红线。古人都说，先成家再立业，这样才能安心工作嘛。” 吴强神情僵了一下，憨憨的点头。 “好，嫂子，那我先回了。” “好，再见。” “再见。” 吴强踩着摩托车油门，轰隆隆的就走了。 山娃突然仰着脸问，“妈，吴强叔，他是不是喜欢小姑啊。” 哎呦，妈呀！ 这山娃果然懂得人情世故。 而土娃还一头雾水，“我家小姑这么好看，喜欢的人多着呢。” “对！我也喜欢。”此时，蛋娃插话。 第三百一十四章比以前成熟了不少 戈玫笑而不答，她按着吴强的路线往回开。 远远的，就看到一群老太婆在那里叽叽喳喳。 土娃反应快。 “妈，那不是婆嘛！那些婆婶都围着她在干啥？是在骂人吗？！” 说着，戈玫把车速慢下来。 小土娃“嗖”的一声，就跳下了车，屁股冒烟般朝着人群跑去。 看来根本不需要她出手啊。 这小土娃人小，身子溜。 他这一带头，山娃，蛋娃，小丫全部都钻了进去。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桂香和邵春蓝瘫坐在人群中央，居然还被骂哭了。 这还是那个王桂香吗？ 骂人能骂几个弯，打人能打到哭爹感娘的王桂香？ 一看到这些，小土娃直接气得冲了进去，挡在她们身前，对着人群骂起来。 戈玫嘴角抽搐，她才知道，自己的儿这么凶。 她把车停好，从容上前。 “ROSE，替我教训教训这群嘴贱的婆子！” 这个王桂香今天也是出了奇了，居然被人骂不还嘴。难道她是打算夹着尾巴做人了么？ “主人，怎么收拾啊？” “就，扒她们的衣服！” “哈哈！好！”ROSE马上跳起来，从中使坏！ 先是揭了一人的帽子，又去扯了另一人的裤子，最后又像上回一样。都以为你弄我，我弄你，很快就开始内讧。 围观的土娃和山娃，一人扶着一个，麻溜的就往外面跑。 对着顶着一头烂菜，臭鸡蛋的王桂香和邵春蓝，戈玫无语得很。 “你说你，以前能把她们骂得求饶，现在怎么会任人欺负了！” 王桂香扔了身上的菜叶，抹了眼泪又傻笑起来。 “我这不是不想给我胜娃惹事么，说我胜娃是在包庇我！” 看来王桂香还真是在自我反省了。 不过她这样任人欺负也不对头，戈玫还是挺郁闷。 “我还是那句，你没做过的事儿，那就不用怕！几个老太婆，连城门的方向在哪都不知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是啊！她们这么蠢，又不会进城，也不会告到领导那儿去……” 一说到这儿，王桂香猛地一个激灵，像开窍一样。 居然直接脱了鞋，举在手上，扑过去就开始抽！ 这一幕让戈玫是真的哭笑不得，这王桂香可是个人材，想到哪茬是哪茬。 不过，自从王桂香进了局子，她杀人的事情在小岗村那是以讹传讹，越说越玄乎。 光忍也不行。 自从戈玫提了个醒，王桂香就不像再忍受着了。 直接拿出看家本领，谁惹她，直接上手就是干。 这样闹腾了大概有两三天，总算消停下去了。 而这事过去之后，邵春蓝没两天就去纺织厂正常上班了。 戈玫听水花和叶小夏说，陈斌总追着邵春蓝，可她都没有理。 连陈惠都来找过邵春蓝，可她都没有见。 最后，陈惠没办法了，求起叶小夏和水花来，但她们也不想理。 虽然这事里陈斌是受害者，失去了妈，值得同情。 可他一点也不听邵春蓝解释，咄咄逼人，这就很过分了。 戈玫也感觉邵春蓝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话变少了，整个人内敛了许多。多数时间，都用在学习上面。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年关将近，市公安局要放大假。 崔磊的案子已经了结，局里的意思是年后再来处决，可邵胜怕夜长梦多，加班加点的走流程，就在放假的前两天，把崔磊给枪毙了。 这个恶魔令人发指的行为，弄得人神共愤，所以在执得枪决的那一天，整个岗城那真是普天同庆。 今天是戈玫单位放年假的前一天。 别的单位，说不定就闲下来了，就打扫下卫生什么的。 可市妇联还在忙。特别是孙主任，就为了雷红樱那点事儿，明里暗里的给戈玫小鞋穿。 虽然戈玫也没让她讨到便宜。可这事还是让人挺窝火的。性子直爽的杨姝，总帮着指桑骂槐，替戈玫出气。 “行了，别气了，来，吃点我做的藕夹。” 戈玫把自己炸的藕夹拿出来给杨姝吃， 尽管杨姝家的条件也不错，可还没有奢侈到这样开油锅的地步。 她看着那圆圆的，泛着油光的藕夹，直流口手，忙不迭抓了个塞进嘴里。 “哇塞！小玫，你这是怎么做的！外酥内嫩，也太好吃了吧！” 这人嗓门极大，搞得整个办公室都听到了，那炸肉的香气，风一吹还四处的飘散。 搞得办公室和雷红樱一派的女同志，那是伸长了脖子看啊看，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杨姝追问，“小玫，这么好吃，怎么做的。你教我。” “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莲藕切成片，在中间塞些肉沫，两片一假，裹些面粉浆，再开油锅炸就成。” 戈玫简单概括了下过程。 这年头，哪有奢侈得这样的吃法，杨姝听得一脸的懵。 “要拿油炸泡着炸，还要塞这么多的肉沫，哎呦，这成本，难怪这么好吃啦！这里面的肉好嫩，好鲜，这外面的壳又炸得好脆啊。好吃好吃！” 杨姝咬了一口，还特意举在半空晃了半天。 这年头，那都是吃红薯喝稀饭的，哪吃得上这稀罕的东西。 个个女同志的口水都吞得汩汩作响的。 雷红樱呸了一声。 “没出息的东西，藕夹而已，没吃过啊？年后，我请你们吃猪肘子，我家每年都要杀头猪来过年的。那四个大肘子哪里吃得完。年后，我带两个来，和你们一起吃啊！” “红樱，真的？别骗我们啊。” “真的，骗你们是龟孙子！” 舔狗党们立即鼓起了掌，脑子里净是年后的大肘子。 这饼画得可大了，戈玫暗自讥笑。 就看年后能不能吃到那么肥的肘子。 突然，楼下的看门大叔闯了进来，扯着嗓门一声吼：“戈玫！谁是戈玫！？” 杨姝最快应声，“叔，找小玫做什么？啥事啊？” 雷红樱揪着机会嗤笑一声。 “这乡下来的，保不准做了什么让我们市妇联丢脸的事儿！这乡下妇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就算是走了后门，挤进了城里，那骨子里的土气还是净惹事儿！” 第三百一十五章谁敢再欺负你 雷红樱的舔狗党也个个来掺和。 “哎呦，我要是她啊，才没脸留在这里呢。毕竟这里可是市妇联办公室，哪里是那么好坐稳的？” “还真是晦气，这大过年的，惹得有人来我们妇联找麻烦！这事儿，干脆我们写个报告，报到上面去，不该留的人，决不能留在这儿！”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倒是把看门大叔说懵了，他追着杨姝问，“那究竟谁是戈玫啊？” “我。”戈玫霍然起身。 看门大叔看了一眼，马上和颜悦色的笑起来。 “戈玫同志！你可是个好同志啊！公安机关的人，还有一些市民还着锦旗和年货，专门过来表彰你！ 我刚听说了，你是身入虎穴，帮着公安局抓获了那个连环杀人凶手——崔磊！戈玫同志，你……你可太厉害了啊！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大叔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夸，那个热情劲可大了。 说了一连串，就连气也没来得急喘上一口气，又吆喝起来。 “公安同志，你们快来吧！在这儿，我找到戈玫同志了！” 杨姝愣了半天，才惊叫出声。 “小玫！天哪！那个新闻里帮公安抓到凶手的女同志，竟然是你，天哪！你这可是真人不露相啊！” 就连雷红樱的舔狗党们，也个个都挤了过来，伸长了脖子，好奇的问。 “戈玫同志，这是真的吗？那个凶手长啥样？我听说，吓人得很啊！他可是一口气杀死了五个女同胞，好恐怖啊，你难道真就不怕？你是用什么法子，把他给拿下的啊……” “天哪！戈玫同志，这也太玄乎了吧！你怎么做到的啊！难道，你们乡下女人练过家子，都这么厉害吗？” 这话音一落，杨姝直接冲了过来。 “对！我们乡下女人啊，个个凶悍着呢，都是拿着锄头挖人的，千万别惹！” 那位女同志，差点被杨姝冲得摔倒，又不敢发作，尴尬的冲着她笑。 而门口，被看门大叔招呼进来的人，陆陆续续进来有十来个，将办公室都抗挤满了。 除了有几个是五位遇害者的家属，居然还有周岩。 还有一个夹在其中，鹤立鸡群的—— 居然是邵胜！ 他堂堂市局局长，这又是折腾个啥子呢？ 周岩这家伙油滑得很，他举着东西，马上走到戈玫面前，清了清嗓子。 “嫂子！这里是五位家属做的感谢锦旗，这一面是给你个人的，这一面是给你单位的！感谢你的为人民服务！你是女同志的榜样，你是人民的楷模！” 杨姝忙不迭的捧着送单位的锦旗。 这边孙主任也挤了进来，对着邵胜寒暄道。 “哎呦，这邵局长怎么也来了，这么大架光临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是办公室的孙主任，您太客气了！还拿这么多年货过来，还送什么锦旗呢。” 她说着，从杨姝的手上抢了那面给单位的锦旗，笑眯了眼，看了又看。 结果邵胜笑嘻嘻的说。 “说起来，这事儿还多亏了孙主任把我媳妇儿派到福泉胡同办事，不然……我媳妇儿哪有机会接触案件，还帮着我们公安团队破案啊！” 啊？戈玫是邵局长的媳妇儿！ 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孙主任听完，腿一软，下意识的抓着桌子角，笑成了一张苦瓜脸， “邵局长……这戈玫同志原来是您爱人啊……这个……我当时就是……想着戈玫同志才来城里，可能不习惯。所以特意调到您那边，配合您的工作。这不是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邵局长盯着孙主任，笑得阴险， “是啊！干活是不累。还好我媳妇儿胆大，命也大，要是换个胆小，又命小的，没被吓破胆，也成了凶手的刀下亡魂了吧！” 他这话音一落。那孙主任一脸惨白，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邵……邵局……以后我会注意的……” 杨姝呵了一声。 “你会注意？我看你就是这种人！觉得人家小玫是新来的，好欺负！哼……这次踢铁板了吧！如果再弄得我们小玫有危险！邵局长就直接让你偿命！” 大冬天的，孙主任吓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而另边的雷红樱，早就缩到角落里，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透明感。 至于那些舔狗党们，这个时候就更不用说了。 “哎呀，我早就知道我们戈玫同志，哪里是普通人，她可真是厉害啊！不愧是邵局长的爱人！什么锅就配什么盖啊，那一招叫什么来着，横扫千刀，所向披米。” 杨姝扯了扯嘴唇冷笑。 “就这么没文化，还来恭维人，是横扫千军，所向披靡！这种是形容像邵局长这样！我们小玫是巾帼不让须眉，花木兰再世！” “是是是！花木兰，戈玫同志像花木兰一样厉害着咧！” 戈玫实在受不了这些恭维，一眼瞥向邵胜，那意思是—— 小样儿，目的达到了，还赶紧撤？ 邵胜方正，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转过头。 “你是杨姝同志，对吧？来，你把这些年货发下去，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个是给戈玫同志的，太感谢她了。” 那几个受害者的家属，边说，边把那些东西，往戈玫怀里塞。 生怕被那些舔狗党拿走了。 杨姝接过盒子，转头，看了看那些双眼冒光的舔狗党，慢悠悠的拿了一盒小小的饼干出来。 “呐！给你的……” 这群墙头草，吃了戈玫的东西，大抵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戈玫了吧。 尽管杨姝不想，可人家邵局长都说了，她也就大度了。 办公室那些喜欢抱大腿，吃白食的，都围了上来，一接过盒子就下意识的夸张惊呼。 “天呐！这是海市来的点心礼盒呀，好精美啊，你看，里面还有大白兔奶糖呢！邵局长，您这是太破费了！这……这怎么好收。” 邵局长没接话，一屁股坐到了戈玫位置上，和她说起了悄悄话来。 戈玫翘了翘樱唇，“邵局长，你这风头可是出完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女英雄参观处 之前邵胜一直都在忙着办，了结崔磊的事儿，如今终于抽时间把这事儿给办了，才安下个心。 戈玫对着邵胜笑。 “你啊，这点小事儿，用不着你来费心。本来我也是破例调上来的，被办公室的人排挤，也是正常，无所谓的。” 她前世在公司，也就是个话不多，闷声干大事的人，到了这里也一样。 所以从来不去计较这些，也不参与其间的斗争。 “怎么能不费心，媳妇儿的哪件不是大事儿！可比身家性命还重要，下午，你还有事儿么？现在能下班吗？” “现在还不能，你赶紧带着人走了吧。我忙完手上的，下午就可以和妈一起准备年夜饭了。” “那，是在城里吃？” “嗯，明天再回小岗村去拜年吧。” “成，媳妇儿说啥，就是啥。” 邵胜同志带着的人敲锣打鼓般的来，然后又热热闹闹的走了。 这消息一下就不径而走，戈玫是捉拿连环杀人凶手的女英雄这事儿，传得市妇联上上下下的人全知道了。 不少人都好奇挤过来看，搞得戈玫日子都过得不安生。 不过办公室那几位舔狗党，可是大变样，那真是把她当神仙一样供奉起来拜。 “戈玫同志，你的茶凉了，要不我给你加点热的。” “戈玫同志，今天辛苦你了，我帮你去打饭吧。” “哎呀，戈玫同志，你怎么一个人搬这些，太重了，我帮你！” 这些人的嘴脸，可真是转得够快……简直让戈玫不忍直视。 还有更牛的，可在后头呢！ “又来，瞧什么？这边，别进错门了，女英雄可是我们部门的，瞧瞧？多有气质，我就坐她旁边？” “知道不？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今有我们部门的戈玫同志为人民除害，巾帼不让须眉，厉害着呢。” 那些人的牛皮，可是要吹破天了，只差在办公室摆张收费桌，在大门上贴几个大字，“女英雄参观处”了。 戈玫暗自感叹，这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然不错，这可是邵胜同志干的好事儿。 同一个办公室里，还是杨姝比较正常点。 她拿着报纸，喝着茶，吃着送来的饼干：“小玫，以后我们就结拜了吧，你就做我的亲妹子！我太崇拜你了，你就是我举头的神灵！” 举头的神灵，说的意思和偶像差不离。 这个年代还没有偶像的说法，但就那意思的。 原先嫉妒，排挤你的人，如今都成拥护你，成为你的粉丝，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儿。 下午三四点，该忙的都忙完了。 到了发年货时间了。 孙主任举着名单走进来。 “我喊名，喊到的就跟着我去仓库领，一个一个排着，领完就下班。第一个：雷红樱！” 雷红樱马上起身，接下来就是那几个舔狗党。 这时，杨姝有些不高兴了。这完全没把我们女英雄放在眼里啊。 正当她憋不住了，准备发火时，孙主任喊了她和戈玫的名字。 最后也没人了，孙主任锁上办公室的门，带着她们去仓库领年货。 终于下班，放年假了！ 杨姝一路上都不太高兴，嘀嘀咕咕的。 “大家挑剩下的，才给我们，哼！还是偏心！小玫啊，你回去，就让你家邵局长收拾她去！” 戈玫现在确实不缺物资，可如果有人想克扣她应得的，那她也不会就这么受着。 一走进仓库，就看到孙主任从里面抱个大箱子过来，“戈玫同志，这是你的。” 愣了一下，准备去接的时候。 孙主任又说，“要不，我帮你绑在二八大杠上，这太重了，你也不好搬啊。” 说完还转头喊，“杨姝，你的在地上，自己拿。” “哦。” 杨姝攒劲儿抱着大箱子，跟着出门了的孙主任，她纳闷嘀咕：“这个孙美芳，是转性了？这意思是要抱你大腿了？” 戈玫淡笑。 “你的也不少啊，要不要我帮你抬？” “好啊。反正我不用抱你大腿，你已经是我亲妹子了，哈哈。” 戈玫笑而不语。 这边孙美芳已经替戈玫绑好在她自行车上，一转头，就见杨姝让戈玫帮忙抬，马上嚷了起来，“喂，杨姝，你脑子糊了，怎么能让戈玫同志抬，我来，我来！” 说完，挽起袖子，一把抱过杨姝的大箱子，向她的二八大杠走去。 杨姝低声，嗷嗷的叫，“妹子啊，以后，跟你混着，可真享福！新年快乐啊，明年见！” “新年快乐。” 性情爽朗的杨姝，像是冬日里那抹暖阳，又欢乐，又活泼。 这是戈玫来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春节。 以前她在后世，对节日很漠视。 因为无论是平时还是过节，她总是一个人。 吃饭的时候，只听得到自己盘子和刀叉相碰撞的声音，要么是自己的咀嚼声。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心里充满了一派暖阳，还有甜蜜的幸福感。 戈玫心里挂着父母，丈夫，还有儿女，骑上二八大杠，就飞快的往家的方向蹬去。 到家门口，推开院子门，她就看到程建国搭着柴火，给孩子们取暖。 四个崽唱着响亮的红色歌曲，院子里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小土娃的眼睛最尖，远远就看到戈玫了，扯开嗓子就嚎。 “妈！咱妈回来了，车上还带着东西，蛋娃，小丫儿……走，去接咱妈！” 崽子们就像四只欢乐的小狗一样扑了过来，齐声喊：“妈妈……” “哎。” 三只小的，抱的抱，吊的吊，粘在戈玫身上。 只有邵自纲最懂事，推着戈玫身边的二八大杠，就往屋里去。 看到这一幕热闹，程建国哈哈笑出了声，“看看，你们这些小崽子慢点，要把你们的妈吊坏了，赶紧的，起来！这是我女儿，我才心疼！” 小土娃才不走，还赖皮起来，“这是我的妈妈，我的，外公，你到一边去……别来抢。” 程建国笑得眼泪花子都要迸出来了。 “好，好，都是你的！你的！没人和你抢。” 几个小崽子，在戈玫身上好一阵腻歪。 山娃把二八大杠都靠上了，把上面的年货也给搬下来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朝着土娃吼。 “邵自齐！看看自己，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学蛋娃的！快下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新年倒计时 山娃这一招唤，这神兽小土娃居然扭着屁股放过了妈妈。 戈玫疑惑了，对着程建国直嘀咕。 “呀，爸，这是太阳打西边出了？小土娃今天这听哥哥的话？” 程建国神秘兮兮的笑，“那是咱自纲有办法对付他。” “是吗？” 戈玫来劲了，“爸，怎么收拾的？” 程建国就把两个大崽在家里斗的事情，告诉了她。 哎…… 面上油，实着憨的小土娃，到底还是差了山娃一截。 这邵自纲啊，和他爸还真像。 看着外表正直得很，其实腹黑着呢，可兵不厌诈，斗归斗，看到他们兄弟情深，戈玫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蛋娃和小丫之间也是极为和谐，蛋娃喜欢编故事，小丫是永远的听众。 小丫玩做饭饭过家家，和蛋娃是永远的好搭档。 戈玫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爸，何秀来过吗？” “何秀？小丫她妈妈吗？” “是的。” “没来呢！我听说她是想把小丫要回去，你想给吗？” 程建国也喜欢这个小孙女，乖巧可人，哪里舍得。 有时候，不一定非要有血缘关系，人与人之间只要有缘，也有时也会比血缘关系更亲近。 戈玫垂头，掏灶里柴下面的炉灰，“这不是我想的，要看小丫的意思？毕竟是她生母。” “你妈试着问过，这丫头就说不愿意走，还说你是她妈，永远的妈。她要是不想走，你可不能把这娃赶出去了啊！她这么乖巧，她妈那么狠。” 程建国可是难得这么多感慨，他顿了顿，又继续说。 “有点困难就毫不留情地把她给抛弃了，如今又生不出孩子，就又想要回来。那以后，他们有孩子了，不是又得抛弃啊。虽然说深市是个好地方，可没母爱的娃，能开心？” “爸，我明白的。既然她喊我一声妈，那我肯定会对她负责的。” “你这样想，那就好！” 他们在火堆前坐着聊着，全身都暖了。 难得有这种闲暇的时间。 下午，戈玫就和沈瑶，郭妈一起去年前大采购了。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再迟点卖菜的都要回家过年了。 所以戈玫抓紧时间，采购了一大包。 还挑了不少的佐料。 沈瑶疑惑的看着她手上一大包的调味料问，“玫儿，你这是要做啥？” 戈玫笑得神秘兮兮的。 “妈，帮我把咱家那个蜂窝煤炉子点着，再把那口小锅架上面，今晚上，三叔他们要来吗？” “来！他们当然不想错过你做的菜了，答得可欢快了。” “那成！我好好弄个，让他们晚上有个惊喜。” 傍晚，程建军拎着鲜鲜的牛，羊肉来了。 牛肉可是上好的腩位，肥瘦搭配，还有大尾骨。 拿来烫火锅，口感鲜美，又有嚼劲，简直是完美。 戈玫先在蜂窝媒炉上熬了一锅骨汤，小火炖了大半天，浓香四溢的。 把之前自己做好的番茄酱拿出来，给小娃娃们整了小号的番茄酸汤肉汁。 再整大人吃的火锅底。 先用牛肉上的肥肉煸油，然后再下干椒，豆瓣酱，还有各种三香调味料，翻炒，爆得香香的，再下大骨汤。 程建军两口子上桌时，戈玫已经和沈瑶，郭妈，把菜全部切好装盘，摆了好长一桌子。 鸟语花香的院子里，一家人围着蜂窝煤炉吃着火锅，那香气四溢啊，馋得崽崽们直流口水。 还有戈玫为孩子们炸的肉丸子，配火锅的各种肉丸，鱼丸，再加上豆腐干，粉条，还有大白菜。 还有红薯饼，南瓜饼，油炸春卷这些小吃佐食，丰盛得把程建军两口子都惊呆了。 蒋丽丽直嚷嚷着有口福，完全不顾形像的吃得满口流油。 而程建军兴致大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吹拉弹唱的，好不热闹。 最特别的是，吃完正餐，还有饭后甜点。 戈玫亲手做的蛋糕。 这个时代，不叫奶油蛋糕，都喊的牛乳蛋糕，还是货正价实的材料。 这种食物在民国时期，已经传入国内，只不过物资匮乏，偏远地区，根本不知晓是什么东西。 但是程家人哪里同，都是在省城里混的人，有哪样没见过的。 程建军一眼就认出来了，放下二胡就嚷嚷。 “玫儿！你这牛乳蛋糕，哪里来的？” 戈玫谦虚，“三叔，我自己瞎整着玩的？” “哎呀，我家玫儿，太能干了，这双巧手，瞎整的东西都这么稀罕！” “哈哈，就是，玫儿就是我家稀罕宝贝，你今天有口福喽。”程建国在三弟面前嘚瑟得不行。 程建军尝了一块，啧啧称赞。 “哇，好吃，简直是一流水准啊！这可比我之前在北城吃的，还要好吃，主要是没那么甜腻，当饭吃都没问题。” 这个时代的蛋糕，肯定不如后世的技术成熟，当然是比不上的。 戈玫是从别墅空间里拿的淡奶油。这种奶油本身无糖，自己加肯定有分寸，应该那个时代的牛乳是植物的，所以会甜。 而沈瑶和郭妈也忙碌了一天，根本不知道戈玫啥时候就整好的。 只知道她就是厉害得很，什么食材在她手上，都能飞出凤凰来。 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优秀，当然没有一分的怀疑。 戈玫还在牛乳蛋糕上，点了新年快乐的蜡烛，孩子们围着转圈圈，嘴里唱着新年的歌曲。 在程家的院子里，满桌子亲人一起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除夕。 分蛋糕时，长辈们就开始发红包了。 四个崽子第一次拿红包，捧着鲜红的纸包，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差不多十寸的蛋糕，一人一小块，完全够一大家子人吃了！ 吃完蛋糕，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始倒计时…… 5、4、3、2、1…… 噼里啪啦…… 鞭炮声在黑空中，四下炸响。 新年快乐！ 复古的钟摆里敲响了十二下，新的一年踏着欢快的步子轰轰烈烈的来到 听着街道上，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恍惚间，戈玫像是回到了后世，站在偌大的高层复式公寓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空中的绚丽的烟花绽放。 后世的风景再美，她却无法融入，也感觉不到心底的波澜起伏。 而如今，低矮的楼舍，斑驳的旧墙，尘土飞扬的泥路。 这个尽管贫瘠，却饱含热情的年代，才煮沸了她的血液，让她感觉到了热血沸腾。 第三百一十八章满心满肺的幸福感 此时，邵胜走到戈玫身边，垂头看着她，一脸的宠溺。 “新年快乐，戈玫同志……” “新年快乐，邵胜同志。” 邵胜指腹拂过媳妇儿的脸颊，轻柔地掠过她精致的鼻尖儿。 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完鞭炮，庆贺完。 四下可算是安静了，夜已深，小崽们也都招架不住瞌睡虫来袭。 沈瑶把迷迷糊糊的小土娃抱在怀里。 他强撑着眼皮，嘴里一直嘟囔着，“牛乳蛋糕……好吃……再来一块……” 小丫和蛋娃双双依偎在戈玫身边，蛋娃已经入梦了，而小丫还睁着大大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戈玫握着小姑娘的手，轻柔的说，“小丫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妈妈。” 小丫头说着，一不小心，滚了颗泪珠儿出眼眶，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脸，把小脑袋藏到了戈玫怀里。 戈玫拉过她软乎乎的小手，放在唇边：“小丫儿，不哭！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们都要在一起，像这样热热闹闹的。” 小姑娘是有记忆的，她想起了去年这时，爱她的爸爸离开了了吧。 一时间，她从跌落到了谷底。 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开始有了惶恐和害怕，明白了什么是死亡…… 过了一个这样开心的年，这小姑娘却能想起去年，过得多么的艰难，不免伤感。 戈玫抱着小丫在怀里，轻轻摇晃，试图让她忘记悲伤。 愿她以后的人生，天黑有灯，下雨有伞。 愿她以后的路上，从此，有良人相伴。 小丫儿抱紧了戈玫，软软萌萌的说：“嗯，小丫有爸妈，还有三个哥哥！外公，外婆。” 戈玫温柔的笑，“困了么？妈抱你回屋去睡。” “让我自己走吧，妈妈抱着蛋娃。” “真乖。” 女孩儿的心思就是细腻，能想到的，总是三只崽想不到的。 戈玫抱蛋娃往屋走，小丫跑在前面开门，拉灯，还帮忙把拉被子，关窗。 等她放下蛋娃，小丫就体贴的挤过来，给她捏手，捶背。 戈玫刚给蛋娃拉好了被子，转头，小姑娘就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妈妈……你泡泡脚……” 那一刹那，戈玫差点落泪，她看着小姑娘又不高，端那么大一个盆。 盆浅，走得疾，水荡起来，溅了她一个大花脸。 她却看着戈玫，一脸甜蜜，幸福的笑容。 趁坐床沿的戈玫，走神的功夫，小丫头已经蹲到她跟前，开始脱她的鞋袜。 戈玫连忙反应过来，收回了脚。 “不用，妈妈自己来，你去，端个小板凳来，我们一起泡脚脚，好不好？” “好啊！” 小丫的眼睛瞪得贼大，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一样。 所有的开心，快乐都盛在里面。 她搬了小板凳和戈玫对面坐着，软乎乎的脚板底踩着戈玫的脚背，萌哒哒的说：“妈妈的脚脚可真好看！” “你的小脚脚更可爱啊，赶紧洗完去觉觉了。” “嗯嗯！” 戈玫正拿了毛巾，准备擦脚时。 有人快一步，扯了她手里的毛巾，托起她白晳的脚踝。 戈玫低头，看着邵胜，“邵局长，你啥时候进来的，这样哪里好。” 邵胜把玉足捧在手心里，用毛巾细致的擦着水珠，“这有什么，你是我的宝贝媳妇儿，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对不对？小丫儿！” 小丫笑出了浅浅酒窝，“对，应该的，就是应该的！” 戈玫在孩子面前，从来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腻歪。 可邵胜才不管那么多，他是真性情，爱老婆天经地义。 小丫歪着脑袋，仔细的看着他俩，最后还嘻嘻哈哈地抬起自己的小脚丫，“爸爸，小丫儿也要擦擦。” “好，擦！爸爸也帮小丫擦小脚脚。” 邵胜一只手，就把小丫提到自己腿上坐着，麻利的给她擦完小脚脚，就塞进了被窝里，捏着她的小鼻头，“小丫儿，赶紧睡！记得别蹬被子啊。” “嗯！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邵胜麻利的把洗脚水给倒了，地面都收拾干净了，这才回了屋。 这时，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家里其它人都已经熄灯睡了。 戈玫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沾床，眼睛就闭上了。 她刚刚睡下，迷迷糊糊的，就听到邵胜来了。 男人胸膛滚烫，像烧旺了的炉火，手臂有力的圈着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 戈玫迷迷糊糊的抗议：“别弄……累，想睡。” “转钟了，可是新年第一天。” 邵胜哑着嗓子，在她的耳畔呢喃挑逗。 戈玫伸手摸着他的下巴，“我今天搞了一下午的菜，真的很累……邵局长，你放过小女子吧。” “你睡，我来。不影响。” 难得戈玫那迷迷瞪瞪的软糯模样，勾得邵胜可是兴致勃勃。 戈玫有点招架不住了。 “邵胜！别，你再闹，我……唔……” 这个男人，真的是过份得很。 她自己是个心口合一的人，不喜欢委屈自己。 想，就来。 本来戈玫一身的疲惫，可被这厮一弄，就想了。 这邵大局长现在，可是什么本事都学到了。 “邵胜……” “乖，叫胜哥。” 戈玫满目迷离的看着他，乖巧的喊：“胜哥……” “乖了。” 戈玫下意识想到邵胜从前和现在。 这家伙的学习能力太强了，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会儿，从始至终，邪魅蛊惑得很。 这一折腾，东方都几乎要泛白了。 这下，弄得戈玫精疲力竭了，闭上眼就睡着了。 邵胜依旧不怕麻烦，大冬天的，还去灶屋的蜂窝煤炉上弄了一大盆热水，来给她擦洗。 收拾完了，这才钻进被窝里抱着戈玫睡下。 可此时，邵胜却全然没有了睡意。 看着身边的小娇妻，男人心里洋溢着满心满肺的幸福感。 大年初一。 一大早，沈瑶和郭妈起来煮汤圆，给孩子穿上新衣，过新年，吃元宝。 新的一年，吃下大元宝，寓意吉祥如意，发大财。 满满的仪式感，年味儿也是浓浓的。 之前有计划，今天戈玫和孩子们要回小岗村里去拜年。 第三百一十九章不做白眼狼 本来沈瑶和程建国很不喜欢王桂香，可按规矩这个年应该在她那边过，初一才来女方这边拜年。 而且这次的事件，让王桂香吃了大亏，瘦了一大圈，再加上刁难戈玫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对戈玫还是不错的。 所以他们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就没有阻止戈玫和邵胜回乡。 不说别的，沈瑶就看在她是邵胜母亲的份上，也不愿在中间做什么。 她帮他们把东西收拾好。 沈瑶家底厚实，做人做事从来都不小气，什么香肠，腊肉，精面粉，粮油之类的，给孩子们装了好大一箱子。 乡下泥路，不合适开车，邵胜骑的摩托车回村里的。 大包小包，还带着四个崽，风光又热闹。 路过村头，一大群的孩子就围了过来。 “邵局长，新年快乐！婶儿，新年快乐！” “邵局长，拜年了！” 这大过年的，个个欢喜…… 人都喜庆，邵胜也舍得，把糖果包拿出来，让自家孩子分下去，见娃就一把糖。 谁让邵胜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了。 衣锦还乡，这点糖还是要给的。 一路欢喜的散着糖，很快到了家门口。 王桂香一直坐等戈玫和邵胜回来。 她知道戈玫爱整洁，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都没有。 灶里头一早就炖上了肉，就等他们一家六口回来。 一听着轰隆隆的摩托声，王桂香一拍大腿，“回了！蓝娃，他们回了。” 邵春蓝也喜上眉梢，果然就见邵胜骑着摩托车，载着一堆的东西，几个崽子回来了。 隔老远戈玫就听到王桂香的声音。 “胜娃，玫娃，都回来了！哎，我的小孙孙们，都过来，让婆看一看。” 几个崽子下了车，都只是看了一眼王桂香，规矩的喊了一声「婆」，就往屋里钻了。 反正就没有和祖母在一起的那股黏糊劲。 王桂香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不过很快，也就不再去想了。 这大过年的，本来就是好日子。 而且她知道都是自己的错，以前对三个崽，打骂得多，不喜欢她也是正常。 至于小丫儿，本来就不是她的孙女儿。 所以王桂香想得开，脸上很快浮上了欢喜。 戈玫进屋，看到堂屋里贴上了对联，还挂了大红灯笼，她淡笑，“婆母，您辛苦了。” 她拿出一个红包塞进她手里，王桂香像烫手一样，推开，“玫娃，不要！你们每月给的十块，我都还没有用完，不用再给了。” “这不同，是过年红包，拿着吧。” 做人子女，这都是应该的。 尽管有过节在先，可现在日子好了，王桂香吃了不少教训，人安分了。 都是一家人嘛，不用摆着脸色，谁看谁不爽，应该和和气气的。 戈玫当然大气，不计较。 王桂香最后，也收了。 不过她一转身，就把红包里的二十块钱拿了十块，分装了四个红包，又转手包给了四个小孙孙。 小丫儿没想到，自己也会收到王桂香的红包，她不接，小声的说：“婆，我不要，我有，妈妈，外公，外婆给过了。” 王桂香嘟囔着。 “三个崽都有，你进了我邵家的门，就是邵家的丫头，哪能没有，只要你以后不要做那些白眼狼就成！” 说完，就把红包塞进了她那大红的呢子外套里。 小丫儿看着王桂香，呆了一下，又垂下眼，突然扯开嗓子喊。 “婆，我才不会是白眼狼，戈玫永远是我妈妈，我最好的妈妈。” 王桂香本来就嘴臭，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伤到这小丫头了。 看她喊完，眼眶红红的，心里也意识过来了，“是的！小丫啊，婆嘴臭，说错了话，你不是白眼狼，你是好丫头！乖！别哭啊……” 她要真哭了，邵胜和戈玫保不准又以为自己欺负她了。 而且大过年的，她说完之后，也觉得这话说得不合适宜。 山娃马上拉过小丫的手哄着，看着王桂香不满道。 “婆，你怎么说话的，说话前得想一想，也太难听了。” “是！是婆嘴臭，是婆不好！” 土娃也挤了过来，“小丫儿，婆说你是狼，是好事啊！狼可是世上最厉害的动物，以后你长大了，妈老了，你就可以保护她啊。” 蛋娃也上来抱了抱小丫，“姐，别难过……婆不是有心的……” 土娃也看出来，王桂香有些愧疚，他诶一声，“婆，我妹儿不生你的气，真的……是吧，妹子！” 小丫见到王桂香也不是存心的，心里好受了些，她小声的说：“婆，我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不会。” 王桂香连连摆手，“要的，要的，这么漂亮的小丫头，谁不愿要……不过，我听说，你妈回来了，还找了个特有钱的男人，那你和你妈走吗？” 王桂香心里就是担心这个，怕小丫走了，长大以后不认戈玫了。 所以，刚才，她才一时嘴快，脱口而出。 小丫儿狠狠摇头，“不去！我妈妈就是戈玫，我的家就在这里……她已经不是我妈妈了，她是别人的妈妈。” 王桂香相当诧异。 “真的嘛？你真不去？我听说深市可好了，那里全是高楼大厦，好吃好喝，还有钱有米，你那个后爸……” “不去！就不去，有哥哥，有弟弟，有妈妈，有爸爸，这里才是最好。” 王桂香喜上眉梢，拍着大腿附和，“就是！就是，金窝银窝，都没有咱老邵家的狗窝好！” 四个崽崽异口同声，大声喊，“是！是咱老邵家最好！” 这下可把王桂香乐坏了。 王桂香发完红包。邵春蓝又来发红包了。 邵春蓝有工资，但没有王桂香大方。 王桂香也是因为不好意思收戈玫的，所以直接拿了一半分小崽崽。 邵春蓝给孩子们的红包，一人包了八角钱，谐音好兆头。 戈玫和邵胜不愿惯坏孩子，意思一下，一人只不过包了六角。 而沈瑶和程建国包得多一些，一个一块八。 几个崽子把红包全拆了，拿出来算帐。 第三百二十章何秀男人来了 土娃欢喜的说：“哎呦，还是婆最爱我们啊！一个两块五啊！好多！” 那样子仿佛开心得要飘上天了。 仿佛有了这些钱，他就是个大富豪一般。 戈玫进来，看着一床都是钱，下意识啧啧两声。 “你们个个都是大富豪啊，可怜你们的妈，这雪花膏都用没了，都没钱买。” 她这话音刚落，反应最快的当然是小丫，马上扑了过来，“妈妈，我的钱钱给你买雪花膏。我是小孩子，不用钱。” “成！” 戈玫欢喜的收下了，“那再给小丫买一瓶宝宝霜，我们一起擦香香。” 倒不是她想要小孩子的红包钱，只是不能让孩子们觉得钱来得太容易，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 “好！” 土娃也“嗯”了一声，缓缓抽出理好的一张五毛，递到戈玫眼前。 “妈，你买香香的钱已经有了，那我给钱你，买点吃的吧？” 戈玫看了看那五毛，后看了看他手里那厚厚一沓，叹一口气，“妈现在不差吃的。” 土娃马上，把钱收回。 “那我自己存起来，你差吃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再跟你买。” 山娃盯着土娃。 “邵自齐，你要全拿出来，这些红包钱应该全部交给妈妈。因为妈妈要给我们买学习用具，还有衣服什么的。” 蛋娃一听这话，马上也捧着所有的红包钱，递到戈玫的眼前。 “妈妈，给你。” 土娃一看蛋娃这行为，捂着心口，做出难受的样子，“妈……你，你就真要吗？” 山娃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土娃，“快交！” 说着，还带头，上交给了戈玫。 戈玫看着山娃将所有的钱，点清，写上数目，整整齐齐放在了一个较大的红包里，突然改变了主意，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纲，你大了。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管好钱，不会乱花的，对不对？” 山娃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只是茫然的点头。 戈玫把钱还给他，“你就自己管着这钱吧。你大了，这事也是可以帮妈妈做的，给你管钱。” 土娃一听这话，马上喜上眉稍，“妈，那我也自己管钱吧，你太辛苦了，不要累到了。你要天天上班，还要照顾蛋娃和小丫，给你减轻负担。” 土娃这家伙，贼机灵的，戈玫也没有说不给，就问：“那，邵自齐，你告诉我，打算如何安排这个钱？这里可是有好几声钱呢！” “妈，我有个小小的目标，我想存十块！” 土娃说这话的时候，认真极了。 其实戈玫哪里不知道，这小土娃龟毛如命，她就没想过，能要得到他手上的钱。 不过，这娃喜欢钱不是坏事，只要他不乱用，也成的。 戈玫后面想了想，从空间里拿了四个存钱罐出来，还是大元宝的造型。 土娃一看就喜欢上了，他抱着那大金元宝，张嘴就要去啃。 “妈，这元宝是真金的吗？听说金子不会留牙印的，我啃下试试！” 戈玫忍俊不禁，耐心解释。 “这是陶瓷，不是金的，每人一个，我给你们用来存压岁钱……” 小孩子心浅，得了个稀罕宝贝，开心了好几天，就连晚上睡觉都抱着个金元宝。 初一，一家人在家里做吃食，陪着老太太。 初二，呼啦啦的一家人，去了舅伯家走亲戚。 初三，还要去什么大姑妈家。 一晃就大年初四了，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 大年初五，沈瑶打了电话来张书记家，说是初六二叔他们要回来了，还有程家的老族长也要来，让戈玫计算着时间，得回了。 还要安排一天去程家祠堂上香，把认祖归宗的事儿办了。 干脆，也没等什么初六了，初五把事一办完，戈玫带着几只崽就回了城里。 其实，戈玫更喜欢小岗村。 小岗村处于西南面的一个盆地，四面被青山包围，冬天不像北方那样寸草不生，白雪恺恺。 即使是冬天，地里也呈现着一片绿，小麦也是长势喜人。 要回城了，王桂香可舍不得了，路上边走边嘱咐，一直送到了村口。 邵胜骑摩托车很快，不过半个钟的样子，一口气就轰隆隆到了城里。 而刚到程家门口，土娃突然大叫。 “小汽车！妈，你看那边有辆小汽车，红色的！比你那辆还好看。” 戈玫跳下车，皱着眉头看了看车牌号。 是深市开来的车。 难道，是何秀她男人来了？ 戈玫正猜着，里头的郭妈听到动静，出来了。 “哎，小玫，你回来了。家里来客人说是找你的，还说是深市来的。” 郭妈当然知道是谁，只是有意给她提个醒，来者不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戈玫转头，看了一眼邵胜。 他淡然一笑，“走，进屋去。” 几个崽子跟在后面，拎着王桂香塞给他们的当地特产，嘻嘻哈哈一路欢笑，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行人刚进屋，何秀就出来了。 她一脸激动，看了眼戈玫，再转头看着小丫，激动出声。 “小丫儿……” 小丫这回见到何秀，比上回淡定多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小声喊着：“妈。” 何秀眼眶里蓄起了泪水，对她点了点头。 随后又走到戈玫的面前，“小玫啊，我这不，一直想来拜访你。只是大过年的，想着你也忙，才这晚来的。上次的事，真的要谢谢你了。如果你们不帮我，可能我都已经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戈玫淡然的点头，“你不用放心上，这是我的工作，走吧，进屋聊会。外面冷。” 何秀看着戈玫身后的三个崽崽，边往堂屋走，边掏出几个红包，“娃儿们，新年快乐啊，这是婶儿给你们的。” 她把红包拿了出来，在孩子们眼前晃。 山娃没理，这次，就连土娃都稳如泰山，蛋娃紧紧牵着小丫儿的手，更没有想拿的意思。 最后小丫儿开了口，“妈，不用了。我们收了很多大红包，不用了。” 何秀听着这话不高兴了，语气里带着责备。 “什么不用，不用的！你这几个哥哥，我看平时对你挺照顾的，你都要走了，这可是妈妈给他们准备的心意。” 第三百二十一章绿茶裱来抢人了 这话一出口，土娃就怒了。 他一把推开何秀的手，“没人要你的红包！咋家才不缺你那点钱！才不稀罕你的红包……你也别想着，要带走我妹儿！这是我们老邵家的妹儿！” 何秀没料到他们这种反应，一把红包落到了地上。 可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尴尬的捡起红包，拍了拍，对着戈玫说。 “没事儿，没事儿，孩子不理解正常。我明白他们处得久，感情深，都宠着小丫儿……可是……小玫，上次，我和你讲过我们的情况……你都答应了我的啊。” 闻言，戈玫脸色骤变，“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说完还特意看了看小丫。 这何秀还真是个绿茶裱，故意在孩子的面前诬陷！ 她就是想让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小丫心里起疑难受。 这下，惹怒了戈玫，气得她想抽人。 这边戈玫还没开口，山娃就立刻出声了。 “不可能，我妈没有说这样的话，更不会答应你！小丫的名字已经在我们老邵家的户口本上了，连上幼儿园的事都在安排了。你撒谎，你是故意的，故意说给小丫妹妹听！让她难受，以为我们不要她了，要她和你走！婶儿，你心是黑的！” 邵自纲的脑子果然反应快！ 这时，邵自齐也拎得很清，他一把拉小丫到戈玫身后。 “小丫儿！你听到大哥说了没？大哥是最聪明的！他有孙悟空的火眼晶晶，什么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会现原形的！你妈现在是生不出来小弟弟，所以想把你骗回去！等生了小弟弟，再把你丢了……你千万别和她回去，懂不！” 蛋娃也生怕小丫儿被拽跑了，抱紧了她，“小丫姐姐，你不能走，不能！你这是个坏妈妈，坏，坏！” 何秀脸上的笑意一瞬间凝固了，“小玫，你家娃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小丫儿本来就是我女儿，你答应我的，哪能反悔呢。” 戈玫冷笑了一声。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把女儿送给你的？就在你把小丫丢在家里，自己跑了，她差点饿死时，你就不配为人母了，那一刻，已经失去了做她母亲的资格。 现在她还能喊你一声妈，只是念在你怀他，生她，心存感激。何秀，你不要一点点把她对你的爱都给葬送了！” 何秀原本笑意盈盈，听到戈玫说完，脸上笑意隐去，悲伤浮起。 她看着小丫，瞬间热泪盈眶，“小丫儿……乖女儿……妈妈也是没法子啊……你知道的……妈妈和你讲过的啊……妈妈说会来接你的……你不能这样，不能对妈妈这么残忍。” 听着这些虚伪之言，戈玫感到极为的恶心。 好一个圣母婊！ 孩子那么小，居然这样利用她的感情。 山娃最机灵，一把捂住小丫耳朵。 “妹子，别听！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她都丢过你一次，肯定还会丢你第二次。走，咱们回屋去！” 土娃和蛋娃听到这话，马上拽着小丫往卧室里去。 小丫一声不吭，乖巧的跟着哥哥们走， 此时，何秀急着走上前想栏着。 “小丫儿，你不能不要妈妈啊？小丫儿……” 好缺德的心机婊！ 那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啊，怎么可以对她进行这种道德绑架，拿亲情来蛊惑和欺骗她。 一下子，戈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可真怕小丫突然就妥协了。 毕竟，如果小姑娘要选择，她这个养母还能怎么挽留的？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 小丫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何秀。 大家都紧张得要命，土娃甚至挡住小丫的眼睛不给她看。 “丫妹儿……你要走了吗？还是，你嫌弃咱妈对你不好？” 小丫又看向土娃。 “土娃哥哥，你永远都是我哥哥。” “我知道啊，我当然是你哥啊！你这啥意思，你要走吗？” 土娃这个不争气的小家伙，外强中干，眼眶中的泪水居然要包不住了！ 一旁的蛋娃也扁着小嘴儿，好像要哭了。可他坚强得很，一直忍着，不让自己哭。 在他心里，舍不得姐姐，可他又想尊重小丫的选择。 只有山娃最为冷静，定定的站在那里，漠然的看着何秀。 就这样，几个崽崽站在原地，和何秀僵持着，也等待着小丫的表态。 而在屋里的男人，见到女人和孩子半天都没有进来。 他走了出来，带着浓浓广式口音问，“小何啊，还在磨蹭什么呢？怎么还不带小丫进来给我瞧瞧，我闺女啊……” 这种声音—— 让人一听就有种不适感。 当男人的身形出现在眼前时，戈玫不禁扯了扯嘴角，就这—— 秃顶？而且还满身横肉，让人一看就觉得猥琐。 同时，他看向小丫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 让人觉得恶心透了！ 下意识让戈玫想到一些虐，童的人渣！ 特别是虐待那些年纪小小的幼童！ 这种想法让戈玫不禁毛骨悚然。 戈玫按奈不住，正欲开口之时，小丫忽然就出声了，“我才不是你女儿！我是戈玫妈妈的女儿……” 一听这话，马上何秀的泪珠儿又滚落下来。 “小丫儿……怎么说话的，你看，你爸也来接你了！他给你带来了粉色的公主玩具，还有一堆漂亮的公主裙。深市的气候可舒服了，一年四季都可能穿的，你爸爸亲自来接你过去一起住的……小丫儿，快过来，喊声爸爸，不要说这些傻话。” 何秀一见到男人出来了，立即绷得很紧，生怕得罪了，一个劲的劝着小丫。 换作以前，可能她让小丫做啥，小丫都会听的，可现在不同了，小丫已经有自己的主见，她拼命摇头，再次强调：“这个人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邵胜！我妈妈是戈玫！” 说着，还跑到了戈玫的身后藏起来。 看到男人的出现，邵胜也站了出来，挡在戈玫和小丫的跟前，护着她们母女俩。 其他三个崽崽，也站了过来，和邵胜并肩站成一条直线，这一家子的男子汉，一致对抗外敌。 第三百二十二章从我家里滚出去 何秀的男人钱伟，看到这情形瞬间笑出了声。 “邵局长，你这是做啥啊？亏你还是个局长，哪有这样的？小丫可是我家小何生出来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抓着人不放了？” 钱伟仗着自己有钱，开着小车，又从深圳回的，倒是一点也不怕邵胜的身份，在他面前叫嚣着。 邵胜一听着这话，不高兴了，上前一步，“你这意思，是说我抢了你家闺女了？” 他身材高大，一身的阳刚正气，一看感觉就是能镇压妖魔鬼怪的料子。 而这个钱伟，一身的横肉，又矮又肥，感觉一拳头都遭不住，他抵不住那气势，下意识退后一步，仰着头扯着嗓子嚷。 “邵局长！你好歹也是公安局的人，讲点理啊！小丫可是我爱人的亲闺女，她要带走，你凭什么不让？ 看在你们照顾小丫这么久的份上，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但是，就现在，我和我爱人必须要把我们的闺女带走！” 邵胜扯了扯嘴角，“必须？你这口气？看来是打算来硬的，一定要抢我户口本上的闺女了？” 钱伟叉着腰，瞪着眼，仰头喊。 “有户口本又怎样？又不是你家生的，可没有血缘关系，孩子嘛，有奶就是娘了，你们是成年人，怎么不懂这个理！你们要真这样不放人，别怪我不顾及那一点照顾之情！” 邵胜的手捏成了拳头，对这个人，他的脾气已经耗尽，很有些不耐烦了，也吼了起来。 “我只说一次，我让你，现在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钱伟仰头，一手叉着腰一手直指着邵胜。 “大过年的，你们不给我安生，我还给你安生不成！走！” 钱伟转头，就要走。 可何秀紧张得不行，忙拉着人劝。 “伟哥，你别急啊，消消气，先去车里等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小丫谈谈，好不？我是她妈，她一定会听我话的。” 钱伟此时，已经很不高兴了。 无奈邵胜那副魁梧的大架子摆在那儿，他是个圆滑的生意人，知道硬顶的后果，只得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何秀抹了一把眼泪，伸出手唤着。 “小丫，乖，来，来妈这里。是妈不好，你别不要妈妈，当初不是不要你，妈妈是去找吃的找钱去了，没钱大家都得在家饿死啊，是不，你不要怪妈妈？ 我现在给你找了个新爸爸，这个爸爸特别好，他有很多的钱，还可以送你上幼儿园，穿漂亮裙子，会对你很好的。小丫儿……” 她不停的用各种说辞诱惑她。 甚至想直接冲到戈玫身后抢人。 可邵胜像堵墙立在那里。 她哪里敢。 只得看着邵胜干笑。 “邵局长，我家男人就那臭脾气，你可别往心里去，在我心里最感激的就是你了，如果没你，我说不定已经死在那个杀人犯的手里了。你能不能，可怜我一个寡妇，找个男人再嫁不容易，就把小丫还我，好不？” 邵胜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看着何秀，那眼神里只有鄙夷，没有同情。 “看你可怜，我就应该把自己的女儿拿出来，就为了给你找男人？你是不是脑子犯抽了？想的都是啥？” 他这话听上去冷漠无情，却是正中靶心。 何秀身子一颤，仿佛被打击得站都站不住了，眼泪啪啪的往外掉，看着另一头的戈玫和小丫，又开始打新一轮的同情牌。 “小丫儿啊，你真的要那么狠心吗？小丫儿，你可是妈妈十月怀胎出下来啊，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为了生下你，妈妈差点进了鬼门关啊，你真的狠心吗？” 她这样一边说一边嚎着。 土娃捂着小丫的耳朵不让她听。 山娃都听不下去了，“婶儿，你够了没？小丫没说不认你！你还是她妈妈，但她不能和你走！” 何秀哪里听得进山娃说的，就一声一声的喊着：“小丫儿，小丫儿……” 跟个索命鬼似的。 戈玫最后受不了，蹲在小丫儿身边说，“小丫，不哭，我们和你妈妈好好的聊一聊，也不吵，好不好？” 小丫点了点头，把眼泪强忍了回去。 经历的事多，女孩儿早熟，显得更加的懂事，心性脆弱且细腻。 戈玫转头看着邵胜嘱咐。 “你盯着那个钱伟，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那看小丫儿的眼神都很怪。我带小丫进屋，去和何秀谈谈。” “那你小心。” “嗯。” 戈玫把何秀叫到了屋里，小丫也跟了进去。 不过她离得何秀老远的，仿佛担心她一下将自己给抱跑了。 三人落坐后，戈玫喝了一口水，温柔的说，“小丫，你就实话告诉你妈妈，为什么你不想和她一起去？” 小丫紧张的将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想了半天才说。 “这不喜欢这个叔叔，他又凶，又坏……” 其实小孩子的直觉最准了，有时候她们最能直击人心最丑陋的一面。 何秀马上解释说。 “小丫儿，你不了解钱伟叔叔，他不凶的，一点也不凶，他很好的，真的。他特别爱小孩，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孩子，他一定会好好爱你的，不怕，好吗？” 戈玫听着这话，马上抓住关键点。 “因为你们现在没有孩子，所以你才想起要回小丫，那如果你和钱伟有了新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打算再要小丫？ 你这做妈的如此狠心，还敢口口声声嚷，她是你的女儿，你爱她。你把她抛弃在家，险些饿死。当你嫁到城里，住着大房子，你可有想过，在乡下挨饿的女儿吗？” 在这个年代，为了吃饱饭都不容易，这些戈玫都懂。 但既然她一开始就能那般狠心抛弃孩子，如今转头来装母女情深，这就让人感觉恶心了！ 最后何秀也没多少能说理的词了，就只会在那儿装悲苦的哭。 “何秀同志，我也是女性，这套拿来哄男人把戏，你就收起来，别拿出来恶心人！” 戈玫话说得毫不客气。 何秀被戈玫给吼了，又无理反驳，只得抹了一把泪，转向小丫。 第三百二十三章把她当揽财的工具 “小丫儿，你是想错了，你是认为妈妈不爱你，不要你了吗？不，不是的。妈妈不是不管你死活。” 何秀一把鼻涕一把泪，“妈妈当时，不是教你要去找土娃哥哥，找戈玫婶儿，你看，妈妈都给你安排了，你那么讨人喜欢，一定会有人管你的。小丫儿，你不要恨妈妈，好不好？妈妈向你保证！妈妈以后不会再抛弃你，真的不会！我会好好的对你。” 小丫儿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何秀，情绪越来越平淡。 “妈，你别再说了，我的名字已经写进老邵家的户口本了，我就是老邵家的女儿。不会和你走的，对不起！以后你老了，我会养你的。可是现在，我不想和你走……” 这些话，都是邵自纲教她说的。 山娃看书多，心思成熟，上次聊过一次，这丫头就记住了。 何秀悲愤之下，哪里听得进去，她激动站起身，想要扑过来，抱走小丫。 小丫给吓得一缩，抱紧了戈玫。 现在这个妈妈，她实在是太陌生了。除了长相没变，其它哪里都不一样了。 曾经的那个妈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小丫盯着何秀的举动，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惶恐，两只胳膊紧紧抓着戈玫的手臂。 看了看外面的三只小脑袋，戈玫想着小丫还在，这事没办法谈下去了，就对着三个趴窗户的小脑袋招手。 三个崽随即就推门进来了，“妈！” 戈玫看着小丫儿，“小丫，乖，你和哥哥们去玩，妈妈会处理这里的事情。” 小丫看了一眼何秀，乖巧点头，很快就被山娃，土娃给牵走了。 何秀眼见，激动的想要跟上前。 戈玫一把拉住何秀胳膊，呵斥。 “站住，你如此急切的想小丫跟着你们走，不就是害怕如果你要不到小丫，那个男人就会不高兴，怕他不再和你过下去！毕竟你生不出来，对不对？你这是在爱小丫吗？你这根本就是拿她当自己揽财的工具！” 想想这些，戈玫就气得咬牙切齿。 何秀一听完，脚步就顿住了。 显然，是被她说中了！ 可何秀哪里会承认，她避开戈玫质问的目光，狠狠摇头。 “不，不是你说的，她是我的女儿！我就应该要把她接回去！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之前，只是活不下去了，才把她留在家里的。戈玫，你这个当了妈的人，你怎么就能这样铁石心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戈玫没有耐心再和她这样纠缠下去了，直指大门。 “好了！你别在这儿浪费口舌了，你走，这大过年的，在我家里哭哭啼啼，你这不是存心给我找晦气么。” “我……不是……戈玫！” “走啊！” 戈玫没有耐心再听她假惺惺的哭了，直接一把拽住她手腕，直接往外拽。 这个女人简直没法跟她说理。 可何秀一直愿走，被拽到了大门外，还在和戈玫不停的拉拉扯扯。 戈玫烦躁不已。 “走！你快给我走远点，别让我叫人来赶你，给自己留几分体面！何秀！” 两人吵得更凶了。 这时，路过的人，就三三二二的过来看热闹。 何秀转头，瞥了眼围上来的人，二话不说，“扑通”一声，突然就跪到了戈玫的跟前，扯着戈玫，哭得更可怜了，“求求你啊，快把孩子还给我啊！求求你……” 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个个开始交头接耳。 “这不是程家嘛，这怎么会这样啊？” “是啊？这是抢了人家孩子？亲妈找上门来？” “不对啊！这里住的可是程建国，他家女婿可是公安局长，还用得着抢别人的女儿嘛？” “哎呦，公安局长就是牛逼，就连人家的孩子都敢抢！” 人群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演变成了，个个对着戈玫指指点点。 戈玫可算是懂了，他们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来了。 就是因为放年假，大伙儿都在家。 何秀这是在耍心眼啊，故意要让人左邻右舍都看到这事儿，让群众给她施加一种道德上的压力。 毕竟现在邵胜坐上了局长的位置，而程家又是岗城的大家族，有头有脸的。 这个何秀，还真是心机深，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 在这个时代，戈玫还没见过这么心机婊的。 跟她耍心机，还嫩了点儿。 山娃和土娃也是气得很，握紧拳头，就想要上前理论。 戈玫看着这幕闹剧，淡笑，对着土娃说。 “娃，你去把家里的扩音喇叭拿过来。” 那玩艺是戈玫搞工作时，偶尔用到的。 土娃一听是一头雾水啊，不过还是一转身就进了屋里拿。 这此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何秀眼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她就跪在地上，哭得更凶了，什么可怜兮兮的话都说了出来。 她就是想要博同情，找人来帮忙。 邵胜看着这女同志的胡搅蛮缠，都想要打电话，找局子里加班的女公安来帮忙处理了。 可戈玫按着他的手，坚定地说。 “这事儿，你们男同志得回避，你进去，让我和我妈来解决。” 看这种样子，沈瑶急得很。 却见到戈玫还那么淡定，更是没了主意。 “玫儿，这人就是张狗皮膏药……你不让邵胜帮忙，你咋搞啊，你看，这看热闹的越来越多，真是太心烦了……” 这程家向来安稳，从来没这种事，住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让这么多的人围观，看笑话。 这边，住在胡同不远处的街道主任都要过来了。 戈玫站在高凳子上，打开喇叭，大声喊话。 “街坊邻居，大叔大婶，我给大家拜年，新年快乐啊！” 戈玫顿了顿，周遭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才继续说。 “这大过年的，我想请大家免费看一出好戏！这戏看完了，想请大家评评个理吧！” “评理？评什么理啊？是你抢了人家的亲闺女吧，还让我们评什么理？” 吃瓜群众都是墙头草，都是视觉动物，看谁可怜，舆论就同情谁的。 在绿茶裱的面前，戈玫自然得换招数。 第三百二十四章虎毒尚不食子 对何秀，戈玫得来硬的。 身后的邵胜，大概也是猜到戈玫想说什么，就在后面准备资料。 戈玫一脸从容，直指着地上的何秀。 “大家看看，这位女同志她叫何秀！确实是我家小丫的亲生妈！可就在半年前，她突然把小丫一个人丢在家里，一个都星期不理，自己跑到城里改嫁了，完全不管孩子死活。要不是我家崽子碰巧发现，领我去过去看，那个小姑娘差点就被活活饿死了！” 底下看热闹的群众，一起哄，立马指责起来。 “还亲生的啊，真狠心！后妈都不会这样啊。哎，也算这丫头命大，被人发现了！” “那丫头后来怎么样了？” “后面！我们村的黄书记，就托我这个妇女主任作主，找人收养小丫。可这年头，大伙儿个个吃不饱饭，家家难。哪家有余力收养孩子？根本没人肯养，拖了好久…… 后来实在没人肯养，我家崽子们又都喜欢，都说小丫和我家有缘。最后我就在村书记的见证下！按着正规合法的程序收养了小丫！” 邵胜将一些证见递给戈玫。 “大伙儿，你们看看，这些都是当时收养时，盖过公章的资料。这是我家的户口本，丫头就在我家户口本上，你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们说……她现在跑来抢人，这是什么行为？过分吗？” 顿时，看热闹的人个个都倒戈，向着戈玫。 “原来这样，难怪了，我说呢，小玫一家总带着那姑娘，我还以为她就是小玫亲生的呢！那三个崽崽也对这姑娘照顾有加！” “这四个娃，就像一窝里出来似的！你把孩子丢了，现在又跑来抢，怕是有点过分啊！” “对啊！这做法也太过分了！人家都收养了，你说要，那人家就会给的么。” 何秀旋即起身，抹了一把眼泪，嘶吼。 “是！你是养了我小丫，我本不应该来要……可我到底是生她的亲妈啊！你凭什么，凭什么霸占着我女儿！” “凭什么？哼！” 戈玫冷笑，“就凭你心术不正！要不是你改嫁后生不出孩子，你会想到来要小丫？” 这句话，对何秀可是最致命的一击！ 果然，戈玫话落。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着何秀。 “哦，原来这样啊！这当亲妈的，改嫁了，想生又生不出来，就想起亲女儿了！” “对啊，这就没良心了，女儿只是拿来充个数的，这要是以后怀了，保准又要把这丫头给丢了！哎，怎么当妈的，虎毒尚不食子，你就这样利用孩子的！” 住在这条胡同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基本都是干部家属或者国家离退休工职人士。 热情正义，骂人不带脏字！ 这是个热血澎湃的时代，人人都会维护正义的一方，邻居们都帮着戈玫一起骂，帮着一起赶！ 眼看何秀招架不住了，这才灰头土脸的跑进了小轿车里，夹着尾巴跑了！ 看着小汽车扬起一地尘土，戈玫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样一闹，她最担心的是小丫不好受。 那对人渣夫妻，后面还不知道要想什么法子来折腾这事。 别的都罢了，戈玫就心疼这小丫头的感受。 何秀走后，山娃带着小丫出来了。 那些个大妈，婶婆的，一个两个都把糖往小丫怀里塞，还心疼的劝道。 “小丫头，别难过啊！乖的！你现在可落到了个好人家。” “你看哥哥们多疼你，别怕！还有我们这些做婆婆的，帮你撑腰！” “就是！有空，就上我们家来玩。” 小丫接了她们的糖，一扫之前的阴霾，小嘴甜甜的喊人，脸上笑得灿烂无比。 收获满满的一袋糖果，小丫一回到堂屋，就把糖全部倒在沙发上，对哥哥弟弟们招手。 “快来！蛋娃，土娃哥，来，我们来分糖吧！” 一听说分糖，土娃一屁股就扭了过去，捡起颗包得最漂亮的。 “哎呀呀，这可是国外的酒心巧克力啊！噢哇哇……这是大白兔！啊啊啊……酥心糖！天哪！小丫儿，你可太厉害了！这么一会儿，就有这么多的糖吃！这里的大妈和婶婆们可真大方啊！” 是啊！在小岗村，村里的婆婶们，哪里会这么舍得给糖的。 就算是大过年的，也就磕点儿瓜籽，还是自家炒的南瓜籽，也舍不得放油，没味道的。 哪像这城里的瓜子儿，有葵花籽，西瓜籽，种类繁多，还有的带奶味儿的，简直不要太好吃！ 土娃开心的在沙发上打着滚。 “妈妈呀！我简直是太爱这个大胡同了！这里的婆妈和婶婶，都太好了！” 有这开心果，沈瑶算是放心了，看了看小丫，被这小土娃一闹腾，这小丫头应该没那么难过了吧。 果然，这小姑娘像没事儿人似的。 把糖果分成了四个小堆的，每一份都精心分得匀匀的！ “大哥，这是你的。二哥，这是你的。小弟，这是姐给你的……不过，你不可以一口气吃完。一天最多只可以吃两颗，慢慢来就天天都有得吃，而且牙牙不会生虫虫！” 小丫头可真是个细心体贴的人，这堆糖被她安排得妥妥的。 山娃把糖直接推给了小丫，“丫妹儿，我不喜欢吃糖，这堆你和蛋娃分了吧。” 说着，还要将土娃的也分给他们。 可土娃捂着胸口，像是要喘不上气来，极为难过的说。 “山娃啊……我的好大哥，糖太多了，如果我不帮着弟妹儿分担点。他们吃多了，会坏牙的，我都是为了弟妹好。” “嗯，就是嘛。” 小丫笑得灿烂，把糖又推回给两个哥哥。 “太多了，大家分着吃，牙就不会坏了啊。山娃哥哥，你可不要推脱了，你是我亲哥咧！” 最后那几个字，小丫咬得很重音。这堆糖是婶婆们分给她的，她想把这份欢喜也和哥哥和弟弟们分享。 从这件事里，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这样多少会减弱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不适感。 就在小丫极力要求下，山娃总算接受了那些糖果。 可他还是很担心，带着忧虑，看着小丫。 戈玫扯了扯邵自纲的衣角，示意他不用这样。 山娃这才明白过来，回屋看书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神奇的灵宛空间 外公外婆这里，有看不完的好书，邵自纲喜欢得很，当然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和弟妹们费时间。 戈玫在院子里剪花。 冬天的腊梅花开得正好，剪了枝，插在瓶子里，整个屋子都是幽香馥郁的。 邵胜靠在院子里的枣树干上，“媳妇儿，今天你可真厉害，对付这种人用这招，正好。” 戈玫看着邵胜，淡笑，“怕是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怕什么，有我在，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公安局长还怕了他个人渣不成。” 邵胜根本不把这些小啰啰放在眼里，不过，他喜欢看媳妇儿的本事。 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功力。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看戈玫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敬佩。 戈玫白了他一眼，“是，是，我们的邵大局长，专镇妖魔鬼怪，有什么事儿是他搞不定的！” 邵胜咧嘴笑了，他瞟了一眼里屋。 “媳妇儿，小丫那儿，你要多留个心眼。这丫头，心思太细，怕是什么难过事儿，都往心里装，我们既然收养了她，就得护好了，你多和他谈谈心，说说话。” “嗯。” 带着丝忧心，戈玫也看了里屋一眼，“我懂。” 戈玫也知道，这事儿没完，这次不过算是给了些颜色他们瞧瞧，希望他们别欺人太盛。 初六把事儿忙完，一转眼，邵胜和戈玫就要正式上班了。 戈玫最担心的，就怕趁自己不在，有人钻了空子来抢人。 沈瑶身子弱，父亲程建国又是个文明讲理的人。 如果何秀他那两口子使什么下作手段，怕是他们招架不住。 “嘀——”系统音响起。 ROSE萌声提醒，“主人……你灵苑里的植物长成了！” 戈玫不经意的“哦”了一声。 她还差点忘了，这是上次她完成了连环杀人案，得了大批积分，还奖励了灵苑。 这里是个外挂空间有一口灵泉和一方沃土，集合了天地之灵气。 戈玫就抽空在里面种了些瓜果蔬菜。 她用意念，进入了空间。 一抬头，里面有一片蔚蓝的天空，一口雾气袅袅的灵泉，好一片世外桃源。 这灵泉也分等级，目前泉水一级，功效还甚微。需要等到她攒够积分，再将等级提升。 之前戈玫买的厂子的地皮一直囤着，还没动作，她一直还没好的想法。如今这灵苑一开启，那简直就犹如神助。 很快，她的脑子里就有了个雏形。 戈玫又去看了看，刚长成的蔬菜，还有一些瓜果。 长势喜人，最近，家里人吃的基本就是这里长出来的菜。 她明显感觉，食用了灵苑里长出来的蔬果。 人的精神都会变好，睡眠质量明显提升。 特别是以前，总是精神恍惚，脆弱敏感的沈瑶，如今吃了这里种出的菜，精神头似乎有了很大提升。 还有她的父亲程建国，虽然戈玫弄到了雾化机，能将他的气管炎控制得很好，但并不能得到根治。 而就在食用几次这长出的蔬菜后，他咳嗽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早上，还能和棋友在小河边连续打一个小时的太极，都不会喘气。 惊得那些棋友个个张大了嘴巴，说他是福星高照了。 程建国是个知识分子，不信鬼神，却也忍不住念叨。 “我感觉啊，是这玫儿来到我们家之后，我这病邪，都被她驱除了。全都好了啊！” 换作往常，沈瑶总要怼他的。 这次，她都难得的赞同：“对，对！我也有这感觉，不是有句话，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只有戈玫知道，这都是一方灵宛的功劳。 这可还是初阶啊！如果她能把它升到中阶，高阶，那岂不是还能治百病？ 一想到这些，戈玫就感觉，有些血液沸腾。 厂子的地皮她都囤好了，等到后面，她就可以开启药品工厂，护肤品工厂，造福天下人。 这也算，不枉她来这个时代重活一回，用自带外挂去回馈社会吧。 戈玫把成熟的大白菜，萝卜，还有西兰花从土里摘了出来，趁着没人，悄悄搁到了菜架子上。 已经很多次了，郭妈还以为是沈瑶买的，而沈瑶还以为是郭妈买的。 所以，蔬菜这点小事儿，完全没有人起疑。 吃了这蔬菜的家里人，还有个变化才是最大。 那就是邵胜…… 这家伙本来战斗力就不弱，吃了那些蔬菜后，回回体力爆棚，让戈玫感觉自己成了风筝，享受着飘上天的感觉。 “媳妇儿，咱这这日子似乎过得，真的是太坠落了……你说老这样下去，咋整？真害怕自己堕落，腐败了。” 戈玫才缓过神。 “怎么？你不喜欢？” 这男的咋就那么迂，难道他还想过回，一交公粮，就打架的日子？ 邵胜捧着戈玫精致的小脸，指腹在她脸蛋上摩挲，满目爱怜。 “也不是……就是，就是觉得太坠落，太爽……总让人感觉不那么真实。” 目光在这张小脸上细致打量，仿佛要看出花来，总像是觉得，哪里有他看不破的倪端。 戈玫的指尖又调皮的抚摸着他下巴上的胡渣。 “这样，多看看，不就真实了吗？” 邵胜给这小妖精这么一撩，马上又来了精神。 “咱俩螺栓配上螺母，那种感觉才更真实。咋办啊，媳妇儿……我就想一直这样……” 戈玫嫌弃的拍了拍男人的大脸，“大色胚，赶紧睡。” “精神着呢，再来？” “不了……我要睡觉了。” 地是耕不坏的。 可他那身体在基地上受过伤，背后那条伤疤还狰狞着呢。 邵胜亲了亲她的樱唇，戈玫下意识往他怀里钻，手摸到他后背的伤疤。 “往常下雨，你这里都会疼的。那现在，感觉如何了？” “有你在，一点也不疼。” 奇了怪了，近来这处，还真是没有疼过。 戈玫不提这茬，他还没有察觉。 刚开始和戈玫在一起时，他还忍着憋着，生怕自己过度，把身体弄垮了。 再加上以前的伤，他怕自己早早撒手人寰，留了他们孤儿寡母，受这人间凄苦。 第三百二十六章安抚孤居萧老太 可后面，被她一撩，他就控制不住，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像头犁田的公牛，越干越有劲，看来还真是灵苑的蔬菜起效果了。 这样挺不错的。 戈玫早就想筹备一下厂子的事情，尽快把厂子办起来，服务大众。 可这年头，想要办药厂是困难的，得要这方面的人脉，她没有。 要不，就先搞个日化，试着先把品牌弄起来。 这年头，还用的是肥皂，她得尽快抢个先，生产一些沐浴露，洗发水之类的，再就是女性护肤。 …… 过完新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整个岗市又进入按步就班的轨道。 小丫一事儿，被戈玫猜到了，何秀那两口子怎会罢休！ 果不其然，何秀和钱伟还是出手了。 不过他们倒没有如她所料，跑去抢孩子，而是大张旗鼓的，来找麻烦了。 中午，春困，吃饱饭，大伙儿都昏昏欲睡。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惊醒了所有人的神经。 “快！大家快看，有人在外面拉横幅！” “天呐，这都是什么人，胆子居然胆儿这么肥，敢到市政府门口拉横幅。” 市妇联就在市政府的隔壁，什么市长啊，高层领导都在那里。 这天，正是年后复工的第三天，省上来了领导，来视察市里的工作，市里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在这里集中，举行各种工作会议。 这心机裱，可真会挑时间，选这个点儿拉横幅。 最爱凑热闹的杨殊可不想错过。 她飞快的挤到最前面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清。 “谁有望远镜，谁有，拿过来看看，在闹啥事呢？敢在政府门口闹事儿……真是的！” 喜欢八卦的同志工具也齐全，很快找来了只望远镜。 “啊！劲爆啊，上面写的：公安局长和爱人【市妇联干事】，抢人亲生闺女不还，请政府主持公道，还我闺女！” 杨姝听到横幅上的标语时，心一沉。 “啥？局长和他爱人，抢人闺女？他这说的，不就是小玫吗？” 她吓得不轻，转身跑进办公室，“小玫！小玫！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戈玫抬了抬眼睑，“啥事？淡定，喝口水。” 杨姝转头，看到另头伸长了脖子想要偷听的雷红樱，她放低声音，凑近她耳边说了标语的事。 而看热闹的人收了场子，又挤进了办公室。 有人嚷嚷着，“戈玫同志，你这是自己生不了，还是响应政策，怕你家邵局丢了官位，所以去抢别人闺女啊。这事可真稀罕呢！” “哎呦，三个儿子，还赚不够啊？为啥要抢别人亲闺女啊……你要是真缺，就去我家挑，便宜丫头好几个呢。” “对哦！我家也有！戈玫同志，真的呢，要不，去看看，随便挑！” 雷红樱也反应了过来，扒在玻璃往外瞅，很快也看到了拉的横幅，马上嚷起来，“哎哟！戈玫同志，你男人这官当太好了！你……啊……” 雷红樱话还没说完，一下就咬到舌头了。 “啊……疼……” 痛得她呲牙咧嘴的乱叫，满口都是血腥味。 ROSE得意的说，“哼！还敢讲我主人的坏话，下次，就断你那长舌头！” 戈玫笑得宠溺，“ROSE，狗要咬人，咱防着点，不能和狗对着干，是不。” “是！主人！” 戈玫别怎么理门口那一堆看热闹的人，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早就料到，何秀两口子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他们这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特意挑了这么个点，专门等省上领导来的时候。这是想要击中要害，抢回小丫吧。 哎……看着他们这样闹腾，戈玫倒也宽心，毕竟她家邵局长不是那么好惹的人，弄厉害了，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想到这里时，孙美芳来了，前脚进，后脚她那大嗓门就一吆喝。 “咋了？一个二个的，都闲得长草了？要不去安抚一下孤独老人啊？正好，现在缺十个人出外勤。” 一听说，要去养老院出外，大伙儿都焉了。 谁不知道，养老院的那些护工，都是油手好闲，不干事的。 那些孤寡老人没人照顾，也都是破罐子破摔，有口饭吃苟活着就很好了，没那么多的穷讲究，身上那味儿，可是又臭又恶心。 可是市妇联的方主席知道这些，也在意这些。总是派人去养老院支援一下。 所以大伙儿都知道那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也不想再去第二次的。 所以孙美芳这么一吆喝，个个都吓得影都没了。 这下，办公室清净了不少。 看着慢条斯礼在做自己事情的戈玫，孙美芳急得那叫满头的疱，“戈玫同志，你过来，我跟你讲一下。” 戈玫“哦”了一声，就跟着她进了小办公室。 “找我有事？” “外面出了那大的事，你还能坐得住么，我劝你赶紧到市政府，我让小刘给你开门，你去找方主席，再去通知你男人。你可千万别大意，这些事真的闹到了省领导的面前，肯定影响你们两口子的前程。” 这个孙美芳啊，还真会看人下菜。 先前是不知道戈玫的底子，为了雷红樱，处处找她的麻烦。 现在知道她情况了，就前呼后拥的，恨不得将她当活神仙供起来。 戈玫淡笑，“不用，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去找主席，我家邵局当然知道怎么处理。” 说完，她转身就回去了。 孙美芳惊得“啊”了一声，不过一转念，也觉得她说的没错。 像邵局这样的人才，那可是个人物！ 听说上面的领导都看中他，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人渣拉拉横幅，就给拉垮了！ 看来，她确实是操的是冤枉心。 戈玫坐在办公室，打开要办事的文件，“孙主任，今天我就先去宁西胡同吧。” “宁西胡同？不，不，不用你去。这个，我给雷红樱去弄。” 雷红樱马上摆脸。 “孙主任，哪能这样偏心啊。哪个不知道那个萧老太，出了名的怪脾气，你让我去？” 孙主任清了清嗓子，“怎么，红樱，听我的，还是听你的？任务一排下来，让谁去，谁就得去！哪能挑挑捡捡的。” 第三百二十七章兔崽子敢踢我 “我去吧！这些资料，我都准备做好了。” 说完，戈玫拿了自行车钥匙，就要出门。 雷红樱连忙指着戈玫说，“哎哎，孙主任，你看，这下听清楚了吧，是她自己抢着要去的，不关我事啊。” “你……” 孙美芳那个表情，才叫个恨铁不成钢。 “还真是该，该你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干事！” 戈玫之所以要抢着去宁西胡同，是因为她接收了系统的支线任务。 为了攒积分，她说什么都要去。 她的灵宛等级还没起来，所以她现在不管什么任务，她统统得接！ 就一个目标，尽快提升灵宛等级！ 戈玫已经提前了解过资料了。 宁西胡同的萧老太是个孤寡老人，脾气又臭又硬。 之前妇联谁去，她都乱骂，甚至还抽鞋底打人。 戈玫还想书香世家的老太们应该素质会好一些的吧。 可这行为那和村里的王桂香那些，有什么区别。 她还有个养子，可惜养废了，啥事也不做，之前蹲在家里啃老。 现在好像说下海做生意了。 最近又常回来，一回来就折腾萧老太，说是找什么东西。 戈玫倒是要看看，这任务里的，都是哪路神仙…… 与此同时，宁西胡同的小面馆的门口。 第一次带着弟妹出来玩的邵自纲，掏出一把零钱，豪气地说：“我请你们吃面！” 看着面馆桌上，那油亮油亮的绍子面，土娃馋得直流口水，“哥，真的吗？” “当然，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走。” 小丫额了一声，“山娃哥，你的钱不留着买书吗？你请我们吃完面，还能剩买书的钱吗？” “不怕，外公说，这书不用买。他说省城的二公公那边，能给我寄不少的书来。” 山娃说着，就掏了钱，递给老板。 “老板，来四碗杂酱面！两碗不要辣椒，两碗多放点，要多点辣椒油！” “好咧！” 这家面馆的绍子可好吃了！ 听说老板的祖上还是御厨，开放后，他就开了这家面馆，生意贼好。 材料用得实，味道倍儿香。 每次邵自纲从面馆路过，都看到不少的人。 个个都吃得呼啦啦的，满口流油。 难得今天带弟妹出来玩，他就想请他们尝一回鲜。 以前就光闻着那香味儿，就让邵自纲的口水流了一地。 “面儿来啦！” “这碗不辣的，是谁的！” 蛋娃乖巧举手，“叔，是我的！” 老板看着这四个小崽子，满脸欢喜。 “来，这小团子真可爱，给你，叔给你放足了绍子。” “谢谢叔！” 四个小崽子拿起筷子，就开动！ 嘴最甜的还是土娃，哧溜吸到嘴里，包着一大口。 “哎呀，叔，你这面太好吃！简直就是天上仙人吃的面，我这吃上一口，都美得能飞上天了。” “嘿嘿，小崽子，你哪家的，嘴巴咋这会说的。” “我是老邵家的！嘻嘻……叔，那你还能给我多盛碗面汤吗？” “成，成，叔给你们一人一碗面汤。” “谢谢叔叔！” 四个小崽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可吸引了店里不少的回头率。 土娃心满意足的喝完面汤，又舔了舔嘴角的红油，就等着弟妹。 小丫最是细心了，不光自己吃，还要把自己的绍子夹给蛋娃，照顾着他吃。 而山娃是个讲究的人，吃东西慢条斯理的，从来不像土娃那样，狼吞虎咽的。 所以土娃一个人最先吃完，闲得无聊就在巷子口跳来跳去，浑身都是能量，全然没有发现有人盯着他看了半天。 还没吃完面的山娃倒是注意到了，隔壁临桌一个身材魁梧的叔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土娃看。 这让邵自纲全身充满了警惕。 而这时，胡同里突来传来了打骂声。 “死太婆，你快给我！给我！” “没了，我没有了……真的……” 土娃听到声音，马上跑进胡同里，就见一个黄毛小伙子，正在欺负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婆！ 土娃惊得瞪大了眼，马上从屋檐下一块大岩石上蹿了过去，抬起一脚，猛地踹向那个黄毛，嘴里还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 “滚开，欺负老婆婆的鬼佬，太坏了吧！” “哎哟哟……” 只消一脚，小伙子就被踹到了地上，捂着肚子直叫唤。 “你，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踢劳资，看劳资不弄死你！” 他话音一落，土娃又迅猛一跃，飞起一脚踹了过去。 那小伙子又摔到了地上，直爆粗口。 “艹，马逼了，劳资今天要替你妈的，教训你这龟孙子，把劳资当病猫了！” 土娃得瑟的冲他扮鬼脸，“哼！就专打你这乌龟王八蛋孙子！欺负老人家，算什么！” 黄毛给土娃挑衅得怒了，爬起来，就要反扑过来。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山娃冲上前，趁人不备，又是一脚踹下去，黄毛刚爬起来，一下又重心不稳，摔倒到了地上。 “让敢骂我弟！你打老人，就得受罚。邵自齐，把他抓起来，送公安局！” 蛋娃也跑了出来，被小丫拉着他，在一旁助威：“耶耶耶！坏哥哥，坏坏，抓公安局！” 面馆里的人，纷纷跑出了胡同，个个凑过来看热闹。 这可是萧老太家，那不成材的棒子，今天居然被两孩子给治住了！ 这些娃娃才多大啊！这谁家的娃，可真有出息， 娃抽了胡同里的一根晒衣绳，绑了那小伙子的手腕，准备往公安局拖。 哪知，被打的萧老太杵了拐杖，挤上前，拍着两娃的手。 “乖孙，乖啊……你们，放，放手！这是我家娃，别把他送局子了，送进去，我还得拿钱，去接。” 看着眼前头发苍白，都站不住的老婆婆，邵自纲一身正气。 “婆！他不是个好孩子，得把他送到局子里去，接受教育！” 土娃不会说那些话，山娃一说，他就跟着点头。 “对，对！接受教育！不然他不明理儿，还会打人！婆婆，你别怕，我爸就是公安局的，会把他教育好，再还给你的。” 看着这两娃娃说得头头是道，萧老太慈爱的摆了摆手，哀叹一声，“谢谢娃娃们，不用了，教育也没用……他就这样了，是我没教好……我的错……” 第三百二十八章敢拐他的儿子 和萧老太理论的功夫，棒子猛地一把推开土娃，撒腿跑了。 土娃气得直跺脚，哭丧着脸。 “山娃，那鬼佬跑了！我们快去追，把他给逮回来！” 邵自纲忙拉着土娃。 “算了，自齐，跑了就算了。那人是这位婆的娃儿，不是歪国人。我们走了，耽误久了，外婆会担心。” 土娃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抱起手臂。 “哼！坏人，别再让我碰到他，马的个巴子。” “自齐，你这样骂人，也和坏人一个样了！” 邵自齐看着弟弟，挑了挑眉头。 话音刚落，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形，像墙一样突然挡在了，他俩的面前。 山娃警惕抬头，发现正是刚才临桌吃面，观察土娃的那位叔叔。 立马拉住土娃退后一步，想赶快绕开走，心里不停的打鼓。 这人刚就一直盯着肉多，又皮实的土娃看，一定是人贩子，想拐走土娃。 不行！ 他这做大哥的，怎么能让弟弟落到坏人手中？ 苍剑看着山娃这护弟心切的模样忍俊不禁。 “你好，小家伙，我是省队的教练，这是我的工作证。” 他出示完证件，继续说，“我发现你弟弟很有运动天赋，想要邀请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山娃轻扯了扯嘴角，嗤笑。 “大叔，我管你是什么堆的！我弟弟不会跟你走的，你给我让开，不然我要叫公安了！我爸就是公安局的，你胆敢拐他的儿子，到时候让你吃牢饭！” 尽管山娃心里咚咚跳，但表面气势一定要足，绝不能他看出来！ 土娃虽然激情之下会冲，可一看到这人高马大的，他缩了，躲在山娃的身后。 蛋娃和小丫也在土娃身后，两人的小手握得汗津津的。 山娃话落，后面的三个小崽，马上附和。 “对！吃牢饭，吃花生米，打得你流血……痛的！” 苍剑看着这团结的四个崽，心里乐不可吱，不过，他还是努力想说服他们。 “我真的，是省队的教练，苍剑，苍教练！你们知道运动会吗？全世界参与的那种，现在我们国家的运动员不够，所以我得物色一些好苗子，培养更多优秀的运动员。好让华国人站在领奖台上，站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高奏我们的国歌，证明我们的国家很强盛！” 运动会山娃还是知道的，毕竟他读书多，涉猎还是挺广的。 不过先入为主，他现在看苍剑，就是不顺眼。 他连连摆手，“你让开！我弟不去，我不想听你这些话！” 邵自纲就像母鸡护崽似的，一手护着身后的崽崽们，想要绕开苍剑走，还叮嘱他们：“你们可抓紧了，听我的口令！” “好的！山娃哥哥！” 这时，戈玫正好骑着二八大杠，路过这儿，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拦在她的四个宝贝崽面前。 顿时，她气得血气上涌！ 光天化日居然敢抢她的儿子！ 这男人简直活腻了！ 戈玫二话不说，脚下一蹬，迅猛冲向苍剑。 搞体育当然反应不慢，苍剑听到一辆二八大杠向他这边飞过来，二话不说，伸手把几个孩子一护带到了路边，转身，冲着戈玫呵斥。 “你这人，怎么骑车的？” 回头一看，居然是个漂亮的女同志。 那水灵灵的眼睛可真好看，就像古时候形容的眉若远黛，眸若秋水。 一瞬间，苍剑的舌头就不争气的打结了。 “这位女……女同志……下次要好好骑车，别撞到孩子了。” 戈玫双眼微眯，“让我别撞到孩子？那你怎么就把孩子拦在路上，怎么，想拐吗？” 苍剑“啊”了一声，应该是被女同志误会了，他急忙解释： “不！不是这样……我是省队教练，苍剑，我看那个娃很有运动天赋，我就想跟他聊一聊，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女同志，请相信我，这是工作证，我真的是名教练。” 戈玫扫了工作证一眼，再看了看几个崽，问。 “邵自纲，你们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外婆呢？” 山娃饶了饶脖子：“妈，外婆刚有事儿，我们就自己出来逛，吃了碗面，然后就碰这位叔了。本来我还以为他是拐子，就在这儿拉扯了起来。” 那边的苍剑早已石化在原地了，戈玫对他挑了挑眉。 “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你这是看上我哪个崽？怎么就觉得，他有运动天赋？” 苍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指了指土娃。 “这个，刚才他制服黄毛那几招，弹跳力和速度都特别的好。你就是娃的妈么？我向你提醒，你家这娃真的不赖，他的爆发力和冲击力都是很惊人的。 如果可以好好培养，将会前途无量。如今我们国家的运动健儿太少了，所以省队特别派我到处物色这样好苗子，加强培训，以后代表国家去参赛！” 戈玫撇嘴，“好，我知道了，我的确是孩子们的亲妈，叫戈玫，在市妇联街道办工作，我男人在公安局工作。” “我知道，刚才我听到孩子们说了。你家娃娃们可真热心，刚才就是他们帮着那个婆婆，赶走了那个不孝子。” 苍剑指了指坐在面馆喝面汤的萧老太。 戈玫低头再确定了下手上的资料，确定了她就是萧老太。 “好，你给我你们的地址，有空我再带儿子过去。” 戈玫手上还有重要工作，就想速战速决。 苍剑马上低头，直到摸完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有找到笔。 戈玫将自己的纸笔递给他。 “呐……” “谢！谢谢！” 苍剑看戈玫的目光中，饱含着欣赏。 这位女同志可真厉害。 这么年轻，哪里像是生了四个崽的人呢。 刚刚他还以为，她就是个小姑娘，还心旌摇荡了一下。 险些做出丢人的事，哎，可惜了。 苍剑把地址写好，递回给戈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戈玫把纸条收了起来。 山娃一步凑上前。 “妈，那人难道不是拐子吗？” “那工作证应该是真的，不过……山娃，土娃你们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刚从他们对话中，戈玫已经零星猜到些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任务有奖品掉落 土娃最是激动，爱表现。 立即就要绘声绘色的讲起自己的英勇故事。 结果给山娃制止了。 “妈，没啥事，就是那人欺负婆婆，我们阻止了一下。真的没有打架，什么事也没有。我们有分寸的。” 土娃也接连点头，“真的没打架，真的没有……” 两只小的也纷纷点头，附和。 戈玫也知晓他们有分寸，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山娃，你是大哥哥，刚刚做得很好。不清楚这人身份的时候，有防备之心。 可是你们是孩子，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是大人做的。不是你们做的。钱婆婆那个不孝子，是混蛋！你们今天打了他。 以后不可以了！见着他就绕道走，如果碰上，那就跑！或者是报警，找爸爸，吴强叔，周岩叔，都可以！” 她手上有资料的。 萧老太那个养子最近回来了。 听说一直在沿海城市，做的是马仔活计。 什么马仔，那就是恶霸的狗腿子。 这种人最是狠。 土娃和山娃机灵，刚刚又有苍剑在身边，这是侥幸没有什么事儿。 可这两小屁孩儿啥也不知道的得罪了这个马仔。 就怕他生了报复之心。 所以戈玫不得对娃再三的叮嘱。 “妈妈！我们知道了！以后我们会绕道走的。” “成！你们知道就好，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妈妈过来是有工作的。正好忙完了，我们一起回。” “好的，妈妈。” 四只崽就乖巧的蹲在墙角等戈玫。 戈玫走向前，就看到萧老太手颤抖的捧着一个烂碗喝面汤。 她有些看不下去，“老板，给老太煮一碗面吧。” 老板看着戈玫，摇了摇头：“女同志，你家娃都是四个好娃。你人也是个好人。不过婆婆她不接受任何人的可怜。” 戈玫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和她一起蹲到了墙边，“您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我是市妇联的，这是国家给您的补助。” 萧老太闻声，一把推开戈玫的手，“我不稀罕！我老太婆有钱，不受嗟来之食。” 难怪办公室的人都不愿意来这里。 听说还拿臭鞋打人的。 这脾气有些怪。 她拒绝戈玫之后，就直接上楼了。 戈玫提着东西，忙跟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的原因，她的脚刚迈上一梯，身体就猛地往后一仰。 戈玫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萧老太，您没事吧。” 萧老太还想推开她。 不过没有力气了。 便没有说话。 戈玫一手托着东西，手扶着她上楼。 山娃忽而领着三只崽来了，他最有眼力见，先拿了戈玫手里的东西。 小丫和蛋娃就帮忙扶萧老太。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一见着孩子就笑眯了双眼，“乖孙孙……” “婆婆！” 蛋娃和小丫的嘴巴特别的甜。 在戈玫和两只小崽的帮助下，可算是把萧老太扶到了屋里住下。 老太太平时一个人住。 眼睛不好使，光线又暗。 戈玫拉开了她挂在窗前的床单布。 结果老太太忽而身体一抖，声音颤抖的低喝出声：“拉上！拉上！” 戈玫立即给她拉上了。 她这么怕光，估计和以前有关。 她记得她是书香世家。 早前大运动的时候，斗得狠。 什么地主家狗崽子，还有臭老九，黑五类，都给斗得很惨。 看样子萧老太就属于其中一类，所以导致她现在脾气贼怪。 戈玫把妇联发的东西给她搁到了厨房里，然后让山娃带着土娃把老太太的屋收拾了一下。 大概是有孩子在的原因。 萧老太居然没有赶戈玫，也没说什么。就坐在那里。 蛋娃和小丫就在她的跟前帮忙削水果。 小丫最是体贴，“婆婆，我外婆说的，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要搁平时。 这妇联拿来的东西，她早扔了。 可现在小崽子削给她吃，她居然一点也不反感。 看着几个崽子，眼里全是慈祥。 她家里的人都给斗没了，她苟延残喘着。 戈玫知晓，她那个养子，是她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都有人要。 她实在是太寂寞了，所以把他捡回去一点点的拉扯大。 他大了，她年纪也大了。 她就管不住他了。 少年在外混，很是容易学坏的。 更何况他还下了海，能不学坏。 戈玫不免同情这老太太，见山娃和土娃把屋收拾得差不多，她进厨房里，从空间里拿了一些她灵泉空间的菜出来。 希望这些菜，能缓解以前大运动留下来的那些伤痛。 她现在那么反感妇联对她的帮助，大概就是因为大运动，她的心里还没有释怀，还有原谅。 搁了谁身上，能释怀，接受？ 本来整整齐齐的一家子。 用着满腔热血来回报祖国，结果呢？ 一家子斗得只剩她一个光杆杆。 戈玫想着就不免有些悲伤。 蔬菜搁在那里，她怕是也不会吃。 想到楼下她只喝了一些面汤，她干脆给她做一桌吧。 她这里有资料。 萧老太是地道的山城人，喜辣。 她就给她做几道她的家乡菜，有崽子们在这里，说不定她愿意吃下去。 妇联只是让她来发点物品的。 可她的任务却是要让她放下心里的怨恨。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 说简单也不简单。 戈玫尽力一试。 ROSE的声音适宜响起，“主人！不要尽力一试，要全力一试！悄悄告诉你，这个小任务还有物品掉落喔。” 戈玫清了清嗓子，“ROSE，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不是！我才不稀罕什么物品，我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对的！” ROSE被戈玫逗笑了，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咯咯笑，“是是……主人不爱财，也不爱钱！” “ROSE……” “在！主人！” “你可以退下了！” 这小崽子越来越聪明了。 既然有物品掉落，那她就拼命一把吧。 她不缺钱，也不差钱。 无欲无求！ 嗯！ 不过她的四个宝缺钱啊，差钱啊。 所以她得好好的赚钱，捞钱，给她的四个宝啊。 不然她还能指望邵胜给四个宝捞钱？ 算了吧…… 邵胜还是做个正直，清廉的好局长，钱的事情，她来搞定！ 山娃和土娃把东西整理好了，可地很脏，其他地方到处都是灰。 戈玫很不爱打扫清洁，可是为了任务，她不得不做。 第三百三十章居然没赶你走 戈玫这头，刚把水打好，准备把地板，家具进行擦洗的时候。 山娃和土娃冲过来，直接抢了抹布和拖把。 “妈，你做饭吧。你看，婆婆刚就喝了点汤，她要吃饭！” 山娃把戈玫往厨房里推。 戈玫转头问：“萧老太，您老想吃什么，我来煮。” “不吃！” 萧老太还是嘴硬。 蛋娃马上严肃的说：“婆，你不能挑食，什么都要吃，妈妈说，不能只吃水果，不吃饭！” 小丫也点头：“婆婆，不吃会饿得慌，我试过，会晕倒的，就像刚才一样。” “好！好！” 萧婆婆对着孩子的态度，那是完全不一样，连连答应下来，“那，你们让我吃，我就吃！” 估计一个人太孤独了，这会有这么多的孩子陪着自己，萧老太笑得合不拢嘴。 今年她七十有六了，只有零星的几颗牙，想到这一点，戈玫想煮个肉末豆腐。 她转进了厨房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点肉。 戈玫想了想，走到楼下，特意去转个圈，趁没人时，在空间里拿出食材，再提着上楼。 楼下面馆的老板看到她手里拎着一条肉和半只鸡，有些惊讶。 “妇联的同志啊，你可真好人。别的干事，放下东西恨不得就溜了，你不光留下来，这架式，是要带着娃去给她做饭啊。” 戈玫嗯了一声。 老板唏嘘不已，又继续追着她唠嗑。 “萧老太，她脾气不好，那是她心里有怨恨。她那好端端的一家子人都被斗没了，的确惨啊。还有那个捡回来的不孝子，除了欺负她，还能干什么好事儿。她喜欢孩子，应该也喜欢你们家那几个崽崽吧。” 戈玫淡笑，“嗯，这是投缘，所以国家让我们多给她送些关爱。” “这同志真好！” 戈玫没再说话，上了楼。 还没到门口，老太太的笑声就从门缝里传出来。 她推门，居然看到土娃在扮孙悟空。 把老太太逗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戈玫猜，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故人吧。 果然，不一会，她就拉着土娃的手。 “小战啊，你终于回来了，舍得来看看妈了吗？” 土娃“啊”了一声，一脸懵逼。 戈玫马上给土娃递了个眼色。 土娃机灵，明白了意思，立刻抱着萧老太就撒娇。 “我来了，我以后天天来看您，好不好？” “好！这就好！” 萧老太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拍着土娃后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让人看着就心酸。 戈玫也有些动容，转身，就把食材拎进了厨房。 她用灵泉水炖了一半的鸡，再切了根萝卜一起炖。 剩下的一半煮了辣子鸡，再炒了一个肉末豆腐和醋溜土豆丝。 土豆丝是小崽崽们最喜欢的一盘菜，而鸡汤温补老少皆宜。 本来鸡想炖香，起码要两三个小时，而戈玫悄悄拿了压力锅炖的，不过半个钟，汤就香气四溢了。 不多时，就能准时吃午饭了。 小崽子们刚才吃了面，没怎么饿，他们扶着萧老太到桌前吃饭。 萧老太看着瓦罐里的鸡汤，定定的一动不动。 似乎闻到那香味儿，想到了什么。 山娃盛了碗鸡汤放到了萧太婆跟前，“婆婆，喝汤。” 萧老太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坐下，把鸡汤喝了个底朝天。 还吃了挺多的肉沫豆腐和辣子鸡。 山城人真喜辣，萧老太吃了个满嘴油。 这一天，她的情绪特别舒坦。 一直面带着笑意。 老人家精神头不好，吃完饭就休息了。 戈玫是把孩子们先送回了程家大院，才回了妇联办。 一到，杨姝就忍不住多嘴问，“怎样？那个萧老太有没骂你？打你？没事吧？” “没，我还替她收拾了屋子，还做了饭菜。” “啥？我听错了？她居然没赶你走，还让你给她收拾，做饭？” “嗯？有问题？” “没，没问题……” 戈玫从窗户向对面看过去，那上午扯的横幅不在了。 想来邵胜已经把这事儿解决了。 杨姝见她看外面，就凑近她耳朵边，显得神秘兮兮的。 “你家局长啊，还真厉害，闹这大动静，一下就解决了，把人抓进去了。呵，这两人，还真是，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回头你问问，你家局长咋整的，记得告诉我啊。” 戈玫嗯了一声，就去忙了。 晚上回家，山娃特意私下问。 “妈妈，明天，你还去萧婆婆家吗？” “嗯？去的，你还有事？” “我们也还想去。” 戈玫没出声。 山娃急了：“妈妈，萧太婆好可怜了。你看我们过去陪她，她多开心啊。还有，我担心她那坏儿子还会再回去欺负她！我一有空就得盯着这事，直到把他抓起来，绑到公安局里去。” 戈玫揉了揉山娃的脑袋。 “好，我明天带着你们去。邵自纲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不过抓人这事，不是你干的，应该是爸爸那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公安的事。” 山娃仰头说出了自己的志向。 “妈妈，那我以后也要当公安。” “好，那你得加油。”戈玫笑得宠溺。 土娃也走了过来，看到邵自纲在粘妈，他哼了两声，学着哥哥平时教训他的。 “邵自纲，你都九岁了，怎么还能这样粘着妈妈呢？真丢人！” 邵自纲在土娃面前，总端得厉害，特别的在意自己的形象分，一听这话，他尴尬的直立了身体。 土娃一见有机会了。 马上朝着戈玫怀里扑了过去，不停蹭着小脑袋。 “妈妈，明天我也要去，记得要带上我。今天，是我把那黄毛哥哥赶跑的。我也是个好孩子，是不？” 这家伙最爱争风吃醋了。 戈玫忍俊不禁。 “对，对的，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孩子，都很厉害！” 两个崽正腻歪歪着，院子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是邵胜回来了。 都撒了欢的往外奔，特别是土娃，他急切地想邀功，得瑟自己打跑坏人的事情。 戈玫看着一身公安服的邵胜，她也很好奇，今天他用什么手段，摆平了何秀那两口子。 听完土娃的英勇事迹，邵胜趁机上了堂擒拿课。 教他们该如何克制冲动，何时要出手，何时会有危险，需要保护自己。 第三百三十一章像个镇宅神器 如今孩子们和他的感情浓了不少，也愿意粘他了。 邵胜也更有耐心教，不随便责备。 三个崽子认真学着，小丫就在一旁鼓掌捧场。 弄完了，邵胜就悄悄摸到厨房，从后面一把抱着正在煮汤的戈玫。 把戈玫惊了一跳，低斥，“爸妈还在家！？” 邵胜像个牛皮糖似的，粘在她后背，在她的后脖颈亲了一口，“媳妇儿，想你了。” 戈玫腾出手，揪了一把箍住他腰的手背，小声嘀咕。 “等晚上再……时间多的是……你这……” 邵胜故意朝她脖颈处呵了一口热气。 “成，那晚上，再好好欺负你。” 外面有脚步声靠近。 戈玫立刻推了推，“有人来了，快松手！” 邵胜在放手前，又在她耳际亲了一口，这才转到碗柜前，假意拿碗筷。 沈瑶推门进来，一看他俩正在腻歪，才分开，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玫儿，你去休息吧，我来。” “妈，已经快好了。” 戈玫把最后的葱放进了锅里。 邵胜拿出碗，转头，对着沈瑶恭敬的喊了一声，“妈。” 沈瑶见他换了便装，就问：“今天政府门口扯横幅那事儿，咋整的？这两天我一个人在家，都害怕她趁着你们不在，来家里闹。” 提到何秀两口子，邵胜一脸的淡然。 “妈，您不用担心，他们哪有那个胆。真当我这份工职白做的吗？” 听他这样说，沈瑶也安心了。 “这倒也是，家里有个公安局长镇宅，就是不同！哪方妖魔鬼怪也都怕的。” 言罢，邵胜抱着碗筷就出去了。 沈瑶这才，帮着戈玫把剩下的东西整好。 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沈瑶面上有些尴尬，不过心里倒是欢喜的。 真没有想到，他们这都是产出三个娃的老夫妻了。 这点在厨房的时间，也能亲亲我我一番。 看着女儿和女婿这般恩爱，沈瑶心里当然高兴，她打开了话匣子。 “玫儿，你们现在还年轻，还打算再要吗？” 戈玫看着沈瑶，若有所思。 “妈，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是妇联干事，肯定不能带头违反纪律。到时候，再看看情况……” 后面，计划生育应该会抓得越来越严的。 不过…… 如果自己转行，做了商人，那就不一定了。 沈瑶哪里知道，戈玫如何打算，不过，她也只是随口问问。 如今有这几个崽崽也挺好。 戈玫说得不错，没有必要，为了再生一个，把工作都搞没了。 夜里，化身暖男的邵胜，打了一大木桶的热水，泡脚。 他侍侯着戈玫，舒舒服服的泡着。 自己忙完才把脚也伸了进去。 这一天他都在出外勤，脚底都磨出茧了。 这水，好像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没泡一会，邵胜就觉得身上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 原来啊，蜂窝煤上，戈玫早就接了灵泉的水烧着。 这一泡，当然通经活络的效果是绝佳。 虽然已经是早春，却也乍暖还寒，这一泡，全身都热呼呼的，戈玫的心情也不错。 戈玫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头。 男人会错意，马上想要凑上前，去亲她。 被戈玫拍了一下，“傻样，把你的脚给我，我给你按按。” “你给我按脚？”邵胜受宠若惊的。 “怎么，咋了？嫌弃？” 邵胜笑得谄媚，“小的，不敢，不敢。” 他把脚上的水珠儿，抹干了，伸到媳妇儿的温暖的怀里。 戈玫抱着这只大脚仔细看，茧很厚，这使用率还是蛮高的。 人家都说大脚江山稳。 他可真算是鲤鱼跃龙门，这一飞就冲天了。 戈玫先是随意跟他揉捏着，男人正舒服着，很快就对准他脚底板的几个穴位按了下去。 “哎哟哟……” 邵胜猛地惊呼出声。 戈玫哪里料到，他会突然这样叫出声，吓了她一跳。 “邵胜同志！你一个大男人的，叫咧咧做什么呢？” 邵胜皱着眉头，“媳妇儿，我还真是想不到，你这纤纤玉指，手劲儿居然这么大！我没有准备……” 这一下，那感觉可太酸爽了。 戈玫白了他一眼，“你这样，会让爸妈听到的。” 挑卧室的时候，戈玫特别没挑离孩子们近的，但是爸妈的卧室可就在隔壁。 邵胜这样叫一声，在屋子都静下来的时候，很是突兀。 沈瑶刚一躺下，被这一声惊叫，给吓得坐了起来。 “这，这谁在叫啊？谁的声音？不像是玫儿啊？不对啊……” 程建国白了她一眼。 “沈瑶同志，你这个旁人，紧张个什么劲儿？这可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你这老太婆懂什么？” “两口子的情趣？” 沈瑶迷糊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问。 “那，这也反了啊，这事儿，应该是女同志叫啊，怎么就反过来了？变成男同志叫了？哎呦……我们家这个女婿啊，平时看着吧，板着个脸，像个镇宅的，可到怎么一到咱玫儿的跟前，就像条哈巴狗似的……” 程建国听了她的话，觉得有意思，也凑了过来。 “那我呢？现在在你面前，是不是也像条哈巴狗？” 沈瑶一下子被程建国给逗乐了。 “你也不害臊，这老夫老妻的，还说这种羞死人的话？” “谁说你老，哪里看得出来你老？要知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样风华绝代啊，遇上你，就是我上辈子积攒来的福气。” 今儿，程建国那张嘴啊，像抹了蜜糖似的，也太甜了。 以前，他身体一直不好，总犯咳嗽。 而且，也老夫老妻了，极少缠绵。 沈瑶被他这么一撩，不禁心生涟漪，羞红了脸。 这种感觉，太久都没有了。 可沈瑶仍是保守得很，她拍了拍程建国的手臂，拉熄了灯。 “快睡觉！这张嘴，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 话音刚落，程建国就摸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 沈瑶哼了一声，娇俏道，“别闹，你得养着点，别弄虚了。” “谁说我虚，和你说老实话，我近来啊，这身体是越来越棒了，也不咳也不喘的，你看，我现在打太极，连着打个把小时，都不带喘的，把他们羡慕得要死。” 程建国说得一板一眼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咱家的福星 沈瑶转身，侧头看着他。 “说的也是啊，往常这反复无常的天气，你早就该咳得觉也睡不好了。可今年，还真是好了几分呢……” 程建国在她耳边嘀咕：“我感觉啊，咱玫儿就是咱家的福星，有这丫头在，啥事都顺畅，我今晚，可全身都是劲儿，所以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这老不要脸的！”沈瑶低斥。 程建国不再出声，拿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尽管两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可关了灯，漆黑下，也是懂得情趣的人。 几经折腾，沈瑶也明显感觉到了老伴的变化。 “建国啊，我现在，也觉得你没夸张啊，你这身体，真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哦。” 有了她这句话，程建国终于满足了，他温柔的替沈瑶理了理凌乱的鬓发，亲了亲她。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程建国沈瑶这头是休息了。 戈玫和邵胜还没完。 这男人现在成了一头累不坏的牛，不停的深耕细作着。 每次事后，邵胜同志都会感慨，这日子太滋润，太腐败，太坠落。 可转头，一碰到媳妇儿，他那钢铁般的意志瞬间儿就没有了。 剩下的只有消耗不完的精力，还有满脑子的缱绻缠绵。 戈玫枕在邵胜的臂弯里。 “何秀那两口子，真的不会直接来程家抢娃吗？我还是挺担心？要知道，那个钱伟在深市混过的，是个心术不正的主。我很担心，他对小丫抱有些肮脏龌龊的想法。” 戈玫都不愿提这种感觉。 可邵胜同志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都猜到了，他凝着怀里的小媳妇。 “这个人渣，确实思想很龌龊，保不准会做些什么垃圾事情。不过……何秀是不知道的……” 戈玫猛地撑起身，瞪大了眼睛。 “你查到了？是什么？” 邵胜生怕把怀里的小媳妇儿凉着，把光溜溜媳妇儿又一次，拉回了怀里。 男人动容的亲了亲她酡红的脸颊。 “查到了，一点儿。他在深市上下打通了关系。隐瞒得很好，不过蛛丝蚂还是有的。我那边的战友已经进行深入的调查了，他已经查明，这人渣真不是东西。何秀并不是他第一个妻子，而且……他们也根本就没有领证。” 听到这里，戈玫顿觉毛骨悚然。 “啊，这个何秀，怎么这么啊！天！她还说自己遇到良人了，证都没领，就和这人渣混在一起，还流过两孩子了。” “嗯，小丫的亲妈挺没脑子的，不然也不会为这人渣扔下小丫不管。” 邵胜说着，又埋进她的锁骨间。 戈玫搓了搓邵胜的脸，“别闹！说正事儿了！昨天他闹得那么厉害，你咋收拾他的。” 邵胜在戈玫怀里蹭了半天，才转到正事儿上来。 “我那天，让人把他们带到了局里，甩了些资料过去，这两天，他们应该会安生一阵子。我战友说，这个钱伟应该还带了个马仔，跟他一起回的。 这两天，我们正在找这个马仔。再看看他们关系怎么样，从中间想想办法，可能还得费一些功夫。” 听着他说这些，戈玫就想到了萧老太的那个养子萧鹏。 他不是就在深市做马仔的，也是最近才回来。 难不成他就是那人渣钱伟带回来的马仔？ “那马仔叫啥？萧鹏？” 邵胜听着，蓦地睁开了眼，“媳妇儿，你这都知道？又见过？” 他家媳妇儿太神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也是碰巧，我的工作不正好是扶助萧老太，这种孤寡老人嘛！妇联这边就得隔三岔五的给人送些生活品过去。 正好看到了她的一些资料，说她有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养子，如今就在深市做马仔。也就这几天回来的，昨儿，我家娃娃们，还碰上他欺负萧老太。所以我就联系起来了，这个萧鹏，会不会就是你们找的这个马仔？” 这样一说，邵胜也觉得极有可能。 “要不，我明天就让人深入的查查，如果能把钱伟带来的这个萧鹏抓住。到时，挖出钱伟那些不堪事儿，就不难了。” “把他解决了，我们家的闺女也就安全了。” “嗯，应该吧……媳妇儿，早点睡吧。” 说完这事，邵胜倒还真的老实了，轻轻搂着她，呼吸声就慢慢均匀，绵长了。 戈玫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光溜溜的被人抱着睡，还是起身，把睡衣穿好才睡下。 …… 再切换到福泉胡同。 这个点了，夜都深了，家家都睡下了。 可何秀和钱伟还在吵架屋里头吵着。 何秀把手里一沓照片，狠狠摔到钱伟的身上。 “钱伟！！！你还一直怨我，说孩子怀不住，是我的问题……钱伟……你这王八蛋，还这样甩锅，你自己看看，这一沓情人都没跟你生出半个正常点的出来，我神了？就能生得出来！” 钱伟没吭气，只是用手反复摸着自己的光头。 见他这样漫不经心的，何秀忍不住，一股子酸楚涌了现来，抹了一把泪哭诉。 “我这，离乡背井的，跟你一起怀了两孩子，还吃了那些苦……躺医院里那多天。现在就连亲生女儿，现在都不要我了……钱伟，你就没有一点良心吗？” 钱伟猛地转身，嫌弃的看了一眼何秀，嗤笑一声。 “良心？对你这没用的臭娘们儿！不会下蛋的鸡，用得着良心吗？老子有的是钱！有钱就行，要良心做什么？ 我只是选你，来给我生孩子的，被选上是你福气！你这没用的东西，娃没生出来……吃我的，住我的，有什么资格，在劳资面前叫嚣？” 何秀被钱伟气焰嚣张的这样一吼，吓得她身体一颤。 缓了半天的气，才用颤抖的手，指着他。 “你凭啥？凭啥这样说我！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糕子！我何秀好歹也为你怀过……那些不干净的女人，个个连怀都怀不上呢！” “一个两个的，只要没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他妈的，就是没用的东西！懂不？” 钱伟吵得烦了，伸手掏出了三张大团结，扔到了何秀的脸上。 “滚！给劳资滚，从劳资的屋里滚出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像条乱吠的疯狗 何秀一把抓住了那三张大结团，低头看了看。 “这点钱，就让我滚？” 钱伟哼了一声，不想再多纠缠，拿起桌上的鳄鱼皮包，想找个地方耳根清静下。 “何秀，你一个乡下寡妇，老子当初就是看你屁股大，老实本分，才找你，是让你替我生儿子的！你这没用的东西，居然找劳资的麻烦，还能要你？ 如果，你把你那漂亮女儿弄过来了，我还考虑考虑。呵……女儿要不回来，蛋也不下一个。想让劳资的钱养废物么？！” 那些扎心的字眼，可太难听。 虽然何秀只是个农妇，却也读了些书。 前阵子，跟着钱伟去深市，也没白见过些世面。 早就不是，那个呆头呆脑的农妇了。 如今见钱伟要甩手走人，一改之前在他面前的柔弱模样，抓起桌面上的一杯水，就朝着钱伟泼了过去。 “做梦，想甩我，门都没有！” 钱伟被泼了一脸的水。大怒，扔了手里的包，就向何秀扑过来。 何秀也豁出去了。 钱伟抓着她头发，抽她一个耳刮子，她就伸出长指甲，抓向他的耳朵。很快，在他的脖子上，抓出几道血印子。 钱伟人矮，又胖，加上长期睡眠不规律，熬夜，吃香的喝辣的，甚至饮酒磕药，身体被一点点腐蚀了。 真打起架来，他才惊讶发觉，自己居然干不过眼前这个小贱人。 何秀农妇出身，挑粪，提水，哪样活儿不干，不会很粗壮，但肉紧实，爆发力不差。 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何秀骑在钱伟身上抽耳光。 钱伟只好举手投降。 “媳妇儿，行，行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爽过。 以前何秀为了讨好钱伟，低三下四的，为求个周全。 结果呢，他把自己当人看了吗？ 还背着她，在背后四处播种。 要不是闹去了警局，邵胜甩了那些照片出来。 她还真不愿信，自己只不过是他大众情人中的一员。 他找那么多女人，就为了生出个儿子？ 为了造人，身子都快给这些女人掏空了，自己居然都能骑到何伟身上，抽他了。 不过，何秀不笨，她知道，在这里她能拿下他，只是因为他没带马仔来。 如果，被他回了深市，自己绝对会被他们活活弄死！ 所以何秀发泄完，很快，就挪了挪关键部位，风骚的撩了一把秀发，挤了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说。 “伟哥，你别走了，咱俩都别走，好不？邵胜搞这些，不就是想让我们内哄么。你要真把我赶走了，或者你走了，那就是如了他的意。” “你他妈的，下手那么狠的！” 钱伟下意识，摸着脖子上的血印子，狠狠瞪她。 “真蠢，知道还吵，吵什么？像条乱吠的疯狗！” 他就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何秀重重点头。 “是，是！我是狗……伟哥，那些女人啊，其实，都是想要你的钱，你看，把你掏空了，现在你连我都打不赢了！ 你再想一想，我俩刚认识时，你那又帅又伟岸的气质多迷人啊。” 看着这颗光头，说这样言不由衷的话，真是难为何秀了。 可钱伟这人，就是吃何秀这套，喜欢听她的奉承。 虽然他很气这个女人，胆敢对他动手，可他一想，居然也觉得，她说得在理，没必要生她的气了。 一只肥手，狠拍在何秀的丰韵的俏臀上。 “劳资不迷人，能够把你这小裱子拿下？你清楚就最好。那些女人，老子不放在心里的，不然我总把你带出去，而把她们藏起来？ 小贱人！下回再抽劳资，劳资就干死你！听到没有！” 就你这能力？想干死别人？莫把自己干死在床上了。 何秀心里吐槽，面上扑进他怀里撒娇，“伟哥……人家好怕哦！” 为什么何秀会被钱伟看中。 还不是她长相好，身材好，做农活常锻炼，肌肉紧实，肥肉少，那腰，细得很。 刚认识那会儿，还有点，在深市学会了化妆，打扮，养白了不少，美得风情万种。 还有那张甜腻腻的小嘴，哄得钱伟美上了天，从内到外，对这个何秀还是满意的。 就算今儿打他，胆儿是肥，可钱伟还好有点辣的女人。 其它那些娘们儿，个个低三下四，他反倒没有征服欲。 还是这个小妖精，更讨喜。 实掐完，身上还挂着彩。 两人也没歇息，又开始新一轮身体上的互怼。 那赤条条，白花花的，灯都不关，那叫个热辣刺目。 …… 第二天早上，戈玫把两个崽送进了学校。 小丫和蛋娃被沈瑶牵着也送进了幼儿园。 幼儿园的第一天。两个小崽崽，对幼儿园好奇极了，一大清早就睡不着了，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扯着沈瑶要去。 而土娃和山娃，两个大崽，就没什么感觉了。 山娃只重学习本身这事儿，在哪儿都是学，他本来就爱端着。 鉴于只是换了个环境，情绪也没啥起伏的。 而土娃呢？ 本身就不好学习。 学校在他看来，就是个牛栏，市一小这个牛栏比小岗村那个还要大，也更坚固。 荏多的规矩，让土娃很是郁闷。 他们初来咋到的，不习惯，戈玫完全能理解，老师和学校环境好了一截，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到办公室，她就开始专心的工作了。 忙完有的没的，她又申请了出勤报告。 孙美芳看着她手里报告，瞪大了眼。 “你确定？你还要去？还是这个萧老太家？昨天她居然，还收了你的粮油？” “是的，所以我还是想出外勤，到她家里去看看。上次看到她那不孝子回来了，我有些担心，那天就被我儿子碰了个正着，那萧鹏对萧老太动手，应该是想抢她的东西。” 孙美芳对着戈玫竖起了大拇指，马上在报告上签了字。 “戈玫同志，你将工作干得很出色嘛。那萧老太是方主席在会上提过的，重点帮扶对象。” 戈玫浅笑，“好，那我先去了。” 杨姝快人一步，追上她。 “小玫，你这是？怎么还赶着趟，为自己找麻烦。” “不麻烦。” “可那老太婆，凶死了，总是脱臭鞋底来抽人。” “那只是她心里有怨念。” “可，你热什么心啊？关你啥事儿？不如休息下？” 戈玫笑而不语。 杨姝一点也不懂。 第三百三十四章生死乃天定 可杨姝哪里知道，戈玫拿下任务，就能升级外挂啊。 灵宛等级提升了，她就能发大财。 而且系统提示任务做好了，有奖品发放，为啥她不做。 难道像雷红樱那样，在妇联办混着，长一身肥膘，混吃混喝等死的过完这一生？ 那也太没意思了！ 戈玫经过楼下面馆的时候，那个老板就和她打招呼，“女干事，又来看萧老太了？” “嗯。” “你别去了，她家那棒子回来了！” 戈玫懂了。 那萧鹏从小就因为脾气冲，行为不端，被街坊邻居背地里起了外号，叫棒子。 真回来了，应该他就是邵胜要找的人。 她马上找了个电话亭，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吴强。 “吴强，是我。萧老太家的那个马仔回来了，正在XX胡同，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明白，嫂子，马上出警。” “嗯。” 还在打电话，楼上就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她惊了一下，挂断电话，咚咚的跑上楼。 一想到萧老太那身子骨，孱弱得一推就能倒。 而那个萧鹏人高马大的，可别把萧老太弄没了啊！ 这样一想，戈玫的心跳到了嗓子口。 她冲到屋门口，狠狠拍门。 可里面稀里哗啦的响，好一阵动静，却没有人理她。 戈玫试着拉门，可门从里面上了栓子，根本没有办法拉开。 嘭嘭嘭—— 屋里传出的声音更大了。 “ROSE，弄开锁！” “是，主人！” “砰——”的一声，门终于给撬开了。 屋子里的桌椅板凳都东倒西歪的一地，昨天她和几个崽才整理好的屋子，就弄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堆。 而萧老太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戈玫心一沉，气急，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朝着萧鹏的半边脸抽去。 “你这个王八蛋，老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扯大，你就这样狼心狗肺的！她抽不动你，我来抽！” 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女人，萧鹏还傻愣着，没反应过来，脸上就猛地挨了一巴掌。 他双眼圆瞪，“你，你哪儿来的？你他妈的，有病啊？” 戈玫闷声不响，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除了劈头盖脸的，抽一顿这种人渣，戈玫想不到更解气的方法了！ 那小混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戈玫打得一脸懵逼！ 等他反应过来，准备要还手时。 结果，一群公安来了， “别动！举起双手！”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邵胜。 后面的是吴强等人。 照正常来说，这种小案子，不需要邵局长亲自跑的。 哪知他一听说，急得第一个带着人冲进来了。 戈玫也没空多看邵胜两眼，转头就去，察看躺在地上的萧老太。 她紧张拍了拍她的脸。 “萧老太……萧老太……” 喊了半天，老人也没反应。 把戈玫吓到了，但听着是有心跳的。 她马上做了些简单的急救，和警员们一起将人抬到小床上躺下。 看着情况不对劲，戈玫马上呼唤系统。 “ROSE！开仪器扫描，察看萧老太全身情况。” “主人，萧太婆的情况不太好。” 戈玫的心漏跳一拍，“怎么说？” “主人，萧婆婆的寿命差不多了，快到终点了！” “终点？就今天？” 一股酸楚一下涌上戈玫的心头，萧老太这一世太过凄苦，难道不能多给点时间，让自己给她多还点温暖，消除她对这个世界的怨恨？ 一种悲凉的无力感将戈玫深深笼罩。 ROSE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用毛绒绒的小爪子抚了抚触觉神经。 “生死由天，主人，其实萧婆婆活得如此艰难，去了可以和家人团聚，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戈玫无力的垂下头，“那，她还有多长时间？” “大概还可以撑几个小时，主人，这里有急救丹，你给婆婆舌下含服，等会儿，她能苏醒一下。” 戈玫接过急救丹，放入婆婆嘴里。 别一边，吴强已经把不孝子控制起来带走了。 邵胜也发现情况不对，来到床边，“戈玫同志，老人怎样了？要不要尽快送医院？” 话音刚落，萧老太就醒了，她睁开双眼，应该是听到了要送她去医院的话。 她猛地抓紧了戈玫的手。 “不去，我不去医院……我哪也不去。姑娘，你是个好人，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的孩子们了……” 萧老太说得有些艰难，她顿了半天才开口。 “姑娘，你可以帮……帮我吗？帮我……梳个头，我想一身干净的去见他们。毕竟他们的娘，年轻时可是才女。” 说完这话，萧老太笑了，脸上的褶子，笑出了一朵花儿。 是啊！当年的萧老太就是名动岗城的第一才女。 也是位女革命战士，年轻时，一腔热血，为祖国奉献了自己的家财，奉献了青春年华。 到后面……祖国终于好起来了，可运动却开始了。 奸人当道，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付出，记得她为国家的奉献。 反而弄得个家破人亡。 后半生，活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渡日如年。 戈玫一脸沉重，“好！我帮您梳头。” 见她苏醒过来，戈玫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准备热水，萧老太突然又拉着她的手。 “姑娘，我还想见见你那些乖孙，他们在哪？ “那萧鹏呢？” “不……你让他滚……我不想再见到他！” 此时的萧老太似乎对这个养子已经彻底失望了。 戈玫点头，把邵胜拉到一边。 “你去学校，把四个崽崽接过来。老人一直很喜欢，把土娃还当作了她自己的孩子，我想她能走得安稳一些，让娃娃们陪着她。” 邵胜“啊”了一声，“他们什么时候和萧老太认识的。” “就昨天。这四个崽不是帮她赶跑了萧鹏么，就认识了老太，陪着她，哄着老人家可开心了。” 邵胜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萧老太，说。 “媳妇儿，你真心善，孩子们跟你学得好。要换了其他人，谁管啊，那我先走一步。你一个人行不？要不，我叫郭妈过来，帮你个手。” “还是算了，萧老太脾气很怪，未必能看得顺眼其他人，你快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替我交给祖国 这时，戈玫也没多想，只想趁着她还清醒的时候，和她聊聊天。 如果能在她弥留之际，打开她的心结，让她放下积怨，原凉曾经对她的伤害，她的这任务这才可以完成。 如果让萧老太，就这么带着怨恨而去，对她就太不公平了。 而邵胜哪里知道戈玫的心思，就担心她一个人处理不来这么多事。 在他眼里，媳妇儿有颗纯真，良善的心，就算对一个孤寡老人，都是如此的用心。 男人现在看她，就像是在看活菩萨般，仿佛看到她满身的佛光。 戈玫也不知道邵胜想了那么多。 根本顾不上他，忙不迭的进厨房，烧热水，又在衣柜里，给老太太找衣服。 她翻了一堆出来，一件件有耐心地问：“您看看，喜欢哪件？” 含了救心丹，老太太的精神好了很多，她挑挑捡捡半天，最后，挑了件复古的真丝长裙。 一看这款式，就是旧海市，那些名媛们最爱穿的。 而且质量手工，特别好，满绣，前襟还有缀有几颗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珍珠。 挑好后，戈玫把烧好的水兑成温水，端到了床边。 现在的萧老太已经没办法站起身了，所以戈玫必须打水，给她擦洗身子。 一边弄一边和萧老太聊天，她审词夺句，生怕老人听了会激动，可她不得不说。 “萧老太，其实，我知道您受了不少的苦，可一切都过去了，您早年对祖国的付出，其实都记录在档案里。那个时候，是小人挡道……就像是一缸好端端的大米，里面混进去了虫子，搞着破坏。 所以，您能放下那些怨恨吗？我们的祖国，还是那个国，还是值得我们抛头颅洒热血的。” 老太太听完这话，并没有如戈玫想像中的大反应，而是很淡然的笑了笑。 “怨恨？我有什么资格去怨？” “那您这是人放下，会释怀吗？”戈玫喃声问。 老太太没有接话，仿佛若有所思。 戈玫也没追问，而是话锋一转，讲了一些故事。 这个时代，一些感人的故事。 甚至古代历史上，爱国忠君而最终含恨而终的名人。 比如说屈原，比如说岳飞，比如说诸葛亮。 就是因为有他们这样，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所以国才会越来越强盛，家也会越来越安乐合美。 听着戈玫讲出的那些故事，老太太生出感概，啜泣起来。 她也替萧老太打理好了。 经她的手，这么一打扮，萧老太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荣光焕发。 她穿上长裙，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就像是看到了画报上的名媛贵妇。 戈玫把老太扶到了镜子前坐稳了，还拿火钳给她烫头发。 那半白兰黑的发丝，经她的手这么一烫，反而具有一番别样风情。 看着镜子，萧老太喃喃自语。 “那年，我和他的初见，就是烫着这种头发，他见到我一眼，脸就红了，转个头，就回家求了父母，让他们带着媒人到我家提亲来了。呵呵，真傻。 他承诺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可我们分别时，他死在了牛棚里，那里又冷又臭，我也好像和他一起去。他却一直握着我的手，要我好好的活着，活着。 可他哪里知道，一辈子他对我都很好，唯有这件事，为什么要我答应他，真的很残忍。他就这么走了，解脱了，让我再白发人送黑发人，把孩子们也一个个送走……我哪里有，他想的那样坚强，我一直想跟着他去了。” 这些话，像一把刀子，戈玫听着听着，心口也被刺得发疼。 在这个年代生活的时间越长，越发了解这个年代的人，她越发的难受。 每个年代，都有悲，有喜，有苦，有乐。 可能悲苦，就是为了让人懂得珍惜喜乐吧。 戈玫帮萧老太，把头发烫好后，盘了起来，用发卡别了起来。 刚刚弄完这一切，邵胜就带着四个崽崽来了。 一瞬间，萧老太精神又好了许多，把几个娃全招来床这，握紧他们的小手，老泪纵横。 小丫替萧老太抹去泪水。 “婆婆，不哭！坏哥哥被我爸爸抓走了，我们陪你玩，蛋娃会讲故事，他给你讲，好不好？” “好，真好！” 萧老太拉着孩子，看了半天，最后才松开，她掏出个口袋。 “姑娘，你拿着这钱，这烦人的身后事，就拜托你了。” 戈玫看着钱袋。 “萧鹏问你要，你怎么不给？” “呵，他哪里是我的孩子……他是社会的渣子！我不会给他的，他就是个祸害。” 说完，她又拿出了几个小袋子，“来……娃娃们，这是婆婆送你们的，你们陪我真好，这些东西留给你们。” 山娃没接，几个小的，也不敢收。 萧老太懂，这是戈玫把孩子们教得好，不会乱拿人东西。 她干脆，抓过戈玫的手，一股脑的塞进她手心。 “这个大的给你，小袋子给娃娃们，你替他们收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几张邮票，正好四张就给这四个娃娃玩。” 戈玫没想太多，把小袋子递给山娃，“婆婆喜欢你们，留个纪念，戴在脖子上，保管好。” “好，妈妈。” 四个崽乖巧的把袋子套到了脖子上，齐声对萧老太说：“谢谢，婆婆！” 萧老太看见这一幕，这才满意笑了。 “好，真好，你们去玩吧。我和你妈唠嗑。” 老人家想得多，把最慈祥和蔼的一面给娃娃们看，其它的残酷的，她不愿让他们看到。 这样，她漂亮，干净的一面就永远活在他们的记忆里。 戈玫把孩子们赶下楼，才回到萧老太的跟前。 “婆婆，这个袋子里有什么？” 她在外面捏了捏，好像是一对玉镯。 “这是龙凤呈祥的玉镯，姑娘你心好，和我无亲又无故，却帮了我这么多，是你应得的！” 说完，她又指了指柜子那处。 “还有那里面的东西，你就替我交给祖国吧。我不怨祖国，这是我最后尽的一份心意，一点绵薄之力。” 第三百三十六章成功完成任务 戈玫只是紧紧握着萧老太的手，也没有刨根问底。 “好，你交待的事情，我一定办到。我知道，在你心里，还是原谅了我们祖国的，对不？” 萧老太看着戈玫，扬起嘴角。 “我从来不怨国家，我生是祖国的人，死是祖国的鬼。如果不原谅，早在出事之前，我就已经和亲戚一起去米国了。” 这一刹那，戈玫才真正知道了，爱国不仅仅只是句口号。 原来萧老太是有机会走的，只是她选择留下来。 死也要死在祖国的大地上。 戈玫下意识垂下眼，将萧老太的手，贴到了心口上。 “婶儿，你……” 萧老太一直笑得很温暖，就像是看到了故人一样。 戈玫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扼住一样，透不过气来。 床上这个老太太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可知道了她的事迹，如今亲手送走她。 这让戈玫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绪起伏难平。 突然，老太太的手从戈玫手里滑落，跌落在床沿。 那一刹那，时间如慢镜头般被永久定格。 她双眼紧闭，走得一脸安详。 脑海中，ROSE的声音缓缓响起：“主人……恭喜你，成功完成任务，获得相应的积分！” 戈玫眼角滑过一滴泪。 她嗯了一声，拉过床脚的白布，轻轻地盖过老人慈祥的脸。 戈玫活了两世人，从未亲手送走过任何人。 今天是头一遭有这种感觉。 她的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极了，几乎呼吸不过来。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邵胜推门进来，看着已经离开的萧老太，明白了一切。 他走近戈玫，搂住肩膀，“戈玫同志……” 戈玫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靠在邵胜的肩头。 “婆婆去了，去得很安详。她的至亲，应该都来接她了。” 邵胜紧了紧戈玫的肩头，“走得安详就好。要不，你先回妇联报备，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对了，等下。” 戈玫转身，指着柜子，“她说，这里有个东西，要上交给国家。” 看了看那个柜子，邵胜拉开了柜门，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什么。 “有说是什么吗？” 戈玫将柜子，前后左右看了看，又敲了敲柜子后壁，很快就发现是里面是空心的，又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缝。 在邵胜的帮助下，两人一起，把那块板子取了下来。 难怪了，藏得这么隐秘，才没有给萧鹏翻了去。 墙里面有个黑乎乎的大洞，里面有个箱子。 邵胜把它从洞里抱了出来，箱子上没有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 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男人的手一抖，“佛头！” 邵胜显得无比激动，“这是可是丢失了近二十年的佛头！我的天，怎么会在这里？” 戈玫也不懂邵胜为啥激动，想来，应该是国家要找的东西吧。 佛头作为历史遗迹来说，极为重要，所以邵胜就带着它直接去了文化局。 戈玫这边给市妇联打了电话，安排人带了葬仪队来，处理了萧老太的后事。 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要通知，直接选了日子下葬。 戈玫很快把报告也写好了。 将事情的经过，萧老太赠予她的手镯，邮票，以及一些钱的出处，还有上交的文化局的佛头，全部写在了报告里，遂一上交。 方主席知道后，亲自找到了戈玫谈话。 杨姝羡慕得眼睛就直了。 “戈玫同志！你这份事儿，干得可真是超群啊！不过你送走萧老太的时候，不会嫌弃她晦气？” 这年头，迷信的人还是不少。 不过，在戈玫的眼里，自然是不同。 她自己都活了两世，死过一回了，哪里还有什么晦气一说的。 杨姝见戈玫不吭声，只得嘀咕一句。 “哎，没谁知道你心里的事儿，你赶紧去吧，方主任在办公室里等你呢。你一定是又有好运来了！” 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雷红樱。 “其实我说啊，这件事还好是交到你这儿，要交到别人去处理，怕是嫌弃得很呢，就更别说能做得这么好了。！” 雷红樱哪里不知道，这杨姝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自己，没吭气。 戈玫那后台太硬，她自然是招惹不起的，所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把桌子收拾了，戈玫就去了办公室。 隔了很远，只听到办公室里的众人笑声一片。 她愣了半天，等反应过来，一推门—— 所有的领导都下意识的起身。 办公室里有几个中年男子，中山装的口袋里都别着钢笔，样子倒很陌生，戈玫没有见过。 “方主席，您叫我？” 戈玫看到了方清如，喊了一声。 方主席连忙走过来，给她介绍那几个领导。 “这位，是文化局的马副局，这位，是江主任，还有这位是考古学庄叔。他们这次来，就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戈玫意外的“啊”了一声。 马副局走上前，热情的跟她握手。 “戈玫同志，辛苦你了，我代表国家感谢你的付出和贡献。它可是丢失了近二十年啊！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没有想到，在一位孤寡老人手里。是你替祖国找到了那个珍贵的佛头啊，让我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它。谢谢你！” 考古学家也走上前，握紧戈玫的手。 “戈玫同志，你知道吗？那可是乾隆皇帝都参拜过的大佛，历史意义是多么重大啊！开始我还以为它流落海外了，没想到，就在我们岗城！现在，我们将它还回到原本的地方。肃省那边的领导，对我们可是极为感激。”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萧老太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长辈，当年受了委屈，现在我们市妇联受祖国委托照顾她。所以这是我的职责和义务！” “是啊，可我听说她脾气很怪，还拿抽鞋底打人。你还跑过去，给她洗衣做饭，最后那一程，也是你送她的。真是个好同志啊，有爱心，有责任心！” 刘副局对戈玫，那可是赞不绝口。 江主任也笑指着戈玫。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呢。你们想想，我们的邵胜同志娶的媳妇儿什么会差了？方主席，你必须要好好提拔她。国家就需要像戈玫同志这样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人！” 第三百三十七章肠子悔青都没用 这些话，简直把戈玫夸到天上去了。 弄得戈玫很不好意思了。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为了她的任务。 哪里像他们想的那样。 那些真正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前辈，才是她尊敬的人！ 几个领导在办公室，把戈玫夸了一百遍，又把邵胜夸了一百遍。 戈玫从他们的夸赞中，才知道邵胜以前部队的辛苦程度，事事冲在前面，勤奋又好学，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才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无论多艰苦的条件，他都能认真把事情做好。 无论多危险的井，他都敢下。 那次险些牺牲，就是因为出了危险，他顶前面，争取时间让别的同志先走。 当大家都以为他活不成的时候，谁知道，老天都不愿收他。 所以他即使没牺牲，国家也没把抚恤金收回去，反而当作奖金。 他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材。 如今，他们这两口子，可在北城那出了名。领导都知道他们报效祖国的事情。 戈玫其实受这些表彰好心虚，她哪有说的那样大无畏。 她家男人，那才真是大无畏，所以上天才对他如此厚待，奖励他一个好媳妇儿吧。 想着，想着戈玫有些臭美了。 文化局的领导夸完，留下一枚锦旗和奖金就离开了。 “戈玫同志……高兴吗？” 方清如看着她笑。 戈玫才回过神来，“主席……” “叫什么主席啊，叫姐。” 说完，她拉开抽屉。 “这个镯子，是萧老太给你的，拿着吧。是难得的玉，以后你留给女儿也成。是老人家对你的一片心意。毕竟你待她真心实意。” 戈玫也没有再推脱，这些东西她私下收了，就不对了，明面儿上要过得去。 “主席，没其它事，那我先走了？” “急着走什么！来，还有这个。” 说着，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戈玫。 “拿着。” “这是？”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戈玫开始还以为是钱，会不会是百元大钞。 这年头，刚开始发行百元大钞，不过内陆少，不常见。 她打开一看，结果—— 是一封任职信。 “戈主任，以后你工作再加把劲，以后你就是我的左右手了。” 说完，又递给她了两封信封，“这结，也是给你的。” 这两封鼓得很高。 戈玫打开，扫了一眼，“这么多钱！” “嗯，是奖金。做得这么好，是你应得的，一份是肃省那边领导发给的，另一份是我们市妇联给的。还有锦旗，妹子，你看我眼光没错吧，你真前途无量啊！” 方清如看中的人干了大事，她当然开心了。 下回，她到省妇联去开会，这事儿，在门面上可给她挣了不少的光！ 戈玫抱着一堆的东西，回到办公室。 杨姝动作最快，一把抢过锦旗，还站得老高的，在凳子给显摆了出来。 “哇，你们看，好光荣啊！赠：戈玫同志！为我肃省找回遗失文物，品德高尚，尽心尽职！省文化局赠。”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杨姝扬着那面锦旗，兴高采烈的说。 “我们戈玫同志，真是个好同志啊，这么快又得锦旗了！她就是我们市妇联，为人民服务的好干事！” 那掌声更加激烈了。 戈玫她这是不想那么高调，也没办法啊。 可这一幕，把雷红樱看得郁闷坏了。 这事儿，孙主任本来是让她去的，可她嫌弃啊！结果…… 事到如今，肠子悔青都于事无补！ 里头办公室里正热闹，外头忽而响起广播。 “请全体成员到会议室开会。” 市妇联有个很大的会议厅，那是平时用来召开员工大会的。 市妇联上下，大概五十号人左右。 全体成员听完，都是一脸疑惑，这个时候开什么大会。 一般是年终或者是年头嘛，批评大会或者是表彰大会。 这临时开？能有啥大事？ 而且还是方主席亲自主持的。 她的事儿多，忙得不沾地。 这是啥事啊，要她来亲自开会…… 会场上。 方清如春风满面的，走到了主席台上。 “下面，请我们戈玫同志上台为我们说说感受。” 这是一点预兆都没有，戈玫那是一脸的懵。 可杨姝不停的推，就连孙主任也过来拉。 她这才磨蹭的上台。 方主席严肃的看着台下的人。 “今天，大家一定觉得很好奇，为什么就突然开起了大会，为什么又要把戈玫同志喊上台来。下面，正式宣布，从今天开始，戈玫同志，因为在工作中表现出色，正式任命为「家庭和儿童工作部」的主任！而原孙主任调到宣传部做主任。” 啪啪啪…… 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当方主席宣布，戈玫做主任的时候，孙美芳的心可是瓦凉瓦凉的，还以为自己要给撤了。没想到这是调到宣传部了。 也好，和这么个狠角色同一个部门，自己哪里可能发光。 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沾了戈玫的光，本来宣传部的老主任，退休了。 她以为会从宣传部门里升，哪知把她调过去了。 宣传部也不错，正好！ 任命书讲完，方主席突然把话筒，递给戈玫，“来，戈玫同志，你就和大家说说，你的心得体会。” 太突然了，她可一点准备都没有。 连孙美芳都替她捏了把汗，杨姝更是心急如焚。 她一直拽着孙美芳的手。 “主任，怎么办怎么办？你看小玫什么准备都没有，哪能说什么心得体会啊。这个方主席，完全是想让小玫出丑啊？哎，急死我了。” 孙美芳也只能默默为她祈祷了。 就算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如果突然把她拽上去发言，怕都是临阵会乱的，更何况是戈玫。毕竟，她来城里才多少天啊。 这两人带真是替戈玫担心，而雷红樱就不一样了，冷哼一声。 “这叫高处不胜寒啊。我看她就要丢人现眼了！毕竟是村姑进城，要是能不打梗的说完三句话，我就不姓雷！” 孙美芳生气的掐了一把雷红樱的大腿。 “没出息的东西！我都要调走了，她以后就是你们部门的主任了！你看看自己这德性，在这混了多少年了，还这样。人家呢？她就算今天在台上丢了脸，有谁会笑话，除了你，只知道坐吃等死的肥婆！” 第三百三十八章我们相信你！ “孙美芳！你这就是想讨好戈玫，想抱她大腿才这么说的！以前，吃我猪肘子还少了！现在做起墙头草来了！” 雷红樱忿忿的说。 以前雷红樱的待遇，可都是拿那猪肘子贿赂出来的。 一提到猪肘子，孙美芳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肥肉。 “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的猪肘子，我现在能胖成这样？” 雷红樱指了指自己，“什么？你是说，我把你喂肥的咯！” 这是什么话？越听越不对劲！ 把她孙美芳当啥了？当猪吗？ 孙美芳瞬间火冒三丈，“雷红樱！！！以后，你别指望有好日子过。” 雷红樱哪里知道自己这话里有问题。 还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孙美芳现在对她可是厌恶极了，看都不想看一眼雷红樱。 一旁看好戏的杨姝，那可忍着笑，忍得好辛苦啊。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台上的戈玫。 结果却没想到—— 戈玫只是迟疑了一会，就开口了。 “初来乍到，本来做好工作，就是我应尽的义务。如今，还能成为部门主任，这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老天垂怜，所以我才遇上了萧老太。萧老太那人啊，行为有些怪，是大家不理解她，其实就是个老小孩儿，因为早年大运动的影响，她心里很多伤疤，对我们的祖国又爱又恨。 我查阅资料，深入了解了她的事情，也就知道了她的故事，就会从心底同情她的遭遇。而作为可以体会她苦处的人，萧老太自然就是不排斥的。 所以她并不会拿臭鞋子打我。而是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而且她慢慢也愿意跟我诉说她的苦处，接受了我孩子和我的陪伴。所以她能打开心扉听我解释，那时候真正害她的，不是我们的祖国，而是些奸侫小人。” 说到这，戈玫顿了顿，她没想到自己的讲话，台下的同事都听得那么全神贯注的。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所以很庆幸，她愿意让我送她一程，而且是放开了心中对祖国的积怨，找回了当年对祖国的热爱，带着释怀，去和她的家人在天堂团聚。 萧老太曾经是个风华绝代的革命者，她将自己的家财，青春，甚至是家人，全部都交付给了国家，燃烧自己，用尽生命去热爱自己的祖国。 在此，我借这个机会，向领导，同事，还有刚刚离我们面去的萧老太，郑重宣誓：以后，我将用一百分的热情，专注和努力来对待我的本职工作。 为我市妇女儿童认真服务，用心求发展。也欢迎我的领导和同事们全面监督！” 话音落下，大会现场一片寂静，大家都沉浸在戈玫或悲悯，或慷慨激昂的讲话中，久久不可自拔。 直到杨殊霍然起身，带头鼓掌，她高喊着，“戈玫同志，我们相信你！！！” 啪啪啪…… 紧接着，大会现场响起了连绵起伏的掌声。 就连方主席都在台上站了起来，现场所有的同志都激动得站起来鼓掌，看向戈玫的眼神都带上了欣赏和崇拜。 戈玫含着浅笑，从容走会台。 杨姝无比激动，拉着戈玫手臂不停摇晃。 “小玫，你和我弟一样！都不是池中之物啊……你讲得，太好了，简直是太棒了！我太佩服了。” 戈玫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微笑着接受在场人，所有的掌声。 方主席看着戈玫这从容镇定的气质，满意点头，她果然没看错，是根正苗红，可惜在小岗村里被耽搁了这么多年。 是金子哪里都会发光的。 大会散了，回到办公室。 杨姝就热情的帮忙戈玫拿东西，嘴里一直嘀咕着。 “小玫啊，你以后啊，可要记得关照我啊。可不能把我给忘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神啊！你看，短短时间，就让那些说闲话的人，统统都闭上了嘴。那些人说得可难听了，说你是靠着脸，才傍上了邵胜这么个大官儿……哼！现在瞧着了，你就是有实力，厉害着！” 戈玫看着杨姝，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听说，你有个弟弟，早年去国外留学过，现在回来了？” 杨姝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插这事来问。 “小玫，你怎么就想起问我弟的事，我弟是去留过学，现在也回来了，整天就是在家里捣腾些瓶瓶罐罐的……整天在屋子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哦……” 戈玫若有所思的问，“那他，这是在做实验？” “应该是吧！” “他做的什么实验？” “他说倒腾的擦脸的！对了，他还给我弄了一只口红，你喜欢不？明天，我让他也给你弄一支。” 戈玫接过那支口红，在光线下看了看，又轻轻嗅了嗅味儿，很正啊。又抹了一点在手上试了试色，居然意外的顺滑鲜艳。 没有那种后世里劣质产品刺鼻味儿。 这下，真让戈玫感觉到了自己的福运外挂火力全开，先前，她就想搞个护肤品，一下子就送来个现成的。 看来，她得去见见杨殊小弟，一个入了迷的化工研究者，没什么功利心，挺好的。 他只需专心搞研究，其他的，她来搞定。 杨姝见戈玫对着只口红发半天的呆，抬起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小玫，你想什么呢？” “殊姐，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什么？你要去我家？” 杨姝想想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家，就头大。 “去我家做什么？乱糟糟的都没整理。我爸妈走得早，我和弟弟相依为命，我老姑娘一个，还没嫁出去……” 戈玫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我想和你一起庆祝啊，给个机会吧。” “庆祝啊！那也成啊！” 杨姝虽然不太好意思，家里一个脏乱差的，但戈玫这次也太热情主动了吧，她哪里招架得住。 一下班之后，戈玫是毫不犹豫的抽出自己的奖金，去国营饭店打包了大包小包的饭菜。 杨姝一看，眼珠子恨不得都要瞪出来了。 “哎呦，我的妹子！这，这也太舍得了！我们就三人，吃不了那么多。” “吃不了，那明天继续吃。” 杨姝那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她性情豪爽，一点也不愿意占人便宜，虽然知道戈玫拿了奖金，却也没有想过其它。 第三百三十九章离不开妈的小孩 杨殊她还不解的问。 “今天邵局长，还有你的家里人，应该也想着和你庆祝的吧？你怎么跑来我家？” “呵，因为我想，问问你弟弟研究的护肤品。” “哈哈！我就说你了，无事不蹬三宝殿，你还真是不掩饰一下。不过啊，你如果看上我弟的那东西，那是他的福气，会把那小子乐坏了……” 在下班前，戈玫已经打了电话给沈瑶知道，她不回去吃饭。 她极少一个人和朋友吃饭，所以沈瑶也是极为支持的，她的思想很先进，也认为女同志要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最不高兴的还是小土娃，他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嘀咕。 “妈妈，她从来不会去外面吃好吃的，不带上我们的。” “可是土娃哥哥，妈妈她应该有自己的朋友。” 小丫解释得很认真。 上了幼儿园的小丫和蛋娃，也开了不少眼界，都知道了什么叫朋友。 土娃撅着嘴不理小丫。 山娃凑过来拉小丫，“你别理他，他是离不开妈妈的小孩，永远都长不大。” 土娃鼓起腮帮子瞪着山娃。 山娃突然阴险的笑了。 “如果有人不记得写作业，妈妈晚上吃玩饭回来，那有人的屁股就会开花了。” 一说到这个，小土娃才记起正事儿，一溜烟的跑进了自己的书桌上，拉开书包。 被紧屁股的感觉太糟糕了，他才不想呢。 戈玫没回家吃饭，邵胜还在局子里加班。 所以程家就沈瑶两老，郭妈和四个小崽子。 郭妈变着花样给小崽子们做了超级好吃的豆皮，再配上稀饭和小时蔬。 都是些她家乡的特色做法，小崽子们喜欢得紧。 另一边的戈玫和杨姝拎着大包小包到家了。 杨姝的父母辈都是城里人，供她读书，学校毕业后，考进了市妇联。 父母虽然之前都不在了，但定性为为国牺牲，姐弟两那时候才上红专，国家就一直扶持他们姐弟两，也算是不愁吃穿长大的娃。 房子是之前单位分的家属楼，不大不小，在那个年代算是条件不错了。 院子里都是认识的叔婶。 热情得很，远远的和杨姝打招呼。 有人甚至问：“小殊，你弟这从国外回来了，单位都联系好了没有啊？有需要就说啊！” 他们是烈士之后，他弟又出国留学加，那可是洋学生。 当然大家都很关注。 杨姝感激的笑了笑，“好的，婶，可我那弟有自己的想法。” “哈哈，这倒是，不过小殊，你弟都回来了，你也该想想自己的事儿了，你都二十六，七了，怎么还不考虑人生大事啊，要不要帮你物色物色。” 一提到这个，杨姝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好了。 她最讨厌就是人家八卦，催嫁了。 关她们什么事，她又不吃她家的米饭，她可是凭本事养活自己的。 那婶一见杨姝不高兴了，她也掀了掀唇，嘀咕道。 “都是老姑娘了，也不知道摆啥谱，这个挑，那个捡的……” 戈玫睨了她一眼，“ROSE，给她点教训。” “好！主人。” 哎呦—— 那大婶还没说完，就脚下打滑，摔了个狗吃屎，整个人都趴倒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本来一脸不高兴的杨殊，一看那八卦大婶摔到地上了，一时间，心情大好，全然装作没有看到，大摇大摆的上楼，不理会那个大妈。 …… ROSE奶声奶气的说。 “哼！叫你欺负我主人的朋友，简直不能忍……让你作死……臭八婆……” 戈玫忍俊不禁。 “ROSE，见好就收。” ROSE软萌的耳朵耷拉下来。 “好吧，主人。” 杨姝带着戈玫刚上楼。 屋里的人就开门了，小伙子声线清朗，朝气蓬勃。 “姐，你回来了。” 他打开门，迎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戈玫。 愣了一下神，“姐……这位是？” 杨姝一把拉过戈玫，向杨立轩介绍。 “这是我领导，算起来，你们应该同岁，你就叫姐吧！” 说完，杨姝侧头和戈玫介绍。 “小玫，这是我弟。杨立轩。” 戈玫笑着伸出手。 “杨立轩同志，你好。” “你好，姐快屋里坐。” 宅男杨立轩脸皮薄，不好意思的看着落落大方的戈玫，伸手和她握了握，这才把她往屋里请，同时还纳闷的嘀咕。 “我姐不是说，领导是个大胖子，哪里是这样啊……姐，哪有你这样说人的。” 杨姝一面麻利的收拾桌子，一面说。 “你理解错了，这领导是才换的，你忘了？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就是那个有三个崽！还漂亮得不像话的，戈玫！我的好妹子！” 话音落，杨立轩瞪大了眼，看向戈玫，脸颊微红。 “啊……你，你都生了三个崽了？真，真看不出来啊。” 戈玫浅笑，“我们乡下人，结婚早。” “哦……” 杨立轩的眼中流出一丝落寞。 很快，桌子被杨殊收拾干净，菜也一一摆上了。 她看着对戈玫发愣的杨立轩。 “弟，想啥了，赶紧去帮忙拿碗，这些菜，还都是你戈玫姐买的，今天她拿了奖金，特意过来和我们庆祝！” 杨立轩回过神来，马上跑进厨房里拿碗筷。 戈玫看着杨立轩，“杨姐，你弟这样，完全不像是出过国的啊，脸皮这么薄。” “他啊，就是个闷葫芦，在国外呆这么多年，也没多大改变。现在女朋友也没一个，但愿别在我们这一代，把老杨家的香火给断了！” “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对象？邵局长手下，还是不少好男儿的。只要你愿意，可以试试看。” 戈玫觉得杨殊条件完全不差啊。 不想结婚，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提到这个，杨姝就不吭声了，开始转移话题。 正好此时杨立轩把碗筷拿了出来，她接过，分到戈玫的跟前。 “快！坐下吃，打包的饭菜得赶紧的，再不吃，就变味儿了！” 杨姝这人啊，表面上看着性子爽利，其实心里都藏着事儿。 既然她不说，戈玫自然也不好再提。 国营饭店的厨子又换新了，味道也是新鲜的，越发的好。 见气氛有些尴尬，杨殊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弟，你今天啊，吃了你戈玫姐的东西，那就得表示一下。之前，你不是给我做了唇膏，还有护肤品。要不，也给你戈玫姐弄几套吧。” 第三百四十章居然敢来调戏她 杨立轩“啊”了一声。 哪想到戈玫对这个东西有兴趣，忙不迭应下。 “行，戈玫姐，我正好，又弄出了五支不同色号的唇膏，你肤色好，挺适合的。” “五支？” 戈玫有些意外。 这小子蛮舍得的，一出手就是五支。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杨立轩又马上接着说。 “我还有套护肤品，有爽肤水，乳液，精华，还有面霜，眼霜之类的。里面的成分尽管没国外蔻家的那么完善，但功能也差不多。你要不嫌弃，我拿给你一套。” “蔻家？那里面的成分，你都了解？” 蔻可是历史悠久的国际大牌。 戈玫感觉自己简直就是福运爆棚，需要什么，就来什么人。 杨立轩点头。 “嗯，在外国，有段时间，去它公司里实习了一段日子，尽管他们家有些配方是保密的。但我是学这个的，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就捣鼓出来了。” 戈玫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又问。 “那你接下来，是想去什么地方发展？要去广市吗？国内做日化的大公司，就在广市。” 杨立轩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姝。 “暂时还没那个想法，才刚回来，还是想和家人在一块儿，所以，我自己先研究一系列的东西出来，看看政府在这边，有没意愿搞个国营日化厂子。” 戈玫垂下眼睑，摇头。 “应该不可能，如今经济搞活了。制度古板守旧的国营厂，很多都经营不下去了，现在国家缺钱，根本也不可能还在这上面投资。要不，你再等等，或许有投资者，愿意搞这种厂子。” 杨立轩有些泄气。 “这行在国内还是行情不好，实在不行，就只能放弃，改去研究其他的，不过，可惜了，在国外，日化的发展是蒸蒸日上呢，我又比较喜欢。” “杨立轩同志，最好还是别半途而废了。毕竟你在国外学习到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别白白浪费了，后面会有机会的。” 杨立轩也不知道为啥。眼前的这位大美女，身上有种奇怪的魔力，就是能让他去相信。 他狠狠点头，“好，我听戈玫姐的。” 杨姝从柜子里翻出来，自家泡的梅子酒。 “小酌助兴？如何？” “没有想到啊，你还有这个爱好，好！今天那就陪你喝两杯。” 戈玫的心情好得很，她终于一步步把路快铺出来了。 那是梅子泡的酒。酒精度数低。所以戈玫就没有太警惕。放肆了些。 但这年代的酒货真价实，真是醇香啊。 戈玫可是第一次，这么高兴，杨殊觉得平时啊，她就像仙女似的。 表情总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让人不太容易接近的感觉。 那天在台上讲演，戈玫慷慨发表陈辞那会儿，杨殊就把她当神了。 一瓶梅子酒，给杨姝和戈玫干完了。 本来戈玫吵着还要喝的，杨立轩看着这两个女同志有些汗颜，马上阻止。 “不行，不行！再这样喝下去，都要喝醉了。戈玫同志，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骑个二八大杠很快就回了。” 戈玫摆手，抬腕看了看表，确实不早，该回了。 她起身，身形有些不稳。“姐们，再见！杨立轩同志，你等着啊，别急，后面一定会有人找你做生意的，别急。” 这年代，把生意做大做强，最是容易了。 所以戈玫肯定不会错过，更何况她还买了块土皮在手里。 杨姝也醉了，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杨立轩很担心戈玫的状态，坚持把她送下了楼，并且把东西给了她。 看她步履有些凌乱，很担心的问，“戈玫同志，你真的行吗？” “我行，没问题，你回吧！” 戈玫麻利的踢开脚架，推着二八大杠，蹬脚就上车了。 杨立轩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戈玫同志，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 “不用！你快回吧！” 戈玫扶着车把手，还腾出一只手和他挥别。 杨立轩站在原地，呆住了，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遗憾，要是早点碰上她多好。 真是个不平常的女同志。 可惜了，人家丈夫可是局长，她自己也如此优秀。 真是旗鼓相当啊。 那就默默祝你们幸福吧。 杨立轩一顿感概，当即就理智的把那颗为她跳动的心给按住了，不给它躁动。 而戈玫的心情特别好，骑着二八大杠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嘴里还哼着红歌儿。 天黑，晚上也挺冷的，路上都没人了。 回程家大院的途中，有条比较隐蔽小近路。 她想早点回家，去看儿子们，就毫不犹豫骑了进去。 可刚骑进去，就见一道黑影逼近，她忙不迭捏下刹车。 戈玫皱眉，扫了挡路的人一眼，也没和人家正面杠，推着车，就想绕道。 结果，那个不知好歹的人还一把抓住她的车龙头。 “哇，漂亮娘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啊……” 真是眼瞎了，居然敢来调戏她。 戈玫二话不说，抓紧了车龙头，就狠狠地朝他撞去。 那人被戈玫撞到了地上，“哎呦——”一声，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臭娘们，死裱子！居然敢撞爷！你知不知道爷是哪个？爷可是能让你全家死绝的人物！” “还奇了，这世上，能让我全家死绝的人物，都没活太久！” 说着，戈玫直接推着二八大杠就从他的身上碾过去。 那人猛地跳起来，手上摸了块砖头，高高扬起，就想朝着戈玫挥过去。 ROSE马上出手。 “滋滋——” 一道银白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黑漆漆的小巷。 戈玫看清了那人的脸，紧接着，不过一秒的功夫。 电流窜遍他全身，他全身一抖，颤抖的手直指着她。 “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 戈玫嘴角抽搐，哪里会把他放在眼里。 “ROSE，干得漂亮。” 戈玫还真想把他给阉了！ 可是—— 邵胜是公安局局长！ 她怎么能做这事违法的事儿！ 算了，别让她再看见他第二次！ 第三百四十一章世上只有妈妈好 戈玫早就知道ROSE的闪电，那是阵势吓人，其实伤不着人命，干脆就扔下了地上被劈焦了的臭流氓，不管了。 重新瞪上二八大杠就走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 在程家的大门口，沈瑶特别给她留了一盏小灯。 戈玫心里暖暖的，黑漆漆的一片中，还有一盏小灯在等她回家。 那是她的母亲。 戈玫把二八大杠靠上树，然后蹑手蹑脚的，拿了睡衣，想洗澡睡觉。 结果沈瑶还没睡，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了。 她走近，嗅了嗅，“丫头！你喝酒了！” 戈玫干笑。 “妈！今天我升主任，拿了笔奖金……就请同事去喝了一点小酒……” 在后世，她手下有个小姑娘。 她的妈妈就和沈瑶一样，她外出，喝酒也是要盘问的。 以前，她很羡慕有人盘问，那是代表一种温暖和关心。 现在她也有妈的孩子了，不再是孤儿。 这样想着，心里暖哄哄的，如孩子般，依偎进了沈瑶怀里，抱紧了她。 将脑袋埋进她衣服里，就怕张嘴，酒气冲到她。 她嘀咕着。 “妈……你不要生气喔？现在是新社会，喝点小酒，没问题的吧？” 平时，戈玫总像个冰美人似的，怎么会撒娇？ 就连那高大，威猛的女婿，在她的面前，都变成了小鸟依人。 戈玫突然这样，沈瑶都激动得不得了，哪里还会和她计较其它。 她轻抚戈玫的发丝。 “不气！不生气，你当然是有你的自由，难得嘛，和同事聚一聚是好事，只是妈妈有点担心，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只是最近岗城有批小混混，冒出了头，专门晚上出来生事儿。” 她这如花似玉的闺女，万一被遇着了，那可怎么办呢？ 虽然邵胜是公安，可也不是人人都认识他的家属啊。 更何况，她很清楚，在官场上混，哪能没有对头，万一有人有意加害…… 这样想想，沈瑶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说。 “下回！你想和同事聚一聚，就带回来吧，我和郭妈做饭，你们尽管来家里吃喝，玩开心了，就在家里睡都可以的。” 她们这一通大院了，有的是屋子。 哪能少了睡觉的地方。 戈玫当然知道，沈瑶疼她，她一脸幸福，勾了勾唇角。 “妈，我才不怕……哪里有人敢招惹我……谁招我，我就用闪电劈他！哈哈……” “看看，看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行行，干脆别洗了，你回屋去，我给你打热水进房间，擦擦身体，换身衣服就好了。” 戈玫嘟起粉唇，撒娇，甚至开始唱起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是，是！你就是个宝贝！” 她的宝，沈瑶愿意宠她一辈子，就想多活几十年，一直陪着这丫头就好了。 戈玫有些醉，凌乱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嘴里还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孩子……” 沈瑶摇了摇头，心里却欢喜得很。 她在煤炉上取了热水端着，邵胜就回来了。 “妈，这么晚了，还在忙啥呢？” “是玫儿，她和同事聚了聚，喝醉了，我打水给她擦擦身子，你要洗不，我也给你多打点吧！” “妈，你去睡吧，这事儿让我来吧。” 这个女婿，还真是没有得挑，沈瑶特别留过心。 特别是他在伺候女儿的时候，不管多晚都起来打水。 那频率啊，还贼高的，每晚都…… 沈瑶还为这事，和程建国嘀咕过，这事怎么一点也不懂得节制啊，就怕闺女那小身板受不起啊。 程建国就怼她。 “年轻人精力旺盛，你我那时，也是这样啊，都忘了？这叫夫妻恩爱，你这个婆子，管那么多干嘛？你这心思，如果女婿知道了，到时候两人搬到宿舍里去住，让你见不着孩子就开心了？人家两口子房事，你少管！” 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从来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耕坏的地。 她沈瑶的女儿不吃亏就行。 邵胜人高马大的，他都不怕累死，自己还能管着他？ 这样一想，沈瑶放下水，转身就走了，不管他两口子的事儿了。 一听到说戈玫醉了，邵胜一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尽管不知道她是和谁喝的酒，但他相信她。 酒醉后的媳妇儿最撩人，他可爱死了。 邵胜就麻利的洗干净自己，才打了水进屋。 他进屋—— 一床的漂亮裙子闯入邵胜的眼帘，他看到戈玫又在挑衣服。 床上那一件件全是闪亮得移不开眼的长裙。 邵胜纳闷。 “媳妇儿，你哪来的这么多裙子？” 戈玫头都没抬，知道是邵胜回来了。 “不用你管我，过来，帮我挑一件？” 这一次，邵胜还是选的蕾丝款，不过，他选的是黑色蕾丝。 戈玫接过裙子，指腹婆娑着邵胜的下巴。 “你们男人啊，就喜欢这种感觉，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吧，不过我也很喜欢……” 邵胜一把搂住媳妇儿的纤腰。 “那让邵局长，亲自给你穿上，好不？” 戈玫笑得含羞带怯，“邵胜，你坏死了，老想占人便宜。” “我们是一家子，两口子，哪里是占便宜了。” 说着他的手就开始动了。 戈玫也不拒绝，反而还妖娆的迎合。 可把邵胜看得热血沸腾的。 他拧了水，想给媳妇儿擦洗一下。 哪知道，戈玫摇头，“不用……” “啊？” 这平时极为爱干净的媳妇儿，今天居然不先洗洗？ 他真纳闷的功夫。 戈玫突然朝他扑了过来，用纤纤玉指蒙着他眼睛，在他的耳边低语。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还没等邵胜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等再次睁眼时，怀里的媳妇儿居然不见了！！自己却摔在一片草地上。 他惊慌起身，“玫儿！玫儿！在哪？” 戈玫呢？ 邵胜极目远眺，眼前是湛蓝的天空，还有广阔无垠的大草原！ 耳边还传来了潺潺流水的声音。 他一转头，果然看到汩汩冒着热气的一方小泉，旁边还有一块菜地，地里种着的瓜果蔬菜，长势喜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什么地方？ 尽管这地方很绝美，可他找不到戈玫，更多的是焦急和担心。 “玫儿……玫儿……你在哪？听得到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灵宛中的美梦 “傻子！看后面！” 戈玫清脆的声音在邵胜身后响起。 他猛地转头，看向戈玫。 眼前的戈玫身上散发出沐浴后的香氛，并且已经换上黑色蕾丝长裙。 邵胜脑子一片凌乱。 “玫儿……你才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快就都换上了？” 戈玫上前，抚过男人的脸，“这里如何？美吗？” 邵胜此时，哪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只是敷衍的点头，拉着戈玫，关切的看来看去，想找出些端倪。 眼前的这媳妇儿难道是幻境吗？太陌生了！ 戈玫搂过邵胜，像跳华尔滋般，身体一转。 两人一瞬间，又来到了别墅空间。 邵胜惊讶得险些没站稳。 等他回过神来，打量起周遭。 室内挂满了红纱幔帐，朦胧中透着旖旎的浪漫。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 邵胜闭上双眼，缓了缓，再看过去，还是依旧，没眼花。 这样一个美得虚幻，又很陌生的地方，空气中荡漾着一股勾人的香气…… 一丝丝撩拨他的脆弱的神经。 戈玫一转身，又躺在了床上，姿态妩媚撩人，周身堆满了艳丽的玫瑰花瓣。 那牛奶般的丝滑肌肤在黑色蕾丝和红色花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戈玫伸手，捧了玫瑰花瓣，随意抛至空中。 在邵胜仰首的刹那。 戈玫一把拉过男人，还欺身吻了过来。 不过仅仅是蜻蜓点水，便又转移到了耳根，呵气如兰。 女人知道他这个位置特别敏感，这让男人心猿意马，难自持。 恍恍惚惚中，两人滚进了艳红的花瓣中…… 一切都如梦似幻般不真切，却又那样让人沉醉。 可一转身，两人又回到了程家大院里。 周遭是熟悉的虫鸟声。 ——再次轮幻—— 他和她仿佛在又出现在那片草原里…… 究竟哪处是真，哪处是假。 男人已彻底凌乱，傻傻不愿区分，只愿醉死在温柔乡里。 往常都是戈玫先睡。 这一回，可是邵胜先睡着了。 这一夜，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光影变幻，一个纤丽的背影在眼前唤着他，可他卯足了劲，一直追，一直追，都够不着。 跟在她的身后，邵胜一下看到了头顶上的高楼大厦，一下又看到，宽阔的高架桥，纵横交错着排列。 小轿车如长龙般飞速穿行。 直到窗外，一缕温柔的阳光洒了进来，邵胜这才睁开双眼，从混沌的梦境中抽身而出。 身边人那张精致小脸就映入男人视线。 邵胜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极度纳闷的拍了拍脑门。 “媳妇儿……我们昨晚是咋了？” 戈玫“啊”了一声。 “咋了？我昨晚喝醉了，只记得你后来回来了，然后，你就趁着我不清醒着，欺负我！” 邵胜摇头，驱赶着脑中的余韵。 “你确定？是你喝醉？难道，不是我？” 那些真是幻想么？ 怎么会让他醉感十足呢？ 那片草原蓝天，潺潺的溪流，还有红纱幔帐，和热烈艳丽的玫瑰花瓣…… 那一切，难道都是躺在这张床上，所出现在幻想？ 完了完了。 平时理智严谨的邵局长，有点理不清了，昨晚……太激烈了！ 思来想去，邵胜感觉自己是把梦和现实搅在一起了。 正好，局里还有些事儿，一大早自然是不敢耽搁，匆忙就起身了。 见邵胜没再问，戈玫自然也就闭口不提。 她偷偷松了口气。 “ROSE，ROSE！我平时酒量不是好得很的，为什么昨天能醉得断片儿了？” 居然还把邵胜带进空间里玩，这也太夸张了！ 醒来的戈玫，想起了昨晚那一幕幕的凌乱，真想一砖头拍死自己！ ROSE咯咯的笑：“主人，那是后世，你这个身体的酒量不一样啊。” “哦，原来这样。那啥？昨晚我和邵胜那，啥的……你这，小可爱不会是，看完全程了吧？” 哎呀，虽然它的外型是一只动物。 可这种事情，被人看了全过程，还是很怪怪的！ 就像是当了回三级片女主角的感觉。 ROSE摇头。 “才没有！ROSE是个纯洁萌庞，才不会偷看主人做羞羞事了！主人开心，ROSE感觉得到，ROSE就躲到一边，也去梦哇爪国去了！” “是吗？”对于这个小可爱的话，戈玫还是挺清信的。 “嗯，真的……我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见主人的灵宛里开满了各种鲜花，和奇珍异草，交易市场里换购来的珠宝玉石一堆……” 戈玫揉了揉ROSE毛绒绒的大脑袋。 “ROSE，你很棒！咱们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吧！” “一起加油哦！” …… 萧老太下葬的日子。 萧是老太夫家的姓，她本姓李。 萧家原来在岗城是名门望族，后来全没了。 他们一家的坟，全移牵到了一起。 戈玫亲自送葬。 萧家没落，也没有什么亲友，只有戈玫独一人，随着队伍，送老太上山，看着她入土。 戈玫恭敬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萧老太，您一路好走，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包括那几张邮票，她都看过了。 50年代，限量发行的，这在后世，可是值不少的钱。 这是她特意为孩子们准备的。 而萧鹏绞尽脑汁，对萧老太拳打脚踢，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发现不了佛头，更不懂那些值钱的邮票。 萧老太给了戈玫不少钱，办完后事剩下的，她就直接写进了妇女儿童的扶持金里。 这个扶持基金，也是她刚刚成立的。 这时候，市场才开放，有钱的商人少，她打算这个项目先挂着，等时机成熟再申报，再对外募捐，给那些愿意帮助妇女儿童的善心人士一个献爱心的机会。 戈玫坐在山头，一个人安静的陪了萧老太好一会儿，才走。 她没带孩子们来，她知道萧老太希望，在孩子的心里，她永远定格在美好的那一幕。 来日方长，等他们长大了，再来祭拜吧。 而另一边，尽管萧鹏被抓了，可是几番审问，萧鹏这家伙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邵胜只能嘱咐战友在深市那边，再多深入调查。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钱伟和何秀那头安生了几天。 但是戈玫总有种不详预感，最怕的就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三百四十三章想修建孤儿院 戈玫正常上下班，利用闲暇，整理了部门的资料，同时也新拟了个计划—— 修建孤儿院。 岗城原来是有一个孤儿院的，不过一直没有安排专人管理，后面就破败了，房子都塌了。 戈玫就想，在原地基上，再重建一个。 方主席对戈玫的想法也很赞同。 可就是一说到资金问题，她就头疼。 “如今经济萧条，国家也需要钱，要专门拨款下来修孤儿院，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这个项目一时半会儿，很难……” 戈玫笑了，突然说，“那如果是有人愿意投资修建？” “愿意投资？” 方主席震惊了，这年头，谁能拿那么多钱？ “我试试。不试，怎么知道？” 戈玫首先，想到的是丹尼。 这个歪国人，是个热爱华国文化的人，他一直在岗城，而且，最不差钱了…… 让他来投资，是极有可能的。 方主席拍了拍戈玫的肩膀，鼓励。 “小玫，这事儿，如若，你办成了，我请你吃饭！” “行！主席，这你说的，我可是要主席亲自下厨的！” 方清如一听，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你这妹子……不是在坑姐嘛……让姐出洋相么？姐啥也不怕，就怕下厨！” “那，主席，我能厚脸皮，让人捐钱来修孤儿院，您就不能，辛苦下，为我下一回厨？” 戈玫说得颇为不要脸。 主席可真拿这女同志没办法。 “行，只要你搞成了，我就为你下厨！” “你说的哈！” “是！一言九鼎。” 得了承诺，戈玫得瑟的从办公室里出来。 另一头的秘书都惊了。 “这个戈玫同志，还真是敢说，这么大笔钱，谁能拿？而且，她还让您为她下厨！” 方主席摇摇头，“我喜欢，这样才是真性情的人，比起只会拍我马屁的人，可好上千倍万倍去了。” “这倒是……”秘书若有所思。 戈玫抬腕，上午十点，她和杨姝交待了两句，就踩着二八大杠去找小夏了。 她的福运可真是爆棚了！ 可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丹尼正好就在叶小夏的摊位上。 本来叶小夏有想法，和水花去镇上租间铺面，可看来看去，哪个地段的人流都不如纺织厂门口那么大。 干脆，水花和叶小夏一合计，就在纺织厂附近，租了间房子。 方便她们在那里住宿，弄食材，不用城里和村里来回跑，可以节约下时间来多煮几锅。 两人勤快麻利，生意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而丹尼居然在帮着揉面团，而且这架式，一看不是第一天的手艺。 叶小夏对他似乎也不那么排斥了，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水花一转身，就看到了戈玫，欢喜的喊。 “小玫！小玫！太久不来了，可算是舍得一回了！” 边说边从锅里铲了两个包子出来。 “快！尝尝，这可是我和小夏做的新口味，你给点建议！” 戈玫一点也不客气，接着就咬。 嗯，味道不错。 她们这是得了真传，懂得客户需求，一直不断的推陈出新。 就算是戈玫在后世，吃过不少各国美食，还是能尝出包子的味美。 她竖起大拇指，“现在你们厉害了，好吃极了！” 被戈玫这么一夸，可把水花和叶小夏高兴坏了。 “好久不见。” 认真揉着面的丹尼，也和戈玫打着招呼。 “丹尼……你这是？给人做面点师傅么？” 戈玫拿他打趣。 叶小夏偷偷扯了扯戈玫衣角，低声说。 “姐！是他脸皮太厚，我赶不走啊。他闲着没事，劲儿又大，不用白不用，对不？” “对！免费劳力，干嘛不用。不过，这丹尼先生，当真那闲？跑来学揉面？” 肯定不单是为了这口，那么简单吧。 丹尼侧首，看着叶小夏傻笑，对戈玫说。 “我的生意都安排下去了，也没其它事。对了！玫，你上次给我的《大般若波罗蜜多经》，我爸喜欢得不得了！我就这样被允许，长期呆在华国了。” “那，你这是，想在这儿成家立业了？” 戈玫问话的时候，叶小夏把脑袋埋得可低了。 她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道。 这外歪国佬一直对她无事献殷勤，真会不知道意思？ 只不过，不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丹尼看起来，也很不好意思，傻笑着，看了小夏一眼，又看戈玫。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生意找我？我很愿意同你做生意！” 戈玫歪着脑袋。 “我们岗城，现在缺座孤儿院，我想请你出资，修建一个，如何？” 丹尼听完这话，一脸诧异。 “让我出资？修孤儿院？玫，我没听错吗？我可是个商人，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戈玫很认真的说。 “我有，没开玩笑，这是门好生意，你修孤儿院，是稳赚不赔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丹尼乐了。 “哎呀，我觉得你是不是，没睡醒，我得去揉面了。” 他双手拍了拍，马上又去揉面。 “我当然睡醒了，脑子清醒着呢。真的。” 一旁的叶小夏也听到了。 “姐，他家虽然有钱，可他又不傻，修孤儿院要很多钱吧？他们怎么会舍得？” 她总对丹尼有偏见，非常大的偏见，即使他帮她揉面粉。 戈玫看着叶小夏，“丹尼都能给你揉面粉了，你怎么还在说，他们那些人？还有偏见？” “这是他自己要做的，又不是我让的。” 叶小夏小声嘀咕。 “过去的那些都过去了，你若情愿，倒可以试试。” 戈玫知道叶小夏在狄二的阴影中，还没那么快走出来。 她那么喜欢他，曾经，想把他当作此生的依靠。 可他呢？欺骗了她…… 这事儿就算再久，也不能释怀吧。 一想到狄二，叶小夏马上眼眶微红。 “什么试不试，我这辈子，就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不是挺好的。” “小夏……” 叶小夏埋着头，包包子，手脚麻利得很。 她哪能那么快走出来，只能靠时间去填平曾经的伤口。 丹尼这样黏着小夏已经很久了，他只要不放弃，说不定哪天就见着希望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你想把我踢开吗？ 戈玫掏笔，写了个地址给丹尼。 “有空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丹尼扬眉，笑了笑，还是收下了地址，又继续热情的给叶小夏揉面，一人揉，一人包。 水花就在另一头煎着。 过往的人见到一个歪国佬在帮忙揉面，有的人凑过来看稀奇，随意搭个讪，就闻那了那股香味儿，忍不住想要吃一个。 有丹尼在，这锅贴摊的生意更兴旺了。 丹尼这个富家子弟，他喜欢华国，来到这片土地，一待就是数年。 遇上叶小夏是个意外，他们也是个缘分。 他先是被包子吸引，然后，又被做包子的人吸引。喜欢那个看上去瘦弱的她，却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丹尼更喜欢看小夏那双眼睛，特别水灵，清澈见底。 他早就知道这里的人对他们都抱有偏见。 因为一些历史，所以他在一开始没有非分之想，就想吃着她做的包子，看着她。 可感情这事儿，就藏不住，星星之火也容易燎原。 这天天来吃着包子，便入了迷，一发不可收拾。 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他们就开始了纠缠不休。 见丹尼收下了地址，戈玫就告辞了。 她要去纺织厂里找邵春蓝，好久没见这丫头了，正好，中午抽空和她吃个饭。 差不多快十一点了，正是纺织厂下班时间。 戈玫有妇联工作证，门卫自然会放她进去。 她直接去了邵春蓝所在的车间。 人流都在往外走，她挨个盯着，生怕就和邵春蓝错过了。 可当她走进了车间，也没见到人。 厂子里的人大部分人都走了，只剩下零星两点。 车间很大，都是机器，戈玫逮着人就问。 “请问，邵春蓝同志在哪里？” “春蓝啊，那头第六排最后一个位。” “好，谢谢你。” 戈玫快步走过去。 远远的，她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春蓝，来，尝尝，这是我早上四点起床做的，你之前不是说，最喜欢这个了。你尝尝吧，要不合口味，我明天再做。” 那是—— 陈斌的声音！ 那语气中尽是讨好和卑微！ 戈玫停了下来，没有靠近。 她远远见到邵春蓝坐在工位上，一本书放在大腿上。 那饭盒都递到她眼前了，邵春蓝仍旧不接，只是目不斜视的，翻着腿上的书。 见她不理人，阿斌马上拿出筷子，夹了一块，想往她嘴里喂，“来，春蓝，我喂你……尝尝。” 他刚一抬手，就被邵春蓝按住：“陈斌，这样有意思吗？你妈那么讨厌我，你这样跑来讨好，不就是违逆她，让你妈的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么？” 那语气里充满了冷冽。 对于陈斌，邵春兰的心早就心如死灰了。 听着这番话，陈斌脸上表情一僵，浮现出无尽苦楚。 “春蓝，如果不是我妈从中作梗，如果那天，她没遇上杀人犯，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邵春蓝漠然冷笑。 “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的如果。你得清醒一点，我和你已经翻篇了，不可能了！我哥说得对，在大事大非面前永远拎不清的人，以后生活在一起，只会有无穷尽的麻烦。” 话音落，一瞬间，陈斌脸色骤变。 “什么叫大事大非拎不清？邵春蓝！你哥这是放的什么屁？死的是我母亲，生我养我的亲娘，难道她去了，我就连悲伤，愤怒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们家的确是有权势，而且当时你妈的鞋子也在现场，我误会了你妈，那不是很正常吗？邵春蓝，我好歹没有骗过你！ 真正可恶的小人，表面上对你好，暗地里捅刀子的。我陈斌，至少诚实，坦荡！” 邵春蓝讥笑，“对啊！你的确诚实，诚实得只想得到自己的悲伤和愤怒，你听我的解释了吗？你只会把我对你的包容和体谅，当成肆意凌虐我的刀子！陈斌，我们回不去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大度一点，让这些成为过去，为什么，偏要在人眼前晃，不断提那些事，给你我添堵！” “添堵？难道，和你说这些，是在给你添堵吗？” 陈斌手中的饭盒哗啦落地，散了一地，可他都没有理会。 “春蓝，终究是你辜负了我啊！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还失去了母亲，你失去了什么？哈哈……哈哈……” 陈斌带上了几乎神经质的狂笑。 邵春蓝猛地合上手里的书，起身就想走。 陈斌突然上前一步，抓住她手腕，“邵春蓝！不许走！就是你，才让我失去了那么多，如今，你想把我一脚踢开吗？ 如果那天不是因为你妈来，我妈就不会待在家里，也不会给凶手杀害！你还我妈，你还我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戈玫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想要上前时。 邵春蓝突然扬手一巴掌，抽到了陈斌脸上。 “陈斌，你够了没！我一直体谅你丧母之痛，可你一直把你妈的死，强加我头上，这就是有毛病了吧！” 陈斌挨了一巴掌，并没有后退，反而眼现狰狞，欺身逼近。 他一把抓住邵春蓝瘦弱的双肩，神经质的摇晃着，低吼。 “那你，就嫁给我啊！有了你，我的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春蓝，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是不明白啊，为了你，我断了财路；为了你，我不惜和盗墓贼来往，险些丧了命…… 你是铁石心肠吗？我做了这么多，你就没有一丝感动吗？只为了我丧母之痛里的一点小过失……就要抛弃我……” 陈斌到底是人高马大的，那一下下的摇，捏得邵春蓝有些吃痛。 她无比烦躁的，想要推开他，奈何男人手下的力气很大。 车间里的同事，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们的事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多管，费事给自己找麻烦。 邵春蓝挣扎着后退，“陈斌，你放开我！” 可陈斌不仅不放，还像癫狂了一样，将她一步步壁咚上墙，欺身就要吻。 “春蓝，嫁给我，我会好好的爱你……我真的爱你……” 大庭广众之下，这还得了！ 啪——！一声响。 戈玫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巴掌甩向陈斌。 第三百四十五章她会死不瞑目的 甩完巴掌，戈玫一把将邵春蓝拉到身后，直指着说。 “你要是敢再骚扰邵春蓝，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巴掌下去，戈玫可是用了全部力气，也微见成效。 仿佛陈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他看着戈玫，转眼又打同情牌。 “嫂子，你之前，不也是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只是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拆散我们吗？” 戈玫如今才真的发现，邵胜说他拎不清的话都太仁慈了，这男的脑子完全是有坑！ 而且陈斌好像受了刺激般，说的和做的，没什么有逻辑，整个人看上去甚至带着某种神经质。 这种情况，还是得找到问题的根本。 戈玫看着陈斌，语重心长。 “陈斌，你妈横在你和邵春蓝中间，就算是你们强行在一起，以后也会因为这件事而不会幸福的。你条件好，何愁找不到好的女同志。为什么，你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斌嗤笑一声。 “嫂子，你不知道，春蓝和我妈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既然我妈，她答应了我娶春蓝。那就是她死前最大的心愿，我一定要帮她达到。所以，我必须要娶春蓝，嫂子，你懂吗？你得帮我，在帮我……” 邵春蓝马上摇头。 “嫂子，不要！我才不要嫁他，我们没戏了！嫂子，你听他说的话，他疯了，真的！他近来一直，用恶劣的方式在骚扰我！” 戈玫又看着陈斌劝，“陈斌，你妈死前，见我婆母时，她明确表示过。她就是不喜欢邵春蓝，她答应只是缓兵之计，她根本就不会让邵春蓝过门。 如果你硬要和邵春蓝纠缠下去，我就怕她死不瞑目呢。毕竟你妈可是曾经被雷劈过的人。” 这种话，说出来就连戈玫自己都觉得可信度太低了。 可和一个疯子讲理，行得通吗？ 目前他的心结就是程艳的遗愿，所以只有拿他妈来劝。 把这种人惹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终于，这话似乎陈斌听进去了些。 他脸色灰败，手有些微微发抖。 一见机会来了，戈玫忙和ROSE说，“ROSE，快！弄些能看到他妈妈的幻想！” “明白，主人！” ROSE马上制造了程艳的影像出来。 果然，陈斌一看到，情绪就激动了起来，扑咚一声，就跪倒在地，又哭又嚎的大喊起来。 “妈！是你吗？妈，妈……你别走啊……别走……真的吗？你真的不让我娶春蓝吗？可你答应了啊，那可是你儿子的心上人啊……妈……” 邵春蓝看着陈斌挥舞着双手，仿佛前面有什么人在和他说话。 但她却啥也看不到，不禁一阵毛骨悚然，拉着戈玫就往外走。 “嫂子，快走，快！这是青天白日撞鬼了么！” 戈玫笑着打趣。 “你怕什么鬼？陈斌的妈只会想她儿子看到，又不会想你看到。” 邵春蓝“嗯”了一声，又看了看陈斌那边，“难道，他妈真的来了？” “可能吧？” 戈玫笑得诡异。 让邵春蓝真心感觉，没啥事，是她解决不了的。 所以看她的眼神全是敬意。 “嫂子，你难得来一趟，走，我请你下一趟馆子吧。” “吃啥馆子，走，去吃食堂，正好去看看厂里有没有亏待你们这些员工。” 戈玫边说边拉邵春蓝往食堂去。 路上，她又问，“这陈斌，他是一直缠着你吗？怎么不来找我？” 邵春蓝垂下脑袋，有些愧疚。 “我给嫂子，给家里，带去太多麻烦了，哪里好意思，以前都是我拎不清。现在是自己的报应。陈斌是很烦，可厂子又不是他家的，但我不理他，他也不能怎么样！” 这事过去有一阵子了，居然他还这样缠着邵春蓝。 充分说明，他对邵春蓝的感情，是真的。 不过，这种在大事大非前拎不清的性格，阻碍了他们一起去追寻幸福。 没想到，邵胜看人还是蛮准的。 看着越来越成熟的邵春蓝，戈玫很欣慰。 “你呢，现在就不要想想太多，好好充实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对了，婆母最近在乡下怎么样？” “还行，反正她闲了就去上工分，赚点小钱。没事就去古井边吹吹牛，反正她还是从前一样，甚至还比以前风光。” 一提到自家妈，邵春兰一脸无语。 “那，没人提她杀人的事吧？” “没！谁敢提啊，她那么凶啊，举起臭鞋就抽人的。” 戈玫忍俊不禁。 婆母还是原来那个婆母，谁也改变不了她。 两人很快到了食堂。 戈玫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白衬衫外面套个穿着小西装的女同志朝着她们走过来。 邵春蓝看着那个女同志，没太多好脸色，对戈玫低语。 “嫂子，那是厂长的爱人薛丽。她总和我打听你和我哥的事，不知想干嘛。” 说着，薛丽已经来到眼前，她笑得灿烂。 “春蓝，这就是你嫂子吗？这么年轻，和我想象里的不一样啊。” 戈玫淡笑，“那你想象里的是什么样子？” 薛丽笑着将戈玫看了个上上下下。 “哎哟，你看你，这张脸，水嫩得和春蓝差不多了，还有这身材，谁敢相信你是生过三个娃的人啊。” 这人啊—— 个个都喜欢听好话。 偏偏，就是在戈玫那儿，就碰上了软钉子。 她还是挂着那副淡然的表情。 “没错，我就是生过三个娃的妈。” 薛丽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了，气氛变得尴尬。 可看得出来，她做人很有一套，根本不惧尬场。 薛丽直接拉了戈玫到一旁的小桌子，“难得，戈干事，能来一趟我们厂，我去给你们打饭。” “不了，谢谢，我自己去。” 说完，戈玫就拉着邵春蓝往窗口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邵局长现在坐高位，自然麻烦就会多。 薛丽是什么人？ 可是厂里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哪知这个戈玫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她着急的搓了搓手。 不过，这事急不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她就不信了，自己拿不下她！ 这人不喜欢听好话，那总有些什么是喜欢的，到时候再打听。 等戈玫和邵春蓝打了饭来，薛丽已经走了。 邵春蓝一头雾水。 “嫂子，这薛丽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四十六章教训没长眼的流氓 “大概是有事吧。”戈玫严肃的看着邵春蓝，“春蓝，我现在对你说的，你可记清楚了。不管什么人，给你东西，或者对你献一样没有缘由的殷勤，你可是绝对不能理的！” 戈玫最怕，这个薛丽在自己这里碰钉子，回头去找邵春蓝。 到底小姑子是没结婚的小姑娘，心眼少。 邵春蓝狠狠点头，“嫂子，我懂！我再也不能给哥找麻烦了。之前妈说，去劳改场看三弟，都给大哥骂得狗血淋头的。” “嗯，你大哥现在身居要位，盼着他出事的人可多着呢。一但他有什么小辫子，被人抓到了，那些人就会往死里整了他，懂不？” 戈玫再三叮嘱。 像邵胜这种，没后台，单靠自己闯到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那可是拿命拼出来的。 她哪能让别人拖了他后脚，给人制造了小辫子。 这种严肃，把邵春蓝给吓到了，就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紧张得不行。 “那这样说，刚刚薛丽她是不是……？” “应该是有事相求，所以才会来献殷勤。你别理她就成。” 邵春蓝点头。 “嫂子，我懂了。哦，对了，再几天就是清明节，妈问你们，有没空回来，如果没空，就让我接了三个崽崽回去上香。你们就忙你们的。” “这是大事，当然有空，这事儿必须得回。” “好，嫂子。你也别担心我，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那陈斌不敢把我怎么样，我也没空搭理他呢，最近，我又找到了几本好书。” 戈玫刚看到了。邵春蓝看的不是什么闲书，而是挺不错的一些技工类的。 没想到，邵春蓝确实成熟了不少。 吃完中饭，戈玫和邵春蓝在厂子里走了几圈消食。 很快，邵春蓝就进车间工作，戈玫也要去忙了。 她骑着二八大杠就往市妇联奔去。 这车刚骑过马路，远远的能听到摩托车大声催动油门的刺耳声音，一听，就知道那是人故意的。 这年头，摩托车精贵，有的人不多。 常见的就是公安局子里的，可邵胜手下的人是不可能这样的。 她猜测的功夫，那些骑着摩托车的人转眼就到了她眼前。 一行车队，至少七八个人，个个像在街中耍猴般，扮酷。 在看到戈玫时，为首的那个人男人吹了声口哨，后面的人像是得了指令，一瞬间将戈玫的自行车包围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故意骑到了戈玫的跟前。 一副要撞过去的模样。 这事儿，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已经吓得摔跤了。 在后世，也有小流氓就这样调戏小姑娘。 不过，他们哪里知道。 戈玫毕竟是活了两世，而且还有ROSE在手。 就这样，想吓倒她？ 呵，简直做梦。 这伙人就是冲她而来。明显就是有所预谋。 一个在她的面前吹完口哨，耍完酷，另一个又跟了过来。 甚至还有人朝她做着鬼脸。 戈玫看到了这群人中，有张脸很熟悉…… ROSE立即叫出了声。 “主人！就是那天晚上，在巷子里调戏你的人！” 哦，原来。 他这是带着人，故意来报复她了。 戈玫漠然的看着这几个小混混，完全不理踩。 如果他们不过份，没办要搭理。 毕竟她是邵胜的家属。 可不能当街打架斗殴的，那对他的前程，一定是有影响的。 戈玫全当没有看到，踩着车，慢条斯理的的往前骑。 真没想到戈玫居然这么胆大，完全没有给吓到。 那伙小混混相互递了个眼色，实施了新的计划。 只见他们拧动油门，飞快的朝着戈玫冲去，想到了她面前再急刹，而吓她。 这些人还真放肆。 “ROSE，来点教训。” “是，主人！” 为首那人，最不怕死，摩托车骑得贼快，还故意催大油门声，贴得戈玫极近，忽左忽右的，甚至还喷了她一脸的尾气。 就在他对着戈玫吹口哨，做出挑衅动作时。 车身不明原因的，猛地向右偏斜。 “吧唧——”一声！ 连车带人，摔倒在了地上。 重型摩托倒在地上的刹那，压到了那个男人的腿上。 痛得他咿咿呀呀的乱叫一气。 本来想要耍帅，结果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 他狠狠地瞪着戈玫。 “小贱人！别走，你给我等着瞧！” 戈玫脚下蹬得更快，一声不吭的，从那人眼前消失了。 那些混混的同伴，心里哪里舒服，飞快追上，想给戈玫一点颜色。 哪知，“哧——”的一声。 摩托车像邪门一样，又歪倒了，猛地擦过地面，发出刺耳，重重地撞击到了地面上。 那车翻得简直诡异至极。 看热闹的路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真活该！这些小混混，不学好，总欺负女同志！该得些教训。” “就是就是，活该！” 戈玫骑了没有多远。 邵胜和吴强就开着摩托车赶来了。 邵胜一看到戈玫，猛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戈玫同志，你还好吧？” 看着他的紧张，戈玫有些想笑。 “没事！你怎么还带着这么多人，什么事这么急？” “哦，是有人报案，说有一伙混混，骑摩托车欺负女同志。我就带着人来了，怎么？难不成，那个人就是你？” 刚才，看到那些小混混摔了一地的，邵胜怎么觉得就是他媳妇儿干的呢？ “你怎么会觉得就是我啊？说不定是冲着你来的？” 这些混混的目的，他应该有所察觉的吧。 邵胜让戈玫把二八大杠给了手下人骑，自己带着她往宿舍的方向去了。 安排了吴强等人，去看那些混混的伤势。 一回到宿舍，邵胜就抓紧了她的手。 “媳妇儿，近来是有人盯上我了，应该这些流氓是冲我来的。你出门在外，要小心一些，我妈那里，也不要再让她进城了。” 戈玫见到邵胜少有的紧张，有些奇怪。 “冲你来的？这些小啰啰能有什么本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我去了春蓝那里，有个什么厂长家属叫薛丽的，跑过来讨好我。” “那你没理她吧？” “当然是没有的，我又不傻，如今，你风头正旺，盯着抓你把柄的人不少。我要一搭理，她要是塞了什么给我，到时候，转头就得说你收受贿赂了！” 虽然没有混过官场，可戈玫哪能不懂。 第三百四十七章可真是稀罕女子 对这事，邵胜略感头疼。 “薛丽的侄子，搞了些事儿，被吴强逮进来了，应该是要下放劳改场。可薛丽就想要走点关系什么的……” “什么事儿？大事小事？” “就是事儿不小，所以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地糊弄过去？她想得是很美！” 戈玫听得心惊，她知道邵胜说话不会夸大其辞，如果他说事儿不小，就一定是大事儿。 “事儿不小？那是啥事儿？” 邵胜牵起戈玫的手。 “媳妇儿，这些糟心事儿，我现在就不和你细说了。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不用去搭理他们。我自己可以处理好，我这边的事儿。” 戈玫倒是有些焦心。 “这阵子没案子，倒是不安生了。邵胜同志，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 完全没靠山的邵胜，真的能没事吗？ 戈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最近钱伟那两口子好像安分了，萧鹏那里也没什么进展。他们那边，你可也别松懈啊。” “他们哪里安分了，这些小流氓说不定就是他们招来整我的，哼，这个钱伟，还真是绞尽脑汁呢。” 邵胜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可他也算是能耐，还能指挥这么多的小流氓。对了，今天那些有个我认识，昨晚我喝醉了，正好碰上他想调戏我，被我顺手收拾了。这还记恨上了，弄了人故意吓我。呵……没想到自己变成了跳梁小丑。” 这话听得邵胜一脸的震惊。 他盯着戈玫，极为好奇。 “媳妇儿，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什么？” 戈玫故意佯装不懂。 邵胜拉过她，细致检查。 “那么多的流氓围着你乱来，你就没有被吓到？还居然毫发无损。” “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他们能干啥？最多只是装下样子，吓人而已，我只要不怕，那他们就达不到目的啊，何况，人在做天在看。” “哦？” 邵胜对经过好奇得很，这媳妇儿，可真是稀罕女子。 “老天让他们摔了个狗吃屎啊！” 狗吃屎？ 这种粗话媳妇什么时候学会说的？ 邵胜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置信。 戈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干嘛看着我？这话有问题吗？” “没，只是少见媳妇儿，说粗话。” 邵胜轻轻捋了她额前的秀发。 这媳妇儿简直如花似玉，越看越舒服。 戈玫拍了拍他的手背，“我都是人，急起来，还不能说粗话了。” “是，是，当然能的！是我看媳妇儿太仙女了。现在还早，不然，你休息一会儿，迟些我让人送你回妇联。” 说完，邵胜就拿了车钥匙要走人。 “你要去哪里？” “我还有些重要的事。” “哦……” 戈玫看着邵胜的眼神，有些落寞。 可他却，头也不回的走到了门口。 突然，他又顿下脚步，返了回来。 一把掐上戈玫的下巴，狠狠亲了她两口，“怎么？这是舍不得我走？” “不是的！我……” 戈玫还突然就找不到什么话来唐筛了，索性就不理他了。 这样，让邵胜更是喉头一滚。 按着后脑勺，又重重亲了她两下，最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哪里是老夫老妻，完全还在热恋期呢，一分也离不开。 戈玫趴在桌子上，满心郁闷，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么粘人呢？ 不就一个男人么。 可这事儿越想越凌乱，戈玫干脆就去他的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她才闭上双眼，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那些小流氓的目标是针对邵胜，可今天能在大街上，这么准确无误的拦住她。 不会是有派人盯稍的吧。 “ROSE，ROSE，他们是不是有人跟我？” ROSE“嗯”了一声，含糊道，“可能是吧。” “ROSE，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敬业！” “嗷呜呜呜……ROSE也有想睡觉的时候。” “好吧，只准你一次。” 这下戈玫哪敢睡了，匆忙起身。 刚走出宿舍，周岩就过来了，“嫂子，你急着是想去哪儿？是要去妇联吗？我送你！” “邵胜有事，你没事做吗？” 戈玫纳闷。 刚看邵胜那样子，应该是有急事，但周岩和吴强都是他的得力部下，居然没有跟去？ 周岩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我的事就是保护嫂子！老大说了，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我先送你去上班吧。” 戈玫若有所思。 “行，那我回程家。” “程家？” “嗯，是的！就现在，快！” 戈玫催促着。 周岩尽管不懂为啥她就突然一下那么急，可戈玫一催，他就马上跑去骑摩托车，和听邵胜的命令别无二置，一分也不会耽搁。 ROSE也感觉到了戈玫的心急。 “主人，你是害怕那些流氓盯上你父母和孩子们吗？” “是！他们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就一定会转向我父母，毕竟他们年纪大，没有力气还手！” 想想这点，戈玫就担心得要命。 ROSE也将小手捏成了拳头。 “这些人太坏了！如果真这样，ROSE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成！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周岩催大摩托车油门，轰轰轰的启动，以最快的速度飞射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程家。 戈玫一下车，就看到门口堆了几个人。 她的心一跳，各种恐惧心理一涌而上，她忙跳下车，奔上前喊。 “妈！妈！” 听到戈玫的声音，沈瑶也大声答。 “诶！玫儿，咋了，妈在这儿！” 戈玫跑近一看，沈瑶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诧异问。 “怎么这么多人，出啥事了。” 沈瑶拉过戈玫的手，“你来看看，这门上贴了啥东西？早上还没有的，睡了个午觉起来，就看到门上多了只这东西，看着真瘆人！” 顺着沈瑶的视线，戈玫就看过去，自家门梁上，挂着一只死了很久的兔子，全身都是血，那味儿还特别熏人！ 邻里街坊都在小声猜测。 “玫儿，这不是好事和，不会是你们家招惹了啥人，故意来恶心你们的吧？” 有人还记得之前的事，问道。 “不会是那个秃顶男吧，就前面想要抢小丫的？” “哎，素质还真低！这样龌蹉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就是，这么恶心人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找好苗子真不易 沈瑶摊开双手，无奈。 “这大巷子里的人，都是认识的，你们也都知道我这人，从来不会去招惹别人。” “可不就是，谁都知道沈老师人好，心善。所以我觉得除了上次来吵架的那两口，还真没别人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这么猜测着。 戈玫看着那只死兔子，没吭声。 而周岩已经戴上手套，把死兔子给取下来了，还一个劲的安抚群众。 “这些天，群众反应，有些小流氓在外面流蹿，大伙儿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一些。我们公安会加紧巡逻，保证治安的，大家请不用太担心。” “公安同志，那你们得好好保护我们啊。” “一定，放心，放心。” 周岩把死兔子处理后，手都不洗，就要走。 戈玫一把拽住他。 “急什么？你进来坐，喝口水，把手洗一下，那东西死了几天，有病毒。还有，等会儿我还要去妇联，还得麻烦你，送我。” “哦，行！嫂子，我还真一下不记得这事儿。” 周岩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毕竟，邵胜现在可是大人物。省里的大干部都宠着呢，升职加薪，弄得很多人都嫉妒眼红。 所以有人操纵小流氓们来给邵胜添堵，他大概也就知道一点。 戈玫亲自打了热水给他洗手，趁机压低了声音问。 “这些流氓是谁指使的？有查到了吗？” 周岩干笑。 “嫂子……细节我也不太清楚，这事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别担心。局长他会处理的。” “你少瞒着我，邵胜他是没空和我说，那你和我细说一下。” 周岩歪头想了一会，还是把事情老实交代了。 他年纪不大，又崇拜着戈玫，是最好问话的了。 原来，钱伟和何秀两口子可能也牵涉其中。 这两天，他们已经在配合深市那边调查，希望可以查出这些流氓背后的指使者，应该是和钱伟相识的，并且有关连的。 这一锅要是端了，那可是件大事。 如今的邵胜正在放长线钓大鱼。 但这是他们公安系统内的事。 戈玫不是太懂，但也有些了解。邵胜最近应该有大动作。 在这些事情上，戈玫帮不了他，那她就好好保护孩子们和家人。 但戈玫千防万防，却还是百密一疏，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戈玫就开始每天亲自接娃送娃。 一天傍晚，她到小学门口的时候，学校提前了十分钟放学，所有的孩子都已经走了。 只有她家两个崽还在校门口蹲着。 两个人耷拉着脑袋，身上带了伤，身边还有个男人，似乎也受伤了。 戈玫诧异的看着这样三个人。 “你们和这人打架了？” 戈玫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不然她的问话里一带有火药味儿，就但心孩子们起逆反心理。 这男的，看上去有些眼熟，可她就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的。 “妈，没有，我们没有和叔叔打架，反倒是叔叔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叔叔，那些坏哥哥就要打死我们了！” 山娃抢先开了口。 打死？！这么严重？ 两个字听得戈玫脑子一轰，差点站不住，好在推着个二八大杠。 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同声要倒，苍剑立刻将手伸了出来，看她又站稳了，才怯生生的收了回去。 “谁？究竟是谁？是谁要打死你们！这可是学校门口。” 这事不意外，只是戈玫没有想到那么严重。 这可是学校的门口，保安在哪？ 都是眼瞎的吗？这都看不到？ 一气之下，戈玫冲过去，准备找学校理论时，苍剑立刻把她拦住。 “戈玫同志，你冷静下。这事儿不是你想的，让我来解释一下。” 戈玫看了一眼孩子们。 这才发现土娃，后面就没作声了，还躲着她。 她看向苍剑，“感谢你今天的帮助。那你说吧。” 苍剑笑了笑。 “其实这也不全是孩子们的错，都是那些小流氓祸害人。起先，是个小流氓在巷子里欺负邵自齐的一个同学。 后面邵自齐才看不过眼，帮忙出头，他们就动起手来了。正巧我路过，想要唬住那些小流氓，结果就打了起来……本想给他们点教训的，不过，太久没打架了…… 这把骨头不好使，我们就挂彩了。不过邵自齐的体能那真是没得说啊，爆发力好得不行！而且正义感爆棚，不愧是警察的儿子。” 苍剑哪里会知道，这些流氓是故意在土娃面前打人，引土娃动手，好正大光明的揍他！ 想到这里，戈玫气得双手紧握。 可真欺人太甚！ 见戈玫没说话，苍剑怕她惩罚孩子，就劝道。 “戈玫同志，你千万别骂孩子，他们这是正当防卫，正好被我碰上了。” 戈玫这才回过神，“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问得，可真像是搭讪啊。 苍剑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戈玫同志，你就忘得这么快啊？我就是那个教练啊，还给工作证你看过，让你带邵自齐来馆里的？” “喔！” 戈玫这才想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记得了！你还给了我一个地址，后面我事儿一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苍教练，太抱歉，抱歉了……” 苍剑摆手。 “没事，那，你现在有没时间呢？不然，我带你们去馆场里试试，他可真的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 戈玫看着直往角落里瑟缩的土娃。 “行，那现在就去试试！” 苍剑默默感慨，找个好苗子可真不容易，自己这还真是第一次，舔着脸让家长答应他教，想想其他家长，那可是哭着求着他教的。 馆场距离学校不远。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戈玫愣了一下，“体育馆？” “对啊。” 戈玫暗地庆幸还好没错过，自己这个没责任心的妈，完全没上心，还真差点把人家货真价实的教练当成了骗子。 才想到这儿，突然挤了几个家长过来。 “苍教，我们是小马介绍来的，拜托你看看，我家孩子怎样？人没些天份？” “哎，你看，你家这么瘦，哪像个能吃苦的。苍教，我们才是省中心小学李老师推荐的，这次特意过来找你……麻烦你看看我家孩子。” 第三百四十九章是个运动的好苗子 几个家长拼命往跟前挤，一个劲的都想把孩子给苍剑看。 看到这里，戈玫捂着揣着后怕的小心脏，看向小土娃。 她这妈怎么当的，差点就把小土娃的前途给耽搁了。 在这个年代，能代表国家去打比赛，那可是至高无尚的荣耀。 看苍教这吃香的程度，戈玫就心虚。 人家舔着脸过来，想教她儿子，自己还把别人当骗子。 好在他心不甘，又找到学校来了。 苍剑把几个孩子都带进了体育馆，把家长都安排到了观众席。 他就带着几个看得上眼的孩子聊天，沟通，再当场看看实力。 那几个挤进来的家长，很快也注意到了戈玫。 “妹子，这也是你家的儿子？大的？” “嗯，这个是老大，那个是老二，家里还有个小的。” 戈玫介绍。 倏尔有个家长问，“你儿子是哪个老师介绍的？平时跑的成绩如何？用时多少？” 戈玫顿时接不上来，想了半天，才说，“我们也就是路过这，随便来看看。” “随便来看？你这个家长啊，还没弄明白情况吗？你以为苍教是什么人啊，他以前可是国家一级运动员呢，现在做教练，教出来的至少也是个二级，如果不是好苗子，他怎么会教的！” 戈玫“啊”一声，一脸震惊。 她真的对这块一点也不了解，惭愧得出不了声。 山娃哪里受得了那得意洋洋的婶儿，他家土娃怎么就被人瞧不上了。 从嘴里轻飘飘冒了一句。 “妈，那苍叔叔找我们说了好几次，说二弟他是个好苗子。那他以后至少应该也是个二级啊？” 戈玫哪里想到，她家内敛沉稳的山娃，居然说出这种话。 只得尬笑，“那，也得看自齐的造化了。” 而另一边那家长一听，如遭雷劈，“啥？你家二弟是苍教亲自挑的？” 山娃狠狠点头，“是的！” 另外几个家长听了马上围到戈玫面前。 “妹子，那你传授下，先前你是找的哪个老师指导的？怎么样教，才能被苍教看上啊。” 戈玫“哦”了一声。 “以前我们住在乡下，娃才六岁，都没接触过老师，我们这是第一年到城里上学，估计是他自己爬山，下河摸螃蟹锻炼出来的吧。” 这话，可极度凡尔赛啊！ 这是无心插柳的典范么？ 几个家长一瞬间都哑巴了。 看着戈玫那眼神仿佛全是羡慕嫉妒恨啊！ 赛场上，几个娃的热身已经完成了！ 哨声响起，一个家长的心崩得老紧了，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一直嘀咕。 “儿子，加油啊！我和你爸都是城里见过世面的，别连个乡下娃都不如，全家指望你为国家增光呢，一定要加油啊！” 那话含沙射影的意思可太明显了，让戈玫听着极为不舒服。 她慢条斯理的说。 “邵自纲，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尽管，你没有如你弟那样，被苍教看上，但你得像你爸一样，做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山娃马上听话的点头，“妈妈，我会记住的！” “乖！” 这话被那几个家长听到了耳里，上上下下来回的打量戈玫。 眼里全是不屑。 一个小警察而已，算什么？ 场上，一声口哨声突然响起。 被排上的四个小崽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几个家长，倏地站起来，捏紧了拳头，为孩子加油，鼓掌。 戈玫倒是淡定，没有多余的动作。 尽管也是一样望子成龙，可戈玫并不是特别想他去做运动员。 运动员训练强度很高，身体遭罪得很。 可能文化课还会被影响。 反正家里条件也不差，让娃们都健康快乐的长大就行。 可如果土娃的长处真在这里，能为国发光发热，发辉出长处，也是件好事儿。 看着台下的比赛，山娃紧张极了。 他紧紧抓着戈玫的手，小声问，“妈妈，你说，土娃行吗？那几个娃看起来好厉害啊！” “别担心，土娃行的！” 果然，就在最后几秒里，土娃那股爆发力一上来，他突然像火箭启动一样，飞升到了最前面。 看着土娃进入状态了，苍剑笑得合不拢嘴，然后开始指导他，纠正姿势，保护脚踝之类的。 在苍剑的一番点拨下，土娃跑得更快了，第一个到达终点。 啪啪啪—— 看台上的家长们热烈的鼓着掌，山娃也为弟弟而喝彩。 下一个回合是障碍赛。 山娃看着抬进场地里的拦杆，对戈玫说，“这个难不倒土娃，太简单了！” “简单？” 看着一排排那么高的东西，戈玫的心揪到了一起。 口哨声再次响起。 土娃这家伙，真像是武侠小说里，身轻如燕的少年，在路障面前纵身一跃，轻巧落地，动作漂亮到一气呵成！ 那冲击力和弹跳力简直是一流！ 苍剑跟他鼓掌。 “好，很好，就是这样！” 几个家长有意无意的瞟过来的那眼神，简直是充满了嫉妒，羡慕恨啊。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说酸话了。 “哎，一个小警察的儿子，毕竟没背景，不再比别人多努力些，哪里会有出息的。” 山娃听在耳朵里，不爽在心里。 可戈玫按着他的手劝，“邵自纲，如果狗咬你一口，你可不能反咬狗一口啊！” 尽管山娃平时对土娃，凶得一批，总爱拿哥哥的架势来训他。 但一到关键时，就护犊子。 一副谁说我弟坏话，我就和谁急的态度。 戈玫感慨不已。 也是因为原来的戈玫对娃们非打即骂，却让三兄弟互帮互助，帮扶有佳。 邵自纲脑子转得快，邵自齐从来不嫉妒，甚至理解成反正是我哥，横竖都占了大便宜。 如今邵自齐被教练看中了，邵自纲脸上可是写满了：这是我弟！我的弟弟！ 那骄傲感简直爆棚了。 测试的最后，苍剑收了邵自齐，还有另个娃。其他三个就没要，还提醒那些家长，不能过度消耗孩子的体能，毕竟他们还小，身体发育很重要。 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娃不是那块料，就别硬逼。 这个都是要看天赋的。 第三百五十章小丫不见了 这话说得，一个位高权重的家长听着就不舒服了。 “哼！他爸有的是路子，哪是非你不可，怎么挑娃的，这水准太差了！” 苍剑只是好脾气的笑，才不计较。 另一个父母，倒是温和谦逊，多问了几句，寒暄了一番，就先走了。 苍剑可算忙完了，他笑着带土娃，来到戈玫和山娃面前。 “你们饿坏了吧，走，体育场的小食堂，应该还有饭，今天邵自齐状态很棒，老师要奖励他吃一顿肉！” 土娃转头看向戈玫，一直眉眼带笑，好像在说，教练的夸奖算什么，他要的是妈妈的表扬。 戈玫看着小土娃，温柔的笑。 “教练说的对，土娃表现得很棒，走，我们和你的教练去吃肉啦！” 土娃这才笑弯了眉毛。 “妈妈……刚才的跑步是做什么用的呀？如果跑赢了，我就有肉吃了吗？那以后我天天跑赢，是不是天天都有肉肉。” 戈玫看向苍剑，示意他解释。 苍剑会意，对着好奇的小土娃上了一堂满满当当的理论课。 讲了什么是运动员，什么又是比赛。 如何从市里选拔到省里，再打入国家队，最后万里挑一，代表国家出战，去赢别的国家，赢得来自全世界的认可和尊重。 听了那么多，最后小土娃来了一句，“那，有钱吗？” “哈哈哈！你这小子可真实在，当然。最主要，这是代表国家的荣耀，你妈妈还可以在电视机上看到你的比赛！” 苍剑自己就是国家一级运动员，而且参加过比赛拿过奖的。 他当然想教出学生，将这份荣誉传承下去。 一听有钱，小土娃攥紧了小拳头，跟戈玫保证。 “妈妈！这事儿，我一定会认真的，这样就可以赚钱钱，给你买肉哈哈！” “行！那小土娃要加油哦，以后咱家的肉肉就靠小土娃了呢。” “嗯嗯！” 小土娃在外面，那情绪还会稍微收着一点。 果然，一回到家里。 他就得意极了，撅着小屁股以沈瑶说。 “耶耶！以后我就可以，靠跑步赚钱了！苍教说了，只要我能跑第一名，就有钱发！能赚钱，还不用上学，天天可以用我的钱吃肉肉啦！ 听得沈瑶那可是一头雾水。 “啥？这土娃，才读一年级了，名字都还没写好！怎么就想着不读书呢！” 土娃哎一声，“外婆，反正我能赚到钱就行了，我能赚钱买肉肉就成。读书有什么用，读书还不是为了赚钱？” 戈玫淡然的在厨房切着肉，不去阻止。 先让他乐一下，等以后就知道了，就算拿了金牌，那也还得读书！ 不过还小，拿了金牌再说吧，先让他暂时快乐快乐。 沈瑶可就紧张了，她一直在戈玫耳边嘀咕。 “这土娃，不爱学习的毛病，可怎么改啊？你看山娃，多认真，恨不得每天钻进书里，做书虫。土娃呢？叫他看个书，就跟看仇人似的。” 戈玫安抚，“妈，别紧张。今天碰上个国家一级运动员，说土娃是好苗子，还试了一下。就收了他。没准，这小子真是块当运动员的料。” “所以，他就说……不用上学了吗？” “是的！不过，让他说去，你说可能不？就算他拿了金牌，也不还得回去上。先拿了金牌，他就长大了，心态哪能还和小时候一样呢。先让他得瑟，无妨。” “哈哈，说得也是！咱就先让他得瑟得瑟。” 戈玫抬眼，看了看钟。 “爸去接娃了么？怎么还没见他们回来？” 戈玫只觉得心绪不宁的。 沈瑶也盯着时间看了半天，心里犯嘀咕。 按理说出去也好一会了，正常来说早接回来了。 “要不，我打给幼儿园问问。” “行。” 沈瑶转身去了屋里。电话都通了半天，都没有人接。 这个点儿，难道都下班了？ 沈瑶也没往坏处想，下意识认为程建国又带着两孩子到处去显摆了。 自己从他有了四个外孙之后，就得意得常牵着娃，到处显摆。 逢人就说：你们看看，这是我外孙…… 毕竟以前两老的现状，是让大巷子里的人同情的。 收养了个女儿，三十好几还不安分嫁人，成天作妖。 他们膝下又无亲儿女。 哎，那叫个晚景凄凉啊。 突然，程建国一下子把自己搞丢的女儿找回来了不说，眨眼还多了四个外孙。 这事儿给谁碰上，都会做梦笑醒吧。 沈瑶一路嘀咕着，回到厨房。 “妈，接了吗？孩子是爸接走了吧？” “电话没人接，应该是下班了吧，都这个点了。你爸这人，你也知道，逮着机会就带着崽们去显摆，说不定又去哪得瑟了。应该再等等，到了饭点就回来了。” 戈玫和两个大崽是吃过了，厨房里煮的两老和两小的。 厅里，两个大的在卖力写作业。 土娃甚至还飘着，还不大想写，山娃在一旁劝戒。 戈玫一听，倏尔解开围裙。 “妈，那我出去看一看。” “诶，邵胜应该差不多下班了吧，要不，你打个电话，让邵胜顺道去看看啊。” “他现在忙着，我去看看，没事儿。” 戈玫留下句话，匆忙跨上二八大杠就往外去了。 看着戈玫的背影，沈瑶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戈玫那样子像是很着急啊。 哎，这人真是。 沈瑶不由得嘀咕程建国：真是的，接两个娃都接不回来！ 她哪里会想到其它。 戈玫就想得比较深了，主要是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她骑着车急急忙忙赶到幼儿园，果然，已经全部放学走人了，老师也都下班了，根本找不到人。 戈玫怔忡的站在街道边旁，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周遭的人越来越少。 她先是找了一个电话亭，怕是去了三叔家，就先给三叔打了电话。 电话是三婶儿接的。 戈玫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三叔唱曲儿的声音。 问了几句，还是不在他家，随便叨了两句，戈玫就挂了。 她立刻骑上二八大杠，在附近到处晃。 在附近逛了几圈，正准备回时，戈玫就看到街对面站着程建国，手里拉着蛋娃正在问行人什么，一脸惊慌。 身边哪里找得到小丫的身影。 第三百五十一章是我欠了她 看到这一幕，戈玫心一沉，“爸！” 她边按着铃铛，边呼喊着。 程建国听到声音时，转过头，向来直挺的背脊，带着颤抖，微微弯曲着。 “玫儿！对不起……爸把小丫儿……弄丢了！” 戈玫脑子嗡的一声，半天才缓过神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哪里不见的？” 程建国已经跑得满头都是汗，满脸都是焦急。 手上牵着的蛋娃眼睛也是红肿的，显然是刚哭过。 一看到戈玫，小家伙差点又哭了，只是强忍着。 程建国愤恨的跺着脚。 “都怪我！我牵着他们去逛市场，人一多，小丫就从手里给挤掉了！玫儿，玫儿……我刚才已经到处找了，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看到小丫儿……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他程建国从来没有人把小丫当作外人过，都当成自家的外孙女。 这一走丢自然是担心得不行。 像个疯子一样，拉着蛋娃满大街的找娃。 戈玫看着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就觉得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他们应该盯了这祖孙俩几天了，对他们的行为路线了如指掌。 菜市场距离幼儿园近，接完娃程建国就会顺便带个菜什么的，而且很多家长都这样，所以放学高峰时，菜市场人最多。 程建国见戈玫不说话，接着问，“要不，报警吧！让胜娃找……” 戈玫按住程建国的手背，“爸，你别担心了，先带着蛋娃回家，我去找邵胜，先不报警。” 程建国脸上尽是愧疚，紧紧抓住戈玫的手。 “玫儿，爸对不起你，对不起。” “爸，应该是何秀那两口子干的，这事儿不怪你，天越来越黑，你赶紧带着蛋娃回，不能再逗留了。” 戈玫催促他。 程建国这才点点头，抱着蛋娃上了二八大杠。 “那好，我听你的，那你快去找邵胜，把小丫找回来啊。” 戈玫点头。 蛋娃忍不住抽噎了两下，“妈，我要小丫姐姐，你要找到姐姐……小丫姐姐……” 她最喜欢漂亮又疼他的小丫姐姐了。 相处下来，两娃的感情已经很深了，可从来没有闹过矛盾。 小丫这一丢，蛋娃觉得他的天都塌了。 “蛋娃不哭，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回小丫姐姐的。” “嗯嗯!” 目送两人走远后。 戈玫在脑海里问：“ROSE，现在，能感应到小丫在哪里吗？” “能的！主人，现在你就要去找吗？” 戈玫想了想，犹豫要不要叫上邵胜。 “那，现在小丫身边有几个人？是何秀两口子吗？” “是！主人！你猜对了，就是那两人干的。” “在哪个方位？” “福泉胡同。” “行，我们直接过去。” 如果他们人多，她就得叫上邵胜。 就只有她们两口子，那杀鸡焉用宰牛刀，而且有些事也怕引起他的疑惑啊。 这样一决定，戈玫一脚跨上二八大杠，向福泉胡同火速赶去。 路上，居然碰上陈斌了。 他身上挂了彩，他姐扶着。 陈惠远远看到了戈玫，就小声嘀咕。 “看看你，为了那个女同志，搞得自己一身的伤，人家心里又没你，就连声谢谢也没有说的。” “姐，别说了！是我欠了她！” 陈斌一下按住陈惠的手制止，不给她说下去。 戈玫心一沉，难道？ “陈斌，你这是为春蓝受伤？发生什么了？” 难道那些人渣，连邵春蓝也一起骚扰了？ 陈斌看着戈玫。 “今天下班的时候，有几个小流氓故意找事儿。是不是她哥招惹了什么人？连累了她。” “小流氓？” “是的，故意骑着摩托车想要去撞她。我担心，所以冲过去挡了一下，才摔了一跤，也没事儿的。” 戈玫听完，气得牙根痒痒。 周岩提过，那些骑摩托撞人的那伙人可能和钱伟有关。 通过钱伟这条线，邵胜的战友还查出，有个大老虎藏在背后替他们撑腰。 戈玫看着陈斌，“谢谢你。” 陈斌没有想到戈玫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 “嫂子，我对春蓝真的很认真的。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了……我也会默默的守护她。我真的是心甘情愿，为她付出的。” 这娃可真是执念，可惜处事太不行。 “你明知你妈不喜欢？你还？” 戈玫不懂了，都让他看到程艳了。 一提到他妈，陈斌脸上很快浮上悲伤。 “我想清楚了，她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是想尊重自己的内心。” 戈玫特意看了一眼陈惠。 那可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拽了他一把，“行了！那邵春蓝有什么好，你看看现在的你……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仇家来将人杀死在街头。” 她话音一落，马上陈斌就变脸了，“姐，不能这么说话的！” 见陈斌生气，戈玫的脸色也不好，她只得埋头嘀咕，“树大招风，这是常事！” 随即把弟弟扔在原地，往自己家里去了。 陈斌看着戈玫劝，“嫂子，如果邵局长，想亲人们都安然无恙，那做事时，还是悠着点吧！” 戈玫嗤笑。 “陈斌，亏你还读了书，这世界黑，白，还有灰！如果每个人都明哲保身，只为小我，那这个世界哪有正义可言！邪终不能胜正，他做得没错。我身为他的家属，只支持，决不拖后腿。” 她一番话，铿锵有力，让陈斌惭愧得低下了头。 有这样格局的女同志，他个大男人都比不上。 真枉他读了那么多的书，注定了和邵春蓝擦肩而过。 戈玫不想再搭理了，直往前走，陈斌看着她的背影喊，“我喜欢春蓝，永远都不会放弃！” “随便！” 他放不放弃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小丫儿的安危。 戈玫转进胡同，到了何秀家楼下。 楼上的灯还是亮着的。 一上楼，就传来了小丫的声音。 何秀诱哄着：“小丫儿，来，这个好吃，吃这个？” “不！我不吃！我想回家，回家！” 小丫儿被她们拖到这里，反应强烈。 何秀脸一沉，“说什么呢，这儿才是你的家！我生你，养你，你转头就叫别人妈了，这个白眼狼，你有没有考虑过你亲生妈的感受，真白生了，我这儿疼啊……” 她揪着自己的心口，装成很难过的样儿。 第三百五十二章不叫爸爸就撕你嘴！ 小丫儿鼓起腮帮子，“可是你，先不要我了！把我给丢了，你去做了别人的妈妈了……” 旁边的钱伟，瞪了眼何秀。 “你怎么当妈的，凶什么？小女孩嘛，应该要好好哄的，来，来，快到爸爸这里来坐。” 小丫儿看着钱伟，一脸不情愿，又害怕，不敢摇头，也不愿往他跟前去，只是用手紧紧抓住了衣角，扁着小嘴儿。 “呜，呜，我要回家……不要，不要在这里……” 尽管她小，可这个叔叔的眼神非常可怕。 可是这样的小丫儿在何秀眼里却特别矫情。 这可是个金主爸爸啊，怎么能不要的。 小丫儿越是哭闹，何秀就越是觉得她不听话，要推着她过去，想抱过她往钱伟怀里塞。 小娃娃本能的想要跑。 可钱伟一把抓住了她，圈紧了她小身子，将那肥腻的脸，凑近她粉嫩的脸蛋前。 “哎呦，怕什么啊，我是你爸爸呀……小丫儿，可真漂亮，皮肤真像鸡蛋那么滑……” 何秀一点也没有觉察出不对劲，还烦躁不堪，叉着腰，直指着女儿，“再给我哭，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快，叫爸爸！” 小丫儿看着这样的何秀，越来越惊恐。 她害怕妈妈的变化，更厌恶抓着自己的那双肥腻的手，绝望的抽泣。 “妈妈……我要妈妈，山娃哥哥，土娃哥哥……哥哥……你们快来救我……” 在邵家，小丫儿可是小姐姐的身份，极少哭。 坚强得很。 可这一刻，她彻底害怕了，绝望了。 亲妈变得像不认识一样。 何秀听着小丫喊山娃和土娃的名字，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你这个白眼狼，邵家人都是骗你的，你也信？你看你不见了，他们会管你吗？有来找你了吗？他们巴不得你不见了！女儿都是赔钱货，没人想养！要不是我生不出来儿子，你怎么会想养你这个赔钱货！” 怒火中烧，让何秀口不择言， 哪里知道这些话，对小丫儿的威力，简直就是在拿刀子扎她的心。 她越吼，她哭得越厉害。 最后还喊，“讨厌你！我恨你……呜呜……我要戈玫妈妈……妈妈……” 一听戈玫两个字，何秀更怒了。 “恨我？你恨我都没资格？如果不是我生你，你有这条命！还敢说讨厌我！真能耐，就把命还给我啊……” 何秀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小丫在哭嚎。 何秀在怒骂。 钱伟抱着小丫乱摸，趁机占着便宜。 谁也没听到屋外有细微的，撬门锁声音。 这个年代的锁，也没什么复杂的，特别简单，容易撬。 辱骂声从屋里传来，戈玫气得头顶生烟，手下的动作更快了，真恨不得冲进去，一巴掌抽死何秀。 太可恶了，她从来舍不得说多小丫一句，却被这亲妈口不择言的辱骂。 终于—— 咔嚓一声！ 锁开了！ 戈玫悄悄走进屋里。 昏暗灯光下，她看到何秀叉着腰，手直指着小丫在骂。 而小丫则被钱伟强硬的抱在怀里，那手还在孩子的身上摸来摸去。 这一幕让她的血直冲脑门！ 气得差点站不住。 沉浸在辱骂中的何秀哪里察觉到异样。 而钱伟也处在得到孩子的兴奋中。 小丫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戈玫，眼里亮起了光，想喊时，被戈玫一个噤声的手势给制止。 揪准个时机，戈玫提起手边的木棍，对着何秀就冲了过去。 这个动作，被钱伟最先察觉。 他猛地一把推开怀里的小丫，一把拽过何秀，摔进了沙发里。 戈玫一棍子没打中，却吓得两人不轻。 何秀惊慌失措的看着，如战士般凶狠的戈玫，“戈玫！你，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 趁机，小丫脱开了钱伟的束缚，扑到了戈玫的怀里。 她拍着小丫的背，示意她不怕，再将她护到身后。 看着何秀和钱伟，冷笑。 “你们别管我怎么进来的，拐我女儿，以为真那么容易吗？” 她很想举起棍子打他们！ 不过，她冷静下来，想了想，如果她真动了手，就理亏了。 所以她只能依靠ROSE了。 一提到小丫，何秀才猛地反应过来，马上向小丫伸手哄。 “小丫儿，到妈妈这里来！这个女人不是你妈，我才是，妈妈是带你去深市享福的。你快过来啊！这两天就走了，妈妈来这里，也是为了你。你爸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知不知道！” 小丫抓紧了戈玫的衣角，“不，你不是我妈，不走，不是我妈！” 戈玫扬了扬手里的木棍。 “何秀，我警告你啊，如果你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抢我女儿，我就不客气了！” “你女儿？戈玫，你要脸不，这是我生的娃！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凭什么抢？还想来打我？来啊，你打我啊！” 何秀就知道戈玫不会动手，如果激怒她动手了，自己就占先机了。 可戈玫哪里会上当，她才不会给邵胜招来麻烦…… 而且收拾贱人，哪里需要她动手，当即就在脑海里呼叫ROSE。 “ROSE，成全她！” “好的，主人！”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何秀的脸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这陡生的意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打自己的人居然不是戈玫。 竟然是钱伟！ 何秀愣住了，可愤怒冲昏了她的大脑，反手一个巴掌就抽了回去，“钱伟！你他妈的，是有病吗？这时候你打我，是有病吗？” 那打在钱伟脸上的一巴掌，也让钱伟懵了。 他手直指着何秀，“你，你这女人脑子才有病呢，又在发什么疯？” 想都没想，也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去。 一刹那的功夫，两人就怒不可遏的扭打成一团。 戈玫嘴角浮起讥笑，精彩呢，这才是真正的狗咬狗。 她趁着混乱，一把抱起小丫，撒腿就跑！ 何秀的战斗力超强，三下五去二的，就把钱伟打倒到了身下。 “钱伟，你这男人，脑子有坑吗？” 钱伟吃痛，嚎叫。 “你这个小贱人！老子供你吃喝玩乐，你居然敢打劳资！他妈的，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第三百五十三章什么是狗咬狗？ 何秀还真是气结，明明是钱伟先抽风，打她的。 她还手怎么呢？ 可钱伟哪里有打她，完全不理解何秀抽的是哪门子的风。 这边屋里如火如涂，热热闹闹的上演狗咬狗。 戈玫麻利的抱着全身发抖的小丫就冲下了楼。 一秒也不敢耽搁，她将小丫放到车前杠上护在怀里，蹬上车就跑。 小丫抱紧了戈玫，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骑了好远，戈玫这才松了口气。 她觉察到了怀里娃娃的害怕，腾出手握着她。 “别怕！有妈妈在，不会再让你被坏人抢去的，乖……” 在戈玫哪前，小丫一直都不怎么会哭。 哪那些被爸妈说两句，或者得不到东西就哭的，同年龄娃娃相比，她坚强得跟石头似的。 她从来都是有啥事就冲在最前面，保护弟弟，帮忙哥哥，她就是小小前锋和后盾。 可这一刻她在发抖，亲妈那些难堪的侮辱，还有那个混蛋的猥亵，都把她吓到了。 她可只是一个孩子啊。 一个小小人儿，遭受了这样的欺辱，却还咬牙不给自己哭。 将二八大杠靠在树边，戈玫蹲下身，轻轻捧着小丫的脸蛋亲了亲。 “小丫，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儿，想哭就哭出来，在妈面前，你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放肆也不怕，别担心其它，好吗？” 此话刚落，小丫就一头栽进戈玫的怀里，放声恸哭起来。 那一声声如宣泄般的哭泣，让戈玫心疼极了。 一想到何秀这个恶毒亲妈，和钱伟那人渣，她就气得后槽牙都磨得嘎吱嘎吱响。 嘀嘀—— 一声摩托车的喇叭声。 戈玫转头，就看到邵胜骑着摩托车飞速而来。 她冲着男人挥了挥手，他来了，戈玫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就松了。 小丫也挂着眼泪，抬起了脸，看着邵胜破泣为笑。 邵胜从车里跳下来，飞快的跑到她们跟前，一把将两母女搂进怀里。 他那男子汉的宽阔怀抱，给爱人和女儿带来了无尽的慰藉和安全感。 戈玫抬头，看着邵胜，“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局里加班。” “戈玫同志，你就这样，一个人去找钱伟那两口子了？” 邵胜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 戈玫低头，轻点。 邵胜也没有责备，毕竟她是担心小丫儿，也情有可缘。 看着她们母女俩完好无损的，他才松了一口气，“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以带上我再一起冲吗？” 男人说得温柔，戈玫没出声。 当时情急，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不过，也是确定他们人不多，她还有外挂傍身，她才敢的。 这边小丫见到了邵胜，已经没了恐惧，她抓着爸爸的袖子，骄傲的说：“爸爸，其实妈妈厉害得很，都没有看她动手打人，他们两个就打起来了。” 她顿了顿，歪着脑袋想怎么表达当时的情景，“应该，叫……狗咬狗。” 邵胜啊一声，带着惊奇，“小丫儿，你还知道什么是狗咬狗？” “知道！山娃哥哥和我讲的，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有黑吃黑。” “喔，厉害哦！” “乖……我们回家！” 见到一家三口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可把沈瑶和程建国给激动坏了。 特别是程建国一直拉着小丫表达愧疚，“小丫儿啊，都是外公不好，太不负责了，把小丫儿搞丢了，下回一定不能这样了，不松手了！” 沈瑶瞪着他，“还说下回？不能有下回了！” 程建国看着沈瑶，难过的扁嘴。 小丫马上澄清。 “外婆，这不是外公的错，是人太多，小丫儿没有牵紧外公。而且，他们后来还说，那些人是故意的……故意跑来周围挤人的……” 沈瑶转头，看向邵胜，“最近，这也忒的过份了，胜娃，你得好好调查，把这些人揪出来。” “是啊，最近可能会有些艰难，但我会尽快处理的。” 戈玫对着沈瑶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她自然是明白，可她担心，憋不住。 饭后，邵胜又要走了。 戈玫送她到门外。 “你安排人去保护邵春蓝吧。我去找何秀时，碰上陈斌了。他今天为了保护邵春蓝，给那些流氓撞倒了，身上挂了伤。 明天，我买些东西拎过去，咱也不欠他人情。邵春蓝是你的妹子，你得考虑周全了。还有，今天放学，还有一拨小流氓也盯上邵自齐了。 好在有苍教在，两娃这才没事儿。这些人的行为极其恶劣，背后操纵者更是可恨。邵胜，你得尽快把他们绳之以法。” “玫儿，这几天辛苦你了。他们现在就是狗急跳墙，想用家人来威胁我。想得倒美，门都没有，就算我没有靠山，也不怕这些东西！” 邵胜说得极为气愤。 戈玫嗯了一声。 “统统抓起来，去教育。这些混蛋们，这么不怕死，不怕血的，那就送他们到前线去！” 邵胜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 “戈玫同志，你后悔吗？本来我也是想安分的在镇上当个邮差长。如果当初和我离了婚，你今在哪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戈玫白了他一眼。 “得。现在说这些话干啥？反正你安心做好工作，我会想法子保护家人，不会给你拖后腿，保证他们都会好好的。” “嗯，不过我很好奇，你如何能做到不动手，就把小丫抢回来的。” 他还以为会有场恶战。 至少他们都要挂点小彩。 不过，自己的媳妇儿，他还是很了解的。 她那爆表的战斗力，何秀，还有那个秃顶的钱伟，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只是现在，她顾忌自己妇联的主任，和他的前途，不方便动手。 真要闹大了，对两人的前途都是有影响。 所以邵胜想得远，甚至都想好了，该如何给媳妇儿收拾烂摊子。 哪知道小丫说媳妇儿都没动手，他们就自己狗咬狗了。 这可就太有意思了。 她这脑袋里都装着什么呢？有这样的本事，简直太神了。 戈玫看着邵胜那好奇的样子，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 “让他们内讧很简单，两人都是各怀鬼胎的。细节，我现在不多说了，你，快去上班去吧。早点儿把人解决了，早点让我这边耳根子清净。” 第三百五十四章别打了，我给你钱 “成！媳妇儿，照顾好你自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可算是把他给支走了。 那晚，自己喝高了，就把他带进了空间，到如今他没多问，也没多想。 他要问了，她还可以说。 算了，眼下正是多事之秋。 这些不急，来日方长。 此时，福泉胡同。 两口子才打架，发泄完，总算冷静下来了。 何秀又开始打同情牌，嗔怪道。 “钱伟，你疯什么？都怪你，要不是你先动手，小丫怎么会又给抢走？都怨你不听我的，说抢到小丫就连夜走，你非不听，非说有事情。现在好了，小丫又没了！” 钱伟脸上还疼得要死，抓起桌面上的水杯就想要砸这个蠢女人，莫明奇妙的打人，难道是看出来了自己对小丫的心思？ 可看着何秀盯着他，又下不去手，反正小丫也跑了，再打没意思。 钱伟把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晦气！劳资早晚得把邵胜拽下来，我还就不信邪了，这货油盐不进，真敢捅劳资背后的靠山！” “靠山？屁啊，我他对你也不咋地嘛，不就是使唤几个小流氓骚扰他们几下，还能做啥！” 何秀小声的嘀咕。 钱伟指着何秀的额角骂。 “你一个臭娘们，懂得个屁！” 见好就收，何秀既然硬气过一次，这次就根本不怕他了。 现在她就有能把钱伟掌握在手里的感觉了。 原本抢回了小丫，她就能更有底气的。 可是那个邵局长不好惹，戈玫也这么难搞，抢回小丫哪里有希望，算了，还不如让自己肚子争气一点，前面两回是她自己没上心，才掉的。 如果她小心一点，估计还是有可能怀上的。 想到这儿，何秀也没管了，直接扑到钱伟的怀里，直接大胆的上手撩他。 “得了，别气，这脸上的伤疼吗？我给你揉揉……” 钱伟挨了打，哪里还有兴趣！ 更何况，他越看这个女人越丑，被他把鼻子都打歪了。 再想想，刚才的小丫儿，他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吼道，“滚开！” 何秀仓皇从沙发上滚落在地上，看着钱伟背影，一脸懵逼。 这什么意思？这男人对她腻味了？ 没性致了？ 这下，她油然而升起一阵危机感。 要是钱伟真对她玩腻味了，那她可就啥也没有了啊。 何秀轻咬下唇，看着钱伟的背影，他们可是结婚证没有，啥也没有。 看来，抢不到小丫，她得好好的动脑子，抢何伟的财产了。 钱伟拎起鳄鱼包，要走。 何秀提脚刚要追时，屋里的灯嗞嗞，闪了两声，灭了一下，又亮了起来。 钱伟摸着光头，嘀咕。 “这电力怎么回事儿？还没到夏天，就带不起了！” 何秀立刻赔小心的扶着他。 “伟哥，那你就别出门了，快洗洗睡吧。等会儿停电了，黑灯瞎火的，还是待在家里安全。” 话音刚落，灯就灭了！ 钱伟一把推开何秀，骂道，“你这女人，咋就这么晦气呢！” 何秀看着钱伟，一脸震惊，这今天对她的态度明显不对头啊，可她又不明所以？ 如果，他真要不理她了，那就真亏大了。 所以，任了钱伟再怎么对她，她也得舔着脸贴上去的。 把他当老妈子伺候着，都是要的。 正当何秀摸黑给钱伟打水洗脚时。 楼下一个男人，在夹断电线后，悄悄摸上了楼。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窗，双脚点地，悄无声息的溜到角落里隐起身来。 这头的钱伟已经被何秀伺候着躺到了床上。 那白花花的一团肥肉，不知道在想什么恶心事儿，在空中一边比划着，一边猥琐的笑着，嘴里嘀咕着。 “小丫……小丫儿……爸爸在这儿，会疼你的……” 角落里隐藏的人听清话，手攥成了拳头，青筋毕现。 这人渣！ 何秀特意换了身薄纱睡裙，又短，又透的那种。 这可是在深市托人买的，听说是港货。 她就不信邪了，今晚还拿不下这个臭男人！ 何秀摸索着上床，直接把钱伟给按倒了。 吃不到想要的，有替待品就将就吃一下。 黑灯瞎火的，也没啥事可做，肉送到嘴边，不吃白不吃！ 两人很快就滚作一团。 角落里的人，皱起眉头，眯起双眼，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他迅速移到床前，一把扯过棉被，将两人盖上。 一个鹞子翻身，上床，提脚就踹。 正进行得激烈的两人，突然挨下突如其来的拳打脚踢，发出本能的惨嚎声。 足以证明来人之凶狠。 白花花的两具身体，在被窝里乱滚一阵后，挨了无数拳头。 遇上这种事儿，道上混的钱伟最滑头，左闪右腾的将何秀推了出去，而自己躲在被窝里。 厚被窝还是有些缓冲，打下来当然没那样痛的。 可怜何秀被一把推出来，就正好挨上一拳头，晕了过去。 来人就收了手。 周遭安静了半天。 等钱伟悄悄探出脑袋，还没看到什么，猛地又是一拳打在他的眼框上，痛得他眼冒金星，嗷嗷直叫。 “哪个孙儿……啊……啊……” 听得叫唤，来人的拳头更是硬了。 钱伟被打得像丧家之犬一样抱头求饶。 “救命！别打了！你别打了……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哼，钱？ 他才不稀罕这东西！ 最后，他又是一记重拳，打在钱伟脸上。 直接将人揍晕了过去才收手。 最后，来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扔到了床上，才转身，从来路翻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时，局子里，加班的周岩正打着瞌睡。 吴强猛地叩了叩桌面。 “周岩！老大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弄得怎么样了？” 周岩一个激灵，眼睛瞪得浑圆。 “怎么？老大回来了？在哪？” “嘿嘿？老大，怕是不回来了，他一到了嫂子眼前，还会有一点点的智商吗？” 吴强开着玩笑。 周岩想了想，似乎说得也对呢，戏谑。 “吴强啊，你妈没催你娶媳妇么？你看，早点娶个媳妇多好，老婆孩子热炕头。” 第三百五十五章身上是啥香味儿？ 一提这事儿，吴强脑子里下意识就想到了邵春蓝，扯了一下嘴角，却摇了摇头。 “不着急。” “哟！嘴上说不急，看你笑得这么骚，怕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吧？” 别看周岩小，那双眼跟孙悟空似的，啥都能看得穿。 吴强狠狠瞪了周岩一眼，“哪有！倒是你，赶紧的，让你婶给你介绍个！” 周岩极为神秘的笑了笑。 “我妈才说，相中了个，说是在妇联里工作的。我还想着，哪天看到嫂子，让她问问。先了解下是咋样的女同志，要合得上味口，我才去见，不然我就不去了。” “啊，为啥？” “你想想，要是我见了，又不喜欢，那我妈，婶儿还要我娶她，那才郁闷哩，我总想着一定要娶个我喜欢的！” 周岩这小子怀抱的愿景挺美好的。 这时，一个老公安走了进来，“嘿嘿！你这小子，想找喜欢的对象？那得自己去找啊。在这里杵着，就有喜欢的媳妇儿天上掉下来了？” 周岩尴尬的饶饶头，“顾叔，可别涮我了。你看，最近这么忙，哪里有空去搞对象？” 顾叔抬腕看了看时间，若有所思。 “这胜娃，今晚是不过所里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挑眉，仿佛秒懂。 结果，下一秒——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这儿聊啥呢？” 周岩一看，随即扑了过去，“咦，老大，身上这是什么香味儿？” 邵胜立即抬胳膊，嗅了嗅，“有什么？” “是啊！你，这味儿，我好像在哪里闻过。” 周岩眉头微皱。 旁边的吴强好像开窍了，走上前，拉他到一边，贼兮兮的说。 “老大，那味儿真大，你快去洗洗，别留下证据。” 邵胜以为他猜到了自己做的事情了。 “你小子！赶紧失忆！” 吴强尬笑，“我不说，可嫂子那里，就不会知道？” 邵胜猛地明白过来，瞪他，“你这想啥了！” “老大，我们肯定是不瞎想的了，但嫂子会不会，就不得而知了。这香水味儿重。都是从港市那边弄来的，一闻就觉得不对劲。” 吴强在何秀那边看守过，对这种味儿记忆犹新。 邵胜忽略了。 他拍了拍吴强肩膀，笑了笑。 转头，邵胜就去了宿舍。 邵胜欣赏吴强这样的手下。 同样的，对于吴强来讲，他崇拜邵胜。 他就是自己的伯乐，是个敢做敢当的好领导！ 不过，他想知道，邵胜究竟去做了什么？ 不可能以公谋私，去发泄吧。 邵胜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有他的理由。 第二天，清晨。 先醒的是何秀。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皱着眉头，艰难睁开眼皮，茫然坐起，一低头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昨晚的情景，这才猛地闯入她脑海里。 她胡乱摸索着被褥，“伟哥！伟哥！你还好吗！” 何秀拍了拍钱伟肥胖的脸，他还没醒。 她心里那个紧张啊。 如果钱伟死在这里，那她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她马上检查了他的身体。 还好，除了一些外伤，没其他重伤。 何秀这才暗地里松了口气，正烦燥着，眼珠子突然一转。 马上下床，拉开他鳄鱼包，把里头成沓的现金全都藏了起来。 然后，这上床，把钱伟死劲儿的摇醒。 钱伟一醒，就气得满屋子转，破口大骂。 “王八渎子，杂碎东西！是哪个敢打我！我弄死他全家！” 何秀指着他的皮包，“伟哥，那人应该是贼吧。你看，这翻得，七零八落的，你包包，也被拉开了。” 平时，钱伟给钱何秀很吝啬，一定要她伺候得舒服了，才给一点，就像是打发乞丐似的。 可这回，何秀逮着机会，就把钱藏起来了。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对于何秀来讲，已经是笔巨款了。 钱伟本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一看到自己鳄鱼包里的一千块没了，气得嘴角抽搐。 “王八犊子，报警！报警！” 何秀诶了一声，“好！报警，把这钱追回来！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有人也敢上门偷窃！” 钱伟坐到了床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有个东西。 他死死地盯着那东西，如遭雷劈。 那是枚时尚的猫眼打火机。 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安静地躺在地板上，那漂亮的按钮还真像只猫的竖瞳，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这东西只能拿港币才能买得到的，他当时是托人花了大价钱，还挤破了脑袋，才捞到两三个。 这岗城，离港市遥远，用得起这玩意儿的。 只有一个人—— 就是，他背后的那靠山，而这东西，怎么会掉在这儿？ 何秀也看到了，随即捡起来，嘟哝着，“伟哥，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钱伟脸色一沉，抢过她手里的东西，吼道。 “臭婆娘，给我闭嘴，和你有毛关系。快去的屋收拾好。我们先不要报警了！我自己来处理。” “啥？不报？” “是！” 何秀哪里知道，钱伟在想什么。 不报那才是最好咧。 那一千块，她就能彻底得手了。 何秀心里盘算着，而钱伟黑着张肿脸，挂着彩，就这样出门了。 他没说要去哪里，何秀也没问。 钱伟前脚走，何秀后脚也走了。 她回了趟娘家，把钱塞给了她亲妈，还千叮咛万嘱咐，这钱是她有用的，放在她那儿，暂时不能拿出来用。 而另一边的钱伟，本来准备拿着东西去对质，可犹豫了半天，却返回来。 转头，就去了公安局。 到的时候，吴强刚刚起。 何伟一进去，就有人接待他，一看他脸上肿得像个猪头，就问。 “同志，来报警吗？” 钱伟冷声说：“我要找邵胜，别弄其它人给我。” “见邵局长吗？那得先登记，我们尽管早安排。” “你不用你安排了，我来吧。” 正好吴强路过大厅，看到了钱伟，径直上前，从那个小警察手里，抢了人。 钱伟是认识吴强的，知道是邵胜左傍右臂。 一声不吭的，随了他走。 看着钱伟那猪头脸，吴强嘴角轻扬，“怎么？昨晚去打老虎了？” 钱伟还是不发一言。 第三百五十六章生儿子先领证 吴强双眼微眯，瞟了一眼，他手里的打火机，这东西金贵。 他见到某位人物在公众场合用过。而他知道，邵胜正在调查这人。 怎么，会在钱伟手里。 难不成？ 吴强下意识想起了，昨晚邵胜出去，带着一身香味的事情。 这难道，是想让他们狗咬狗，彼此怀疑。 钱伟本来生性多疑，他想要回小丫，在这件小事儿上面，那靠山收了他的钱，搞了半天都没搞定。 昨晚，嫂子还亲自出马把人抢了回来。 他这是在怀疑自己被耍了？ 难道，钱伟这是想要向老大兜出背后的靠山么？ 吴强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刚进宿舍院子，就迎面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邵胜。 他看到吴强领着钱伟来找，嘴角毫不意外的扬了扬。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这也是后面，戈玫才知道。 钱伟一脚就踩进了邵胜下的套里！ 事情的收尾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顺利。 他抓住了钱伟多疑的弱点，留下了那靠山的打火机。 让多疑的钱伟，突然反咬了靠山一口。 再加上之前被抓捕的萧鹏，还有些被策反的小流氓口供，再光明正大的彻查。 这让邵胜手握有力证据，很快，将背后的保护伞一把揪了出来。 公审那天，极为热闹。 岗城大街上围满了人，个个拿着烂番茄，还有臭鸡蛋去打人。 沈瑶也后知后觉，才知道这事儿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原来，那些小流氓来找麻烦，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报复！” 戈玫点头。 “邵胜在查案的过程中，影响了他们的利益，本来他们处心积虑的想拉他一起下水的，但邵胜软硬不吃，他们就蓄意报复。 好在邵胜聪明，一下就把对方给摁死了！这回他的名声可算是打响了。” 沈瑶仍是心有余悸，叹一口气。 “还以为他只管刑事案件，怎么还会涉及到这些。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复杂着。” 戈玫笑。 “本来他是不管的，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就一定要反击了？” “也是，你越忍让，别人反而还以为你胆小。说到底，这钱伟真不是个东西，他招来了人，最后还把人给卖了！” 沈瑶一想到他就咬牙切齿。 这种人渣为抢小丫，费尽心机，真得千刀万剐了。 这下还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戈玫一抬头，就看到院子外的钱伟和何秀两口子。 脸色一沉，低喝，“你们还来？” 钱伟一想到小丫，那喜欢得很，一抬手，豪气的冲戈玫比了个四位数。 “给你这么多，你把小丫给我。” 何秀瞪大了眼，扯了扯何伟衣角，“你给我啊，我给你生儿子！” 戈玫对着这恶心的两口子，嗤笑一声。 “千金不卖！” 钱伟脸上还带着伤，戈玫知道，这可是邵胜趁着月黑风高，揍出来的。 她现在觉得他下手太轻了。 那肿出来的猪头脸，却一点也不影响钱伟暴发户的形象，颇拽的扯了扯嘴角，趾高气扬的说。 “我说啊，你这个女同志，真是没脑袋，给你这个数，你都不同意，你一个小干事，还这么不识相！我看得上小丫，那可是她的福气。” 戈玫看着何秀，回钱伟。 “卖女儿，那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才干的事！我哪能这样自比畜生呢。” “你……” 这句话狠，何秀知道在骂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知道这两人的德性，个个都来帮衬程家人。 “呸，这两人还来，真不要脸，还想来抢孩子。” “是啊，你们快点滚，人家孩子都上户口，读幼儿园了。” 戈玫毫不客气的，端起地上的一盆洗脚水，朝着两人就泼过去。 “你们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眼前晃！快滚！” 钱伟和何秀闪身，躲开。 戈玫又要泼，两人立即举手投降。 “得了，得了！别泼了，我们就要回深市了，是来看小丫最后一眼的，就走了！” 戈玫微眯双眼，看着两个人，晾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对土娃说。 “你去，把小丫叫出来吧。” 土娃撇嘴，“妈，不行的！这两坏蛋，会抢人的！” “隔着门，他们没那本事。” 钱伟摇大了车窗，拿出个盒子。 “这次，我们可真的要回了，我是真心喜欢小丫，但都在你家户口本上了，就算了吧，不会强抢。 这次只是来看看孩子，呐，这是我给娃的礼物。下回再来，就给小丫带个弟弟回来，嘿嘿。” 戈玫看了一眼礼物，没接。 何秀没有想到，钱伟真是这样想的，趁机会，问，“生儿子没问题，先领证。” “领！肯定先领！” 邵胜这一顿打，就把两个人渣打好了吗？ 一下就教会了他们怎么做人？ 很快，小丫出来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何秀和钱伟，一脸紧张，抱着戈玫不撒手。 何秀看着小丫这模样，心里略难受。 “小丫儿，妈妈要走了，真走了，以后都见不着了！你在邵家乖乖的，好吗？是妈对不住你，但妈妈爱你。” 小丫儿不吭声，伸了下脑袋，看了一眼，很快，又把脑袋收回去。 “看，你们吓坏她了。孩子也看了，你们快点滚，赶紧滚远点！不要在这里吓孩子！” 钱伟又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一副你不接我就不走的样子。 “这些，只是我给娃买的裙子，马上夏天了，我还是托人寄过来的港货，漂亮得很。” 戈玫接过盒子，“滚吧！” 要走了，何秀一脸的舍不得。 土娃撇嘴，“得了！这恶心的婶儿最会装了，明明不想要，还非装舍不得！小丫儿……这才是你妈，那个，你快扔了！” 小丫嗯一声，看都不看何秀，毫不犹豫的转过脸去。 看到戈玫手里的盒子，土娃一把抢过去。 “妈呀！这是什么裙子，还一个吊带，透明的两块布，真丑！” 看到这小裙子时，戈玫怒火中烧，一把抓过去，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果然是个人渣，太污辱人了！快扔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车冲进了河里 土娃恶心的把包装盒也一起丢了。 “这两人，可真是坏！” 小丫不懂，土娃当然也不太懂。 蛋娃只懂得抱紧了小丫，生怕姐姐跑掉。 孩子们走远了，戈玫看着垃圾桶里的裙子和包装盒，越想越气，得找什么法子教训他们一顿！ 让就这么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戈玫美眸眯了眯，先把垃圾桶里的垃圾给倒了，省得污了眼睛。 然后推上二八大杠，临出门前交待。 “山娃！在家里，把弟妹看好，妈出去一趟。” 她一脚蹬上自行车，就去追钱伟。 “ROSE，你懂我意思吗？” “懂的，主人！” “好，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别伤及无辜就行！” “好的，主人！” 一想到那钱伟的脑子里，净装着那些龌蹉东西，戈玫就恨得牙痒痒。 就是算是要消耗不少自己辛苦攒的积分，也在所不惜。 这人渣都要走了，还要借件衣服来恶心人，这口气戈玫哪里咽得下去。 而此时，何秀坐在副驾驶位上，满面春风的问。 “伟哥，你刚说的，都是真的？一回就去领证？你可不能骗我！” 钱伟笑得一脸的贱，“当然是真的，但我有个要求。” “要求？” “你去深市，给我领养个小闺女，要像小丫这么可爱的，你先收养着，然后我们领证，你再给我生儿子。” 钱伟笑得不是一般的猥琐。 何秀却一脸懵。 “为什么非要领养闺女？划算么？都是赔钱货，长大了要嫁人，远走高飞的。你怎么想的啊？钱多没地使？ 不如拿给我，我给你多生几个儿子，或者再给你生个闺女，多好。” “我只要你生儿子，闺女不要！闺女嘛，就得像小丫这样的，乖巧漂亮的。” 说完，这种牲口样的东西，居然暗暗流哈喇子。 何秀撇撇嘴。 “真不知道你干嘛的？那我回去再看看吧。” “嗯。安排好了，我就马上和你结婚，生儿子！” 一想到可爱的小人，钱伟就眼冒绿光，那车里的音乐调得老大。 而何秀呢，自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哪里懂钱伟那些龌龊思想。 本来暴发户出身的钱伟，就是一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姿态，从来开个车，恨不得比开坦克还牛逼。 只要有障碍物，挡在他车前，立马狂按一顿喇叭，恨不得让聋子，都听得到他喇叭的狮吼声。 这种行为，当然引得路人，来往车俩频频不满。 可钱伟哪里懂得收敛，反而得瑟的把下巴扬到天上去了，“尽是些乡巴佬和少见世面的土鳖！” 他们加速往前开，一路得瑟，却丝毫没有发现，后面跟着的戈玫。 正好，车转了个弯，上了岗城河堤公路。 机会来了，戈玫对ROSE下令。 “ROSE，就这里动手，大动作，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定要吓死这两人渣！” 戈玫还真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生气。 特别是想到钱伟意YIN小丫，弄死他的心思都有。 ROSE也被主人的情绪感染。 “主人，明白，弄半条命没问题！” “好！” 戈玫减速，把二八大杠架上，就停在江边看好戏。 这时，一阵风吹过，钱伟的车头突然不明原因的向右靠了靠。 副驾驶上的何秀纳闷提醒。 “你打瞌睡了？别撞了！” 钱伟却骂回去，“你他娘的，懂个球！方向盘在劳资手里，让它往哪就只能往哪……” 话音还未落，只听到嘭的一声。 车头猛地向右急转，朝着河堤护栏，快速地撞过去。 那年代的护栏还是木质的。本来钢材就稀缺，整个木质的都算是市区公路才有的待遇。 可他们的车，就这么一冲，木护栏就直接冲断了。 车头下一秒，像警匪电影里一样，极速向下坠去！ “啊——” 何秀全身抖得像筛糠，惊恐的瞪大眼睛，惊声尖叫。 “啊……啊……钱伟，你这个杀千刀的！怎么把车往河里开……啊啊……救命啊……” “扑通——”一声响。 路上的车辆，行人，看着这辆混身骚气的小汽车一转眼就掉进了河里！ 大伙儿凑近来看热闹的多，个个都是冷眼旁观。 后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才有人报警。 这里就要闹出人命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戈玫眼见目的已经达到，骑上二八大杠，就准备离开。 倏忽间，有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本能的准备还手时，戈玫定睛一看，居然是邵胜。 她看着他，一头雾水。 “邵胜，干嘛？你捏痛我了。” 那手指上的力道没有松一分，就将她拽到角落里，确定无人后，才皱着眉头问。 “玫儿，你在这里做什么？钱伟车落水是咋回事？和你有关系？” 戈玫撇嘴，“哪有，是他自己得了上天惩罚呗，简直就是人渣，社会的蛀虫，该死！” 邵胜盯着戈玫，一脸严肃。 “玫儿，你不知道，如果你在车祸现场出现，他们一出事，你就会有嫌疑，而且你从程家门口一路尾随来的吧。 像钱伟这种地痞无赖，如果他死咬着你不放，说你对他们的车动手脚，你就会很麻烦的。” 看着男人一脸的紧张，戈玫不以为然的翘了翘樱唇。 “你悄悄打人就行，我就使点坏，有什么？” 这话出口，听得邵胜愣了一下，“难道，真是你使坏？” 本来他不相信的，只想唬一下她，没想到戈玫居然一口承认了。 他家媳妇儿可是自带佛光的，像菩萨心肠那种，善良得很，怎么会使这样的坏。 搞不好，这可是要人命的。 “嗯。” 在邵胜面前，戈玫觉得自己犯不着狡辩，淡淡的应了一声。 “嗯。” “那，玫儿，你先走，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邵胜不再多问，转身要走。 “啊？”戈玫一惊，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这是要替自己杠？ 看着男人那高大背影，将他一把拉住。 “邵胜同志，你别紧张。就算怀疑，也不会有证据。那车就是自己往河里冲的，我没靠近过，没动过手脚。车没坏，只是他操作不当。” 第三百五十八章感谢邵局长救我 邵胜反握着戈玫的手。 “媳妇儿，没事儿，有我在，就算你工作干不了，也没事！由我养你。” “啥？” 这是什么逻辑？有这严重么？ 不过邵胜同志的话，倒是让戈玫感动了一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邵胜看了看四周，把二八大杠替他推了过来，塞在她手里。 “你先回家。” “那，你呢？” “这事儿，肯定我是要处理的。” 戈玫哦了一声，转身就蹬上车走了。 她很想和他坦白，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算了，干脆让他去查，查完就知道了。 戈玫心情挺好，路过国营店时，还给孩子们称了大白兔奶糖。 此时的江中。 一辆小轿车急速下沉，咕噜咕噜的从窗子往里面灌着水。 还好是钱伟，当时为了显摆，将窗子全摇了下来，如今车内的水，已经淹了钱伟和何秀大半个身子。 这时，天还没完全热，这江水冷得入刺骨，他们牙齿不停地打磕，两人拼了命地想从车窗挤出去。 何秀惊惧交加，歇斯底里的狂喊。 “呜呜……钱伟……都怪你……我要死了……看看你，都怎么开车的……呜……娘啊……我想死……” “闭嘴，省点力气！那么多人看着，不会让我们淹死的。” 钱伟肥胖的身体，给安全给缠着，泡了水的双手下意识的颤抖着，可他怎么也解不开安全带。 本来镇定的男人，也开始惊慌起来，水一点点的漫过他的脖子。整个下半身浸在水里，冰凉刺骨。 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邵胜组织了人下水营救。 “老大，人现在没事，水还没淹过脖子。” “好！那赶快救，一定要把人救起来！” 邵胜在岸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吩咐。 一看邵胜来了，钱伟激动无比，他把车顶拍得咚咚的响。 “邵局长，救救我，救命啊！你救我上去，我给你磕头，给你当孙子，给你发锦旗，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我不想死啊，我这辈子，还没儿子啊，快来救我啊。” 钱伟越喊越激动，止不住的涕泪横流。 邵胜淡扫了他一眼，不吭声。 真蠢，谁稀罕你的钱。 要不是穿了这一身制服，要不是他死了会连累媳妇儿，他才懒得管他。 这种社会败类，死了，那是天谴。 邵胜拿着工具靠近，伸进窗户，给安全带剪开，再潜水下去察看。 天挺冷，邵胜背后有旧疾。 周岩，吴强都知道这事儿，在岸上干瞪眼，哪能为这人渣，这样冒险的。 邵胜心里也清楚自己的状况。 可奇怪得很，以前，他在水里泡一会儿，伤口就会疼。 如今一下泡了这么久，竟然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身体强得像年少时。 连局长都亲自下水了，那警队其它人自然是不敢耽搁。 一个两个的都扑通的往下跳。 经过一个小时的救援，总算是连人带车的给捞上来了。 钱伟早就吓得全身瘫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岸上那些看热闹的老太太，个个都嘀嘀咕咕的。 “这车可是遭天遣了！这心肠黑的人，都会被老天爷惩罚的！” “不就是！这车好端端的，说掉就掉了，一定是做了什么龌蹉勾当，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是啊，刚还看这车开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冲进河里了？” 听到这些话。 钱伟也想不通，当时他明明把方向盘往左打，却有一股莫明奇妙的力量，带着方向盘往右打。 莫非，真的是老天爷要收他！ 等他再看到邵胜时，劫后余生的激动，让他猛地扑过去。 “邵局长啊！你是大善人，是你救了我，你用一身正气救了我，我钱伟一定是知恩图报的良民，以后，你就是我神！ 邵局长！从今开始，你就是我钱伟的再生父母，我拜把子兄弟。如果以后，有谁敢动你，我定要让他数倍奉还！” 听了这些话，邵胜嘴角直抽，看着全身泡得发白的钱伟。 “这哪里打哪里，救你是我的工作和职责，如果我不在这个位置，肯定不会救你！” 钱伟仰天长笑，如疯颠般，扑通一下跪到了邵胜面前。 “所以，老天爷还是给了我一线生机，还是让你救了我，恩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错了！我的救命恩人……” 邵胜觉得钱伟泡傻了，再也不想搭理他。 手下人把现场收拾了，把钱伟和何秀也送去了医院。 事后，邵胜还留了个心思，暗地里问过修理厂的人，说车完全没问题，刹车系统，方向盘轴承都是好的，应该是开车的人疲劳驾驶，操作不当。 而且钱伟这人从被救起来之后，一直神叨叨的。 局子里就有人传，说钱伟干多了龌蹉事儿，河神在要钱伟索命。 而且，这种说话，就连钱伟本人也信得很。 还逢人就说，是邵胜一身正气，压住了河神，才没让河神得逞。 事隔没两天，钱伟就发了颠的，又是锦旗，又是礼，又是大字报的，感激邵胜。 什么刚正不阿，什么为人民服务，为救市民将自己的生死置之脑后这种话，铺天盖地的，往邵胜脸上贴。 大家都笑，可以为这样就完了？ 那就不是幡然醒悟的钱伟了。 出院的那一天。 他叫人去租了六辆拖拉机，每个拖拉机上都挂了朵大红花，后面跟着一支吹打队伍！ 就一路这样吹吹打打吆喝着，这条街嚷到那条街： “感谢，邵局长！救我性命！” “邵局长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公安，舍己为人的好同志！” “邵胜局长，公正廉明，大义凛然，一身正气保卫市民！” “……” 一路就这样，吹吹打打，最后队伍来到市公安局门口，点起炮杖，耍龙舞狮，那场面简直堪比大型商场开业宣传，极为夸张。 听着外面这锣鼓喧天的闹腾声，邵胜扶额，嘴角抽搐。 这钱伟还真是脑子有坑，肯定不止一处。 可警局里还是第一次逢这事啊，小年青们还是很欢庆的。 周岩坐在窗边，扯着嗓子绘声绘色的，对没有亲临现场的后勤同事们，描绘当时那惊险的一幕。 说到邵胜不顾伤痛救这抢自己闺女的人渣时，大家都唏嘘不已，对老大的敬仰又递进了一层。 第三百五十九章暴发户修福利院 只有吴强，走进邵胜的办公室，打开窗户撇了一眼，小声问：“老大，要不，我去赶他们？这样也太吵了，咋办公咧？” “是啊！” “我去吧。” 外面闹腾了半天，邵胜可算出现了。 钱伟一见，立刻狗腿上前，又是打扇，又是递水的。 “邵局长，您这是去哪？我送你啊。我那车你们救得及时，没啥大问题，要不，以后就让我做您的专属司机吧，鞍前马后的送您！” 邵胜抬头，看了看那些挂红衬绿的拖拉机，还有五色缤纷的舞狮队伍，真比结婚现场还热闹。 “钱伟，你真想感谢我，就赶快把这些东西清走。” 他指了指那些闹腾的东西。 “你再去找戈玫，说你要投钱，整儿童福利院。” “整福利院？” “对！现在市妇联正好缺钱，又想搞这个项目，你如果真想积德保命，那你就得多做点好事，算是回馈社会吧。” 钱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急忙附和。 “那我要用恩人的名字，来给福利院命名！” 能镇煞气，还能保他狗命。 生意兴隆，发大财。 这主意可真不错。 想到这里，钱伟马上让人把拖拉机全部带走，退了舞狮队，跳上车就赶去了程家。 何秀一头雾水。 “你又去程家干啥？” “你少管！” 大难不死的钱伟，现在把续命放在第一位。 正好是周天，戈玫就在程家。 听着小汽车的引擎声。 反应最激烈的就数小土娃，他大喊一声，带着蛋娃拿起盆和锅铲，全部武装冲到大门口。 “坏蛋来了！别让他进来抢小丫，他一进来，我们就动手打！” 屋里看书的山娃也听到动静，马上放下书也冲了出来，拿起扁担，一马当先，站在弟弟们面前，对着钱伟吼。 “你来干什么？” 看着这三个娃的反应，钱传嘿嘿一笑。 “小崽崽们，乖！叔不来找麻烦，我来找你们的妈妈，帮她做重要事情的！” 这时，小丫也从屋里出来了。 “妹，别出来，进去屋里，找妈妈来。” 山娃冲着小丫喊。 小丫看到钱伟对着她笑，那笑容还极为渗人，使得她下意识撒腿就跑。 而何秀不懂钱伟在搞什么名堂，就躲在车里不想出来。 这个男人真是傻不拉几的，干嘛把钱往邵胜身上砸。 他们本来就是公安，救人就是应该的啊？ 这个钱伟，现在整天神叨叨的，像个神经病一样，真有些靠不住了。 戈玫正在屋里看书，一听到动静，就赶紧出来了。 一出院子，看到是钱伟，眼神倏地一冷。 这人渣怎么又来了。 把车弄进河里，都没把他淹死，还找上门来。 钱伟一看到戈玫出来，马上点头哈腰的媚笑。 “嫂子，嫂子！我来了，来帮你的，来和你了解下整儿童福利院的事情。” “啥？说清楚，你来了解这些干啥？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了，你打算出钱修？” “真，真的！不骗你，我想修儿童福利院！这钱我出了……” 钱伟急得舌头都打结了，生怕戈玫不信他。 “嫂子，你说！得多少钱？我还要用救命恩人的名字来修。” 钱伟一脸认真，极为严肃的解释。 救命恩人？ 这几天，戈玫也有隐隐听说过。 这钱伟像着了魔似的，觉得邵胜身上的正气镇住了他的煞神，保了狗命。 这才把邵局长当神一样，供奉起来，还敲锣打鼓的去了市局。 “你是说，要以邵胜的名儿修儿童福利院？” “对！” 戈玫嘴角扯了扯。 “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行，但……除了出钱外，其它全程都不能参与其它！” 这人的品性太差，万一偷工减料，搞出些坑人的花招出来，怎么行？ 没想到，钱伟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没问题，嫂子，都没问题！” “还有，也不可能以邵胜的名字命名，他是公安，这会对他有影响，但他可以参与监督儿童福利院的运营。” “行！听嫂子的，那你现在告诉我，要多少钱？我好去准备。” 戈玫心里算了个帐，比了个手势。 “大概这个数。” 钱伟只迟疑了一秒，咬牙一拍大腿。 “成！小意思，劳资，我给得起！” 车里的何秀，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车门，低喝。 “钱伟，你发疯了？这种儿童福利院又不赚钱，你把这么多钱都丢进去，全打水漂了，你让我和儿子，以后去喝西北风啊。” “臭娘们，滚开，懂什么。我做事，还要你管吗？我想做就做，你给我闭嘴？” 何秀翻了个白眼，也无话可说，只得重新坐进车里。 这钱伟是被人换脑子了吗？ 拿那么大笔钱去修儿童福利院，也太反常了。 看着反应激烈的何秀，戈玫对钱伟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改天找到了施工队，再和你联系。” “成，听你的！” 戈玫把钱伟打发走了，真想着这事。 一转身，沈瑶跟了过来。 她忧心的看着钱伟的背影。 “这人是想要出钱盖福利院的房子？” “嗯……” 这事的发展，还真是戈玫意料之外的，没想到整完人，还能帮自己这么大个忙。 不过，这事还是有点玄乎。 这钱伟的嘴，说话像放屁一样，戈玫还是有些不敢信。 沈瑶抓着戈玫的胳膊。 “妇联什么时候说，要盖儿童福利院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哦，妈，这是我提出来的，这岗城，包括周边，可怜的娃娃不少啊。特别是女娃娃，在村里，都只管生不管养，都骂她们是赔钱货，不是卖掉，就是丢弃。 岗城原来的那个福利院早破败了，没法住人。那我现在都是妇女儿童部的主任了，肯定要为孩子们做点实事。主席答应了的，也说好，只是苦于没钱，这事就一直拖着。 本来我打算让丹尼投钱的，可他是个商人，无利不早起，他在犹豫。” 沈瑶没吭声。 突然，她一把拉着戈玫的手。 “玫儿，钱伟的钱不干净，别用，那钱，我来吧。” “啊！”戈玫一惊。 “妈，这可不是小钱。” 他们这么有钱的吗？ 第三百六十章不会写名字就打叉叉 不过，她肯定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沈瑶掰着手指头，算了个帐出来。 “这个数，是我们全部家当，还有些古董没算进去。有部分是黄金，这都是你的，看看你要怎么用都行，都没关系。” “妈，不是这样的呢？这些家产都是你和爸拿性命换来的，你们要是想拿出来修福利院，我肯定支持。不过，钱伟的钱也得要用在社会上…… 为什么不要？像他这种人得来的钱，拿来回报社会都是应该的。” 戈玫察觉到这个钱伟思想有些迷信。 估计是因为他之前也是从山沟沟里出去的，这几年有点时运，发了横财。 这次经历生死一线，就信了那些老人的话，听说邵胜能镇煞，才能将自己从鬼门关捞出来。 这才会把邵胜奉成了神。 可沈瑶还是担心。 “像这样的流氓，言行不一，万一他出尔反尔，跑去闹，诬陷你们逼迫他捐钱，修儿童福利院。怎么办？ 你们俩如今都是领导干部了，他真闹，对你们的影响多不好。” 戈玫笑，“妈，你太多心了。钱伟那点小心眼儿，我还不知道？能搞得过我和邵胜？” 沈瑶握着戈玫的手，叹了口气。 “妈就不想你遇见糟心事儿，我们这边还有钱，你要做什么，爸妈都支持你。就想你这辈子安稳，幸福的活着。” “妈，我知道。放心吧。” 戈玫一听感动得很，可怎么能用他们的养老钱。 “钱伟这人贪生怕死得很，他就想花钱买安心而已。再说了，我们的项目可是有国家支撑着。” “嗯，那你都小心着。” “知道。” 钱伟要捐款修孤儿院一事儿，戈玫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报社的人，找了人来采访钱伟，把这事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 一会上报一会见领导的，可让钱伟这个山沟沟出来的暴发户风光了一把，这事儿在他的家乡那可是倍有面子的。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乐在其中，一点也没有反悔的意思。 等风光完了。 戈玫再叫上市妇联的领导，在领导的见证下。 让钱伟在自愿捐款修儿童福利院的同意书上签字。 等一系列的流程走完，福利院的项目就正式的成立了！ 谁都没有料到，这妇联才上任的新主任，居然真的有能力给岗城争来了第一座儿童福利院！ 最关键的是，资金全部自己搞定，没有让国家掏一分钱！ 竟然还是找到了下海的暴发户友情赞助的钱！ 这回，戈玫可算够资格在省上被点名夸奖了。 这下可把方主席乐坏了。 又特别为戈玫开了一次表彰大会，真是羡煞旁人啊。 那些小流氓们的保护伞下马后，收完首尾，邵胜这边也没那么忙了。 孩子们转到城里读书，迎来了第一学期的期中考。 山娃还是一如既往的稳。 可土娃，真就开始飘了。 每天一做作业，就像小老鼠样咬着笔秆发愁。 “妈，说好跑步来赚钱，那为什么还要我做作业啊。” 邵胜突然凑拢来，“土娃，你在电视上也看过运动员吧，有哪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好的？” 土娃看着他，缩了缩脖子。 “写不好就写不好，有什么关系，能赚钱就行啊。我还听说啊，有些下海做生意的大老板，不会写名字，就打个叉叉来表示。 我呢，就不打叉了，那就画个小狗吧。” 邵胜被这小子的歪理给惊得额角直跳，最后费那好大的定力，用最严肃的表情才吓到他。 看到邵胜忍不住，就要抽条子的表情，土娃终于怕了。 他埋着头，小声说：“爸，你让让，挡我写作业的光了。” “行，等下我回来检查！” 邵胜扔下这句，才走开。 来到院子里，看到戈玫忙碌的背影，他的情绪才好转点。 一看，他被土娃气得这副样子，戈玫忍俊不禁。 “土娃这家伙就这性格，你有什么好气的？” 戈玫一抬头，邵胜就闻到飘过来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他突然想起那晚，他们滚床单时，也闻到这样的味道。 先前邵胜以为那晚，自己是将梦和现实混起来了，可如今，那种真实感很强烈。 还有钱伟这一桩事儿。 车根本没问题，那戈玫，她到底是如何，才让何伟他们的车冲进河里的？ 邵胜迷惑又无解。 “玫儿，你真得和我说说，钱伟的车掉进了河里，是你做了些什么手脚？还有那晚你醉酒……带我去的那地方，是什么地方？为什么那儿会有泉水，菜草，还有间大屋子，里面有红纱幔帐，如此好看？” 他总觉得自己的媳妇儿不像是普通人。 就像是神仙一样，可他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不相信鬼神的说法。 戈玫一听，就垂下脑袋。 他们是同床共枕的夫妻，这问题，他也迟早得面对。 她低头看着脚尖，想了半天，才看向男人。 “邵胜，我问你，你，信人有前世和今生吗？” “前世？今生？” 邵胜怔肿了，看向戈玫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难道，他媳妇儿真是神？那些事，和这前世今生有什么关系？ 他并不是那种冥顽不灵的人，由于涉猎的书藉极广，不管是神怪论，还是唯物主义类的书藉，他都看过。 不过，之前他是坚定不移的相信科学。 对神鬼之说，持怀疑态度。 可眼下有那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让他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不说其它，自从他和媳妇儿同房后，他的旧疾完全没发作过。 还有程建国的气管炎也是，之前一直依赖药物雾化来缓解症状。 现在，邵胜看到雾化机上都落了尘，那精神头还倍儿棒。 再是沈瑶，之前精神恍惚，那神经脆弱得像绷紧的弦。 半夜总是睡不着觉，什么脱发啊，噩梦啊，都严重得不得了。 一点儿上事，她都吓得脸发白。 如今，那天邵胜居然看到，她在看悬疑小说。 还看得贼带劲儿了。 简直堪称离奇。 邵胜完全找不到一点理由来解释这些事儿。 第三百六十一章我今天要超过他 戈玫沉默了半晌，有的事情，她终是隐瞒不住，但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所以她冲男人浅笑，“晚上，再和你细说，好吗？” “晚上？” “嗯！” 邵胜总归不是外人，他早晚都会知道。她再细想想该怎么说。 戈玫这样一说，邵胜便有了期待，这心就如猫抓般难受，时间也变得冗长难熬。 下午，到了土娃训练时间。 可土娃的作业还没写完。 戈玫叹了口气。 “哎，要不，下午就别去了，我让你爸和苍教说一声。” 一听着这话，土娃就猛地跳起来。 “不行，妈妈，我要去！那个姜城比我快，我今天要超过他。” “姜城可是锻炼过三，四年的人，你哪里能超过他。邵自齐，做人得有实际些的目标。” 有上进心没什么不好，可想一口吃个大胖子，那不成的。 小土娃哼哼了两声，“妈，你得信我才行。” “哎，你也得证明你的实力啊，你看，就连做作业这么小的事，都要影响训练，怎么可能跑过人家姜城。姜城还比你还大三岁。” 戈玫头疼。 小土娃急了，“妈妈！我会努力的，我可以在饭前把作业写完！一定可以！” “真的？那你加油吧！我支持你喔，今天就晚点做饭，大家都陪你晚点吃。但……作业还不可以瞎写，还得字迹工整，还得正确率要高。山娃会来检查的。” “妈妈！你就放心吧。” 小土娃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卷起袖子，就准备加油干了。 戈玫出来，转身，就去厨房里做午饭了。 邵胜好奇，也去喵了一眼。 “媳妇儿，刚你和小土娃说啥了？刚他还报怨说作业多，不想写，一下子就这么乖？” 戈玫指了指自己脑子，“得靠这里。得抓住小土娃的好胜心。” 邵胜竖起大拇指，“妈妈真厉害，我这做爸的人，是完全不操心了。” 戈玫笑着戳他，“该你上的时候，还是得你。” 邵胜瞄了下外面，没见孩子和父母，他就大胆的伸手，搂过戈玫细腰，抱着腻歪了一会儿，才松开，继续去菜园里翻土。 说到菜…… 那天他看到的田原上，不仅有一弯清泉，还有一小块菜地。 那里的菜啊，不知用什么肥养的，长得特别茂盛。 他就猛然就想到，平时家里吃的菜，冒似很多都不是应了季节的蔬菜。 邵胜看的书多，他知道国外有一种室内控温技术，可以产出一年四季的蔬菜，是用人工光照和控温来调节植物生长的。可国内还没听说过这回事。 原本，他是觉得程家条件优越，不会像农村里，缺吃少喝的，蔬菜种类多点也正常，没多深思，但现在想来…… 那些平时吃的蔬菜难道是从那里来的？ 一想到这些，邵用就激动了。 自己这媳妇可是像谜一样，总能让他迫不及待想去探究。 到了午饭，戈玫摆菜上桌，转身就去土娃屋里看成果了。 哪知山娃先人一步，正在检查，见戈玫来，看了一眼戈玫，嘴角带笑。 应该不错，戈玫有些期待。 没出声，在一旁等着山娃的结果。 土娃一脸的骄傲。 “山娃，我可是很认真！” 山娃转头又快速的看了一遍作业，才向戈玫认真汇报。 “妈，正确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算他平时的最高水平了。错的这几题，有些难度。有空，我再和他讲讲。这次作业，邵自齐的进步还是非常大的。” 戈玫看着互帮互助的两兄弟，美滋滋的，一手搂一个。 “作业这快就完成，赶紧来吃饭吧！妈今天做的，可是大猪肘子！” 红烧猪肘子可是小土娃的最爱。 那个八角桂皮，再加上高压出来的肉软糯，有嚼劲，那香喷喷的味儿，闻到就想流口水。 一听是猪肘子，小崽子们个个都欢乐极了，赶紧的，拿碗，分筷子，坐得整整齐齐的喊。 “外公，外婆，郭婆婆，爸爸，妈妈吃饭！” “乖孙！吃饭。” 程家大院，总有说不完的欢声笑语，一派的人间烟火。 大巷子里的邻居，个个友善，亲切。 出了什么难事儿也都是团结一致的，互相帮忙。 所以戈玫也常会送些蔬菜，这样一来，邻里关系就更好了。 吃完，就要送小土娃去训练了。 平时，都是戈玫一个人送他去的。 今天那可热闹了。 正好大家都有空，干脆戈玫开着小汽车把一家人都装了去。 邵胜这还是第一次陪儿子去训练。 小土娃也很兴奋，“蛋娃，你猜猜，你二哥跑得有多快？” 蛋娃没出声，小丫就先举手。 “哥哥肯定像刮风那样快！” “哥哥肯定像坐火箭那样快！” 小土娃极为自豪的挺胸脯。 “对，就是这样，我就是像风像火箭那样快，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超过姜城的。” “二哥永远是最棒的！” “最厉害就是二哥了！” 那两小的，简直就成了小土娃的捧场王，恨不得把自家哥哥捧成神。 四小崽子挤到一坨，总有说不完的话，像堆小山雀叽叽喳喳，热闹得很。 如果换成没耐心的父母，真心会觉得呱噪。 可在戈玫这里，他们怎样都是欢喜的。 她喜欢孩子们稚嫩的声音。那是新生活的旋律。 让她心安，心暖，享受沉浸其中。 邵胜的存在感却不强，小崽崽们喊的永远是妈妈，妈妈…… 怎么不是爸爸呢？ 看着媳妇儿一路开车，还能抽空答孩子们的小问题，他这个做爸爸的有些小失落。 虽然自己回来了，要想和孩子亲，后面还是要多安排时间，陪一陪他们。 毕竟成长不可复制，其中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到了训练场。 戈玫远远的，就看到个高高瘦瘦的小家伙伫立在显眼处。 这孩子就是小土娃口中的姜城。 他性子颇为高冷，话不多。 也是苍教亲自挑来的，已经在这里训练了三年有余了，还听说已经打了不少比赛，还拿过奖，如今已经成了苍教重点培养的对象。 他站在场边，脊背挺得极直，手里拿着一块毛巾，听着后面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第三百六十二章打击中成长 几天下来，小土娃明显和训练场的人都混熟了。 一进门，就直接扑向苍教，整个人像一坨肉样就这样挂在苍教身上，弄得人有些招架不住。 “哎，邵自齐，你知道你有多重么，你能不能下去！” 小土娃勾着苍教的脖子，还边蹭，边撒娇。 “老师，几天不来，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很想，很想你啊……” 苍教拍了拍小土娃的肉腚子。 “想的，我也很想你。那你给我赶紧的，下来！去和姜城聊会儿，给你布置的小任务还没完成哦。” 小土娃看了看满脸高冷的姜城，撇嘴，“他一定又在想他妈！” 管教马上捂紧了小土娃的嘴巴，低斥。 “邵自齐！我可和你说了，他爸是前线军人，他妈不在了，你怎么能这样随便，提人家的伤心事儿。” 小土娃这才从人身上跳下来，走向姜城。 姜城发觉了他过来，扫了一眼，视线又转到他身后，看了看戈玫家一帮子人。 眉目中划过一抹极淡的失落。 还没等土娃靠近，就想转身，似乎有意避开他。 土娃顿了顿。 戈玫上前，推了他一把，“去啊，你追上去。” 小土娃不满的撇撇嘴。 “妈，你看他，总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像只高高在上的孔雀，我为什么要理他。等我跑赢他了，他就骄傲不起来了，肯定追着我喊大哥的！” 戈玫忍俊不禁。 邵胜在一旁补了一句。 “这娃看上去应该比小土娃大一些，看起来小土娃还是太小了，好像不太适合这种运动。” “那是因为，你上次没看到我家小土娃在赛场上的厉害！” 说完，戈玫目视着土娃，鼓励道。 “等会儿，你好好给你爸展示一下你的威力！” 好听的话，对小土娃最管用，他挑眉看向姜城，一副挑衅的样子。 “成！爸，你等会就看看。” 这话说得可是成竹在胸呢。 眼看着小土娃如此张扬，以邵胜那样内敛的人来看，实在欣赏不来。 “就算有实力也得低调点儿，如此高调，输了，能接受得起这个打击？” 戈玫瞪向男人。 “这是孩子的天性。他在打击中成长，这是个必然的过程。” 邵胜没反驳，对于教育孩子这事，他对戈玫是心悦成服的。 可邵胜还是向姜城投去了欣赏眼光。 “这娃的性格，就不错，又低调，又内敛，和我们家自纲很像。” 邵自纲看了一眼邵胜，没坑声。 这是在夸他吗？太内敛，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到。 戈玫却不以为然，摇头。 “我们正义的自纲可是彬彬有礼的，而姜城可不一样，这孩子性格孤僻，不怎么愿意搭理人，又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的。” 大概是家庭原因。 而且戈玫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失落。 应该是羡慕邵自齐吧，有这么多的家人陪他来上课，而他却形单影只。 所以他只能用冷漠把自己武装起来，看起来难接近，其实内心极其的孤独，寂寞。 只能投入到在训练场上，可能只有那样，才可以让他多几分的成就感。 相比邵自齐的自夸，姜城的确更让人心疼些。 邵胜的目光一直跟着姜城，他看了看周遭。 “这孩子自己来的？没有家人？” 戈玫嗯了一声。 “他爸是军人，他妈也从来没见过。” 邵胜没有说话。 而看台上，两小的一个劲的往最前面挤，在那里高喊。 “哥哥，加油！” 姜城偷偷的瞟了一眼，好漂亮的小女娃娃，不禁让他多看了几眼。 训练进行到了一半，戈玫给邵自齐拿了补充能量的水和饼。 小丫和蛋娃也跟了下来，看着有些孤单的姜城。 小丫她没多想，就下意识牵着蛋娃一起走了过去。 可一边的小土娃有些不乐意了，想要说什么。 被戈玫一把拉住了，示意他不要出声。 小丫上前把自己手里的酥心饼给姜城递了过去，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哥哥，你吃饼吧。” 姜城只是淡然的瞟了一眼那让人垂涎三尺的酥心饼，一点也没迟疑，直接摇头拒绝。 “你吃，哥不需要。” 说完，顿了顿，仿佛也觉得不妥的，又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了块什么，给小丫递过去。 “这个，给你们吃。吃完记得漱口，不然牙会坏的。” 蛋娃接过，一看是包装漂亮的糖果，一瞬间，眼珠子都亮了。 “哇，哥哥，这是巧克力耶！有点苦苦的，吃到最后又是甜的。哥哥，你住在哪里呀？我好像看见过你的。” 姜城转头，看向另一头的戈玫和邵胜，“我也住大巷子，我也见过你们。” 蛋娃跳起来拍手，“那我们就是邻居啊，哥哥，晚上，来我家玩吧。” 算起来，姜城比山娃还要大一岁，个子也比山娃高一截，模样白净的斯文，双眼皮，眼睛有些狭长，不说话的时候，挺吓人。 可当他冲着小丫和蛋娃笑的时候，眉毛弯弯的，特别好看。 而见面熟，蛋娃想都没想，欢喜得，就直接邀请他，来自家做客了。 姜城垂下眼，摇头。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儿，谢谢，可爱的小小弟妹。” 他可真羡慕邵自齐，以前他就见过这家人，一大家子，总有欢声笑语，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弟妹，所以他在队里一见到邵自齐就不自觉远离。 这会，他还感觉到了来邵自齐那凶巴巴的目光。 就像是他要抢了他的弟妹似的。 果然，小土娃鼓起了腮帮子。 “蛋娃，小丫儿，过来！那有大尾巴狼，会吃人的！” 山娃马上用胳膊肘拐了一下土娃，唬道，“邵自齐……咋说话的。” 土娃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你是我哥，他们是我弟妹，又不是他姜城的！” 说完，他哼哼的，就跑上训练场。 这醋坛子，说翻就翻啊，来得可真突然啊。 山娃看着跑远的土娃，那是一脸的无奈，他只得尴尬上前，看向姜城。 “对不起啊，我弟他就这样的人，你不要和他计较的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小反派的手脱臼了 姜城摇了摇头，没说话，也上了场。 土娃看向姜城那眼神又变了，起先只想超越他，可现在，超凶，看他就跟看敌人似的，恶狠狠地瞪着！ 在跨栏训练时，卯足了劲儿，想要赶超他。 可是除了体力悬殊，还有年龄上的悬殊。 小土娃那不太实际的自信心，膨胀过头了。 苍教带着忧心，一直观察着这个爱逞强的小家伙。 结果—— 意外还是发生了。 在跨栏的时候，小土娃脚一滑，栏杆被拌倒…… 那千钧一发之际，苍教和姜城一起冲了过去。 毕竟是苍教是大人，先人一步，抱住了邵自齐。 可一个转身，却不小心撞到了收不住脚步的姜城。 “嘭”一声。 姜城的手肘落地，一声闷哼。 “姜城！” 苍教紧张得大叫出声。 土娃也紧张得不行，冲了过去。 “姜城！” 而姜城眉头拧紧，咬牙扶着痛处，强撑着。 “我……没事……” 可明明，他已经疼得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戈玫和邵胜一看，这情况不对劲，立刻跑了过去。 看着姜城胳膊的位置不对，苍剑马上扶住他。 “姜城，别乱动，你的手可能脱臼了！” 姜城摇头，想挣扎着起身，继续跑，“没，没事……我没事，还可以继续训练。” “姜城！你给我站住！” 苍教低喝出声。 戈玫近了身，看了看那胳膊，“是的，教练说得没错，脱臼了，姜城，走，婶儿带你去看看老中医。” 姜城躲开了戈玫的手，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我自己去……我没事……我走了！” 小家伙说完，居然扶着胳膊就往外跑了。 剩了一堆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 还是戈玫的反应最快，她朝着邵自齐嚷，“快！你去追，你跑得最快！” 土娃也给吓懵了，见妈妈没有责备自己，二话不说，撒腿就跟了出去。 苍教上前，看向戈玫和邵胜，缓声解释。 “姜城这个孩子比较孤僻，不太会和人相处，所以在你们围拢来时，他就有些慌。这孩子从小独来独往，比较难相处，他和你们不熟，会有些排斥，不然我去吧。” 邵胜挡在苍教的面前。 “他住大巷子，正好顺路。这么多孩子，你哪能走，你忙你的，这些交给我们，这娃也是为了我儿子受伤，我们怎么能不管？” 苍教也是第一次见邵胜，但也知道他是岗城的风云人物。 果然，这男人一身刚正不阿之气，高大雄壮得像座大山。 戈玫在他身边就如小鸟依人，甚是般配。 “那孩子就交给你们了，他这手受伤了，这几天得养一养，不要来训练了，麻烦你转告他的家人。” “好的！” 而另外一处，卯足了劲儿追出去的土娃，那可是卯足了劲儿去追。 可这年代的街道都没多宽，还有些车来车往的，有自行车，摩托车，偶尔有些小汽车。 土娃一心追姜城，莽撞得很，根本不看车的。 结果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差点就撞上，而另一辆小汽车又叭叭的冲着土娃按喇叭。 喇叭声引起了姜城的警惕，他停了下来，看到这惊险一幕，马上往回跑，挡在车前，冲着车吼。 “停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过路行人纷纷侧目。司机摇下车窗骂了两声。 姜城没理，把土娃拉到路边上，责问。 “邵自齐，干啥呢？你不要命了啊。” 土娃也吓得一声冷汗，结结巴巴地问。 “姜城，你别跑啊！你手受伤了，我妈要你去看医生，你跑什么啊？” “不用看，自己能好的！” 追出来的山娃看到街边的两人，“小姜哥哥，不行！你的手好严重，一定要去看医生，如果落下病根，你以后没法训练和比赛了，就没法完成你的梦想了。” 姜城听着山娃的话，反问，“邵自纲，你知道我的梦想吗？” 山娃如看朋友一般看着姜城。 “知道！小姜哥哥，你的梦想就是上赛场，为国增光！我的梦想就是像我爸一样，做警察为人民服务，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土娃只懂个大概意思，也插话。 “小姜哥哥，我也有梦想啊。我的梦想就是跑赢你，还要赚很多钱。真的，我会认真跑赢你的。” 姜城笑了，看着小土娃，那眼神如哥哥看弟弟一样，充满了宠溺。 “行啊，等你长高，再长大一点，就能跑赢我了，如果你要想赚钱，那还是得认真读书。” 姜城难得有话说。和他们聊起来了，甚至忘掉了胳膊上的疼。 土娃才不服气，一蹦三尺高，跳了起来，摸摸姜城的头顶。 “谁说的！姜城，你不懂，只要我们能跑步跑得很快，就可以赚钱，哪用读书的啊。” 姜城也没气，凝着一张英俊的脸。 “谁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不读书就是文盲，字都不认识，怎么赚钱。” 土娃反驳。 “姜城！你别管！反正我跑赢你，赚了钱，就不用读书了！哼哼，我还要去拿金牌！” 对着这种无厘头的小家伙，姜城只是摇了摇头，也没争。 无知的小弟弟嘛，他肯定让着。 山娃伸出手，“走，你为了救土娃，手受伤了，我们带你去医院。你这样乱跑，教练，还有我父母都不会放心的。” 姜城还是摇头，理了理身上的书包，转身要走。 没想到，一辆小汽车突然开过来，横在他面前。 戈玫开门，跳到他跟前。 “姜城同学，上车！” 姜城站在那里，干巴巴的说。 “婶儿，不用了。” “上车！” 戈玫拉开车门，毋庸置疑的将人塞了进去。 邵胜临时有事儿，去局里了，把车留了下来。 姜城坐进车里，蛋娃和小丫也挤了过来，一脸的关心。 “哥哥，你疼吗？我给你吹吹……” 两个小棉袄贴心极了，姜城一时僵住了。 鲜少有人这样关心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山娃指着那胳膊。 “当然疼了，你们看，脱臼，你们懂么，这个关节，这个骨头位脱开了，应该是这样这样的，现在掉出来了，你们自己想疼不疼……”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有弟妹很幸福吧！ 蛋娃和小丫像感同身受一样，捂着嘴，还悄悄凑到姜城跟前，对着胳膊吹了吹。 土娃一声不吭，缩着脖子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姜城的手臂，眼里涌出了愧疚。 到了中医馆。 戈玫伸手要扶姜城下车，他又不习惯的避开，“婶儿，我可以。” 姜城在同龄孩子里算高的了，差不多一米四，五，已经是个小小少年，他背脊挺直，看上去刚强坚毅，很能忍，胳膊看着就疼，可他愣是一声不吭的。 小少年自己坐到了老中医跟前。 老中医摸了摸胳膊，眉头微皱。 “胳膊脱臼了，给你正一下，就行，就是有点疼的，小子，能忍得住吗？” 姜城严肃点头，“行的。” 老中医嗯了一声。 蛋娃和小丫围在姜城的身边，紧张得不行，却只懂得吹吹啊，拍拍的。 而土娃也握紧了自己大哥的手，紧张得如临大敌。 老中医缓慢抬起姜城胳膊，突然向上一提—— “咔嚓”一声，脱开的关节很快重合了。 可那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姜城疼得下意识叫了出来，“啊啊……”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这样一抖，小土娃也跟着发起抖来，他抱着山娃的手臂，声音微颤。 “大哥，姜城会不会因为我的错，而疼死啊。” 对这问题，山娃也有些茫然，“应该不会……吧……” 但他也不能肯定，姜城叫得那么惨。 当时摔倒时，他都没怎么叫。 “正回去就好了，不会死人，别紧张。” 戈玫说完，拿出白手绢给姜城擦汗。 “嗯，哼。” 姜城在疼痛之余，还拒绝着戈玫的动作，“婶儿，不用……” 他边扭头躲着，又一边被吸引着。 婶儿手绢上，有着淡淡的清香，那股味道很熟悉，像是母亲的味道。 戈玫也不理他的反应，看到快弄好了，就对山娃和土娃喊，“快，扶着小姜哥哥上车去。这里小心，别碰到。” 这头老中医捡出药，交待。 “这个是药油，每天在关节处再擦擦，手最近都不能用力，得要好好的养段日子，得长回去，不然以后老脱……你这当妈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孩子搞脱臼一次，不照顾好就会留后遗症的。” “是，是！您说的对。” 蛋娃和小丫争着把小姜哥哥扶上了车。 土娃靠着车窗这边坐，沉着张脸，不吭气。 蛋娃和小丫和姜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姜哥哥，你家里的人呢？” 姜城垂下眼，“爸爸在北城上班，很远，回得少。” “妈妈呢？” “妈妈……” 姜城看着窗外，不吭声。 山娃马上阻止两个小的再问。 小丫和蛋娃也意有察觉，又对着姜城的手臂吹了吹，仿佛很心疼一样。 姜城收回视线，将车内围着自己的四个小崽子看了一圈，心里莫明多了一股暖流。 车缓缓行驶，很快到了程家门口。 小崽子们下车就像捧着易碎的瓷器一般，蛋娃和小丫小心翼翼的，把姜城扶了下来。 姜城抬头看了一眼程家，对戈玫说。 “婶儿，谢谢你，我先走了。” 说完，抬脚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蛋娃和小丫立马跑上前，挡在他面前，“小姜哥哥，就在我家吃饭吧。你爸忙工作，家里又没有人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姜城绕开两小的，直接走。 戈玫看向山娃，山娃又看向土娃。 土娃别扭的喊。 “喂！姜城，来我家吃个饭呗。算我还你人情，才不想欠你的，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放弃打败你的想法。” 姜城没回头，用另只手摆了摆，示意不用管他，这一切，他也不放在心上。 山娃一看，着急的推着土娃上前。 土娃也急了，撒腿跑到他面前，张开双臂，仰头看着姜城，不耐烦地说。 “你为了救我，才把手臂弄伤的。你得去我家，让我来照顾你！不然，我妈会抽我屁股的。” 自爆其惨，小土娃已经使出杀手锏。 可姜城仍旧摇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是无论如怎样，都影响不了我的感觉。 这让土娃很烦躁，下一秒就要咆哮出声了。 好在戈玫及时阻止，她看着姜城问。 “你家有什么人？” “就我一人。” “那还固执什么，婶做饭你吃。” 戈玫才不和他废话，一把拽着，就往家里去。 路上有来往的行人。 姜城又不好意识太过挣扎，更怕弄出大动静，被人围着他看。 程家的人真多。 他其实是知道的，程家很热闹。 从前无数次，他走过他家院门口，都能听到清脆的笑声。 其实他好羡慕，但他羞于承认。 一进主屋，拉着姜城坐下，蛋娃和小丫简直热情爆棚，把自己的零食，宝贝啊，统统倒到了姜城面前，欢迎这位小客人。 土娃尽管撅着嘴，但还是去冲了杯麦乳精。 “你应该不喜欢吃糖，那就喝这个。我妈说，天天喝这个，身体就会变得更强，呐！赶紧的，喝完好起来。不然，你没体力了，我就努力练习，很快就能超过你了。” 姜城对着土娃那种别扭劲，很无语，但他还是笑了笑。 山娃也开口了。 “小姜哥哥，你看杂志不，你看过《我们爱科学》吗？” 坐在沙发上的姜城本来一脸尴尬的，听到山娃提到了自己的兴趣点，一瞬间来了兴致。 “看的！每一期我都没落，你也看吗？” 山娃拉过他的手。 邵自纲看向姜城的眼里有种崇拜。 姜城比他高，知识还比他丰富，说出口的话一套套的，自然让山娃心悦诚服。 所以邵自纲挖空心思，想和他多接触，想和他做朋友。 姜城也在中心小学读的是五年级，按他的年龄，应该读的是三年级，听说因为成绩好，一直在跳级。 邵自纲内心默默向姜城看齐。 果然，这招不错，邵自纲的书把姜城给勾走了。 蛋娃和小丫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山娃马上拦住，“蛋娃，小丫你们去院子玩秋千吧，姜城哥哥要去看书，你们不要打扰喔。” 第三百六十五章 原来是战友的崽 程建国在院子里专门给两只小的做了个秋千。 蛋娃鼓起腮帮，不乐意了，“哥哥坏，天都不亮了！我不想玩秋千，想和小姜哥哥玩。” 山娃耐着性子，“可小姜哥哥手都受伤了，他想看看书，不能和你们玩。” 蛋娃第一次看到家里有客人，特别兴奋，就想粘着人玩。 心思细腻的小丫，拉了拉蛋娃。 “弟弟，不怕的。小姜哥哥家也很近，以后我们可以常找他玩的，而且小姜哥哥的手，我觉得一定很疼，可能他看看书，可能手就不疼了。” 蛋娃最喜欢小丫姐姐了。她说的，他就信。 姜城可算摆脱了这两个粘人的小家伙，可算没那么拘束了。 不过，他远远看着两个小家伙的背影，还真挺可爱的。 山娃回了屋，姜城问：“有弟妹，应该很开心吧。” 山娃嗯了一声，“小姜哥哥，你也想要吗？” 看着手里的书，姜城怔肿了，半晌才回答。 “想，可是没可能啊。” “那没有关系啊，我弟妹，不就是你弟妹么。我家二弟尽管说话很冲，可有时候，他也很乖的。肥嘟嘟的，抱着睡觉，最暖和了。” 山娃性子沉稳，可提及土娃时，也是一脸的自豪。 这也让姜城满眼羡慕啊。 到底都还是孩子。一个显摆，一个羡慕。 小姜只有在山娃的屋里躲着人看书时，比较自在。 把他叫出来吃饭时，他又是一脸不自在。 吃完饭，邵胜该把姜城送回去了。 两小的可舍不得了。 连邵自齐都在说：“你明天还来吃吧。我看，你这手也不方便，我妈明天炸油条，可好吃了。” 姜城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戈玫和邵胜一起送他过去。 在大人面前，小姜话不多。 戈玫和邵胜也识趣的不多问。 到了他家门口，眼见里面灯好像是亮着的。听到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很快开门出来了。 一个男人从屋里出来，高大的身影挡了光，走近了才看清楚。 “姜文光！居然是你小子！” 邵胜失声叫了出来。 “哎呀，邵胜，你怎么在这儿。” 顿时，两个男人眼里放光，激动地抱在一起， 姜文光看了眼自家的儿子，目光又转向戈玫，“这就是弟妹？” “戈玫同志，这是我战友姜文光！好巧好巧，小姜居然是你的儿子，这娃可真优秀。” 姜文光看着姜城。 “小姜，你怎么让叔婶送回来的？这手怎么呢？” 姜城根本不搭理姜文光，他只是看着戈玫，“婶儿，我先回屋了。今天谢谢了。” “诶，哎，这孩子怎么这样！” 姜文光见着自家娃对自己如此漠视，本想骂他。可一想着老战友在这和，又有弟妹，就憋回去了。 邵胜一把拉着姜文光。 “老姜，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快进来，咱聚聚！” 姜文光马上热情邀请，“阿胜，弟妹，来，坐坐！我常年蹲北城，鲜少回，平时也就小姜一个人在家。表小姨常来照顾他，这屋子就有些乱。” “姜大哥，自己的娃，怎么托别人照顾啊。” 戈玫立刻就对姜文光印象不好了。 有工作也没问题，可以把儿子带在身边呢。怎么把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家里呢。 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这什么表小姨一看，是没有大人在，就不好好的照顾孩子。 这脏的，这乱的。 难怪小姜这么我行我素，常年面对的都是冰冷的屋子。 姜文光叹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想把他给别人照顾，而是我工作的调动，实在没有办法，他又不愿意和我走。” 戈玫不禁看了一眼那屋的小姜。 这孩子，她见第一眼，就心事重重的。 看起来让人心疼。 邵胜扯了扯戈玫的衣角，让她少说两句，其他的事情交给他。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所以戈玫没有吭声了。 去了小姜的屋。 他见戈玫进来，立即把凳子给了她，“婶儿，坐。” 戈玫看向小姜，“小姜，你可以告诉婶儿，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你爸去北城。却要在这里一个人呆着，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小姜的目光落在写字台上的一张全家照上。 戈玫看过去。 才看到全家照上的小姜，大概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的妈妈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看起来温柔又大方，特别的好看。 小姜看向她的目光，极其的温柔，甚至透着浓烈的思念。 “我要走了，妈妈回来就找不到我了。所以我要留在这个屋里等妈妈，婶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跑步吗？ 因为胡同里的爷爷奶奶说，我要成为了运动员，就会上电视的。这样我的妈妈就能在电视上看到，听到我说话。 会回来找我的。” 小姜说着，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他想妈妈，非常的想。 她能感觉到。 她不禁轻拍了拍孩子的肩，“嗯……那小姜加油！” 小姜侧身，偷偷的抹了抹眼泪，故作坚强。 戈玫拿了手绢给他，“哭，并不丢人。那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山娃和土娃可是时常在我面前哭。” 有人可怜，才觉得自己可怜。 那泪水真的像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戈玫让他无声的靠着自己的肩，肆意宣泄情绪，“婶儿，你可以帮我找妈妈吗？他们都说我妈妈死了，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但是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戈玫听着，心不禁揪在一起。 “那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她说她出去一趟，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看着小小少年那般的悲伤。 戈玫的目光温柔了几分。 此时，ROSE的声音响起，“主人！触发新任务故事线，请问你要接收这个任务吗？拯救内心孤独，黑暗的小少年。” “啥？内心孤独，黑暗的小少年？” “是的！主人稍等，我给你传输剧情。” “嗯。” 戈玫缓了一下，一些画面就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脑海里。 她居然看到了小姜长大的样子！ 第三百六十六章陪伴是最好的良药 那是已经失去了稚嫩的一张脸，还透出了不近人情的冷酷，甚至是病态！ 对着眼前那个可怜的人,刀锋寒光闪现……血溅当场…… 看到这儿，戈玫身体下意识一抖，这娃长大了就成这样？ 长歪了？反社会人格？ 居然能亲手杀人？ 继续往下看，戈玫看到了俊美无俦的姜城，漠然转身，手持血刃。 “这个世界根本容不我，我又何须容忍任何人？” 制毒，涉黑，简直就是个妥妥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而且结局凄凉，被人拖着当众枪毙！ 一辈子无人心疼，无人爱，死后更是被万人的唾骂。 抽身从那些画面中走出来，戈玫看着这个透着稚嫩，眼底只有孤独的孩子，她的手不禁轻轻地抚过他的发丝。 “好，我帮你找妈妈。” 戈玫一口答应下来，不管这个女同志是活是死，她都要想办法找到。 这是阻止姜城成为暗黑反派的唯一良药，她不希望这么一个勤学上进的孩子有个如此凄凉的结局。 原来，姜城心里一直怨憎着他的父亲，他认为是他的父亲只顾工作，不理母亲的死活，才导致了母亲失踪的结局。 因此，心里暗暗和父亲斗气，姜文光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要干。 甚至故意处心积虑的激怒他。 而姜文光的结局，也因为儿子的种种恶劣行径，被组织除名，调查。最后活活气死在病床上。 而姜文光的离开逝，并没有让姜城忏悔，反而促使他变本加厉！ 大概，这就是畸形人格的悲哀。 你活着，我为与你作对而活着；你死了，没人作对了，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不如就同归于尽好了。 在2000年头的样子。 他最后策划了一场大型爆炸案件！ 那次爆炸轰动全国，死伤无数。 所以最后才会被处以极刑，被万人唾骂。 “ROSE，马上接受任务。” “好哒！主人，这是个长线任务，该任务主角的思维每次被矫正一点，您就会获得相应的积分累级，直到主角完全改邪归正，这任务才会结束。在进行长线任务的同时，还能接受小支线任务，多劳多得哦，完全不妨碍升级灵宛，发家致富呢。” “行，行，小姜还在等我呢，ROSE你能不能简明扼要点。” 接受任务，再把ROSE打发走。 戈玫赶紧从系统中抽身出来。 只见小姜双眼紧紧地盯在她的身上。 一想到，他在未来，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暗大反派，戈玫舌头有些颤，“怎，怎么了？小，小姜？” 小姜垂下眼睫。 “婶儿，谢谢你能帮我……真的。” 戈玫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如今的小姜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现在挽救还来得急。 她释然一笑。 “傻瓜，谢什么？你是个又善良，又乖巧的好孩子。小土娃他那么调皮，还一直欺负你，你却从来没有和他置气，今天还为了救他，把手都弄伤了，还疼不？” 现在的姜城还是个善良的小少年，并没有变坏，一定要对他有信心。 戈玫不停的提醒着自己。 小姜看了看自己的手，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 “其实，我是想和邵自齐做朋友的……可……我不懂和人接触？他说话，很有意思……” 戈玫看着眼前这个陪着小心的少年，笑了。 “好，我懂了。那就早点睡吧。那明天早上，我叫土娃来喊你来吃我做的油条。再送你们一起去学校上课，好吗？以后呢，在学校里，山娃和土娃就托你照顾喽。至于现在嘛，你这受伤的小家伙，这段时间就由我来照顾，行不？” “行，谢谢婶儿！”姜城回答得很轻。 戈玫轻轻地带上了卧室门。 姜文光见戈玫出来。 “弟妹，你和小姜在聊啥，你们可以聊这么久的？” 要知道，小姜从来和自己都说不了三句话。 “嗯，你们先喝，我就先回家看孩子了。” 姜文光啊了一声，目送着戈玫的背影。 末了，他又带着些紧张，看了看儿子的卧室，叹了口气。 “哎……阿胜，说起来，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你看，儿子对我满满的恨意，他的手都受伤了，都不肯对我说一句话。” 邵胜拍了拍他的肩膀，“哎，都是咱家儿子的问题，为了救土娃给整脱臼了。” 姜文光一听，霍然起身，想去看看儿子的情况，可转念又想到这么久不见，他喊都不想喊他一声，就算去问了，也是碰一鼻子的灰，根本不会理自己。 这小崽子，自从他妈去了之后，就特别怨恨他。 姜文光只得呆呆的又坐下来，狠狠灌进一口酒，再长叹一声。 邵胜看到姜文光这样，其实也是感同身受的。 “这娃啊，大了，都不喜欢大人唠叨。我家那大的，也是一样的，到现在，都不愿喊我一声爸。这分开太久了，就会有隔阂的。” “啊，真的？” 邵胜也叹了口气。 “不过，陪伴是最好的良药，这时间久了，他们就会知道了，不能回家，也不是我们所想的啊！既然干了这行，就是把自己交付出去了，那就得听从国家安排，尽职尽责，这个我最明白了。” 对！生活就是这样，只能九九不能十全。 想做个合格的军人，就很难做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两个人那，可谓是知己。 一谈到这个，只能勾肩搭背的，拍着肩膀相互宽慰。 原来，如今的姜文光也转业了，还调去了北城任职，而且职位还不低，是外交部长。 他和邵胜不一样。 邵胜没什么背景，从山沟里挣扎着出来的。 而姜文光的父亲就在北城，职位还不低。 当时，只是国家的公派到了岗城，当时在岗城娶媳妇安了家。 但他精通五，六国语言，所以，转业之后就对口去了外交部。 尽管这两人不属于一个系统的，姜城的级别还比邵胜高了不少，但他们志同道合，还是成为了兄弟。 在回去的路上，戈玫仔细琢磨着ROSE给她看的剧情。 第三百六十七章我是狐狸精 不禁让她想入非非，好奇的问。 “ROSE，我可以看看，我家那四个崽崽的未来吗？” ROSE“啊”了一声，一口回绝。 “不可以的，那不是你的任务呢，我也没有权限看到。” “好吧。” 戈玫只是很好奇，自己看着他们长大，长歪是没这可能的，把他们教成个好人还是有信心的。 至于，能不能为国增光啊，或者成为栋梁之材啊，那倒是不强求，只要能活得健康快乐就成。 戈玫一回到家里，山娃和土娃立马凑了上来。 她先看着山娃，“嗯？你说。” “妈，小姜哥哥怎么样了，好点没？我很喜欢他，想和他做好朋友。” 土娃听着这话，脸就拉挎下来了。 “大哥！你可是我大哥诶！你明明就知道，他和我是死对头，你怎么能和他做朋友？” 山娃白了二弟一眼。 “你还叫我大哥，怎么都不听我说，人家小姜哥哥哪有把你当死对头，只有你才把人家当死对头的。” 土娃还是气鼓鼓的。 “他就是我的死对头，山娃，你想清楚，你有他就没我！有我就没他！” 这醋坛子翻得—— 姜城的出现，像是要抢走土娃的一切似的。 戈玫忍俊不禁， “你刚才不是还挺大度的，还请他明天来我家吃油条呢，怎么就不准你哥和他做朋友了？” “他不理我，像只骄傲的公鸡似的，我很不喜欢他！” “他这只小公鸡，不是骄傲的，只是只孤单的小公鸡，他没有朋友，没有同住的家人。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妈妈也消失不见了，所以小公鸡很孤单，寂寞。他还不懂如何和朋友们相处。” 戈玫用童言童语解释着，一脸温柔。 “其实啊，小公鸡还很喜欢小土娃呢，他和我说，小土娃说话很有趣，模样很可爱呢！” 小土娃喜欢听好话，戈玫这样一说，他脸上的防备立刻就没了，还挤了一把肉嘟嘟的小脸。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好吧，我允许他来我们家玩，也允许他来吃你做的饭，就勉强把他当成朋友吧。” 山娃看向土娃的小眼神里全是嫌弃…… 戈玫在心底偷着乐。 小土娃的心结总算打开了，其实他心底，也想和姜城做朋友的吧。 只是姜城的态度总让他放不下身段，再加上人家还优秀过他。 把孩子们弄睡下之后，邵胜回了。 难得邂逅战友，当然没少喝，身上一股子酒味儿。 大案子处理完了，也算放松吧。 戈玫也就不嘀咕了。 回到屋里，她护肤后刚躺下。 男人就欺身压过来了。 “媳妇儿啊，我那心里啊，就像猫儿饶似的，你就快说给我听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戈玫笑得娇俏，缓缓说道。 “其实呢，我来自青丘，是一只狐狸上仙，在你五，六岁时，救过一只狐狸，我呢，就是那只狐狸变的，这不，我来报恩了。” 照着电视剧里的台词这么一说，戈玫觉得自己都信了。 戈玫故意转过头，想看看此时的表情。 结果，邵胜瞪圆圆了一对眼，瞪得快成斗鸡眼了。 “怎么？你不信？你不记得救狐狸，是我抹去了你的记忆。” 戈玫故意勾着手指，学着狐狸精的媚态，调戏男人，想证明给他看，狐狸精最会勾，引男人了。 “胡诌！！！” 邵胜一把抓住戈玫的小手，轻唬一声，“戈玫同志，说谎可不好。” 一瞬间，戈玫都笑岔气了，捂着肚子倒在了邵胜的怀里。 “这是我从聊斋里搬出来的，我都演得那么像了，你怎么还不信。哈哈……邵胜同志，你也是带脑子的嘛！” 说完，她抱着男人的脖子，翻了个身，一头乌黑的秀发垂下，挡了他的视线。 邵胜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激灵，他猛地坐起身。 才惊觉自己又身在那片草原里了。 他还特别揪了一把草，想看看是不是幻境。 结果实实在在的揪起了一大把。 和上次一模一样，天高云淡的。 不远处一方清泉，旁边还有一块菜地，远处还有个豪华的大房子。 此时，戈玫却在那菜地里摘黄瓜，她摘了一条扔给他。 “尝尝看，脆不？” 伸手，接过那条翠绿的黄瓜，邵用再看向戈玫，使劲眨了眨眼。 这，这绝不是梦境！ 甚至男人还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直豁嘴。 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发现眼前的画面又旋转了，像幻灯片切换似的。 居然自己又回到了程家大院里。 看了看手里拿的那条黄瓜，一个鲤鱼打挺，邵胜从床上跳了下地，又转了一圈。 没错啊，真的是程家大院。 他满眼震惊，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媳，媳妇儿……这，这……” “那个地方叫灵宛，算是存在于和我们处的时空差不多的平行世界里。里面的菜是我种的，可以取出来食用，我们可以进去，这个空间专门属于我。” 戈玫缓缓道来。 “你是说那个大房子？” “嗯，房子和灵宛都是一体的。” “那，现在吃的这些菜，还有以前在小岗村里吃的那些肉，都是来自你的那个空间？” 难怪了，以前他刚回来时，怎么老觉得那些肉和油，总像是取之不尽一样。 不见她进城里买，可家里却总也没断过吃的，把崽崽们越养越壮实。 “嘘！” 戈玫做了个手势，“邵胜同志，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你别那么大声。” 想通事情原委的男人，那可是一脸的颜色变幻啊！ 他坐在床沿上，怔肿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那你是不是还会变什么戏法？像神仙一样的。” 戈玫挑了挑眉，摇了摇头。 又转了个念头，抓过邵胜的手，又一个转身，来到了另一个空间。 经过刚才的消化，现在的邵胜已经镇定多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 “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是……ROSE的家。ROSE卖家客户躲啊，你出来吧。” 戈玫一唤。 通体雪白的ROSE打着哈欠，懒洋洋的从房子里走出来。 第三百六十八章儿子还有朋友？ 戈玫慢条斯理的对邵胜介绍。 “这个呢，就是我的小宠物，它名叫ROSE。会说话，还有很多其它的功能，它是管理我空间的助手，算是一体的。” “其它功能？它还会说话？那之前，你总是化险为夷，是不是也是它的帮忙？包括上次捡到那赚钱的石头？还可以捡钱？” 邵胜反应极快，马上联想到那些事儿，那时他就觉得有些思不可思议，但总没深想。 ROSE耷拉着眼皮，一脸无语。 “不，错了，那石头是你儿子捡的，主人只跟我借了个切割机，我可以帮忙赚钱，这天下，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我可没本事捡到钱。” ROSE只觉得解释这事很牙疼，又只得耐着性子说下去。 “主人可是要通过完成任务，来赚积分，再用积分在商城里交换各种东西，反应，就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所以，主人才会做各种任务，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在你们看来，就是管闲事儿……” 这样一席话，才让邵胜和那些事儿联想起来。 为何戈玫要去当妇女主任，又为何次次案件，她都积极主动来参与。 而且一旦她一掺合进来，那破案就犹如神明相助呢。 原来，他说得没错，还真的是神助啊。 邵胜垂头思索的功夫，戈玫又把他带回了程家大院里。 他还一直在那里低头消化着。 戈玫困了，打着哈欠。 “邵胜同志，我跑来跑去的，好累，去睡了。你就，自个慢慢想想吧。” 邵胜想了好久，突然转过脸，一把抱紧了戈玫，满脸严肃。 “媳妇儿……你这个东西，是一出生就有，还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以前有吗？应该不可能。 虽然他在外面，对家中了解甚少。 但如果她之前就有这个系统，怎么会被他母亲欺负，为什么过得那么苦。 戈玫歪头想了想，没提及自己是从后世来的，只是简单带过。 “就是那时，被你妈拽着头发撞墙，差点撞死那次，我晕了过去，后来一醒就有了。” 好在邵胜之前常年在外，对她了解不多，不然一个过于亲密的人，还比较难圆回换了蕊子的事，反正不管前世今生，这蕊子总是不同的。 估计，他接受得了她有外挂，这可以想像成犹如神助，会法术什么的。 但多少人能接受她是个死人？ 不管今生死了，前世穿来了，总归就是死了一次的嘛！ 戈玫也不想说太多，一说完，也没去想邵胜脑子里会有什么想法。 闭上眼睛，就想要睡觉。 可这时，突然感觉邵胜欺身过来，与她索吻，而且要得又急又重，一反常态的样子。 一番激情深吻之后，男人这才放开了她，紧紧抵住她的额头，眼眶微红。 “这……都怨我……是你一脚踏进鬼门关，才多了这空间的吧？” 他这是在心疼自己？ 心疼她以前在他家所受的委屈？ 可这反应，也太慢了？ 还是因为他原来对戈玫谈不上感情，所以不能怜惜。 而现在…… ROSE的声音在戈玫脑中响起。 “是的，主人！如今的邵胜已经拜倒在主人的石榴裙下了，这情啊，一往而深。刚才，他是想到，你在家所受的种种委屈，所以又懊恼，又悔恨……” 戈玫哦了一声，感觉内心也没啥波澜的。 这旧时代，不都是包办婚姻嘛。结婚不就是为了，找个伴一起搭火过日子，传宗接代。很多夫妻，甚至到老都没有一丝感情。 这个年代的人，思想传统，也不愿离婚。在他们的眼里，可能责任和面子，大过于爱情，大过于一切。 这是一种时代的常态。 所以戈玫对于邵胜不喜欢原主，也很理解。 但他能对自己，像ROSE说的，一往情深…… 倒是让戈玫的心湖上荡漾起圈圈涟漪。 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喜欢，对于后世的孤独女王来说，其实也是件很甜蜜的事情。戈玫想到这里，嘴角微翘，那样子就像个情犊初开的小姑娘，微红了脸。 ROSE见戈玫不作声，像是沉浸于什么，它又追问。 “那主人，你呢，你爱他吗？” “爱？” 戈玫一听到这个字，随即惊醒。 “ROSE，爱，这个字，在后世，何其的廉价。没有牛奶，面包，爱如何建立。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怕更是没有爱这一说法吧。至于说邵胜……或许我还没有爱，可知道了他爱我，我心底也还是欢喜的。” ROSE嗷嗷叫唤了两声。 “不愧是薄情，寡情的主人啊……可你现在，不是已经多魂归一了嘛！不应该啊，不应该还这样不懂爱啊……要么就是你不知道……要么就是你嘴硬，不愿承认。” 呼哧！呼哧！ 主要要生气的警报声突然凭空响起来。 戈玫拽着ROSE毛绒绒的大耳朵，“ROSE，你话太多了，赶紧的，给我滚回去！不许再偷听我和邵胜的说话了，也不许去偷听他的心声。” “嗷嗷！懂了，主人！” ROSE可以懂别人的想法，但唯独不懂戈玫在想什么。它是宠物，窥探主人是禁令。 见戈玫不搭理自己，他也知道，现在再来说这些话，没什么鸟用。 邵胜只能抱紧了怀里的戈玫，哑着嗓子说：“下半辈子还有我，玫儿，相信我。” 戈玫耳朵贴着男人的心口，能清楚的听到他心脏狂跳的声音，跳得特别的快。 她轻轻地用手指婆娑过男人的五官，“那都是曾经，一切都过去了。” 纠结于过去，那是在浪费时间。 邵胜亲吻过戈玫的手，没再说什么浮夸的话。 他只是下意识的，说出来了，提醒自己听。 后面一定要用行动，用余生所有的世间都去护好她的媳妇儿和孩子。 以后他们母子几人，不会再受一丝的风雨。 第二天清晨，天才翻出鱼肚白。 戈玫还在厨房炸油条，打豆浆，小土娃就一反常态的，自觉起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嘱咐什么，这小家伙撒开腿就跑出了院子，直奔而去。 他去了哪里，戈玫自然知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帮忙照顾小反派 戈玫走上前，“小英啊，你这手臂都破了。周岩，把我家小英带去包扎一下，把这车也修理一下吧。” 周岩愣了一下，看向杨姝，“你是我嫂子的同事？” “你是邵局的同事？” “是啊！有缘有缘，同志，我带你去包扎一下手，车也修理一下，大清早的吓到你，真的是抱歉！抱歉……” 杨姝看着这长得乖乖巧巧的小男生，“成啊。” 戈玫悄悄的给杨姝打了一个手势。 杨姝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也是她临近中午，到办公室才知道。 “啥？他的相亲对象是雷红樱？那头猪哪里配得上他！这介绍人，是眼瞎吧。”杨姝气鼓鼓的说。 戈玫压低了声音说：“那你要不要拿下他，拯救一个这个可爱的小弟弟。” “你都说是弟弟了！我哪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嫁人。”杨姝小声的嘀咕。 “你要真对周岩没有感觉，你早跳起来反驳我了。其实你也觉得他不错吧？” 这年代的人保守。 基本都是看一眼，觉得合适，就要处一处的。 哪像现代人，有那么多的考虑。 杨姝绞着衣角，“我还是觉得我太大了一些，他几几年的？” “大概比你小一岁吧。我觉得一岁不是什么问题啊。这小伙子人能干着，而且他家里人催得急。你们的条件很般配的。 你要不把他拿下，我感觉他家里人一定会催着他和雷红樱在一起的！”戈玫故意如此一说。 这年头哪里看什么外表。 再就是雷红樱家的条件不错。 家里人觉得她有肉，指不定觉得她好生养。 否则怎么会把这么不搭的两个人安排在一起。 杨姝这样的，他们准定也看得上。 杨姝没有雷红樱肉多，却圆润得刚刚好。 而且同样也是一张圆脸，要不是知道她的年龄，不然看不出来她多大的。 至于她和周岩的缘分嘛，已经开始，后面就靠她自己了。 果不其然。 她的话，引起了杨姝的着急，“真的吗？人家周岩会喜欢我这种吗？万一喜欢的就是雷红樱那种，我去横刀夺爱，那不成啊？” “什么叫横刀夺爱，周岩要喜欢她，早上就不会为了躲她，而差点和你的车撞上了。你要脸皮薄，我给你们创造一点机会…… 至于后面什么，你们自己看？” 戈玫想来这保守的年代，让她主动，有些难吧。 杨姝听了戈玫的话，抿了抿唇，“成！我试试看。” 原来也有人和她说对象，她不愿意。 那是因为那都是歪瓜裂枣的。 没有一个像周岩这么撑展，长得好看，工作又好的。 大概这就是缘分。 中午…… 邵胜特意跑来找戈玫的。 在市妇联的食堂吃饭。 戈玫打算问问周岩的意思，而邵胜也正好有事问她。 “你先说。” 邵胜想了想，还是先开口了，“是这样的，文光又上北城了。你知道的，他是外交部的，事儿多。这儿子脾气又怪…… 不愿意和他走。文光见我们家崽子和小姜也玩得过来，所以想要托我们照顾照顾，然后他每月寄生活费。以前是寄给他的表姑的。 往后就寄给我们了。你看怎么样？” 戈玫若有所思的哦一声，“那你怎么看？” 邵胜见戈玫一脸的平静，便说出自己的想法，“小姜这娃性子不错，而且文光又是我的战友。他亡了妻，娃又在执念中走不出来。 我也不忍心不管，所以我想的是可以帮这个忙。你呢？” 戈玫听到这里，抬头看向邵胜，“他妻子去了？” “十有八，九。他的妻子是个记者，而且是奔赴前线的记者。说是一场爆炸，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孩子那里认定了母亲没有死。 还认定了父亲对母亲的死活不管，所以父子俩的隔阂很深。” 邵胜想着，便不禁唏嘘。 戈玫对于这些为国家，牺牲了一切的人，充满了敬佩。 就算是没有这个任务。 她也不会拒绝的。 她看着邵胜，“成。” 邵胜万万没有想到戈玫答应了，他满目的欢喜，“媳妇儿，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老夫老妻的，你想酸死人。再说了，这娃确实乖巧，我也喜欢。多一口饭的事情，不过他表姑那里，能同意？” 感觉这表姑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拿了钱，不办事。 还亏待孩子。 要知道戈玫抢了这份差事，能舒服？ “这事儿，你甭担心，文光知道打电报过去解释。”邵胜说着，给戈玫夹了一块酥肉。 戈玫看他高兴成这样，问，“听说周岩要处对象了？” 邵胜愣了一下，“这小子也应该了，毕竟年纪不小了。” “那你回头问下他，有没有看上的，我可以帮忙。”戈玫把话说到这里，周岩这小子真有意思，那肯定会找她帮忙的。 邵胜看着戈玫，“这是你的任务？” “我又不是媒婆，什么我的任务？”戈玫打趣。 邵胜一脸的好奇，“那最近有什么任务？不会岗城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吧？” 先前她参与的，回回都是大事儿。 他就怕岗城不安生。 “没有！最近闲着咧。” “那就好。” 戈玫自然是晓得他这个一心为民，只想太平盛世的好公安。 她也希望，没有什么大事。 孤儿院现在也开始建立了。 这个钱伟拿钱非常的积极，他这回做的好事儿传开了，倒受到了国家的表扬。 戈玫挺气的。 间接的帮了这个人渣。 不过他要是从此洗心革面，她就不计较了。 想到这里，她叮嘱邵胜，“看好钱伟，他要有什么坏心思，给他扼杀在摇篮里。” “这厮最近挺安分。因为捐款修孤儿院的事情，他倒是捞到了不少的好处。生意越做越好。你这是间接帮了他。” “我当初想让丹尼来修的，结果这厮不愿意。现在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吧。” “这歪国人心思多，不如钱伟好控制。他在我们境内，做什么。我们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有理。” …… 第三百七十章时髦表姑来了 傍晚…… 戈玫准时到学校门口接娃。 山娃和土娃已经在等着。 却不见小姜。 “你们小姜哥哥呢？” 山娃指了指那边，“妈，一个很漂亮的婶儿，把小姜哥哥叫到那边去，不知道说什么，还给小姜哥哥买了一堆的东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漂亮的阿姨？ 难不成是姜城的表姑？ 戈玫看向山娃和土娃，“以后小姜哥哥就在我们家吃饭，由我们照顾了。妈妈是对他有责任的，他可不能随便给什么人带走了！ 所以和妈妈过去瞧瞧。” 土娃小声的说：“妈，那个婶儿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她的嘴巴涂得像猴子屁股，丑死了……身上臭得很。” 其实是香吧。 只不过那香水味儿太浓烈。 所以小土娃说是臭。 这个传说中的表姑，很洋气啊。 山娃在前面引路。 转进一条小巷子，就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背影。 现在已经是五月的天。 天气开始暖和了。 这个女同志穿的是灯芯绒裙，很时髦。 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正在和小姜说话，“小姜，我可是你的亲人！你怎么能待别人家去，而不让我照顾了。你赶紧和我去拍个电报给你爸，说那姓萧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让他们照顾。” 小姜冷漠的看着那女同志，“表姑，他的决定，我不管。”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动动脑子，那个叫戈玫的女同志乡下来的。你知道不？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又脏，又臭。 还爱打孩子。她男人虽然是个公安，那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贪你爸的钱，这才把你揽身上去，你要知道，谁愿意带拖油瓶啊。” 这女同志背影漂亮得很。 就是人品不怎么样。 声音尖酸刻薄的。 一直在小姜的面前嘀嘀咕咕的说她坏话。 土娃气得很，悄无声息的拿了一张纸，掏起地上的一坨狗粪。 戈玫这边已经听不下去，径直走上前，“你说谁是拖油瓶啊？” 那女同志闻声，慢悠悠的转过来，看着跟前的戈玫。 她穿的是微喇的直筒长裤，脚下是一双小皮鞋，上身是圆领，刺绣盘扣的长袖上衣，看着时髦，又潮流。 最关键的是她的那一头黑发，盘在后面，额前留出来的两缕像是拿火钳烫过来的，微卷，看着就像电影里的女演员似的。 女人都嫉妒比自己好看的女人。 这位女同志也不例外，见戈玫穿着打扮比她还潮流，心里就不舒服，来了一句：“诶，你谁啊？我教育我家的娃，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这话落。 小姜已经率先走向戈玫，并且站到她的身后，看向那位女同志：“表姑，这是要照顾我的婶儿。” 表姑听着这话。 不禁美眸微睁，“啥？” 那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全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 山鸡就是山鸡，穿得好看，也变不成凤凰，土里土气的。 戈玫感觉到这位女同志眼里的嘲讽，“女同志，刚刚是你骂小姜是拖油瓶吧？” 女同志的眼里有些闪烁，“那我随口中说的，我是他表姑，他还能和我生气不成？” “你是他的表姑，你有半点表姑的样子吗？孩子才多大？你凭什么这么骂他？你知道什么是拖瓶油吗？ 小姜他不是拖油瓶，他有爸爸爱，他有朋友，兄弟。还有！他更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踢开的东西。我今天正式告诉你…… 小姜以后由我来照顾，你有多远滚多远！” 女同志听着这话，手直指着她，“你个乡下女人果然没有素质，骂街的本事还真是一流，你那么热心的抢着养小姜，不也是图文光哥的钱！ 我告诉你！你敢和我抢小姜，后果有你受的！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欲走的时候。 小土娃忽而扑了过来，“漂亮婶婶，你不要生气啊。我妈妈脾气不好，你长得这么漂亮，气出了皱纹，就不好看了！” 他抱着她大腿的同时，将手上的狗粪一点点的涂到她的裙子后面。 戈玫并不知道。 而小姜和山娃都看到了，那情况，又不敢说。 生怕那女同志打土娃。 一直到那女同志走到对面去了，山娃这才一把将土娃拽到旁边，眼神瞪他。 戈玫没有发现小崽子们之间的异样，看着街那边还在骂咧咧的女同志，讥笑了两下。 忽而瞥到她裙子上的东西。 目光倏尔落到土娃的身上。 山娃和小姜几乎同一时间站到土娃的前面，仿佛随时等着阻止戈玫对土娃动手。 戈玫真的是哭笑不得，“邵自齐，那东西不臭吗？你就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土娃从山娃的咯吱窝伸了小脑袋出来说，“妈，我用纸包的，不会臭手，你看那纸还在地上呀！” 戈玫扫了一眼地上的纸，严肃的想让土娃拾进垃圾桶时，看到一个红笔写的分数，她猛地微眯双眼，“等下！” 土娃还没反应过来。 一看戈玫的表情，他也凑过去看，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妈呀！完蛋了！当时我一情急，没有看清那是什么纸，我就拿去包狗粪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是我的考试卷啊！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妈妈……” 求生欲满满的小土娃，绷紧了屁股，可怜兮兮的看着戈玫，双手作揖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山娃立即推土娃，“那赶紧捡起来，擦擦！” 小土娃愣了一下，立即在戈玫发火之前，把试卷捡了起来。 戈玫气得闭上双眼，长呼一口气，然后长吸一口气，几个字从牙缝里崩出来，“萧、正、疆！你说怎么办！” 土娃手拿着带狗粪的试卷，一脸的生无可恋。 山娃和小姜隔他远远的，一脸的同情。 他楚楚可怜的说：“妈，我回去擦干净，然后……喷点外婆的花露水，不会臭的。” 戈玫已经不想说话了，转身就走向自己的车。 土娃看着戈玫的背影，耷拉着脑袋，“山娃，咋办捏。妈妈生气了！回去肯定要打我的，我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是我的考试卷。 你看妈妈只看到了上面的狗屎，都没有看到成绩，我考了八十八分啊！这可是我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次。 都怪这个坏婶儿！” 第三百七十一章拿狗粪糊女同志 提到这个。 小姜一脸的愧疚，“邵自齐，你的卷子给我，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你怎么处理？” 土娃自然是看不到小姜脸上的愧疚，一脸的好奇，同时还把臭臭的卷子塞给小姜，一秒也不想拿了。 山娃自然是看到了小姜脸上的愧疚，他拍了拍他说：“你别愧疚，这件事又和你没有关系，是你那个表姑坏。你爸爸和我爸爸是战友，是好兄弟，你爸托我妈照顾你，那是应该的。” 小姜看着山娃，“世上可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姜城，你怎么这么别扭，难不成你想你那个表姑养你不成？你不愿意来我们家？”山娃有些急了。 小姜摇头，“不想，可我也不想给婶儿添麻烦。” “不麻烦，今天就算是不是你的事情，邵自齐也会这样做，他就这么大条。我妈就气一会儿，就不会气了。” 山娃可了解戈玫了。 现在的妈妈。 从来没有打过他们。 就算是天天惹事儿的邵自齐，也没有挨过打。 她都是气自己。 所以山娃总是和弟弟妹妹说，要乖乖的，不可以做惹妈妈生气的事情。不然哪天就把妈妈气坏了。 所以几个崽子都乖得很。 可邵自齐，偶尔还是会搂点什么篓子出来。 小姜嗯一声，把卷子合上，然后和山娃一起上了车。 坐在车里。 邵自齐的屁股下面像是有针，一直扭来扭去，一会儿问：“妈，我们晚上吃啥？” “妈，你口渴吗？” “妈，我听说电影院开业了！我请你去看电影吧！用我的压岁钱。” “妈，你知道不？我考了八十八分！老师还夸奖我了，说我进步非常的大。小姜哥哥刚刚还说了，那卷子，他能弄干净！ 下回你看到的时候，保证不臭！而是香香的！” 戈玫还是没有理会土娃。 山娃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土娃就像是给放了气的气球，淹在那里，一声不吭。 一脸的郁闷啊。 妈妈生气了，妈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 所以车内的气氛一直很凝重。 回到家里。 两小的也回了。 土娃转头就把妈妈不高兴的事情忘掉，然后和两小的去玩了。 分享了自己拿狗粪糊了那个女同志一身的事情。 而戈玫去了灶屋做饭。 她早就不气了。 她在灶屋做饭，小姜就过来帮忙，勤奋得很，什么都抢着做。 戈玫看着小姜，“你有话就说，这些活儿，不需要你做，去和山娃看书，玩都可以。” 小姜看着戈玫，“婶儿，你不要生土娃的气了。书上说过，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容易长皱纹的。” 戈玫嗯一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然后呢？” “其实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不用管我的。他那里，我去拍个电报，或者是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成。我表姑的爸爸厉害得很…… 如果你把她得罪了，她会找你的麻烦。” 小姜对邵家了解不多。 他就是挺喜欢这个婶婶的。 香香的，又很温柔，像妈妈的感觉。 可因为喜欢，所以他不想给她找麻烦。 戈玫忍俊不禁，“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操心的事情，去写你的作业。你表姑再厉害，还能吃了我不成。” “可是她会让你不得安宁的，她凶得很。别看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可是心眼儿坏得很。”小姜很严肃的说。 戈玫忽而神秘的笑，“婶儿也坏得很，婶儿还是黑心大灰狼。狼和狼打架，就看谁的牙齿更锋利了，是不是？” 小姜给听糊涂了。 他还是觉得自己给戈玫找了麻烦，一脸的愧疚。 戈玫微头疼的说，“你叔都收了你爸的钱，而且你为了土娃手受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其他的事情别多想！” 小姜看了看外面，又问，“那婶婶，你那天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找你妈妈？” “嗯。” “作数，为什么不作数。所以你更要待在我们家……” “好！” 小姜难得笑一笑。 这娃笑起来可真好看。 在城里待着，没有下地干过活儿，所以白得很，特别的好看。 这才是真正的小鲜肉。 戈玫对娃就是没有抵抗力，可爱的都喜欢。 小姜背着书包，就往自家去了，还让山娃吃饭的时候喊自己。 两家隔得近。 所以还是很方便。 土娃见小姜走了，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小姜，你别忘了我的卷子。”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处理吗？” “一起？” “对啊。” “行啊！我要看看你怎么弄？你是洗？还是怎么？” “不告诉你。” 土娃跟着小姜走了。 去了之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小姜根本没有处理卷子，而是让他写作业！ 还盯着他写。 还不停的讲解，比山娃还要烦。 小姜的话不多，就这样盯着他。 他不动，他就催：“写！” 在小姜时刻的关照下，土娃可算是把作业写完了。 正确率高达百分百。 那是因为他只要不会的。 小姜都会各种讲解，深入的。甚至教他举一反三。 一抬头…… 天都黑了。 土娃幽幽的叹一口气，“姜城，你简直比邵自纲还恐怖……我再也不要去你家了！” 小土娃抱着一堆的作业，可怜兮兮的回家。 没一会儿。 小姜也过来了，把卷子递给了小土娃，“呐，处理好了！” 小土娃伸长了脖子，拿着卷子看了又看，“天哪！姜城，你怎么做到的！这个卷子居然一点也不臭！” 然后又拿到灯下去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一丝的污渍。 他看他就像是看神一样，一个熊抱过去，“神！小姜哥哥，你比我山娃哥哥还牛，你就是神！” 小姜没说话，高冷的看着小土娃，随即去帮着戈玫拿碗什么的。 饭菜上了桌。 戈玫依例，先检查了娃们的作业。 她在看到土娃的作业时，微震了一下，居然全对。 然后草稿纸上还有一堆的草稿，看笔记，不是邵自齐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裙子后面埋的地雷 “邵自齐，谁帮你写的？” 小姜立即站了出来，“婶儿，这是，但是我只是给邵自齐写的讲解，那都是草稿。这些题，他都理解了，都会了。” 这娃的脑子，和自家大娃一样好使。 而且他一直在城里读书，底子比山娃还好，看这些题的解法，感觉比山娃还强。可能山娃还就想不了他那么深。 “小姜，那错怪你了，你这方法挺好，以后土娃的学习就交给你和山娃了，你们俩一起换着吧，帮忙好好辅导他。不指望变成学霸，反正不成学渣就好。” 听完戈玫的话，土娃一脸丧，桌面上的美食都索然无味了。 他埋着脑袋，叹息。 “妈妈，那你不气了吗？小姜哥哥把我卷子洗好了。” 戈玫不吭声。 小土娃立即夹菜献殷勤，哄戈玫。 沈瑶和程建国两老看着土娃那谄媚的样儿，笑坏了。 这个小土娃长大了定是人精。 …… 小姜的表姑，张晓珍拎着一堆东西回到家。 正好，她爱人也回了。 看她一个人回来的，眉头拧紧了，“你怎么，就这样一个人回？小姜呢？” “哎，别问了！那姓邵的一家太张扬了，居然跑来和我抢人，真是有病呢，那是我的表外甥，他有什么资格。还给我难堪，对了，我让你查，查得怎么样了？” 张晓珍把东西一扔，气鼓鼓的从到了唐峰身边。 唐峰正想开口，只觉一股浓烈臭味儿袭来，他捂着鼻子挥手，“晓珍，身上味儿那么臭的！好恶心，你自己没感觉吗？” 张晓珍一愣，很快又瞪了眼唐峰，“啥？我身上喷的，可是限量版香水，哪会臭……” 唐峰摇头。 “不可能！你那香水的味儿，我哪人没闻过，怎么可能这个味儿！你好好闻一闻！这味儿太恶心了。” 他又记起了什么。 “对了，邵家的那个公安就叫邵胜。戈玫是他爱人，现在刚升了妇联主任。” 张晓珍不停闻着他说的那臭味儿，一面嘀咕。 “什么玩艺儿，一个小小的妇联主任，也敢和我斗，就是活腻了！她刚不是筹建了个什么孤儿院嘛？” 唐峰听着这话，“你想做啥？” …… 话音刚落，张晓珍不知怎么的，终于发现了她裙子后面埋的地雷。 尖叫出声。 “啊，啊……难怪那么臭了，唐峰！快，这哪里来的狗屎，你快来帮我弄掉……真是恶心……不……你拿把剪刀，都糊道拉链上了，怎么脱？直接把裙子剪了，扔了，扔了！” 唐峰被老婆的尖叫声搞得晕头转向的。 现场一片混乱，等他拿了剪刀，准备想要剪时，突然想到这裙子花了不少钱。 “你真的要剪吗？这可是港货，香家的裙子。你不是最喜欢吗？就直接剪了？” “快，剪！让你剪，你就给我快点剪！” 想到那么贵，他就心疼得很，“我说晓珍啊，现在你父亲退休了！再这样……浪费……早晚是坐吃山空的！” “怕什么！现在开放了，可以做生意，只要我爸去说一声，给你派几个工程，多少钱赚不回来？” 张晓珍闻到那阵味儿，一点都受不了，直呕的！ 肯定是那兔崽子！ 只有那娃抱过自己，只有这又脏又臭的乡下崽子，才会做糊狗屎这种事情，想想她就反胃。 唐峰把那裙子一把剪下来扔了出去，再开窗透气。 张晓珍冲进浴室去洗澡了。 从头到尾洗过好几遍，而且把里里外外，当天穿过的衣服，全部都丢了。 唐峰心疼得不行。 尽管他如今是重工厂的厂长，可也经不住她这么败家啊，可又敢怒不敢言。 末了，张晓珍可算是从厕所折腾出来了。 唐峰已经烧好了菜，马上极为狗腿的摆上了桌。 张晓珍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掀碗，“你这煮的啥？这颜色就像，刚糊上去的恶心东西，搞得我一点味口都没有。” “这是蒸茄子啊，你平时最喜欢的。” “不吃，我不吃！我要去下馆子，我要吃红烧猪肘子，要去国营饭店。” “好，好，出，就去，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卖完，那赶紧出门吧。” “哼，是本大小姐要吃的，他们敢不煮？” “是是！大小姐，只要你说一声，有谁敢不煮。” 唐峰是上门女婿，张晓珍的父亲以前是他的领导，老师长来得，地位极高。 就算现在退休了，还是很有威望。 就算唐峰没什么能耐，却也能混个重工厂的厂长来当。 而张晓珍则在信用社里面做主任，都是极有油水的工作。 唐峰自进上门来，从来都是捧着，哄着张晓珍。 也因为张姜两家是世交。 本来张晓珍根本不喜欢姜城的，这小孩脾气又臭又烦。 可她的父亲一直强调，三令五申的，要求她，必须带好姜城。 当然，也是因为姜家在北城发展前景极好。 一旦有人在中间抢了照顾姜城，张晓珍肯定又会挨父亲的批评，所以她哪能不气。 到了国营饭店，时间不早了，人家长掌勺师傅本来要下班了。 可是因为张晓珍要吃，还得加班再煮。 唐峰笑得一脸谄媚，夹了块肉。 “快，来，吃一个，消消气，别气了。那裙子，坏了就算了，我让大哥，再给弄几件回，保证是最新款的，行不？那，姜家要把孩子托给邵家养，你对父亲那里，怎么交待？” 一提到这事儿。 张晓珍冷哼一声。 “给她颜色瞧瞧，谁让她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敢和我作对，简直是活腻了！” 带着些紧张，唐蜂转头，看了看四周。 “晓珍！你说话得小点声！虽然爸现在已经退休了，可如果有心人听去，找麻烦也是晦气的。” 张晓珍哼了一声。 “这前，我爸差点把命都搭上了，捞点油水，做错点事儿，有什么的？谁还敢吭一句。” 唐峰抹了抹汗，“好好！这件事儿那就先去处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解决，好吗？” 张晓珍白了唐峰一眼。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唐峰埋着头，一声不吭，任了她嘀咕，辱骂着。 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而且也习惯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还在山沟沟里务农。 是因为她父亲，才让他有了读书的机会，还把闺女嫁给他，他有了今天，怎么忘本？ 再怎么，他也得回报恩情的。 …… 第三百七十三章你会后悔的 戈玫以为帮忙照看小姜这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 毕竟小姜根本不情愿去那时髦表姑家，而姜文光也拍了电报，说了这事儿。 结果，没几天，唐峰还是找到办公室里来了。 戈玫给他倒了一杯茶，礼貌招呼。 “同志，你好。请喝茶。” 相比张晓珍，倒是谦逊了很多，他客气的笑了笑， “戈主任，你好。我是岗城重工厂的，叫唐峰。事情是这样的，我爱人张晓珍，她是姜城的表姑。姜城的父亲忙，所以这孩子一直托我爱人在照顾。晓珍也挺喜欢这孩子的。 本来呢，她想把小姜接回我们家的，可小姜说信不惯，一直要待在大巷子里。不过，我和晓珍还是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听说文光表哥，他现在把娃给你照顾，但我听说，你有四个孩子，工作又忙，怎么会有空照顾呢？是不是，文光表哥那里，你们不好拒绝啊？ 所以，我特意来问问，如果你不想养，又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去帮你和文光表哥说，把小姜还是接过来，我们来养，你看行吗？” 戈玫还真没料到，那个表姑张晓珍，居然还派她爱人来游说，死咬着事儿不放。 她埋首浅笑，“就是娃多，他们能玩在一起，所以一点都不麻烦，对于我来讲，只不过多一双筷子而已。小姜这孩子乖，我们又是邻居，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唐峰嗯了一声，开始替她深入分析。 “戈主任，可能你不明白，姜家和张家，两家可是世交，家里的老爷子们，以前都是奔赴前线，共患难的战友。感情好得很，所以也想将这份感情延续下去的，那你何必，卡在中间，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如果你真是想要通过跟小姜套近乎想得到些什么，不如就直接跟我说吧。对了，听说你小姑子在纺织厂做女工，不如这样吧，我帮你安排到重工的采购部门，如何？” 啊？ 戈玫吃了一惊，原来照顾小姜还有这层意思。 之前她只听说，姜文光在北城工作，还不知道姜家这大的背景。 原来，这个唐峰他以为自己照顾小姜，是看中姜家的背景而谋利。 真搞笑？ 哎，这时代，既然有抛头颅，洒热血爱国为民之人，当然也有居功自傲，利用职务而敛财的人。 戈玫笑出了声。 “唐同志，我看你找错人了。我实在没想这么多，只是受人之托，想照顾一下小姜而已。” 唐峰闻声，呵呵笑出了声。 “戈玫同志，别太冲动啊，你会后悔的。” “哼……” 戈玫冷笑，“唐同志，请让让吧。不是每个人都和你想的一样。我还要开个会。” 唐峰寒着张脸走出了半公室。 戈玫也在办公室里郁闷了一会儿，居然有这种人，利用小孩子的感情而牟利，垃圾。 此时，杨姝推门进来，看她气鼓鼓的一张脸，诧异。 “咋地啦？刚才那个男同志说啥了？他给气，你受了！说说，马上给你骂回来！” “他可是岗城重工业的厂长唐峰。” 戈玫故意亮了他的身份。 果然，一瞬间，杨姝的表情炸了。 “哎呦，那可是领导啊。难不成，是你找他，要不？就是为了你家小姑子工作的事儿，还是人家不愿意，或者是你礼节没到位！” 戈玫气头上，冷不拎丁冒出一句。 “是他自己，要把我小姑子调到采购部门去，我不同意。” “啥？小玫，你在想啥呢？采购部可是个香饽饽，你还不同意，难不成，你想让她当厂长了？” 戈玫忍俊不禁。 “不是你想的，他想安排我小姑子，那是他想贿赂我，你说，我能同意？” 杨姝更吃惊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对面。 “啥啥？他居然需要贿赂你？你有啥给他去贿赂的？这年头，重工厂还不好吗？” 戈玫把小姜的事情和杨姝说了。 难得，和杨姝处着舒服，她做人大大咧咧的，又爱笑，不娇柔做作，是戈玫难得的朋友。 杨姝听完，忍不住啧啧，感慨两声。 “哎，我爸妈要是能大难不死，那我现在一定也不用在妇联只当个小干事，油水可以捞足了。” 戈玫指尖轻点她的额头。 “你丫，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端的可是铁饭碗，人家都羡慕不来。那些厂子，往后，很多都经营不下去了……全是因为这些蛀虫太多。” “嗯，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不是看中姜家的背景，才养小姜的，你不搭理他就行了！他肯定是不敢打小姜他爸说这事，所以才来做你的工作。” 杨姝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的确是这样，戈玫还就偏偏，不想如了他的意。 看他们还能想些什么招数。 张晓珍？唐峰？ 呵呵，有种就放马过来。 和杨姝聊完，戈玫心情舒畅了，也不郁闷了，看着杨姝。 “你来找我？有好事？” 杨姝不好意思笑了笑。 “刚刚周岩约我去看电影。” “哟，这就处上了。这小子，还是很舍得嘛，约就去啊！有什么好犹豫的？” “也不是犹豫，我就是想，想你和我一起……” “这哪里打哪里？杨姝同志，你们处对象，带个大灯泡？那多不好啊。” 戈玫小声嘀咕着。 可杨姝拉着戈玫，不停的撒娇，卖萌的求着。 戈玫可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最怕这一招了。 虽然自己比杨殊大，可有些方面，杨殊还真挺幼稚的。 让戈玫忍不住迁就她。 “我当然可以和你去，但有个条件，我要带上我家两个大崽子，还有小姜。” 小的就算了，看电影根本坐不住。 “行！” “那你先去忙。” “嗯，嗯！” 杨姝开心极了，蹦跶着走远了。 戈玫看着她的背影就想。 其实她不是不想结婚的吧。怕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 父母太早不在了，欺负她的那些人就会看人下菜。 杨姝前脚才出办公室，后脚戈玫就听到尖锐的叫喊声。 她纳闷的走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打成了一地鸡毛 戈玫立刻被办公室的几个女同志，拦着，打小报告。 “戈主任！这回，你不能帮杨姝了！她好不要脸！她居然敢抢小雷的对象！” “对啊，敢做这种事，真要不得的！戈主任，你可是她领导，一定不能乱帮忙！不然，一定会被人骂的。” “对，她这太不地道了！那小伙子，可是小雷家里人给她说的对象，杨殊怎么能抢呢！” 戈玫拧紧了眉头。 “那，这男同志和雷红樱见过面吗？两人说过话了没？相处了吗？如过话都没有说过，都没有相处，怎么叫对象？你们可不能乱散布谣言，中伤好人啊。” 一席话，说得几个女同志说不出来话了。 其实，雷红樱跟她们也说得含含糊糊的，她们根本没多了解。 就让她们帮忙将戈玫拦下来，雷红樱就想要收拾杨殊这小贱人。 所以，这帮女同志，被戈玫一质问，哪里接得上话。 戈玫一看这样，就懂了，一把推开她们，吼道。 “你们这叫什么？助纣为虐吗？明知有人要打架，还不去阻止，还要阻止领导管！我看你们是给雷红樱的猪肘子给喂傻了？” 女同志们马上退后，连大气都不敢呼。 确实疏忽了，很快，旁边的休息室内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戈玫的心里一沉。 小殊该不会吃亏吧？ 她可没雷红樱那么结实，强壮。 戈玫马上去拧门把手，很快发现从里面反锁了。 “快！找钥匙！” “是，是，是……主任……” 戈玫很快拿到钥匙开门—— 只见休息室里漫天的鸡毛飞舞。 雷红樱和杨姝的头上，身上沾满了鸡毛。 一根鸡毛掸子，被撸成了光棍杆杆。 被杨姝抓在手上，她此时，正骑跨在雷红樱肥胖的身体上，拽着她的头发，鸡毛掸子抡在了半空中。 一看戈玫进来，杨殊弹跳式的从雷红樱身上起来。 “小……戈主任！您来了？” “继续！” 跟杨殊传递了个口型后，戈玫“啪”的一声，带上了门。 门外的几个女同志愣了半天，回不了神。 戈玫清了清嗓子。 “你们都回自己的岗位，这事儿可不能外传，千万不能让人别人知道我们部门的女同志为了男同志而打架，懂不？不然丢人现眼的，你们出去都抬起头的。” “是，是！戈主任！” 戈玫严肃的站在门口守着。 几个女同志还是很好奇，竖起耳朵去听。 屋里那乒乒乓乓的声音更大了。 不对呢…… 这戈主任进去，应该要好好教育的啊？ 怎么还关着门，让她们继续打架？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雷红樱和杨姝从里面出来，一身干净。 头上身上的鸡毛没有了，衣服也是干净的，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戈玫回了办公室。 杨姝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雷红樱缩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了戈玫一眼，大气不敢出。 杨姝扬起脸，得意的笑了。 那几个八卦的女同志想找雷红樱问问，可一看她那样儿，可怜得厉害，谁也也没敢多嘴。 反正自此以后，雷红樱再也不敢说杨姝抢她的对象了。 这事儿，她本来就不占理儿，周岩根本连一面都没有跟她见过，一句话都没对上。 只是两家长辈提了提。 她看得上人家周岩，谁料不是冤家不聚头，周岩看上了杨姝。 雷红樱想着，比起杨姝没父没母的，自家条件优越多了，她得要争一争。 这年代谁家上头有人，谁就能争赢。 结果，她没料到杨殊变得如此凶悍。雷红樱这回吃了个哑巴亏，瞬间安分了。 事后，杨姝对戈玫可是感激得很，抱着她的手臂。 “真的没有想到小玫，你会为了我出头！自从我爸妈走后，我们姐弟俩总是被人欺负，遇到事儿总战战兢兢的。” 戈玫看着杨殊难得的煽情，笑起来。 “别怕，你自己只要强大起来了，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杨姝嗯了一声，捏着拳头道，“嗯！对，是我的，我就要争取，才不会让！雷红樱的爸再厉害，还能架着周岩喜欢她雷红樱不成？” “对，就是这意思！你看……现在可不就乖了！” 杨姝埋头傻笑。 戈玫倒是没想到，杨殊这会儿学会了用拳头服人。 那雷红樱也不是多恶的人，就是被家里人宠得这样的，有些无法无天了。 收拾两下，也就乖了。 不像有些人那样死咬着不放，那招数可是层出不穷的。 五月过去。天气就开始微微带着些热。 这学期的最后一个月了。 读完又是长达两月的暑假，这对于孩子们来讲，那简直就是神兽出笼。 小姜在戈玫的精心调理下，脱臼的手也渐渐恢复了。 他和家里的四个小崽子相处得，那可是非常的好。 特别是山娃和土娃，三个总滚在一起。 三人总待在小姜家里写作业，一待就是一整天。 可最后的结果，总是小土娃抱着作业哼唧唧的回家。 “我不要邵自纲了，也不要小姜哥哥了，我要我的周末假期啊……我要砸了那些钟，怎么就走得那么快，都没让我玩会，呜呜……” 小姜和山娃在作业上，那是轮流虐小土娃。 这两个大哥，还对人夸海口，见人都说，在这个学期末，得让小土娃考双百分！ 这事，如果放在小岗村，可能还有人会信。 可这里是市第一小学啊。 这所学校，可是好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 只要在里面读书的，不是工人的娃，就是机关单位领导的娃。 哪个不是从小鸡起来的娃，那起点可是高得很。 小土娃要考双百，可是有难度的事情。 可小姜和山娃那可是拍着胸膛对大家保证。 所以，临近考前一个月，对于土娃来讲，简直是生不如死！ 沈瑶心疼小崽子们，和郭妈，倒腾出各种美食来犒赏他们。 而小姜自然也连带着，少不了各种有趣好玩的。 连程建国都许诺，要是能真考双百分，带他们去坐火车，看大海。 所以，小土娃那都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有这两个鸡娃型的大哥哥在，小土娃进步神速，几次单元测试，老师都把他提出来夸奖。 第三百七十五章高空坠物的警告 小土娃拿出自己的小奖品，分给弟妹，得瑟得很。 “你看，山娃考了一百分，老师就不发他奖品，但我就发，那我是不是比他还厉害？” 捧场王小蛋娃，拍着小手手迎合。 “二哥哥超棒！山娃和小姜哥哥更棒棒！” “要我说啊，三个哥哥都很棒，不过比起来，还是小姜哥哥最棒……不过……我的哥哥们以后长成像小姜哥哥那么大，也会更更更加棒棒！” 这丫头情商还真厉害，所以三个哥都特别的喜欢她。 山娃那天给她送东西的时候，还红了脸。 可把小丫欢喜得不行，“谢谢山娃哥，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买小发卡啊？” “我看到班上的女同学都有这个，所以，我妹妹也得有。” 那天之后，小丫天天都会别着那个小发夹。 结果没几天。 姜城也抱了个小箱子，跑过来小丫面前。 “小丫儿，这是哥送你的。” 土娃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挤过去一看，伸手，扒拉出一堆小东西。 什么发卡，发带，还有小裙子之类的，甚至还有个漂亮的洋娃娃！ 眼睛可以眨啊眨的，能穿衣服，梳头发的那种！ 小丫萌哒哒的大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小姜哥哥！这么多的礼物？这都是给我的吗？” 小姜笑得拘谨。 “是啊，爷爷问我要什么，我就想婶儿家有个小妹妹，她很喜欢那些小东西。爷爷就寄了两个大箱子来。这个箱里就是给你的。” “那另外个呢？” 土娃瞪大了双眼，满眼期待。 “当然也有你们的份，你抓紧，把作业写完，我就带你去拿。” 小姜说完，从身后拿出个飞机模型。 “蛋娃，这个飞机是你的。” 蛋娃欢喜的接过飞机模型，仔细一瞧，发现这东西沉甸甸的，反耀着金属质地的光芒，做工超级漂亮。 这可是个战斗机模型，小姜家二叔亲手做的。 他家二叔是搞航空事业的，常年不见人，每年回来一趟，就会给家里的崽崽们带些礼物。 他的礼物很特别，都是他亲手制作的模型。 小姜就转送了蛋娃，就感觉他会喜欢这些。 蛋娃左右看了半天，拉着小姜东问西问，什么飞机怎么上天的啊，为什么有大翅膀还有尾翼啊，那问题多得层出不穷。 而小姜呢，也会超级有耐心的解释。 他解释这些科谱时，山娃也会很有兴趣，在旁边仔细听。 戈玫观察到，只有小土娃会坐不住，仿佛永远有颗燥动不安的心。 看到让他去做运动员，是最适合他了。 而山娃和蛋娃，性子沉稳，坐得住，喜静。 至于做什么，那就随缘吧。 小姜在邵家受孩子们欢迎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知识丰富，有问必答，像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 而且还总带很多吃食，玩具，大家处了以后，也感觉他尽管话不多，但脾气超好。 可能这就是圈层的魅力,毕意他父亲在北城，而亲戚的眼见都不一样。 所以戈玫很庆幸能搬到城里来，在小岗村窝着，孩子们的见识始终有限。 天慢慢热了，下午太阳大。 可戈玫还是去了建福利院的工地。 她戴着时毛髦的太阳帽，还有从空间拿出来的轻薄防晒衣，全面武装的。 钱一到位，那事儿办起来自然是快。 地基都已经打好了，现在开始砌墙。 方清如提醒她，这个项目很多人都看着，让她多上心。 儿童福利院修好了，大家可都是要记大功劳的。 戈玫倒没去想什么大功劳，只想着让很多可怜的孩子有个温暖的家，童年不要这么悲惨。 到的时候，项目负责人给了她一个安全帽，带着她到工地，给她介绍工程的进度。 她还特别问了一下钱伟，他刚好没来。 最近钱伟也是忙得够呛。 因为托这个捐款项目的福，他受到国家扶持，给了不少的事情做。 还把一个旧厂子，低价卖给他。 他对深市熟，就瞄准了港风，谋划着要做服装生意了。 何秀如今做了老板娘，两口子忙得很，都没空来骚扰小丫了。 戈玫也就放心了。 按这趋势，这两口子只要洗心革面，做个有良心的老板。 那她就不会找他俩的麻烦，要是不听话，那还是得收拾。 毕竟是她一手，把他们扶起来的，希望他们能知满足。 说起来，戈玫手上还有些闲钱，钱伟找她来说的时候，她也想要入股钱伟的服装厂，可一想到这人的品质，又有些犹豫。 她走到工地上转了几圈，又停下来和负责人仔细沟通了几句，转身打算走的时候。 忽然，脑海里的ROSE惊叫，“主人！小心上面！” 戈玫一抬头，一块木板从高空坠落，她下意识要躲时。居然有人快一步，一把将她推开。 “嘭——”的一声，木板狠狠地砸在那人身上。 戈玫定睛，这才看清眼前人的身上一片鲜红，她不敢犹豫，急忙脱下防晒衣，按压在那人的伤口处。 “别乱动！压住伤口，先止血！快，叫医生过来！” 这下，她才看清，替她挡了高空坠物的人。 居然是—— 钱伟！！！ 这家伙最近没有日夜笙歌，为了办厂子的事跑上跑下，那人居然瘦了不少，脸色也没之前那么浮肿，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这是脱胎换骨了. 钱伟看着戈玫，一点也不顾身上的伤,还在那儿傻笑。 “没事儿，这点伤算什么，当初我过港抢货时，被那些马仔打得全身都是血,我还抱着篮球从港市游回了来，这条命大着咧！” 戈玫看着钱伟，手臂全是血。 难道这人是故意的？想让她欠了他的人情？还是由于邵胜救了他，所以故意找机会讨好她？ 这件事她想不太清。 戈玫拧了眉头，看了看刚才掉落的那块木板。 另一边，项目负责人已经把肇事者揪了出来，正在教育，让他承担医药费，还要把他开除工地。 可那人看着像是反应激烈。 戈玫一眼就看得出来，那难过的样子并不真实，倒像是装的。 第三百七十六章恶人也能洗心革面 毕竟，如果真正的一个农民工，从山沟沟里跑出来干些小工，起早贪黑的，赚点钱不容易。 要陪偿医药费，那肯定是要哭死啊。 可那人，硬挤了滴眼泪出来，假得很。 戈玫马上就留了个心眼。 “ROSE，你在他身上放个窃听器。” “是，主人！” 很快，医生来了，见戈玫已经成功的给钱伟止了血，就在现场简单的进行了清理包扎了一下。 嘱咐道，“尽管现在不出血了，但还是要去医院缝上两针比较好，这伤口又长又深，好在止血及时。” 哪知钱伟却无所谓得很，摆手。 “嫂子，小伤，小伤，真的没啥事，你不用理我。我真没事，没事的！你别为这弄得愧疚了。” 说得这么浮夸，戈玫白他一眼。 也不知道邵胜深市的战友那查清楚没，这个钱伟在那边有没干什么身家不清白的事。 不过，想来不至于吧，不然国家给他扶持的时候应该也查得出来。 那项目负责人处理完肇事者，立刻走过来和戈玫道歉。 “戈主任，这件事是我的责任问题，督工不到位，差点害你受伤。对不起，这是去医院看病的医药费，你们一定要收着啊！” 这次于他是个不小的教训，戈玫也没有拒绝。 毕竟那个肇事者也是要出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指使。 她拿了钱，“走，钱伟，我带你去医院。” 钱伟摆手，“不去！我不去，我没事！” “钱伟，我可没那么多空跟你废话？现在天热了，如果不处理好，有什么细菌感染，你这手臂都会废的，到时候，你再来找麻烦？你看看，我还理你不？” 说完，戈玫拽着他胳膊就往车里塞。 天太热，临出门前，戈玫还是决定了开车。 钱伟在看到戈玫坐进车里时，愣了一下，“嫂子，你啥时候弄了这辆车的？” 戈玫很无语，他额头都疼得冒冷汗，居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些，只得敷衍。 “别人的，我只是借来开一开！” “哎呀，戈主任还会开车啊！公安局长的爱人就是不一样，可真厉害！” “你可不可以闭嘴啊，能不能正常点，像个病人样子。” 真没见过他这样的人。 让人讨厌起来，真是讨厌死人！ 有时候，又觉得他这人……也坏得不是很彻底嘛。 “我托邵大哥的福，能大难不死，能活着，还有此种机遇，那我为什么不说话啊？我就得多说想说的，一直说说说……” “呵呵……” 这个钱伟，有时候还真是孩子气，戈玫就想诈套他话。 “那你就和我老实的说说，你在深市，有没干什么昧良心的事儿，手上有没有沾人血？” 钱伟没吭声。 “怎么？”戈玫眉头一拧，“难道是手上沾太多的血，数都数不清么？如果心虚，那最好就别接受国家的扶持，如果国家查出来，那后果就严重了，你啥都别想要了，说不定命都要搭进去了。” 一想到他对小丫的那种龌蹉心思，戈玫恨不得就想一巴掌将他拍上西天去。 他可千万别想着，现在他救她戈玫一回。 她就不会和他计较了？ 别让她戈玫抓到他的小把柄。 否则后果……很严重…… 结果，就沉默了一会儿，钱伟就扯开了嘴角，笑得贱贱的。 “戈主任，你的心里，肯定希望我手上有沾鲜血吧，你肯定是想找到把柄，把我关起来！就是因为我之前想要和你抢小丫。” “抢？你什么资格来抢？你那对小丫是什么龌蹉心思，那是为她好的父女之情吗？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钱伟，你记住，千万别在我面前耍心机。” 戈玫说完，还故意猛的踩了一脚急刹。 钱伟哎呦一声，头向前冲去，直喊着。 “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啪！”的一声，他夸张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其实，我哪里那么大的胆儿，就是看到过别人那些玩法，只是觉得挺刺激的，想学着怎么玩，哪里真敢这样做的！就是想想而已…… 戈主任，我现在在你面前发誓，我钱伟，从此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绝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 戈玫听着他的话，先听着，还警告着。 “钱伟，如果你要想村里人都骂你，往你家祖坟上丢狗屎，那你就什么恶心的事儿，都尽管干。还有，老人都说，做多了黑心事，就会生不出来儿子，就算生出来，也会没屁眼儿的喔！” 儿子，祖坟，还有性命！ 那都是钱伟软肋。 他不停的跟戈玫作揖。 “行行！我的姑奶奶，你说的，我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做人，向你保证！以后我远离小丫，绝不会再去骚扰她！ 我还会好好做人，争取，对得起国家和父母。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而且，我还打算和何秀领证了，到时候，请你们来喝喜酒。” 戈玫也不说话，一盘子转过去，倒好车。 “下车！拿着医药费！” 虽然他是为了救她，可他那别有的用心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才不想伺候他。 把他直接甩在医院门口，就走人了。 钱伟还真的是个笑面虎，即使戈玫这样甩脸色了，他还是对着戈玫点头哈腰的挥着手，一脸谄媚。 戈玫也没回头多看两眼，一想到工地上的意外，就美眸微眯。 这事儿，看起来像个意外，其实是漏洞百出。 他们这这行为还真的是卑劣下作，以为就凭这招，想这样把她唬住么？ 戈玫开着车缓缓前行。 前方街角突然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邵春蓝吗？ 这年代，车少，就更不谈什么停车位的说法，戈玫就特意找了一个不挡事儿的地方停下，下车去找邵春蓝。 还没走近，她就见到了身边的陈斌。 戈玫的脚步一顿，难道，这是死灰复燃？ 她就不打算靠近了，倚着电线杆旁看看情况。 哪知没一会儿，就见吴强来了。 这一幕，简直震惊了戈玫。 吴强？陈斌？邵春蓝？ 这三人，是啥意思？ 第三百七十七章能偷窥人的心声 戈玫正犹豫，吴强转过身，看到了戈玫，打招呼。 “嫂子！” 戈玫干笑。 “吴队，好巧啊。” 邵春蓝这时，也注意到了，欢喜的跑过来，亲昵的扯着她的手。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 “哎呦，这么肉麻的！” 戈玫轻轻瞪着她，随即又看着另一头的陈斌。 等着她的解释。 没想到，却是吴强开了口。 “嫂子，是这样的，是案子的事情，最后需要他们签个字，这不，就年中了，老大得去省里开会，我们三人弄这事，就走在了一起。” 陈斌不敢看戈玫，只是低头喊了一声姐。 戈玫淡淡的答了一声，算是表示回应了。 邵春蓝很快打破了尴尬。 “嫂子，我好久没有看到小崽子们了，挺想他们的，要不，我请你下馆子吧，我还有点事儿和你说说。吴强也一起……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他。” 说完，邵春蓝又看向陈斌。 “要不，你也一起吧，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戈玫这才想起，邵胜得罪背后的靠山那阵子，邵春蓝受了牵连，吴强有保护她，而且陈斌也因此受了伤。 陈斌摇了摇头，“我，我就不去了，晚上我还要去上课。” 邵春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转过头，继续和戈玫聊天。 “嫂子，我听说最近小土娃成绩突飞猛进啊！还说期末打算考双百，可把妈高兴坏了，她盼着暑假时，能不能让小崽子们回去她那，住一段时间。” 这人老了……成天也没事儿做。 总算是得瑟够了，就妈始想念起娃娃们。 戈玫摇头，“可能时间上合不了。土娃现在被教练看中，要常常训练，如果他了双百，他外公还答应了，要带他们去海边玩，时间都比较紧张，安排不过来，不过只要得了空，就会回去看她的。” 毕竟是婆母，老死不来往，也是不可能的。 王桂香她哪里敢去程家，她之前对戈玫不好，亏欠沈瑶的，哪里敢再见她。 她就会偶尔进城，看看邵春蓝，还给邵胜带点什么东西家里的东西。 戈玫也并不排斥她来城里看儿子，她想对孙子好，也是好事，但凡过节什么的，她做媳妇的礼节，戈玫也都做到了位，该拿的钱，该置办的东西，也都有做好。 邵春蓝也只是随口问问，听到这么说，反应也不大。 “土娃如果能做个运动员，挺好的，这真托嫂子的福。如果娃娃们在村里，眼界始终有限，希望大侄子们以后，都可以为国争光。” 邵春蓝进了纺织厂，眼界当然比之前的村姑开阔多了。 哪里像之前，只是个想着通过嫁人来摆脱原生家庭的小女生了。 况且，经过被陈斌诬陷一事，现在的她深知，外面天大地大，万事得靠自己的发奋自强。 戈玫就把小车扔在路边，陪着他们去了公安局。 本来也不远，而且开车去到公安局，也太招摇了，不然，又被居心叵测的人扇风点火的，不又说邵胜收了多少好处，这小汽车都买上了。 毕竟戈玫现在是程建国的闺女。 而程建国的背景事情，鲜少有人知道。 他是个低调，会处事的人，不然，在之前的运动中，也很难全身而退。 如今，退休之后，就做了个闲散老人，万事皆不过问。 什么大领导来探视，他只收普通东西，大不了招待人吃顿饭，就急着把人赶走。 更不去参与那些麻烦事儿。 就是一个安心带孙儿的普通退休老人。 相比张晓珍那退了休的父亲，程建国就算是隐世了。 回了局里，吴强，邵春蓝，陈斌三人去处理事情。 戈玫就随便坐一下，结果邵胜来了。 在局子里，邵胜可真不一样。 这见了戈玫，要是在家里，肯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就开始多手多脚起来了。 可在局里—— 邵胜同志不光异常安分，还端着局长的样子招呼她。 “戈玫同志，你来了。” 戈玫这都好久，都没听到邵胜正儿八经的喊她“戈玫同志”了。 想到村里，他刚转业那会儿，一口一个戈玫同志。 搞得戈玫，一直错觉，自己的名字就叫“戈玫同志”。 后面慢慢熟络起来，这男人就越来越不安分，动不动就啃她，像只小奶狗，要不就撒娇，总来求抱抱，求亲亲啥的。 从媳妇儿，再到玫儿…… 那黑夜下，化身成粘人牛皮糖的邵胜同志和现在的邵局长，可以说是有天差地别。 戈玫看着邵胜在走神。 她哪里知道，邵胜已经就被她看得面红心跳，他还特意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媳妇儿，你哪能这样看我，这里可是局里。” 这男人又在想什么呢？以为自己直勾勾的看着他，就是有想法了么？ 戈玫撇嘴。 “局里又怎么样？你外面一套，脑子里一套，难道，就没想不该想的？” 邵胜一下吓得呛了口水，剧烈咳嗽起来，紧张兮兮的问。 “媳妇儿，你家养的ROSE，是不是能偷听别人的心声啊？” 戈玫忍俊不禁。 “是啊，你想什么，它都知道，还能告诉我叫喔。” 邵胜捂着心脏，像是站不住似的，很受不了的说。 “媳妇儿，你说你养个这样厉害的宠物，真的好吗？我一点隐私都没了。” “哦……那我家ROSE没撒谎了，你刚才就是在想那些事情了……” 哎，男人就是男人，下半身动物。 看到媳妇儿，就想着那些污污污的东西，面儿上还得一本正经。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邵胜马上转头，看了看四周，他也不能狡辩，那脸色可真的是好看，精彩到了极点。 被媳妇儿戏弄，他只得不自然的起身。 “那，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戈玫低声笑着，“我才没那么饥渴。” “媳妇儿……” 男人那声音都有些撕哑了，媳妇儿秒变成这样，他哪里招架得住。 后面，还是戈玫绷不住了，狠狠拍一下他手背，“行了，我不逗你玩了！我家ROSE哪有那本事。哈哈哈哈……” 最后，戈玫还要没节操的狂笑一顿。 邵胜原地一脸尴尬。 第三百七十八章两面三刀的手段 这意思，不就是明摆着么…… 其实，是他自己，把自己的心思给兜出来了。 堂堂局长大人，在媳妇面前，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邵胜扶额，盯着戈玫。 “媳妇儿，那你是故意的？” “嗯……” 戈玫捂着嘴儿，还是克制不住狂笑。 这局子里，摆出一本正经的邵胜同志，逗着他可太好玩了。 邵胜马上恢复了严肃，霍地起身，将手压在戈玫肩头，还捏了一下。 “戈玫同志，没事儿，我就先忙了，晚上会迟点回，就回来睡觉，还要回来收拾人。” “啥？” 戈玫没反应过来，等想转头，想问时，男人已经走远了。 收拾人？ 难道就是指收拾她？ 这，这男人收拾她，还少了？ 哪回不是瞎折腾，直到半夜，她没被弄坏，算命大了。 邵胜刚走，这边的邵春蓝和吴强也处理完，就过来找戈玫。 独独不见陈斌。 “陈斌呢？” “他说有事，先走了。” 邵春蓝再提陈斌时，已经是一脸的平静，哪里像以前，脸上总泛出一丝红晕，带着少女的情愫。 这小姑子真的成熟了许多，对待感情也理性了不少。 戈玫嗯了一声。 “好，那我们走吧，你大哥，他今晚得加班，差不多放学了，我们先去接两个大崽子。” “好啊！嫂子！” 邵春蓝好久没见到小侄子们了，心里还真是想念得紧呢。 她也想去程家看看的，只是王桂香特别嘱咐过她，没大事儿就别往程家跑。 人家条件好，大富大贵的，有知识，有涵养。 以前她们那样对待戈玫，是嫂子大度，可她母亲心里，哪里放得下，你过去，难免看着让人爱膈应着难受。 这样一说，邵春蓝心里也有愧，就再不敢去程家。 还主要因为沈瑶说话轻言细语的，之前对她，还常给予关心和帮助。她越发对她这个小辈好，邵春蓝就越觉得没脸见人。 以前帮着自家妈对付嫂子，做了许多缺德事儿。 所以邵春蓝这次就想着，请戈玫下馆子。 邵春蓝意外拉着，“嫂子，我们不是说好了，我请你下馆子嘛。咋还要去婶儿家里呢，那这不就是颠倒了，成了你请我吃饭。” “谁请不都是一样么，跟我，还用着客气。家里应该都做好了。还有两只小的，你就不见了？他们还在家里了。” 戈玫哪里不知道邵春蓝那些小心思。 吴强倒是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邵春蓝同志，我和你婶儿熟着咧，也想去看看程家二老，正好去拜访拜访。” 眼见吴强都这么说了，邵春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得硬着头皮一起去。 下车之后，她扯着吴强去了那些私营的小卖部，买了一堆的东西。 戈玫看着她变得拘谨，和客气，也不好多说，就随了她吧。 应该也是成熟，懂得多了，就不再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了。 一进门，蛋娃和小丫一看到邵春蓝来了，一个猛子直接扑进了她怀里，窝着不停撒娇。 “小姑姑，姑姑……好想你啊……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们啊……” 这下，给邵春蓝高兴得，满心的尴尬都给两小家伙一股脑的化解了。 至于大的两个崽，哪里会像小的。 不过，土娃也得意介绍：“小姜哥，这是我家漂亮小姑，你家有小姑吗？有我家的漂亮吗？” 小姜看着邵春蓝，礼貌喊人，才答。 “我家没漂亮小姑，不过我们家有小叔，还有，你得瑟个啥？你小姑不就是我的小姑吗？你看，我也是和你一样喊啊！” 姜城特别爱逗小土娃。 土娃啊了一声，摇头。 “才不是！我们就算是兄弟，可漂亮小姑也不能分啊。你可以叫她小姑，但小姑还是我的！才不是你的。” 小姜只笑，不吭声，也不再逗土娃，这小家伙再逗就急了。 邵春蓝看着这小小少年特顺眼的，就问。 “嫂子，这小姜是谁家的娃啊，长得真白嫩，英俊少年郎呢。” “哦，他是你大哥战友的娃，他爸在北城，工作忙，他和土娃跟着一个教练训练，所以顺便让我管一口饭。” 戈玫说着，钻进了厨房切菜。 邵春蓝当然也不会闲着，和孩子们亲热了一会儿，很书也帮忙了。 沈瑶本不让她做。 她也要抢着弄的，吴强也进来帮忙架柴火。 程家有两个炉子，平时人不多，就只烧一个。 那个时候的煤炉子起火很麻烦，不如架柴烧灶，来得更快。 而且用灶烧的大锅，炒菜更香。 戈玫看了一眼埋头烧灶的吴强。 “你要说的那事儿，难道和吴强有关？” 邵春蓝笑。 “嫂子，你想哪去了。我要说的事是和姓唐的有关，听他说是重工那边的厂长。” 戈玫切菜的手，一下顿住了。 “唐峰？他找你了？” 难道这人，是想绕开她，直接找邵春蓝，让小姑子领了情，那她就不好硬气了，就非得把小姜还给他？ 这一招可真搞笑啊！ 邵春蓝点头。 “对的，他来找我，说什么要调我去重工厂的采购部门，还明里暗里说着什么，那意思有油水，有捞头。嫂子，我哪里敢答应啊，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啊，所以，我碰到了你，就想着赶紧和你问问这事来的。” 戈玫气得，一把将菜刀剁到了砧板上，严肃的对小姑子说。 “春蓝，还好，你没答应！我现在和你说说，这事儿的严重性，我可真没想到，这两只狐狸，会找到你那里去，用这些名利诱惑你。” 邵春蓝哪里见过戈玫这么凶，她马上意识到了，接连点头。 “是的，我就想的，没那好的事，肯定有鬼，要么和哥有关，要么和嫂子有关。” 戈玫点头，就把小姜家的背景，一五一十的和邵春蓝说了，最后特别提到了。 “就在今天上午，工地上还发生了个意外……如果不是钱伟替我挡着，可能，我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当然，邵春蓝不知道她有ROSE，但是戈玫得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她。 这唐峰可真是两面三刀，一面威胁她，一面又去讨好她家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担沙糖一担屎么？ 呵！ 还真是胆大妄为得很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让他哭着求饶 邵春蓝吓得一脸惨白，一把抓紧戈玫的手。 “嫂子！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坏事？在工地上？难道，他们这样做，是想砸死你？” 戈玫一把捂紧了她的嘴。 “春蓝，你得小声点，不要吓死我妈了。” 邵春蓝缩着脖子，一脸歉意。 “嫂子，我……没注意，对不起啊。” 两人同时看了看厨房外，应该他们都没有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砸死我？他们倒不敢，哪有那么容易，只不过，就是想要吓一吓人，警告一下而已！不过，当时也巧，正好钱伟在旁边，他为了想讨好我，就替我挡了，把他的手臂划了几条口子，被我送进医院了。” 其实，就算钱伟没在，戈玫也不会有事。被钱伟逮了个机会，来讨好她而已。 邵春蓝压低声音。 “那大哥他知道了吗？嫂子，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一个人担着啊，万一后续还有什么，就麻烦了。你最好报警啊，把证据拿一拿，不然……” 邵春蓝一脸的担忧，那种紧张和对戈玫的关心真是前所未有的。 戈玫反而宽慰她，“别怕，他们还不敢杀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更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警告不成，也有可能用其他法子来陷害我，不过大动作是没可能的。” 可邵春蓝急得团团转。 “这个人这么坏，以后我一定不搭理他。” “嗯，对的，春蓝，我讲这么多给你知道，不是让你慌，让你害怕的，你大哥的能耐，你应该是知道的。干的就是这一行，他可从来不会害怕什么恶势力的！而我们，既然身为公安的家属，一定要沉住气，稳住，不能拖了他的后腿，懂不？” 邵春蓝严肃点头，“嗯，嫂子，我懂，我自己就不怕。只是担心嫂子你啊。” “没啥，我命硬着呢，他们哪里敢碰。” 呵呵，自己可是一个死过的人，难不成还会怕他们。 不过，邵春蓝还是不停提醒戈玫要小心。 戈玫转头，看了看那边的吴强。 “你干脆就把这件事和吴强说一下，让他保护保护你。” 邵春蓝红了脸：“嫂子，我是什么，哪有脸还特别让人保护我的。” “这什么啊，你可是他上司的妹子啊，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戈玫当然有心的，想给吴强多制造点机会。 这个傻大个，看那样子，根本也没有表白的意思。 邵春蓝对他也是傻兮兮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意思。 不过，对于邵春蓝来说，也正常，没从上次恋爱的阴影中走出来，缓缓也行。 邵春蓝没再吭声。 戈玫也不再在这件事上太过操心了。 晚饭后，黄昏时分。 戈玫让吴强送邵春蓝回了纺织厂，自己才回。 熄了灯，正打算睡时，邵胜回来了。 他带着一股子汗味儿，一上来，就直接圈住了她。 甚至箍得她有些疼。 “邵胜，你轻点！弄这大劲儿干什么？” 他没理，戈玫这才发觉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呢？” “我下午去医院了，看到了钱伟。” “你去医院了？” 戈玫看着邵胜，“那工地上的事儿，你不都知道了？你这是？怪我吗？” 这不，还没来得及，和他讲呢。 “不怪你，可你总让我担心得很。” “你不记得了么，我有ROSE呢。就算钱伟不替我挡着，我也不可能有事儿。钱伟这人啊，就是想让我欠他人情呢，以后有事，好来找我讨的。我才不想搭理他。” 戈玫挣脱出来，坐到化妆台前，拿了杨立轩给她做的化妆品来擦脸。 她拿了些灵泉水让他制作的，还第一时间拿给了沈瑶用。 自己的皮肤本来就不错，但沈瑶的变化倒是蛮大的，那肌肤看起来，的确是细腻了不少。 这不就证明了，这灵宛的泉水外用，的确有美容，抗皱的功效么！ 邵胜才没放过她，一屁股坐到戈玫跟前。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快点老实交待，只是意外吗？不像呢。” 戈玫这会才想起来，近来他们在一起少，张晓珍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说。 就趁着这会儿，把小姜家里的背景，还有张晓珍和唐峰干的事儿和盘托出了。 气得邵胜猛地向旁边椅子踹了一脚。 戈玫狠瞪了他一眼，“你这干啥，别把我爸妈吓到了。” 他和邵春蓝还真是一个妈生的。 两人的反应都这么大。 这世道，官官相卫，不很正常吗？ 他还以为个个都像他和自己父亲那样清廉吗？ 邵胜深吸了口气，缓了半天，这才平了心中怒气。 “戈玫同志，那我来处理这件事儿。” “你乍处理？” “我可以去找文光。” “果然呢，直男处事就是直来直去，其实今天，那个对我下手的，被项目负责人给逮住了，让他赔医药费时，硬挤了几滴眼泪，一看就是假的。所以，我怎么会放过重要线索呢，有新情况，我会通知你的。你找姜文光，只会打草惊蛇啊，做这事，要就一击击中，必须要连根拔起才行，他们这种事都敢做，身家一定不清白，守株待兔就行了，我们还怕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么？” 戈玫说得那叫个镇定。 听她一席话，邵胜看着她，良久都没作声。 戈玫被看得奇怪了，摸了摸脸。 “咋呢？” 邵胜收回视线，心里确犯了嘀咕。 这媳妇儿还真是以前的那个人么？ 他怎么觉得，变化还是太大了些。 以她现在的见解和谈吐，当时怎么会被母亲欺压成那样？ 不过，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邵胜很快接话。 “没怎么。你说得对，我确实冲动了。只是不敢信，他们也不是生活条件很差的人，为了攀附姜家，会做这样的事情来。” “邵胜同志，越是有权势的可能味口就越大，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的忠君爱国的呢。” 清正廉明的邵局长马上反驳。 “但我们国家还是有很多人，甚至比我还要舍己为人，忠心报国的。只是小部分蛀虫，我一定会通通将他们抓出来！” 第三百八十章只愿得一人心 “嗯，邵胜同志，的确是个人民服务的好警察。已经很晚了，赶紧洗洗睡去吧。” 邵胜低头嗯了一声，转身，准备去洗澡。 刚走到门口，突然顿住，回头看她。 “戈玫同志，你可准备好，挨收拾了。” “咳咳咳……” 听到这句，一下戈玫口水都没来得及吞下，给呛得。 这男人可真是又小气，又记仇啊。 居然脑子里，还想着要收拾她。 哼…… 倒是要看看，这回，谁收拾谁。 她可是要让他哭着求饶！ 戈玫等邵胜出去后，就从别墅空间里翻了瓶功效极佳的按摩精油出来。 男人打了很多的香皂，洗得香喷喷的回来了。 戈玫无事，还做完了套瑜伽，放松。 他瞧见了戈玫手边的精油瓶，拿过来看了看，好奇问。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比我的香肥皂还要香。” “你把衣服脱了，躺下。” “啥……” 邵胜一下被戈玫的直白给惊住了。 不过，现在就两口子，也没有其他人。 他也大方的脱了衣服，乖乖躺下。 “趴着。” “喔？媳妇儿，你要干啥？” 今天这媳妇儿要玩啥花招？他不禁有点期待。 “别说话。” 戈玫把精油倒在他后背上，又活动了自己的十个手指头。 “邵局，开始咯，你做好心理准备。” 邵胜嗯了一声。 这干啥？要打架的样子？ 随即很快，屋里就传来了男人连绵起伏又痛快又舒爽的喊声。 “啊啊啊……媳，媳妇儿……你，你手艺也太太太好……” “舒服么？” “嗯……” “那，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戈玫一下子加重了手指的力道。 邵胜闷哼一声。 “媳，媳妇儿，能……下手轻点么！”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要想通，那就得再忍忍啊。” 戈玫攒足了劲儿，再打上拿穴位的巧力。 她这人做医疗科技出生的，当然拿人穴位根本不在话下。 这下，她可把床上扬言要收拾人的邵大局长，折腾惨了！ 一直舒爽到求饶为止！ 男人两手攥紧了枕头，咬牙，哼也不敢哼一声。 叫出来，被岳父岳母听见，可真真太丢人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既舒服着，又疼着。 他严重的怀疑，媳妇就是要先发制人，先把他给收拾了。 最后邵胜招架不住了，只得举白旗投降。 “媳妇儿，我错了……放过我吧，你辛苦了，赶紧的，休息吧。” “错什么？哪里错了啊，你才没错。是你辛苦，我才不辛苦，就是得好好照顾你啊。没事儿，你先睡。” 戈玫笑得腹黑至极。 邵胜哪里招架得住啊。 其实啊，他就是过过嘴巴瘾，说说而已。 他哪敢，真收拾媳妇儿。 媳妇儿就是他的命，媳妇儿就是他的神灵。 邵胜咬着枕头，可是欲哭无泪。 一直到戈玫肯罢休，他才松了口气。 男人委屈巴巴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一般，看着戈玫。 “酸不？手疼不？” “不疼，对了，我还有一事儿忘了和你说。” 一番折腾下来，戈玫突然记起来。 “对我下手的那个人，我已经让ROSE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有情况，我就随时联系你。你最好可以先查一下，张晓珍的关系网。” “嗯，这事只能暗地里进行，她父亲是老前辈，如果我太贸然，只会打草惊蛇，确实不合适没证据的情况惊到她，这些事情我会慢慢去做，你交给我就放心。 说到这里，邵胜的精神就来了，“这追踪器是怎么放上去的？ROSE居然还有这功能？” “当然，ROSE用处可多咧。” 邵胜艳羡，“你那只大猫可真可爱，我也想摸一摸。” “想得美，你快睡吧。” 邵胜嗯一声，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她，意思很明显。 戈玫睨了男人一眼，“怎么？你精神还这么好，不累么？我可手累了。” “还好……” 看来，今晚是没戏唱了，媳妇儿是没需求了。 算了，哪能勉强媳妇儿。 这样一想，邵胜就乖乖的躺下了。 戈玫应该是累坏了，毕竟按那么大力的，也是需要体力的，她躺下没一会儿，就换上了均匀而绵长的呼吸音。 这下，换邵胜睡不着了。 他翻来覆去的想着近来的事情。 最后目光还是落到地戈玫的睡颜上，看着她发呆，又傻笑了一气。 他何其有幸，能遇上自己深爱的女同志。 她丰富了他的生活，包容了他的所有。 从此，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男人动容的，在戈玫额头落下一吻，这才安然入睡。 …… 军区老院，一个小战士对着小汽车行了个军礼，车缓缓驶入。 张晓珍一头大波浪，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走得肆意潇洒。 唐峰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就跟司机似的。 一进了门，唐老爷子瞪着她，“怎么就你们两口子？没见小姜？” 张晓珍坐到唐老爷子身边。 “爸，你忘掉了？小姜今天训练啊。苍教管得严，你知道的，小姜以后可是要为国争光的人。” 唐老爷子没什么好口气。 “训练？那你也应该陪着照顾他啊，来我这里做什么？你叔叔很在意这个孙儿的。” 张晓珍只得小声解释。 “爸，我从五岁照顾小姜，受了那小家伙多少气，小姜脾气古怪，他现在大了，翅膀都硬了，哪里还需要我？” “你说什么？他翅膀再硬，也只是个孩子，你只管好好陪他，教他，引导他。以后，姜家肯定会记着你恩情的！” 唐老爷子黑着脸。 想到戈玫给她使的绊子，张晓珍心里更加烦躁，她又气，可在父亲面前，又没法发作，只得小声嘀咕。 “爸，我就想不通了。姜家从来都不搭理你。我照顾小姜都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一家子都是榆木脑袋。” 唐老爷子一听，口气又重了些。 “张晓珍，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撑到你脑子都快成猪头了吗？什么时候，你会动动脑子？如果没有姜家的关系，你大哥，小姑能够拿到那么多项目。你能穿得起，这些奢靡的衣服，！” 第三百八十一章 厂子被截胡了 唐老吼起孩子也毫不含糊。 张晓珍被他这么一吼，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爸，他们姜家，不就是靠着祖上的运气好，您不也流血卖命的，还搭了条腿进去。怎么就……” “闭嘴！” 唐老爷子怒气冲冲的剁了剁手里的龙头拐杖，转向唐峰。 “唐峰，你做事我才放心。这小姜事，得麻烦你，多费点心了。下回，我要看看孩子，有空，你们常把孩子带来我这里玩玩。这样，这孩子才会在他爷爷面前提起我们，以后办事才能更加方便顺利些，你们懂不懂？” 唐峰频频点头。 “父亲，放心，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吧。” “嗯。” 唐老再次狠狠瞪了女儿一眼，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样子，随手抓起报纸，看了起来。 张晓珍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直坐在旁边嘀咕着闹别扭。 唐峰就不停的哄她。 吃完饭，两个人急忙就走了。 一坐进车里。 唐峰就提醒道：“晓珍啊，你以后过来这儿，就别穿得这夸张了，你知道的，爸不喜欢的。被隔壁左右那些老前辈看到，也不好，对爸的名声有影响。 如果为此而被检查组盯上了，那问题就更多，万一搞到晚节不保。那爸的血就白流了。你爸这样的人，一定要小心点，才能安然养老。” “闭嘴！唐峰，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教训我吗？你有资格用这种口气来教训我吗？” 张晓珍眉头一拧，盯着唐峰。 唐峰马上垂下头，躲开她的视线。 “晓珍，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也想你和爸的关系缓和点，不能总气爸。” “啪——” 唐峰话才说完。 张晓珍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一下把唐峰的黑框镜都打掉到了地上。 “你……” 他瞪着张晓珍，一脸震惊，眼镜都没顾上捡。 张晓珍对上他的双眼，感觉这次多了一些凶气，她不禁有些心虚，转过头，翘起红唇，看着窗外。 “就连我爸，都不敢说我太多，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唐峰没吭声。 张晓珍继续说。 “唐峰，你得记好，没我，你哪有今天？估计，你现在就连戈玫家那个公安男都不如！说不定还在土里刨食！” 唐峰自嘲的哼了一声，“你说得对！我的千金大小姐。” “你什么意思？古里怪气的，小姜那事儿，你说，这能怪我吗？你就光会在爸面前，当好人，挨骂的总是我。你有抽过时间去照顾那熊崽子吗？ 为那孩子，我受够了气？小时候，他都把我的手都咬流血了！就是这小杂种的阴影，我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我不管！我不管像绑还是抢，你都得给我弄过来！还有啊，我说了，你要给戈玫点颜色的，她怎么还那样好好的？” 唐峰麻木的看着远方。 “我叫人做了，本来可以成功的，有个叫钱伟的挡在她前面，戈玫才没事儿。” “钱伟？难道就是那个，本来应该我们接手的厂子，反被他抢了的，那个钱伟？” 唐峰点头。 原来，国家低价卖给钱伟的那个厂子，原本唐峰靠关系差不多要弄到手了。 唐峰也感觉到经济趋势的变化，准备囤一手，拿来炒地皮。 结果上头，突然改变主意，要卖给钱伟这个暴发户去办什么工厂，说好的事情就这样被他给截胡了。 唐峰为此郁闷了不少时日。 张晓珍也为这事，骂过他好几次没用的。 真没有想到，就连这个暴发户也和戈玫有层关系。 她一个小小的妇女主任，手倒伸得挺长的。 张晓珍这心里，还真不服气啊。 她眯起双眼，思索了半天。 “我说，就再给这个钱伟一些教训，上次抢厂子的那笔账，就一起算！” 唐峰嗯了一声。 “这钱伟也要出钱修福利院，厂子那里就算是低价买的，可算上修福利院的钱，那数也差不多，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你何必呢？这么小肚鸡肠的，去和这些人计较。” 张晓珍一听，就怒了，吼出了声。 “唐峰，现在你翅膀也硬了啊，让你做点事，就推三推四的，这么难吗？别忘了，只要我爸一句话，你明天，就可以从厂长变成农民！” 唐峰真的很厌恶张晓珍，这咄咄逼人的德性。 他下意识想到以前程家那个养女。 一样的张扬跋扈，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嚣张一时，如今还不是在劳改场受苦。 可他，说也说过，劝也劝过，有什么用，他不想再浪费口水了。 反正看这样子，他得准备退路。 张晓珍见他不想搭理自己，伸手就扯他耳朵，警告。 “唐峰，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不是因为你，怎么会弄得我今天挨骂？你这没用的东西，吃我的，住我的，这点事都不会办。” 唐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手攥成拳头，任了张晓珍发泄，也不吭一声。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男人的自尊早就被她踩在脚下了。 为了物质上的丰盈，其它都失去了。 可这女人的嘴脸却不断狰狞。 这让他厌恶至极。 骂骂咧咧完，张晓珍又推搡他一把。 “开车！傻愣着做什么？” 唐峰麻木的扯过安全带，踩离合，挂档，车缓缓驶出。 就在那一刹。 他有种冲动，想开着车，和她一起冲下悬崖，同归于尽。 可那种念头，也就只是在他脑海里一晃即逝。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不如蛰伏着。 终将有一天，他一定会有扬眉吐气。 反正，那些肮脏龌龊事儿，他唐峰从来没有沾过手。 都是张晓珍在碰。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车开远之后。 那边的戈玫才从草丛里走出来，啧啧两声。 “ROSE，这人的老婆这么凶，换作是你，要吗？” ROSE啊了一声，“主人，我也不懂人们人类的心思啊，心思太多了，ROSE就一门心思帮助主人。” “不过，我刚刚偷听到了唐峰的内心话，好像那些坏事儿，基本都是张晓珍在做，他心思深，都给自己留好了退路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凭各人脑子捞钱 戈玫若有所思。 这个唐峰还是个人材啊。 这样都能忍，怎么可能会没有城府呢！ 不过，他们要收拾钱伟这事儿，她倒没必要管了，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毕竟最近那货也有些高调了，给人收拾收拾，也能清醒一点。 看这张晓珍和唐峰这态度，也不可能把钱伟打死，最后只不过是给点教训而已。 果然，没两天，钱伟就又出事了。 不过也不是大事，上门来找戈玫。 听说是半夜里，从厂子出来，给人拖到野地里，套着麻袋，打得鼻青脸肿的。 可他在戈玫和邵胜面前，笑得贱贱的，特别狗的那种。 就连邵胜都替他疼。 “没事吧，你要不要报警？这些人也太嚣张了，我得让人加紧城里的巡逻。” 钱伟收住笑，马上摆手。 “报什么警，不用不用！麻烦，那些人就是嫉妒我，得了国家的青睐，没事儿！这样子就难看点儿，又没有要命，不用那样大动干戈。” 戈玫面对这样一个人，真哭笑不得。 说完这事儿。 钱伟又拿了件东西出来。 邵胜一看，是她那件白色防晒衣，他转过头看着戈玫。 戈玫愣了一下，看向钱伟，“我的？不是当时替你处理伤口的，你现在拿过来做什么？” “这么好的衣服，不能浪费啊，我就让人洗了。那天你给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衣服面料轻薄，样子又好看。嫂子，我就想知道，你是在哪里买的？ 现在服装厂不是搞起来了嘛，天气正好热，太阳大，我也想生产这种衣服，你看看，现在很多女同志为了不晒黑，穿的那个的确良衬衣，不热啊！” 如今的邵胜当然知道了，这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东西，这个年代根本没有这么轻薄，好看的面料。 他正想开口时，戈玫笑了，“你想量产对吧，没问题啊，我可以给你提供面料，不过……我要分红。” “分红？” 钱伟愣了一下，看了一下邵胜。 邵胜倒也不意外，从卖锅贴包那事上，他知道脑子里有技术的戈玫，喜欢在背后参和生意。 他清了清嗓子，“你看看，这面料那么稀有，她只分红，又不收你的材料费，你不是赚了？” 钱伟嘿嘿一笑。 “我以为你们领导，不可以参与做生意呢，成啊！要么这样。” 他伸了两个指头，“两成，怎么样？” 戈玫冷笑，“钱同志，你想想，你有今天的成功，是不是我也有功劳，我还要提供面料，你也只提供地儿和人，你这利润，你就只给我两成？” “四成！差不多对半了！我的姑奶奶！” 钱伟心里肉疼。 戈玫笑了笑，“我不要你这批单利润的分成，我要你公司分红里的三成。” “啥？” “就是说，以后你厂子里所有赚的钱，我都要分三成。当然我也要成为老板之一，你们出的款式，还有后面的商业计划，我都要参与商量。” 其实，就是类似于股东。 不过这年代还没这说法。 她就只简单的解释了。 听着这话，邵胜挑了挑眉毛。 这都是钱啊…… 戈玫这样的分成方法，真能捞不少的钱。就数他媳妇儿有头脑。 钱伟算着账。 他尽管没读什么书，可在生意上精着呢，脑子极为好使。 一想到，她能搞到这么珍稀的布料，说明她渠道极为广。 这样的人材，如果她也成为老板之一，一定不遗余力的弄新产品。 这厂子一定越做越旺，钱伟明白自己的短处。 “成。那我们要不要签个什么协议？” “嗯，我拟了合同，到时候找你签。面料我也会尽早给你。” 说完，戈玫抬腕看了看时间，准备去接娃了。 这衣服的面料她一点也不急，到时候，机器一缝上，上市也是快得很。 不过，邵胜还是有点不放心。 “媳妇儿，这么多面料，你哪里去弄？” “我自己有渠道，你不操心。” 戈玫找了机会，打开了交易空间，用自己的囤货的宝石发出置换交易。 这个交易空间，那是可以穿越时空，不分国界的。 四千位面世界，无论是后世，还是未来，皆可以交换。 可邵胜好奇得很，“你的ROSE难道还可以帮你织？” 见他那么稀奇，她只能耐心解释。 这事儿扯的事情可太广了。 邵胜听得似是而非的。 不过，他深想了没两天，就明白了。 那天，两人接娃放学的路上，邵胜又联想到自己那会儿看到的高楼大厦。 “媳妇儿，你有看见过未来吗？” “未来？” 戈玫疑惑。 “那晚我进你的空间，后来又做了个梦，梦见了很多的高楼，就像是未来……” 戈玫啊了一声，愣在原地。 他梦见的？ 难不成有什么蹊跷？ “后来呢？后来你还梦到啥？” “我还梦到一个女同志，模模糊糊的，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她在前面一直跑，我就一直追着她，怎么也追不上，后来就醒了。” 邵胜说完，有些心虚，只见戈玫盯着自己。 他马上一头的汗，紧张解释。 “媳妇儿，不是那样的女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样！” 戈玫故意冷着脸，“没事，你要追求什么样的女同志都没问题。” “我不追别的女同志，有你一个就够了。” 要不是在外面，他估计要抱着戈玫的手臂摇晃了。 这位邵局长，在媳妇儿面前，还真反差萌。 戈玫瞬间有些招架不住。 “那以后，就算梦里也不可以有！” “是！媳妇儿！” 小狗狗同志，萌兮兮的样子，看得戈玫心里甜滋滋的。 下一秒，ROSE欠揍的声音响起来。 “哎呦，有人快被淹死……” “啊——” “是掉进蜜罐里了！主人，我要去救人吗？” 戈玫一巴掌呼向那毛茸茸的大猫脑袋。 “回你窝里，睡觉去！” ROSE这才夹着尾巴，磨蹭着回窝。 呜呜…… 主人凶起来的样子，好可怕…… 两人这么聊着天，就到了学校门口。 还没放学，这年代，的很多娃都是自己走路回家的，校门口并没有多少家长。 哪像后世，一到放学那夸张的情景。 戈玫也是因为学校有点远了，有空就来接接。 没一会儿，学校的大门开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小姜哥哥失踪了 大门一开，小崽子们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叽叽咋咋的，这可全是祖国的花朵啊。 等了好一会儿，小土娃和山娃才慢吞吞的走出来。 山娃迟读书，土娃早读书，他俩同一年级，还分到了一个班，所以两人都是一起的。 他们来到门口等姜城。 土娃有点不耐烦了。 “哎，小姜哥哥咋这慢咧，还不出来？蚊子把我咬得一头的包。” 山娃觉得不对劲。 “妈，小姜哥哥一向守时，应该不可能这么晚，没有让我们等这么久过，我要进去问问。” “好，一起啊。” 戈玫也警剔起来。 姜城是个非常严谨的好孩子。 莫非是有什么事绊住了？ 戈玫带着两个孩子和邵胜一同去了小姜的班上。 班主任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准备下班。 山娃认识那老师，很有礼貌的上前问，“老师，请问小姜哥哥放学了没？” 哪个老师都喜欢学霸，这个一年级的小学霸邵自纲她自然也认识。 “邵自纲啊，今天小姜的表姑来学校把他给接走了。” “表姑？” “对啊，就是一直在照顾他的那个表姑。” “哦，谢谢老师。” 戈玫心一沉，看向邵胜。 邵胜脸色也瞬间不好了。 “那你们先回。小姜已经不小了，他要跟着去，应该是有事儿。” “嗯，我担心是绑去的？” 一想到张晓珍那狰狞的样子，戈玫就担心姜城。 毕竟她看到过小姜的未来，小姜长大后那大反派的样子，想起来，还让戈玫心有余悸呢。 ROSE警示音，此时，缓缓响起。 “主人！小姜的人生转折点就在这里！” 戈玫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猜得一点也没错。 邵胜皱眉看着戈玫，有些意外，“绑去的？老师都看着是他表姑接走的，绑人也没这么蠢的吧，毕竟他们是亲戚，我们贸然去找，也不太好。” “嗯，那我还是想去看看。你查得出来，他们住在哪里吗？” 他就算不查，她也可以问ROSE。 邵胜没吭声。 另一边，两崽子看着他俩，都下意识的站到了戈玫身边，面对着邵胜升起了敌意。 山娃开了口。 “小姜哥哥，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表姑，不会跟着她走的，他答应和我们一块回家的。” “对，那个表姑超级坏，还拿了小姜哥哥家的钱，还不给小姜哥哥肉吃，只给他买罐头。难吃死了，这些都是小姜哥哥告诉我们的。” 这三个崽，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戈玫抬头看着邵胜。 “没事，这事，你若不想参与，那我自己去，你把两个崽先带回家吧。” “我们要一起，去救小姜哥哥。” 两娃异口同声的喊。 邵胜严肃的盯着他们，“不行。” “就要去！” 两人再次默契十足，无比坚定。 戈玫再次将目光转向邵胜。 “我知道，你考虑事情，有你的角度，可我知道张晓珍这个女人，手段极为卑劣，我不放心孩子。” 邵胜略一思索，把戈玫拉到角落里。 “你老实给我说说，是不是你知道什么？” “嗯，小姜如今就是我新任务的主角，极有可能，今天这事儿会导致他的人生，发生极大的扭转，因此，我非去不可。” 戈玫说得极为严肃。 邵胜心一沉，“那我去，你们先回。” 戈玫扶额，“邵胜同志，你做的事情，哪能算到我头上。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就买点东西，借口说上门拜访，有什么的？” 她倒想瞧瞧看，那一对烂人，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招使。 “那，他们？” 邵胜点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崽，难得和媳妇儿一起做任务，带着他们太不方便了。 戈玫瞪他。 “你怎么回事？干嘛老这么嫌弃我儿子！他们是我心肝宝贝，他们最爱的小姜哥哥有事，他们怎么不着急？” 邵胜带着些醋意，看着两娃，夸张叹气，“当初，怎么没生三个闺女呢？” “闺女怎么了？你还嫌弃起儿子了？” 戈玫哪里知道邵胜同志那些弯弯绕的小心思。 邵胜马上转移话题。 “没，没啥……就快，天黑了，国营店要关门了，快，我们买东西去。” 戈玫应了一声。 哪里管邵胜在想什么。 眼下她只着急着，想知道，那张晓珍和唐峰会对小姜做什么事。 会导致长大后，变成了个黑心大反派。 简直就是太可恶了。 邵胜找了个电话亭，给程家打了电话，告知了不回家吃饭。 才带着一家四口，去找小姜。 他们先是去了唐老爷子的家，哪知家里没人，静悄悄的。 张晓珍的车也没停在那里。 原本戈玫还想，他们接了小姜会来老爷子家汇报成绩的，结果并不是这样。 那，她心下就更觉得不好了。 看出了她的担心和焦虑，邵胜宽慰。 “小姜这娃很聪明，张晓珍只是想要靠他们家关系来捞好处，应该就不敢对小姜做什么。你别太担心。” “再聪明，他也只是个孩子，现在的小姜心地还善良着，哪里懂得人心黑暗呢。” 戈玫开着车，心不在焉的。 邵胜转过头看向山娃和土娃。 “这两天，你们的小姜哥哥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吗？” 土娃饶了饶头。 “他有五年级了，我们才一年级，放学了，他和平时差不多，没有啥不一样的。” 山娃不吭声，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山娃？你呢？” 戈玫边开车边问，这大儿子应该心思慎密些。 “这两天小姜哥哥少来找我们了，我们也有去找过他，可他都在忙。经常不见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山娃皱眉想着。 这两天，戈玫的单位也忙，关注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戈玫心里的猜测不少，不过她都不希望那些猜测是真的。 车缓缓地开到了唐家门口。 戈玫直觉也不对，应该也不在这里，她只好用消耗积分的方法，向ROSE求助。 “ROSE，小姜他在哪里？你查得到吗？告诉我。” 第三百八十四章侦察方面是强项 “主人，我现在没办法感应到。不过……小姜是你任务主角，你们之间会有些心灵上的牵跘。你沉下心来感受一下。” 戈玫闭上眼，趴在方向盘上，看上去一身无力感。 邵胜一看她这样，也急，急得像火烧的。 直接解开安全带，想冲进巷子里，去找找线索。 两娃也不明白，为什么戈玫这么着急，害怕。 倒是山娃的心思还是细腻一点，戈玫心情自然影响到了他。 “妈妈，小姜哥哥是不是会有危险？” “不会的！有妈妈在，他不会有事。” 这娃的命运多舛，戈玫很心疼他。 所以戈玫想尽全力去改变他，不让他成为危害社会的坏蛋。 但她越是着急，越是感应不到。 最后，干脆，她也解下了安全带下车，打算看看周围的情况。 这边，邵胜绕了一圈，匆忙又返了回来。 “戈玫同志，小姜的确来过这个地儿，不过，他们很快又走了，而且还是坐车走的。” 邵胜带着戈玫，指着地上的痕迹。 “你看，这地上的车轮印……还鞋印，这都是小姜运动鞋的印子。” 山娃看着邵胜，一脸惊奇。 “邵局长，你怎么会知道的？你就这肯定，这是小姜哥哥鞋的印子？” “这就是在平时，就要善于观察，因为小姜是运动员，而且，平时他穿的运动鞋，都是他家爷爷从北城那边寄过来的特制鞋，老品牌，那鞋底与普通鞋底都是不同的。” 到底是做公安的，在侦查方面是强项。 山娃趴下来，细看了看，若有所思想了半天，才点点头。 父亲能当上局长，还是有能力的，这事让他对邵胜心服口服。 戈玫抬手腕看了看手表，“先上车吧。” “妈，小姜哥究竟去了哪里？你打算怎么找？去哪里找？” 山娃很急得很，担心着。 他觉察得到戈玫的焦灼，直接也被影响到了。 邵胜如今知道了戈玫有特殊功能，猜测她已经心里有数了，所以宽慰儿子。 “别急，你妈她心里有数，给我老实坐着。” 山娃嗯了一声，双手绞在了一起，一会儿看看外面，一会儿又看向戈玫，还是放心不下。 可小土娃却一点也无感，只是想着自己，抓着腿上被蚊子盯出来的小红包，小声的嘀咕。 “妈，这儿好多蚊子啊，小姜哥哥又找不到，那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饿了？” 邵胜知道这二儿子的德性。 土娃嗯了一声。 “小姜哥哥，人聪明得很，个子高，速度又快，没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吧。” 小土娃只觉得小姜比自己厉害多了。 戈玫也没吭声，这会儿，她越急越没头绪。 山娃拉开书包，抽出一包饼干和一块巧克力。 “你先吃，垫垫肚子。” 小土娃看着，眼睛都闪光了，“山娃，早上小姜哥哥给我们的东西，你不吃的？” “早上没饿，我就放着了。你快吃，吃着小姜哥哥的东西，就拜拜老天爷，期望他没事。” 山娃担心小姜都担心饱了，哪有心情想着吃。 小土娃嗯了一声，接过饼干，撕开就往嘴里塞，三口两口就塞进嘴里了。 “小姜哥哥不会有事的！有妈妈在呢，你不知道吗？咱家妈妈可是天上的神仙！” 邵胜挑了挑眉头。 这小屁孩说得还真对，他们的妈妈和天上仙女还真没多大区别。 山娃白了他一眼，没吭声，却默默倒了水壶里的水给他递了过去。 土娃吃得那是相惨不忍睹的，像只花脸猫一样，嘴角全是黑乎乎的巧克力。 山娃无语得很，又从土娃书包里的手绢抽出来替他擦嘴，嫌弃道。 “邵自齐，你看看，你这手绢黑成啥样了。你就不能洗一洗。” “哎，是我忘了，小丫有替我洗的干净的，没换进来。” “真懒啊你，还让妹妹洗手绢。” “就别说我了，你不也一样，都是小丫一起洗的，哼……还说。” 这下戈玫才知道，原来小丫这么勤快。 把兄弟几个的小手绢都洗了。 小女孩儿，就是勤快多了。 她上次还看到小丫都学会了织毛衣，还给蛋娃织了条围巾。 又窄又薄的，还被小土娃笑，说像腊肉条。 可把几兄弟给乐坏了。 这都热起来了，蛋娃都不准收，还想戴。 家里有个乖巧的小闺女，就是意外的协调，兄弟几个绕着她转。 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沿着那隐约可见的车轮子开，已经到了城外了。 而这时，戈玫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了。 她对这个城郊有些印像，前面有片大树林。 邵胜此时也若有所思。 “这片大树林隐蔽得很，白天都极容易迷路，就别说晚上了。为什么会是这里？” 正疑惑着，远处出现了隐约的车灯。 戈玫一惊，那正是张晓珍的车。她反应极快的把车转到了另一边路，藏了起来，避免打草惊蛇。 这年头的车太少了，小汽车是格外显眼的，不能被他们发现。 她对车里的山娃和土娃说：“现在外面黑了，你们就待在车里，别吭声，更不要开灯，爸妈先下车，去找小姜。” 土娃掏出了一把用电极搭出来的手电筒。 “妈，这是手电是小姜哥哥自己做的，我带着这个就不怕黑了，我也要去找小姜哥哥。” 这小姜不光运动好，脑子也转得快。 受了他二叔的熏陶，小小年纪就能自制这玩意儿了。 让戈玫特别惊叹。 可邵胜却严肃的训土娃。 “不行！现在对方的情况都不明了，你少出来添乱子。” 土娃不乐意了，刚想反驳邵胜，就被山娃给拉住了。 他不懂太多，但对大哥的意思，他还是听的。 在戈玫和邵胜下车后，土娃就着急的问。 “为什么你不让我说啊？爸爸他老是嫌弃我们！哼！我觉得他才是多出来的！妈妈明明就是我们的！” 山娃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邵胜。 “他让你呆着，你就应该乖乖呆着？邵自齐，你又不是什么乖宝宝，就是要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有事儿，不就成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小反派被绑架了 “哈！大哥，还是你脑子转得快！我觉得你应该马上就要超过小姜哥哥了呢！” “哪有，和小姜哥哥还差得远呢。” 这些娃啊，把小姜都看成了神。 毕竟小姜大些，还有家庭环境也不一样，比他们见识多，也成熟很多。 戈玫和邵胜刚摸到了他们停车的位置，却没想到，车身轻微晃动，两人居然在车震！ 那车窗户半掩着，隐约传来了那张晓珍风骚诱惑的娇嗔声。 戈玫看着邵胜，一脸无语。 难不成他们驱车到这里来，就为了办这事儿？ 那小姜在哪呢！ 戈玫气极！ 她真想把全过程给拍下来，来个实况转播。 不过，她是个有道德的人。 才不会和他们一样，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戈玫不想听他们那啥，准备走的时候。 唐峰一声畅快的低呼，事情好像结束了。 张晓珍娇滴滴的说：“怎么样？很不一样吧？” 显然他们是第一次。 唐峰喘一口气，“晓珍……你可真是会玩。” “我不也是和外国人学的。” 都说男人很喜欢妖精，果不其然。 心里有怨的唐峰，也招架不住这样的张晓珍，全然忘掉了自己的卑微。 吧唧的亲吻声在这周遭显得特别的大声。 戈玫庆幸，还好没让小崽子来。 不然看到这么一场戏，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们腻歪了好一会儿。 邵胜已经有些扛不住，拉着戈玫要走的时候。 那边的张晓珍又说话了，“你看看时间，说好是九点嘛？” “放心，他们办事，很牢靠。等会儿你只要准时出现，救了他，他准定对你感恩戴德。”唐峰低声说着。 张晓珍很是满意的低笑出声，“唐峰，你可算是动了一回脑子，想出这么一个好法子。只要让他知道，那是戈玫让人绑他，抽他…… 我又是来救他的人，还替他挨了打，这小崽子肯定要感动得哭！” 听到这里。 戈玫气得手紧攥成拳头！ 好一个栽赃嫁祸！ 居然用上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了。 就为了抢回孩子！ 居然让人绑他，然后还要抽他！ 邵胜一把将戈玫拽到那边，双目腥红的说，“我们现在去救人！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看来邵胜也是气得够呛。 手捏得格格作响。 戈玫嗯一声，“和我走。” 两人根本没有空档去管那一对贱人。 现在只想着把小姜提前找到。 不让他们安排的人，把他绑起来，抽打。 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细皮嫩肉的，还抽打…… 戈玫和邵胜就气得牙根根痒。 树林真的很大很密。 戈玫和邵胜不敢打手电筒，只能摸索着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 邵胜一直拉着戈玫的手。 他倒是走惯了这种路。 主要戈玫今天也穿的一双小皮鞋，所以不如了布鞋走路。 邵胜害怕她的脚受不了，半蹲下，“来，我背你。” 戈玫啊一声，还没反应过来。 邵胜已经一把拉过她到背上。 他这体力真的是好。 速度贼溜。 背着他，比她还走得快。 没一会儿就看到远处有亮光！ 戈玫的心一紧，“快！邵胜让我下来！” 两人马不停蹄的跑向亮光。 有两个男人！ 他们已经抓住小姜了！ 那两个身强体壮，合力绑着小姜。 小姜的反应极其的激烈。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个骗子！我妈妈呢……你们骗我……” “你妈？哈哈……你小子不是高智商吗？你看不出来我们在骗你吗？” “混蛋！” 小姜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两人。 “混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人给我钱！我办事就成，我才不管那么多！小子，你别动！你要配合一下，我就对你下手轻点！” “谁？谁给你钱！让你做什么事？骗我吗？” “谁？小子你的话也太多了！吊上去。” 戈玫和邵胜一分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前跑。 邵胜已经气得没有一丝的理智可言了。 箭步如飞，纵身跃起，一拳头抡过去。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怒瞪着邵胜，“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给我滚蛋！” 邵胜本来就在气头上，手上的拳头更是不留情。 这边戈玫立即跑上前，“小姜！” 小姜本来坚强的咬着牙不哭，可在看到戈玫找来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坚强都化成了一滩泥…… 豆大的泪珠儿滚滚而落。 戈玫解了半天的麻绳，可怎么也解不开！ 而那边准备过来演戏的张晓珍和唐峰远远的看到情况不对，立即吊头就想走。 结果脚下不知道绊了什么东西。 张晓珍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唐峰撒腿就想跑。 结果一道光突然就射了过来，晃花了他的眼睛。 忽而有什么人直接扑过来，把他撞倒在地。 待到双眼适应黑暗的时候。 唐峰和张晓珍已经给绑了起来！ 一大一小的熊孩子手拿电筒，笑得极贼的看着他们。 特别是土娃手拿着鞋子，直指着他：“坏叔叔！你居然找人绑我小姜哥哥！你这个坏人……” 啪！ 土娃手里的鞋子直接就打在唐峰的脸上。 唐峰气得五官扭曲，“你谁家的小孩儿！有人生，没人养吗？把鞋子给我解开！” 张晓珍见过两小的一回，所以有点印象！ 生怕土娃拿鞋底来打她的脸，立即哄，“好孩子……别……别打婶婶，你要钱吗？婶婶的包里有很多的钱，我给你钱！” 听到钱的小土娃眼睛瞬间亮了。 结果…… 山娃一把推开他，冷漠的看着张晓珍，“是不是你找人绑我小姜哥哥，然后还找人打他！” 张晓珍的眼睛眨了眨，“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姜哥哥，什么找人打他！” 山娃就知道他们不会承认。 轻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我爸有的是办法审你，而且我已经报警了！” 唐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两个小东西的手里，手慢慢地捏成拳头，“小崽子，你爸一个小小的公安，能做什么？你要知道这年头没点关系，什么事都不敢做，既然我们敢做，那么就是证明我们有关系。会怕你爸？你把我们放了…… 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叔叔给你两百块！” 两百块啊！ 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特别是对于孩子来讲。 山娃不为所动。 土娃有些心动，轻扯了扯山娃的衣角，凑他的跟前说：“山娃！要嘛！要！两百块！可以买很多肉，妈妈不用那么辛苦了。拿了钱，我们再把他送给爸爸，不是挺好？” 第三百八十六章全家去喝西北风 唐峰气得五官扭曲，怒嚎。 “你谁家的杂种！这么没家教吗？快把我放开！” 而张晓珍这前见过他们一回，还有点印象！ 她生怕土娃也要拿鞋底来抽她脸，马上笑着哄道。 “乖，你们都是乖孩子……别……别打，你们是要钱吗？婶婶这里有，多的是，包里有很多的钱，我都给你！” 一听到钱，小土娃眼睛里的光就点亮了。 可山娃却哼了一声，一把推开土娃，冷漠的盯着张晓珍。 “说，是不是你找人绑我的小姜哥哥，还要找人打他？” 张晓珍装无辜，眼睛眨了眨。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小姜哥哥，什么找人的！” 山娃当然知道他们不会认。 他扯了扯嘴角，“不认也没关系，我爸有的是办法审你，我们已经报警了！” 张晓珍哪想到自己会栽在两小东西的手上，咬牙切齿的，可又不得不按捺性子。 “小崽子，你爸就一个小公安，他能做啥？这年头，你没点关系，能成什么大事？既然我们敢做这些，也是有关系有靠山的。还会怕你爸不成？你现在，就把我们放了，叔叔不光不计较，还要奖励你们三百块！怎么样？” 三百块啊！ 对于孩子来说，这可是个天文数字。 山娃一点都不为所动。 土娃却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凑拢来。 “山娃！就拿了嘛！三百块耶，都可以买很多肉了，妈妈也不用那么辛苦赚钱了。拿了钱，我们再把他交给爸爸，这样行不行？” 山娃狠狠瞪了一眼土娃，“少那么没出息！他们可是坏人，好狡猾的！如果你拿了他们的钱，就不一样了，你就成了帮凶，你就成了他们一伙的坏人了！” 土娃啊了一声，才知道这么严重，气不打一处来，拎着鞋子，对着张晓珍的脸就抽。 “你这坏婶婶，居然想把我变成坏人，我才不干咧！我爸他是公安局长，专门抓坏人的，我才不做坏人！” “啊？你爸是公安局长？” 唐峰整个人不禁一怵，立刻联想到之前落马的那保护伞。 也是公安局长邵胜拉下马的！ 这两臭小子的爸居然是邵胜！ 唐峰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珠子一转，又转了个方向，继续蛊惑山娃和土娃。 “我们哪里是坏人，是你们误会了，你爸是邵胜吧，我认识他啊，熟得很，我是重工的厂长啊，我们常有来往的。” 土娃低头想了想。 “不可能，你认识我爸？骗小孩儿么！你如果认识我爸，怎么会让人绑架小姜哥哥，还要人抽他……还说什么，安排你家坏婶婶去救，还要让我妈背这黑锅！” 唐峰哪里想到，这些话都被眼前这两孩子听去了。 这个看起来又熊，又傻的孩子，分析起事情来居然条理清晰。 张晓珍烦躁得很，嚎叫着出声。 “你爸算狗屁，一个公安局长而已！你知不知道，我爸是什么人，可是部队里的老旅长，他说下管很多兵！到时候叫他们过来打死你们。 你爸那山沟沟出来的局长，有什么用的，见着我爸，还不是要下跪的？小屁孩，你们快把我放了！不让，我就要让你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去！” 唐峰极度无语，闭上了双眼。 张晓珍这女人，老这么嚣张跋扈怎么行。 有程家养女教训在前，她还是不懂收敛。 尽管眼前只是个孩子，可孩子也最能传话，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 会被人笑死人！ 一个退了休的旅长，还真能让个现任公安局长的全家喝西北风。 唐峰一瞬间就不吭声了。 可张晓珍叫嚣得更加厉害了。 土娃哪里懂怕。 “喝西北风？我爸以前就在雪山上，喝过西北风了，有啥好怕的？我爸都喝过了，我还怕什么？哼，反正，就不让你们跑！你们都是坏人！得抓起来，送劳改场！” 张晓珍嚎叫得都没力气了，她感觉和土娃吵架，简直浪费口水。 山娃一直不吭声，静静的，看着他们吵。 还在注意着另一头的动静，不停的晃着手里的电筒，试图提醒着戈玫那边。 而另一头的邵胜一人踢翻了两个人，掏出手铐，将他们铐了起来。 这两个人可郁闷坏了，耷拉着脑袋。 只不过想赚点小钱，哪知道，居然触了公安局长的霉头，这下可惨了，劳改场要去定了…… 邵胜把两人绑在一起，压着他们在前面走。 戈玫搂着小姜。 他在戈玫的怀里哭了一场，现在情绪才稳了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张晓珍是利用小姜想妈的心情，把他骗出校，再假装走丢了，让小姜被人绑走，带到了这处。 小姜也气极了。 “婶儿，对不起，是我不好，上了他们的当。害你们，这大半夜的还出来找我，你们吃了东西吗？” 这小子聪明，这样看来，情商也高，还知道他们因为找他而没吃饭。 戈玫没说话。 小姜从书包里，掏出巧克力。 “婶儿，叔叔，你们吃块。先垫一垫。” 戈玫接过，“你呢？” “我不用了，表姑给我吃了。” 一提到张晓珍，小姜一脸冷漠。 他很聪明，其实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张晓珍算计自己，但他想不到原因。 戈玫知道这娃娃懂事，是个大孩子，并没有想隐瞒他， “在来的路上，我们听到了张晓珍和唐峰的对话，他们就是故意让你走丢。再叫人绑架你，吊起来打一顿，还嫁祸是我们做的，她再装好人，来救你，替你挨打，让你感动。就好在你爷爷面前提及这事，主动要去他们家。” 小姜看着戈玫，眼睛里有波澜。 “婶儿，这些我知道，她养我，都是有目的的，总是让我跟爷爷去说，他们的好话。所以，从小，我就不喜欢她们……婶儿，你会把我交给她们吗？” 他虽然还没成年，可他清楚得很。 他身处的那些亲戚圈子，很多人相处，都已经在看关系，看背景了。 学校里，他从来不给别人知道，他爷爷是做什么，他爸是做什么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照亮他冰冷的心 那些人只知道，从来没人接他放学，也没人来开家长会，同学们都嘀咕他，欺负他，他从来不理。 可跟戈玫和他家崽崽相处后，体会到了温暖，他就再也舍不得了。 所以才会担心，戈玫受不了张晓珍欺压，不再愿意理自己。 戈玫也知道，这娃成熟得很，很多事情都瞒不了，干脆就直说了。 “你爸和你邵叔叔是好战友，把你托付给了邵叔，他怎么会不管你，把你就这么丢回去的？还有，你这个表姑……呵，那心思也太坏了。把你教坏了，可咋整的？” 这话一出口，就戳到小姜的心里去了。 他默默垂下脑袋。 很快感觉到小姜低落的情绪，戈玫立刻追问：“怎么呢？” “婶儿，其实我刚才……真的，有起过坏心思，就想打死他们，我恨死了张晓珍他们！” 哎呀！妈呀！ 如果不进行干涉，小姜那可怕的未来还真会应验。 小姜亲妈不在了，一旦知道了张晓珍对他居心叵测，怕是真要从此封避内心，对所有人都失去信心。 然后，对这个世界没有了眷念，最后一步步堕入黑暗。 想到这儿，戈玫心有余悸。 她一把抱紧了小小少年：“小姜，这个世界有坏人，也有好人。你不要因此而变坏好不好？” 光线极暗，可戈玫看到小姜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 他看着她，眼神中有感动，还有认真。 点头：“婶儿，我想过了，还是不能变坏人的！你放心……我还是想做好人，像叔叔一样，专门收拾坏人！” 戈玫笑得动容。 “小姜，你妈把你生得很聪明，你如果做个坏人，那这个世界就麻烦了。所以小姜，你一定要做个好人，服务人民，报效国家。让你妈妈因为你而自豪，好吗？” “嗯！！” 小姜极喜欢，这个语调温柔得像风儿一样的婶儿。 她的眼睛是那么好看，就像是一盏远方的灯塔。 照亮他黑漆漆的心。 就像妈妈的感觉一个样…… 叮！ ROSE的声音响起。 “恭喜主人！您拯救黑暗少年已经成功第一步！获得一百积分，要继续努力喔！” 果然戈玫在系统面版里，看到这个长线任务条向前进了差不多百分之十的样子。 尽管不多，但她踌躇满志，觉得小姜一定会变好的。 这应该就是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感动。 小姜很快注意到另一边的亮光，他惊喜的喊出声。 “婶儿，土娃和山娃就在那边！他们打的是我做的手电筒。” 戈玫好奇抬头。 “咦，是啊，那手电筒的光有些不同。” “嗯，那手电筒是二叔教我做的。所以我知道。” 小姜起身，激动的朝着小土娃的方向跑过去。 戈玫看向邵胜，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两个崽崽怎么过来了？有没可能碰上张晓珍和唐峰？” 当妈的，怎么会不担心的？ 戈玫满心焦虑。 可邵胜倒是倒是没那么担心。 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对两儿子可是自信满满。 戈玫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想一脚踹过去。 结果就听到小土娃激动的声音。 “小姜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你快看，我们把害你的坏人给抓起来了。快！打他！报仇！” 小土娃话音刚落。 唐峰就开了口。 “小姜，是姑父。这熊孩子不懂事，瞎说，你不要听他……” 此时，邵胜拽着两个人过来了。 唐峰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马上又补充道。 “你不要听他乱说，姑父发现你丢了，正在到处找你，刚到这里，这碰到两个孩子，莫明奇妙的，就把小姑父给绑了起来。” 小姜扫了一眼唐峰，脸上没什么表情，这让唐峰看不懂，他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 这个孩子聪明得，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山娃看着小姜，一脸紧张。 “小姜哥哥，你没事吧？” 小姜摇头不吭声。 这时，张晓珍又开口了。 “小姜，快，你快救救小姑，帮解开啊。” 小姜转头，看向邵胜。 “叔，你是公安局长，是出了名的公正，这件事就拜托你查个清楚吧。他们毕竟是我的姑，还有姑父，可不能冤枉了。” 这话里话外可都是话，意思是不可冤枉，如果没冤枉，那就公事公办吧…… 邵胜拾起了捆人的绳子头。 “走吧，那就和我回局子里，配合调查。” 唐峰满脸勉强的笑。 “邵局长，这是熊孩子们恶作剧了，你怎么也相信。我们啥也没做啊，小姜走丢了，我们来找小姜的。” “对，你说得没错，你的确是啥也没做，没有亲自参与绑架案而已。不过，就是故意制造了意外……我这个局长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 邵胜扯了扯嘴角，这可是位阎王爷！ 让人闻风丧胆，能要人命的。 唐峰哪里会想得到，会踢到铁板上。 这邵胜尽管从山沟沟里出来，但受到了一众领导的青睐，又连破大案，平步青云的。 他哪里得罪得起。 可张晓珍却一脸不屑，完全没有把人放眼里。 “呵，穷山恶水里出来的，毛都长齐，还敢抓我，你得想好后果！” 这下，唐峰都想把张晓珍掐死。 这个种地步了，完全没点眼力见。 他们都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唐峰无力的闭上双眼，一声不吭，任了张晓珍一个劲的叫嚣，反正他一口咬死，自己就是个上门女婿，啥也不知道。 干坏事的都是张晓珍。 邵胜可不管她把谁搬出来，这一招在他面前通通没用。 他带着四个人回局里，连夜审查。 戈玫把三个小崽子送回家。 分别时，邵胜看着戈玫嘱咐。 “你路上开车，小心一点，你走前面，我跟后面。” 戈玫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你会开车？” “嗯，会的。” “那你怎么不说，都是我开的？” 其实这年代街道窄，她一点也开不顺手。 她性急，喜欢飙高码数。 可这街道窄，她根本就发挥不了。 邵胜笑。 “我还以为，是你喜欢开呢，行，那下回，就我开。” “哦。” 戈玫想想，自己可真是傻。邵胜脑子转得快，情商也不低。 在她的面前，他给人的感觉是一脸漠然，好像不懂不关心，却是不抢她的风头。 第三百八十八章别把妈妈给累死了 这种男人难道是大直男吗？ 原来并不是，他其实很懂女人心。 其实，他做到了公安局长的位置，有啥不懂？ 最擅长的，就是扑捉微妙的人心吧？ 邵胜回局子里就忙了。 戈玫就带着小崽子们回家。 一上车，那小土娃就嚎起来。 “哎呦，小姜哥哥，我们为了救你，可是连晚饭还没吃呢！饿死我了，要饿晕了！” 山娃瞪土娃，一脸嫌弃。 戈玫淡笑。 小姜就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堆零食。 土娃一瞬间就双眼放光。 “哟，小姜哥哥，这么多，你哪里来的？” “张晓珍的。” 一提到张晓珍，小姜再也不喊表姑了，而是直呼其名。 土娃一见到零食，毫不客气。 山娃就在一边嘀咕，什么吃太多，牙齿会坏啊，等会儿又吃不下饭啊。 可土娃面对美食，哪里听得进去。 戈玫开着车。 “小姜，张晓珍有在帮你找妈妈吗？” 小姜垂着脑袋。 “以前问过的，我也只是提了提，她就说帮我，所以当时，他们来接我时，说得像真的一样……我就信了。” “嗯，你是太想妈妈了，是你的弱点，如果下回，还有人拿你妈来说事，你信吗？” 小姜摇头，“我懂了！现在我除了婶儿说的，我谁都不信了。” 他还想问什么的，可憋住了，没好意思问。 他信她，大人说话应该算话的。 戈玫看出来他的心思，嗯了一声。 “你妈妈的事，有些久，我正在托人查。得开花些时间。” 她的逝去，应该是真的吧。但孩子不愿相信，不愿意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看来，得和他家人沟通沟通。 小姜乖巧点头。 “婶儿，好，那我等你的消息，我不会离开大巷子的，那是我家，我妈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离开的。” 这个孩子别看小，那执念可真深着呢。 从五岁一直到现在，已经好多年了。 戈玫真怕她接受不了真相。 她好希望，他的妈还好好活着，哪怕像她一样重生成另一个人也成啊！ 当然，那只是美好的想像，可能性太低。 可真苦恼。 一旁心思敏感的山娃听到这些话，一直看着姜城。 他特别庆幸自己的妈妈还在身边，庆幸妈妈生他们几个，没有被累死，或者被气死。 一回到家…… 山娃就变得特别勤快，啥事都从戈玫手里抢过来干。 就连土娃，也给他拖过去干活。 土娃根本不明白。 “山娃，你今天干嘛？吃错药了吗？好奇怪。” “难道，你看不出来，小姜哥哥很可怜吗？” “嗯？是啊，可他可怜，这和我们干活有什么关系？” 土娃一头雾水。 山娃耐心解释。 “你想想，小姜哥哥因为没有妈妈，所以才会可怜啊。我们有妈妈，那就要好好珍惜，我们不能惹她生气，得勤快一点，不然……哪天，妈妈被我们气死，累死了，就再也没有妈妈了。没妈的娃，真可怜了。” 听到这，土娃脸上马上浮起了一丝害怕，他转头，看了看另一边正在忙活的戈玫，忽突将脑袋抵在了山娃的身上。 “呜……大哥，我妈妈不能死。我不能没有妈妈，你得常常提醒我，不要气妈妈，好不好？” 土娃一想到，曾经他有多么的不听话，总是把戈玫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他就吓得要死。 以至于，后面戈玫早上稍睡久一点。 土娃就特别惶恐，一个劲地喊她，摇她。 有时戈玫睡沉了，或者不想理他时，小土娃就哭唧唧嚷着。 “妈妈，我不气你了，还要帮你干很多活，你别死啊。我不想你死，你快点醒过来啊……” 他这么一矫情，不明原因的，把两小娃也吓哭了。 然后三只崽子，就在戈玫床前，哭啊哭的。 这大清早，戈玫一睁眼就遇上这情景，还真受不了。 欲哭无泪的抬起沉重的眼皮。 “我的小祖宗啊，我还没死呢，只是想多睡会儿！” 一听戈玫说没事儿，小土娃扑上来，就亲她一口。 “妈妈，原来你没死啊，那你继续睡觉觉，不能睡太久哦，不能醒不过来喔，我们去上学了。” 土娃一亲完，蛋娃又凑上来亲着。 小丫不会亲戈玫，就蹭了一下，体贴的给她拉了拉毯子，像哄洋娃娃似的，轻轻拍着她胸口。 “妈妈，你睡，我给你唱摇篮曲。” 大清早的，被娃们这么折腾，还能睡得着，戈玫才奇怪了。 这些小崽子们在家，各种事儿，一茬接一茬的，让人哭笑不得。 难怪大家都说，这娃是甜蜜的负担。 难得，这天在家休息。 本来她想睡个懒觉的，可孩子们这样折腾，根本没法睡了。 干脆就送两个小崽去幼儿园。 平时她只送大的，小的两老送。 为公平起见，今天她就送小的。 她骑着二八大杠去的。 蛋娃坐前面，小丫坐在后面，可开心了。 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都站在外面，接孩子。 带班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戈玫。 她把两小的交给了另外一个老师，就拉着戈玫说话。 穆老师的样子很严肃，还让戈玫紧张了一小会。 生怕是自家娃娃在幼儿园里惹了什么事。 看着她良久，老师才开口。 “小丫妈，有件事，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今天可算是遇见，我想给你说个事儿，就只提个建议，如果你们没想那么多，那就当我没说。” 这个老师说得很是谦逊，整个人也特别有气质。 这让戈玫挺有好感的。 “您说，我听着呢。” 她用了尊称，这仿佛给了穆老师一些底气，她看着远处操场上玩耍的小丫。 “我就想和你说说，小丫这孩子，特别有音乐天分。她有时听着我弹琴，居然就记下了我的调子，不光自己会哼，还特别好奇的问了我几回关于音符，然后她用小手指一个个戳，最后居然能把我弹的调子都记了下来。 开始我还没上心，以为是偶然，后来想了想，还特别教了一下她最简单的曲子。结果发现这丫头，真的是很有天分，不过一二遍，她就记住了，还会弹了。 别看她小手啊，短短的，在琴键上戳得可灵活了，而且她舞也跳得很好，肢体很有韧性，那些较难的动作，也都能做到位。” 第三百八十九章搞文艺的可真辛苦 这个穆老师根本没有想到戈玫这么大的方，毕竟这年头女娃，还学跳舞，唱歌，那都是虚的，不如吃饱饭来得重要。 结果戈玫当下就要找老师，让小丫学习。 惜才的穆老师激动的说。 “弹琴，我可以教她，至于舞蹈，不在我的擅长项目内，不过我有个同学，她原来是文工团的，现在解散了，她就收一些学生教舞蹈，要不要我给你联系一下，试试看？” “成啊！穆老师，谢谢您对小丫这么的关心。” “谢什么，小丫可是班里最乖巧，最听话的娃娃。对了，你也该给孩子取个学名了。” 小丫的学名。 戈玫不是没有想过。 她只是在想，还是用她爸的姓，还是姓邵？ 她想了想，和邵胜商量一下，然后再问一问小丫的想法吧。 毕竟她大了，有很多的想法。 她亲妈现在也在岗城。 虽然热火朝天的忙自己的生意，从来不过问小丫，可到底有血缘关系。 戈玫和穆老师告别之后，去了局里。 因为昨晚邵胜没有回来。 所以她给他去拿了他宿舍里的衣服，然后给他放一些罐头，还有干粮。 他偶尔加班，也能有一身干净的衣服穿，还能填饱肚子。 戈玫到的时候。 邵胜又在开会，没办法，他的会就是多。 周岩接待她的，这小子看着春风满面，看来是好事儿将近啊。 “嫂子，喝水。” “周岩，你肯定有好事儿想告诉我？” 周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我带小英回我家了，我妈非常的喜欢小英，然后打算结婚……” “结婚？这么快？” 戈玫也没有想到这么快。 这才一个月吧。 周岩点头，“我妈催得急，又说早成家，生了娃，我也能安心的干工作。小英那里，我还没和她说，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周岩……多处一处，急什么。你妈妈那里，你好好的说一下。”戈玫感觉杨姝不会这么急。 她家里还有个弟弟。 杨立轩成天埋头做研究。 她能放心的嫁出去？ 所以她厂子的事情，要安排起来了。 把杨立轩的工作落实了。 杨姝也才能放心的嫁人吧。 周岩呃一声，“嫂子，你和小英关系最好，她和你透露的？她不着急结婚？” “不是不着急，而是你这速度太快了……我能理解你爸妈的心情，可你也理解一下小英。这太快了，别把人给吓跑了。 毕竟你们也是自己处的对象，家里人没参合。” 戈玫是好心的给建议。 周岩若有所思的点头，“好！嫂子，我侧面的试探一下，我不提。如果她不想，我就和我妈说，再等一等。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吧。 想到她的一切，考虑到她的感受。 很是小心翼翼，刚刚心动的少年，最是美好。 特别是周岩这样双目干净的人。 他的眼里只有欢喜，没有其他的杂质。 但愿你们可以幸福。 戈玫喝了几口茶，就直接去宿舍了。 在宿舍的门口碰上一个女同志，穿着制服，英姿飒爽。 她看着她，远远的就在打招呼，“嫂子……” 戈玫不认识她，可她却认识她。 她愣了一下，“你好。” “嫂子，你一定不认识我吧。我是新来的女公安，我叫左静婷。在邵局手下做事，我见过你的照片。你拍那照片的时候，还年轻吧。 和本人有些不一样，可我也认出来了。” 左静婷笑靥如花，不动声色的说戈玫老了。 邵胜身上有她的照片？ 她都不知道。 她居然知道。 看样子，她还真是对邵胜照顾有加。 戈玫淡笑，“左静婷同志，你今年多大啊？” “我今年十九。我以前是文工团的，现在不是解散了嘛，所以我就来局里做文职。” 左静婷很高挑，看着戈玫，总有一种俯视的感觉。 戈玫很不喜欢她这趾高气昂的模样，垂首淡笑，“才十九啊，我还以左同志已经当了妈。看来做文艺工作还是很辛苦啊。” 左静婷气得眼角都在颤抖，“是啊，文艺工作天天要化很厚的妆，所以糙皮肤。” “别站这里晒了，赶紧去忙你的吧。” 说完，她就直接走向宿舍。 压根儿不正眼看她一眼。 她和左静婷在那里聊天，宿舍楼里就有不少的家属在偷看。 见左静婷走远之后，立即走到戈玫的跟前，“小玫，这个狐狸精，天天勾，引男人！不仅和邵局贴得近，和我们家老王也走得近。 别看在你面前，骄傲得跟孔雀似的。可在男人面前，说话那个叫嗲，恶心死人！” 戈玫看了一眼左静婷的背影，笑：“王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搞文艺工作者的人，说话就是那样，扭捏，造作。 久了就习惯了。” 于嫂子愣了一下，随即又嘀咕：“就和那戏子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戈玫笑而不语。 直接去了邵胜的宿舍。 她打开门，她以为会看到一屋子的凌乱。 结果这位邵胜同志一如既往的爱干净。 到处一尘不染的。 也没有脏衣服。 戈玫就把提来的衣服叠得整齐的放进柜子里，然后再把干粮和吃食拿了出来。 她打开柜子，就看到一个铁盒子，上面写着英文。 是一盒进口饼干。 没有开过的。 她正纳闷的时候，邵胜进来了。 他急步走到戈玫的跟前，“媳妇儿，你可舍得来看我了。” 他直接从后面抱着她。 见她没理自己，又看她的手里拿着盒饼干，随意的说：“这是左同志给的，我看他们吃得挺香的，我就放起来了，拿给娃们吃。” 戈玫推开他的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左同志漂亮吗？” “漂亮？” 邵胜愣了一下，随即微皱眉说：“不怎么滴，而且说话有问题。跟个台省人似的。” 戈玫忍俊不禁。 这个直男果然懂不起那嗲音。 还说人家有问题。 她低笑，“我可听于嫂子说，她在你们男同志中间很受欢迎。对你还特别的照顾。” “有吗？你是说这饼干？不，她分了一块给我，我说我不要别人碰过的。她这才拿了一盒给我。还有这女同志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天把自己搞得臭臭的，打脑壳。” 第三百九十章再访李老师 邵胜边说着，边嗅着戈玫的身上。 “媳妇儿，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舒服得很。” 戈玫笑看着邵胜，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是头饿狼么，这大白天的，又想干啥了。” “饿狼？” “饿狼就这样么，还有更厉害的吧？” 说完，这头饿狼就当人面掀起衬衫，脱了，露出一身古铜色，那块块结实的肌肉看得戈玫含羞带怯。 “邵局长！你，这大白天的，也太……！” “嘘，你小声点，谁会知道。” 他话落，戈玫的衣服也落了地。 只余桌椅嘎吱声。 …… 午休的两个小时，就这样，折腾过去了。 戈玫脸颊酡红，枕在邵胜臂弯里。 “张晓珍和唐峰的事情后来怎么了？” 一提到这事儿。 邵胜就气，他霍地翻身坐起，穿上衣服。 戈玫被他这样子给吓到了。 “怎么？怎么了？” “这两个人渣很狡猾，拒不认罪，还有，那两个绑匪，还当了替罪羊，揽下了所有罪责。” 戈玫急忙拉着邵胜。 “你别和他们气，如果拿不到证据，那就放人吧，不然他们会散播谣言，说你以权谋私。” 邵胜喝了口水，平了平气息。 “也只能这样了。” “邵胜同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会让他们认为你没什么能耐，这样他们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就会露出更大的马脚，这样，我们办事不就更方便了么，不是吗？” 邵胜看向戈玫：“那你要更小心了，我就怕他们报复你。” 想到钱伟那伤口，邵胜心里烦得很，他就想将这两杂碎抓起来，让媳妇儿平平安安的。 戈玫勾上邵胜脖子，宽慰道。 “别那么担心，这两人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 邵胜侧首，吻了吻她额头，眼上尽是眷恋。 “媳妇儿，那我先去忙，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 “嗯，你去忙，我也得走了。” “还去哪儿？” “我想去看看老师，好久没见了。” “也是，你去吧。” 邵胜准备走的时候，戈玫又想到了小丫的事，拉着他。 “对了，老师说要给小丫取个学名了。” “学名？” “嗯，今天幼儿园穆老师说小丫有音乐和舞蹈的天分，可以亲自教她弹琴，还推荐了前文工团的老师，教舞蹈的。这丫头在这方面很有天分，我不想错过，想让她试试。” “好，学名的事交给我，其它你来。” “好。” 邵胜走后，戈玫才慢腾腾的出了宿舍。 她穿过宿舍前的一片林荫小道，就直接去了邮政大院。 搬到城里后那么忙，一直没有得闲去看看李工。 之前常有孩子在，他那里显得热闹。 如今娃娃们都没过去了，他一个人应该很孤独吧。 戈玫到时差不多下午二点的样子，天正热。 知了在枝头叫得凶。 李工就躺在大榕树下午睡，一点也没受到外界的干扰。 戈玫把东西轻轻地放下，准备拿书看看时，李工醒了。 他一看到是戈玫来了，眼中全是欢喜。 “哎呀！你这丫头，可算是舍得来我这里了！你啊……都在忙啥？娃娃们呢？可算把我想坏了！” 他说着，还拿蒲扇轻扇了扇她脑壳。 戈玫扶着他坐下，又给他洗了水果。 “小的已经上幼儿园了，大的也转进了市一小上学，现在快期末考了。放假后，我就多带小崽子们来看看您。” “现在搬到岗城了？” “对……” “听说，还做了市妇联的主任？” “对……” “你这丫头前途不错啊，那之前教你的那些还有跟上嘛？” “有的！一有空，还是会学习的。况且，我也没心思从政，我想经商。” 如今机会都摆到眼前了。还有任务支线的推动。时候就要到了。 很显然，李工被她的话给惊住了，豁然起身。 “你想学人下海啊，虽然这经济改革了，可这里面的水深着咧，你要想好了？” “路还在铺，也不急这一时。” 戈玫在等时机了。 李工嗯了一声，突然又说。 “对了，明天我就要搬去重工厂里了，以后，你就不要来这里找我了。” “去那里？” “嗯，那边的老领导，邀请我回去参加个项目。也闲散多年了，应该为国家出点力喽，如果再不出力，恐怕就没机会了。” “老师！这是什么话？您还老当益壮嘛，至少还能为国家干上好几十年。也正好，您去岗城，我们也近，小崽子们可以时常来烦您了！” 李工笑得合不拢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厂子里有缺工程师的职位，你确定不去？” 戈玫垂下眼睑，“我才做上妇女主任，手上还有个福利院的项目，目前我打算好好干着，想为孩子们和家庭妇女，多争取些福利。” “这个工作一惯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可到了你头上啊，那都变成好事儿了。我还听说那个萧老太，都是你亲自送的？” “嗯，是啊，尽管他是个孤独可怜的老太，但是她也是为国奉献了一生，能在她走以前做一点事，我也很庆幸。” 不仅仅是因为系统任务，他们这些人伟大，奉献和牺牲，让戈玫感动。 李工点头，“嗯，说得对。对了，还有，我那里有几箱书，是我专门为你打包的。做主任挺好的，但学习不能放下了，知道不？” “知道的！老师！” 看到已经打包起来的书，戈玫又问，“您东西都收拾了吗？要我来帮您吗？” “这倒不用，小白已经帮我收拾过了。” “小白？” 院子外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李工慢声道。 “呐，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戈玫转身，看过去。 就看到一位女同志进了院子。 身着确良衬衫，皮肤微黑，而且皮肤有些糙，状态很不好。 不过，她人很热情，笑容满面的和李工打招呼。 “老师！吃水果啊，我给您买了个瓜，给您吊井里，晚上再拿出来吃啊。” “行！小柳啊，和你介绍下，这位是戈玫同志，应该算你学妹吧。” 李工转身给戈玫介绍，“这位是柳茹云，重工厂的高级工程师，老家在北城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被泼了一身的尿 戈玫笑着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瓜。 “柳同志，那你坐那休息一会儿，吃些水果，我把瓜吊到井里去。” “诶，劳烦你了啊，戈同志。” 柳茹云一看，那个性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把西瓜递给戈玫，就坐到李工身边啃水果。 不过，到底是背景不同，应该是书香里熏陶出来的，英姿中透着一丝书卷气，她和戈玫并肩坐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就聊开了。 戈玫一直想了解多点姜家的事。 一想到柳茹云也是从北城来的，多少应该知道些的。 “柳同志，你认识外交部的姜文光同志吗？” “姜文光？你也认识？” “嗯，我正在照顾他家崽，和我家崽滚在一起，管口饭吃。” 戈玫看这女同志的反应，应该是认识了。 柳茹云那眼神倏地就亮了，惊喜道。 “原来这样啊，你就是小姜说的那温柔婶儿吗？真是缘分啊，戈同志，我是小姜家二婶啊！” 戈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你就是那个会做飞机模型，搞航天事业的那个二叔家属？” “是啊，你也知道他二叔会做模型啊，看来，你和小姜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柳茹云欢喜的拍了拍戈玫的手背。 “我也知道你们家在照顾小姜，想抽时间来拜访一下的。可这不，还没抽开身呢。这厂子里啊，要搞个重点项目，我正好，来请老师的，可真巧，这就见上了。戈同志，感谢你对小姜的照顾，感谢！感谢啊！” 柳茹云其实五官不差的，可能是长期熬夜，弄得皮肤状态不太好，如果好好护理，准是个肤白貌美的女同志。 戈玫也抱以热情回应，“我家那崽子们啊，和小姜就是有缘，还有文光哥和老邵不也正是战友嘛，正好，都住在一个地儿，多管口饭而已，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倒是你和姜二哥，为了报效国家，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小家，我才是敬佩有佳呢。” 两个女同志，那可以说是一见如故啊。 都是李工的学生，还脾气相合，唧里呱啦的唠嗑了半天，把老师都忘到椅子上了，干脆，老师就继续打着瞌睡。 聊着天，还一起帮老师收拾了东西，又一起聊回了城。 重工厂在郊区，两人聊得太投机，舍不得分开，戈玫就将柳茹云送去了厂子。 准备走时，柳茹云又不让，非拉着她去吃厂子里吃饭。 国家重点单位，厂子食堂的味道还不错。 正好，吃完太阳就西斜了，没那么晒。 柳茹云一直把戈玫送到厂门口，她转身骑车要走，一辆小汽车开过来，档在戈玫跟前，唐峰从里面下来，对着戈玫笑。 “戈主任，好巧啊。” “是好巧啊！” 看看人家纺织厂长，一件衣服洗得发白，恨不得打上补丁都在穿。 再看这重工厂长，那架势比市长还派头，开着价值十万上的小轿车。 这年头多少人开小轿车啊。 戈玫不想搭理，推着二八大杠想绕开走。 唐峰还不想放过，伸手拦住她去路。 “戈主任，大家都在这岗城圈里混，你们何必呢，非把事情做绝？你看看啊……你家邵局长，不也是拿我没辙的？为什么要树敌呢，不如就做朋友。你看看，就把小姜送回来，我们互相照应着，不是很好吗？” 唐峰这话里可是有话，想拉她一起腐败么。 戈玫嗤笑一声。 “唐厂长，老话说，道不同不为谋。我生而为人，怎么可以和畜生做朋友！” 唐峰直气得脸都抽了起来，拿手指着她。 “戈玫，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呵，你如果那么有本事，就来拿我的命，否则，别想我把小姜还给你这种三观都不正的人。” 戈玫说着，正想骑上二八大杠离开。 哪知，不知哪来的一盆水照着唐峰就泼了过来。 被兜头罩脸的淋了全身湿透，还有一股奇怪的骚味袭来…… 我的天啊，戈玫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那不是水，居然是尿！ 转身，她就看到柳茹云手里提个尿桶，一脸抱歉。 “哎呦，我们的唐厂长！我才在这浇花了，怎么，你就突然闯出来了，没看到，没看到啊！真是抱歉啊！这么肥的料都泼你身上了！浪费了啊！” 唐峰紧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愣是不敢张嘴。 那情形，要是一张嘴，那尿准得流进嘴里。 他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那股味儿冲得可是十里八弯都熏得很。 唐峰几乎要崩溃了，他阴鸷着一张脸，拿手颤抖的直指着柳茹云，眼神凶得仿佛要吃人。 柳茹云笑得那爽朗，她才根本不把这等小人放在眼里呢。 厂子里的技术型工程师级别，唐峰也耐她不何。 可唐峰就连叫嚣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能气呼呼的快步跑回厂宿舍。 戈玫实在崩不住了，腰都笑弯了。 “柳同志，你也太能玩了！看看人家，唐厂长那白衬衫，应该很贵的吧，可惜，真是可惜。” “哼！这家伙崇洋媚外，这回拿尿泼他，算便宜了，他刚才和你说的，我都明白，这人渣，就是想要抢走小姜，为的不就是我公公的关系。他可没少打着他旗号，舔着脸的要项目赚钱。” 柳茹云和姜二哥，都是搞项目研究的工程师，也没生娃，一心为国搞科研，没什么功利心。 这年头，国库紧张，人民都吃不饱，而唐峰这类人渣，打着姜家的旗号敛财。奢靡得就像个财主。 柳茹云当然不和他讲文明，怎么收拾得舒爽，就怎么来。 戈玫有点担心。 “你还在他厂子里，会不会把他得罪了，报复你？” “他哪里敢伸到项目组来，他只够格管一线工人。还有，我哪里是故意的，意外，纯属意外嘛！你可以为我作证，对不？哈哈。” 柳茹云笑得狡黠。 戈玫也笑。 “遇上你，他可真倒霉啊。” 柳茹云瞪了她一眼。 “行了，那你也赶紧回吧，有空，我就来你家，找你玩。” “好，再见。” “再见。” 第三百九十二章掺了仙水的化妆品 柳茹云给戈玫的感觉，真的是相见恨晚啊。 她骑着车，哼着小调。 正是夕阳西下时，戈玫看着天际的红霞占去了半边天，听着大街上的二八大杠铃铛作响，在这个淳朴的年代，戈玫活得很快乐！ 路人脸上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简单。 她骑着二八大杠，欢快的穿过大街小巷，碰上了不少熟人。 “戈主任，你好！” “戈主任，你下班了？” “戈主任，回家么？” 大部分是她眼熟的邻居，还有她带着手下干事，帮助过的街坊。 前世，她在公司里，也会有人称一声，“林总，好。” 可当她一走过之后。 那些人是哪张嘴脸，她当然心里有数。 和这里的人哪能一样。 他们的关心都是真心实意的，那笑意简单真实，让她一直暖到了心窝子里。 路过公安局门口。 正好也是下班时，一群毛头小子，冲她喊。 “嫂子好！” 那整整齐齐的的洪亮声音，震耳欲聋。 戈玫浅笑着，等邵胜出来。 邵胜开着摩托车出来，把二八大杠挂在车斗上，戈玫就跨坐在他身后，理所当然的圈着他的窄腰。 这会儿邵胜混成了市局长，才会有辆摩托车。 一骑出去，邵胜就不好意思了。 这年代很多人还没那么开放。 “媳妇儿，人多，都看着呢。” “怕啥。” 还好，换了便装，邵胜红着脸，梗着脖子，拧着摩托车往家去。 这男的，骑着辆威武摩托车，还带着辆二八大杠。 车上，那女的还搂着男的。 哎呦，可是一道好看的八卦风景线，一路上，行人都伸着脖子看着，可把邵胜红成了个大苹果。 夜里，邵胜带着奇怪。 “媳妇儿，你今天去见了李老师么，回来怎么心情变得那么好的。” “这个嘛，因为我交了一个特别投缘的朋友。” “朋友？” 邵胜下意识坐直了。 “男的？女的？” 嘴上说着，要给媳妇儿空间，可她如果真交个男性朋友，他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 戈玫打趣，“男的！高高帅帅的，才二十出头呢，很嫩的。” 身边，那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一听这话就焉了，垂着脑袋。 “这么小啊。不会是别有所图吧？媳妇儿，依我看……你还是防着点儿。” 可这心脏都要跳出喉咙口了。 这哪来的，毛头家伙，毛都没长齐，还敢勾搭他媳妇儿。 要让他知道了是谁，一定打断他的腿！ 戈玫看着男人—— 那隐忍的，装着平静，一脸若无其事的邵胜，让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邵胜同志，看来，你一点也不介意啊，难不成，还挺希望我和这小靓哥走近些。” 她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摸男人的下巴，食指反复摩挲他的胡渣渣。 略有些扎手，可轻轻摩挲着，还意外的觉得舒服。 邵胜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欺身而上。 “你敢！信不信，我把你全身，都烙上属于我的印子！到时候看你，怎么带着一身印子去撩小白脸。” 戈玫一直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不再逗邵胜了，直接坦白。 “她叫柳茹云，好听的名字吧。” “柳茹云，这名有些熟啊？是个女同志吧？” 邵胜皱眉想了半天，也没头绪。 “她是李老师的学生，优秀着呢。在重工业厂做项目，是个高级工程师。” “我记起来了，她是小姜家的二婶儿！对不？” 邵胜这脑子，可真灵光。 对于姜家的背景，他也有调查着呢。 戈玫戳了戳他脑门。 “可算是反应过来了，我们今天可算是一见如故，她还邀我去厂子里吃饭了。那饭还不错吃的。” “那挺好的，这女同志的人品不错。” 戈玫一想到泼得唐峰一身尿，又忍不住笑个不停。 “嗯，可狡猾了。我在门口还碰上唐峰了，呵，在我面前得瑟，被茹云一盆尿，泼得一身骚，哈哈……你说，爽不！” 邵胜愣住了。 “啥？尿？柳茹云同志？这厉害的人啊？” 他还以为，他媳妇儿手段已经很厉害了，那个时候，敢挥锄头吓人，哪知这位更强，敢向厂长泼尿！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戈玫还在一直笑，那时候，可真是太解气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沈瑶的声音。 “玫儿，你还没睡吧，你出来一下，妈想和你说个事儿。” 戈玫一惊，啥事？ 她立即刹住笑，拉开门。 “妈，咋啦。” 沈瑶马上拉着戈玫的手。 “玫儿啊，你之前，给我的护肤品还有吗？那付婶儿也想要呢，你说说，多钱，她也想买。” “哦，这事啊！” 戈玫才放心下来，“你啥时把护肤品给付婶儿用了？” “前面儿，她来我这里擦了点，就想要，我就给了。喔，你还别说，这玩艺儿，一擦脸，没几天，就嫩了不少，气色也好多了。玫儿，这有好东西，也别藏着嘛。你就让立轩多做一些啊。” 戈玫和沈瑶提过杨立轩在干的事儿。 还真没有想到，护肤品这么快，就传开来了。 她欢喜应下，“行！妈，我明天就去找小轩，一定会给顾婶儿安排上。” “十套有不？我想给你三婶，二婶，还有那边的大妈。而且我自己也还要留一套。”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办。” 还真的是意外惊喜。 自从发现加入灵泉水有效之后，戈玫特意装了一瓶给杨立轩，告诉他是从老家山上取的山泉水。 杨立轩正好需要。他一点也没怀疑，就把灵泉水加进了护肤品里面。 而且还在做更深入的研究。 知道做的东西这么受人欢迎，他一定很高兴吧。 就在杨立轩知道沈瑶一下子要十套时，还要拿钱买时。 他是站在原地，半天缓不过过神来。 一旁的杨姝兴奋不已。 “小玫，真的啊？” “当然了。” 看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戈玫问，“不是说，还有一套美白的，研究成功了吗？” “早上刚好弄出来，正准备拿自己的手臂来试验。” “不用了，我找到试验者了，你打包给我吧。” 杨立轩在国处，受到国外日化的熏陶，想用瓶子，一罐一罐分装。 这个时候的雪花膏什么的，大部分都是用铁盒子装。 哪里像国外，用漂亮的玻璃瓶子看着洋气。 第三百九十三章你的任务是生儿子 杨立轩哪敢让别人试用。 “姐，这个还没确定量产的东西，还是让自己我来吧。万一有……意外……” “不会的，我都信你，你怎就没点自信的？” 戈玫想把护肤品早点给柳茹云用上，她那皮肤状态，也真让戈玫忧心。 在开厂之前，她要将护肤品打开知名度，到时候，厂子开起来那时，就可以来个开门红。 杨立轩也是个斯文人，没和戈玫拉扯太多，只是再三叮嘱。 “孕妇不宜，如果其他有什么，就随时找我。” “成。” 杨立轩哪里知道，加了灵泉的护肤品，哪里会有任何问题。 那拥有奇效的灵泉水，再加上他真材实料的护肤品原料，真正的双重功效。 “叮咚……”一声响。 “您的交易市场，有新成交。” 对哦！ 还有钱伟要防晒面料的事情，戈玫差点搞忘了。 现在六月中，以他现在厂子的规模，一两天就可以做出几十件，然后先投入市场试用。 说起来，钱伟也没有给她合同，不会后悔了吧。 这样一想，戈玫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面料从空间领了出来，用小货车拉去了钱伟厂子里。 那厂子也在郊外，距离岗镇不远，就在她接手的糖厂附近。 钱伟的服装厂里，钱伟正拟好了合同，往牛皮纸的文件袋里装。 一旁的何秀，脸色一沉。 “钱伟，你这脑子有坑吧？这戈玫一分钱也没拿出来，凭什么要拿这么高的分成？那我们这么辛苦，还赚个屁？你为了弄那福利院，投进去多少了？” 钱伟对何秀翻了个白眼。 “妇人之仁，我懒得和你费口水。” 这几天的钱伟，正忙着进设备，招人，根本没空来搞这个。 今天终于有时间了，他准备找戈玫把这事给定下来，尽快拿到面料，投入生产。 自从投资这个福利院啊！ 那还真是好事不断。 现在他的服装厂，只出了一个样稿，北城那边的国营大商场就已经过来要订单了！ 这顺几顺水的感觉，让钱伟有些飘。 不过，他还是谨记，这都是救命恩人邵胜和财神爷戈玫带来的福运。哪里能怠慢这两个祖宗，得尽心尽力，好好的伺候着。 这样，他才可以让自己钱袋，滚一滚再几翻，以后能再生个儿子，那就是人生辉煌了。 他看着窗外的糖厂，蠢蠢欲动。 等他赚足了钱，呵！ 再把隔壁的大糖厂一并买下来，之前卖出去时，那么便宜，他后悔啊，怎么没早点回来干。 这样才能光宗耀祖啊。 这样想想，他就全身血液沸腾。 想着这些事，却见何秀把合同悄悄摸到了手上。 钱伟脸一横，伸出手，“给我！” 何秀一把藏到身后。 “钱伟！你这是啥意思啊！莫不是你对戈玫动了心？趁机想把我辛苦打理的厂子，要分给她！做梦吧，你！还指望我给你生儿子，生个屁！” 一听这话，钱伟血气上涌，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来！我哪像你，针眼大的村妇思想！” 何秀挨了一巴掌，委屈捂着脸。 “钱伟……我现在为了给你生儿子，喝各种中药，还为厂子忙出忙进，你凭什么打我？那你有给我分红吗？现在这合同上，居然给戈玫这么多！如果不是你对她起了心思，那是什么？你说啊？” 钱伟气得手都在抖，直指着。 “何秀！你这个蠢婆娘，把你那龌蹉思想沅干净了，你知道个屁，戈主任可是我的财神爷，劳资这批服装的面料，可都是她提供的！还有这衣服的款式都是从她那里得来的！没有她，我们还有这批服装，有面料，有订单？还生产个鬼！ 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么，光靠我们？人家北城商场的订单能来主动找我们？要不是邵局长和戈主任的关系，还有我修福利院的事情做背景，我们俩就是舔着脸去求人家，都未必理我们！” 钱伟真是被这蠢婆娘给气死了，那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尽给他添乱的。 何秀被钱伟吼得，硬是愣了半天。 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也感觉到，他最近好像变了，那原本秃顶的脑壳，居然生出新的头发来了。 人也瘦下来不少，看上没那么像矮东瓜了。 而且现在他也不在夜店里泡了，早睡早起的忙厂子，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正经人，气质上也有了变化。 难道，这戈玫和邵胜是在把他往正道上拎了？ 但这正道有钱吗？别是什么也没有啊！ 何秀正想得走神，钱伟一手挥过来，扯过她的合同，把她推搡进屋。 “给我喝药去！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生儿子，其他，你少管！反正你不愁，劳资有百万家产，给儿子去继承！” 那力道猛，何秀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在，钱伟又拉住了她。 咦？ 这男人最近，就连力气都大了好多！ 从头到尾，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何秀突然有了这种意识，完全不敢相信。 这时，戈玫也到了，拉面料的车子在厂子门口按着喇叭。 钱伟忙不迭的去开门，点头哈腰的陪笑。 “戈主任！戈主任，巧，好巧啊，我正准备拿着合同去找你，这不，你就来了！” 戈玫干练的把车倒进仓库前，打开后备箱。 “我先拿一批，你什么时候能用上？” “这个倒不急，现在我连订单都有了，和北城那边也承诺了，月底要交三百件，这不还有半个月，其它的辅料都准备好了，招来的女工也早就在厂子里练手过了。一切都顺利着呢。” 钱伟边说，边打开了面料口袋，看到那面料时，一脸震惊。 “天哪！这批比你衣服那料子还好些！我滴个神……戈主任，你这么神通，哪里去弄到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拿着就赶紧生产吧……对了，北城那边有订单？你啥时候拿的？” 本来她还在想要如何给他们做个广告，让销量做起来。 这么快，就拿到订单了。 这速度绝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她成为小老板了 钱伟笑得贱兮兮的。 “这是不受了国家扶持嘛，北城那边的商场付责人就来了，看了效果图，还有你的样品，一下就有两家商城，给我下了单。” 戈玫啧啧两声，不错啊，这钱伟不愧是商场老手。 在她的面料还没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策略。 又是接洽，又是效果图，样品也给人家看了。 看样子他抱着篮球去港市，也不是白辛苦的，确实偷学到不少东西啊。 钱伟招呼着工人卸货，把合同递给戈玫。 “戈主任，你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签了，以后，我们就是合作的老板了！” 这倒让戈玫很意外，本来，还以为钱伟要后悔了。 结果一看，合同拟定得仔细到位，厂子也按步就班的筹备完毕，想来事情也不少，这才有空，抽时间出来安排这事儿。 她抬眼扫了钱伟一眼。 短短时日，他好像变了不少。 看着瘦了，头顶的头发都浓密了。 果然，老话说得好，相由心生。 心里存了不干净的东西，人就面带猥琐。 现在思想正了，人也看着精神了。 她认真的说。 “你现在这顺风顺水的，是因为给北城领导注意到了，以后你可要注意你的行为举止啊！加强锻炼，生儿子也指日可待的！” 钱伟狠狠点头，感慨的说：“是的！戈主任说得没错，医生也这样给我建议，现在每天我都会去跑步，有时候，能走路就少开车。就算蹬个二八大杠也行，烟酒那些，我也不沾了！你看，我这头顶上，是不是长多了几根毛出来？” “不是几根，那可是几百根。” “嘻嘻……” 前世戈玫就是管理层，合同那些对她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儿，她很快看完了合同，签了字。 她成了小老板了！ 钱伟厂子的前景很好，他有曾经在港市的见识，加上生意人的头脑。 签完合同，两人就去了厂区。 让厂里的女工马上用拉来的面料打了件样版出来。 果然是熟手女工，手脚麻利，版型也一样。 拿到手里看了看，戈玫满意的点头。 “不错！钱同志，这事儿就交给你办了。” 戈玫安了心，拿了车钥匙准备走的时候。 钱伟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一本画册。 “戈主任，你看看，这是我找人设计的秋装和冬装，都是港风。” 戈玫接过画册，随便翻了翻，很潮，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小西装，喇叭裤。 合上画册，她问，“你见过挂历不？” “挂历？” “对，你把这些款式，找真人穿起来，拍成照片，印在挂历上。然后到街头去分发，或者你拿给我，我给你拿到各个国营厂里去。” 一听这话，钱伟激动的拍了拍大腿。 “对啊！印上日历就实用了，大家人手一本，那我的服装品牌岂不是个个都知道了！” 戈玫笑，“那，你的品牌名想好了吗？” “没，我要取个洋气字母的。” 戈玫马上摆手。 “不好，崇洋媚外，我来取个吧。” “成啊！” 戈玫想了想，“娉婷，怎么样？” 钱伟文化不高，不太明白意思，不过他见多识广，去港币扒货那时，什么都见过。 他反复念了几遍，“好！有特色，而且有点女人味！” “成，那你再拿张纸给我，给你画个LOGO。” “啥？搂狗？” 他拍着脑门，念了半天，“搂狗，搂狗，好像哪里听过。” “嗯，就是品牌标识，可以印在衣服上。” 说着，她走到办公桌前，拿了铅笔就在纸上画。 厂子里，主打生产女装，戈玫设计得很女性化。 “再给我彩笔。” “好。” 戈玫画了轮廓，再用蜡笔上色。 粉嫩嫩的艺术字体，周边还有相衬的小绿叶，然后把两个字以小花藤串起来，看起来一笔连成，优美娟秀，颇有国风。 LOGE右下角，还点了个盘扣。 画完的时候，钱伟眼睛都亮了。 “哎呀，有特色！太好看了！” 到底是后世来的，见过那么多品牌运营，画个小LOGO有什么难的。 这边，何秀听到钱伟的声音，也跑过来看热闹。 看到漂亮小LOGO时，她愣了一下。 “这啥啊，真好看。” 钱伟马上指了指，煞有介事的说道。 “这叫搂狗，懂不？哎，告诉你也不懂，你这个娘们儿，只管生儿子就成，这是我和戈主任的大计划。” 何秀瞪了一眼钱伟，嘴唇歪了歪，嘀咕了一句走了。 看着何秀俏丽的背影，“钱同志，你就让何秀同志当模特吧？” “啊？模特？” 钱伟当然知道意思，看了看何秀，眼睛一下亮了。 “好像可以试试……” “对的，你去搞台相机给我，我试试拍。我再去找两个小姑娘。” 戈玫想着，她家春蓝，还有叶小夏都可以！ 钱伟拍胸口，保证。 “相机这事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叫人从深市寄过来，说是日国的相机最好了。 那时候的Nikon，索尼，都不错用。 何秀在外面偷偷听着，哪里跟得上他们节奏，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戈玫和钱伟商量了半天，说了接下来一系列的想法。 直到中午，戈玫才离开，准备去重工厂接柳茹云。 钱伟送戈玫到门口，看到隔壁荒废的糖厂说出了他的雄心壮志。 “戈主任，等以后，我们厂子做大了，就把那个糖厂给买下来，扩大吧。” 戈玫看了看糖厂，笑着说，“希望你能有那么一天。” 她会卖？才怪。 她计划在明年，把日化厂开起来。 争取把这片地打造成工业园，不久的将来，岗城经济也会迅速发展的。 毕竟这个地，靠省，就是搭电，这事儿都比其他小城市快了好多。 钱伟虽说读书不多，还是暴发户出生，但真的是有想法，有见识，现在的格局也不错。 先前，她对钱伟没抱啥希望的，居然现在能把一身恶习给改了。 现在看来这家伙可以重用。 钱伟厂子距离重工厂不远。 戈玫到时，柳茹云刚从厂里出来。喇叭按了一下，柳茹云就明白了，立即挥手。 她下车，给她打开了副驾驶门，“上车！” 第三百九十五章女同志要貌美如花 柳茹云打量她的车。 “这车有些年头了吧？” “应该是，我爸的。” “看你爸这配车？应该不是小人物。” “还好，以前干地下工作的，现在退休了，这些东西国家就给他们了。” 两人进了车里，戈玫把杨立轩的护肤品给了她。 “呐，给你的。” 柳茹云打开纸袋，就看到一堆瓶瓶罐罐。 “啥？好香，挺好闻。” “这是小杨研发的护肤品，我妈和我，还有大巷子里的婶儿媳妇们都在用，这套有美白功效。想着说，拿给你试试看。” 柳茹云伸手摸了摸戈玫滑的像鸡蛋的小脸蛋。 “你这皮肤可真嫩啊！难道就用的这些？那我可要试试。不过，有时候忙，就忘了，况且，我不怎么在意外面的样子的。” “不在意也没啥，不费事，习惯了就好了。我们女同志嘛，还是要貌美如花的，得经得起岁月的摧残才行。我呢，就不想一人美，必须要拉上我的好姐妹一起美。” 边说，戈玫边抠了一点，直接往她脸上抹。 柳茹云没习惯抹东西，很有些难受。 “这玩艺儿粘糊糊的，不舒服啊，小玫。” “别动！忍住！” 一样样往她脸上抹着，同时戈玫还缓声解释。 哪个先涂，哪个后抹，最后弄好了，让她照镜子瞧。 “你看看……”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柳茹芸瞪大了双眼，嚷着，“天！这是我嘛？我都不认识了，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当然，这就是化妆品的神奇之处，看到美美的自己，不喜欢么？你五官那么好，可不要浪费了啊。” 柳茹云对着镜子瞧上了好半天。 “真好看，就像电影里的人儿一样。” “确实啊，真好看，这东西，你一定要坚持用，知道不？” 戈玫再三的叮嘱。 柳茹云捧着自己的脸蛋，发痴上了。 “那以后，大家就不会再说我是乌云了，变成白云了，哈哈哈。” 柳茹云性格爽朗，特别小孩气。 这一看，从小不是个生活优越的，被保护得很好。 戈玫忍俊不禁。 “对，你是白云姑娘，你是名副其实的。” 柳茹云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得瑟的笑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伸长了脖子凑近了戈玫耳朵八卦。 “你还记得，上次欺负你的那个厂长，唐峰不？” “嗯？” “他现在可在偷偷倒卖军工厂东西。” “什么？” 本来戈玫想挂了档要开车了。 一听到这个八卦，她马上空了档，看向厂区。 “他倒卖哪个？” “省城那个322，那个工厂现在都废弃了，准备卖。也不知道唐峰哪儿找的门路，准备买，还在悄悄倒卖里面设备。” “他这是作死啊？” “对啊，他心黑着咧，不然，你看你看着这么老古董的车，他可开的最新款的咧。” 是的，老得快退休了。 这是在看得懂车的人眼里。 在不懂的人眼里，以为是个小汽车，就是价值连城。 戈玫再次挂档，踩离合，车缓缓启动。 “那，你打算举报他吗？” “举报？厂子里知道这事儿的人都挺多的，举报他有什么用。我也没这打算啊，马上要进项目组了，一年半忙得出不来。所以我没考虑这些。” 原来她就当个八卦消息，说来和戈玫分享而已。也没其他想法。 戈玫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恐怕这种倒卖国家财产的事儿，唐峰没少做吧。 “这重工厂可是国家企业的重中之重，他干得这么缺德，还有人能留他？” 柳茹云低声说。 “留不留，不是大伙儿说了有用的，主要是现在没人管得了。” 可能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吧，关键是没人有利益损失吧。 唐峰这个人处事圆滑，他将这个厂管得不错，比其它厂子的福利都要好。 他不克扣大伙的，得了好处，也不是独吞着。 大家都有利益，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要是搁之前，戈玫也不想理了。 可他都欺负到头上了，她还能睁只眼闭只眼？ 真想得美！ 那张晓珍的手上，如果顺着查下去，肯定还能查出不少事情。 见戈玫没说话，柳茹芸问。 “小玫，唐峰还在想着要抢小姜吗？” “茹云，你不知道，为了抢小姜，唐峰真算绞尽脑汁，用尽手段。” 她把工地上的事，还有让人绑架小姜的事儿，对柳茹芸合盘托出。 柳茹云气极，手攥成拳头。 “这个人渣，畜生养的！我那天对他泼尿，就是太仁慈了！” “你今天给我说的这个线索，很有用，我得将这小辫子好好，抓在手里。如果有机会，可以帮我取些证据吗？” “当然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你家邵局长那边，就先暗地里好好的查查这些人。如果张家真不干净，那张老爷子怕是晚节不保了。” 柳茹云从小被家里保护得好，哪里懂这里面的勾心斗角，那里面的人为了利益，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戈玫也很庆幸认识了柳茹云。 不然她哪有机会知道唐峰这些捞钱的骚操作呢。 看看，她张晓珍穿的那一身国际大牌，还有他家小汽车，正常途径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两人聊着就到了家门口。 柳茹云拎着大包小包的，就进了门。 几个小崽子，听到动静就跑了出来。 小丫和蛋娃不认识，看着这个漂亮，高挑的婶儿，愣住了，半天，才怯生生的问。 “婶儿，你找谁？” 柳茹云没生娃，是条件不允许，可她很喜欢小孩。 看到戈玫这两个乖崽，喜欢得紧。 “我是你们妈妈的好姐妹，你们可以叫我柳婶儿……呐，你们可真可爱啊，这是我给你们的礼物。” 她当然知道，戈玫家有四个崽，再加上小姜，一共五娃。 当然是一个没漏，都准备了礼物。 沈瑶和程建国听到声音也出来了，看到热情的柳茹云，一脸茫然。 这时，戈玫也进来了。 “妈，和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姜二哥的爱人，叫柳茹云。现在是重工厂的高级工程师。” 第三百九十六章为国家殚精竭虑 两口子这才反应过来，马上招呼人坐。 蛋娃和小丫一听到是姜家的人，立即跑向了山娃的卧室，“小姜哥哥，你家飞机模型的婶儿来了？” “啥？啥飞机模型的婶儿？” 山娃一愣。 小姜也不明所以，但马上搁下手里的书走出去了。 在看到柳茹云时，他没反应过来，上次见到她，都是一年前了。 那时候又瘦，又黑，皮肤还差。 可今天二婶儿大不一样…… 小姜直接就说了，“二婶儿，你怎么不一样了，变年轻了，变漂亮了！” 这话，简直把柳茹云听得心花怒放。 尽管她爱埋头搞研究，外表什么的都不去理。 但终究是女人啊，哪个不喜欢变得年轻漂亮啊。 柳茹云一把抱住小姜。 “呦！我的小姜宝贝，你说真的？那你喜欢二婶这样嘛！” 一向感情内敛的小姜，给她这样抱着，很是不习惯，生硬的抗议。 “二婶儿，你漂亮了我很喜欢，可你这样……就粗鲁了……” 柳茹云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你这个娃怎么这没趣，不如两只小崽崽可爱。” 说着，她一手搂一个进了客厅。 小姜摇头叹息。 “婶儿，你怎么会认识我二婶儿的，她可幼稚了。你别学她。” 戈玫忍俊不禁。 “这叫逗趣。” 土娃插话，“小姜哥哥，二婶儿很灿烂啊，像太阳花一样。” 戈玫竖起大拇指。 “邵自齐，这话就说得对。你柳婶儿，就是阳光灿烂的太阳花！” 柳茹云的性子很讨孩子的欢喜，她就是个大孩子，带着孩子打球，游戏，活力四射！ 走的时候，崽崽们都挤在门口，探着小脑袋目送，一脸不舍。 他们这副模样，把柳茹云也搞得有些舍不得了，她蹲在他们面前。 “记住了，我叫柳婶儿，你们可不能把我忘掉了。柳婶儿可能要很久，才能去看你们了。” 小丫奇怪了，软糯糯的问，“为什么啊？柳婶儿，为什么要很久呢？你要去哪儿？要不我们去看你吧。” 柳茹云指了指窗外，“柳婶婶要去工作，很长时间都不能出来，因为那是属于国家机密，做好了这种工作，就能让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强大。” 小丫听着听着，眼神是闪出星光。 “柳婶婶，你好厉害啊！那我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做这种让国家强大的工作。” 吧唧一口，柳茹云亲在了小丫的小脸蛋上，又亲了亲蛋娃。 蛋娃好奇的凑近她耳朵问。 “柳婶婶，你是要去造飞机吗？” 柳茹云噗哧一声，“你可真聪明，我男人就是造往天上飞的那些卫星啊，火箭什么的。那我造的东西呢，就是可以协助他的卫星火箭飞上天的。” 蛋娃一听，特别激动。 “柳婶儿，我知道了，你男人就是小姜哥哥对我说过的那个叔叔，两弹一星！那个那个……” 蛋娃已经激动得语无轮次，最后干脆跑回屋里，不一会，就抱着个大模型出来，结结巴巴道。 “就这个……天上飞的……” 柳茹云看着蛋娃怀里的模型，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爱人亲手做的。 突然就睹物思人，情绪涌了上来，不禁蹲在蛋娃面前，接过模型，轻轻地抚摸着，红了眼眶。 他和爱人这是有多久没见了？ 久得都不记得了？ 三年？ 还是四、五年。 她亲密的爱人，为了这些项目，正在为国家奋斗着，她也一样。 她对他的思念在这一刻被勾起，可她就连听他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摸着爱人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嗅着带着他味道的东西，柳茹云格外的欣喜。 蛋娃一点都不懂，为什么好好的，漂亮婶婶怎么哭了。 柳茹云反复摩挲着模型的轮廓，贴到了脸颊上，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与他热烈相拥。 那模型上她嗅得出他残留的气息，就像是相见时的味道。 戈玫当然知道，他们几年才见一回面，每次只有一个月的假。 他们牺牲小我，成全国家，也正因为这种牺牲，才使得国家强大。 为什么他们没有生娃？他们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柳茹云恋恋不舍的把模型还给了蛋娃，拭了拭眼角的泪。 “柳婶儿真的要走了，改天再见啊。” 戈玫帮她拉开车门。 “很挂念吧。” 柳茹云看着前远方，感慨。 “我妈常问我，嫁这样的男人后悔吗？我说，我一点也不后悔！我在后勤，他在前线。我帮他把关，把工作做到极致，他们在前线，做起来就更轻松。” 戈玫的眼中全是敬佩，她知道，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奉献，忘我，为国殚精竭虑，后世，祖国才会有那样的繁荣和昌盛。 “茹云，你们都是我的偶像。” “啥？偶像是啥？” “就是我崇拜，欣赏的。谢谢你们，为国家，人民的付出。” 她没有他们那样的能耐，只能在基层努力干点实事。 柳茹云笑得灿烂。 “我们就别提这个了，各有所长，你让我帮的忙，我会想办法的，到时候，我出不来，就托人给你带，别着急啊。你得小心啊，先别打草惊蛇，到时候狗急跳墙，又做些丧心病狂的事情，给你带来危险就麻烦了，那几只小崽子怎么能没妈啊。” “放心，我有幸运星护体，我的命硬着呢，反倒是他们要小心，被我盯上了我，可能得完蛋了。” 戈玫笑得狡黠。 “我家小姜好福气，遇上你。你家的小崽子们，我想要了，你给我不？”柳茹云扯着戈玫手臂撒娇。 “给啊！为什么不给，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干妈，以后他们喊你柳妈妈，怎么样，我大方吧？” “啊！真的啊？你让你家崽崽当我的干娃？那以后，我不就是有三儿一女，儿女都双全了么，天啊！小玫，遇到了你，我不仅多了个好妹妹，还多了四个娃了。 我家姜二要知道这事啊，肯定高兴坏了。等到我们把手上的项目忙完，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摆一桌，告诉所有亲戚朋友，我们有娃了。差不多就一年半载的事，你要常在我娃面前提提我这干妈啊，一定不能让他们忘了我啊！” 第三百九十七章遇上绿茶裱 柳茹云激动起来，是个话唠，一口气说一堆都不带喘的。 “成成！我回去就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柳妈妈，不要能忘，绝对不能忘了！” 柳茹云这会，心情好得就跟要飘上天似的。 还在车里就唱起歌儿来了。 戈玫开着车，亲自送柳茹云回了厂，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再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竟然有些舍不得。 柳茹云活泼开朗，不拘小节，这种个性很是吸引戈玫。 戈玫还想到了她和姜二哥，后世的年轻人在感情上，根本没有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吧。 这才真正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的亲生父母，也和他们一样吧。 曾经干着危险的地下工作，就算是在大街上撞见，还要像陌生人般，擦肩而过，连看都不可以看一眼。 那是一种怎样的辛酸与危险，戈玫很清楚的。 好在现在祖国强大了，和平了。这样才会让后世越来越好。 这些为国付出全部的华国人，值得自己去致敬，永远铭记。 戈玫感慨着，开车去了公安局。 将车停在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再走路过去。 这时，邵胜还在加班。 到的时候，他们正在会议室开会，一帮人如火如荼的分析着案件。 戈玫悄悄站在外面看。 里面的气氛严肃，个个都很专注，没有看到戈玫的到来。 会议快要结束时，那个叫左静婷的女同志起身，拿了手帕，走到邵胜的跟前，要给局长擦汗。 邵胜马上站起来，退后一步，皱眉看着她。 “左同志，你身上那啥味儿啊，太重了，麻烦，离我远一点。” 左静婷脸上笑容都凝固了。 “我这是喷了香水啊。我还是特意托人从港市带来的，你不喜欢啊？那，我明天换一款。” 左静婷还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下，有那么多的男同志在场，说话都这么直白，露骨。 那头的吴强看在眼里，趁机凑上来插话。 “我知道，我们局长喜欢的味儿，是我们嫂子身上的，那种清谷幽兰样的香味儿。左同志，你这个味儿啊，太重了，太杂了，哪里适合。” 那意思太明显，就是说她没安好心。 左静婷当然明白，扭着屁股走向那边的王队。 “王队，吴队这说的什么话？上次我还说这味儿，挺好闻的，他咋说太重，还太杂了。” 王队瞪了一眼吴强，“这吴队啊，山沟里来的，不懂欣赏。” 转过头，还说吴强，“吴强啊，你说你，也太不会说话了吧在，所以才找不到媳妇儿。” 吴强看了一眼左静婷，饶有深意。 “我要喜欢的女同志，才不是左同志这样的，那种简单，没心机的女同志才可爱哩。” 这不，又在指桑骂槐了。 王队马上开吼了。 “你说你啊！吴强同志，你咋说话的。怎么能这样说，左同志能和其它人一样吗？她以前可是文工团的，高岭之花懂不，搞艺术的人是要人理解和尊重的。而左同志这样的人，那更值得我们欣赏和尊重，你快好好说话！” 邵胜看在眼里，烦在心里。 “行了，行了，你们不想早下班，就继续忙，别在这里磨叽，就跟个娘们似的，扯闲蛋！” 左静婷看了邵胜一眼，委屈巴巴的，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在他面前，怎么就使不上劲呢。 她只能无声的靠向王队，娇滴滴抱屈。 “王队，是我的问题，下次我不会再喷香水了，免得影响了大家的工作，你不要说吴队了。” 这话一出，简直让男们人心疼死。 戈玫还以为这年代没有绿茶裱，看来根本不是。 她这样的，反倒比司芸和张晓珍那些更可恨。 起码她们是坏得直接。 可左静婷这样的人，专撩骚男人，破坏夫妻感情。 要不是她家老邵不解风情，反感这种娇柔做作的样子，还真容易引起误会。 戈玫看着邵胜要出来了。 马上坐回了椅子上安静等他。 出来时，邵胜一看到戈玫，一脸的紧绷转眼就换成了满目柔情。 左静婷看到了这一幕，气得鼻孔冒烟。 这男人是在玩变脸的把戏吧？ 刚才对自己还一副嫌弃，恶心模样，转个眼，看到自家女人，就这样？ 最让她气的是，这个老女人哪里比得过她？ 仪态不如，气质不如，那张脸还比她老！ 又矮，又丑，真讨厌啊！ 戈玫起身，看着迎面而来的邵胜，浅笑。 “邵局长，下班了？要一路不。” 邵胜抬手腕，看了看，“成了，你们都下班吧。就一起。” 随即，男人径直走向戈玫，手握紧了戈玫，正大光明牵着她。 虽然只是牵着，可那高大的身体却是靠着的，看上去真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粘上去。 那如胶似漆的样儿，看得人直眼红。 左静婷很想上去戳两刀，苦于都找不到机会。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了，快恨得心绞痛了。 这边王队挤上来，“左同志，你饿不？要不去我家吃夜宵？” 左静婷看一眼凑上来的男人。 “算了，嫂子应该不喜欢我去吧。” 王队连连摆手，“不会！我家爱人热情，好客得很的。走吧。” “不了，不饿。” 左静婷加快了步子，咯吱咯吱的踩着半高跟，就走了。 戈玫和邵胜牵着手，一起回了宿舍。 “晚上就不回大巷子了吧，我明早还要赶着去开年中会。天都这么黑了，你也不回了吧，怕路上不安全。” 那意思很明显了，就想粘着戈玫过过二人世界。 戈玫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也正在往宿舍去的左静婷。 “局长要，左同志好像很受你们的喜欢啊。” 邵胜看都没看一眼那人，淡笑，“哪有，她是老领导的闺女，又年纪小，所以我们局里上下就多照顾一些。毕竟她是搞文艺工作的。 原来那工作多轻松，现在为了人民来局里，所以我们糙汉子，自然就照顾一些。” 戈玫嗯一声，没说话。 身后的左静婷开口了，“邵局，嫂子，饿了吧？要不去我那里吃夜宵？” 邵胜转过头看着戈玫，她没作声，他想要拒绝的时候。 戈玫却突然说：“好啊。” 左静婷喜上眉梢，“走，嫂子！” 第三百九十八章当亲闺女一样疼 戈玫还真想看看，刚才她就已经碰了一鼻子灰，还想弄什么幺蛾子。 邵胜见媳妇儿都没意见，也就不吭声了。 一行三人往左静婷的宿舍去。 左静婷的宿舍隔他们也挺远的，又安静，住的是二楼。 打开了门，她拿了面粉出来。 “邵大哥，嫂子，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弄。” 邵胜看着戈玫，一头雾水。 这左同志总说怕胖，人人都知道她不吃夜宵的。 怎么突然要拉他们来吃夜宵了？ 正疑惑，厨房那边就传来了左静婷惊恐的尖叫声。 “啊……啊……有虫子……” 邵胜一听，霍地起身，直接脱了鞋去打虫子。 戈玫站在身后静静看着。 当邵胜成功的把蟑螂打死了，又看了看台上冷锅冷灶的，挑了挑眉。 “行了，都这么晚了，别瞎折腾了。我也不饿，戈玫同志，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 左静婷还径直地扑了过来，一把拉着邵胜胳膊。 “邵大哥，别走，来都来了，嫂子连板凳都没坐热，你叫她走什么啊。” 她马上转身，去了柜子。 又拿出些盒装饼干，还有罐头啥的。 “要不，邵大哥，嫂子，你们就将，吃这个吧。”说完，直接打开盒子。 戈玫一看，饼干是进口的，罐头也是海市的。还有这年代，最时髦的麦乳精。 她转头，提了水壶想冲泡，刚摸到水壶，就一副提不动的娇娇模样。 邵胜实在看不下去了，顺手就接过，替她冲泡麦乳精。 左静婷看着戈玫，做出一副不好意思样子。 “嫂子，别介意啊。我呢，小时候在北城，从没干过这些活儿，根本不会做，你看，这宿舍里的床啊，桌椅，窗帘，都是邵大哥帮我弄的。局里啊，上上下下都把我当妹妹一样的疼。 我妈还经常说我，啥都不会做，这嫁人了可怎么办啊？所以啊，我就想，我一定要找个像邵大哥这样的，爱做家务，又会拼事业，样样都好的男人。” 呵…… 她这副样子，简直就是恨不得马上嫁给局长吧。 居然还敢在戈玫面前，装腔作势，恶心人。 还故意在她面前说这些。 如果在邵胜这些男人面前说，还没那么让人难受。 可这直接听到戈玫的耳中，就隔应就要命了。 戈玫终于明白，她请他们来吃夜宵的目的了。 戈玫浅笑。 “你这是想找你们局长这样的？妹子啊，我呢，真把你当妹子，才好心劝你。你们邵局长还真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看着娇滴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啥也做不来。你说，这男人找媳妇儿是为什么？又不是找闺女，你说对吧？” 邵胜同志是糙男人一枚，哪里感觉得到硝烟气息，还很是赞同的点头，觉得媳妇儿说到他的心砍上了。 “是啊，在我们农村啊，找媳妇儿，得找像我媳妇儿这样的，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挥菜刀，挥锄头，样样能行的。像你这样的，这弱势，会受欺负，会被婆婆打死的。这老规矩啊，婆婆打儿媳，天经地义。” 他说的，可都是事实的。 左静婷一听，真丄气得嘴角抽搐，满心尴尬，却还在强笑。 “这……这，倒是啊。那嫂子就会天天和邵婶儿打架喽？” 当然说的是她婆婆王桂香。 戈玫还没来得急怼她。 就被邵胜抢了话头，他摇头。 “不，我妈啊，可喜欢戈玫同志这样的。可是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疼。” 这还斗个鬼…… 两口子这么齐心啊，完全就像是商量好的，明里暗里的戳她痛处。 气得左静婷想一把掀掉桌子。 可还是只得强颜欢笑，假装很累，按了按肩。 “嫂子，邵大哥，好晚了，你们也累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人任性得，冲上的麦乳精还没喝一口。 就不客气的赶人了。 不过戈玫算是吵赢了。 还亏得邵胜这个大傻子配合默契了，所以她这东西不稀罕吃。 回宿舍吃，不是更香的。 当即，戈玫就拉着邵胜，落落大方的走人。 他们刚走不远，那边的左静婷，就直接从楼上把麦乳精全部倒了下来。 邵胜同志叹一口气，一头雾水的摇头。 “这女同志咋了，咋就真这娇气，这好好的麦乳精这样浪费了！可要遭天打雷劈。” 戈玫还不理解。 “这不是你局子里的妹子呢？咋就这样说话？” “就因为是妹子啊，所以得好好教育。你看看她那样子，娇气得跟地主家的小姐有啥区别？要搁大运动那时，可得好好批评。” 邵胜满脸嫌弃。 这左静婷脑子也不知道咋长的。 明就知邵胜这性子，根本瞧不上她这样的，还偏偏往这里整，非要搞得自己一身臭名。 难道，她是觉得自己魅力无限？ 天下男同志都要拜倒在她的脚下么？ 这才自信过头，不断撩邵局长，结果撩了一个尴尬。 这会，看着左静婷灰头土脸那样子，戈玫的心情极为满意，真快乐啊！ 谁让她专爱挑拨夫妻感情，对这厚颜无耻的心机婊，不能客气！ 如今是没事，如果要有啥事。 哼，她绝对，毫不客气的把她丢出公安局。 一个女同志不学上进，非要搞这些蠢事，来刷存在感。 回到宿舍里，邵胜问。 “刚搞了半天，啥也没吃到，你饿不？我给你烙个油酥饼怎么样？” “你会？” “当然会，你等着看啊。” 戈玫的嘴挑，本没有抱希望的。 结果一会儿，一阵阵香气飘来了，让人垂涎三尺。 “邵胜同志，你居然还有这个特长，可以啊。改天也给孩子们做做，他们可没有吃过你做的东西。” 戈玫咬了一口。 嘎嘣脆…… 真好吃啊，层层酥脆，香浓。 油酥饼，本身就是油起酥。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了东西有些撑，戈玫长舒一口气。 “下去走几圈，消食？” “哪用下去走，家里一样消食？” 邵胜说着，把门带上，还关了一个大灯，留了小灯。 戈玫干咳一声，“别一副没玩过似的，老流氓！” 邵胜满目的意外，“啥，你说我是老流氓？” “难道不是吗？” “是，那我得好好的落实一下。” 第三百九十九章给你的秘书留位置 邵胜这位同志可不客气，说来就来。 吃饱撑着，特别有干劲。 给他这么折腾，真的是…… 有些招架不住。 可偏偏已经三十的老男人，精力旺盛得很。 折腾了好久才结束。 戈玫枕着男人结实的手臂问。 “你明天去省城？” “嗯。” “你听说过322吗？” “听过，怎么呢？你说的是不是个工厂？难不成，你又想买厂子？可这地在省城，比镇上的贵多了，戈玫同志，你在想啥？” 尽管他知道岳父岳母有钱，可那是他们的养老钱。 邵胜可从来一分都没打过他们的主意，当然也不想戈玫那样想。 “不是，是唐峰，我听说是唐峰要接手那个厂，我就想着和你一起去省城查查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戈玫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不能单单只等柳茹云这边的消息。 毕竟她是个搞科研项目的人，没那么多的时间来管这些闲事儿。想扳倒唐峰他们这些人渣，还是得抢先机。 邵胜撑起身，“媳妇儿，那让我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邵胜同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邵胜把她圈进怀里。 “省城远，那你一走，我怕孩子们不习惯，两个大娃，马上要考试了。” “他们现在都独立了，不需要我操心。” 戈玫想去省城，还想查查小姜妈的事儿。 她问过人，小姜妈当时去前线，有些一起去的同事，很多都住在省城。 邵胜开会只一天。 可如果戈玫要去，就没那么快回，几样事儿要查查。 得蹲在那儿，不然，哪里会有机会抓唐峰的把柄。 邵胜想了半天，终于答应。 “成吧，那你把家里安排好，爸妈还有娃娃们都安排好，说清楚。” 戈玫瞪他：“你看我像是那么不负责的人吗？” 两人商量好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戈玫就收拾了东西，还去单位请了假，再和邵胜一起开车去省城。 之前，邵胜本来是要坐车的。 可现在戈玫也要去，他就想着要开车去。 还有两只小崽崽，一听说妈妈和爸爸要去省城得几天才回。 那那里受得了，一个劲的往她身上凑。 特别是蛋娃，一天也离不开妈妈的样子，抱着她大腿。 “妈妈，带我去吧……” 小丫不吭声，她从来都是以行动来撒娇的。 弄到最后，戈玫也放不下两只小的了。 再想想，两老还要管家里的三个大的，他们这一走，五个娃也怕两老管不住。 索性，戈玫决定带两小一起走。 这会儿，土娃这会儿已经上学去了。 不然等他回来，知道了，肯定会闹翻天了。 可程建国却来了一句。 “玫儿，你就放心去吧。土娃那里有我呢，他心心念念着大海，可不会想你的。” “那就麻烦爸了。我去几天就回。” 沈瑶看着戈玫，将他拉到角落里，嘀咕。 “你说你啊，你家男人开个会而已，至于这么不放心，要跟着跑去么。这不是，让他们单位里笑话吗？” “妈，我不是不放心，要盯着他，而是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忙。” “哦，是嘛，我就看你，也不像是喜欢盯着邵胜的人，那你去忙啥？” 沈瑶好奇。 “妈，回来再说，我得走了，下午邵胜还有会要开。虽然也不是很久，可到了那里，我们还得找招待所。” 见戈玫不愿意说，沈瑶一脸难过。 “哎，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你看看你……怎么，啥事也不愿意和我说。” 戈玫哭笑不得。 “妈，我只是想去见见世面，再顺便买些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沈瑶不信。 “这省城有啥见世面的，你要真想见世面，等过年，我带你去北城玩啊。” “行……” 戈玫不再和沈瑶浪费时间了。 马上让两小的把东西收拾好，装进箱子里，再放进后备箱，和他们挥手告别。 这回让邵胜开的车。 戈玫坐在副驾驶位上，感觉还真好。她没去过省城，不懂路。 但怎么看着邵胜越开，越觉得不对劲。 没料到，邵胜把车一下开到公安局门口了。 戈玫愣住了，看着邵胜，一头雾水。 他这下才解释：“是等那个左同志。” “左静婷？你怎么没和我说，她要去的！” 太惊讶了，戈玫的情绪一下子没有控制住。 看着戈玫反应那么大，邵局长有些结巴。 “我……我一下忘了和你说。” 戈玫气呼呼的瞪了邵胜一眼，一下解开安全带，就准备坐到车后座去。 邵胜马上拉住她。 “你去哪儿？这次，是公事出差开会，本来名单里就是有她的，你这是怎么呢？” 这直男，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左静婷对他的撩骚，当然自然也理解不到戈玫的吃醋。 “我去坐后面，当然要把最亲密的位置，给你秘书留着，让你们好好聊工作。” 那语气中全是酸味的，可表面上戈玫跟没事人似的。 可直觉告诉男人，这情况不对！ 这语气也绝对不对。 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正疑惑着。 公安局里的左静婷收拾了东西，正好出来了。 蛋娃听着父母的话，来了一句：“哎，爸爸，妈妈当然不会喜欢别的女同志和我们一起坐车。” 小丫偷瞄了一眼门口的女同志。 “妈，那个女同志，看爸爸的眼神在放光！” 邵胜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拉着戈玫不给走。 “那哪成，你得坐前面，后面那么挤，我去解决事情……” 戈玫白了他一眼在，懒得理他。 邵胜也不再多说什么，时间不早了，直接跳下车，走向左静婷，“左同志……” 左静婷也看到了车上的戈玫。 “嫂子是过来送你的吗？邵大哥，我都收拾好了，可以上车了吗？” 她边说边提着东西，要往车后备箱走。 结果哪里料到，邵胜按着后备箱的门不给开。 “那个，左同志啊，我媳妇儿和我娃也要去省城，这车里就坐不下了，你自己坐火车去吧。我们就先走了。” 听着这话，顿时，左静婷惊得花容失色。 “你？我……坐火车去？邵大哥，我可是省上领导点名让去的，你应该带我一程的啊，你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坐火车！” 第四百章不解风情的男人 “省上的领导哪知道我有车？也没点名让我开车带你啊。去开个会嘛，正常就是坐火车的，你现在一个人坐，有什么不一样？” 邵胜反问。 左静婷狼狈站在原地，就要给气哭了。 “邵大哥，那你不是去开会吗？带家属干什么？你想让人笑掉牙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抛弃我……” 天！这女同志说得好生的暧昧，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有那么一腿呢。 戈玫简直听不上去了。男人自己招惹的事情，自己解决。 可左静婷一副坚决的样子，冲到车门就想往副驾驶坐。 看她要哭了，邵胜很是头疼。 “你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三岁娃，开个会，自己坐个火车怎么呢？” 左静婷的眼眶中积满了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那姣好的面容皱了脸，看着让人生生心疼。 正好，刚来上班的王队看到了，上前关心。 “诶，局长，你干啥呢？怎么欺负小左同志呢，我们老领导不是说了，要好好照顾这个妹子的！” 邵胜转头，看到王队，一脸欣喜。 “王队，对对！你说得对，那你好好照顾这妹子，所以那你送她去火车站，我有事，就先走了！” 邵胜这招可真狠，毫不留情的把人一把甩给了王队，自己马上跳上了车，开动！ 那车头对着公安局门口的，倒车时地儿不够，还得退一些。 他毫不犹豫的退车。 结果，站在车后面的左静婷，差点就给撞倒了，吓得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可车里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居然将方向盘子一扭，开着车，扬长而去，喷了左静婷一脸的尾气，气得她五官都变了形！ 邵胜！你这个混蛋！ 王队一看，一脸的尴尬，忙安慰。 “我们局长就是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我听他们说啊，以前新婚夜里，嫂子被他折腾得哭唧唧的！” 这是什么话？ 更是坐在地上的左静婷难堪死了！ 王队看见左静婷还没起来的意思，马上伸手去扶。 “小左同志，快起来。我送你去火车站。” 左静婷擦了擦眼泪，一副哭唧唧的模样。 “我从来没一个人出过门的，王大哥，你可以送我去省城吗？我听说啊，那火车上都不安全，什么人都有，我害怕。” 王队嗯了一声，刚才邵局长不也是这么吩咐的么。 “成，我送你去省城，那你赶紧起来吧，我负责送你去。” 说完，他就去拿摩托车了。 左静婷嗯了一声，看着邵胜车离开的方向，手暗暗捏成拳头。 戈玫哪里知道，王队这次亲自送左静婷去了一趟省城，回来后，王嫂子就闹着要和他离婚，两口子原本和偕的生活，算是彻底被左静婷给打破了。 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上的戈玫，一直都不吭声。 邵胜开着车，紧张的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 “咳咳……媳妇儿，我……我就没想到，你会介意她坐我们的车。我保证，一定没有下回。” 在不在孩子面前，邵胜也不管了，求火才是最重要的。 低头认错，不能让媳妇儿生闷气，才是首要任务。 可戈玫还是没有吭声。 蛋娃将小脑袋挤到两人座位中间。 “哎，爸爸，你可真笨，你要说我爱你。妈妈就不会生气了！” 邵胜的脸色一沉，“小臭娃，你哪儿学的，小屁孩，懂什么我爱你。” 小丫抱着蛋娃做样子，解释。 “爸爸，你难道不爱妈妈吗？可我们都是爱妈妈的啊，也爱小蛋娃……” 说完，小丫还在蛋娃的脸上亲了一口。 好吧，是男人想歪了，人家蛋娃说的爱，就是简单的亲人之爱。 哪里有他那种龌龊污思想。 邵胜没敢看戈玫，边开车边说。 “媳妇儿，你……咳咳，别生气了。一定没有下次了。” 什么我爱你那些的，太露骨了。 他说不出来啊。 这两个小崽子盯着自己，这环境也太尴尬了吧。 太难以启齿了吧。 戈玫还是不搭理。 昨晚，在宿舍，她才夸他，配合着怼心机裱。 可一转眼，今天就变大直男了，要不是带着蛋娃和小丫，他这怕是，要让左静婷上车了！ 这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左静婷那意思，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这一路上，戈玫都不吭声，想着这事呢。 邵胜那心急如焚的，媳妇儿不搭理他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一样，备受煎熬，痛不欲生的。 蛋娃和小丫倒是贴心小棉袄，跟戈玫一会儿唱歌，一会讲故事的。 一路上，原本风景都不错的，应该不怎么枯燥的。 可就因为左静婷这事儿，让人如坐针毡。 戈玫瞥了一眼邵胜，看见他额头的汗都开始往外冒了，清了清嗓子。 “邵胜同志，你有考虑过，找个小三吗？” “啥？小三是啥？娃么？我们有三个了。” 邵胜同志一头的雾水，不是很懂。 “小三就是妻子以外的情，妇，一般男人把她藏在外面，或者是工作单位里。可以随便玩弄，挑逗。相当于古代的妾，你明白了吗？” 戈玫解释得很详细。 邵胜再傻，再直男，也明白过来了！ 不禁心下惶恐至极啊。 他哪里想得到，媳妇儿的心思这么恐怖！ 邵胜马上正色道。 “媳妇儿，我可是个正人君子，哪里会有那么龌龊的思想。媳妇儿，你不会觉得，我和小左同志有什么吧？这怎么可能！她还那么小，还那娇气！她……她……她……反正不可能！” 邵胜那舌头说得都要打结了。 戈玫浅笑。 “可你难道不知道，左静婷想当你情人吗？她不断的在取悦你，接近你，难道你没有一点感觉？” 邵胜心里苦得想哭了。 “媳妇儿，不可能的事情啊！我有你，有家属，我还哪有可能和她有什么。就算她取悦我，我也是当她是空气！” “那你还敢和她一起上省城？那如果今天我不在，你们难不成，就在车里，和她卿卿我我了？” 戈玫突然提高了声音。 哧！ 邵胜惊得踩下急刹车。 好在这公路上的车不多。 所以随意停。 第四百零一章发乎情止乎礼 男人看着戈玫激动万分。 “媳妇儿，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我堂堂公安局长，怎么可能这样龌蹉？就算她脱光了往我怀里钻，我也不会看她一眼的！” 戈玫冷笑。 “那，如果你真这样想，该保持的距离，就必须得有。” 她从来没要求，邵胜把左静婷从局里调走。 因为戈玫了解，左静婷是牺牲了的老领导闺女，就连省上的领导们，都格外照顾。 邵胜看了看两个小崽了，举起手说。 “我邵胜，以党的名义发誓，绝对不做任何对不起戈玫同志的事！更不会和其他女同志，有暧昧来往！以后，一定也和小左同志保持远远的距离！绝对忠诚于戈玫同志，就像忠诚于党于国家一样，此生不渝！” 就一瞬间，戈玫就被邵胜的认真样子给逗笑了，轻推了他一把。 “行了，开车，就算你会说话。” “那，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 邵胜这才乐呵呵的收回手。 挂档，踩离合，向省城而去！ 戈玫忍俊不禁，在心里悄悄的笑，可真是个大傻子。 其实，她肯定是信任他的，只是有时候，人太傻了，看不到人家的居心叵测。 特别是左静婷这种人，这种心思不正的女同志。 “戈玫同志，你知道不？”邵胜突然开口。 “嗯？” “当初，我还以为，你的心都已经给了徐林，你们已经那啥……之所以我不和你离婚，那是因为军婚是受保护的。如果我要和你离婚，组织上是要查原因的。如果真查到你和徐林有什么……你就会受到处分……” 戈玫听着这话，有点小激动。 “难道你真怀疑我和徐林有什么啊？” “我知道，你们是发乎情止乎礼。可……我总担心你被骗。” 邵胜那时，还真以为她的心在那里。 戈玫撇嘴，“我们可什么也没有。之所以我对他抱有期望，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太过分？你自己回想一下，以前，你怎么对我的？你妈又怎么对我的？那时的家，对我还有一点留恋不？” “是！以前都是我的错，那时，我啥都不懂，只想着传宗接代，我妈也过份，对你是捡软柿子捏。我认错，是我错了，我妈错了，我们家都错了！” 每次提到过去，邵胜同志的态度确实是挺好的。 从来不狡辩，也不否认，她那时过得苦。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你不用耿耿于怀。对徐林我也从来没有动心过，那时，只当他是救命稻草。”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邵胜喜上眉梢。 “我知道……他那人，哪有我好……” “不要脸！” 蛋娃这时也过来插话。 “爸爸妈妈最好了！其它都是坏蛋……” 听着自家娃奶声奶气的点赞音，邵胜止不住的嘴角扬起，心里头也是暖暖的。 上午11点多。 一家人终于到达了省城。 省城到底还是比岗城，繁荣不少。 小汽车多些，楼也高些。 蛋娃和小丫就挤在车窗边看，边不停的发出惊叹声。 “哇，哇……” 省城的街道宽，人也多，特别是经济开放后，街边的小摊贩还真不少。 想买什么都方便了。 邵胜把车开进了招待所。 戈玫一家子拎着东西，在门口下车。 结果，一进去，就看见左静婷了。 她坐的火车，比他们快。 毕竟一路上，他们开得不快，还停了半天，就耽搁了。 左静婷笑得优雅。 “邵局长，我已经去省厅报到了。那边给了我一张日程表，我已经留了一份在前台，你去拿就行。” 邵胜嗯了一声，“有劳。” 左静婷斜睨了戈玫一眼，像只骄傲的孔雀，停都不停一下，转身就走开了。 而王队又拎着左静婷的行李过来了。 “邵局长，我把小左同志给送过来了，没啥事了，你这边有啥要帮忙的吗？没事儿，我就再坐火车回去。” 戈玫看着王队一头的汗，手里大包小包的。 一看就是左静婷刚买的东西。 戈玫清了清嗓子，提醒。 “王队，你可不是她司机，犯不着呢。” 那王嫂子本来就不舒服。 他这里还舔着脸，把左静婷送到了招待所，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嫂子要闹成什么样子。 王队却笑得一脸阳光。 “她是妹子嘛，我们男同志照顾照顾是应该的。” 戈玫扯了扯嘴角，笑得生硬。 这种男人，不想爱人感受，也不管家庭和谐，执意要和这种女人纠缠，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王队热情的把左静婷的东西提上楼，和邵胜说了些公事，才离开。 这个左静婷，哪里看得上王队？ 她只是想享受那种份尊贵，享受男人围着她转的感觉吧。 以此来证明她的魅力无限。 可真恶心…… 下午，邵胜就去开会了。 戈玫也没啥事儿可做，开着车，带着蛋娃和小丫四处逛。 到处都是好吃好喝的，买买买的节奏。 这日子，差不多有到了小康的感觉。 小丫可慌了，小声提醒戈玫。 “妈妈，你别买了，把钱钱用光了，哥哥们没钱读书，可怎么办？” 蛋娃马上也放下手里玩具。 “我家有大飞机就够了，妈妈，不用卖了。” “你们不担心，妈妈现在有工资，还有其他投资收回的钱钱。不担心花光。再买一双舞蹈鞋，还有一套舞蹈服吧，我们家小丫穿着肯定很美。” 这时国营店的商店已经改承包制，多劳多得，特别会看人下菜了。 戈玫穿得那叫个大气，真丝中式旗袍，改良的长裙，一针一线绣得精致无比，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几个店员一个劲儿的围着她推销。 戈玫也对孩子们，一点也不吝啬，不光给每个娃都买了礼物，还给蛋娃卖了不少开发智力的玩具，有套连环智力锁最为特别。 买完东西，三人回了招待所休息。 戈玫睡醒来。 蛋娃居然把那套智力锁全部给拆解开了！ 戈玫坐在那里，看着娃手上的锁发愣。 这脑袋瓜儿，可真好，准是遗传了邵胜的，这可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小花朵啊。 第四百零二章变成了庸俗的女人 夜里…… 孩子们都睡下了。 邵胜也把白天的会议记录什么的整理出来了。 关灯就把戈玫拽怀里，干正事儿。 戈玫拍打他的胸膛，“你就不能休息一天？” “你今天不太想？” 戈玫没作声。 感觉他们也算是热恋中吧？ 想了想，直接撩邵胜了，才没有和他矜持。 她还故意问他：“据说左静婷这种练舞的人，身体的柔韧性特别的好……” 她意有所指。 可邵胜同志似乎没有明白过来，他来了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戈玫直接吻他。 确实没有关系。 戈玫感觉自己啊，就像是……庸俗的女人。 神经兮兮的。 各种试探自己男人。 明显邵胜同志并不知道，身体的柔韧性好有什么好处，有什么乐趣。 所以当晚她就给他玩了一把。 毕竟她是长期练习瑜伽的。 能折，能弯。 邵胜真的是一声接一声的长叹，“媳妇儿……你……你简直就是要人命！” 确实像是要他的命。 他都快感觉不行了。 一场酣畅淋漓之后，她枕在他的怀里，低语：“明天还有会吗？” “嗯，明天还有一天。后天，我陪你玩。你想去哪里玩？今天去逛街了吗？”邵胜手指缠着她的青丝，把玩着问。 戈玫低低的嗯一声，就在他的怀里渐渐的入睡。 她刚进入梦乡时。 邵胜忽而轻轻地把她放下，然后起了。 戈玫的眼皮已经撑不起了，可还是猛地撑开，“你去哪儿？” 邵胜真没有想到戈玫又醒了，“我……出去一趟。你睡。” “你要去322？” “嗯，我去蹲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结果。你睡着，别把娃们吵醒了。” 邵胜把她哄宝宝似的按回了床上，轻打着扇子。 戈玫坐起身，勾着他的脖子，“我和你一起去。” “那娃怎么办？” “放我空间里。” “戈玫同志……这也行？” 戈玫当即给邵胜表演了一个。 他怔住了，“我娃全进去了？” 戈玫拉着他一个转身。 进入别墅空间。 两小只正在她别墅的卧室里睡得香喷喷的。 里面不冷不热的，温度刚刚好。 邵胜确认娃们安全了，但仍旧在戈玫空间的强大中无法反应过来，久久的长叹，“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戈玫笑了笑，“行了，换身衣服，走。” 邵胜嗯一声，立即收拾出门。 “这边距离军工厂322有多远？” “大概一公里左右。楼上有二八大杠，我们骑二八大杠去，开车太惹眼。” “好。” 省城的夜生活还是相对比较丰富，有小贩，还有忙碌的人。 戈玫坐在邵胜的身后，圈着他的腰，他骑着二八大杠穿过大街小巷，前往城郊。 离开了街道，周遭就非常的黑。 戈玫帮着打手电筒。 没一会儿，就到了军工厂。 厂子周遭一片漆黑，邵胜把二八大杠靠上，然后拿出望远镜，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这个点儿了，还没动静，可能今晚没什么动静。” “那可不一定。” 戈玫的直觉很准。 感觉今晚会有所行动。 邵胜看着戈玫，“媳妇儿，你不会还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吧。” “哪有。我就是感觉……” 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而且蚊子已经在戈玫的身上咬了好几个大包。 她特意穿的长裤，却还是有蚊子从裤管下面钻进去。 挠得她…… 邵胜倏尔不知道掏出了什么东西，一股浓浓的薄荷清香，涂在她的大包上，“舒服点没？” “嗯，你这啥，味儿好闻。” “万金油。来，多涂一点，就不会咬你了。” 戈玫打量了半天，这不就是薄荷油吗？ 万金油？ 她又仔细的闻了闻，看了看长相。 猛地反应过来。 这不是清凉油吗？ 她小时候在福利院用得挺多。 后面长大了，这东西就见得少了。 什么各种驱蚊水，还有其他的产品就把它挤下市场了。 戈玫正好奇的研究着。 这边传来了声音。 邵胜把她拽下去了一些。 她好奇的伸着小脑袋打量。 一辆中型卡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邵胜这边已经在拿笔记车牌号，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媳妇儿，你真有未卜先知的功能，真的是巧了！” 中型卡车开进了军工厂里。 然后就听到搬东西的声音。 乒乒乓乓的。 邵胜按着戈玫，“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戈玫拉着邵胜的手臂，不让他甩下自己。 “戈玫同志，很危险，我要去翻墙。” “哪用翻墙，不用！你和我走！” 戈玫带着邵胜往工厂的围墙上靠。 然后对着ROSE说：“ROSEROSE，打开透视功能。” “好的！主人！” 眼前一道强光亮起，邵胜还没来得看清，眼前的围墙已经化作了透明，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邵胜不禁瞪大了双眼，“这……” “嘘。” 戈玫认真的看过去。 果然在搬军工厂的设备，那些大型的设备，虽然看着有些陈旧。 但是那属于国家的资产。 而且应该属于机密的。 他们居然光明正大的搬走。 戈玫正气愤的时候。 唐峰出现了！ 邵胜已经气得身体微起，仿佛要冲出去。 戈玫拉着他，“冷静！冷静！” 唐峰正和一个人握手，情绪正处于激动状态，握着手，都不敢放开了，一直紧紧地握着别人。 那个人的手好白！ 看着像是白皮肤人，天！这个混蛋把东西卖给歪国人的吗？ 他这是卖国！！ 可惜东西挡着了，戈玫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只看到他的手很白，细长细长，且手背无名指的位置，长了一个颗痣。 因为皮肤白，所以非常的显眼。 字上有一根毛，这种好像也叫痦子。 第四百零三章大米虫和卖国贼 这个唐峰还声称什么坏事儿，他没沾手，都是张晓珍干的。 这个混蛋！ 祖国把他养成了大米虫，他就在米缸里放肆了！ 叮咚！ 系统的声音响起，“主人，您接到新的任务啦！” “什么任务？” “就是目前你接触到的任务线。” “这个卖国贼？” “主人，您真聪明！” 戈玫翻了一个白眼给ROSE。 ROSE就耷拉着耳朵退下。 这边的唐峰松开了那个歪国佬的手，然后那个歪国佬就从那边的位置，上了卡车。 而唐峰就进了厂里，收拾后续。 戈玫关掉透视功能，看向气鼓鼓的邵胜，“这种恶人，是得好好的收拾，可是不能随随便便的收拾，那怎么杀鸡儆猴。” 邵胜没有吭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想来是非常的气。 气得很的那种。 戈玫轻摇着他的手臂，“你有什么话说出来，你这样，我真害怕把你憋坏了。” 邵胜缓缓地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生怕对媳妇儿语气重了点，“这种人渣，我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我们的战士在前线，用身躯，用血肉卫国。 他却在背后倒卖国家物资，还卖给歪国人。这是在践踏把青春和人生都付诸在研究上的工作人员！” 邵胜难以接受。 张晓珍这种无知的女同志，还能理解。 可唐峰这种人渣，能当上重工作的厂长，也是饱读了诗书的，他的年纪也是经历了国家的贫瘠，还有艰难的！ 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可以！ 戈玫看着邵胜，“邵胜同志，人本身就有好坏之分，因为有善，便有恶。他是这样的人，我一点也不奇怪。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么唯利是图的小人，自然也是存在的。否则国家要你们何用？” 邵胜转过头看着戈玫，缓缓地闭上双眼，手攥成拳头，“是！国家要我何用，我的存在就是打击这些小人！为国家清除蛀虫！” “对嘛！所以不气！我们看到了，那么一定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嗯！” 邵胜心里沉重，他是为了千千万万牺牲的同胞，而感到心寒。 虽然知晓这是正常现象，却控制不住的难受。 在回去的路上。 邵胜一直没有吭声。 戈玫想了想，告诉他：“刚刚我的系统发布任务了。” “嗯？” 邵胜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应了一声。 “就是我们刚刚碰到任务的人物，所以触发了任务。我猜测那个歪国人，可能是个间谍。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东西运出去。 或者是转运到什么地方，然后把里面的构造画出来，再传回自己的国家。他们要盗的就是我们的科研成果。” 戈玫微激动的说。 邵胜脚下蹬得越发的快，代表了他心里的怒意。 戈玫没有再说下去。 怕把邵胜给气死了。 她倒是麻木了，因为在未来，这样的人更多。 而且自古以来，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少。 所以很正常。 只要她能制止，那便制止一些吧。 看着远处已经开得不知所踪的卡车，戈玫的目光一点点变得悠远起来。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邵胜径直躺下睡了。 戈玫把孩子们带出来，也睡下了。 他虽然睡着了，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睡得并不好，因为他总是很小心的翻身，生怕吵到她。 像邵胜这样的人。 特别的固执，生气起来，要生很久的气。 和自己过不去。 可真怕他这样折腾，把自己身体给折垮了。 人家说情深不寿，指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所以戈玫只能让ROSE帮忙，让他赶紧入睡。他不好好的爱惜身体，拖累的是她，还有孩子们。 他睡下后，她就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醒的时候。 邵胜已经去开会了。 他一如既往的自律，脑子里像有个闹钟似的，不管什么时候，多晚睡，他总能准时准点的醒过来。 戈玫舒服的翻了几个身，两个小崽子也起床了。 奶声奶气的在她耳畔说：“妈妈，起床了！” 戈玫起身，揉了揉小丫的脸蛋，蛋娃嘟着唇，要求亲亲。 戈玫就给他亲了脸蛋。 然后两只小崽就去了洗手间。 一个拿着毛巾，一个拿着牙刷，伺候老母亲似的，伺候她起床，她简直不要太幸福了。 洗漱完毕。 戈玫给小丫扎头发。 小丫最喜欢戈玫给梳的头发了，好看得不得了。 今天她拿红白两根丝带从头顶一路往下辫到脑后。 发丝中裹着红白的丝带，漂亮得不得了。 小丫欢喜的摸了摸，“妈妈，好好看！” 戈玫准备弄自己的，小丫扬起梳子，“妈妈，我来给你梳头吧。” “好啊。” 戈玫就坐在小板凳上。 小丫就慢慢地，轻轻地，小心地给她梳头发。 “用点力，宝贝。” “不会疼吗？” “不会……” “可妈妈也是这么轻轻地给我梳的啊。” 戈玫知道小孩子的头皮很脆弱，所以她辫的时候，都不会扯太狠，打结的时候，也会很小心的梳。 可成年人的头皮不一样。 梳子适当的用力，还有按摩作用。 所以戈玫示范了一下，让小丫用力梳了梳。 舒服！ 按摩头皮，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今天也有安排。 这年代没有什么游乐园，最多去去图书馆，还有博物馆，少年宫什么的。 所以先去图书馆。再去博物馆，还有少年宫。 一整天安排都满满的。 小崽子们开心坏了。 戈玫给两小的做功课，“我们玩的很开心，如果小土娃问起你们，玩得怎么样？你们一定不要说多开心，见到了什么？明白吗？ 蛋娃会意的点头，“我会说，很无聊，爸爸天天都在开会，我们就在招待所，大眼看小眼，要不就是玩鲁班锁。” “这样土娃哥哥是不是就不会难过，还很庆幸没有跟过来。” 两只小机灵鬼，聪明着。 去了图书馆。 戈玫给山娃买了一些书。 然后蛋娃和小丫也买了一些书。 小丫挑了一些磁带。 她喜欢听音乐，也喜欢跳舞。 说来穆老师那里还没有消息，她也不好催。 少年宫这边肯定有不少的老师，但是吧，在省城真的是太远了。 岗城还没有少年宫。 等到岗城的经济再好一些，戈玫决定为岗城修一个少年宫，这样孩子们就可以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第四百零四章大乖会挨打吗？ 待到傍晚。 戈玫带着两小崽准时回家。 邵胜已经回来，看他们回来，欣喜的说：“晚上我们去作客吧。” “谁家？” “一个老领导的家里。” “人好相处不？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太善谈。” 邵胜不禁笑了，“你不善谈？” 戈玫撇嘴，“对。我就是不善谈，不好的领导，我不去。” “还可以，这个领导。” “那可以。” 戈玫去换了一身衣服。 没穿修身的中式旗袍裙。 她换了一件白碎花衬衫，然后套了一条微喇的雪纺长裤，这个时候没有雪纺的称呼，叫麻纱布料。 不过夏天真的很凉爽。 给小丫穿了红色荷叶边的白裙，编着丝带的小辫子，好看得很。 蛋娃就穿的是过膝短裤，棉T恤，这个时候叫棉线衣。 邵胜就穿他的公安制服。 他最舍不得的就是那一身制服，帅气，英俊。 一家四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去老领导家做客了。 领导姓关。 在省城的老胡同里。 虽然是个老四合院，可打理得特别的温馨，好看。 秋千，花草，还有一条大狗狗。 这狗看不出来品种，但不是中华田园犬。 这狗像是宠物狗。 很是可爱，脾气特别的好，看着两只小崽子，就趴在地上，仰头撒娇。 见两小的怕它。 它就直接在地上滚两圈，还各种卖萌，把两小的逗得咯咯的笑。 戈玫也很喜欢狗子。 在前世就养了一条阿拉斯加，乖得很。 看着这么可爱，脾气又好的狗子，忍不住就想要撸。 所以带着两个小的，一起撸。 没一会儿，两小的就和狗子玩开心了。 关领导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在岗城的位置，可大不小。 不过对邵胜有帮助，所以邵胜尊重他。 来了岗城，必定上门拜访。 他看着邵胜的两崽子这么喜欢狗，就介绍说：“它叫大乖，最喜欢吃肉，还有白面馒头。脾气特别的好，现在就它陪着我了。 它到我们家已经三年了。” 蛋娃看着大乖挥手，“大乖，我叫蛋娃！这是我姐姐，叫小丫儿……” 大乖仿佛听懂了，蹦哒了两下，又欢快的扭了扭屁股，可爱得紧啊…… 关领导都忍不住大笑出了声。 没一会儿。 蛋娃就扯着戈玫的衣服，“妈妈，我们家也可以养一条狗狗吗？就养大乖这样的。” 戈玫看向关领导，“关叔，这狗哪儿买的，和我们乡下的狗长得真不一样，真真的好可爱。” “不一样吗？我老了，倒是不知道了。这是一个叫彼得的朋友送的。” 戈玫看着蛋娃，“听到了吗？大乖是买不到的。” 关领导忽而说：“娃娃既然那么喜欢，那就送给他们吧。你们会好好的照顾大乖吗？有空就送来看看我，好吗？” 关领导一个人住。 所以狗狗相伴。 两只小的，听着要送给他们，兴奋得很。 戈玫立即摇头，“不行不行，关叔，您可不能这样惯他们。他们就是三分热度，哪里能养好大乖。” “就一只畜牲而已，小戈同志，没事的。我说送，那就送。” 戈玫看着邵胜。 这个老领导挺强势的，一副不能反驳的意思。 邵胜来解决。 戈玫就去厨房里帮着弄饭。 关领导家有一个阿姨在照顾他，不是他的爱人，正在帮忙做饭。 戈玫也去帮忙。 她反正相信邵胜会把他的领导摆平的。 果不其然。 吃饭的时候。 没再说送的意思。 吃完饭…… 戈玫这才发现关领导家的东西，真有不少好东西，甚至有很多是国内没有的。 这只狗是。 还有一些东西也是。 戈玫的心下有些纳闷。 忽而大乖撞开了一扇门，跑了进去。 蛋娃和小丫也跟着跑了进去。 关领导的脸色瞬间大变，低喝出声，“大乖！” 戈玫立即起身，去把两小崽子带出来。 结果…… 进门就看到里面的照片。 是关领导和一个外国人照的。 这个外国人皮肤特别的白。 她一眼看到他手上的痣！ 不禁心惊了一下。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和唐峰握手，买唐峰物资的外国人。 她很快收回了视线，佯装没有看到，把两只小崽和狗带了出来。 关领导的心情很不好，厌恶的瞪了一眼大乖。 大乖瞬间趴在地上，发出嗷嗷的叫声，表示它错了，它再也不会这样了。 可关领导的脸色并没有变好。 大乖一点也不敢起来。 蛋娃和小丫也给吓到了，乖乖的坐在饭桌上吃饭，不作声。 邵胜也没说话。 这顿晚饭，吃得挺奇怪的。 到走的时候。 大乖都没有从地上起来。 蛋娃很担心的说：“妈妈，大乖会挨打吗？那个爷爷好凶啊。” 小丫心疼的说：“妈妈，大乖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把它往屋里赶的。” 戈玫自然是知道。 看了一眼院子，没有吭声。 邵胜打圆场，“放心吧。大乖是关爷爷的狗狗，他不会随意打它的。” 结果话落…… 那边传来了大乖的低哼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心灵感应，空间里的ROSE嗷嗷的叫了出来，“主人！大乖挨打了！它好疼！主人，你救救它！” 戈玫的心咯噔一下。 她怎么救？ 刚刚她不敢要这只狗，感觉这狗是国外的品种，万一是个麻烦。 这年头认识的人不多，可是戈玫知道啊。 可狗狗是无辜的。 戈玫有些不忍心，看向邵胜，“你要不要看看？” 邵胜握紧了戈玫的手，再看着眼里全是期盼的两小只，“好，我去看看。” 第四百零五章控制不住我的手 邵胜又折回去了。 这时，大乖的叫声突然止住了。 关领导打开门，一脸不悦的看着邵胜。 “怎么？胜娃。” “哦，关叔，我好像落了东西在你这，我回来看看。” “嗯，进来。” 关领导一直不爱笑。 邵胜都很了解。 之前，自从他在前线受伤后，就不怎么爱笑了。 可能也因为爱人早逝，子女又都在很远的地方。 身边也没一个关心的亲人，所以导致他的脾气有些暴躁。 邵胜能体谅他，总想着竭尽所能的安抚他。 “关叔，心情不好时，就转移一下注意力，看看曾经婶儿在院子里种下的花。” 关叔不吭声，只是看着那些花发呆。 邵胜假意在院子里找东西。 很快，他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 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邵胜平时对动物不怎么感冒，却也懂得尊重生命。 他抬头。 “关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大乖，觉得它就是个负担，那我就把它领走吧。省得它惹你生气。但它和孩子们很有缘份。” 关领导看着邵胜，身体颤了一下。 “胜娃，我不想真要打它，但有时，我控制不住自己脾气，那手……真控制不了啊。” 说完，看着屋子里头。 邵胜点头。 “我知道，是因为您身体不适，控制不住情绪。那大乖我带走吧。它的年纪也不小了。” 尽管它只是个畜生，但仍需要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关领导嗯了一声。 阿姨这才小跑着去开门。 将趴在地上的大乖从里面抱了出来。 雪白毛上泛着点点血渍，邵胜看得不禁皱眉。 关领导一摆手。 邵胜就抱着大乖，赶紧出了院门。 这时，大乖突然扒拉着大门，脑袋看向关领导，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那双眼里尽是不舍。 毕竟，那是陪伴了很久的主人。 它还是很不舍。 即使主人发脾气，打它，它也总是会原谅他。 邵胜马上揉着它的脖子，安抚大乖。 “乖，我们过阵子，会回来看关叔的。” 大乖仿佛真的听明白了，很快松开了门。 蛋娃和小丫看到邵胜抱着大乖出来，激动不已，狂喊着。 “大乖！大乖！” 可一跑近，看到大乖受伤时，立马又红了眼眶。 “妈妈，大乖好疼，药药……我们要给大乖搽药药。” “好。” 这年头，哪有什么宠物店，只有看人的医院，连个诊所什么的都没。 所以邵胜只有到医院开些外伤用药。 上过前线的人，学过一些外伤的处理方法。 看着受伤的大乖，戈玫于心不忍。 她还是把自己想到的告诉了邵胜。 “那天晚上，唐峰接触的歪国人有什么特征，你看清了吗？” “嗯？” 邵胜一头雾水。 “我看到他的手上有一颗挺大的痣，正好在中指上方，特别明显。而且大乖很明显，并不是村里的那种土狗，它是歪国品种。 还有，在关叔卧室里，我看到了他和歪国人的合照，中指上方也有个痣。所以，我怀疑，关叔和唐峰接触的歪国人也是认识的，甚至不排除，在助纣为虐。” 邵胜听完，双眼瞪得浑圆。 “你是说……关叔和那伙歪国人串通在一起？这……这怎么可能！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曾经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不可能！” 戈玫只是安静的看着邵胜，不吭声。 她知道这件事于他很难接受，只是给些时间，等他平静。 邵胜不停在原地踱步，良久才再次出声。 “戈玫同志，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种猜测实在是……” “那就这样吧，你调查一下那个歪国人的背景，他的名字，还有他来这里的目的。找到他存放设备的地方，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戈玫低声提醒。 “有可能他们的关系已经很深了。” 戈玫低声提醒。 他养大乖已经好多年了，还有那些东西和那张照片，都是有些年头了。 这个歪国人叫彼得。 对了，大乖估计还是他送的。 戈玫想到这里，她强调，“你得查这个叫彼得的人。” “送大乖的那个人？” “是的，他们肯定有关联。” 邵胜紧咬着后槽牙，尽管不能接受，但各种疑点也让他会怀疑。 这边，替大乖包扎好后，它应该是没那么疼，就又蹦哒起来了，和两小崽子玩得贼开心。 邵胜把事情的前后都理了一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感觉到关叔的脾气发生了变化。 一发脾气就拿大乖出气。 它毛长，但都盖不住身上的伤。 来省城已经是第二天了。 还有很多事都要去忙，邵胜哪里敢耽搁，他看着戈玫。 “我晚上再去那边蹲一下，去追一下卡车。” 戈玫摇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现在你是一个人在这边，要不，你联系一下省局，让他们给你派两个人？” “不用！正好有个战友准备转业，他想转到我局子里，正好也在省城，我就带他一起去。” 邵胜往常总是不太喜欢参加这些无聊的会议。 来省城是正好办些实事。 让他意外，顺着唐峰这根藤一摸，还牵扯出一个国际间谍。 这年头间谍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一想到这个间谍在国内潜伏了不知道多久，他就心不安。 都不知道窃取了多少机密信息，想到这样的人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 如果他真的和关叔有关系，邵胜就难受极了。 恨不得马上将他抓起来。 虽然有个战友同行，可戈玫哪里会放心。 “我再想想，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藏匿地点，不需要你们去冒险。” “戈玫同志……你的灵宠真是万能的？那这样，我什么事都不做，不就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堂堂一局长，还有教导手下呢。之前，我都能上战场杀敌，如今做这点事，还不能做么？” 戈玫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没错。 “嗯，信你。” 晚上，邵胜和他的战友一约好，就行动去了。 戈玫就在招待所等了一夜，睡不着。 大乖也不睡，趴在地上，看着她。 第四百零六章媳妇儿就是福星 戈玫摸着他的脑袋，顺便给它检查伤口，换药。 “伤口还疼吗？” 大乖很有灵性，像是听得懂人话的摆了摆脑袋。 “主人，大乖它有话说。” ROSE突然出声。 “啊，那我怎么知道？” “我和它是同类啊，可以和它沟通。” “啥，你们俩能沟通？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ROSE带着自豪的笑。 “主人，我可是你的黄金外挂。我现在和大乖沟通一下，等会儿再告诉你结果。” “好啊。” 戈玫躺回了床上，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等着ROSE的消息。 大乖突然就叫了起来，忽高忽低，就像是真的在和ROSE沟通一样。 不一会儿，这声音就结束了…… 大乖乖巧的趴回了地上。 戈玫看向ROSE，满脸期待。 ROSE这才缓声说道。 “主人，您之前的猜测全对，彼得和照片上的外国人，大乖正是他送给关领导的礼物。关领导有可能是病了，情绪不对，不过，他的确有给彼得方便。” 戈玫听完，手握成拳头。 她就猜测到会是这样，所以点也不例外。 关叔那种做法奇怪得明显。 对大乖一不合心就非打则骂，在他们的面前，也不掩饰一下的。 难道，她都能看不出来？ 戈玫看向大乖，有些心疼，尽管它来自异国，但它仍旧是只好狗。 狗狗的天性，就是对主人的绝对忠诚。 关叔现在将它抛弃了，它就认戈玫和两只崽做主人。 心里感激着他们呢，才会说这些。 戈玫蹲在大乖面前，摸着它的脑袋。 “大乖，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个成员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再丢弃你的。” 大乖也听懂了，在戈玫的手上蹭了蹭，还不停摇着尾巴，可爱得很呢。 戈玫撸了两下狗狗，就去洗洗了。 邵胜没回来，她躺床上也没有什么睡意，老是想要开外挂，看看他们的情况。 可ROSE不停提醒。 “主人，积分都是挣来的，最好不要随意的乱用，你那空间还想不想要升级了。” 戈玫撇着嘴。 “就你管得宽，那积分是我挣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ROSE看到主人不高兴了，就耷拉着耳朵，不吭声。 其实戈玫也就嘴硬，喜欢怼ROSE，最后她还是不看了。 她应该相信自己男人的。 睡不着干脆就起来看书，又练了一会儿瑜伽。 而另边的邵胜和战友马小军，这么儿已经进了工厂。 两人埋伏了很久，厂子没啥动静，更没有等来大卡车。 邵胜心里就犯嘀咕。 难不成，这还真必须得带上媳妇儿？ 有她的时候，做什么事，都顺畅无比。 他先前哪里相信这世上还有那些东西。 可媳妇儿把这些事实摆在他眼前了。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媳妇儿完全就是福星，不光有外挂，一旦有她在，万事都会变得异常顺利，想什么就来什么。 只要有她在，那辆卡车一定就还会来。那他一定能安全扒上车，找到他们藏东西的所在地。 看着邵胜心不在焉的，马小军问，“哥？想嫂子了？” 邵胜瞪他，“说啥呢，在基地都这么多年了，不都过了。” “那你怎么这样心浮气燥的，以前你哪里这样的。一旦做起任务，简直就是疯魔的。” 马小军叹息着。 “有了嫂子的滋润，明显就不一样。感觉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气神也旺了不少。” 邵胜可真想告诉马小军，他家的媳妇儿是神仙媳妇儿啊，冲着这点，他能不容光焕发。 不过，这可是机密，他得憋着。 马小军只能羡慕。 “哥，那你有没有好的女同志，给我也介绍一个呗。现在我转业，去你局里上班，吃公家饭，也可以想想了。” “你先好好工作，对象的事情，你别担心，你嫂子啊，她在妇联工作，女同志还怕少你的。” “啊，真的？成！” 两人聊了半天，其它一点动静都没。 邵胜不服气的蹲守到了很晚。 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捞到。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第二天清晨。 天没亮，邵胜就摸回来了。 他上床前，洗了个澡，带着浓浓的一身香皂味儿。 戈玫马上醒了，睁开眼。 “回来了？有收获？” “没，白蹲了一夜。” 邵胜有意丧气的说。 戈玫皱眉，“我说吧，让你别去。你能24小时都盯着他们吗。” 邵胜转瞬又笑了，“不过！有个意外的小收获。” “嗯？” “那个叫彼得的男人，去了唐峰的家，两人在家里喝酒，一直喝到凌晨三点才走的。我本来不知道马小军在这边的屋…… 恰巧马小军知道。这个叫彼得的男人，我已经让马小军去深入调查了。” “那关领导那里？你怎么想的？” “再说吧。我的心里是不愿意承认，但如果他真的是那样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他现在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嗯？” 邵胜就对戈麦说起了之前关领导在前线受伤，然后爱人又去世，孩子又不在身边。 精神上有些问题的事情…… 戈玫想了想说：“这大概是创伤后遗症，不过他的症状不严重。” “创伤后遗症？” “对一种病，他心理上的。不过这个病并不影响他对彼得开方便之门。” 话落，邵胜沉默了。 戈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拍了拍他。 “你睡吧，一夜没有阖眼，还好有收获，要没有，你不得气坏了。” 邵胜看了看那边床两只崽没起，搂着戈玫入怀。 “没有我，你睡得好吗？” “这有什么睡不好，我反倒更喜欢一个人睡。” 戈玫说着，往里面睡了一些。 邵胜哪里会让她跑，把她揽进怀里，就开始上下其手了。 戈玫轻打着他，“别闹，天快亮了，娃儿要起来了。” 邵胜圈紧了她，不放手，任了她打。 戈玫最后还是没有扛住他的小奶狗似的撒娇。 结果，才进行到一半。 蛋娃倏尔咕噜了一声。 吓得邵胜赶紧一动不动，一脸恐慌。 第四百零七章她这就是找茬 他平时可是个正经严肃的人，如果真被儿子抓包，他少不得要怀疑人生好久了。 还好，蛋娃只是梦呓了一声，又继续睡了。 邵胜这才敢继续，可动静奇小，那种压抑劲儿，简直折磨死人。 却有另种不一样的刺激。 直到折腾完了，邵胜才沉沉睡去。 却搞到戈玫没什么睡意了。 起身又洗了个澡，再去外面找早餐。 招待所的位置很方便，在车站附近，热闹得很。 周边很多农村人挑着新鲜蔬菜水果来买卖，还便宜得很。 他们走路过来，三四点就开始出发，一路走到城里，天才刚刚亮。 戈玫刚到早餐店。 居然碰上左静婷了。 她正拉着一个阿婆，唧唧咕咕说什么。 凶得很…… 戈玫刚想听个究竟的时候，那个阿婆忽而看向戈玫，“大妹子，妹子！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那目光中尽是苍凉，害怕。 戈玫走上前，微皱眉，“小左同志，怎么呢？你拉着阿婆做什么？” 左静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戈玫，脸色不太好，“这个老太婆走路不长眼睛，她的破背篓刮坏了我的衣服，你说我让她赔，有什么问题？ 我说了半天，她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阿婆应该是少数民族的人，说的话夹杂着口音。 左静婷正宗的北城人，听不懂，也很正常。 戈玫看向阿婆，“阿婆，你听得她说什么吗？” 阿婆看了看她刮坏的衣服，抹了抹眼角。 她背篓里的蔬菜还没有卖掉，这却刮坏了别人的衣服。 她的心能不疼。 她手颤抖的抓着戈玫，“大妹子，你和她说，我帮她补好不好？我的菜没卖出去，我没钱，我赔不起。” 戈玫转过头看着左静婷，“你要阿婆赔多少钱？” 左静婷冷笑：“我这衣服是香家的，至少三百块，要赔吧。” 戈玫听着这话，瞬间来火，“你逛菜市，穿什么贵衣服！而且你知不知道，阿婆一年都用不到三百块，他们全家所有的家当可能都没有三百块！ 小左同志，你也是局里的人。曾经也算是军人，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你现在是在为军人服务吗？你这是在找茬！” 她这话一落。 那些热闹的人瞬间吆喝了起来，“可不就是找茬！你这破衣服补好就成了，还要赔三百块！你怎么不要人阿婆的命！” 左静婷听着周遭那些话，微皱眉，“嫂子！你也是村里来的吧？你根本不知道……香家的衣服多贵，那是要空运过来的。 我让她赔三百，已经是看在她年迈的份上，这补是不可能的！” “小左同志，你做文艺兵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五六十的工资吧。现在在局里做文职，好像也应该才五六十。为啥……你的裙子是空运来的？ 而且还价值连城。你知道城里的工人一个月才多少吗？你一件裙子是一个家庭几年的开销吗？” 戈玫上下来回的打量她的裙子，一字一句的戳她的心窝子。 左静婷的心咯噔一下，中气不足的说：“我爸为国牺牲，国家补偿了我们家一大笔钱。一件裙子我怎么买不起了？” “你爸用生命换来的钱，你居然拿出一半来买裙子。我真的怀疑，你是在侮辱我们国家的战士！” 左静婷给喝得身体一抖，看一眼那阿婆，狠瞪一眼，“晦气！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吧。” “算了？你爸生前一定是一个尊老爱幼，为人民服务的军人！你怎么传承他的？你刚刚在这里大吼小叫，把阿婆都给逼哭了？ 你说算了，大家觉得这事儿能算了吗？阿婆一直在和你道歉，你一直在这里唧唧歪歪！小左同志，做人要厚道啊。” 她这话落。 周遭看热闹的人立即起哄，“欺负人！你欺负阿婆一个人孤苦伶仃！给阿婆道歉！道歉！” 左静婷一脸难堪，脸都急红了，看着那个年迈的阿婆，“对不起……” 随即径直跑开了。 霎时所有的人都给戈玫鼓掌，“好妹子！好妹子！多亏了你帮阿婆出头，不然阿婆今天非给她逼死在这里。” “可不是啊，好妹子！你要买菜吗？我这里新鲜的菜，来买啊。” “是啊，妹子，我这里也是新鲜的。” 戈玫笑，看了看阿婆的背篓，“我买阿婆的，你们忙你们的吧。” “也行！” 阿婆至少七八十了，满头的银丝，皮肤黝黑粗糙，布满了褶子，一看就是天天下地干农活的。 她的眼睛似乎还不怎么好使。 看着左静婷跑的方向，一直在问：“好妹子，那个城头妹子了？” “她走了，她不让你赔钱，还给你道歉了，你听到了吗？” 阿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谢你啊，谢谢你。好妹子，呐，这是我种的土豆，茄子，你拿去吃吧。” “不够，把你背篓里的全卖给我吧。” 戈玫重新放回了背篓。 这背篓又旧又烂。 阿婆啊一声，“这么多，你吃得完？” “吃得完，我家十来口人了，你把这背篓给我吧？” 戈玫说着，就从她的背上接过背篓。 阿婆懵懵的，背篓就给戈玫抢过去，背在背上了。 戈玫掏出一张两元钱，直接给她，“呐，菜钱，我走了啊。谢谢你，阿婆。” 阿婆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是两元，“哎，妹子，我找你，找你……你等等……” “阿婆，不用找了，我拿了你的背篓，这是背篓的钱，还有菜钱。”说完，戈玫直接就走了。 阿婆握着那两元钱，手抖了抖，“好人啊！真是好人！” 她颤微微的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戈玫知道，这边还没有开始实施包产到户，所以她种蔬菜的地，一定是开的自家院子，开起来，很辛苦的。 这么大年纪了，眼睛也不好使，家里肯定很困难。 两元钱对于她来讲，没有什么。 可对阿婆来讲，却是一笔大数目。 所以她能帮则帮。 戈玫背着一背篓的菜回去，还提着早餐。 两只很是疑惑的各种问，然后戈玫就把在菜市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 “尊老爱幼，明白吗？看着年迈的老婆婆，要帮忙。” 第四百零八章老领导都狼狈了 蛋娃和小丫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乖巧得很。 每个人都对弱小多些关怀，这个世界就会有更多美好。 戈玫以为邵胜要睡久一点，结果中午还不到就起了。 “去哪儿？” “去查事儿，我想到个办法了，你带着孩子玩吧。” “成，你小心一点。” 戈玫带着两只崽崽，不太方便和邵胜一起行动。 邵胜转头，直接去了公安局。 马小军认识些人，他也认识些人，加上还有个战友在省局这边做队长，他干脆直接要了十来个人，带着人直奔了军工厂。 他赶到时，唐峰正在厂子里清点设备。 一看邵胜带着人马过来，他愣了愣，很快又转笑。 “邵局长，好巧啊，您也来了省城。还带这么多的人手来？” 邵胜看着唐峰，眯了眯眼。 “我听说，这个厂子是你接手了？” “是的！我正在清点这里的机器。” “这些机器，你不用清点了，这边我们要另作他用，所以我要带走。” 唐峰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很快隐去。 “邵局长，你这说的什么意思？要带走？你们这是要带到哪儿？这可都是国家的机器？” “那你觉得，我们要带去哪儿？这会儿省厅的队长也在这里。” 邵胜不搭理唐峰，直接挥手。 唐峰哪里来得及阻止。 马小军最积极，跑在最前面，他很细致的察看，果然看到有机器被移动的印迹。 “局长，您看看，这里，这里，都有机器被拖动的印子。” 唐峰这才发觉不妙，抹了一把冷汗，“是……这机器坏了，得修复，得处理。这厂子是我的，我怎么没权处理这些？” “处理？唐同志，如果这里的东西是你的，那你报备了吗？为什么我们的老领导那里，都没有收到你报备的消息。”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二八大杠的铃铛声。 “小唐是向我报备过的，邵胜同志，你都查到这儿来了，那我是否要给你也打报告？” 人未至声先到。 一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邵胜心里就有数了，他好整以暇的转身，和来人打招呼。 “关叔……” “这厂子之前就是我在处理，也是国家托我卖给了唐峰。所以他处理机器，也是向我打过的报告。不知道邵胜同志怎么会突然带着警员，来插手这件事的？这会议不是开完了吗？怎么不回岗城，回你自己的工作岗位？” 关领导一字一顿，那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点威胁！ 本来不愿承认他可能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现在看这驾驶可以笃定了。 这消息收到的可真快。 他进来时，唐峰的人就已经就去通风报信了吧？ 这么快，关叔就到了，来当他的保护伞。 邵胜满心失望的看着关叔，胸中皆是苦涩，可明面上却无法言说，只是生硬的扯了扯嘴角。 “关叔，那您能告诉我，那些设备在哪里？” 关叔看着邵胜，眼里一丝闪烁转，“既然处理了，那么就处理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设备在哪里，你是领导？还是我是领导！ 胜娃是不是一众领导把你宠上了天，你就目中无人了！什么事都要来插一脚！” 邵胜无力的点点头，“人在做，天在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有的人！却昧着自己的良心做坏事。” 他这话落。 唐峰纳闷的反问，“邵局，您这是什么话，谁昧着良心做坏事了。这厂子是我们家用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要清理清理，开个小厂子，不为过吧？” “你一个小厂长，哪里来的上万块！凭什么买得起一个军工厂！” 这是上上下下全部都打通了。 所以才会无所畏惧。 唐峰看上邵胜，“邵局！您只是一个管刑事，稽查的事情，似乎不在你的范围内，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邵胜讥笑，“但愿你们没有狼狈为奸，经得起稽查的查！” 说完，转身径直走人。 邵胜的脾气众所周知。 他的战友庄队，倒是比他圆滑了不少，毕竟他要在省城混，一直赔不是，道歉。 走出厂子。 庄队看着邵胜，“邵胜！你说你这暴脾气！那可是你的老领导，以前对你有提携之恩的，你这脾气说来就来！这不是得罪人吗？” “都狼狈为奸了，还老领导！就算是救了我的命，只要狼狈为奸，我都不会放过！” 邵胜没有捞到什么，心情非常的差。 庄队立即哄他：“其实省城可比你想像中复杂很多，这其中的势力盘根错节，邵胜，回你的岗城，查好你的刑事案件。 这些事情别管了。” 邵胜看着庄队，“你也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件事不会这样结束的！” 庄队无语的拍了拍脑门。 庄队比邵胜早转业，然后家里有点关系，所以在省城混。 邵胜真的是山沟沟里出来的，要不是优秀，怎么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不过他的脾气冲。 敢对中央的领导吼吼。 好在上面的领导吃他这一套，他这才能平步青云。 庄队拍了拍他的手，“成了成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算是我想，我爸也会弄死我的！你可别怀疑我了，还有关叔那里…… 你体谅体谅，关叔没了爱人，而且儿子也不认他。他现在的情绪也不是特别的好。你看看骑的是二八大杠，穿的是补丁衣服。 别的不说，我听说他内裤都烂得不能穿了，还在穿。你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他。” “呵！” 邵胜才不会信了庄队的鬼话。 他会穿烂得不能再烂的内裤，他家里那些东西，他都认的。 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以前有恩，他就不想去看到这些，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 他不得不面对。 他们以为他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和彼得的合作。 所以想要忽悠过去。 绝对不可能！ 庄队看他这反应，“你啊你！成了，赶紧收队，不然我回去得挨骂了。” “好，今天辛苦你了。” 邵胜郁闷的回。 庄队走后，马小军小声的嘀咕，“哥，你现在去哪里？” 马小军年纪小，而且懂得少。 毕竟刚刚退伍回来。 邵胜很是不爽，所以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来这里开会，不是白开了的。 妇联主任的爱人龚领导。 是！ “马小军，你先回吧。我也回招待所了。” “啊？就这样了？” “这事儿还会有后续的，他们不是说我管得宽，呵，我就要管得宽！” 邵胜这人特别的较真。 亲眼看到了，能让他当没有看到，那是没有可能的。 第四百零九章你真是会布局 看着邵胜远去的身影，马小军“啊”了一声。 他下意识转头，同情的看了看那个厂子里的人。 给他盯上，他们真有可能……完蛋！ 下午两点左右，邵胜提了一些东西，回了招待所。 “走，我们带着娃，一起去看领导。” 戈玫“啊”了一声，“邵胜同志，你来省城是看领导的？” “你还记得你们妇联主席的爱人，龚正德？” “喔，这个领导啊，他厉害着哦。我们直接去就能见？” “当然，我已经联系过了，龚领导今天正好在家休息。” 邵胜边说边牵着蛋娃和小丫往外面走。 戈玫叹了口气，不知道邵胜在想什么。 不过他说去，那就去看看吧。 龚正德住在一个老院子里。 和程家宅子有点差不多，估计以前是清朝员外的老宅子。 龚正德住进去后，改装了一下，更加简单舒适。 不过还是处处透着晚清风格，古色古香的，很有韵味。 龚正德家里还有勤务兵。 一见邵胜他们来，立即敬礼开门。 龚正德一个人正在家里琢磨棋局，一听到邵胜声音，喜出望外。 “胜娃，难得你有空来看我，来，快进来，和我切磋一两盘。” 天门的勤务兵马上提示：“领导，邵局长还带了家属。” 龚正德闻忙不迭的抬头，望向后面，看到戈玫牵着小崽崽时，眼睛一亮。 “这可是清如手下，那个有想法的戈主任？” 戈玫浅笑。 “龚领导，那是方主席的高看，我只不过是纸上谈兵。” 龚正德笑眯了眼。 “嗯，你这是谦虚，好，那是我们传统的美德。来来，坐下。” 龚正德保养得不错。 哪里看得出来，是四十出头的人了。 戈玫还没有叫崽崽们喊人，小丫和蛋娃就已经甜甜的喊叔叔了。 这下，可把龚正德乐坏了。 他们两口子有一个娃。 已经读到高中了，成绩好，进了名校，见面的时间就少了。 所以他见到小娃娃极为欢喜，很快翻了一堆糖果，饼干之类的给小崽子们。 看向戈玫问，“你会不会下棋。要不要和我来一局？” 龚正德本来想叫邵胜的，可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有事情要说，就把矛头对准了戈玫。把着急的邵胜晾在一边。 戈玫也没推脱，直接说，“会一点，就试试吧。” “成啊！”龚正德喜出望外，“我相信，你比邵胜下得好！这个娃啊，性子急，沉不下心。” 两人坐到桌前，重新开了一局。 戈玫下棋的风格是保守型的。 龚正德看着对着棋盘，纳闷。 “听清如说，你应该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呢。” “那让领导您失望了，其实，我就是个中规中矩的人。” 戈玫说完淡淡的笑了，来了一招反杀，出其不意！ 这下，让龚正德惊讶了，眼睛都闪了。 “哈哈！小戈同志，你还是个布局的高手啊。” 龚正德这时下棋的状态可是孤独求败。 难得，能遇上一个好对手，兴致勃勃的。 可邵胜就没这个耐心，看着戈玫下棋，心急如焚。 龚正德瞪他，“胜娃，你得给我沉下心，好好看着，如果你有你媳妇儿这种冷静，至于还只在这个位置吗？” 在龚正德眼里，他是最傻的，早前就提醒他转业。 他不情愿，说基地需要他，不走。 可后面受了伤，实在没法再呆了，才愿转业。 让他去城里做，可他非要去什么镇子上的邮局里。 现在可算做出了点成绩，调到了市里了，龚正德就琢磨着，把他们调到省里，连着戈玫也一起，就看他们的意愿了。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想法，也说不定后面有什么变动。 就这会走神的功夫。 戈玫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布出了一个大局！ 龚正德已经无路可逃了。 “哈哈！小戈同志，你也太谦虚了！这一杀招，下得好啊，让我老脸往里面搁啊？” “您这么年青，哪来的老脸，您开玩笑了。” 戈玫笑得谦虚。 蛋娃好奇的凑过来。 “叔叔，这儿，这里走！往这里走？” 龚正德看着嘴边糊着饼干，说话奶萌萌的蛋娃问。 “为什么要我走这里啊？” 结果蛋娃呃了半天，摇头。 这小的娃，哪里懂下棋，估计连规则都不知道。 可，神奇的是，按着他这步棋走。 居然…… 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龚正德惊讶的看着蛋娃，频频点头。 “这个娃啊，有天赋。” “可能他哥和小姜常下棋，他就耳濡目染学到了一点点皮毛，只不过是运气好。” 两人这一聊天的功夫，战局就已经打得水深火热的。 棋局上，一时风云变幻，双方居然打成了平手，难分胜负了。 邵胜这下急得。 “成了，戈玫同志，你哪里是下得过领导，认输吧。” 龚正德瞪了一眼邵胜. “要不是蛋娃那一步，我早就输了。小戈同志，有空我们再继续切磋。” “行！” 他也知道邵胜找他有急事，不再按捺他了。 戈玫也明白。 结局了棋局，就把两娃带到院子里的荷塘看金鱼，让他们说正事儿。 本来龚正德留了他们吃晚饭，戈玫觉得不好打扰，就推辞回了。 一路上，邵胜脸上尽是喜悦，看起来，这事儿是解决了吧。 “你和领导刚才在谈啥？。” “就像你说的，关叔真的……狼狈为奸了，我今天本来要让唐峰说出那些机器的下落，结果关叔过来了。护了唐峰…… 还说多管闲事。” 邵胜说着，已经到了招待所的门口。 那边的人立即拿出电报，“邵胜，你的电报。” 邵胜仿佛猜到了内容是什么，看都不看。 戈玫纳闷的打开，“这才多久，这就拍电报让你回了！疯了，他们真的是疯了！难怪唐峰和张晓珍一直要小姜。 原来是想把姜家拉入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然后里里外外，都有防护。” 邵胜诡谲的扯了扯嘴角，“不用理会，刚刚领导已经说了，不用管，他这里给我开门，让我尽管查！深入的查。” 第四百零十章他想把闺女嫁给我 “邵胜同志，我在怀疑你在故意显摆你的魅力！”戈玫哼一声。 邵胜举手投降，“我错了！媳妇儿，我和你开玩笑的，那是亲大舅。他的话太多了，所以我不太想去找他。” 戈玫对邵胜家的亲戚了解少。 感觉来往好像也不多。 仔细的想了想过去的记忆。 好像是因为邵胜有点钱，穷亲戚都要来打秋风。 王桂香是个拎得清的，不会像有的人，只顾着自己的娘家。 王桂香就只顾自己三个娃。 邵胜有了钱，她也就紧着自己，紧着小儿子。 所以这和亲戚来往就少了，关系也就淡了。 下午戈玫去车站接程建国。 然后邵胜就出去查彼得了。 他这人的个性，不达目的，不罢休。 戈玫就默默的支持。 程建国两点的火车，三点到的。 下车他就把两崽子抱进怀里，看来是想念得很。 戈玫和程建国一起去了程家在省城这边的屋。 虽然没有岗城的大，却也是很不错的房子。 居然一直有人打扫。 虽然不弄什么，却也搞到了天黑。 弄着吃完晚饭。 还不见邵胜回来。 戈玫就有些担心了。 想了想，“爸，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小心一点啊。” “嗯，放心。” 戈玫就骑着二八大杠出去，这是老屋的二八大杠。 程家真的是家底厚。 啥都有…… 她走了之后，也有一道身影跟了过去。 戈玫骑出不远。 ROSE就感觉到那人。 “主人，有人跟着你。” 戈玫的嘴角轻扯，“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 ROSE赞同的点头，“就是！想给雷劈了。” “把电充满啊。” “主人，你把积分充满。” “你这小东西，居然敢怼我了。” “不敢……” 戈玫故意往小巷子里骑。 果不其然那人跟上来了。 戈玫猛地转身，看向那个跟踪她的人。 那个人也没有想到戈玫这么警惕，居然发现他了。 他心急之下，掏出刀就要刺过来。 戈玫微皱眉，直接让ROSE往他的裤裆里来了一脚。 男人吃痛的捂着下身。 咣当…… 刀落了地，他半躬着身体，微痛苦的说：“你……你怎么踢我的……” 虽然光线暗。 他没看清那一脚。 可是那是实实在在的疼，感觉要碎了！ 完了！ 戈玫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谁让你来的？” “什么和什么……我就是路过，你就莫名其妙的踢我，我要报公安！”那人扭着脸，叫嚣着。 戈玫轻扯了扯嘴角，“报公安？我男人就是公安，你在这里直接报吧。” “你……公安家属打人了！公安家属打人了……” 还真是一个地痞。 这就撒泼起来，想把锅甩给戈玫。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 戈玫直接一巴掌呼过去，“闭嘴！” 那人猛地一怔，惊恐的看着戈玫，身体抖如筛糠，“你……你……想干什么？” “你怕什么？” 戈玫妖冶的笑。 他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可身体就是控制不住的抖。 见他说不出来话，戈玫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落在他的脖子上，“人的这个位置，割一刀，血会直接喷出来，然后死也不会那么快……你会感觉到血一点点的喷完，然后你的身体一点点的失去温度，直到所有的器官停止运作，你的生命这才一点点的消失……” “啊……我……我说！我说！有个女的，长得特别的漂亮，看着年纪也小，她给了我钱，然后找到你，让我跟踪你，吓你！出一口恶气！” 那人歪着脖子，抖都不敢抖一下了。 因为那刀非常的锋利。 他特意去磨过的，碰一下就要破皮的。 戈玫的刀往前一分，他感觉到微微的疼痛感，他更害怕了，“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把她给你的钱拿出来。” “是……是是是……” 那人摸了半天，终于把一叠厚厚的钞票摸了出来。 戈玫接过钱，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就袭过来了。 左静婷是个很讲究的人，喜欢用香水，而且用的都是好香水。 所以留香非常的持久。 她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用刀拍着他的脸蛋，“你说我把你送去公安局好？还是送去当兵？你选一个！” “我……我哪里都不去！” 去公安局就是去劳改场。 去当兵，那就是玩命！ 他为什么要去。 这小子本来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成天以抢混日。 抢的也只是老人，妇女同志，要不就是小孩。 简直就是人渣败类。 “行啊，这两地儿不去，去地狱，怎么样？” “啊……姑奶奶，钱我都给你了，你杀了我，你又能怎样！” 戈玫见他还是死不悔改，又是一脚，然后把他按下去，用手肘狠狠地撞击，一直不停的打打！ 一直到这小子没有力气挣扎。 戈玫然后绑着他的双手，直接拖到公安局去。 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她和他说话就是浪费口水。 戈玫本来要去找邵胜一事儿，因为这厮给耽搁了。 在公安局里呆到夜里11点，这才办好所有的手续。回家…… 邵胜这一夜都没有回来。 戈玫也没管他。 第二天一大早。 戈玫去招待所了。 左静婷正准备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就看到门口目光阴沉的戈玫，她的心咯噔一下，见她安然无恙，脸上连伤都没个。 她心里不禁郁闷。 这个没用的东西，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屁用都没有，她还是好好的站这里。 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嫂子，有事？” 戈玫走上前，把钱掏了出来，递给她。 左静婷愣了一下，接过钱的时候，手不禁一抖。 那不正是她给那个地痞的钱。 而且正好这个数！ 她的心一沉，震惊的看着戈玫，唇都在抖，“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不清楚吗？” 戈玫看她快崩不住了。 承受力不行啊。 左静婷把钱塞给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塞钱给戈玫的时候，戈玫一把将她拉住，诡谲的笑，“那个人什么都招了，你等着公安的传唤吧，我看你是，彻底要把你爸的老脸丢光！” 她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独留了左静婷怔在原地，愣是半天都响不过来神。 她看着手里的钱，倏尔紧紧地攥着。 蠢东西！愚蠢的东西！ 啊！ 左静婷只差仰头长啸。 不过碍于自己的形象，她一直在忍。 直到戈玫彻底的走远。 戈玫是故意的。 故意让左静婷以为公安会传唤她，让她忐忑不安的等着。 第四百零一十一章肤白貌美被雷劈 其实，在局里，戈玫根本就没提这事儿，要不然，这钱根本拿不回来。 她只是想给警告一下左静婷。 是的，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她头上如悬了把剑一样。 可这么小的教育，能让她吸取教训么？ 毕竟左静婷找男人来欺负她，在这个年代挺严重的。 以邵胜处在的位置，和戈玫自己妇女主任的位置，这名声都很重要的。 左静婷，可真狠！ ROSE也忿忿不平。 “主人，她这样做太过份了，我忍不了了，让我去电击她，她那么爱美，就把她电得漆黑吧，看她以后还如何去撩男人！” “嗯！ROSE，你这个建议很好，去吧！” 本来戈玫还没想好，怎么给她教训的。 这ROSE的脑瓜越来越转得快了。 “好的，那我去咯？” “去吧！” 戈玫心里爽了一把，她站得远远的，看好戏。 ROSE可真狠啊！ 这么爱的人，被劈得漆黑，还怎么见人？ 这事可真带劲儿啊！ 她刚退后两步，就撞上了一个男人。 低头一看，忙不迭道歉。 “不好意思，有没有踩坏你的皮鞋。” 男人的鞋擦得程亮，被这么一踩，就花了。 这个人穿得很正式，是个华国人，却穿得少见的偏西式风格。 他绅士的笑了。 “美丽的女士，没事儿的。” 戈玫点头。 那个男人对她淡淡笑了笑，就直接走了。 咦，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像哪里见过。 突然，她一下记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彼得身边的那个人！ 对对，他就是彼得身边的人，可能是个助理什么的。 那晚唐峰和彼得握完手，就和他握了握。 戈玫倏尔喊住他，“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倏尔绅士的笑，“我姓方，叫蔡伟。” “喔，你留过学吧。我觉得你非常的绅士。” 戈玫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交流。 蔡伟没料到戈玫会说英语，眼中闪过一丝光。 “嗯，我在M国长大，五年前和叔叔来到了国内。” “你的叔叔？M国人吗？” “嗯。我很小就被人卖到了M国，是叔叔收养了我，其实我是个华国人。能回到自己的故土，我很开心。” 戈玫落落大方的蔡伟聊了起来，还直接邀请他。 “我叫戈玫，省城最近开了第一家咖啡厅，那里的咖啡不错，不如一起啊。” 她其实并没有去那喝过。 本来想等机会和邵胜一起去喝的。 现在聊得这么投机，不如和他去喝。 既然他是个华国人，还被卖到M国，那又为何要帮彼得做间谍。 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任务关键。 “好啊。” 蔡伟看着戈玫，满目有光，都是对戈玫的欣赏。 他一走，ROSE就出声了。 “主人，你猜得没错，他很欣赏你，也很想和你喝咖啡。” “这就不用你说了，毕竟我阅人无数，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是是是！我的主人最最棒！” “那你劈了左静婷没？” “没咧，你刚不是有情况吗？” “那你快开工吧！” 戈玫笑得狡黠。 “行！” 一说这个，ROSE就来劲了。 万里晴空的蓝天白云，突然就变得乌云密布，天空骤然响起一道惊雷，闪电刺破天空。 “嗞嗞”…… 那道闪电不偏不倚，径直劈向正在走路的左静婷。 蔡伟正好走到了附近，吓得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他推了推眼镜，走上前。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眼前优秀的男士，左静婷马上拿出撩骚男人的那套本事。 “先生……我……好难痛……好像是不是被雷劈了！” “那还能说话？现在头疼吗？” “疼……” “心口疼吗？” “疼……” “嗯，那应该还好吧，应该没知觉了，才危险。所以您应该没事，去洗把脸吧。” 蔡伟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没事儿，就是脸黑了点。 怎么像个黑人似的。 说完，蔡伟带着疑惑就走了。 独留了左静婷一个人站在原地？ 脸黑？ 她疑惑地摸了摸脸，脸就怎么黑了？ 明明她是肤白貌美的。 刚被雷劈黑了么？ 一瞬间，左静婷慌张了，转过身，看到个池子，跑了过去。 在看到水中的模样，她不禁捧着脸尖叫。 “啊啊啊！我的脸！” 那边的戈玫心里暗笑。 “ROSE，干得漂亮啊！” “多谢主人夸奖，就是您的积分又少了啊，您要加油赚积分了。” 戈玫一想到积分心就疼。 “那个……有没有什么快速赚点积分的办法？” “有。比如帮助老人。” “我上回帮了阿婆，积分到账没？” “到了！五十分。” “喔，那行。我知道了。” 所以戈玫没有赶着回去，去找邵胜，而是满大街的找事情帮忙。 累了半天，还好赚到了一百积分。 这也算是把在左静婷身上耗掉的，给赚回来了。 她一身疲惫的回到屋里。 结果系统倏尔是不停的叮咚声。 “主人，恭喜您，获得一百积分。” “主人，恭喜您，又获得一百积分。” “主人，恭喜您，获得十积分。” “主人，恭喜你，获得二十积分。” 戈玫瞬间就惊呆了。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您做好人好事，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所以得到了很多的奖励。” 戈玫轻扯了扯嘴角，这个系统可真是心善啊。 这积分刷刷的涨，简直太完美了。 “那我要完成手上两任务，能有多少积分？” “初步预算，至少一千分，可以将灵苑升级到二级。” 可算是看到一点点的希望了。 “成，我会好好的努力完成任务的。” 戈玫想到左静婷那张脸再也白不回来，不能在局里惹事儿了，心情特别的爽，这女同志怕是会崩溃吧。 哈哈哈……开心！ 下午，邵胜可算是回来了，胡渣都长出来了。 戈玫看着，皱眉。 “赶紧洗一洗，然后吃个饭。” 邵胜嗯一声，赶紧去洗澡，然后把胡子刮了，吃饭。 “彼得是个M国人，他身边有个叫蔡伟的男人，是他干儿子，从小被卖到了M国，五年前两人一起回到了国内。这个彼得表面在这学习，背地里还真是个间谍呢。主要是盗取我国研究成果，现在手上还没有证据，不过，我打算从这个干儿子下手。” 第四百零一十二章养育之恩比纸薄 夫妻俩，可真是有默契。 戈玫正好也结识了这个蔡伟，邵胜就查到这个突破口。 “行了，知道了，吃完饭，去睡会儿。” “好的。” 趁邵胜睡觉的功夫，戈玫就去约蔡伟喝咖啡了。 蔡伟住在这边的L号公馆，那是以前的老建筑。 彼得来了，买下这块地，来做生意。 蔡伟很意外，他没有想到，戈玫这么快找来。 两人很快，到了咖啡厅。 戈玫就坐在蔡伟对面，长嘘短叹，说自己的婚姻情况不好。 她这是先交心，毫不意外的，男人就安慰她。 两人从婚姻家庭开始交谈。 蔡伟对她很有好感。 还以为她真的是个路人甲呢，也把自己的焦虑说了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焦虑，你要真的过得不幸福，那就离婚。我知道华国很多人都传统，觉得离婚丢人。可我不这么认为，不离婚，只会是互相折磨。”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其实，每个人都有焦虑的事情，我也一样。我是个华国人，却认M国人做父，呵……我无数次的想要投入祖国的怀抱，可是怎么能不顾养育之恩？” 蔡伟笑得苦涩。 原来，他骨子里的纠葛是这个，这倒是戈玫没想到的。 养育之恩？ 那不过是比纸还薄的算计吧。 看来只能让他知道，他所在意的养育之恩有多么的脆弱，他才会幡然醒悟，投入祖国的怀抱，不再继续助纣为虐吧。 戈玫和蔡伟在里面喝咖啡，完全没发现外面的邵胜。 一男一女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时，天快黑了，才分开。 蔡伟走了半天，戈玫整理了半天后面的思路，这才走。 她刚出门，邵胜就过来了。 那副眼神，可真冷得吓人。 她的心咯噔一下。 “好巧啊。” 邵胜歪着脑袋打量戈玫，“戈玫同志，你刚刚去哪里了？” 戈玫呃一声，“你看到了？” 这不都摆明了，还拐弯抹角的，这人真是傻。 邵胜看着戈玫，脸色难看。 “戈玫同志！你怎么也来这一套。那是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会腐蚀你的！” 戈玫真的很想告诉他，在后世，喝喝咖啡可是小资情调。 什么糖衣炮弹，应该叫享受人生，以后所有的人都这样。 可他毕竟是这个年代的人。 所以戈玫只能耐心解释，“那你能相信我，不会被腐蚀吗？” 他心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吃醋吧。 就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喝了咖啡吧？ 这个大醋坛子，可真酸得很。 “我当然相信你，可我不能相信那些洋人？你看看他们外表华丽又光鲜，其实，心里可是一肚子坏水！” 邵胜心里特别不爽，可媳妇儿那语调软软乎乎的。 让他有脾气也不好发出来，只能死劲压着，压得贼难受。 戈玫笑了，走到邵胜的身边，一把挽过他的手臂。 “我也是的，一肚子坏水，就看谁坏得过谁。刚那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 邵胜不太高兴的嘀咕着。 “你别理这事，我有其他的办法去接触蔡伟！万一，他把你当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想着把你拆吃入腹了……” 戈玫叹一口气。 “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就差点就给人拆吃入腹了。” “啥？” 一瞬间邵胜就紧张了，抓紧了戈玫的手，握得她疼。 “发生了什么事？” 戈玫看他这样，“有人跟踪我，然后拿了刀想捅我。” 邵胜听着，整个人都崩到脚趾头了。 “然后……呢？”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太险了！ 他是不是不应该把媳妇儿牵扯进来，让她回岗城算了。 就算她有ROSE，可他还是紧张得很，往后必须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媳妇儿。 他想都不敢想，没有了她，他要怎么活下去。 以前，她就是他的妻，他对她有责任，有义务。 可现在，她不仅是他的妻，更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他人生的盼头。 想到没有她，他的心口就窒息，难受得紧。 看着戈玫的眼神，尽是千万种情绪浮现。 戈玫看他这样，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 “我……当然把他制服了，然后打包送到局里了，去劳改了。” “这就结束了？” 邵胜绷起来的脚趾头可算是松下来。 戈玫看着邵胜。 “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可是第一次来省城，我又没得罪人？为什么要拿刀来捅我啊。那人还尾随了我一路……” 她的话说完，邵胜就满面的愧疚，“可能是因为我吧，领导昨天还教育我来着，让我脾气不要那么冲，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我要一个人还好，现在我是有家属的人了，我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属考虑，不能让你们置身在危险之中。” 戈玫忍俊不禁，“你有这个觉悟，能把领导的话听进去就是好的。不过昨晚的人不是你得罪的人，而……是我得罪的人。” “你……” 戈玫把阿婆的事情说了一下。 邵胜手紧紧地握成拳头，“什么？小左同志居然这么糊涂！” “何止是糊涂，还想只手遮天，找人来警告我，收拾我的，就是她。” “她！” 邵胜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戈玫也不会乱说话的，等她继续说下去。 “嗯，那个小流氓掏出来的钱，一股浓浓她的香水味儿，早上我把钱还给她了，她的脸色说明了一切。”嗯，她绝对不可以告诉他。 她还让ROSE，把她劈成黑人了。 邵胜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因为她父母为祖国牺牲，上面的领导就打招呼，让我们好好的照顾她，没有想到…… 她里子里已经烂成这样！简直就是污辱她父亲的荣光！这件事不能这样罢休，绝对不能！这样的人，我不允许呆在我的局里。” 戈玫若有所思的嗯一声。 “她可能也不愿意呆在你们局里了。” 以前是白得发光，万众瞩目的女同志。 现在是……黑得不能见人的女同志。 她那么骄傲，又爱美的一个人，怕是余生都要在痛苦中渡过了。 不得不说，她的ROSE，咋那么黑心了。 她刚想到这里，ROSE郁闷的说：“人家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系统！哼，我这是被影响的！我原本心地善良！乖巧可爱！” 第四百零一十三章被贬到末世去 戈玫讥笑。 “对，你就是可爱的小团子，雪白的外表里面包的是黑芝麻馅儿！” ROSE捂着脸。 戈玫没再和ROSE瞎掰扯了。 反正，倒是无所谓了，已经默默报了仇了，可邵胜同志却无比较真。 “这件事你报案了吧？我再回去贴大字报公告一下。” “啊？还要贴大字报公告？你就不怕寒了老一辈的心？虽然左静婷是做得过分了，可她爸没有错，你别这样做不好吧……她的父亲本来都已经入土了，不能将最后的一丝荣光都毁了。” 她很敬佩那些为华国牺牲自己的人。 尽管左静婷很可恶，可是她父亲没错，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把自己交给了国家，全身心奉献了自己了。 邵胜看着戈玫，满面温柔。 “戈玫同志，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交给我处理吧。” “邵胜同志！其实……我报案只说那个男同志欺负我，那边都已经交了劳改场，但我没有很清楚的说明，就是左静婷找他来欺负我的。这事儿到此结束吧。” “可是这样的人，我不能留在局里。” “她也不会想待下去了，因为又没有捞头。你又不吃她这一招……” 戈玫真的是头疼，这个铁疙瘩，固执起来，真是急人。 邵胜若有所思的哦一声，“她不待下去也成，我会好好的教育她一下。” 这男同志可太较真了，总是让她无话可说。 戈玫不吭声了，径直往前走。 邵胜忽而又走到她的身侧。 “要不，你明天收拾收拾和爸一起回岗城吧。你这工作还得继续忙，钱伟的厂子也开业了。你不去看看吗？这家伙万一乱整？还有福利院的进度，你得看看去。” 戈玫歪着脑袋看向邵胜。 “哦……你这是在赶我走？” “不是！我是担心……这件事牵连太广，会影响到你。毕竟这其中的复杂，远比你我想象中更复杂。” 现在邵胜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其中的。 “不行！我的任务没有完成，那么我突然不做了，系统会给我惩罚的。” “什么？还有惩罚？怎么惩罚？” “电击！会要半条命！” 戈玫胡说了一通。 邵胜激动的抓住她的手，一脸焦虑。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你这都是玩命完成任务啊。媳妇儿，我可以代替你吗？” “不能，而且有你在我身边，我怕什么？我不怕！你也不要怕，你更要相信我，相信ROSE。” 戈玫很认真的说。 邵胜若有所思的转身，“可我很担心，一想到失去你，便……心痛如斯。” 戈玫娇笑，“放心吧，我家五只崽，我怎么舍得去死了。蛋娃都还没长大，小丫儿的心那么脆弱，没有了我。 还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欺负她。还有我们的土娃，这小子很容易歪的。山娃又太成熟了，背负得太多，太多。 再就是小姜…… 虽然不是我生的，可这孩子把我当亲人，我怎么能不管他。” 邵胜想到五只崽，心里也是满当当的幸福感。 “是啊，说来我们的运气是真的好，有儿有女，都是好孩子。” “那当然……” ROSE在戈玫的空间吐槽。 “得了吧！他的幸福都是靠的主人……要没有你，他现在就是一个可怜的鳏夫，自己拉扯三个孩子大。孩子们还会因为亲妈的死，越来越叛逆，恨他入骨，最后啊，父子关系越来越恶劣，一直到反目成仇，直到死，他都没有得到儿子们的原谅……晚景凄凉着呢，还幸福……哼，他要是不对主人好，我晚上，就悄悄去捅死他！” 戈玫听到这，脚步猛地一停。 邵胜见她这表情，不对劲，忙问。 “怎么呢？” 戈玫尴尬的笑着，“没事……” 转头，在心里问ROSE。 “你之前不是说，不知道我家三只崽的未来吗？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是他们原本的结局？” ROSE一时太气愤，一下没有想到，自己会说漏嘴，小爪子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我……瞎猜的！主人，您别听信了，我就擅长编故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哪能信了！” “ROSE，你还真是一只狡猾的大猫儿！” “啊……主人，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再继续追究下去，我就是犯规了……会受到惩罚的！” ROSE马上撒娇，卖萌。 它们这种系统宠物，那都是有统一的管理局的。 必须严格按照管理局的规则陪伴自己的主人，开启新的人生道路。 如果一旦违背了规则，那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有时候，严重的话，还会被贬到第三空间里，做只永远见不得光的系统宠物； 甚至会被取消系统宠物的职位，被贬到末世去！ 所以ROSE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只能求戈玫不要再提此事。 而戈玫在看完眼前的规则，马上也紧闭自己的嘴巴。 毕竟ROSE，她很喜欢的。 ROSE它看上去乖乖巧巧，全身雪白，又萌萌的。 如果被贬了，再换来一只脾气暴躁，跟个大爷似的宠物，她怕自己承受不起。 好在，ROSE只是一时说漏嘴，没有犯大事。 管理局知道了后，只是用小小的电击惩罚了一下ROSE。 可看着ROSE弱弱的身体被电击了两下，很没精神，戈玫挺心疼的。 她越发感觉到，以后，自己就不能随便要求ROSE说这说那，甚至是干这干那。 原来它也很不容易。 一想到ROSE说到的话，戈玫看了看身侧的男人。 如果她没有来，原来的戈玫早就死了。 邵胜回来后，三个娃也因为妈妈的死，对王桂香，邵胜恨之入骨？ 这种结局也是极有可能的。 特别是山娃，心思最深沉。 现在都看得出来，无论何时，他们三兄弟的感情都会很好。 所以，如果最后他们三兄弟一起，和邵胜反目成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戈玫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禁唏嘘。 如果她不来，在现代，她任然是孤独女王，过着最枯燥乏味的日子。 哪里能体会得到人生真谛。 好在，她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第四百一十四章人为制造的偶遇 邵胜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 “媳妇儿，你想啥？” “没想啥……” 戈玫当然不会和邵胜说这些事情。 邵胜轻轻圈过她身体，温柔低语。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嗯……” 戈玫想了想，“其实蔡伟内心也是纠葛的，他对华国是有感情的，甚至对彼得所做的事情，也是深恶痛觉的。不过，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祖国…… 他的思想也在左右摇摆，我就在想，如果让蔡伟亲眼看看，他所看重的亲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算计。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让他彻底对彼得失望了，偏向祖国这一边了。” 戈玫分析得很细致。 邵胜疑惑的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你在短短时间内，是怎么做到的？让蔡伟对你吐露心声的？他都主动和你说这些吗？” “嗯，这就是用的心理学上的一些方法了，对着一个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旁观者，更容易让他有情不自禁的想要倾诉的愿望。” 当然，这里也有自己福运金手指的成份在帮忙，福运让她多了一层光环，让别人更容易对她放下戒心，说出心里话。 戈玫知道，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但有一部分，就像她这样，拥有金手指的人不多，却都是天选之子。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一些悲剧，用这些福气回馈社会。 邵胜感叹一声。 “原来这样啊，媳妇，你太厉害了，在我的眼里，那蔡伟就真不是个东西，我看他，就是个卖国贼。没想到，他心里还是想着祖国的。” “是的，其实，他从小被卖到国外，也并不是他想的。华国人可是有血性的！不管是在那些歪国糖衣炮弹的腐蚀下，还是国内艰难的条件下，那骨子里生来的坚韧不拔，都不会改变的！” 戈玫语气说得可是铿锵有力。 邵胜看她，目光中饱含着激动和敬佩。 “媳妇儿，那你现在后面还有什么计划？那如何让蔡伟看到那个彼得所谓的假亲情？” 邵胜迫不急待的追问。 他很好奇，难不成，还能制造意外？ 戈玫沉思片刻。 “这个嘛，得等机会，现在他们住哪里，平时都有哪些活动，会做什么事，等我们掌握到手了之后，还不容易找到机会吗？” “这倒也是，等我到时候弄个他们的时间表给你。” “最近唐峰如何了？你上次弄那样一出，会不会打草惊蛇？关叔一定就是给彼得，开方便之门的人，他都出面保了唐峰，就怕惊动了省城这些地下势力。” 戈玫担心的还是这个。 邵胜冷笑着。 “你就放心，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冲动无知的愣头青，没啥用的。龚领导那边，已经给我打开了方便之门，他们哪里知道。他给了我一个学习的幌子，能让我光明正大的留在省城，你就放心，查这事，有的是时间。只要后面能拿到确凿的证据，将他们瓦解，只是早晚的事儿！”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交流的目光中尽是缠绵。 自此后，蔡伟总能和戈玫偶遇。 当然这种都是人为制造的。 不过，意外的是，有一次碰上了彼得。 他是个年过半百的L国老头儿，目光犀利。 看着戈玫，眼神中带着不友善的探究，马上说。 “伟，你和我过来。” “玫，你等我一下，就来。” “嗯。” 蔡伟跟着彼得，去了咖啡厅天台。 彼得用手里的手杖将地板剁得嘭嘭响。 “伟，你这是在想什么？我给你介绍的贵族小姐，军方女儿，你不要？偏要去追求一个这样普通的女人。” 蔡伟本来就极为厌恶被彼得控制。 可彼得对他的控制欲又极强，甚至想要去控制他的人生大事。 蔡伟慢慢地垂下眼睑。 “我不想娶L国的女人，还有，我和玫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是知己，好友。” …… “知己？朋友？在这个保守落后的国家里，你和她根本不可能！她完全不会支持你的工作，甚至看不起你，知道你的身世后，还有可能骂你是卖国贼！” 彼得的言语中，都透着对华国贬低，还有厌恶。 这一切，都使得蔡伟非常反感。 “华国一点也不落后！如果像你说的，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你又为什么会做那些事？” “这个国家尽管落后，但也有聪明人。他们极为愚昧，为这个落后的国家没有价值的牺牲，我要把他们的劳动成果拿来，带回我们的国家，那才是将他们拯救，给他们的尊重！ 伟！为什么，你会这样？最近你太奇怪了！现在，我要命令你，不准再和这个女人来往！否则……” 又是威胁，和恐吓。看着彼得的眼神变得的凌厉，蔡伟却是一脸无所谓。 “抱歉，我如今不想再听你这个命令，我不愿失去我的朋友，还有我的自由。” “伟！” 彼得极为愤怒，几乎想把手杖扬起来，想打在蔡伟身上。 可他却一脸冷漠，看着他，没有丝毫惧怕。 彼得气得嘴角抽搐。 半晌，他的手杖这才缓缓落下，嘴角裂开苍白的笑容。 “伟，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想要摆脱我。那你可曾想过，无数个黑夜里，你生病了，都是在陪着你，守着你，拯救你。 在这个充满痛苦的世界上，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并不是像你说的，我想要管你，只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希望你的人生可以更加精彩绚烂，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每次一有分歧，彼得需要掌握蔡伟时，都会说这些话，利用亲情的枷锁，把蔡伟锁得死死的。 从小孤单寂寞的蔡伟，总是被这枷锁套牢，无法挣脱。 可他很快想到了戈玫的话。 蔡伟缓缓抬头，看着彼得，语气缓和了几分。 “很抱歉，惹您生气，您就当是养了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如今，我无法割舍玫这个难得遇到的朋友，她就像是一束阳光，照进了我原本索然无味的人生。” 第四百一十五章我儿子你很喜欢吗？ 说完，蔡伟毫不留恋的转身下楼。 彼得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手捏成了拳头。 这么多年，来到华国这么多年。 伟从来没有这样过！ 就因为这个女人吗？让他突然变成这样？ 这个女人就是祸害，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楼下的戈玫没等一会儿，蔡伟就下来了，他一脸歉然的看着她。 “久等了吧，走，我们去图书馆。” “那你父亲？” “不用理他。” 蔡伟没再说什么，和戈玫径直出了咖啡厅。 迈下台阶，脑海中响起了ROSE紧张的声音。 “主人！小心啊，彼得起了杀心，你可得小心啊！” 戈玫嘴角扬起，冷笑。 “那不是正好，就等他出手，我们才能有机会让蔡伟了解他的真面目，正中下怀嘛！” “主人，你拿自己冒险，也真是大胆啊。” “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是的！主人，您说得非常对。” 现在ROSE和戈玫说什么，都是对的了。 戈玫也不再和她多说，就和蔡伟去了书店。 他们走了半天，彼得才下楼，邵胜也跟着去了书店。 每次戈玫和蔡伟见面，邵胜都是绞尽脑汁的跟着的，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戈玫的安全。 邵胜立刻就抄近路，去追他们。 看着戈玫和蔡伟走那么近，还聊得投机得很，邵胜的心里是极为不舒服的。 自己的漂亮媳妇儿，给个男人这样看着，换了谁舒服？ 那可是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 不过好在他们也只是正常的吃饭聊天，喝咖啡看书，并没有什么越界之举。 而且媳妇儿不完成任务会被雷劈。 这胜利在望，他更不能打草惊蛇，得尽快找到工厂的位置，拆穿彼得的间谍身份，坐实他们贩卖国家机器的罪证。 将这省城国营厂子内的蛀虫通通拽出来！ 戈玫和邵胜在忙大事儿，程建国就在老屋里带两个崽。 天气慢慢炎热了，城中心的游泳馆可热闹了。 蛋娃和小丫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山娃，在河里像条大鱼一样游来游去的，可羡慕了。 但他们年纪太小，不会游，而且河水又深，是不能去的。 所以，当听到程建国要带他们去游泳馆时，他们有点怕怕的。 不过一想到外公在，就硬着头皮去了。 结果，眼见才知道，这游泳馆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里的水可真干净啊！ 清透清透的，还要穿专门游泳的衣服，外公也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套。 最让他们开心的，就是还有个圈，可以套在胳膊下面，这样，他们就不怕水深了，随便玩。 他们在水里玩着，大乖就在岸上看。 狗狗贪凉，特别在池边漫上来的水里滚了几圈，整个肚子都贴在地面上，凉爽得很。 它尽职尽责的盯着自家小主人，生怕他们落水里了，或者是把它弄丢了。 蛋娃玩了一下，捋了把水给大乖。 “大乖，这里凉快吗？很舒服是不？你也想下来游泳是不？没事的……到时候，带你回我们小岗村，我带你去小河里，让你随便扑腾，可这里不行的哦……” 大乖像是听懂了，它欢快的摇着尾巴，蹭着蛋娃的小手撒娇。 蛋娃高兴坏了，不停逗着大乖。 可在水里的小丫却是满脸愁容，不停叹气。 程建国纳闷。 “为什么，你不高兴啊？小丫怕水吗？” “不是，这省城啊，可太好玩了！可山娃哥和土娃哥都不能来。如果他们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啊。 妈妈本来叫我们不要告诉土娃哥，可这个衣服和游泳圈一拿回去，土娃哥哥不就知道了。” 这小丫头操心的多。 程建国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土娃啊，要是真能考一百分，我就带他去看大海，那无边无际的大海，还有海浪。可比游泳池漂亮多了，而且我们还可以看到漂亮的鱼和贝壳。不过，如果他考不到一百分，那我们就带他这里，怎么样？” 小丫听着直笑，漂亮杏眼眨啊眨的。 “嗯，外公最好了！” 程建国宠溺的勾了勾小丫小鼻尖儿，很快像条鱼一样，钻进了水里。 小丫愣了一下。 “外公？外公人呢？你去哪里了？” “噗呲”一声。 他又突然从水下冒了出来，让小丫惊喜得很。 程建国带着两个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的，简直是真真幸福啊。 戈玫和邵胜回来，把晚饭都做好了，程建国才带着两个娃，依依不舍的从游泳池返来。 蛋娃异常兴奋，一直在念叨。 “妈妈，那里的水超干净，比我们小岗村的大河还宽……连大乖都想下水玩。可它不能下，不过，我已经答应它了，有机会，我要带他去小岗村玩，让他跳河里洗澡，随便洗，都不收费的！” “好好，蛋娃会不会晚上太兴奋，睡不着觉啊。” 邵胜也看到他们的泳衣，还有游泳圈。 “那是肯定的，之前在河里，看着哥哥们在水下游，他们就去不得了。现在，可以下水了，开心吗？” 蛋娃捂着自己小小的脸蛋，发感概。 “爸爸，我今天好开心，觉得自己像一条小鱼，在水下游来游去，自由自在的，真幸福啊……” 小丫也迫不及待咕哩咕噜说了一大堆，分享自己在水里玩情形。 戈玫嘴角直抽，这两个小的，玩这么开心，这回去后，真的能控制住，不会给土娃说吗？ 那如果土娃知道了？启不是要翻天？ 如果因为此而厌恶学习，那就不好办了，这可真是让戈玫忧心。 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她怪想自家两个大娃，还有那小姜的。 那家伙没她看着，最近应该没有学坏吧？ 如果真学坏了，那就完蛋了。 那小子智商那么高，真走上岐途，炸掉整个城市，那都是可以的。 所以戈玫直想，这里的事快点解决，敢快回岗城去，去看着她的崽子们。 傍晚，倦鸟归巢。戈玫刚告别蔡伟，准备回家。 就看到邵胜，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他可是真真的寸步不离守着她。 看到她和蔡伟在一起聊得欢，还会闹小情绪。 不过就一时脾气，哄一哄就好了。 这会儿，戈玫正准备去哄邵胜。 结果…… 第四百一十六章你这个疯子！ 一辆小汽车突然，横在她面前。 她今天约蔡伟的地方在城郊，有些偏僻。 这里有个大水库。 这会儿，太阳也快下山了，周围的人少了。 汽车门缓缓打开。 正如戈玫预计的，车上下来的人是彼得。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儿，头发却梳得油亮，穿着套手工定制的西服衬衫。 这么热的天，他还是表现出一丝不苟的绅士。 可这光鲜的表面背后，却做着极为龌龊不堪的事情。 他看着戈玫，手里握着的权杖支撑着他微肥胖的身体，那笑，显得有些瘆人。 “戈女士，我的儿子，你很喜欢对吗？” 戈玫面露怯意。 “你说的……是伟？” 他轻蔑的无视她的话。 “你长得不错，我还听说，你们能产生共鸣，还是知己。能在一起谈人生，谈梦想？” 那眼神中都是瞧不起。 “我们只是有很多的看法是相合的！特别是——” 戈玫顿了顿，强调说，“特别是对祖国的热爱。” 她是故意说这话来刺激彼得。应该他最厌恶的，就是蔡伟，深深的热爱着自己的祖国吧。 果然，彼得中招了，他的反应很大。 “热爱？哼，你们是个愚昧的民族，国家又贫穷又落后，还拿得出什么，凭什么值得你们去热爱！他从小可是在L国的，是我一手调养大的，他又为什么要去爱一个曾经摒弃过他的国家！” “错，不是祖国摒弃了他，只是他的父母！” “呵！有什么区别，你们这里的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你胡说！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的收养他吧，我听说你收养了很多的孩子，可你却偏偏只对蔡伟偏爱，那是因为他听你的话？” 戈玫知道…… 蔡伟来了，就在车后面。 邵胜把他领过来的，这个位置刚刚好。 听得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彼得还不会察觉。 真没有想到机会这就来了，而且刚刚好。 彼得冷哼一声，“是！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他是我最乖，最听话的孩子！他是我攻击华国最重要的武器，因为他的优秀…… 华国一直想要他回家，可是这个傻孩子，他不会回来！ 因为他永远记着是我把他一点点的养大，他只会听我的话！ 哪怕我让他背叛一直爱着他的祖国，他也愿意！”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能成为间谍的人，那是多么狠心，无情的人。 戈玫满目的凄然，“你这个可恶的人！你居然利用他！算计他！他可一直敬爱着你！” “敬爱？算什么东西？他就是我手里的棋而已！只要他敢不听话，我随时可以将他弃之！而挡我路的人，企图想要把他哄走的人，更不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 说着…… 彼得缓缓地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着戈玫，“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吗？就为了取你的命……” “在我们的国家，你居然敢杀人！你以为我们的公安是吃素的吗？” “你们的公安有的，确实很好。有的……一样的贪婪，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背叛自己的祖国，卖掉自己的自尊，还有良心！ 所以明天你的家人只会来收尸，还会收到一笔钱……然后这件事就会到此结束！” 彼得的意思非常明显了。 他有关系。 会有人帮他摆平这一切，所以他才会敢一个人前来，对她下手。 戈玫详装害怕的退后数步。“不要……不要……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蛊惑我的孩子！让一个乖孩子，变成了一个不乖的孩子。伟知道我太多太多的秘密，他必须是个乖孩子…… 否则我将非常的危险！所以你必须死！只有你死了，我的乖孩子才会回到我的怀里，我才会是他的唯一！” 彼得说着，将枪上膛，慢慢的走上前。 戈玫故作了害怕，惊恐，“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杀我！” 她越是害怕。 彼得越是得意，“你看看，你们华国人的骨子里都是自私的，卑微的！所以你们的国家早晚会再次被分割……漂亮的小姐……要怪，就怪你太会蛊惑人心……再见！” 彼得手指扣动板机的那一刹那。 邵胜猛地从后面跳出来，径直扑向彼得。 蔡伟从那边跑过来，“玫！快跑！” 砰的一声！ 彼得开了枪。 不过是对着天空开的。 他在不停的和邵胜打斗。 这个男人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所以即使年过半百，体力依旧很不错。 邵胜一手钳着他的手枪，一手制服着他。 略微的吃力。 就在挣扎之间。 砰！ 邵胜的头猛地磕到那边的石头上。 脑子昏了一下，不过他根本没敢有一丝的松懈！ 再一次翻身，将彼得压在身下，一把抢了他的手枪扔进水库里，掏出手铐，咔嚓一声。 将彼得双手铐在一起。 彼得的反应极其激烈，“放开我！你这个粗鲁的东西！我不是你们华国人，你没资格抓我。” “我有没有资格抓你，他来说。” 邵胜看向蔡伟。 蔡伟自嘲的笑了笑，再看向彼得：“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蠢……所谓的亲情？算什么？不过一场笑话！ 往后我只随心做事！绝对不再为了什么所谓的亲情顾忌！” 彼得听着这话，不由得惶恐起来，“伟！你要做什么？你要知道……现在你投入你祖国的怀抱，你的祖国也未必会接纳你！ 毕竟你是个卖国贼！你是吃着我M国的牛肉，汉堡长大的！” “可我的骨子里流的是华国的血，长的是华国的肉！我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邵局，我全力配合你的调查！” 说着，蔡伟抬起自己的双手，等邵胜铐自己。 戈玫看着蔡伟，“蔡伟……” 蔡伟看着戈玫，眸中含泪，“小玫，认识你……我不曾后悔，只是觉得上天弄人，晚了一些认识你，如果早一些，我们是不是有缘？” “往后，我们依旧是朋友！” 戈玫知道他骨子里的善良。 所以这样的朋友，值得交。 彼得看着蔡伟和戈玫这样，咬牙切齿的直指着戈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们不是自诩为大国，居然也有这样下三滥的招！” 戈玫淡笑，“什么叫下三滥的招？对付恶人，我需要和他讲道义，需要对他仁慈吗？” 第四百一十七章邵局长嗑到脑袋了 “可恶！我诅咒你们！华国早晚会被再次分割的！哼……还有，你们少得意得太快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公安，就想翻天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彼得这次可真踢到铁板上去了，邵胜最看不惯的，还就是官官相卫，他这次就是要翻天！ 蔡伟看向邵胜，手捏成拳。 “我可以指证，还可以提供名单，邵局长，这次，你能有几成把握？真的有把握一窝端了？” 戈玫走到邵胜身边，笑得灿烂。 “蔡伟，中央上的人都可以给他一路开绿灯，你觉得，他能不能翻天？” 蔡伟看了看戈玫，又看了看邵胜，一瞬间，他明白了。 “你说的孩子父亲就是他吗？” 戈玫浅笑，认真的向蔡伟介绍。 “这是我的家属，邵胜同志，你知道？我的职位是岗城妇联的主任。” 蔡伟还是很绅士的笑，只是带着些落寞。 “你们看起来，很般配，祝你幸福。小玫，能遇上你这样的知己，我很幸运。” 他将心里的那份喜欢，全部都压了下去，其实他早就明白，这样的人不会属于他。 戈玫抬腕，看了眼时间。 “走，上车，我们先把彼得的车开回公馆，然后，邵胜再带人去公安局，得想办法把风声先压住。不能让那些人听到了动静，如果是跑了，又要费些气力。” 蔡伟配合着戈玫，从彼得身上拿了车钥匙。 邵胜也开着车过来。 他带着彼得在前面，蔡伟和戈玫跟后面。 一坐上彼得的车，戈玫不由得啧啧两声。 “这老头儿可真会享受，这整个省，也就他的车最拉风了吧。” “嗯，他不停为他的国家做事，从中获了不少利。因为他是M国人，在这里没必要掩饰。可那些接触的地下势力，面上都伪装得很好。就先说那个姓关的，彼得送他的那只狗，是只大型雪撬犬，是M国的稀有品种，它叫大乖。当初彼得将大乖带来这里时，都费了不少心思。” “喔，你说的是大乖啊？” “对，这只狗极通人性，智商也极高。” 蔡伟一提到大乖，那是满目的欣赏，当初他也有养过几天。 确实，大乖是难得的好狗。 不过它现在算是赃物，要收养它，得通过一系列手续。 得好好的想想，这个事情要怎么搞。 蛋娃和小丫都这么喜欢，家里的其它的大崽只会更加喜欢。 车悄无声息的开到了公安局。 蔡伟很是配合局子里的审查，还把名单全列了出来。 很快，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在大半夜的，抓捕行动开始了。 看着那份名单。邵胜还真的是气呢，气得真想揍人。 他一下，都不记得自己脑袋给磕破了。 血流了出来，就干在那里，没再流血了，查不多快结痂了。 可他一激动，那处脑壳就阵阵的疼。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伤口。 戈玫看到他动作不对劲，心里一沉。 “你头怎么了？这是什么时候磕到的？这么久了，怎么都还没处理！” 戈玫捧着他脑袋一看，流出来的血都干了，还粘在头发上，粘乎乎的一片。 不禁担心起来，这伤口在头发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她马上低斥。 “快让人，拿个药箱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一看戈玫如此紧张，邵胜打心眼里高兴，他扬了扬嘴角，“媳妇儿，只要你心疼我，我就不疼了。” 他可真是害怕，她心里装了别的男人。之前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徐林从她的心里赶走的。 戈玫气极，一拳重重地打在他胸口上。 “邵胜！你要真是死了，我还是个解脱，就怕你，弄得自己半死不活的。我要养着你，还得拉扯着几个崽，到时候多累啊？” “是，是，媳妇儿，说得都对，我好好爱自己，就是爱你。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争取不随便受伤，不随便让你操心。” “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戈玫说着，也拿到了医药箱，打开。 先替他把脑袋上结痂的血壳洗掉，再剪掉多余的头发。她反复确认了伤口，确实磕得不算严重，不过，位置还是有些危险的。 “如果，你这几天有什么嗜睡的，呕吐的，不舒服的情况，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戈玫就怕他脑子里有积血，会压迫到神经。 以这个年代的医学条件来说，还是相对未来差了一些。 她当然不希望邵胜有事。还特意去取了不少灵苑水出来，给他直接喝。 希望他的伤口能尽快好起来。 处理完他的伤口，戈玫就先回家看孩子了。 邵胜就躺在椅子上休息。 闭目养神的那会儿功夫，他居然就睡着了。 还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境很清晰，似乎是身临其境一样，甚至让他觉得不像是梦。 还是那些高楼大厦，还有车水马龙的，满大街都是小汽车。 对，没错，极多的小汽车，没多少二八大杠。 邵胜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周遭，感觉自己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突然，眼前又有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媳妇儿！” 这次，他看清楚了，就是他的媳妇儿。 邵胜马上撒开脚就追上前。 一会儿，画面又来了个翻转。 邵胜来到了一个豪华的办公室里。 这里的人，仿佛看不到他似的，都在专心的各自忙碌。 只不过，这里的办公室大不一样！ 桌子光亮亮的，也华丽别致灯，地板都不一样，亮得能照出人影。 正纳闷着，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媳妇儿！ 这次见到的媳妇儿穿得很洋气，衣服款式时尚得像港风画报上的，很不一样，只是那眼神，怎么……好冷咧？ 她坐在办公室的桌子边，正在骂人，骂得那叫个气势汹汹的，把那个低头垂手的女同志都骂哭了，听起来应该是什么事情做错了，差一点就让她生意损失多少钱这样子。 邵胜惊讶得使劲揉眼睛，他媳妇儿居然这么凶，为了钱把一个女同志给骂成这样。 一晃，画面又翻转，不过，这次，他没有梦到媳妇儿了，梦到的却是另一个自己。 说是另一个自己，那是因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第四百一十八章他和她的前世今生 那个人也叫邵胜，名字都一样！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邵胜和戈玫一样，也住在那种特别漂亮的大房子里，开着漂亮的小汽车，在有着摩天大楼的大城市里穿梭。 还有最不可思意的—— 他暗恋着自己那个凶巴巴的媳妇儿，每天都趴在桌上给她写信，但写完从来不寄，都装进信封，最后装满了一整个箱子。 那里面全是他对她的喜欢。 梦到这里，邵胜突然就醒了。 看着眼前亮光微弱的电灯泡，那个梦太真实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就是活在那个繁华的世界。 邵胜反应迟滞了半天，才坐起身。 这真的是梦吗？ 可为什么？如此真实又身临其境？ 以前他也做过真实的梦，可是醒后，就模糊了。 可这个梦却不会，而且他仿佛很理解那个人，仿佛自己就是那个男人。 这一模一样的脸，一样的名字？ 还有那个和自己媳妇儿长得一样的女人。 怎么回事儿？ 邵胜的脑子里装满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这表示什么？ 难道是他和她的前世今生？ 邵胜脑子成了一团乱麻，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他大气敲了敲自己脑壳，伤口的地方还是有些疼。 还是赶紧先忙公事，今晚得加班把事情忙完了。 蔡伟一口气供出了好几个大人物。 都是邵胜意料之外的，这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太厉害了。 蔡伟嘴角的笑意也苦涩至极。 还有让邵胜愤怒的是—— 那个狡猾的彼得居然连夜让人将工厂搬空了。 蔡伟带着他们去时，里面已经空空如夜，什么都没有！ 彼得露出了诡谲的笑。 “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为我就那么信你吗？我不会防你一手吗？毕竟我们不是一脉同源。” 蔡伟看着邵胜，深深叹气。 “我们晚了一步。” 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就算有蔡伟的证词也不行。 没有那批机器，唐峰那边当然也是咬死不承认。 而那些地下势力就更不会承认了。 邵胜回来的时候，垂头丧气，一脸郁闷。 “怎么了？” 戈玫看着邵胜，转头将手里的废品丢给大乖，“去，大乖，把它扔了！” 大乖是雪橇犬里的大型品种，又高又壮，来到这个家里之后，和孩子们玩得轻松自在，毛色也好看了不少。 “彼得那伙人先行一步，让人悄悄的把机器转走了，这证据还没搜查到。现在唐峰和彼得这现人渣都没有办法落罪。他们都死咬着不承认。” 看着大乖扔完废品又转回来，邵胜倏尔想到了什么，“媳妇儿，你说大乖有没有当警犬的潜能？” 戈玫也有些惊奇的看向邵胜。 她很快让ROSE，转问了大乖。 戈玫看着大乖笑。转向邵胜，“那你就赶紧的，带着大乖试一试吧，这可能会是个契机！” “成！” 得到了媳妇儿的支持，邵胜狂喜，他那是一口气都不敢歇，转个头，带着大乖就出门了。 大乖撒开腿，跑得可欢了。 戈玫突然把邵胜喊住。 “那如果大乖立功了，咱家能申请领养它吗？” “当然可以！” 只要这小家伙能帮他找到证据，把这几个人的罪证给落实了，领养它，那有什么困难的？ 蛋娃和小丫在一旁听见，开心得跳了起来。 蛋娃挥着小手，一直冲它喊。 “大乖，大乖！你一定要加油哦！一定要帮到爸爸……加油！” 小丫轻轻抚摸着她给大乖辫的小辫子。 “大乖，你可要好好表现，等抓到了坏人，我再给辫更好看的小辫子。” 估计大乖想捂着眼睛哭，它根本不需要小辫子。 可这小丫头除了热衷于织毛衣，还最喜欢给大乖辫各种辫子。 “大乖，等你回来，我还要给你织条漂亮的围巾喔。” 大乖很通人性，边走边回头，嘴里发出嗷嗷的低语，仿佛在回应它的小主人，它会加油的。 戈玫嘴角扬起，心中荡漾出幸福的涟漪。 同时，也庆幸大乖遇上了他们。 否则他结局，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大乖一走，两小号在家里无聊得很。 戈玫就想着把他们再带去游泳馆玩一玩，顺便自己也想游一游。 可刚刚准备出门时，张晓珍就来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找来的，她怒气冲冲的盯着戈玫。 “戈玫同志，你过来，我有话说。” 她手里拎着一大包，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就沉。 戈玫走到她跟前。 “你？有事跟我说？” 张晓珍那是满脸愤恨，瞪着戈玫就跟瞪着仇人似的，却把那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塞进她的怀里，咬牙切齿道。 “东西，我给你了，你给我尽快放了唐峰！” 戈玫低头，透过缝，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一百面额的纸纱！ 这年头一百面额的才刚发行，非常少！ 大部分都是用的大团结！ 这么多百元大纱？她这是想要拿来贿赂她？ 可真搞笑啊？ 戈玫冷哼一声，立刻将那一大包钱塞回了张晓珍怀里。 “张同志，你找错人了！还有，我得提醒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次的事情，他是没有多少机会了！” 张晓珍一看她的举动，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愤恨地喊。 “戈玫！这可是十万块，你居然看不上！这些钱，就算这栋楼，都能买了！居然你还看不上？你这人，还真是狮子开大口。” 十万？ 还真看不出来，张家这么有钱。 动辙就拿十万出来贿赂人，为了救个上门女婿，戈玫也是震惊了！ 戈玫冷笑，“让你失望了……就算你给我一百万，都不会改变什么，我不稀罕这些钱，我只是要把这些祸害国家蛀虫抓起来，让他们得到惩罚！张晓珍同志，你爸应该不知道你拿了十万来贿赂我，想救唐峰吧？” 这突然一转的话锋，张晓珍愣是没听懂，她美眸微睁。 “你想说什么？” “还是真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好机会，我会告诉我爱人，你们张家可真富有，这么轻易就能拿出十万来贿赂人！” 戈玫说得轻飘飘，可言辞之中的冷意，却让张晓珍身体一抖。 第四百一十九章雪橇犬的贡献 她看着戈玫，再看了看她身边的两娃，眼中带着威胁和警告。 “戈玫，你这拖家带口的，何必把事做得这么绝！难道不怕遭报应？” 言下之意，你把我逼急了，可要小心我的报复。 戈玫把两娃一把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招惹了我，就必须付出后果！” 说着，戈玫突然一把扯开张晓珍怀里的口袋，向天空中一扬。 哗啦啦——！ 面值一百的红色票子顿时像雪花一样，飘满了天。 张晓珍哪里会想到，戈玫会做得这么绝，直气得她死命跺脚，忙不迭的去抓那些钞票。 “啊！啊！！戈玫……你这个恶毒女人……” 看着愚蠢的张晓珍，不停的到处去抓钱，戈玫欢乐得很。 她们俩就站大门口，程家的屋子就在闹市，门口的人不少，大家都跑过来围观。 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抢。 那可是平时都少见的百额大钞啊。 哪个敢捡？ 最后，张晓珍一身狼狈，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钱都给捡了回来，夹着尾巴离开了。 可她哪里知道，此事已经闹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很快，张晓珍抱着一大包钞票，要去贿赂邵局长家属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 那家属根本不收，还把百元大钞抖了出来，此事轰动致极。 顿时整个岗城，包括省城，都在全面的查张家，就连张晓珍在信用社的工作也没了。 张家上上下下，都给全面监视起来。 检察官一一检查。 唐峰本身也牵涉在其中。 张晓珍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戈玫面对十万块都不会动心。 居然还用当场曝光，这样狠毒的方式，把她们家给毁了。 而张老爷子因为这事儿，气得吐血，打死张晓珍的冲动都有了。 不过，戈玫倒是没料到，张晓珍面子上看着，那样嫌弃唐峰，这会居然为了他这么冒险。 不过，这估计是她想的一招请君入瓮。 戈玫若收了钱，她就可以告她，收受贿赂。 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这波反击，来得简直太爽了。 就算是贩卖设备的事不能落罪，张家这一查，就不得了。 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建国之初，连国家都穷得揭不开锅盖了。 一个地方领导，随便就能拿十万块，那是可以盖国家政府大楼的钱啊。 这事儿一传上去，顿时惊动了上面的领导。 张家能逃出生天也就奇怪了。 得意忘了形，聪明反被聪明误。 最后到底还是一个情字害了人。 当然，也是张晓珍太瞧不起邵胜了，更没有把邵胜当一回事，以为他就是一个小公安，她哪里知道，他是直接可以连线最上层的领导。 这回，她是真真的踢到铁板上，而且踢得鲜血直流，覆灭了整个张家。 真是辛苦了张老爷子多年的谋划。 这一清理，真的是连根拔起，收缴的钱，也十分的惊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时说回邵胜带着大乖找设备的事情。 彼得不急不缓的喝着茶，就等着时间过去。然后……邵胜没有新的证据放人。 却不知晓…… 他带来了大乖！ 彼得在看到大乖的时候，脸色蓦地一白，猛地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看着大乖，直用英语骂人。 邵胜听得懂。 蔡伟只是冷冷的笑，“你一定没有想到，这狗现在邵局家了吧？” 彼得不能接受的摇头，“关这人是脑子有病吗？他怎么能把这么珍稀的动物，送给这种愚昧无知的人！” “这大概就叫因果循环报应。当初是你绞尽脑汁，把它带离了它原本的家乡，让它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现在就是它向你报仇的时候了……” 彼得不停的尖叫，一直嘀嘀咕咕着什么。 “蔡伟走，挨个排查，就算是把岗城翻个天，也要找到那些东西。” 而那边的唐峰已经有些兜不住了。 因为现在张家被查…… 他感觉到有些绝望。 原本他以为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却没有想到…… 张晓珍这个蠢女人，居然蠢到这种地步，平时对他拳脚相向，到他有事时，居然拿出十万块来救他。 感动之余。 他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她不仅没能救他，反而把他一点点的拽入深渊了。 邵胜看着唐峰的脸色不对，“唐厂长，你要想清楚随时可以找我提供证据，说不定还能留一条命。” 唐峰没说话。 现在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 生怕给邵胜套了。 找来一条狗，就能落罪了吗？ 邵胜到底还是天真了一些。 邵胜带着彼得，带着蔡伟，大乖一起出发了。 蔡伟从彼得的厂子附近，开始一个个的猜测，一行人骑着摩托车，嘀嘀的穿过大街小巷，一找就是一天一夜。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居然找到了！ 那些设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拆开来看，所以彼得没有把他们全部废掉。 看着那些东西。 邵胜不禁喜上眉梢。 彼得的脸上却还是绷着的。 仿佛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死心。 找到设备。 整个队，终于松了一口气。 邵胜这才回了屋，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洗个澡，换个衣服。 他回来的时候，带着大乖回来的。 到楼下，大乖已经兴奋的开始召唤自己的小主人。 听到动静的蛋娃和小丫，飞快的奔下来，“大乖！大乖！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想死你了！” 大乖也特别的欢乐，高抬前脚，蹦哒了两下，还不够，又在地上去滚了两圈，抱着蛋娃和小丫的脚，蹭了蹭脑袋，然后乖巧的贴着地面趴地上，任了两个小主人捋它的毛发。 模样乖巧得很，真真让人喜欢。 邵胜都忍不住捋了两下毛，同时说：“走，上楼，外面的日头越来越晒了。” 六月底的天了。 又是下午，地都烫得能煎蛋了。 戈玫听到大乖的声音，已经在厨房里给邵胜炖肉。 知晓他这两天给累坏了，所以给他炖点肉，补一补。 这屋子挺宽大的。 是早前做地下工作时，程建国自掏腰包买下来的，后面一切胜利之后，国家也没有过问这些，他自掏腰包置办的东西。 第四百二十章黏人的牛皮糖 以前，程家本就是海市那儿数一数二的世家，家底丰厚。 而程建国还留过洋，知识渊博，年轻时为国家付出极多。 对于如此贡献的人才，国家自然是优待的。 戈玫回家后，程建国就去看省城的朋友了。 一进门，邵胜就闻到了肉香，他走到她身后，没有听到孩子们闹腾的声音，也知道程建国不在。 他从背后圈过戈玫纤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媳妇儿……” 声音里带着些嘶哑，听上极为压抑。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梦见长得像自己的那个人后。 邵胜对媳妇儿就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情愫，甚至对他感同身受。 感觉自己就是他，枉有一腔爱意，却躲在背后，不敢表达。 所以，如今只要一看到戈玫，他的情绪就极为激烈，控制不住的想要表达。 戈玫的身体一僵，“怎么？有什么事？突然这样？” 这大白天的，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 关了灯，这人就是禽兽，可没关灯时，他可是国家干部，面容严肃，又喜欢端着。 邵胜圈着戈玫轻吻她耳垂。 “没事，只是想你，想要抱你。” 一下子变得这么粘人，戈玫好不习惯。 “手上的事情有进展了？” “嗯，大乖帮我们找到机器了，我们就可以领养它了。张家那儿在处理了，省城这地儿算是变了天，这一摊子事儿，总算快忙完了。” 邵胜哑着嗓子，那声音特别小。 从口鼻中喷出来的热气刺激到戈玫耳后，撩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传来大乖和两只崽子的声音，戈玫立即把黏人的牛皮糖推开。 “你快去洗澡，崽崽们回来了。” “嗯。” 看着戈玫的目光不减热度，男人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洗澡。 大乖有几天都没见到女主人了，跑到厨房里，摇着尾巴，对她撒娇。 她在做饭，只得随了它蹭，腾不出手撸它。 “大乖，行了，知道你辛苦了，有炖肉吃喔。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们家一份子了，不会再离开了，安心陪娃娃们玩吧。” 大乖嗷嗷的叫唤，摇着尾巴开心不已，蹭了半天，才扑腾到两小崽子跟前。 戈玫嘴角轻扬。 “滴，恭喜您，完成揪出卖国贼支线任务，喜得一千积分，灵苑升级一阶，同时，开启读心卡大礼包一次！” 脑海里传来ROSE软糯的声音。 “啥？读心卡？这是能听到别人心声的功能？” “对，就是这个意思。有效期为三个月。” 戈玫啧啧。 “ROSE，你还有什么功能？还能开启什么？上次开启的学习加持大礼包就挺别好使，这读心功能，觉得有点鸡肋。” 读心，呵呵，感觉有些鸡肋，有什么用处？ “才不会，主人，这是随机掉落的，根据任务的等级来的，慢慢你就知道了？” 哦，原来这样，或许有了什么用，就不鸡肋了吧。 也没想那多，戈玫取了新升级的灵苑水出来煮饭，继续炖肉。 这升级过的水，应该更好吧，说不准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呢。 她迫不急待的想验证一下。 戈玫对这个更有新趣。 处理完这事儿，应该可以早点回家。她可想死三只崽子们了。 今天是他们的考试日。 可他们的父母有事情耽搁，不能守着他们，不知道小土娃会不会考个惊喜出来，把她刺激了啊。 洗完澡，邵胜一出来，就陪着两个小崽和大乖一起玩。 两天没见，他也很想他们。在陪伴孩子们时，邵胜特别有耐心。 其实这个年代，很多男人只会为祖国贡献，没多少会在意自己与子女的关系，更不会像未来那样有亲子陪伴一说的。 可邵胜却是处处相反。 他喜欢在送孩子们的礼物上花心思，而且都是自己手工做的。 就像未来的人一样，在孩子身上给予足够的耐心和爱心。 吃过饭，开始午睡。 蛋娃和小丫早早就睡了，大乖寸步不离的守在床前，也不到处跑。 戈玫和邵胜就能安心聊天。 还以为男人忙完了，会累，躺床上应该就会睡。 哪知，他精力旺剩得很。 那么热的大中午，粘乎乎的一身都很有干劲儿。 折腾了半天，弄得她都有些累了，总算结束了。 戈玫还以为他总要睡一下吧。 结果男人还要精神奕奕的拉着她聊天。 “媳妇儿……” “嗯……” “你会因为钱的事情而骂人吗？” 邵胜对自己梦里看到的那一幕，还是很好奇。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为钱的事情而骂人？这是什么奇怪问题？你就赶紧睡觉。睡好了赶紧把公事收尾，我们早点回岗城。” 戈玫一头雾水。 邵胜轻抚着她的秀发。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喔？” 一开始，戈玫没有什么兴趣。 却突然听到邵胜说。 “我梦见了一个人，他长得很像我，生活在有着极高的，有着摩天大楼的世界里，还和我有一样的名字，我感觉到，我就是他……” 戈玫震惊。 这家伙梦到了什么啊？ 难不成，那是他自己的下辈子？ 或者，就是他的未来？ 也不对啊。 这下，就提起了戈玫的兴趣。 “摩天大楼么，是不是有很多车辆？城市很繁华吗？那，那个人是年轻的？还是老的？” “年轻的，和我一样年纪，这人像是我，但肯定不是我。最厉害的是在那个城市里，还有你的存在。在一个明亮的大办公室里上班，极为厉害，还能谈生意的那种。多人都会怕你，后来还因为有个女同志做错一点事情，你就把人家给骂哭了。而在那个世界里，我是偷偷暗恋着你的……还给你写了很多情书，却从来不寄出去。” 戈玫猛地坐起，一脸惊讶。 “什么？” 邵胜又说了一遍。 戈玫诧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头啊？ 难道，就在她穿越来这个世界之前，未来的那个世界，就有一个邵胜？ 不对，在记忆里，她从来不认识一个叫邵胜的人。 那这梦是咋回事呢？ 戈玫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邵胜后脑勺嗑到的伤。 “还疼吗？” 第四百二十一章命中注定的人 “媳妇儿，我没瞎说，真的。” 邵胜有点急，还以为戈玫认为他脑袋撞糊涂了。 其实，她是担心邵胜脑子一磕碰，引发了什么玄机。 所以才会梦到那些。 可为什么她没有这些他口里说的，那个人的记忆？ 好乱啊！ 邵胜见媳妇儿不吭声，急忙追问。 “玫儿，怎么了？” 那样子，有点吓到他了。 戈玫这才回神。 “没，没事，先睡吧。只是你太累了，做的梦而已，别胡思乱想的。” 要么，到时候再看看，邵胜后面还会不会继续梦见其它的，或许还会拼凑得更加完整一点，有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 再仔细想想，邵胜的作风确实不太像这个年代的人。 邵胜轻抚过戈玫脸颊，一腔爱意。 “我宁可相信，那是我们的前世，在那里，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哪儿学的这些话，还什么命中注定的人，真是油嘴滑舌的。” 不过，说得还真像。 如果在未来，他真暗恋着她的话，那现在还真是今生吧。 邵胜抵着戈玫额头。 “媳妇儿，这些真的是我发自肺腑的话。” “睡吧，你累不累啊，要知道，你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知道不？” “好的，媳妇儿……” 邵胜一番心绪澎湃，又有些冲动了，最后还是忍了。 这种感觉还真是幸福得冒泡泡。 让男人乐不思蜀的。 邵胜没睡多久，马小军就找过来了。 局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邵胜匆忙的走了。 戈玫送人出门，再三叮嘱他，得注意休息，还有安全问题，现在他太出风头了。 把整个岗城都搞翻天了。 剩至省城都弄得动荡起来，最怕风头太劲，招惹了不好的人。 邵胜一走，戈玫就急吼吼冲进空间问。 “ROSE，说说，这是咋一回事？” ROSE抬了抬眼睑，极为慵懒。 “主人啊，我只是一个宠物宝宝，不知道呢……” 这时，戈玫才想到电击的事，嘴角直抽。 “行了，行了，不问你了，省得你又被电击。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就慢慢来算了……总有真相大白那天的。” “是的嘛。” 后来邵局长又忙碌了整整一个星期。 才把岗城牵扯出来的事情，彻底了结了。 一家几口，这才带着小乖回了岗城。 回去时，是戈玫开的车，她回家心切，车开得比邵胜快多了。 一到岗城，戈玫就先把他甩去了公安局。 还没近门口，远远就看到公安局门外围着一大堆人，王队极为狼狈的被王嫂子指着鼻梁骂，两人争吵得厉害。 身为妇女主任，肯定不能看着公职人员家庭关系不和谐。 戈玫马上下车，“咋啦，王嫂子，有啥事？” 王嫂子一看是戈玫来了，抹了抹眼泪。 “小玫，你是妇联的，你在这儿，帮我把这事儿办了吧，我要离婚，我要和他离婚。” 王嫂子指着男人。王队一脸的汗。 “王嫂子，你不要冲动，得弄情楚事儿先，冷静些，这军婚没那容易离的。你这事儿，我现在没办法办啊！” 其实，她就想让王嫂子冷静下来，再了解了解情况。 王队那可真是一头冤啊。 “戈玫主任，你帮我来解释一下。你也是知道的，那个小左同志，在局子里，就只是个妹妹而已，省里领导打了招呼，说要我们好好照顾的。我就真只是照顾她，没有别的意思，你嫂子她却笃定，我和她有关系，你说冤枉不？人家才多大？ 而且她家那条件是我能高攀的吗？我就只送了她去趟省城，当天去当天回。你也在省城看到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戈主任，你最清楚了！” 王队话落，邵胜也挤过来了，看着王嫂子认真澄清。 “我是他的上司，嫂子，那天是我让王队送她去的，这你真得信了？” 王嫂看一眼邵胜，又看了看戈玫，满脸委屈。 “没发生什么，不代表他心里不想！他看人家年纪小，长得漂亮，就对人家有想法！” 王队急得跺脚。 “冤枉，真的冤枉啊！我真只把她当妹子照顾……” “你把她当妹子照顾，会照顾到对家里不闻不问的！这娃都高烧了，你不管，你管个外人！” 王嫂最气的就是这个。王队只得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是！这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咱娃生病了，要知道就不会送她去省城的。是我的错。” 邵胜清了清嗓子。 “行了，嫂子，我可以保证，他们之间没什么，王队可能会有做得不合适的地方，我让他给你写检讨，好好沟通，成吗？ 还有……现在他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先带他回去工作好吗？” 王嫂子贺俪没有吭声。 王队看着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 贺俪默默擦眼泪，一声不吭。 戈玫拉过贺俪的手。 “王嫂子，这真的不怪王队。小万父亲威望高，王队也受过他的恩，领导又打过招呼要好好的照顾她。其实也不止王队，还有其他男同志，也都挺照顾她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贺俪笑得苦涩。 “我和他离婚的原因，不只这个事情，只是，这婚姻特别没意思，我知道他是为人民服务，又辛苦又劳累。所以家里的事情，从来不让他操心，可他还真的当自己是个客人，对孩子都不闻不问的。一回来就跟个大爷似的，让人伺候他。 平时，我有什么不舒服的，让他回来照顾一下，他就来句，有那么矫情吗？可那天，他却跑去省城整整一天，连家里的娃发烧都不管，真是烧到说胡话啊！要不是单位的小李同志帮我弄到医院去，后果不堪设想！” 戈玫当然能理解的。 一个女人撑起家，照顾孩子有多累，可外面的男人不理解不说，还要去照顾别的女人，能不怨不气？ 最后，戈玫把贺俪也带回了家。 把蛋娃和小丫放下后，她又匆匆忙忙的，带着贺俪出去了。 贺俪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小戈同志，我们去哪里？我娃一个人还在家，我得回去照顾他。” “急什么？我记得你家娃都已经八岁了吧。八岁一个人在家没有问题的。没事儿。生病好了吧？” 第四百二十二章一绝的传统工艺 “嗯，病好了，这次多亏了小李。” 贺俪又委屈，难过。 人人都羡慕她，嫁给了公安当家属，多好多好的。 谁知道她的苦？ 一个家，再难，再累，都是她自己扛着。 遇到事，就像个丧偶似的。 两人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 王公安的个性，就是这个年代的典型大男子主义。 就觉得女同志主内，就该肩负起家里的一切，对她们漠不关心。 而女同志就想着家里的娃那点事儿，也从不考虑自己。 所以，戈玫今天就想带她出来放松，为自己考虑考虑。 不能把精力，眼界局限在家，这一方小天地里，让她找到自身价值。 这样，自然也就豁达起来，家里的那个男人，也就自然会关注到她。 戈玫把车停在了街边。 然后拉着贺俪去逛国营店。 戈玫先带着她买了一条过膝的长裙子，摇曳美丽的那种。 其实贺俪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只是终日忙碌家里，不懂打扮自己，这才使得她看起来像四十岁的女人。 看到那裙子，贺俪推了推。 “不，我穿不惯这些……” 骨子里，她还有些自卑。 “让你穿，就穿。” 最后，贺俪还是招架不住戈玫，穿了。 她不习惯的扯了半天。 戈玫拿了一根丝带，在腰间给她系了一下。 成个蝴蝶结，一瞬间就有腰身，立体起来。 贺俪一点也不胖。 甚至长期干活的腰上，那肉很紧实得很。 经了戈玫这么一点缀，更好看了。 连营业员都忍不住夸。 “这裙子可真适合你，姐，买吧。真好看！” 戈玫走到她的身后，再把她凌乱的头发重新梳了一下，绾了起来。 这样一打扮，整个人洋气，精神了不少。 就是脸色不太好，蜡黄蜡黄的。 戈玫把从口袋里掏了个粉盒出来，给她涂上。 还有支，她没有用过的唇膏，给她涂上。 “王嫂子，你看看，喜欢吗？” 贺俪怪不习惯的走向镜子。 当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的那一秒时，她愣住了。 仿佛看到了自己小女孩时的模样。 她下意识的摸摸脸蛋。 “小戈，这是……” “这个是鹅蛋粉，可以让肤色白一些。这个是唇膏，一个弟弟送我的，有好多颜色，这个颜色适合你，你就拿去用吧。” 戈玫说着，塞她的兜里。 那边的营业员对她的唇膏产生了兴趣，“同志，我可以看看你手上的唇膏吗？哪买的啊？我没看到我们这边的国营店有啊。” “这是我弟弟自己做的，你要喜欢，我改天让他多做一些，给你啊。” “这怎么好意思，他要卖不？我想买，你说哪个颜色适合我啊？” “这个，我感觉就挺适合你。” 说着，拿了一支桃红出来。 这营业员皮肤白，年纪又小，适合这样艳丽的颜色。 她当即涂了一下，满目欢喜，“好看！同志，这个多少钱，可以卖给我吗？” “这样吧，你给我一块，图个吉利怎么样？” “好！一块就一块！” 这样的女同志，家庭条件肯定是不错的，一块一支她喜欢的唇膏，那肯定是毫不犹豫的。 市面上彩妆比较少。 一块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贵，可对于有铁饭碗工作的营业员来讲，真的很便宜了。 所以以后的定价，她得好好的考虑。 不能太低，会显得低廉。 也不能太高。 消费圈在什么层次，她都得一一的考虑。 把贺俪收拾完了，从国营店出来，然后去了左静婷的住所。 贺俪看着戈玫，“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找小左同志。” “找她做什么？我听说她不会回局里上班了，她好像主动辞的。这不一直在等邵局回来批。”贺俪实在不知道戈玫要做什么？ “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 “嗯？” “王大哥没有那心思，但是小左同志心思不正，但是她并没有想过和王大哥有什么，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有性别，一直在无形的勾，引男同志。 你懂吗？就是故意撒娇，发嗲。” 贺俪懂，怎么会不懂。 “她也对邵局这样，你不生气吗？我看你，从来不放在心上。” 戈玫淡笑。 “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她是比我年轻，但这代表什么？代表她会赢吗？即使她赢了，又怎样？不过也是捡别人的！只有自卑的女同志，才会用抢的方式，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以让自己快乐。” 听着戈玫这话，贺俪瞪大了双眼。 “小戈同志，你这话简直让人茅塞顿开啊！” “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好。王大哥这个人大条，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他要真的是那种人，早就被别的女人勾走了，对不对？而且你要知道，军婚那是受国家保护的，如果他的人品真有问题。国家会为你讨公道，不会让他好过！” 贺俪自然是明白的，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 “小玫，我看你懂好多，那你和我讲讲，你是怎么让邵局长这么关心你。我看是再忙，都念叨着自家媳妇儿，挤着时间也要回去看你。哪像我们家这个，有事儿，和朋友喝酒，也不会想到关心我。” “所以我今天带你出来打扮打扮自己，你看着这样的自己，是不是也想到自己嫁人之前。再想想先前的样子……打扮自己，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为了活出自己的精彩，取悦自己，懂吗？即使是家庭主妇，我们也可以把自己过得精致如画的。” 这年代哪有讲究这些。 可在未来……多少全职妈妈，带娃，做家务，还能练练瑜珈，去充实自己。 她说那么多，也不懂她消化了多少。 贺俪若有所思。 “你说得对，我何必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他和娃身上，天天自怨自艾，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戈玫和其他的女同志的思想可真不一样。 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娃，居然还会开车，还能打扮得那么漂亮的。 “我家娃大了，我也确实应该找点事儿做了。我听说岗城有个下海的暴发户开了一个厂子，在做服装。以前我做衣服是最拿手的，还有刺绣的手艺，那也是一绝。小玫，你说我要不要去上班试试？” 第四百二十三章你想不想出出气？ 戈玫听着贺俪的口气，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就是赞同自己说的话了。 “刺绣？” 戈玫把车停在路边，指了指她的包，“这是你绣的？” 贺俪递过去给她看。 “对！我家以前的老祖宗就是绣娘，那可是得了乡绣真传的。” 戈玫细致的看了看。 那针法确实是地道的乡绣，和沈瑶所绣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那是她独创的绣法。 戈玫突然想到了「娉婷」的服装品牌，在风格上可以融合刺绣元素上去，那岂不是锦上添花？ 戈玫马上有了想法。 “嫂子，我带你去见钱伟。工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 贺俪激动不已，抓紧了戈玫的手。 “小玫啊，你人真好！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会找着老王闹。我也不想天天为了那么点鸡毛蒜皮的琐事，把自己搞得糟心糟肺的。” “那是你聪明，想得通。换了其它人，也未必听得进我的那些话。” 戈玫说着，就看见左静婷从另一边出来了。 转念又是一计，“王嫂子，这人就在眼前，你该怎么撒气都可以，可别太客气。” 贺俪“啊”了一声，完全没料到戈玫会说这种话。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上去打她？” “难不成？你想忍气吞声？是她故意处处撩男人，破坏你们夫妻间的关系，难道你就不想出口恶气？” 戈玫感觉自己也太坏了！ 贺俪看了左静婷半天，的确，刚才她还是一肚子气，如果没有戈玫的一番话，她可能像泼妇一样，已经冲上前去撕扯了。 可是现在，她也没料到自己，完全不生气了。 不一会，贺俪淡笑。 “其实，我们老王也有问题，我打她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社会上什么人都有，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所以小玫我们走吧。” 戈玫嘴角轻扬，用赞许的眼神看着她。 “嫂子，这就是大气！” 贺俪听着，这才反应过来。 “啊，小玫，你故意的么！故意让我看到她，让我打她，让我自己想通……” “呵呵，差不多吧。嫂子真聪明。” 戈玫看着，马路对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左静婷，心里想。 “如果来阵风就好了。让我们欣赏一下，这祸害精现在的模样，是多么光鲜照人。” 没想到，还真有福运加持，她念头一起。 马上就来了一阵风，吹落了左静婷头上帽子。 左静婷那张黑乎乎的脸立刻暴露在两人面前，帽子吹过了马路，吹到了她们的车前。左静婷生怕被人看到，狼狈的追着帽子捡。 贺俪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急忙推开车门，跑过去想帮她捡帽子。 “小左同志，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脸怎么这样黑？” 听着熟悉的声音，左静婷第一反应就是捂着自己的脸，惶恐不安。 “你谁？不认识你，你给我走！走，走开，离我远点！” 看着这反应，左静婷像个疯婆子一般地尖叫，贺俪只得节节后退。 可风还是把她的帽子吹到了贺俪的脚边。 左静婷扑过来，想捡，一抬头，看见贺俪那张粉润白晳的脸，心脏就像被什么刺了一刀一样。 这个黄脸婆，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好看了？ 不可能，不可能！！！ 骄傲的左静婷哪里可以接受，她仓皇的转身就跑掉了。 贺俪捡起帽子，对着背影直挥手。 “小左同志，你的帽子——” 左静婷充耳不闻，跑不见了影。 贺俪纳闷的坐回了车里。 “小玫，你刚看到了没？她的那脸……还有手……都是黑的，难怪她如今都不回局里上班了，她这是……这是得怪病么！” “怪病？当然了，她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怎么会全身而退呢？恶人自有天收，对吧，嫂子。用不着我们操心。” 戈玫踩着离合，挂档走人。 贺俪若有所思，点点头。 “对，心术不正的人，自有天收！就是活该嘛！本来文工团一枝花的，好好过自己日子不好嘛？非要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戈玫淡笑。 “我们去厂子吧，正好，我也有事找钱伟，一起去。” “现在？这时候？我……我这都没准备好。” “还准备什么？你现在已经够好了，咱是有真本事拿得出手的，不需要准备太多。” “这倒也是……” 贺俪有些激动的扯了扯身上的裙子。 “我听说钱伟这个暴发户，以前也不怎么正面，也是你说服了他，投资修了儿童福利院，这才争取到了一个旧厂子，张罗着做服装工厂。 还有人告诉我，他最近生产了一种能防晒黑的衣服，又薄又透气，一点也不热，听说打广告的时候，好多女同志都喜欢啊，可都一件难求，岗城也没给几件，大部分都被北城的阔太太给订去了。”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 “是啊，那厂子不是出了什么宣传广告嘛，原来你这是啥也不知道啊？哦，对了，你不是去了趟省城的，你在省城，有没看到有人穿那种防晒衣的，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听说价格也不便宜，要十块一件，这太贵了，难怪了，也只有那些阔太愿意买。” “是，挺贵的，原来十块一件？” 在后世，好的防晒衣也得五六百，普通的也要几十，上百的。 钱伟这个定价，也马虎过得去。 不过，应该他想的主要销售市场不是在岗城，应该是北城和海市的商场吧。 戈玫啧啧两声，钱伟他到底是去过港市，见过大世面的人。 这生意之道，他摸得很清楚嘛，完全不用她操心。 看着对贺俪应该也对防晒衣特别向往，一直眉飞色舞说着。 戈玫笑。 “你那么喜欢啊，我让钱伟送你一件。” “啊？你让送，他就送啊？不过……” 马上，贺俪转了个念头，看戈玫的眼神，不一样了，“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也是遇到了你的提点，修了福利院，这才受到国家青睐，你可是他的贵人。” 那眼神里，对戈玫充满了崇拜。 第四百二十四章多生产些好赚大钱 一会儿，两人聊着天的功夫，车就开进了钱伟的服装厂。 正有一辆小货车在装货。 何秀正在忙前忙后的，一看戈玫来了，马上招呼。 “小玫！你从省城回来了，来来，快里面坐，先喝口水，这外面啊，可热得很。” 贺俪一眼就认出了何秀身上的衣服。 “小玫，这就是防晒衣吧，真好看啊，这颜色也亮眼。” 戈玫笑。 “你可是老板娘，不用亲自盯着吧，这外面多晒啊。” “没事儿，都忙惯了，不然他们堆不好，得亲自指挥，这已经是第三批了。” 先前何秀看戈玫，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现在再看着她，简直看财神似的。 满脸堆笑，双眼放光。 戈玫可不想在外面晒，她带着贺俪直接去了办公室。 钱伟正在打电话。 一见戈玫来，忙不迭的挂断，激动的招呼戈玫。 “妹儿，亲妹儿！这么热，你咋来了，来来，坐……给你泡茶解署，要喝点什么？龙井？菊花？玫瑰？” “水就成。” “那，吃根雪糕怎么样？这大热天的！这位妹子，你也来一根吗？” “好。” 确实，贺俪也有些口渴了，“我只听说过冰棍儿，什么是雪糕啊？还有什么菊花，玫瑰也能泡茶？” “是啊，女人喝花茶好，我专门为妹儿准备的，再说这雪糕啊，那可是从北城那边来的，还加了牛奶，那可比冰棍儿好吃了不少，来来，尝尝看。” 到底是去过港市的人，见识不一样。 从棉被捂着的泡沫箱里，钱伟拿出两根冒着冷气的牛奶雪糕。 确实天热，戈玫不客气的接过。 “这是王队的家属，贺俪，你要喊人一声嫂子。” “王队啊？当然，我认识的！他可是个好人啊！真好人，上次掉河里，他和邵局一起潜到水底把我救上来的，也是我救命恩人，嫂子，来来，坐！” 钱伟这人最擅长的，就是点头哈腰，拿袖子擦着板凳灰，让戈玫和贺俪坐。 贺俪那个受宠若惊啊。 “钱厂长，你也坐，坐。” 钱伟笑着打量贺俪。 “王队可好福气啊，嫂子真漂亮。” 戈玫瞪了他一眼。 钱伟马上赔笑，又转身拿出桌面上的样品。 “妹子，你看看，这是第三批的样版，我们师傅在版型上，做了些小小的改动。穿着更舒服，不会那么紧胳肢窝了！你知道不，我们这防晒服，可真是抢手货啊！ 妹子啊，你那里还有面料么？再来多点，生产几批，让全国都卖我们「娉婷」牌的防晒服。” “你还是生意人呢，不懂见好就收嘛，物以稀为贵，上次跟你说的新品，设计出来了吗？得提前准备秋冬装，提前备货，提前预售，你会赚得更多！” 钱伟笑着翻手上的册子。 “也是，在港市那边都这样，是我没想到。这儿是设计师画的样稿，准备采购材料，打样衣，我也已经找好了模特。对了，相机我的朋友从那边寄过来了。” 说着，钱伟拿了台日造相机出来。 戈玫扬眉接过。 “嗯，是好东西！” 她翻了翻手里的册子，感觉太过于潮流了，港风得很，尽管这种风格北城和省城的贵太太们也会喜欢，但并不代表她们能将这些张扬的款式穿出去。 戈玫提笔，在设计稿上添了一些东西，“你现在看看。” 这时候的设计师没那么值钱，也没版权的说法，都是给你画的样稿，照样画给其它人。 所以戈玫不想到时候生产出烂大街的款式，给别家工厂抢了先机。 经她这样一改，自然就与众不同了。 少了张扬，多了内敛，那些低调的，又想时髦的贵太太们也能穿得上。 钱伟拿着稿纸，看戈玫添的那些东西。 “这，得找绣娘绣吧？” “对，关于绣娘，我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 戈玫说着，指了指贺俪包上的刺绣。 钱伟当然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贺俪背包上的刺绣时，啧啧了两声。 “好好！完全是栩栩如生，太……太好看了……” 贺俪笑得很谦虚。 “钱厂长，我家老祖宗以前是宫中绣娘，还是得了乡绣的一脉传承，我们贺家的姑娘，都得会刺绣。你如果看得上我这手艺，你就用我。现在我家娃也大了，没啥事，正好想找点事儿做。” 王队虽然说是个公安，但是他和邵胜一样，肯定是不会找关系，给自己媳妇儿找工作的。 他们就是觉得女同志该呆在家里。 有空就回乡下，帮他妈种田，收庄稼。 如今贺俪也受了戈玫影响，不想再闲置，每天被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缠绕，她得找点事儿做。 钱伟嗯了一声，“那王队那里？” 戈玫清了清嗓子。 “老钱，王嫂子可是个活人，又不是孩子，做什么事不用问别人吧，哪用别人管着。这事儿，我反正已经做主，答应了。” 连戈玫都答应了。 钱伟他能说啥，只好点头答应。 贺俪开心坏了，这么快就有工作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钱厂长，我肯定会好好做的，这点您放心！” 现在经济开放，钱伟他自己开的工厂，可不能比国营厂的那些，长那么没有地位。 毕竟你要赚的是他手上的钱，这点贺俪还是懂的。 “钱厂长，我姐姐妹妹那些的，也都是一等一的绣娘，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让她们都来的。 在家里奶娃的，时间都有，你看咱们的妇女主任，都是鼓励我们在家的女同志进厂子，创造自身价值，参加扫盲班，提高文化知识。” 钱伟咧嘴笑得生硬。 “是！这个的确，那到时候试出大货，再说吧？王嫂子？” “成！钱厂长，我叫贺俪，你就叫我贺同志或者贺俪同志都可以，不要叫我王嫂子。” 她现在一点也不喜欢冠上夫家的姓。 贺俪也是读过初中的，基本的道理都懂。 女人被绑在夫家，冠以夫家的姓，在夫家做牛做马的日子她受够了。 现在她也要独立，一样可以挣钱自花。 “好的！贺同志。” 钱伟这笑面虎，脸上笑，心里其实是鄙视的。 没你老公王队，你在这儿算个啥。 能冠夫家的姓，可是荣幸！ 戈玫整着手上的设计稿，做着多多少少的改动。 这边，贺俪和钱伟说完了，就过来看戈玫改稿，满眼艳羡。 第四百二十五章表姑一家都栽你手上 戈主任就是能干，那稿上画的花比原来那师傅画得还好，一朵朵娟秀的花，画得跟真的似的。那些线条在她的手上都活了，像是赋予了灵魂一般。 她简直比省城的那些女高干，还要优秀，优秀得耀眼的那种。 贺俪默默咬着下唇，她们以前做绣娘，也是得有一点画画功底的，可她一直画得不怎么样，而且眼界也局限得很，她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一学。 两人在钱伟厂子里，一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离开。 戈玫先将贺俪放回公安宿舍。 贺俪还以为她会去找邵胜，结果她转头就走了。 邵胜这头刚出大厅，准备喊自家媳妇儿，结果戈玫头也不回的走了。 邵局长那是一脸的尴尬，只得看着贺俪。 “嫂子，你来了？可想通了？” 贺俪笑着打趣。 “是的，想通了，不过邵局长，戈主任把车开走了，等下你咋回家啊？” “等下我骑二八大杠就行。” 他似乎还一点都不生气。 看，人家男人对媳妇儿这好脾气。 其实戈玫这边，想的是邵胜有很多公事要忙，也不想去打扰他，她当然想早点回家陪自己的崽子。 刚才她送两小号回家时，两大号不在，在小姜的家。 这个点儿应该回了。 好久不见了，所以想念得紧啊！ 懂事的山娃和肉嘟嘟的土娃，可都是她的心肝宝贝。 所以，戈玫把车开得飞快。 到了家门口，娃们一听到引擎声。 山娃和土娃就知道是戈玫回来了，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 土娃反应总是最激烈，感情从来不懂掩饰。 “妈！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总算是回来了！” 虎头虎脑的直接扑进戈玫的怀里，差点把她给撞倒了。 还是山娃在一旁及时把戈玫一把扶住，低喝。 “邵自齐，你斯文点，行不行？” 土娃见戈玫噢了一声，下意识扶着腰，马上也紧张了，转到她身后。 “妈，你腰没事儿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戈玫宠溺的揉着他小脑袋瓜，再看着山娃。 “没事，刚刚扶着，那怕闪到腰，毕竟老了嘛。” “我妈才不老，没老，没老！” 土娃抱着戈玫的手臂，一个劲的撒娇。 他特别张扬，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应该比较适合做运动员。 相比之下，山娃就比较容易被人忽略的，但他总会在自己角落里默默的闪着光。 戈玫看着山娃，笑得很温柔。 “你有没有想妈妈。” 山娃的唇动了动，最后才点头。 “妈妈先进屋，坐下来我倒水你喝。” 真是个体贴的好娃。 戈玫在几个娃的簇拥下，进了屋。 土娃给她捏肩，揉腰，山娃就给她倒水，削水果。 那边，小姜也帮着山娃一起忙进忙出的。 几天不见，小姜好像又长高了，这小少年彬彬有礼的，看着戈玫就问。 “婶儿，我人听说，你们去省城办大事去了，我表姑一家子都栽在你们手上了。” 戈玫忍俊不禁。 “这听谁说的，啥叫栽我手上了。是她自己不学好，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不，早晚被大风给刮翻了吧。” 小姜受教的点头。 “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表姑那是人心不足，想蛇吞大象。” “所以我们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要懂得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争荣誉，为人民百姓服务，某福利，懂么？” 这话，他们真的能懂吗？ 戈玫有些疑惑，可小姜却好像听懂了。 山娃来了一句。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大家，才有小家，国家好，我们才好！” 土娃撇撇嘴，“妈，山娃，小姜哥哥，你们能正常说话吗？为啥你们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啊？什么大家？小家的？” 哈哈…… 这大概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戈玫想啊，好在上天给小土娃留了一扇窗，不然小土娃可怎么办？ 山娃和小姜互看一眼，一脸的无奈，可没有什么心思和小土娃解释解释。 几天没有见到妈妈的小土娃，一直腻歪在戈玫的身边。 而蛋娃和小丫就在和大乖玩。 土娃小声的嘀咕。 “妈，你咋送这么大一只狗给弟弟妹妹，却没有什么送给我呀？” “有啊，箱子里一堆的东西。” 土娃兴趣缺缺的看了一眼，“可我还是喜欢大乖，我觉得大乖更可爱。” “大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可不属于谁喔。”说着，戈玫喊：“大乖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大乖立即蹦到了戈玫的跟前，摇头晃尾，仿佛在说：我最喜欢的主人。 毕竟是它的救命恩人。 它当然是喜欢。 戈玫拉起大乖的前爪，“这也是你的小主人，他叫邵自齐，打个招呼。” 大乖的前爪子摆了摆。 见土娃不搭理自己，它可没有害羞，而是直接上前，舔他的脚，还有腿。 这个天热了，土娃穿得少。 大乖热呼呼的舌头舔得土娃痒痒的，土娃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好……大乖，我知道了……别舔了，太痒了……哈哈……大乖……” 小狗真的举手投降了，大乖这才罢休，乖巧的趴在地上，摇晃着大大，毛绒绒的尾巴。 土娃真是越看大乖，越是喜欢，捋着它柔软的毛发：“大乖，你可真漂亮，漂亮得像个假狗狗！” 小姜开始慢悠悠的科谱，“这种狗狗叫雪橇犬，它们生活在寒冷的地方，因为它们的家乡会下很大很大的雪，所以它们才需要长长的毛发来避寒。 而且它们的力气也非常的大，可以拖动雪橇，然后带着人们滑雪。” 土娃看着小姜，那是满目的崇拜，“小姜哥哥，你真是什么都懂，好厉害。” “这都是书里写的，小土娃要想什么都懂，那么就得好好的看书了。” 土娃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大乖，然后指手画脚，开始嫌弃小姜像唐僧念经一样，碎碎念起来了。 然后土娃带着蛋娃和小丫，就在那边屋和大乖玩。 小姜和山娃依旧是沉寂在书海里，要不就是捣腾小玩意儿，最近不知道他们哪儿搞了一个旧的收音机回来，两人就在屋里，拆拆装装，重组。 果然圈子决定了你的定位。 第四百二十六章别教坏了我娃 山娃挺脑子好使，可在村子里，没啥可以给她发挥的地方，最多让他当老大，教小的玩游戏。 要不然就是捡本破烂书回，翻看反复翻看。 可小姜就不一样了，毕竟眼界不同，带着山娃各种倒腾，简直可谓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戈玫按耐着，没问考试情况。土娃也没主动交代。 但看他那小模样，应该是自我感觉良好。 反正明天他就要拿成绩单了。 当妈的，肯定是期待自家娃能带给她惊喜的。 可这市中心小学，竞争大得很啊！ 结果，还真让戈玫惊艳了一把，之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不知道是不是大海的功劳。 小土娃居然真的考了双百分。 拿到通知书那阵子，就连步伐都是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 而山娃当然是毫无意外的双百分。 比起高调的小土娃，山娃的态度那就是太低调了。 前前后后默不作声的拿回了三四张奖状。 而土娃，一张奖状却有几百张的气势。 当仁不让的等着戈玫夸奖自己。 结果戈玫啥表示也没有，小土娃这才歇菜了。 反正程建国那里答应了带他看大海了，他也就不在意戈玫的了。 一回到岗市，戈玫就马不停蹄的带着小丫去找穆老师。 穆老师告诉她，之前提过的，教得好的跳舞老师，这边又在收学生了。 正好暑假，可以让小丫有机会多学习学习。 带着戈玫到说的地方时，戈玫愣了一下。 “穆老师，你确定是这里？” 穆老师点头，“是的，你来过。” 这儿是……应该只是地点相同吧。 哪知，当敲开门，那位舞蹈老师出现时，戈玫站在原地惊呆了。 不会这么巧吧！ 这边穆老师马上介绍。 “静婷，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有天赋的学生小丫，她底子不错，是根好苗子。今天特别带过来了，你看看……” 左静婷也一脸惊讶，她看着门口的戈玫，再看了看小丫，面露疑惑。 “好苗子？” “是啊，静婷。” 穆老师没有惊讶左静婷脸的事情，想来应该是知道原委。 迟滞了一秒，左静婷退后一步，让她们几个人进了屋。 左静婷反应很直白，当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她伸手，欲一把拽过小丫时，戈玫挡在了孩子的面前。 “小左同志，你是真心诚意想教我闺女吗？” “怎么不是？嫂子，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左静婷眼神那个冷啊！明面儿上却在笑，而且那笑意有些瘆人。 戈玫哪里会让。 “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人师表的人，一定就得像穆老师这样，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可不能是什么素质和人品有问题的人。 所以……穆老师，这事还是算了吧。小左同志这样的老师，我们不敢相信。” 穆老师那是一脸的迷惑。 “戈玫同志，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静婷是难得的好舞蹈老师，真的。” “专业再优秀，可品行不端，怎么能做育人者。” 没有当场爆她的短，戈玫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戈玫拉着小丫，转身就准备走。 左静婷当场气得直跺脚。 “整个岗城，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专业这两个字。你给我滚，看你上哪儿，还能找到比我优秀的老师来教！” 穆老师看着发脾气的左静婷，也被惊骇了。 “静婷，你怎么这样说话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 自从脸变黑了之后，左静婷的情绪就非常不稳定。 她一把推开穆老师，啪的一下，摔上了门。 搞得穆老师一脸尴尬的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静婷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最近她好像是病了。据说是被雷劈了，以前她皮肤很白的，现在变黑了，怎么也白不回去了。她找了很多个医生，可都说看不好。爱漂亮的人变成这样，不是要她的命么？现在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也是费了心思劝她，才把她劝通，让她教小丫儿跳舞。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带着些抱歉，戈玫解释。 “穆老师，你的确是个好老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有些话，我还是和你直说了吧。这位左同志心术不正，不配做老师。 她不光在局里撩男同志，搞得人家夫妻吵架。而且在省城，我也亲眼见她为一点小事，为难可怜的阿婆。我家小丫就算是不学，也不能找这样的人做老师。” 可别把她的小丫给虐待了，或者教坏了。 穆老师听着戈玫这些话，一脸的愧疚。 “抱歉啊抱歉，戈玫同志，我还真不知道背后这么多事情，我也是……” “我能理解，没事……老师，我送你回吧。” 穆老师从窗户看了看屋里。 “要不，我去安慰安慰静婷，她心情好像很不好。” 此时，小丫说话了，奶声奶气的。 “穆老师，她哪里想把你当朋友。心情不好，就让你滚，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这个阿姨坏坏的……” 戈玫想说的，小丫都说完了。 穆老师这人一看就是老好人那种，她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看屋里头。 “不好意思啊，她这人就是这个脾气，如果不是她，我现在还找不到工作呢。” 原来如此，她是记着恩情。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穆老师，回头见。” “回见。” 像穆老师这样心地善良，记恩的人不多了吧。 但愿她可以被上天眷顾。 小丫疑惑的看着老师的背影，戈玫一路耐心和她解释，讲完也差不多到家了。 邵胜一回来就忙得脚不沾地。 大概在局子里忙了两三天，可算是休息了。 躺在戈玫的身边，邵胜很纳闷。 “说来就是怪，我在宿舍里睡，那些梦就不会出现，一睡到你的身边，就会梦见。” 听他又提起这个，戈玫疑惑的问，“那你后面又梦到了什么？” “那个故事越来越完整，有个大概了。” 戈玫好奇不已。 “哦……说给我听听。” “那媳妇儿，你得亲我一下。” 看着男人一脸的欠揍的表情，戈玫不客气的咬了他一口。 在他面前，她可从没有过小女人的扭捏，随心所至，想咋样就咋样。 第四百二十七章两小无猜的前尘往事 可把男人咬得那是一个意乱情迷的。 乘热打铁，一直把这口贯彻到了底。 一番折腾，最后，男人在戈玫身上，长呼出一口气。 “媳妇儿，你可真是个妖精。” “都怪你，根本把持不住自己。我还真怀疑，你精力如此旺盛，能不能在外面抵得住诱惑。” 戈玫故意说这些，来打趣他的。 “你不能不信任我！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必须是信任，戈玫同志……” 邵局长又要端起老干部的架势，开始说教了。 戈玫忍俊不禁。 “得了，得了，进入正题。”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男人梦中的故事了。 之前她想得脑壳都疼了，猜不透，想不清其中的原由。 说不定他说全了，她就能想起在现代，是不是身边真有一个叫邵胜的男人。 邵胜看着戈玫，亲吻过她的脸颊，缓缓开始讲起梦中的故事。 …… “哧啦！——” 突然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暗夜。 夜幕下有一个小身影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被吓得抖了抖。 他害怕的看着眼前的路，想走却又不敢走下去，小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 可闪电，雷声却密集的在他头顶交织成一片。 小邵胜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臂将小身体抱成了一团。 从小，他的身体就非常的不好，一直被关在家里，哪里也去不了。 今天他好不容易躲开爸妈，想跑出来玩。 他一定要出去玩！ 他不能怕，可是，他怎么也控制不住害怕…… 突然，一双锃亮的小皮鞋映入他眼帘。 “喂，小男生，你怎么啦？” 小邵胜缓缓抬头，只见白嫩白嫩的一张小脸，笑得灿烂如花，为他撑着一把小小的花伞，看着他，向他伸出了小手。 小戈玫见小邵胜傻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幽幽叹了一口气。 “小傻子，就快下暴雨了，你怎么也不带伞，一个人就这么跑出来了？快起来，回家！” 她说着，不由分说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小邵胜自觉得她的小手好暖，好软。 她拽着他往前走，一路还在嘀咕。 “当天空有打雷，闪电的时候，不可以走树下，要远离电线那些的，闪电会劈死我们的。” 她就这么说着…… 他就这么听着…… 一直到家门口。 不过，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家，也不是她的家。 “这里是所有人的家，是间福利院。你来过吗？我们可都是没有爸妈的孩子，喂，小男生，你是不是也没有爸妈啊？不然，风大雨大的，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要在这里住吗？我带你去找院长妈妈。” 小邵胜从小都没有朋友，也没有同龄人和她说话。 突然有这么一个漂亮小丫头和自己说这么多话，这么关心自己，他觉得很开心，一种想要和她在一起冲动而起。 “嗯，我没有爸妈，我要住在这里。” “好啊！” 小戈玫就真的带着他去找了院长妈妈。 结果当天晚上，小邵胜就发起了高烧，烧得特别厉害。 福利院的医生给他喂药，挂吊瓶，都没有作用。 可把院长妈妈急坏了，她是个善良的好人。 可副院长就不是了。 她把小戈玫拉到角落里，严厉的斥责。 “你看看，这就是被你带回来的麻烦。要是这娃死在我们这里了，你的院长妈妈就会被人赶走的。 你说说你，能不能干点好事儿？净给我们这地方找麻烦！真是晦气，死丫头骗子！” 小戈玫那时候，特别的害怕小邵胜死在了福利院。她就一直跪在大雨里，祈求上天。 请老天爷帮帮他，不能让他死，一定不能。 等到院长妈妈发现她的时候，小戈玫都已经晕过去了，而且也发起了高烧。 而高烧一夜的小邵胜，这时突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可被雨淋坏的小戈玫，却一直没有醒。 小邵胜也听人说了，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才发烧的。 就一直守在她的床前，盼着她快点好起来。 结果…… 他爸妈就找到了福利院了。 然后不顾他的解释和挣扎，强行把他给带走了。 而且一回家，他就被人给盯得死死的，直至数年，他都没有出门的机会。 而小戈玫在那一场高烧后醒来了，但彻底的把小邵胜的事给忘掉了。 数年后，小邵胜长成了大人。 可他仍旧没有行动自由，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和他相伴，还有面无表情的医生和护士。 还有日渐苍老，为了他操碎心的父母。 唯一幸运的是。 邵胜尽管行动不能自由，但他的脑子非常好使。他仍旧可以勤奋的学习。 从高等学院毕业，智商情商都极高。 最后通过他积极的进取，成为了商界最神秘的生意人。 他每天除了批复公司的文件以外，面对的只有续命的药物，还有各种各样的机器。 钱有了，房子有了，吃穿喝不缺，治疗费也不缺。 而他的父母每天都在绞尽脑汁为他遍访名医。 可是他知道，自己没得救了。 从小病到大，早就习惯，麻木了。 能在这个世界多活一天，就是幸福。 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那一次的偶遇，他的救命恩人。 他这一生，唯一的朋友，唯一接触的异性。 也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一遍又一遍，他在白纸上描摹着她肖像画。 他长大了，可脑子里却只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 他的父母后来明白了这事儿，也觉得亏欠了他，便四处找寻找着这丫头。 直到有一天，终于找到了…… 邵胜开始关注她的各类社交帐号，从那些平台上，看到了她长大后的模样。 她依旧那么好看，只是眼神中的光冷了些。 都是自己害了她。 如果自己没有闯入她的生命，她就不会因为自己而得罪了副院长，也不会在雨里跪那么久。 更不会发烧，大病一场。 而且自形惭愧，所以即使找到她。 邵胜亦不敢再次冒险，闯入她的生命。 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关注，深情守候。 甚至，他会跟踪她，躲到很远的地方，偷偷看上她一眼。 第四百二十八章多幸运才能遇见你 却始终没有那份勇气，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主要也因为，他自知，自己时日无多。 他不想再在她的生命中，掀起任何没有意义的波澜。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都是巧无声自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后，默默守护着。 她准备拿下的医学项目，他就会提前和院里的人打好招呼。 敢欺负她的人，在背地里，他就会找人狠狠地教训。 有他的默默保护，戈玫在医疗器械的行业上，混得如鱼得水。 可是，他总有种冥冥的感觉…… 她活得并不快乐。 住在大房子里，出入都开着豪车，可在她脸上，他总是看不到一丝笑容。 他常想，如果自己没有闯入她的生命。 是不是就活得比现在更好。 按她那热情助人的个性，应该会有很多的朋友，也不至于一个人，那么孤单寂寞吧。 他常常一个人，在她楼下，守到半夜，直到卧室灯灭，他才回家。 以至于，他的母亲常哽咽的劝他。 “阿胜，要是你真的喜欢她，就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去结识她啊！妈妈打听过了，她不没有交男朋友，真的。 不过……她应该是不记得你和他小时候的事了。可有什么关系？我儿子这么优秀，只要你想，你们可以重新开始的啊！ 儿啊！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妈心疼你……你若不敢，我替你去，行不行？” 邵胜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妈，别这样……我知道自己的寿命，难道我能活多久，你心里就没有数吗？为什么我这种残废人，要去打破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为什么要将我的痛苦，也带给她。这样挺好的，能在死之前看着她，守着她，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 妈，如果我走了……请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好吗？这是儿子唯一的心愿，也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信念！” 邵母激动无比。 “儿啊，我不准你这样！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妈妈。爸妈都不会放弃你，你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还找人算过了，这和这丫头是天定姻缘，如果你去认识她，和她在一起了，或许你的病就好起来的，真的……妈求你了，试一试，好吗？” 邵胜猛地甩开。 “妈！我不想你再去折腾！如果世上真有神佛，我宁可相信来世，我们还会再续缘的！” 邵母马上不敢再和儿子拗较。 “好好好！我不去瞎折腾，我不去了！只要你好好的，你说什么，都对……就是，你别激动啊！儿子……医生说不可以激动，儿子，我求你……别激动，好不好？别让病情恶化了，再多给妈一些时间，好吗？” 邵胜无力点头，闭上了双眼。 他怎会？怎会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这世界有他心爱的女孩，他都还没看到她开心，快乐啊。 见到他情绪稳定，邵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他每天都写一封信给她。 都是他想要对她说的话，可从来不寄，只装进盒子里珍藏起来。 可，这天，一个惊天噩耗传来—— 她猝死了！ 居然是飞机失事而遭的横祸。 她生前无家人，无朋友。 飞机坠入大海后，就连所有人都放弃了搜寻遗体。 可邵胜却找尽了关系，散尽家财，终于从茫茫大海里，将她的遗体打捞上来，安置在自己的家里。 上天垂怜，居然打捞上来的遗体完好无损。 那是唯一一次，他近距离的和她面对面，可他心爱的女孩却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不能再睁眼，多看他一眼。 邵胜坐在她的冰棺前，看着冰棺依旧鲜活的脸庞，低声喃语。 “玫儿，你放心，我很快，就来陪你了。此生，我们生不能同衾，死后能同穴，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如果有来生，我们应该不可能会如此的缘浅。 …… 这个故事讲述到最后，邵胜与戈玫早已泪流满面。 戈玫樱唇微颤，看着眼前的男人，手缓缓抬起，却没有勇气落在他身上。 喉咙更是哽咽着，已经不能说话。 他就是他吗？ 应该没错。 戈玫正想着。 邵胜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 “你是她的，对吗？我也是我……” 戈玫蓦然坐起。邵胜笑得宠溺。 愣了愣半天，她这才反应过来。 “那你……在想起，这些事情后，就能够确定的知道，我不是以前的戈玫了？” 这家伙，还挺能装的啊。 不过，这一世，还有现代的那个他，都是他吗？ 邵胜想了想，解释道。 “应该是我们从未来那个世界上消失了，执念太深，所以灵魂穿越来到了这个年代再相逢。 我依旧是我，而你仍然是你。” 戈玫轻扯嘴角。 “那你这，也是拥有两世记忆？” “嗯……” 戈玫哦了一声，无奈的摊开双手。 “不过，你刚说的小时候那些事，我真的是不记得了……但我的确，总感觉有人在暗处帮我，可没想到……是你……” “没关系，不记得就不记得，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 说完，邵胜又一把将戈玫拉回了被窝里。 戈玫趴在他胸口，轻轻捏着男人脸蛋。 “也不知道，你在那世界里病怏怏的，是个什么样子？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到晚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不就是托了你的福。” “什么叫托了我的福……” 戈玫装傻。 邵胜当然知道，宠溺的捧着她的脸。 “媳妇儿，你就是我的救星，没有你……不管何时，我总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团糟。” 戈玫倾身，吻了吻男人额头，一脸感概。 “这是有多幸运，你才会想起前世的事；这是有多幸运，我们才可以在这里相遇。 所以，那我们就尽可能的，去回馈这个让我们再重活一世的世界吧。” “嗯……” 男人深情地拥紧了女人，再也不愿分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以为今生无缘，却不想，再一世心心相印，同衾共枕。 第四百二十九章外交官员的助理 学校领完通知书，就开始正式放暑假了。 家里的几个崽子，可开心翻了。 两只小的有大乖照顾。 两只大的有小姜陪玩。 这倒是让戈玫轻松了很多。 那张家彻底的倒台了，倒上让小姜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就让这小子心思紧紧地盯着戈玫了。 “婶儿，坏小姑全家都能栽在你的手上了，你这厉害，一定可以帮我的，对不对？一定会找到我妈妈在哪的，对不对？这点事肯定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面对小姜的灵魂三连问，戈玫抿了抿唇。 “是的！这事，婶儿肯定会帮你的，只是……需要些时间来找线索，你能耐心点等吗？反正，婶儿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小姜笑得阳光灿烂。 “等！一事实上等，我相信你，婶婶！” 戈玫笑得宠溺，抬手腕，看了看时间，正准备回屋做晚饭。 姜家屋外有摩托车的声音响起来。 邵胜回来了！ 他身上还搭着一个人，远远看起来，有些熟。 咦，这不是小姜他爸吗？ 看来，这是有假期，特意赶回来看儿子的。 姜文光看着戈玫笑，给她递过一个袋子。 “弟妹，真巧啊，正好你在。这里的一点小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是感谢你照顾小姜。二，也是由于你照顾了小姜，让我们姜家和张家才没有什么大的牵连。不然啊……我们这一家子估计也得给搅进这趟浑水里。这东西你收着，不值什么钱……” 戈玫诧异的打开纸袋看了看，看到了一件衣服。 “这？这是香牌的裙子？还说什么不值钱，姜大哥，你这样……我哪好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全靠小钟同志帮我，她说搭你的气质，一定喜欢。所以，今天我把她也带来了，你们俩肯定能成为好朋友，她现在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到。” 姜文光带着些不好意思。 “小钟同志？” 戈玫挑了挑眉，看向邵胜，等他解释。 邵胜摊开双手，又看向姜文光。 最后，还是姜文光解释了。 “她是我单位的助理，大家一起合作很多年了，很有默契。她人好心善，听说你的事儿，就非想来见一面，想认识你，也想来见一见小姜。” 可戈玫怎么从这话时里品出了那味儿。 如果只是一个助理。怎么会和他一起回家。 但姜文光语气就是淡淡的，也听不出来什么倪端。 可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戈玫笑得生硬，“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衣服我收下。权当是小姜送我的。” 结果，小姜在戈玫身后，冷不丁的来一句。 “婶婶，如果是我，才不会选这么俗气的颜色，这颜色一点也不适合你，我会选米白色，你的皮肤白，米白就能衬得你像一朵高岭之花般洁白。这什么酒红色，俗，又老气！” 这小子！懂啥？这叫大气。 戈玫笑着轻轻拍了拍他肩头。 “好，我等小姜以后长大了赚钱，就给我买，好不好？” “婶婶，你放心，等不了多久的。我和山娃正在研究一个东西，如果成功了，我们就可以拿到奖金的。” “好的！小姜加油！” 戈玫说完，和姜文光说了几句，就把东西拿回去了，再过来。 她过来的时候。 那个姓钟的女同志来了。 这位女同志到底是外交官员的助理，这气质真的是很不一样。 知性，大气，像是兰花，气质优雅。 她看着戈玫，“戈玫同志？” 说着，她就过来握着戈玫的手，“戈玫同志，我听文光提起你的事情，我就对你十分的好奇，今天可算是见到本人了！ 我叫钟香语，是姜同志的助理。和他合作很多年，默契十足。是多年的老友了。我听说小姜一直是多亏你照顾着…… 戈玫同志，你真的太能干了。居然照顾得过来。” 这位钟香语女同志，好热情。 话也挺多。 拉着戈玫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多话。 戈玫却明显感觉到。 她看着她说话，眼神却在姜文光的身上，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给姜文光看的。 但戈玫感觉到了一点，姜城很排斥这位女同志。 只要她一来，姜城就把山娃和土娃拉进了屋里，不出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 而做父亲的姜文光似乎也见怪不怪的，多一句也没有。 钟香语这边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像个女主人一样，熟门熟路的，带着戈玫在姜家做饭。 一提到小姜，就亲得像亲妈似的。 “我们小姜这娃，可是真聪明。他们姜家的人，哪个不是高智商的啊。 姜二叔啊，搞航天工程的，姜老爷子那老军人就不用说了。所以小姜他从小就智商超凡了…… 我记得啊，见到他的第一眼，那模样小得那样可爱，被他妈抱在怀里，这么大…… 这孩子，从我看他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原本，他妈不在了，我就想过来照顾他，都写了辞职信了。 可是文光不给，硬说我不能自毁前程。” 戈玫笑得生硬。 “那，也是，谁人能为了一个同事的孩子，把自己的工作都给辞了，这事儿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嘛？” 一直不说话的戈玫，这一开口，就把钟香语给噎住了。 不过，她这人，自我调节的能力还真强，听了戈玫这毫不客气的话，居然想都不想，直接接话。 “怕什么人笑话，不笑话的，小姜和我啊，特别有缘，而我就是个随性，敞阔的人。管那么多做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这话，可是细思极恐。 这位钟香语同志，戈玫感觉可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就叫，我不尴尬，就没人觉得尴尬了么？ 初识钟香语，看明面上，你会以为她是高知女性。 可一接触下来，就会感觉，这个人颇有怪异之处，而且对姜文光的态度亲密得让人不理解，像是对夫妻！ 这女同志心机深着呢！ 戈玫只是和她做了一顿饭，都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第四百三十章怀疑杀人得有证据 就连ROSE都体贴的举氧气罐过来了。 戈玫白了它一眼。 “ROSE，别瞎折腾，我是那么柔弱的人吗？” “对，我家的主人拥有着金刚不坏之身！” ROSE自从被电了后，说起哄人的话，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戈玫斜睨了一眼还在嘀嘀咕咕的钟香语。 “ROSE，来，来点剧透，这家伙是不是重点人物？” ROSE呃了一声。 “这，这个我不知道……” 这丫，算了，戈玫也不猜了。 反正，和她有什么关系？ 姜文光爱人走了那么久，男人要续弦，也正常。 她总不可能主动去掺合人家家事吧。 这女的，虽然她觉得这人的人品有些问题，但姜文光不一定是这样想的。 毕竟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不可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吧？ 自己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不是她的任务，她没必要去掺合。 戈玫帮着忙，把菜摆上了桌，姜文光笑呵呵的。 “钟香语同志，弟妹，你们都辛苦了。弟妹，你平时要照顾小姜，这一回来，又要给你添麻烦。” 戈玫淡笑，“没事，我去喊小姜出来吃饭。” “我去吧，戈玫同志，你坐。” 钟香语抢着要帮。 “一起吧。” 戈玫说完，两人一起去了小姜卧室。 钟香语喊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 屋内，小土娃一头雾水，看着山娃和小姜。 “你们为啥不开门，这个婶儿跟你们有仇吗？我看着挺好啊，人也漂亮啊！” 山娃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土娃，你懂啥？不能只看表面，这个婶儿坏着呢，想抢走小姜哥的爸爸。” “是的，她是个坏蛋，我讨厌她！她不仅想抢我的爸爸，还想毁了我们家。” 小姜语气冰凉。 小土娃听完，就气了，小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咬牙切齿的夸张模样。 “小姜哥哥，那你教训她啊！你这么聪明，肯定有办法！” 山娃马上严肃的说。 “土娃，你以为，人家小姜哥会像你这么幼稚，只懂得往人身上糊狗屎啊！” 小土娃哦了一声，尴尬的搔了搔头。 “虽然糊狗屎尽管恶心了些，但你们不觉得好玩，又解气吗！” 这倒是，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很解气。 小姜笑了。 “可我不能这样做。土娃，我真羡慕你，总是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小姜哥哥，你也可以做的啊，不怕的！有我妈在，她不会骂我们的！” 土娃拍了拍胸口，妥妥要把小姜拉下水的样子。 山娃紧张的按着小姜的手。 “你可别！土娃真坏！小姜哥，你别被他带坏了。这样肯定会给我妈找麻烦的，你这个坏婶儿，肯定说我妈没有教育好我们，还会到处说。” “这你放心，戈婶儿对我那么好，我当然不会给她找麻烦，只要不看到她就可以了。” 小姜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戈玫的声音。 土娃最积极，一听到戈玫的声音，就蹦哒着，跑过去开门了。 山娃看着小姜。 “小姜哥，你不想出去，就别出吧，等会儿，我给你拿饭来，我妈那里我可以去解释。” “好。” 小姜很庆幸，有这样贴心的好朋友，有山娃和土娃这样的好兄弟！ 戈玫站在门口，看着山娃走了过来，目光又扫到屋角一脸郁闷的小姜。 她揉了揉两儿子的脑袋瓜。 “你们先和钟婶婶上桌去吃饭，我和小姜哥哥聊一会儿。” 山娃看了小姜一眼。 “妈妈，小姜哥哥有点不舒服，他需要休息一会儿。” 呵，小样儿，你们那点小心思还想瞒着谁？ 戈玫推了推他们，笑着说。 “我知道，他是不舒服，得我来开剂良药。” 好吧！ 妈妈能搞定就好，他们当然相信。 钟香语却没一点自知，还探着脑袋，想进屋找小姜，却被戈玫挡住了。 “香语同志，这两娃就交给你了。” 土娃和山娃一听这语意，一人就扯住了钟香语的一只手。 “对啊，婶儿，好饿好饿，我们上桌吃饭。” 两娃说着，就把钟香语往客厅里拉。 钟香语哪有机会再和戈玫多说两句的时间。 一进屋，戈玫马上关了门，来到小姜桌前。 “咋啦？这是跟谁有仇啊？” 小姜埋着脑袋，绞着手指。 “没错，我就跟她有仇，我讨厌她，她就是个坏女人！” 戈玫坐在一旁，拉着小姜的手，苦口婆心的劝。 “小姜，你也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可不能乱说话的，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是坏的，一个有教养的娃，是不会乱说别人坏话的。” “真的？有证据就行？” 小姜看着戈玫的眼神发着光。 “婶儿，你和叔都那么厉害，能把那么坏的表姑一家都给抓了，如果我真找到了证据，能证明她是个坏女人，你们是不是能把她也抓了？” 本来戈玫随口一说，结果还真有其事，她很快来了兴趣。 “证据？她在北城工作啊，你怎么找证据。” 这话太现实了，一下又打击到了小姜，少年的眼眶都红了。 “但我知道，妈妈的消失就是和她有关的。” “什么？” 戈玫一惊，霍然起身，严肃的看着小姜。 “你知道什么？不能只凭猜测的。” 刚才戈玫了解到，钟香语第一次见到小姜时，小姜的妈还没死，而且小姜还很小。 这也变向的说明，她觊觎姜文光挺久了，而且心机很深，好像还把姜家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了解得很清楚。 可听着小姜这样说，她的心里还是惶惶的。 毕竟这可是有关人命。 而且姜家个个都是聪明的人，姜文光也是，不可能察觉不到她的别有用心，还和她纠结了这么多年。 细思极恐。 这短暂的接触。 感觉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但是也不太像是一个极会掩饰的女人。 小姜看了看外面，看着戈玫，怯生生的抓着她的手腕，“婶婶，你现在是我最相信，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我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你……你会替我保密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藏了多年的秘密 戈玫的心微沉了一下，看着小姜，重重地点头，“你二婶儿是我的好闺蜜，你爸和山娃他爸是战友，你还是我儿子的好兄弟。 然后你现在又在我家吃，我家住，你是不是等于我半个儿子？” 她这话落。 小姜居然甜甜的喊，“干妈！” 戈玫怔了一下，“你这小子嘴巴可真甜。看，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嗯，一根绳上的蚂蚱。” 这机灵劲儿。 戈玫就等这小子说秘密了，这小子磨蹭了半天，没有要说的意思，可把戈玫心急的。 然后小姜警惕的看了看外面，还把耳朵覆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半天，确定外面没有人，没有声音，他这才走到戈玫的跟前。 “我亲耳听到，她说我妈早该死了，说我妈配不上我爸，还说我爸……是她的……还问人，确定我妈是死了吗？不会再回来吗？” 小姜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抖得非常的厉害。 戈玫不禁瞪大了双眼，双目紧紧地锁在小姜身上。 震惊！ 除了震惊，便只有震惊！ 因为她隐约的记得小姜他妈死的时候，这娃才四岁左右吧。 他把事情记得那么清楚。 他的心里应该有多么的害怕，多么的惶恐？ “为什么没有告诉你爸？为什么没有想过报公安！她这是可能杀了人啊……”戈玫的有些嘶哑了。 难怪这个孩子后面会成为大反派。 一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发酵这么多年。 后来他长大成人，有了本事，怕是要让这个钟香语血债血偿吧。 小姜的脸上浮起一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嘲讽，“会有人信我的话吗？婶婶，之前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怕你和他们一样，根本不会信我的话，当我是发疯！” 这也是正常。 毕竟小姜那时候才四岁。 而且他的母亲才走，钟香语闯入他们的家庭，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因为排斥而胡说。 他不说也正常。 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对钟香语的厌恶，还有憎恨。 难怪多看一眼都不愿意，一直躲在屋里，哪里也不去。 戈玫走到小姜的跟前，“你说的这件事，还有待查证。即使她是你的敌人，但是你也不能让她察觉到你在恨她。 面对自己的敌人，我们更要微笑，让敌人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才她才会放松自己，露出马脚，不是吗？” 小姜自然是明白，也是懂的。 但对于他来讲，有些难吧。 毕竟他对自己亲妈的执念那么深。 戈玫以为这个任务是个简单的任务，现在才知道，这任务麻烦着了。 所以她只能尽全力，硬着头皮上！ 戈玫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走，和我出去吃饭，看着她还要笑。她如果真的是故意害死你妈，那么她的目的可能成功了…… 那么她就会得意，越是得意，越容易有破绽，对吗？” 小姜没作声。 戈玫只能拍了拍他的手，“乖，相信婶婶。” 小姜看着戈玫的眼睛，像是受到了鼓舞，抿了抿唇，鼓足所有的勇气点头，和戈玫一起往外走。 姜文光正等不了，要过来看的时候，结果戈玫和小姜出来了。 他一脸的意外，“弟妹，还是你有本事，能降住这小子。” 小姜看一眼姜文光，冷漠的坐到了山娃的身边。 土娃立即给小姜倒饮料。 小姜谨记着戈玫的话，看一眼钟香语，居然把土娃倒好的饮料端给了她。 钟香语愣了一下，倏尔脸上堆满了笑，“小姜真乖！小姜长大了，好……真好……谢谢小姜！” 姜文光也颇为欣慰，看着邵胜，再看着戈玫，“你们带着小姜，我感觉他的变化真的很大，弟妹，辛苦你了！老邵，你丫的就是捡了金元宝，这才娶到了弟妹！” 拿着酒杯一人敬了一杯。 戈玫只喝了一点。 她酒量不好。 喝太多，就怕又惹事儿。 邵胜也看着戈玫，提醒她不要喝太多。 她自然是懂的。 小姜虽然很勉强，但是比起先前好了不少。 晚饭后…… 饭局散了。 那位钟香语同志也没走的意思，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收起碗筷，还让小姜帮忙。 小姜明显很不自在，看着山娃，还有戈玫。 什么意思，写满了。 戈玫开口，“姜大哥，山娃想要邀请小姜去他屋看一本书，这两小崽子经常一看就是好晚，要不今晚他就回屋睡吧，也不打扰你们。” 姜文光听着这话，愣了一下，“啥打扰不打扰的！钟香语同志就是岗城人，等会儿她要回自己屋的。小姜，你别回了。 爸爸想和你说说话。” 钟香语呃一声，“文光，你忘了，我妈回老家了，家里我也没钥匙，我回不去。” 哟…… 心机婊…… 这是想要留宿啊。 姜文光居然懂不起，“这样啊，那我和小姜都去老邵家挤挤，你在这边睡下吧。” 说完就挥手，“小姜，去吧，和山娃一起去看你的书。难得你有个朋友。” 钟香语的脸色怪怪的。 不过也没太明显的表现出来。 毕竟姜文光就这个性。 邵胜看了一眼那女同志，再看着戈玫，他这媳妇儿是故意的。 所以夜里回到屋之后，邵胜就问了，“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嗯？看出什么？”戈玫故意反问。 “看出这个女同志对文光有意思啊？”邵胜欺身粘着她，放软了语气。 化身粘人的小奶狗。 “那你看姜大哥看出来了吗？” “他啊……没那心思，我看他是没有看出来的，不然怎么往咱家跑。这么晚，还让人回去。” “那你怎么看出来了，我以为你们男同志都看不出来，上次小左同志那事儿，你不就没有看出来。” 戈玫故意打趣。 邵胜同志告饶，“我的好媳妇儿，那是小左同志，对哪个男同志都这样，我咋能看出来。这事儿咱能翻篇不？ 你可是我向上天祈求来的媳妇儿，少看一眼都不行，我哪能忽视你。” 戈玫轻啃了他一下嘴巴，然后一脸回味的说：“嗯，好甜！甜得心里去了，你这嘴什么时候抹的蜜啊。” “喜欢这味儿吗？” “你说呢？” “喜欢，你就多吃一点。”邵胜这丫的开车起来，真是牛得一批。 第四百三十二章他只是我干儿子 戈玫嘟起樱唇。 “上辈子，你都能憋着，不来见我一面，这辈子脸皮就咋这么厚的……” 邵胜哑着嗓子。 “你当然不知道，上辈子我压抑得太厉害了，每天晚上在梦里都想你……所以，这辈子才要更加的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想到他上辈子的那些事，戈玫就沉溺在一阵心动中，主动勾着他脖子，深情回吻。 “你真是个呆子，大傻子……” 两人又是好一番缠绵悱恻，很久，才入睡。 戈玫还以为姜文光和之前一样，回来住一夜，看看孩子，第二天就会匆匆赶回北城，结果半点也没要走的意思。 而那位钟香语同志，家本来就在岗城，也一样，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倒是日日和姜文光同进同出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 见到这种情况，沈瑶忍不住插了一句。 “文光同志，那位钟香语同志是你对象？” 姜文光马上摇头，“不不……婶儿，您别误会，那个只是我助理，是我同事。” “助理？同事？我看不像啊，你不是在休假么，还和同事同出同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 姜文光笑得尴尬。 “嗯，我现在是在休假，但手上也带了工作要处理，所以我和钟香语同志一起就是配合着处理公事，不是您想的那样……”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小姜身上。 “其实小姜妈走后，我没想过找其它人的心思。” 沈瑶轻轻瞪了他一眼，“你咋能这样想，人这辈子啊，长得很，小姜都没长大，还需要照顾。你怎么能就这样一个人，其实，如果钟香语同志可以的话，你也能考虑考虑。” 沈瑶哪里了解其它事，只是随意说两句。 而小姜那头也听到了，转过头来，瞪着沈瑶。 姜文光马上又强调。 “不考虑。不会考虑。” 沈瑶这才反应过来。 应该是这孩子不情愿吧，不然怎么会一个人在岗城呆着，还要托人照顾了。 这孩子早熟得很，有主意，也正常的。 可没人想到，正好钟香语刚进门，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沈瑶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眼里无尽的悲伤，还有落寞。 沈瑶一直住在这个胡同里，姜家也是。 钟香语和姜文光纠缠了多少年，她是最了解的，下意识有些同情她。 毕竟这么多年的守候落成空，谁能接受。 沈瑶收起心思招呼她。 “小钟，进屋坐。” 钟香语坐到了沈瑶面前，看着姜文光强颜欢笑。 “婶儿，戈玫同志不在吗？” “她啊，正在里边屋。” “哦，那我去看看她。” 钟香语往外走，那步子有点飘。 沈瑶看着她的背影，再看向姜文光。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么伤人心的直话？” “婶儿，我说真的，您可能想多了。钟香语同志和我，真的只是同事关系，不像您说的那么复杂。” 姜文光又看向小姜，“小姜，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小姜摇头，一点也没想去的意思。 姜文光也没说什么，难得这次假期长，他得去看看小姜他母亲那边的亲戚。 姜文光前脚一走，小姜后脚就去了山娃的屋子。 沈瑶拉着小姜还想问什么，结果这娃像泥鳅一样，先溜了。 算了，沈瑶看着背影直摇头。 这娃谁的话都不听，就戈玫的话，他还能听两句。 山娃见小姜过来，奇怪的咦了一声，“你不和你爸去走亲戚？” “他知道的，我不喜欢走亲戚，还有，那个人也来了。” 小姜话里有话，山娃马上反应过来，从窗户里缝瞄到钟香语去了戈玫房间。 “走，我们去看看。” “嗯。” 而戈玫此时，正在房里练瑜珈。 钟香语不请自来，悄无声息的。 戈玫又练得入神，哪里有注意到她的脚步声。 钟香语就趴在窗台上，看着戈玫练瑜珈，一脸疑惑。 “戈玫同志，你练的这是什么舞啊？这么好看的，我以前都没有见过的？” 戈玫听到钟香语的声音，抬头。 “钟香语同志，你来找姜大哥吗？他不在这呢！” 钟香语笑，“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她说着，直接就进了屋，一屁股坐到戈玫跟前套近乎。 把手里的小袋子打开，神秘地说，“这是国外的护肤品，我托人带回来的，好东西。” 戈玫淡淡扫了一眼。 嗯，确实好，还是国际大牌，誉满全球的雅牌护肤品。 可她却不为所动，继续练瑜珈。 “钟香语同志，无功不受禄，你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能要。” “这有什么的，我们是朋友嘛！何况，我也有一事相求你。” 说着，钟香语还直接凑近到了戈玫跟前说话。 这可把一旁偷窥的小姜急到了，紧张兮兮的。 “山娃，你说婶儿不会被骗了吧！” 山娃严肃摇头。 “才不会，我妈可精着咧，你看这个婶儿一脸坏笑，我妈哪里会给这种人骗！” “真担心啊。” 戈玫一个猫式，脑袋下垂，根本不想多看钟香语一眼。 可偏偏，她就是个厚脸皮的，或者真不懂人脸色的，一会儿又凑了过来。 “我见小姜和你最亲，你可以帮我和他说说吗？看看，他能不能接受我，做他妈妈。” 这种话从她这人嘴里说出来，戈玫可是一点也不震惊。 毕竟她想当小姜后妈，想了很久，那种欲望都写在脸上了。 从猫式慢慢地转到了犬式，戈玫抬头。 “这事儿？我说？这是你和姜大哥的事情啊，只要姜大哥同意，那小姜怎么会有问题？。” “不是的！文光一直很顾着小姜的感受，你也知道的，小姜死活不肯去北城，宁愿呆在岗城的破房子里，为的就是他的妈妈…… 姜大哥哪里敢提这件事儿，所以在别人面前，更是不敢承认和我的关系，其实我俩早就心意相通，他却迟迟不敢迈那一步。” 说得像是煞有其事似的，好像姜文光早就和她滚在一起了。 这个女同志可真不要脸的！ 戈玫咧嘴笑得生硬。 第四百三十三章绞尽脑汁讨他的喜 “这事儿还是得你自己和姜大哥说，他都不往前一步，怎么会知道儿子的想法？我看这娃不会不懂道理的，他乖着咧。” “乖？那是在你面前，懂的也是你的道理。所以，戈玫同志，我这会儿，不就来求你了嘛。我知道你是个大好人，一定会帮我这个朋友的，对不对？” 妈啊，这会儿居然软磨硬泡起来了。 钟香语这人脸皮真厚，真让人难以琢磨。 可戈玫现在知道，她有可能害死了小姜妈，又怎么会帮她。 但是倘若她不答应，真能缠到你太阳落山的感觉。 戈玫无语，只得敷衍。 “成，那我试试。可小姜那儿，心里究竟怎么想，我也管不了，毕竟他只是我干儿子……” “干儿子？他什么时候拜你做干妈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语气中透着酸味。 当小姜干妈这事儿，她也想过，还在姜文光面前提过。 可惜父子俩都是榆木脑袋，一个都不同意，所以她只得放弃。 可这一转头，戈玫才他们在一起多久？ 这就叫上干妈了？ 戈玫和小姜的亲密关系，隐隐让她有些嫉妒。 “就只是随口喊来玩的，能当真？” 钟香语笑得尴尬。 “是，是的，不能当真，那我说的事情，能帮帮我吗？” “再说吧。” 戈玫眼尖，看到山娃和小姜在窗户外鬼鬼祟祟的偷听，马上喊道。 “山娃，快过来，帮下妈妈的忙，将婶儿请到客厅去喝茶，我忙完再过去陪。” “好，妈妈。” 而小姜则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钟香语一眼，就走了。 就算看了，又怎么样呢？ 从来他对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冷漠，甚至厌恶的。 钟香语就不明白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心思。 她可是绞尽了脑汁的去讨他的喜欢，可从来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呢！ 可真是心烦…… 而戈玫这话，说得也是棱模两可的。 更是让她琢磨不透。 最后，只能悻悻的跟着山娃走了。 等他们走后，小姜又转头，悄悄溜进戈玫屋里。 “干妈，她和你说了啥，不会是想拿这个东西来收买你吧。你要喜欢，我也可以让爷爷给你搞的。” “啪”一声，戈玫拍了拍他的脑门。 “臭小子，你叫我一声干妈，还不相信我？你干妈是那点破玩艺儿能收买的，这些东西我才不缺！” 什么护肤品能比得过她的灵泉水护肤品好用？ 这片大巷子里的婶婶，媳妇，大妈们都已经被她的灵泉护肤品给掳获了。 这东西有机会，她会让山娃还给他。 小姜捂着脑门嘟囔。 “干妈，那她让你做什么？” “她让我当说客，说服你接受她，接受她来当你妈。” “哼！坏女人！不可能，才不可能让她来当我妈，我妈就是被她……唔……” 戈玫马上一把捂着他嘴巴，那些话可不敢让他说出来。 没有证据，都是猜测。 确定这娃控制好了，戈玫这才松开手，开始教育他。 “小姜，你这么聪明的娃，难道不懂，什么叫打草惊蛇么？” 小姜虽然懂得再多，毕竟还是个孩子，脱口而出也算是正常。 他乖巧点头。 “干妈，我懂了，我不会打草惊蛇的。” “乖啦。” 戈玫把钟香语送的东西递给他。 “这个，你拿去给山娃，让他找机会还回去，别打扰我练瑜珈。” “好，干妈，那你忙，有事叫我，我去了！” 这高冷小少年，怎么就突然变得嘴巴这甜了。 可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练瑜伽的同时，戈玫就在想，这会儿钟香语找她，如果行不通的话，还会使哪些招数。 她这次长假有一个月，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副架势。 可让戈玫意料之外的是。 她在这里练瑜珈的同时，钟香语从她家一走，山娃和小姜就尾随了。 而接下来的几天，两娃都计划好了，那就是跟踪钟香语。 她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都被两小崽子尽心眼底。 而戈玫……正在忙军工厂的事。 之前国家将厂子卖给唐峰。 唐峰利用它谋私利，还顺道给间谍开了方便之门。 他得到惩罚之后，厂子也收回了。 这可是块肥肉，戈玫也想把厂子买到手。 起先，她想让邵胜弄，他那一副清正廉明的样子，怎么会愿意。 戈玫就准备自己想想办法，这两天…… 那头就有消息透出来，说厂子会再次内部售卖。 戈玫一听，又要卖，这不正是机会嘛，肯定得买啊！ 所以她就直接递上了申请，没想到，申请居然批复下来了，还快得很。 但她的手头上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那个厂子是省城的地皮，当然比之前买的糖厂贵些。 第一次让戈玫感觉到，她在这个时代的钱太少！ 一定得想办法快点捞。 钱伟那里，生产的第一批防晒衣虽然能赚钱，但还要投入到后期开发里，她不打算挪用那边的钱。 结果，一听这事，沈瑶和程建国掏出一叠存折交给她。 看着那些，戈玫震惊了。 “爸，妈……这是……” “这是我和你爸的退休金，都存起来了，还有一部分是老祖宗留下给我们的。我们也就你一个孩子，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买这个工厂，那就拿去。反正放着也没多少用处，我就知道，你不甘做个普通女同志的吧。” 沈瑶说得一脸认真。 戈玫看向程建国。 “可是，爸，这是你们全部积蓄啊……怎么能全给我呢！” “你是我们家唯一的闺女，不给你，那给谁？” 这闺女失踪了那么多年，如今找得回来，程建国睡着都会笑醒，百倍的宠爱都来不及，哪里会心疼这些钱。 戈玫看了看数额，真没有想到，他们有这么多资产。 不过再深入想想也正常。 他们的老祖宗以前是在海市做生意，以前也开过厂子，昌盛时期，洋楼都有好几座。 后面，父亲又出国留学。 新华国成立后，他也为国付出了不少。 这退休金，再加上祖宗留下的家财。 再还有母亲的祖上。 她外婆都是一代名媛，那家财自然不在话下。 可啃老…… 她总觉得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也罢，算他们入股，到时候多赚多得，争取早点回馈父母。 第四百三十四章你以为爸就这点钱？ 她如今手上有个厂子。 再在省城囤下这个厂子。 按她知晓的历史进程，以后国家搞大建设，就算拆迁都能值回不少钱。 所以把这些钱，投成厂子，那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戈玫握着存折本，感慨了半天。 “爸，妈，你们放心。如今把钱变成固定资产，肯定是比放在存折上，到时候货币通胀要强得多。厂子，地皮，肯定是越放越值钱的。” “成。妈知道你有想法，那你就别犹豫，我们支持你，想做什么，那就拿去做吧。” 沈瑶满目宠溺。 戈玫像是掉在蜜罐里要给甜醒了。 突然，她想到，劳改场还有个司芸。 “妈，爸，你们想去劳改场看看司芸吗？” 这么多年关系，哪能没有一丝感情。 程建国却冷声说。 “不去，去那里干嘛？到时候，她还以为我们又心软，变着模样折腾。她之前，在劳改场一点也没有安份，逃过无数次，尽惹事生非的。 那边领导为此，和我通过话，问我们要不要照顾。如果我们去了，那不是又以为我们想给她开后门，给照顾的！不去！” “是的，你爸说得没错，我们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些年，她败掉的钱，可比这里还多啊！” 沈瑶一想到就心疼，这给亲闺女的，还没那个白眼养女多。 戈玫满目震惊。 “她，就这么能花？” “是啊，太大花，穿金戴银的，什么你想不到的，她都去弄。” 戈玫看了看，这里大概有七，八万。 司芸才穿来这个时代多久？ 就败掉了十万不成？ 她怎么觉得，以司芸的个性来看，有可能还留了后手，例如在置办什么固定资产之类的，不可能单是吃穿喝玩，就能败掉了十万！ 这简直要把她亲爸妈的棺材本，都快败掉了。 原本，戈玫想着大家都来自现代，怎么着，也在异时空也互相照应下吧。 结果，知道她这么能败家，一丝也不值得同情。 算了，她也懒得去管了。 可面对父母拿出来的八万，戈玫没有要完，只拿了五万，打算贴补买厂子。 把剩的三万，硬是给他们塞回去了，老人家，手里没钱，她哪里安心。 “妈，其实钱伟服装厂里也有我股份的。搬到你们这儿住着，你们给我们安排生活，可是给我们省了不少，再加上自己其它地方还有得赚，用不了这么多，这三万你们就留着。是被我掏空了，我哪里能心安。” 就算，她有信心赚钱，可生意场上变幻莫测，都是说不准的事。 万一有什么急事，爸妈等钱救命，她怎么弄？ 虽然她有外挂，可也得居安思危，以防不测。 程建国说什么也不要。 “你以为你爸就这点钱？臭丫头，太小瞧你爸了。家里那些古董也是值钱的，赶紧的，你给我拿着，给你，就是你的。” 沈瑶点点头。 “对，你比我们的命还重要，这点钱算什么。” 戈玫看着他们这般，还难过着他们的钱被司芸败了。 她把存折紧紧攥在手里，想了想，突然扑咚一声，跪在了二老面前。 “爸，妈……这个钱，你们要不拿回去，我就不起来了！我拿你们的钱去买厂子，已经不好了，哪能这样掏空你们！” 别说她自己过意不去，就算邵胜知道了，也得把她骂死。 邵胜这人就是传统的老干部，觉得她没有做好，那就会教育她。 但教育归教育，转头又能死皮赖脸的喊她媳妇儿，哄她。 所以，家有老干部，她甭想腐败，干脆做奸商得了。 程建国和沈瑶见戈玫如此的执着，最后也只能收回那剩下的钱，毕竟，这孩子个性要强，你硬塞给她，也没用。 戈玫准备好了钱，就开始跑厂子里的事情了。 一忙碌，早就把钟香语交待的那点事儿忘到了脑后，更没有发现小崽子们的想法。 毕竟大的两只蛋，小姜都是聪明得紧的娃。 没怎么让沈瑶和程建国操心。 他们看的都是两只小的。 程建国同时也张罗着要去海边玩的事情。 这年头机票难搞，所以程建国一直在研究怎么搞。 沈瑶本来想要说是坐火车过去的，可是太远了，而且火车几天下来，头重脚轻的，还是坐飞机比较好。 所以程建国就按正常的流程去搞机票。 他是从来不开后门的。 奇怪的是，崽子们也没催，他就安心的弄，反正暑假时间长。 他有的是时间，反正他说到做到。为了他的小外孙，再麻烦，他都不会放弃的。 而此时…… 早上七点。 吃完早饭，抹了嘴儿就跑掉的土娃，山娃，小姜就这样挤在墙角，露出三只小脑袋，看着那边打扮得特别好看的钟香语出门。 土娃不明所以，打着哈欠问，“小姜哥哥，你那么讨厌她，为什么每天还跟着她？” “我要看她干什么坏事，见什么人！”小姜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说。 土娃呃一声，“她干坏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如果想要为人民服务，那就糊她一身狗屎！臭死她！” 小姜严肃的拧着五官，“土娃，格局了！你瞧瞧叔的格局，你咋就只想着糊人家狗屎，太丢档次了！你好歹也是局长的儿，咱能做点有格局的事情不？” 他这话一落。 山娃立即会意，“是！比如像妈妈一样，抓住张晓珍的小辫子，然后把他们送进局子里，为人民除害。” 土娃的眼里，只有吃啊，喝啊，玩啊。 戈玫和邵胜在省城做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每天都是玩，那就和两个哥哥玩玩吧，闲着也是闲着。 小土娃走神的功夫，两只大的已经跑了，他忙跌的跟上。 山娃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邵自齐，跟紧点，别丢了！你这么肉的娃，人贩子可喜欢了，盯紧了你拐，知道不？” 在城里…… 人贩子要多一些。 所以妇联这边，隔三岔五都会宣传防拐知识。 邵自纲作为妇联主任的儿子，自然是比谁都懂得多。 第四百三十五章像是变了一个人 土娃哼哼的不服气。 “你们以为我白练的，跑得最快就数我了，看有谁能拐我。” 小姜突然嘘了一声，提示。 土娃马上捂起嘴巴，缩起脖子，一起躲好。 而这边的钟香语，哪里知道身后跟过来了三个崽。 她警惕万分的左右看了看，这才敲门。 开门的人是个猥琐的中年男子，脸上还有一道疤。 他一看，是钟香语，马上咧牙，伸手想把她拉进去，哪知她厌恶的推开手，递了叠东西过去。 “拿去，滚！你要的钱，这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来找我！我不会再理你！” “哟！脾气还挺大的嘛。要是没有，你有今天？你以为，姜家门那么好进的？要知道，只要我一站出来，你这朵洁白的莲花，可就有了污点！” 钟香语咬牙切齿，手恨得攥成了拳头。 “你这魔鬼，究竟多少才够？居然还拿当年的事来威胁我，信不信，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多少？你觉得多少钱能买人命呢？当初我可是为了你，才让血污了自己的手，还差点淹死在洪水中了！钟香语，你可别想翻脸不认人。如今工作好了，名声好了，嫁进姜家也有希望了！ 你看看我，是什么鬼样子？再看看我的脸……现在，我就像是只水沟里的臭虫！ 你不养我，谁来养我！你敢惹毛老子，大不了我们一起完蛋！” 钟香语咬牙切齿。 “可你收了我那么多钱了，怎么还不够？难不成，你要着缠我一辈子？” “一辈子？那哪够啊？至少……几辈子，嘿嘿……” 男人数着手里的钱，笑得贱兮兮的。 “成！老子今天难得心情好。不过，我警告你，别想用花招来摆脱我！” 说完，还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钟香语气得跺脚，甚至想抬脚踹门，可最后还是不敢，气了半天，才转身而去。 躲在墙角的小姜盯着那门，若有所思。 见到钟香语都要走远了。 土娃急问。 “咋的？不跟了！” “山娃，土娃，你们看到了吗？刚刚她给屋里那男人钱！” 山娃点头，“看到了，就是太远，说的什么么，没有听到，小姜哥你觉得这个人有鬼？” “对！绝对有鬼！” 土娃对这个说法很赞同。 “我看到她递过去的全是十块的大团结，有好多张！” 小姜握紧了拳头。 “对，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害我妈的帮凶，我去找他问问，或许他知道我妈在哪里？” 山娃听着这话一惊，“小姜哥哥，这只是你的猜测，要不，我们再多跟几天？不能冲动啊，晚上我们也和妈妈汇报一下，告诉她，我们看到的，可能妈妈查起来，比我们更快！” 小姜看着山娃，嗯了一声，又盯着那个门。 山娃看着小姜这样，真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三小的还窝在角落里，偷看。 很快，门又开了。 里面的男人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梳得贼亮，还摸了摩丝，吹着口哨，手揣进口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屋子。 他一走远，三个小家伙立即跟了过去。 小姜情绪有些激动，跟得有些近。 山娃拉着小姜，想提醒他注意一下，结果，小姜猛地一把推开他。 眼看着两人就要起争执了。 土娃马上站在两人中间，扯开他们。 “你们别这样，要不，先回去，把这事儿告诉妈妈。” 小姜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就跑。 结果“砰——”的一声。 脑袋一下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一抬头，只见刚才那个男人，正看着他们痞笑。 “你们这三个臭屁孩儿！跟着我们做什么？” 还是土娃机灵，他冲上前，拉开小姜。 “叔！我们看你衣服和发型好酷啊！所以就跟着，想多看几眼，叔，你真帅气！比书上的大英雄都帅！” 那男人斜睨了一眼土娃，又看了看红着脸的小姜，在土娃肉嘟嘟的脸蛋上拧了一把。 “小胖崽，你这嘴倒是甜得很，你们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不准再跟着叔，听到没？不然，打烂你们的屁股！” 土娃摸了摸脸，真痛。 “叔！我们就走，就走，您别生气嘛！” 说着，他推了小姜一把。 山娃和土娃两人配合着，一起把小姜推到转了个弯的墙角里。 然后土娃还给他买了支冰棍儿，递到跟前。 小姜阴着一张脸，推开。 “我们跟了钟香语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这个人肯定和我妈失踪有关！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他爱钱，我可以给他钱，他肯定会说的。” 土娃拨开冰棍纸，伸着舌头，一面舔一面说。 “我说小姜哥，你咋那么激动了？我们是小孩，说给钱，他信吗？” 山娃也焦急的劝。 “姜城，你在想啥咧！他要真干了坏事，现在被你知道了，他会理你吗？要么他会跑得更远，甚至是躲起来！要么把我们三个都抓起来。你没看到，钟婶儿都怕他，给了他那么多的钱，他一定厉害着呢！还好今天土娃挡下来了，不然可麻烦了。” 平时，山娃眼里的小姜又聪明又冷静，可一遇到他妈妈的事，像是变了一个人样的，冲动得很。 开始山娃不懂，后面就能体凉了，所以，他就尽可能的拉住小姜，不给他冲动而做错事。 小姜闷着张脸，不吭声，看起来情绪极其低落。 土娃又一次把冰棍喂到他的嘴前。 “小姜哥，你不要气嘛。今天我们也是有收获的，起码知道这个人有可能是帮凶。我都把来的路线记下来，回去就给你画，以后，我们就天天过来盯着。一定可以查到和你妈有关的事。” 山娃不会安慰人，还是土娃这张嘴儿会说。 “是的，这么多年，你都忍过去了，这点时间，我们等得起。快，冰棍儿要化了。” 小姜这才接过冰棍儿，表情有些松动。 “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刚是我冲动了，我就特别怕他跑了，很着急。只想着，如果我拿钱给他，他就会把知道的全说出来。就是可惜，刚刚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抓到了她的小辫子 “回去我们告诉妈妈！她最厉害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对，还有我爸！” “不！不能让邵叔叔知道，他和我爸是战友，如果我爸知道我在做这些事，就会把我带到北城去的，我不想去那儿！” 山娃看着土娃叮嘱。 “小姜说得对，叔就是以为婶儿不在了，不想小姜哥掺合这些事情。所以我们必须保密，只能说给妈妈听。” 土娃乖巧点头，“小姜哥，你放心吧，绝对不会让爸知道的！” “嗯，谢谢你们！” 小姜看着两只蛋，感激不已。 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晚上，戈玫忙完一进屋，三个崽就把她往屋里拉。 戈玫一头雾水。 “你们三这怎么又黑了一圈，大中午的，别老往外跑。” 土娃带上门，山娃和小姜拖了椅子过来，让戈玫坐，他们一脸严肃。 “妈！有大事！” “啥？说吧。” 戈玫坐下听着，手上也不闲，翻着拎手里的文件。 “这几天，我们都在盯着那个钟姨，今天我们看到她拿钱给一个男人！应该还不是第一次，钟姨很生气，可还是给了。” 戈玫手里一顿，“这都跟了几天？她有没有发现？” 这些小毛孩子，胆儿可真肥。 “没发现！还有，这个男的地址，我们都记下来了，妈妈，他脸上有道疤，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能不能查一下，这人肯定有问题。小姜哥觉得有可能是害他妈妈的帮凶。” 山娃边说，还把土娃画的地址给戈玫递了过去。 戈玫接过看了看，又抬头看小姜。 “山娃，土娃，你们先去厨房里看看，看看今天是不是吃酥肉。” 土娃一听到吃的，就跑了。 山娃也知道，妈这是要单独和小姜说话，虽然不想，可还是走了。 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戈玫看着小姜，“说说，你们听到了什么？” “太远，我们没听到，可我看钟香语的反应，就是感觉，这应该就是她的小辫子，我了解她，她从来都看不上人的。可那个男的，又丑，又臭，又脏！她那么高高在上，怎么会理睬这样的人，还特意给他送钱去。” 小姜这会儿已经很冷静了，说的话逻辑性很强。 戈玫看他的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小子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旋即按着他的肩，动容的说。 “最近，婶儿忙了一点事儿，所以这件事进展比较慢，你也别多想。这个人，我当然会去查的，但你们不需要再跟了，行么？” “那干妈，你可以带上我吗？” 戈玫呃一声。 “这个……可以……” 这娃执念太强，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估计她到时，也没办法和他说，他妈有可能去世的事情。 就目前这情况来看，他妈妈妈还在世的几率几乎为零。 如果她真的还在，怎么会不来找儿子？ 小姜可是一直在旧屋等她。 还有，如果害她的真的是钟香语，那这个女人几乎登堂入室了。 他妈只要还活着，不管是什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吧？ 戈玫应下小姜，一定会好好查这件事。 如果钟语香真的是杀人凶手，那这件事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揭过。 转天，钟香语又来找戈玫了，而且还是直接来她的单位找。 戈玫给她倒了一杯茶。 “请坐，钟同志。” 坐到戈玫的对面，钟香语显得有些焦急。 “戈玫同志，你答应帮我的忙了呢？那你和小姜说了吗？小姜愿意吗？” 戈玫皱眉看着钟香语。 “钟同志，其实小姜这里同意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反正他爸也没和他住一起，你们两人在北城，把事儿给办了，不就成了？” 钟香语露出焦躁神色。 “如果事情真有那么简单，我也不用这么着急。戈玫同志，小姜他最听你的话，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这人的心可真是黑的，弄死了孩子的妈，还要逼着孩子接受她，心甘情愿的当他后妈。 戈玫看着钟香语，冷冷的说。 “那也有可能我帮不到你，小姜虽然会听我说，但并不代表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啊。” 钟香语表情一下僵住了，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 “那，这样，我还有个小小的忙想请你帮帮我，下周是文光生日，到时候他会请你过来，帮忙做饭。到时候，你能帮我，把这个放进文光饭里吗？” 戈玫盯着她手里的纸包，脸一沉。 “这是什么？” “没啥，只是吃了，会让他睡好点的药……我就想，到时候，小姜看到我和他爸睡到了一块儿，就会以为生米煮成熟饭，这事儿不就能快点提上日程了。” 戈玫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马上脸色一冷。 “你骗我，这不是单纯的晕睡药吧，明明是村里的那种牛药。你这是疯了吗？钟香语同志！” 钟香语看着戈玫反应强烈，也带着些激动。 “什么叫我疯了？戈玫同志，你不是我，哪里知道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爱他这么多年，明明他也是爱我的，却从来不给我名分。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非嫁他不可，我把所有的青春和心血都在他的身上了……” 看着眼前，有些神经质的钟香语，戈玫转手把药包扔进了垃圾桶里。 “明知别人有家庭，却非要一厢情愿的苦苦纠缠，这是别人的问题？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钟香语听着这话，僵住了，可笑的扯了扯嘴角，突然指着她。 “戈玫同志，你明不明白，你是在和谁说话？你这态度有问题，你知不知道？” 戈玫冷哼一声。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怎么会去做！钟香语同志，请你出去，这里是我办公室，恕我无能，帮不了你，更不会助纣为虐！” 这女同声怎么会事？狗急跳墙了么？ 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准备用上了，还一副清高模样，真是奇葩！ 听完这话，钟香语一拍桌面，倏然起身。 “戈玫同志，你会后悔的！” 戈玫冷笑，“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个对我说这话的人，正在劳改场里挖土。” “那是她人蠢，做事不过脑子，后台不硬。哼……” 钟香语那话，意有所指。 第四百三十七章三个股东入伙 好大的口气！ 这可是求人帮忙不成，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转身要收拾她了。 好啊，她戈玫还就要看看，是谁来收拾谁。 正好，小姜他们挖出来，她的小辫子，看看是条什么样的小辫子。 起先，钟香语面对自己说的，不那么好的听话，还能淡定，或者无视，心思深得戈玫还看不透。 可现在看来，这人怎么一下子自乱了阵脚。 全然没了先前的冷静，自持的感觉。 难不成，是那个刀疤男的出现，引起了她的恐慌？ 所以急不可耐的，想要嫁进姜家？ 钟语香走后，戈玫看了看时间。 也不再多想这件事，转头去了重工业厂。 今天柳茹云可以出来了，戈玫得去接她。 茹云想去看看干儿子们，一放假，就给了戈玫电话。 其实她也只有一天的假。 戈玫还以为她要回一趟北城的，结果姜二叔没放假。 所以柳茹云就不打算回了，直接急吼吼的说，要来看干儿子。 戈玫到的时候，柳茹云刚巧出来。 远远的看到了戈玫，就冲她在招手。 戈玫定晴看过去，才认出柳茹云那张脸。 她愣了愣，“小云？” “怎么，不认得了？” “柳茹云！真是你啊！” 戈玫拉着她看了几圈，不可思议的啧啧。 “你这皮肤，白了好多啊。” “就是！还多亏了你给我的护肤品，简直太好用了。我听你的，一天不落，再忙我都一面看报告一面抹。你看，才一个月，我白了不少吧！” 大概也是因为本来她的肌肤底子太差，所以反差看上去才那么大。 不过，有江一伟的护肤效果和戈玫掺进去的灵泉水效果，这两样打底，这样也正常。 “走，我一定要带你去见见我弟，这护肤品啊，就是我弟研究出来的。” 戈玫想把小云带到江一伟面前，给他亲眼看看。 让他有足够信心，继续搞下去，为她厂子的生产做准备。 柳茹云啊了一声。 “可我本来是想先见我干儿子们的，就怕他们把我给忘掉了。” “那就一起，都一起吧，我先去接我弟。” “成，成！” 戈玫先开车去了杨殊家。 杨殊不在，只有江一伟一个人在家。 在邻居们的眼里，这男同志就是一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在家里捣鼓着啥。 戈玫在楼下喊。 “江一伟同志！江弟弟……” 柳茹云看了看这栋旧屋。 “这家以前是老干部的？” “嗯，这是国家分配的宿舍，老干部为国牺牲留下姐弟俩。杨殊是我部门的干事。人很好，正和邵胜局子里的周岩同志处对象。” 柳茹云微眯了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好像知道这位老干部，你说的那家弟弟，不会是在国外留学才回来的吧？” “诶，你知道啊？” “在岗城为国牺牲的老干部也没几个，家里还出过留学生的，更没几个。当初也是因为这位小同志留学的事情，杨家没少受些流言蜚语。” 毕竟那时候情况不一样，风气极为保守。 戈玫倒是没有想到有这些事，她正准备上楼，结果，这小子伸长了脑袋出来了，看着戈玫招呼。 “戈玫同志，你来了，怎么不上来坐？” “不了，你下来。” 江一伟一脸懵，看到她身边的柳茹云时，他愣了一下。 “这位是？” “叫柳姐姐。” “哦，柳同志，你好。我是江一伟，你肤色真好。” 江一伟虽小，可从来不把自己当弟弟看的。 柳茹云对着江一伟笑。 “小伙子，前途无量啊，知道姐姐为什么肤色好吗？多亏了你的产品。” 江一伟愣了愣，看向戈玫。 “难道？这就是你先前说的实验者，这成功？” “是的，我们先去吃饭。等会，我有件大事要和你们说！” 戈玫抬手看了看时间，拉开车门，让他们坐上来。 “大事？啥？那我干儿子在哪呢？” “还早，有的是时间，保证你今天能看到你的宝贝干儿子们，好不？” “好好！” 柳茹云若有所思的和江一伟，戈玫一起去了国营饭店。 本来是戈玫要请客的，结果柳茹云过来抢。 最后还是江一伟给了钱。 他看着她俩。 “我可是男同志，哪能让女同志给钱，你们都坐。” “我们是你姐！” 两人说起话来默契十足。 江一伟笑。 “我才小你们两岁，什么姐不姐的。” 他可没把戈玫当姐。 戈玫和柳茹云撇着嘴，坐下来，又想把钱补给江一伟。 扯来扯去，江一伟后来实在不理会，她们这才作罢。 戈玫看着江一伟，再看着柳茹云，终于上了正题。 “我打算开个厂子，你们有兴趣吗？” “啥？开厂？” 首先震惊的是柳茹云，而江一伟一点也不意外。 戈玫扫了一眼江一伟的反应，知道这家伙聪明，应该早看出她的想法了。 “是的，我要开个生产护肤品的工厂，就售卖江同志这些东西。怎么样？” 柳茹云下意识啧啧两声。 “听说啊，那个下海经商的暴发户生产出来的服装可抢手了，戈同志，你这是也瞅到了什么苗头？” “也不是，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 这个时代，很快要经济腾飞，得捞钱啊……这才是最重要的。 买厂子可都是爸妈掏的棺材本钱。 她就得尽快捞钱。 万一哪天，真可以上去省城，又得再买一个大院子。 然后四个娃们读书，那都是要花钱的。 戈玫还计划给小丫买台钢琴呢。 “那厂子呢？在哪里开？岗城这边好像没什么地儿，可以开厂子吧，你总不能去抢钱伟的吧？” 其实对这些柳茹云了解得少。 可是戈玫懂行啊。 “厂子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就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戈玫的目光落在江一伟的身上。 江一伟沉思了片刻。 “戈玫同志，研发这一块，我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交给你，那钱呢？……我没有多少……” 他话没说完，戈玫立即抢下话头。 “这样吧，我给你分红，你出技术，我出钱，出地皮，怎么样？” 江一伟点头。 “好！我也只适合做研发。” 戈玫看向柳茹云，等她这边的答复。 第四百三十八章妇联主席走了 柳茹云想了想，反问。 “那我能做啥？我只会做研究，就光出钱不出力么？那怎么成？” “谁说你光出钱，不出力？”戈玫接话。 “那，我能做啥？” 柳茹云一脸懵，虽然她真信戈玫，可哪里懂这些。 “你住北城啊，以你家的关系和人脉，可以把我们的产品宣传出去啊。你看，人家钱伟厂子里做出来的防晒服，就是直接进北城商场里销售的。现在就连海市那边商场都抢着要。我们的产品如果能走这些渠道，有大把订单，那还愁啥呢？” 柳茹云听完，夸张的一拍桌子。 “对啊！还是你想得多，这点我都没想到，我大舅是负责北城商场的，还有个什么表叔的，听说在海市那边……那就把这个交给我吧！我们相信凭着这产品的效果，到时候一定可以火遍大江南北。” 戈玫笑，又看向江一伟，“江弟弟，你可以先把要用的设备列出来，我可以提前找人去采购。” 柳茹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钱呢？你钱够吗？” “还有点不够，我可以去借。” “借？你找谁借？” “这你们别管，反正，你们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柳茹云想了想。 “成，你什么时候需要钱，就和我说一声，我也可以出资，既然一起做生意，那哪里能不出钱的。” 江一伟也接话了，“我这里，也可以出一些。” 戈玫看着江一伟和柳茹云。 “你们就这么相信我？我说做事，你们就马上要拿钱给我？” “怎么？你还不能信嘛。” 戈玫笑了笑。 “那我，我之前是有这个想法，所以就和你们提一提，但既然你们这样看好了，那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走流程了。” “成，那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们相信你。” 戈玫和江一伟，柳茹云谈的，那叫个一拍即合啊。 她也没想到事情，可以这么顺利。 其实，钱伟手上也是有钱的，让他投，也可以的。 只是戈玫不太愿意和钱伟有太多的来往。 毕竟这个人，以前到底还是个心术不正的。 现在，他能情愿给她厂子的几成分红，只是因为，靠他自己拿不到这个好项目，而念点旧情，万一哪天翻脸不认人了，也就不好看了。 人在利益面前，友谊的小船，翻起来也是很快的。 所以，戈玫她哪敢冒这个险。 毕竟，合伙做生意的，关键的还是讲究人缘，素质和人品。 柳茹云有关系和人脉。 而江一伟有技术，有热血，这两人是最好的合作人选。 戈玫这边正盘算着开厂子做生意时，钟香语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在给她找麻烦事儿上门了。 本来，她买厂子地皮的事儿，已经跑得八，九不离十了，结果她资料递交上去，迟迟却不见回音。 她这边打电话去催，那头也是各种推脱和搪塞。 戈玫挂断了电话，一旁的沈瑶满目疑惑。 “怎么了？之前不是很顺的么，这事儿怎么给拖下来了？” “妈，中间可能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妈，你放心，反正钱还在咱手上，也说不定这中间啊，有小人作怪，横加阻扰我们买厂子，都有可能。” 戈玫猜测这样。 沈瑶抿了抿唇，一脸焦急。 “会不会是有人怀疑你们贪污，所以横在中间深查？” “也有可能吧。” 这事儿戈玫没想太多。 也安慰沈瑶，不用想太多。 “反正这事，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算了。” 沈瑶点点头，“也是！现在，你手上的工作最紧要，你搞太多，反而对你和胜娃会有些影响的。对了，钟香语之前说，要找你办事儿，什么事啊？你答应了？” 一提到这个，戈玫脸色就难看了。 “妈，你在大胡同住得久，你对她的人品了解吗？” 沈瑶摇头。 “也了解不太多吧，不过，我觉得这女同志不如小柳，还有你那个小同事杨殊处着舒服。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别来往太密，对你没好处。” “嗯，谢谢妈的提醒。” 母亲看人还真准。 这个女同志确实就是心术不正。 她压根儿看不上她，理她，也是因为小姜和姜文光的原因。 戈玫父母太低调了。 他们前身做的是地下保密工作，知道他们来头的人不多。 而他们的性格也是如此。 身家几十万，也是默默不吭声。 哪像张晓珍家那些人，张牙舞爪的，把省城的领导和北城的姜家，都想拉拢到一块儿，织出一张权利的网…… 结果，这一打，正好打一串，可真正好！ 戈玫当然预计得到，钟香语会给她使绊子。 却没有想到，单位里的方主席给调走了！ 戈玫一进办公室，就听到她们都在谈论这个震惊人心的消息。 杨殊那是激动。 “小玫，你说，方主席怎么说调走，就调走了啊，可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方主席的爱人在省城，她怎么可能一直呆在岗城。现在调去省城做副主席，其实是升职了，毕竟省城哪里同，和这岗城能比的吗？” 杨殊点头，若有所思。 “不过，这也太快了，我都没有想到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现在这些部门的主任，可慌张了。毕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你小声点，虽然现在没有人批你了，可这话说着也不好。” 戈玫立即拽了杨殊一把，这话要传到有心人的耳里，更不是什么好事儿。 杨殊马上捂紧了嘴，转着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戈玫。 “对！你说得对，我嘴欠，闭嘴！” 这话刚落，办公室就进来几个人，都拿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戈玫。 戈玫的心里咯噔响了一下。 说说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果然，没一会儿，主席的秘书过来让他们这些主任去开会。 杨殊紧张问。 “小玫啊，我感觉到事情不好了，你是方主席提携起来的，这个新来的领导，会不会……” “乌鸦嘴！” 其他的人马上骂她。 第四百三十九章我正式辞职 众人都唧唧喳喳的往好的说。 其实一开始，大家对戈玫这么快当主任都是嫉妒的，毕竟她一个乡下来的。 可后面众人都看到了她的工作能力。 不仅一心为人民服务，而且手底下的这些干事，统统也都受到她的照顾。 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扛着。 现在感觉她会出什么事儿，她们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换个狐假虎威的，受罪的当然也是她们！ 杨殊马上拍了拍自己嘴巴。 “对，是我乌鸦嘴，小玫，你不会有事的，大家都是认可你的努力，如果谁要换你，我们整个办公室都不同意！” 大家又瞪她。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杨殊马上坐回到自己位置，不吭声了，真是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拿着手里的资料，戈玫就去会议室了。 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一进会议室，就看到新来领导坐在首席。 和方主席的风格差不多，四十来岁，留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到脖子的短发，穿着一身干练，整个人看着舒爽，又有精神。 一众主任落座后，大伙儿才发现，新来的领导身边还带了一位新来的女同志。 这位女同志长得不太起眼。不注意很难被发觉。 新领导姓钟，全名钟蓉。 她介绍了身边的人，“这位是我的学生，叫邹欣。以后她也会留在这儿做事儿。” 会议室里立刻巴掌四起欢迎。 然后钟蓉说了一堆，无非是关于工作和她后面工作要怎么开展的事情。 还有她的雄心壮志，无非就是给手下的员工画些大饼。 听听就好。 直到后面，开始人事调动。 “首先来说，妇女儿童部门，现在的主任是叫戈玫……对吧，是岗城晓岗村的一位妇女主任调上来做干事的，没多久就做了主任。 这工作能力还比较强，而且也升得挺快嘛！这边也有记录：帮寻回遗失三十年的佛头，还让我们敬爱的前辈走得安详…… 这位戈玫同志表现非常优秀啊。可她的工作任务也是极为繁重滴，所以以后，这位邹欣同志也帮着戈玫同志一起，分担妇女儿童部门的工作，安排为同一级别的主任。” 刷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戈玫身上。 那，一个部门将有两个主任！ 这…… 这不是明摆着侮辱人吗？ 还美名其曰为分担任务？ 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可在座的，没有人敢帮腔，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谁敢触那霉头！ 戈玫那是一点也不意外。 她是方主席青睐的人。 而且这个主任也姓钟，说不准就是专门被人叫来给她穿小鞋的。 钟蓉见戈玫没说话，走上前。 “戈玫同志，你不会介怀吧，我让邹欣也和你一起做这个主任，是有原因的。到底你的资历浅，人还年轻，经验也不够。 邹欣是北城来的，在北城街道就做妇女主任，经验啊，那是相当丰富，而且还提名过三八红旗手。她慕名来到我们岗城，总不能委屈她做干事吧。” 这话说得，可真够让人无法拒绝的。 戈玫淡笑。 “钟主席，正好，跟您说件事儿，占用点大有开会的时间，是这样，我家有四个崽，众所周知，我父母也老了，先前，我爱人就跟我说过，让我安心在家带崽。 可之前工作一直无人接替，方主席又不给，现在好了，即然邹欣同志这样能干，有她过来接替，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就正式辞职吧！” “什么？你要辞职！”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了。 惊讶的看着她。 戈玫居然要辞职？ 她可是好不容易做到今天的位置，说辞就辞？ 这态度也太牛了吧！ 那可是在啪啪的打了新主席钟蓉的脸啊！ 想给戈玫难堪，反倒却把人给挤走了，这下要是传到省城去。 怕是这位钟领导要受教育的。 戈玫重重点头。 “是的，我要辞职，希望您批准，稍后我补个报告来。” 钟蓉的脸色立马变得有些黑了，她挥了挥手。 “今天的会先到这里，都散了。戈玫同志，你留下，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好的，您说。” 戈玫看着钟蓉似笑非笑。 另一边的邹欣没出过声，乖乖和大伙儿一起出去了。 戈玫看着钟蓉很认真的说。 “领导，您不用想太多，先前，真的是因为没有人手，我没法离开，那现在有这么得力的人接手了，我才放心走的。” 钟蓉微急。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那些不知道的，不就以为我一来就欺负你了，这个事情，我不批准！” “别人曲解，我当然是可以解释的，这完全不关您的事儿，要不，我贴个大字报和大家公告一下？” 戈玫一副非走不可的意思。 钟蓉一下就急了。 “解释，这些解释哪里有用？戈玫同志，这事情，我不答应！” “钟主席，那如果您不答应，那我，只好请省上领导给我批准了。” 呵，就这样，还想给我难堪，八字都没一撇！ 正好，借此机会辞职了好，她专心开工厂。 钟蓉霍然起身。 “戈玫同志！” “主席，我留在这儿，其实是挡道的，对吧。我这辞职了，对您和大家都有好处，特别是您带来的邹欣同志，也不想委屈自己吧。” 钟蓉气得够呛。 本来，她只是想给她难堪一下，结果现在怎么变成自己难堪了。 这个女同志的嘴巴可真是刀子。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批啊。 如果被她跨过去，找上头领导，更是麻烦。 最后钟蓉咬着牙，不得不批。 很快，戈玫要辞职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妇联。 妇女儿童部门的所有人，都在劝她，“戈主任，你不能这样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戈主任……” 甚至是以前跟她老吵架的雷红樱，都拉着她的手。 “戈主任！你别走。” 杨殊红了眼眶，哽咽的说。 “她们简直欺人太甚了，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你！” 戈玫笑。 “谁说她们欺负我了？不是的，我辞职是有原因的，我本来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钱伟开的那厂子，我投了股，现在经营得不错，要和他一起做生意。 还有你弟做的那些东西，即然你们都那么喜欢，我也想发展起来。” 第四百四十章她是天选之人 一说起擦脸膏和唇膏，办公室里所有的女同志个个都好奇的挤过来。 “那你会在哪里？摆摊卖么？我们一定要去光顾，唇膏颜色太好看了！还有那个擦脸膏，真是好用啊，你们看，我脸上的痘是不是都没了，皮肤变得好多了。” 果然，女同志们就是天生爱美啊。 戈玫一人一瓶擦脸膏，一支唇膏，早把她们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现在她要走，个个都是舍不得。 戈玫把报告补上，就给钟蓉拿过去了。 很快，这件事钟香语就知道了。 “表姐，你搞什么的！怎么把戈玫给逼辞职了？只是让你给她穿穿小鞋，给她难堪的嘛！” 钟香语反应很激烈。 钟蓉略有些烦燥，近来她正为此事，头痛得要死。 “都是你，还好意思提说！要不是为了帮你去欺负她，我这能给上面领导批评了，一来这儿，就落了个骂名！连你姐夫都在骂我，我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帮你这个忙！” 现在的她要说多后悔，就有多后悔。 张家出的那事儿，随时都在提醒她。 她一直战战兢兢的做好事情，低调不能再低调。 谁知道自己那天脑子抽，答应了帮钟香语。 一下就搞出这么大件事！ 怎么办才好！ 钟香语见钟蓉的反应那么大，也不好意思了，她轻晃着钟蓉的手。 “表姐，你放心。都是最多骂你两句，不会有事的，而且也是她自己要辞职的。邹欣做这个主任，以她的能力，本来就是为了岗城好。” 钟蓉推开钟香语，还气不过的数落。 “我就不明白了，她男人是市局长，你知道的啊？为什么非要来欺负她？” “呵，她男人算个啥，山沟沟里出来的，家里哪有啥底。我欺负她一下，她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忍着，谁让她忙都不帮一个，还敢瞧不上我。我要真什么都不做，凭她小瞧，以后，定是会教唆小姜也来欺负我！所以，这个下马威是一定要给的。” 钟香语咬牙切齿。 “你知道的，她是省城方主席一手提拔的，不过，她自己辞职也不能怪我。你这气也算出了，那这事儿，就这样吧。如果省城的领导要调她回来，我不可能再帮你了。” 钟蓉可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 如今已经是够大的麻烦了。 她还得好好的写份检讨书上交上去。 “那应该也不会……反正，我有办法，让她回来不了。姐，谢谢你！” 钟香语笑得无比阴险。 钟蓉无语。 “其实这个女同志，很能干，工作能力特别的出众。如果这回她不辞职，今年提名三八红旗手，也都是有可能的。” “那她现在不就没机会了！到底是山沟沟里出来的村姑，没见识，她以为自己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就让这世道撞得她头破血流，让她学着做人。” 钟香语恨恨地说。 身为领导的钟蓉想法可不一样，哪里会不喜欢能干下属。 她要真愿意回来，她还是乐于打开大门的。 钟香语从妇联出来时，戈玫正好回来收东西，正好碰上。 钟香语笑着打招呼。 “戈玫同志，好巧啊。” 看着得意忘形的钟香语，戈玫心中冷笑。 这北城来的，还真有背景，有手段。 想来也对，来这么个边远小城市，呼风唤雨的，也实属正常。 戈玫擦肩淡笑，“好巧，还真是，让钟香语同志费心了。”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现在后悔了吗？” 钟香语那气势十足的。 没有小姜，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看都不会看你这，山沟沟里出来的乡下女人一眼。 戈玫看着钟香语的表情，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不过，这高干家庭出生，还在首都里混，哪种世面没见过。 对她一个乡下来的，确实不会放在眼里，很正常。 不过，一开始，戈玫倒高看了她，还以为她比张晓珍多点脑子，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ROSE插嘴说道。 “主人，她都不明白对手的实力，这完全是和天在斗啊！她哪知道你是天选之人的，你的福运和金手指，把她捏成渣渣都嫌弃。哎……颤抖吧，小炮灰！” 戈玫瞪了ROSE一眼，“别把话说那么直白？我才不是会用好运气，金手指欺负人的那种？既然上天选了我，就应该更好的回馈社会，哪能欺负人。” “不！主人，你欺负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畜牲！她之前，就是为一己私利而……” ROSE话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完了，又差点剧透了。 怎么一激动，好像总忍不住呢。 好在及时刹车，否则又要被惩罚了，自己的小身板遭不住啊。 戈玫呵了一声。 “ROSE，我看你，怎么不知道长点记性？你不用说出来，我都能知道。钟香语肯定和小姜妈的死有关系，对不对？” 想想这事，她就还真是气。 ROSE不点头，也不摇头。 “主人！赶紧的，用你金手指和好运，回馈社会收拾人渣吧！加油！” “干巴爹！” 戈玫扫了一眼扭着俏臀，那姿势走得极为得意的钟香语，幽幽叹了一口气，心想，看你能得瑟几秒。 结果，扑通一声。 钟香语居然立马摔倒，还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趴在地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戈玫轻扯嘴角，怀疑自己会不会又开启了什么心想事成的功能。 ROSE马上说。 “这就是主人的福运啊，想什么来什么的！” 戈玫忍不住开心的揉着ROSE毛绒绒的脑袋。 “ROSE，你就是我的福星，以前我把你当成了个冷漠无情的系统，看来是我不对了！你是一只妥妥的，可爱无敌，善良又有能耐的灵宠！” 灵宠可没有一点点谦虚，抬起前脚，雄赳赳的点头。 “没错，我就是无敌强大的系统大人！” “ROSE，那记得，在主人面前，别那么高调。” “是……主人……” 收拾完钟香语，戈玫大摇大摆的，在她面前上楼了。 一上楼，办公室所有的人都一涌而上，还齐刷刷的喊。 “戈主任！” 第四百四十一章离开是最好的结果 一旁的邹欣带着尴尬看着戈玫。 “戈主任，你……没有必要辞职，真的……看看，大伙儿都需要你。” 戈玫对邹欣倒是没什么意见的，明白她就是钟蓉手里的工具。 指哪儿，就干哪儿。 作为工具人，哪里能有自己的想法。 戈玫笑。 “邹欣同志，以后，部门的这些女同志就靠你了，平时啊，她们可能嘴巴碎，爱攀比，爱嘀咕，做事不认真之类的！ 但她们不会有什么坏心眼儿，人都很好的。有难处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助，同舟共济的。后面就要麻烦你，多些耐心，多些教导她们！毕竟人无完人，都会有些小毛病，要麻烦你了……” 她说完还深深鞠了一躬，这请求可是发自真心的。 戈玫其实也舍不得她们。 尽管刚来时，她们挤兑过她，见她升得那么快，她们也嫉妒过。 可这些人永远都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也不会有什么坏动作。 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总是想着她。 戈玫只要对她们好一点，她们也都是双倍奉还的。 她们代表着这个年代，人民的淳朴和真诚。 所以，这次真要走，还是很放心不下，舍不得的。 邹欣没料到敢和钟蓉杠着干的戈玫，居然对自己这客气。 一下把她给搞懵了，马上把她拉起来，这让她太受宠若惊了。 “戈玫同志，你这是？我真受不起啊！要真舍不行她们，那就别走啊。” “对啊，戈主任，为什么要走呢！哪里还有比这里好的，我们好舍不得你啊，你走了，以后有人欺负我们部门怎么办？这里的工作本来就难。” 几个女同志说到这里一下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戈玫浅笑。 “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这不还有邹主任么，这次是真走了，不过，我也不离开岗城啊，我还在这里的，有空来找我玩。” 邹欣看得出来，戈玫这次是心意已决。 她也特别懂，戈玫离开，也确实算是最好的结局。 特别是对她来讲。 不然上面领导，说不定下次又安排来欺负戈玫，给她使坏。 这样的事，她怎么能做呢。 主要也是，戈玫同志确实是个干实事的好同志。 她了解过她的事迹，那可不是一般的能耐能做到的事。 哎，真不知道，钟老师是怎么想的？ 这么好的女同志，帮着一起干工作不好么，非要挤兑人家。 现在被挤走了，她也够呛。 省上的领导肯定会骂她的吧。 不过看得出来，这件事多半已经成了定局，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 戈玫收拾东西时，大伙儿都来帮忙，一个两个的，都舍不得。 戈玫平时看上去虽不苟言笑，可真做起事来，又有真能耐。 而且她这人还喜欢默默做好事。 出手大方，人品又极好。 她这走，当然都是从心底舍不得的。 ROSE又开始吹彩虹屁。 “主人，你看看，你都快成活菩萨了，你在她们心中的地位也太高了吧。你要不走，坐上主席位都是很快的。” “家里有一个从政就可以了，何必一起折腾，而且这时代从政，捞钱也不方便。在外人看来，生活得好一点，就会认为我在中间捞了钱。所以，这工作其实早晚得辞职。” “嗯！说得对！只有主人做生意，赚了更多的钱后，才可以更好的回馈社会！帮助更多的人，我知道，主人是个大善人啊！” “我才不是啦，你少那么夸张，我帮她们，只是为了系统给我的任务，也为了赚金手指，毕竟做这些事情都是有回报的嘛。” “哎呦，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啦。那别人家的娃发烧，送医院这类事情，是有积分的吗？没有啊，对不，可你还是看不过眼，帮着处理和照顾……这些事也太多了，数不胜数了。” “哎，这些事啊，小事，只是当妈的人，就见不得娃生病，顺手帮一帮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成了，别浪费口水了。” 戈玫真心受不了这个ROSE，越来越能唠叨。 收拾完东西，杨殊把戈玫送到楼下，红着眼眶。 “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说辞职就辞职，别人不能说，我也不能说吗？” “其实我就是要和你弟做生意去了，钱伟那里我也有股份，你是知道的。我搞这些私下的生意，又一直做着主任，哪成的。” 戈玫耐心解释。 “以后啊，我上你们家的时间多了，你别这悲观。” 听着这话，杨殊脸色一沉，“是不是江一伟和你说了啥？你和他做生意，就是脑轴了。国家让他去做研究，干嘛他不去…… 非要搞建那些破玩意儿，你说说看，当初虽然就算不是公费出国，可也要懂回报国家啊！现在，他还把你鼓捣着辞职了，真的是太搞笑了吧！” “你可不能，对他这样说话，那可是你弟，你得尊重他的理想！” “理想是啥？能当饭吃，他现在，甚至还把你给拖下水了，晚上回去，我就去教训他，小玫，你可真别冲动，这个领导不好，可上面的领导好啊。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到底是人的眼界有限，她和杨殊说了那么多，可她还是不太明白。 按着杨殊的手，戈玫语重心长。 “你弟，完全是我拖下水，而不是他拖我下水，你可千万别去说他。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试着做做看，行不？” 杨殊知道戈玫从来都不会忽悠人。 绝不会是说来玩玩的，可她还是很怕自家弟弟乱说什么，或者承诺什么，害了戈玫。 毕竟这年代，这样的铁饭碗，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最关键的是，她家男人还是局长。 她现在不做主任，在家里，那不是矮了他一截，那哪里成。 所以杨殊真心为戈玫着急，急得不行。 戈玫忍俊不禁。 “行了，行了，别就想那么多，你得相信我，今年年底，或许你就可以认可我们做的事了，能看到些成果了。” 其实，之前的路她都铺好了，就在她打算辞职的那一刻，后面的想法就更清析了。 现在江一伟的护肤品早就已经缓缓渗入身边的人群中了，只要她再想办法推广推广，筹点钱，把厂子搞起来只是早晚的事。 第四百四十二章让他压力山大！ 杨殊看着戈玫，半信半疑的，不过，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做事的风格也是稳的。 得知戈玫辞职，沈瑶和程建国一点也不意外。 就连邵胜也没说什么。 倒是小姜有点不安心，也不知道他哪里听到的消息。 “干妈，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了，你是被妇联新来的主席挤下来的吗？是她那个姓钟的堂姐，对不对？” “你这小子，耳朵倒是灵得很。” “干妈，那这回，是不是我害了你啊。等这件事弄完，我就让爷爷给你安排个新工作，如何？你想在北城还是这里？喜欢啥样的工作？” 戈玫笑。 “额，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你爷爷太厉害了，那些工作肯定责任重大，我担心做不好呢。” 她当然是没这么想过，哪里能利用这小毛孩的关系的，被人家笑话。 小姜一听就激动了。 “才不是！干妈，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呢，能写会画还会算，还懂外语，我从没见过，比你还能干的人了！” 听了小姜的彩虹屁，戈玫居然有些心花怒放。 “小屁孩，怎么这么会哄干妈开心呢，其实，也有很多事，我也做不来的。” “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干妈，我马上就给我爷打电话。” 戈玫按住小姜。 “不成，这事不能惊动你爷爷，到时候被他知道了你爸和那人的事情，以你爷爷的个性，你觉得他会怎么做？说不定，我们的计划，可能都要泡汤了吧？” 小姜一听这话，立刻也反应了过来。 “干妈，多亏你的提醒，还是你脑子转得快啊。” 邵胜一进来，就听到这句，马上笑着接话。 “最近，我们这小姜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 看着邵胜，小姜很快就恢复了一惯的高冷范，喊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戈玫满心感慨。 这娃啊，是越来越样子了，就和她的山娃一样。 邵胜坐到戈玫的身边，给她捏了捏肩。 “媳妇儿，你说说，你用了什么妙招，怎么就这么有能耐啊！就连这谁都搞不定的小子，被你这一两句就搞定了，你瞧瞧，他在你跟前的狗腿样子。” “怎么就狗腿了？他就是慢慢有个娃的样儿了，对吧？” “对，对！是这意思，以前啊，就像自闭患者，什么藏着，不说，一脸冷漠。谁都别想亲近，可刚才，我怎么觉得，他都快要，在你怀里撒娇了。媳妇儿，你可真有魅力。” “我要没魅力，怎么会把你骗到手的？” 戈玫大言不惭的捏了捏邵胜的鼻子。 这次憋得久了，邵胜可没管白天黑夜，没管外面有人没有人。 一把就搂过了戈玫娇小的身体入怀，隔着衣服，就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这夏天啊！ 撩起来就是方便。 穿得少，隔着衣服，就能有手感，媳妇儿那肌肤可真是温香软玉，几乎都扼住了他的喉咙，一股紧绷感涌了上来。 戈玫一把狠狠地打在他的手上。 “别瞎闹！赶紧的，去洗衣服。” 一提到洗衣服。 邵胜就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说说，咱家如果有台洗衣机该多好，这日子节奏过得太慢悠悠了。有机会，我就去海市搞一台回来。” 戈玫瞪了他一眼，“现在，有未来的记忆了，人就没以前勤快了？” “当然还是现代化设备好啊。对了，你辞职后就真打算和江一伟，柳茹云开厂啊。柳茹云那种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面的人，你为什么要拉她入伙？” 如今的邵胜恢复了记忆，脑子里就多了现代化的商业头脑。 所以他当然想知道媳妇儿在计划些什么。 戈玫看着邵胜，刮了刮他鼻尖。 “虽然，你现在有有现代的商业头脑，可你对人的了解不如我多。柳茹云那一边，我查过了，婆家和娘家两头，都有着很方便的人脉关系。都不说要如何开后门了，就凭实力，咱们去公平竞争，也不会吃亏。” “你说的是姜家？” “嗯。” “他们恐怕不会参合这事的吧，有了前面张家的事垫底，你想凭关系来做生意，姜老爷子恐怕不干吧，不然你和张晓珍就没啥区别了。” 邵胜就怕她没想到这里。 “所以喽，把柳茹云拉进来，给股份，她就是老板之一啊！” “哦，你是把现代那一套搬到这里来？” “嗯，我的主意如何？大总裁，你又有什么好想法？” 这家伙，即然开启了前世记忆，说不准也有不少好想法，所以得和他多交流。 邵胜点了点头，又和戈玫嘀咕了半天，还是让戈玫受益匪浅的。 若说以前的邵胜，最多，戈玫能被他无条件的信任所感动。 而现在的邵胜，眨眼间，就变成了现代富有魅力的大总裁。一交流起这些，他就侃侃而谈。 戈玫又幻想起他在现代，轮椅上病怏怏，却拥有超级商业的天赋的总裁形像，那模样应该是极具魅力的吧。 情不自禁的，她就勾着他的脖子，倾身吻了起来。 邵胜愣住了，反手扣着戈玫后脑勺，深吻下去。 好一番缠绵。 直到彼此都不能呼吸，才分开。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好死不死的。 一转头，就看到土娃疑惑的托着脑袋盯他们，而且看得极为严肃认真。 见到他们亲亲完了。 就来了一句。 “爸……为什么，你喜欢啃我妈的嘴巴，我妈嘴巴上的肉内好吃吗？我也想要试试！” 邵胜霍然起身。 “邵自齐，什么……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几个崽，可真是让他亚历山大！ 土娃才没理，直接一屁股挤到戈玫身边，伸长脖子，想去啃戈玫嘴巴。 戈玫马上捂住他的小嘴，一脸嫌弃。 “没刷牙的臭土娃，别亲妈妈嘴！妈不喜欢……” “妈，你就偏心！爸可以啃你，为什么我就不行！我要啃嘛，我就我尝一下下，好不好！” 土娃眼冒精光，好奇的盯着戈玫被爸爸亲得艳红的唇，像在看草莓蛋糕，不停吞着口水。 这娃，是真不懂，还是…… 邵胜可想要把土娃丢出去了。 可戈玫瞪了他一眼。 第四百四十三章推广【娉婷】牌擦脸膏 男人只得悻悻然，坐在土娃身边，极为认真的解释。 “爸爸妈妈是夫妻，就是可以这样子亲吻的。可你是我们宝贝儿子，而且已经长大了，所以只能亲脸蛋，不可以啃嘴巴。” 土娃迷惑的看了看戈玫，又看了看邵胜。 “是这样吗？” 戈玫狠狠点头，“对，是这样。” 土娃又不甘心地，指了指自己脸蛋。 “那妈，我脸蛋要亲亲。” “好！亲！” 戈玫真拿他没办法了，只好亲了一下他。 臭臭的小土娃，真是可爱得紧。 好不容易，把小土娃给打发走了。 邵胜也到时间了，局子里还有事儿，他连午觉都省了睡。 戈玫把西瓜榨成了汁，兑上酸奶，给几个小崽子喝，可把他们馋坏了。 就连大乖也有份。 吃着连着皮上的一点果肉，大乖也是超级的满足。 小姜又挤过来。 “干妈，刚才有叔来了，我还有个重大发现，要告诉你。” 山娃也挤来了，还有土娃。 土娃在小姜开口前，就急吼吼的抢着说。 “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婶婶，就是那个坏叔的婆娘！” 山娃马上训斥土娃。 “什么婆娘，说得这么丑的，那叫爱人，不过那个坏叔很坏，不给那婶子钱花，好像还听到他在打她，看起来那个婶子的日子过得不好。” “对，还有，那个婶子还带着小娃娃在一个地方摆摊，妈，我带你去看看。” 土娃被山娃训得一点也不在乎，仍是咋呼呼的图表现。 “哦，摆摊啊！”这点倒是提醒了戈玫。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明天我要去摆摊，你们去嘛？” “去！” 三个小崽当然要去，就连另外两个小的也吵着要去。 大的能尚能帮帮忙，小的就有点麻烦了，而且娃太多，闹得头大。 这天，也很热，实在不方便。 所以戈玫回绝了，小的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沈瑶和程建国马上去哄。 小的还算乖，也不敢闹，毕竟戈玫这种妈，闹情绪，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戈玫凶起人来，超凶。 隔天，戈玫带了她的护肤品，特意找了个人流好的位置。 土娃左右看了半天，饶着脑袋。 “山娃，小姜哥，你们真确定，那个婶子今天会来吗？” “就算不来，我们就卖护肤品啊！” “是的，总有一天会来的嘛！” 小姜现在，人总算是开朗了一些，搁以前，可是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 现在面对熟悉的人，性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这娃的变化，戈玫也很是欣慰。 今天她来摆摊，一是为了借机见见他们说的女同志，先熟起来后，才方便调查她家男人和钟香语的关系。 慢慢摸清钟香语拿钱给他的目的。 二也是想试一试这个市场。 现在经济才刚刚开放，摆地摊的虽然出现了，但也不多。 还有化妆品，护肤品，日化品这种东西大家也用的不多。 地摊上卖的更是没有，所以，她想试试女同志的接受程度。 戈玫这摊啊，一摆上，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问了。 朝她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颇为得体的女同志，她看着摊上的招牌，念：“【娉婷】牌擦脸膏，护肤，美白。” 她刚念完，土娃机灵，马上拿过戈玫手边，已经打开过的一罐。 “漂亮姨，你穿的裙子真好看啊！这是我妈的擦脸膏，你用了，只会更漂亮，更白！来，试试看……” 自来熟的土娃沾了一点擦脸膏，就往那女同志的手背上抹。 那位女同志冲他笑了笑，也没拒绝，闻着那清新的香气，轻推了两下。 发现很容易推开，还很润，马上来了兴趣。 “哟，你这个擦脸膏还不错，这大夏天的，没雪化膏那么油，还润润的。” 戈玫对土娃甩了个赞赏的眼神，上前，“妹子，你脸上用了粉吧？” 女同志不好意思的点头，“是啊，我皮肤有点黑，所以只要上班，都会用点粉盖一下。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你呢？用了吗？” 戈玫指着自己的脸，“你来摸摸看，猜猜。” 女同志大胆的摸了一下，“好像没用？” “错！我用了，来，你坐，我给你涂涂，我这种效果。” 女同志将信将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坐下了。 戈玫把她原来涂的粉卸掉，发现她原来的皮肤不止黑，还有很多痘印。 戈玫麻利的，先给她用上水乳，擦脸膏，最后再上鹅蛋粉，同时还挑了一支好看的唇膏。 “这个是唇膏，你给试试。” “好。”女同志那是一脸的新奇。 戈玫弄完。 女同志刚刚拿起镜子。 小姜就念道：“肤若凝脂，婶儿，你现在美得像嫦娥仙子。” 他个头挺高的，看着和一个大人没太大差别，再加上他本来白净，又斯文。 经他这么文邹邹的一夸，女同志都不好意思了，她摸了摸脸蛋，又看了看镜子。 “嗯，是很自然，像是没涂一样。姐，这个擦脸膏怎么卖啊？还有你给我涂的这唇膏的味儿，还挺好闻的。” 那是当然，这个年代的唇膏材料用的化学品，几乎都带着一股刺鼻的味儿。 可江一伟这个，可是汲取了百年大牌的经验，植物香型，味儿那自然是不一样。 包括他做的擦脸膏，在戈玫建议之下，还调出了香气。 似有似无，格外清新好闻。 只要是个爱美的女同志，都会被它折服的。 被戈玫巧手一挥，这位女同志都迷恋上自己了。 对着镜子反复的看。 土娃见她喜欢，趁热打铁，把两瓶擦脸膏和一支唇膏塞进她怀里。 “漂亮的姨，你是第一个顾客，刚我妈说做活动，买擦脸膏，送唇膏！你看，这唇膏颜色多好看，就像大宅子里美人蕉的花一样红……你涂上去，比花儿还好看。” 女同志看着怀里的擦脸膏，又看戈玫。 “姐，真的吗？买两瓶擦脸膏，送唇膏？” 戈玫真没有想到，土娃这脑袋瓜转得可真快，真是无师自通啊！ 她拿出刚刚用过的瓶瓶罐罐。 “这是护肤水，是第一步，有润肤功效，这是擦脸膏，白天用的，涂在护肤水之后。这个是晚上用的擦脸膏，它会比白天那个厚一些。但涂上之后，经过一晚上吸收，早上起来，皮肤就休息好了，嫩得很。” 第四百四十四章带金手指挖地脑壳 女同志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拿着闻了又闻，还不停的照镜子。 “那听你的，这三瓶，我都要了。这唇膏……你能不能送？” 戈玫笑。 “这唇膏本来卖六角一支的，这三瓶擦脸膏是套装，买四块八，你要都买的话，这唇膏就送你了，如果喜欢，我就给你装上？” “好！那我都要了。” 女同志毫不犹豫的掏钱。 这时候，雪花膏才要三毛一盒，在这个年代也是上档次的。 可戈玫这一套就是差不多五块了，真的算很贵了。 而且，关键还只是路摊边，俗称挖地脑壳，大部分人都是卖的便宜货。 在国营商店，东西有问题，还能退换。 可这挖地脑壳的，今天卖了，明天就不在了，这位女同志居然还这么相信她。 戈玫不得不感慨这里人的朴实和真诚。 不过，应该也是这个年代消费品太少，人群不乏消费欲望。 把东西打包的时候，戈玫还特意在里面写了个地址放进去。 “这是我家地址，如果你用得好，后面还需要，又或者是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随时来找我，给你包售后。” “啥？售后？” 女同志从来没听过。 “就是你花钱的东西，后面有疑问，难题，都可以找我，帮你解决，这就叫售后。” “成，好用的话，我就介绍给我的小姐妹用。姐，那我先走了。” 女同志阳光灿烂的笑了起来。 果然啊！这哪个时代的女同志，都是爱美的。 看那位女同志的穿着，就感觉她的工作肯定不是普通的工作。 而且她在她的身上隐约的闻到消毒水味儿。 不会是医生吧。 不过也都是她的猜测。 戈玫看着土娃，“土娃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喔！瞧把姨给美得……” 山娃也赞同的说：“咱土娃的嘴巴就是甜，还喜欢漂亮的姨。” 土娃不好意思的笑，“妈，那你能奖励我一根冰棍儿吗？然后给我一点工钱？” 戈玫轻拍他的脑门，“想啥了，妈妈养你不要钱？你还要工钱。冰棍儿可以有，工钱没有。” “好吧，反正妈妈的，也是我的。我就不要工钱了。” 土娃这崽子真的是，来得快，去也快，自我修复能力还非常的好。 有三只崽在，戈玫这摊儿，可是街道上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 她一个人拖三崽，最关键的是这三崽还都是儿子。 这年头儿子最值钱。 旁边闲逛的老头老太太都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羡慕： 这女同志可真能生养，居然生的全是儿子。 而一旁的女同志呢？ 也频频回头，那是冲着三个娃的个性和颜值。 一个少年酷酷帅帅的，另一个白净净，彬彬有礼的。 还有个活泼逗逼的小土娃，一说话，那嘴巴能甜死人。 快中午了，还见不到要等的人，小姜有些气馁的说。 “那个婶儿是不是不来了。” 山娃拍了拍他的肩。 “怕什么，迟早的事，咱妈有办法的。小姜哥，别急！” 小姜看着戈玫，一脸期待。 “她会来的。” 感觉告诉戈玫，她会来。 毕竟自己有福运金手指。 小姜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听到另边的动静，他纳闷转头。 果然——一个熟悉的婶婶背着小奶娃，拖着三轮车，艰难的朝这边过来。 他愣了一下。 而山娃已经跑了过去，帮忙。 小姜和土娃也反应了过来。 戈玫看着三个崽仔，带着些欣慰。 那女人艰难的来到戈玫的身边，羡慕的看着她。 “同志，这是你的娃？谢谢啊！” 戈玫帮她铺摊。 “是的，我是新来的，你怎么出摊这么晚，等会儿晒了，出门的人就少了。” 女同志抹了抹眼角，“家里有点事儿，就来晚了。” 说着，她有些哽咽了。 戈玫看到她脖子上特意拿围巾遮住的淤青。 这种热天，还系着根丝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女同志是做缝补活计的。 一台旧缝纫机，背上还背五六个月大的奶娃。 那娃眼睛很大，特别喜欢笑，看到戈玫，就一直盯着。 她一逗，就咯咯的笑出声来。 女同志听着娃的笑声，晦暗的眼里多了一丝亮光，仿佛找到了力量的支撑，麻利的把摊子铺好。 她把娃也放到脚边逗。 “这位婶儿好漂亮……小灯笼很喜欢啊……” 灯笼听到妈妈的声音，向戈玫伸出小手，那小手指甲有些脏。 戈玫从兜里拿出颗大白兔奶糖。 “娃儿这么聪明啊，知道婶儿手里有糖么？” 灯笼妈一看，这糖可贵着哩，他们可是才见一面的人。 受宠若惊的推拒，“同志，不用……不用……这……你留给你家娃吃吧。” 山娃马上接话：“婶婶，我们三都大了，不吃这些，给小灯笼弟弟吃吧。” 灯笼妈看着戈玫的三个崽，很有些感动。 “同志，你才多大啊，娃都这么大了，可真幸福啊，你男人对你很好吧。” 土娃也插话。 “才不，我爸以前才不好，我婆更坏，老欺负我妈！但我妈她凶得很，打我婆，分家！还把我爸也管得服服帖帖！” 灯笼妈听着，笑了。 戈玫打趣。 “这是我二儿子，大的这个是我干儿子，他们说的也是真的。那些婆婆，还有男人啊，都是欺负你软弱，越弱他们越欺负你！你硬气起来，他们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听着这话，灯笼妈眼里几乎有泪光闪烁，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没吭声。 未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 戈玫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就转了话题。 灯笼妈今天来得晚。 本来没有什么生意的。 不过有土娃，三只崽作吸引。 见人就拉，见人就说。 还是成功的给灯笼妈拉来了不少顾客。 灯笼妈的手很巧，打的补丁特别的细，孩子的衣服，还会补成什么小狗的样子，特别的好看。 针脚细密，又平整。 看过的人，补过的人，基本折服。 戈玫提议，“你的手艺很不错，为什么不去服装厂，这边不是有个服装厂。” 灯笼妈看了看脚边的灯笼，“我的孩子要像你的孩子那么大，我肯定会去服装厂。有孩子绊着，哪里也去不了。” 戈玫想了想，也是。 厂子里灰重，不可能把孩子带去，毕竟娃小。 第四百四十五章生了娃就为母则刚 小姜和山娃这几天都在偷着跟脸上有疤的男同志。 他叫王大柱，好吃懒做的，媳妇儿生了娃，也不。 只管自己那口酒，要不就是出去打牌。 对家里不闻不问。 灯笼妈日子那过得是真苦。 婆婆动辄就是打骂，她一个人又是奶娃，又是摆摊的，还要负责家里一日三餐。 那个王大柱只要酒喝完了，就回来要钱。 如果灯笼妈拿不出来，他就拳脚相加。 灯笼妈身上常常会带伤。 如果搁以前，戈玫是妇女主任，这样的事情，哪里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现在也是小姜任务里的关键人物，她也得管。 不过，灯笼妈要强，这是人家的痛处。 她现在没有职务便利，不能去揭。 只得等适当的机会。 中午，戈玫让小姜和山娃去国营饭店打包饭菜。 而灯笼妈吃着自己带的玉米饼，和一小撮咸菜。 干巴巴的饼和着咸菜凉水，就这样囫囵一顿。 才六个月大的小灯笼，也只是吃点放水里化了的玉米饼，再喝点母乳，就算饱。 看着就心疼，戈玫就把饭盒里打包的肉丸子戳碎，一点点的喂给灯笼吃。 那香喷喷的狮子头肉丸子，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许久没有沾过荤腥的灯笼妈，吞着口水，又摆着手。 “不用，不用的！女同志，谢谢你……” 边说，边把灯笼往身后拉。 没沾过肉的小灯笼，砸吧着小嘴儿，流着哈喇子，伸长了脖子要吃。 土娃撅着屁股挤过去，把小灯笼从他妈的怀里抢过来，送到戈玫怀里，挡在灯笼妈的身前。 “婶婶，灯笼还小，不吃肉，他会长不大的！” 灯笼妈感动的抹了抹眼角。 “是当妈的没用，不能给灯笼吃肉。如果我要有你妈这样一丝的能力，娃也不至于挨饿……” 这年代，女人从来不会怨男人，只会怨自己。又是怨自己命苦，又是怨自己眼瞎的。 把肉渣喂进小灯笼的嘴里，戈玫看着灯笼妈。 “不是你没有能力，是你被家庭拖累了，你都有本事出来摆摊了，比很多人都能耐了，要赚钱，根本不是难事。眼下，只是女人最难的时期，能不能从这道坎里走出来，就看自己了。娃都生了，就为母则刚，就算为了小灯笼，你也要强大起来，知道不？” 灯笼妈听得泪水涟涟的。 她紧抿唇，重重点头。 “女同志，你真是好人！真是个好人！” 戈玫宽慰，“我以前就是做妇女主任的，这个是职业病，一时忍不住，就多说两句，大家都是从这个坎熬过来的。 你看，灯笼这娃跟我有缘，我好喜欢他呢，这点肉分给他吃，是我情愿的，你也别觉得亏欠，好不？” 灯笼妈诶了一声，茫然的啃着自己的玉米饼，看着小灯笼被戈玫抱在怀里，吃肉渣的谗样，不吭声了。 过了半来，她才鼓足了勇气问。 “同志，我叫蔚小妹，你怎么称呼？” “我叫戈玫。” 灯笼妈张口，想要叫她姐，可一看她那张嫩脸，滑得好像鸡蛋羹，又喊不出来。 喊妹子吧，好像也不对，人家娃都比她的大。 蔚小妹想了想就说，“那我叫你小玫，成不？” “好啊。”戈玫笑得爽朗。 蔚小妹手在裤管上擦了擦半天，又说。 “你以前是妇女主任，那我想问你一些事？” “嗯？有啥不明白的，尽管问。” “我男人，他啥事也不干，成天好吃懒做的，这个家都是靠我一个人帮别人缝缝补补的撑着。家婆呢，对我不是打骂，就是嫌弃。 你说说，这样的困境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可以让我和灯笼过上好日子？” 戈玫看着蔚小妹想了想。 按着现代的婚姻观，那肯定是离婚的。 可这个年代，是不可能离婚的。 “那你婆婆在家干嘛？” “也没做啥。就在街道办搞点卫生。挣几个小钱，也都给她儿子喝酒吃肉了，从来也不会想着她的孙儿和我。” 原来是个环卫工人啊。 戈玫又想了想，“那你就和你婆婆谈一谈吧，你让她帮忙带娃，你就可以去服装厂上班。” “这……她不知道愿不愿意，况且，那些厂子也未必肯要我。现在进厂子做工人，要求都很高吧。不过，我要是真的能进厂当工人，多拿钱出来，说不定，她也会帮忙带娃的。” 到底，这个时代的女同志，骨子里还是透着软弱和自卑。 戈玫耐心劝解。 “国营的厂子难进，可是那个叫钱伟的私营服装厂不会那么难进，以你这手脚，我看了一下，应该没问题，如果你愿意，正好我也认识他，改天就和他提一嘴？” 天呐！蔚小妹迷惑了，这位女同志是什么来路？ 以前是妇女主任，还认识下海开厂子的暴发户。 最重要的是，她那有能力，就提一嘴就能帮自己进工厂。 还有，看她吃的这些白米饭和肉，全是油水，这也太富足了吧。 那她为什么在这里摆摊，还卖什么擦脸膏？ 蔚小妹心里尽是疑惑。 戈玫也明白她的心思，这事搁谁都不信的啊？ 妇女主任这样的铁饭碗她不要，偏要风吹日晒的跑来摆地摊。 毕竟这个年代经济才改革，交通又不方便，大部分人的见识和格局都不开阔。 戈玫理着自己的摊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 “以前啊，我是妇女主任没错，那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的，的确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不过因为一些人事变动，得罪了人，我就离开了。 现在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家里人也支持，爸妈也愿意帮忙看娃，再加上我男人是个干公安的，经济还行……你知道的，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有多难得的。” 渐渐的，蔚小妹眼里充满了羡慕。 别人都在为一口饭而拼上老命时，这个女同志都可以做上自己喜欢的事情，这主要是她的娘家给力吧，哎，每个人还是命不同吧。 不过，她也有能力，把三个娃都教得好，又听话，个个争气。 第四百四十六章男人打人可以报警 见她有些落寞，戈玫温柔劝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不过，想要把生活过成什么样，那跟自己的选择有关。比如，你硬气些，去服装厂上班，每个月拿着十块的工钱，给点你婆，让婆帮你带娃。这些钱不仅可以让你有力足之地，还可以养活你和娃…… 至于你男人……你就丑话说在前头，你绝对不可以给钱她！如果她打你，你就找妇女主任，再不成，你报警！一定不能任由了她欺负，我就相信为人民服务的公安，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真的吗？ 女同志还可以找婆婆谈判，或者，还可以报警说男人打自己吗？ 这些蔚小妹从来想都没有想过！ 从来观念里，婆婆都是一家之主，媳妇依附婆家，嫁了人，男人就是她的天，只能像旧社会的奴仆般，卑躬屈膝，任劳任怨的。 她马上又想到刚才土娃说，戈玫以前的婆婆也是打她的，可她就是很凶的打了回去，还勇于分家，和婆婆谈判！ 想到这儿，她好奇不已。 “以前，你打婆婆，和婆婆分家，你男人……都同意？站到你这边？” “那会儿，他不在家了。我婆婆就是个纸老虎，我比她还凶，就压住她了，后来她屁都不敢放。至于说男人，你就得先自强，先自己有独立能力，再让他感觉，他是无足轻重的…… 你随时可以一脚踹了他，如今不同了，当代女性应该自强，我们也可以撑起半边天！” 戈玫见她有兴趣，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蔚小妹手心悄悄捏成了拳头。 “那我就得先进厂子，才有底气去和婆婆谈判，小玫，你真的能帮我吗？” “没问题啊！你这手艺，进厂一点问题也没有。” 话落。蔚小妹激动不已，连连说感谢的话，就只差跪在地上，对她拜拜了。 戈玫紧拉着她的手。 “小妹，我啊，这是以前搞工作，留下的职业病，见不得咱女同胞被人欺负，能进工厂，是你自己的能力，我也只是帮你提一口，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谢！小玫，你真是好人，大好人啊。” 戈玫拉着她笑，两人又唠叨了半天。 三个崽就帮着带小灯笼。 一旁的小姜有些心急，一直不见戈玫提起王大柱和他妈妈的事。 被山娃看出来了，耐心的劝他。 “我妈这是要先获得这个婶儿的信任，最后，她才会把最秘密的事情告诉妈妈，甚至是帮助妈妈。” 小姜点头，“嗯，我知道的，可就，就是心急。” 土娃叹一口气。 “小姜哥，你心急啥！想吃饭，就得要在锅里煮熟吧，生的哪能吃呀，会坏肚子的！” 这比喻，尽管不是那么十分恰当，可道理儿还在那儿。 小姜也就尽量的控制情绪，不表现得那么明白。 往后几天，戈玫和蔚小妹来往特别密切。 小灯笼还特别喜欢戈玫，愿意和她亲近，让她抱抱，蔚小妹越来越信任她。 而蔚小妹想进厂子的事情，戈玫在钱伟面前提过一嘴，他当然没有异议。 正好秋装，冬装也要上了，缺的就是人手。 就是这奸商总是想要压着工人工资。 被戈玫拍着桌子拒绝，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好久。这钱伟这才压下那些做奸商的心思。 蔚小妹听了戈玫的话，回去和婆婆大干了几场。 到底是年轻人，怎么会干不赢老婆子，最后老婆子总算是同意了。 蔚小妹也听戈玫的，每个月拿出三块钱给她做带娃费。 这钱可比她打扫街道多多了。 她这才情愿好好的带着孙。 而王大柱最近拿了钱就出去潇洒了，不见人，干涉不了蔚小妹的事情。 一切进展顺利，明天蔚小妹就要进厂子了。 这是最后一天摆摊了。 天慢慢地黑了，蔚小妹和戈玫就要收摊子了。 小姜心急如焚的，明天就看不到蔚小妹了，这可怎么办？事儿还没成了。 戈玫却不急，看着小姜，那是耐心劝。 “别急，干妈心里有数，乖。” 小姜这娃脑子很聪明，独独一遇上他妈的事情就特别浮躁。 不过，谁没点软肋，他才是个娃。 蔚小妹这摊啊，刚刚收了一半，黑麻麻的地方就蹿出来了个人影。 谁也没看清，蔚小妹还以为是要缝补的顾客，马上说。 “请问要补点……” 话音没落，那人突然，就一个大巴掌挥过去。 一下子来得太快了，蔚小妹都没有时间躲闪。 “贱人！居然趁我不在家，敢欺负我妈……你这个小贱人！如果不是我娶你，你这个鬼样子谁敢要你！” 说着，王大柱马上又想再一次扑上来，对着蔚小妹动拳头。 见此情形，三个崽子毫不犹豫的站了过去。 王大柱一愣，停手一细看，才看清是三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一时火更大了。 “你们他妈的，谁家的，都给我滚开！不然老子一起打。” 小姜气得捏起拳头。 “打女同志，算什么好汉！你这个坏人！” 王大柱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我打的是我婆娘，关你屁事，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滚开，否则我真打……” 他话还说完，“哗啦啦——” 一桶泔水就浇头罩脑的泼上了王大柱的身上，顿时臭气熏天。 戈玫扔了桶，拍了拍手，冷哼一声，“看谁敢打我儿子！” 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这情况，蔚小妹吓得脸色惨白。 “小玫，快！你走，你带着三个娃和灯笼先走，我来应付他！我已经不是软柿子了，不会再被他欺负了！” 戈玫转头拉着蔚小妹，“不行，那你也不是他对手啊！你看你，瘦得风都能吹倒！” 蔚小妹一把推开她，“那，我也不能连累你们，你娃都还小，万一打到哪里，可怎么办？小玫，谢谢你。你快跑，跑！” 正在她们拉拉扯扯时，王大柱已经抹掉了脸上的泔水，脑羞成怒的冲了过来，眼看拳头就要落下来。 山娃像阵风似的，以最快的速度挡在了戈玫和蔚小妹的身前。 第四百四十七章相互慰藉的铁哥们 眼看王大柱的拳头要落到儿子头上了。 戈玫暗叫不好，正准备让ROSE出手时，突然一记飞腿，踢到了王大柱身上。 “哎哟——”一声惨嚎，王大柱一头栽倒在地，来人抓住胳膊。一个反手扭过他手肘，掏出程亮的手铐，给他反剪着铐上双手。 “什么东西？敢抓老子？快放开我……”王大柱不住的嚎叫着。 当他转身，看到邵胜头上公安帽时，一下愣住了。 “公安同志，您这是抓错人了，我可是好人啊，没有犯事儿……是那个女同志，莫名奇妙的朝我泼泔水。” “谁？这个？你是说我爱人泼你泔水？” “啊……你爱人？” 王大柱傻眼了，马上狗腿的笑起来。 “误会，都是误会啊！公安同志，您爱人一定是误会了，那是来接我婆娘回家的。您爱人肯定不知道，都是误会……公安同志，您放开我吧。” 王大柱哪里不怕，自己身上可是有案子的。如果进了局里，查出来案底，他还能出来？ 蔚小妹突然走上前，握紧了拳头。 “公安同志，不是他说这样的！这个男人他打我！你看我身上的伤，全是他打出来的，你把他抓起来！” 邵胜看着王大柱，微眯双眼，“这位是你爱人，对吧，那你爱人说你打她，那就跟我进局子去呆两天吧！” 王大柱气得嘴角抽搐。 “蔚小妹！你这个婊，子养的，你敢打我妈，我打你，又怎么呢！” “是你妈先动手的，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还敢还嘴，你是我王家的人，我和我妈想怎么打，都是应该的，娶个婆娘回来，不就是用来……啊……” 王大柱话还没说完，邵胜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了过去。 王大柱弯着身子，吃痛的看向邵胜，还不忘理论。 “公安同志，我哪里不对了，你咋打我呢？婆娘不听话，就应该教训啊？我花钱把她娶回来，还打我妈，我给她一些教训，不是应该的吗？” “别在这里废话，跟我进局里录口供时再说！” “公安同志……别……” “蔚小妹…等我出来，再慢慢收拾你！” 王大柱恨恨地盯着蔚小妹，临走时，还不忘威胁。 蔚小妹其实心里很害怕，但她咬紧下唇，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小灯笼咿咿呀呀的扑到她怀里，拿小手擦她的泪水。 这么小的娃都懂妈妈在难过，可想而知，蔚小妹在家里被打，那就是家常便饭的呢！ 邵胜把王大柱推到摩托车上，铐了起来。 这才看了一眼蔚小妹，把戈玫拉到这边角落里。 还没开口，戈玫就抢白了。 “我没事儿的，有崽在，还有ROSE，没人能伤我的？” “我知道，但你能告诉我，最近你都在盘算些什么吗？” 邵胜直觉肯定有事儿。 戈玫瞪他。 “啥事能瞒得过你啊！本来，我打算等再知道多一些，再和你讲的，主要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 “嗯？” 果然，他这媳妇儿，有什么事都是掖着藏着，不主动和他讲，不问她就不说的！ 其实，他哪里知道，戈玫没和他讲，那是因为她小姜答应过小姜的。 这娃担心邵胜知道了，会告诉他爸。 姜文光最近都待在岗城，所以小姜也就特别紧张，扯着戈玫的手，示意她不要说。 戈玫看着小姜，又看了看被铐在摩托车上的王大柱。 “小姜，现在他被关进局子里了，你叔知道了，或许可以有办法，帮你查一查？” 小姜不信任的看向邵胜。 “可……我爸那里……” “你叔他是个讲理，守诺的人，而且，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你爸也不可能坐视不理的，对吧？” 戈玫只能好言相劝。 毕竟，这娃在他妈这事儿上，特别顽固，很容易激动。 他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所以这事儿戈玫处理起来也会小心翼翼的。 小姜站在原地，半天都不吭一声。 邵胜心急如焚。 “小姜，这件事儿和你有关？” 小姜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山娃上前一步，挡在小姜面前，“邵局长，你先去忙你的。” 直到现在，这大儿子都没有当面喊邵胜一声“爸”。 只是背后提到他时，还是会认可。 当面总是拘谨着，喊不出来似的。 邵胜看着大儿子，又看了看虎头虎脑的土娃，还有瘦小的蔚小妹，也没有再纠结这事儿，转身骑上摩托车走了。 小姜暗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山娃。 “自纲，谢谢你！” “我妈她啊，越来越降不住我爸了！” 山娃看着戈玫幽幽的叹气，意有所指。 戈玫啊了一声，看着大儿子，感觉在孩子心里的地位在下降啊！ 小土娃马上替妈妈帮腔。 “山娃，你说啥话咧，听了这话，妈心里不难过吗？啥叫降不住爸，他们是夫妻，为什么要降住。这应该叫恩爱吧。难道好家庭的夫妻不都是这样吗？你没看到，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山娃不吭声，他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没有放下那一丝怨气的。 毕竟，他比较大，之前亲眼看着妈妈因为被他忽视，受了那么多的苦。 那些事儿到现在，都会偶尔出现在梦里，那样梦让他满心惊恐。 害怕现在的幸福，到头来都是梦一场。 梦醒后，他还是带着幼小弟弟们，在恶毒婆的棒棍下生活，妈妈仍是拖着孱弱的身体，强撑着去上工分，艰难渡日。 虽然近来这样的梦少了一些，可仍旧没有从他的内心里释怀。 小姜当然知道，他现在和山娃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他难过自己妈妈的事。 山娃就会告诉他。以前在晓岗村，他爸和他婆，是如何欺负人，他们母子的日子是过得如何艰难。 小姜听着，都会感慨。觉得自己也是有一点的小幸运，那就是从来没有冻着，没有饿着。而他的朋友山娃，却是在饥饿，寒冷，甚至是惶惶不安中长大。 两个半大的娃，就这样互相倾诉，慰藉，慢慢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铁，密不可分。 第四百四十八章让他待在监狱里 “邵自纲，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以后我们都长大了，有了娃，然后再老了，我们也要像他们一起下棋，一起老，好不好！” 山娃笑：“好啊！可别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等老了，我们也一起去河边喝茶，打太极，如何？” 当然好！两兄弟拍着手，说得哈哈笑。 往往这时候，小土娃也都会插一脚。 “喝茶，打太极有什么好玩的。老了就回晓岗村爬山，下河沟才好玩？” 哈哈……两个大的相视一笑。 他们的小土娃，永远都这么幼稚又可爱。 两个大哥哥忍不住一起伸出手来，揉他的脑袋。 这时候小土娃都会特别温顺。 像一只喜欢被撸毛的猫，很懂得享受哥哥们的宠爱。 戈玫见小姜没啥事，这才走到蔚小妹的跟前，“没事了，你早点回家，明天上班得早点，不要迟到了。” 蔚小妹看着戈玫，唇动了动，又没有出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戈玫看着蔚小妹，“怎么？有事？” 蔚小妹突然抓紧裤管，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玫，你说，让这男人一辈子都被关起来，不再出来害人，好吗？” 听着这话，戈玫不禁心跳加快，盯着她提醒。 “他现在只是打人，恐怕很快就会被放出来，除非他身上有其它大案子，我男人才有办法把他钉死在牢里，甚至枪毙都有可能。” 放在以前，蔚小妹是永远都不敢有这样大胆的想法的。 可从婆婆身上尝到了甜头，刚才看到王大柱双手被邵胜铐上，再听到山娃喊他局长的那一瞬间，突然这种想法就从她的脑海里迸发出来，挥之不去。 原来戈玫男人当的这么大的官，那他肯定能说了算！如果，真把王大柱钉死在牢里，那他就再也不会跑来打她，她就能和娃下辈子安稳。 除此之外，蔚小妹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方法，摆脱这个男人，她不可能反抗得过这个流氓！ 只要他被关进了局子，那婆婆就好办了。 她年纪又大，是个典型的纸老虎。 只要她钱给到位，婆婆就会服服帖帖的帮她带娃。 没有王大柱的日子，想想就幸福啊！ 人心一旦尝到甜头，就不可能摆脱对美好的追求。 蔚小妹对幸福的追求被戈玫一下子激化了。 当即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看着蔚小妹，戈玫感觉到，她彻底的坚强起来了。 而小姜却紧张得很，一直扯着戈玫衣角，等着她开口。 蔚小妹突然四周看了看，拉着戈玫胳膊，低声说。 “小玫，有点事儿，你过来一下，和你说说。” 小姜急得想要跟过去。 戈玫马上瞪他。 这下也提醒了小姜，尽管他急，最后还是听话的退后了一步。 晚上，凉风袭袭的，吹得小姜的脑子清醒了很多，转身去找山娃。 岗城气候湿润，夏天的晚上就会回凉，宜人居住。 山娃就把小灯笼带着，尽量不让他缠大人。 小灯笼很喜欢两个大哥哥，看不到妈妈，也不焦虑。 蔚小妹把戈玫拉到了暗黑的角落里，那手紧张得一直在擦裤管。 “我知道，那男人……几年前，好像……收了钱，帮别人害死过人！” 戈玫一听，不禁眉头紧锁，她一直以为是小姜年纪小，有可能听错了。 她来参合这件事，一开始，其实就是想让他死心。 而现在，突然真的听到蔚小妹这样说，不禁心下一沉。 没想到，小姜猜的是对的！ 那个钟香语还真的那么大胆，就为了上位，让人害死了小姜妈？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非但没有上位，还被这个男人抓住了她把柄来要挟。 难怪自乱阵脚，一会让她说服小姜，一会儿又让她帮着给姜文光下牛药。 还因为戈玫不听话，就一个劲地给她难堪，各种招数层出不穷的。 王大柱这颗定时炸弹威力不小吧？ 戈玫听得手心里都冒汗了。 “蔚小妹，你怎么知道这事的？王大柱胆子这么大，就不怕被抓？” “他怕啊，怎么会不怕，怕得很！你没看到，刚才被你家男人拷上时，他一直在讨好。之前他打我，从没想到我会反抗，会将这事儿闹大，将他抓进局子，才这么猖狂。” 蔚小妹咬牙切齿的说，“那我现在就想，既然他如今进去了，就让他别再出来打扰我和孩子了吧！” 同床共枕的夫妻一场，都能让蔚小妹起这么狠的念头。 这样看来，王大柱平时对她，应该也是很过分，让蔚小妹实在忍无可忍了吧。 按着蔚小妹的肩，戈玫低语。 “那你想清楚了吗？有证据吗？我可以带你去公安局做证。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了，省得打草惊蛇。” “证据？要啥证据？我同他生活，他做了什么事，我最清楚了！我还记得，那天是个女同志，过来找他，然后他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回来后他就和我说这件事。 还拿了那女人不少的钱，不过，这些钱我可一分也没花到，转天，他就兴奋的带着钱，出去了半个月，直到用光了才回家。好在他不给我用，不然这辈子，我都心慌。那可是带着人血的钱！” 听着蔚小妹的话，戈玫心里清楚了。 “明天，你先正常上班。” 蔚小妹看着戈玫，有些急。 “小玫，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怕我连累你，不会的，你男人是公安局长，还有我和你说的，被害死的那个女同志家里，条件好像还好得很！ 她婆家听王大柱说，好像还是北城的。如果你男人查清了这案子，他一定能升官发财的。” 真没想到，蔚小妹居然知道这么详细，戈玫抿了抿唇。 “我信你，但这件事，得从长计议，你先上班，不能打草惊蛇，我先调查，有什么情况，再通知你。” 蔚小妹愣了，她不懂戈玫在想什么，不过，听她的应该没错。 人家到底是局长爱人，以前又是妇女主任。 再加上，她也是受了她的启发，才想通的，不过她就是有点急，急着想让那个可恨的男人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他们母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小姜妈妈是怎么死的？ 不过她也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所以，也按捺住情绪，不再说什么。 转念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厂子里上班了，蔚小妹心里又满是感激。 她看着戈玫，突然鞠躬。 “小玫，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哪里会想这么多，只会忍气吞声，活得越来越糟糕！如果不是有灯笼，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戈玫紧紧拉着她的手，给她鼓励。 “别想那么多，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蔚小妹嗯了一声，抹了抹泪水，就收摊，先回家了。 等这边，戈玫收拾完，邵胜就转头回来了。 小姜看着邵胜，满眼的警惕。 山娃不停拉着他提醒，示意他要放松。 邵胜看了他一眼，也只是帮忙收拾东西，没有说什么。 夜里，邵胜严肃的看着戈玫。 “戈玫同志，你不打算把这件事和我说说？小姜他才是个孩子，对他母亲的事情顽固得很。文光也和我提过这事，你就不要和他一起胡闹。” 戈玫一听就来气，一咕噜的，翻身坐起，用两只手去推他。 “邵胜，你说什么？你就真把我当我三岁小娃娃，没有脑子，只会和小姜一起胡闹？” 邵胜举白旗投降。 “对对对，媳妇大人，是我用词不当。别气，别气，来来来，我给你按摩，站了一天了，脚疼吧？” 戈玫大爷式的横在床上，任了邵胜给按她脚。 摆了一天的摊，久站，确实脚很酸疼。 没想到，这家伙的手法可真不赖。 舒服得让戈玫的气一下全消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懂这个？” “你忘了，我在未来可是个病秧子，这些按摩的手法，护工经常帮我做，自然就懂了。” 那手法，男人可是十分娴熟。 戈玫突然就好奇，凑到他的耳畔问了一句。 邵胜居然红了脸，点点头。 “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你，会碰别的女人吗？” “嗯，我只是好奇……那时，你就没生理需求？” “喘口气都艰难，还淡生理需求？” 真像梦一场啊，邵胜无法回忆，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一恢复上世的记忆，再看现在的幸福，他就无比爱惜自己的身体。 因为没人能体会其中滋味，疼痛到麻木，坐起来喘气都难，还常要用上呼吸机…… 说到这里，气氛一下凝重了。 戈玫有些心疼，她勾着他脖子。 “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问这种问题。” 邵胜看着戈玫可怜兮兮，心疼的模样，不禁想逗她。 “那不能口头来，我伤心难过了，你要怎么哄我开心？” 戈玫媚眼如丝。 “哄你？难得，你现在有个好身体，得节制点，万一身体被你瞎折腾，掏空了怎么办？” “谁说我要你那，干啥了，你丫，这女同志，说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啥？黄的，污的，有色的东西！你这还没到三十呢。就如狼似虎的。” 邵胜这家伙变得不一样了，如今居然荤段子信手拈来。 搞得戈玫又愤又羞，把脑袋往他怀里顶。 邵胜终是不忍心太甚，把她捞了出来，又亲又哄的。 长夜浪漫，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不过，邵胜这次就没那么反复折腾她。 一次加时赛，也就行了…… 邵胜长长喘了一口气，“媳妇儿……” “嗯？” 戈玫慵懒回应。 “王大柱打人不对，不过问题没那么严重，关一夜，明天教育教育，这事就得完了。” 邵胜又不是傻子，他当然心里想到些苗头了。 可她不愿意说，所以他就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她一下。 让她不能错过了机会。 戈玫突然支起头，看着邵胜。 “这件事，你一定先不要和姜文光提。” “知道，小姜这娃也不会没事找事儿的。不过我就很好奇，王大柱和小姜有什么关系呢？蔚小妹那事儿就不用说了，我知道那男人不是个东西，好吃懒做，还打她。他妈也压榨人，你帮忙找了个工作，我都晓得。可还有什么其它的？我不知道的么？” 戈玫竖起大拇指夸。 “我亲爱的邵局长，你厉害了，大小事儿，你都了解了这么多。” 邵胜一把抓住她拇指，宠溺的放到唇前一吻。 “现在才知道我厉害啊？” 戈玫笑而不语。 邵胜恢复严肃，继续追问。 “我知道小姜不信我，你这边也不好违背答应他的事，可如果事关重大，你觉得告诉我，不能帮到你们吗？” 戈玫仰头，“那，有关小姜妈妈的死，你知道多少？” 邵胜的表情马上变得复杂了。 “只知道一点，好像是当年她作为记者，奔赴前线时，正好遇上洪灾，据说是被洪水淹死的，一直连遗体也没有找到。不过，洪水退后，找到了些她遗落的东西，大概率应该是遇难了。所以，这些年文光哥说起来，都会掉泪，他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那这事儿被儿子误解，还执迷于过去不放手，文光哥他也很苦恼。知道儿子那么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 真是洪水么？那王大柱是如何动手的？ 洪水那样肆虐，他怎么就没有事？ 戈玫心里的疑团更多了。 邵胜看着戈玫。 “难道，这小姜不会是觉得王大柱这人和他妈妈的死有关吧？” “是的！小姜在四岁时，亲耳听到钟香语问一个男人，确定她妈妈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知道，钟香语觊觎他爸已经不是一两年了。” 邵胜听完，猛地坐起，震惊的看着戈玫。 “你的意思是说，钟香语同志可能指使王大柱，害死小姜妈？可当年，小姜妈的确是淹死的啊……” “那是表面，可实际呢？大概只有王大柱知道，所以，现在他既然落到了你的手上，你就得查，翻出当年旧案资料，一点点的查。不过，当年小姜妈就连遗体也没找到，如果找到了，或许法医还能查出什么……” 嘀咕到这里，戈玫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下意识想到了什么，惊恐抬头，看着邵胜。 两人对视半晌，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第四百五十章搽脸膏真管用？ 邵胜摇头，他还是无法相信。 “这不可能！小姜妈妈娘家也不是普通家庭，这么大件事，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戈玫看着邵胜提醒。 “那钟家呢？也不是普通家庭吧。如果真是钟香语干的，她刻意隐瞒，怕是闹翻了天，也未必能发现，毕竟找到遗体……后果骇人！” 说到这儿，戈玫就觉得毛骨悚然。 那是有多狠的心啊，为了一己私利，能残忍到此。 邵胜手攥成拳头，心中积满了愤怒，良久，都难消化这件事件。 虽然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骨子里，到底还是生活在这个年代，有着淳朴，忠厚的本性。 不敢相信，人心如此恶毒。 而戈玫不一样，她毕竟在未来生活了那么久。 在发达的信息网络上，哪样稀奇古怪的事情没看过。 杀妻，碎尸，爆炸，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应有尽有。 半晌，邵胜才出声。 “王大柱那里，我就尽量把他拖在局子里，后面我会让吴强悄悄去调查，尽量避免打草惊蛇。” “就他一个人？” “还可以叫上周岩，他们都是可靠的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小心的处理，一定会查个清楚，再怎么说都得对得起真像。 如果真是钟香语指使，王大柱杀人藏尸，那他们一个都跑不了！文光哥那里……我暂时不会说的，不到证据确凿，我不会告诉他的。” 邵胜的声音倍感沉重。 戈玫靠在他的肩头久久无声。 男人拥过她的身体，声音低沉。 “这会儿，我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自从妻亡，文光哥这些年，无一天安眠日子。他夜里思念亡妻，白天要肩负国家外交重任，还要面对误解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我就庆幸，好在那一场灾难，让我突然醒悟，也庆幸老领导对我的看重，一番促膝长谈，让我最终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及时的回到你们母子身边，不然定会悔恨终身。” 在未来那一世，邵胜对戈玫了解得很彻底。 如果没有三个崽崽，处于那种环境下，她极有可能弃了他的。 好在，他及时回来，做出了适当补偿，才慢慢捂热了戈玫那颗冰冷的心。 戈玫捏了捏邵胜的鼻子。 “你得好好感谢你那三个崽，当时如果你再回来迟一些，可能就没机会了。毕竟，我身怀系统，一个人也可以带好三个崽，也可以在这个时代发展得很好。” “媳妇说得对……所以啊，以后我可得好好表现，以防你一不高兴，随时踢了我。” 邵局长在媳妇面前谄媚起来，可真是不一般呢。 “放心吧，起码现在本女王不会踢了你，毕竟你还作用很大的。小姜妈妈这件事，我也会抽时间看看，有什么线索。” 一想到姜文光和他那被害的爱人，戈玫还是很唏嘘的。 邵胜当然知道戈玫有ROSE，但仍是担心她有事，手指抚摸着她粉嫩的脸蛋。 “媳妇儿，你也要注意安全啊！还有，你那工作的事情……真的，就这样不干了？方姐那里……该多失望啊？” “哪有，她现在刚调省城，事儿多得很，哪里有空管我。” “谁说，前两天我和龚领导汇报工作，他还说到你，问你为什么要辞职。为了这件事儿，新来的那个钟主席挨了不少骂，调过来时，她本来是正的，可为你这事儿，被压成了副的！戈玫同志，我是不是故意的！” 戈玫对他挑了挑眉，“对，我就是故意的。” “那，你和钟领导这是有仇？” “邵局长，你不是啥都知道么？怎么，钟蓉和钟香语都姓钟，你就没发觉了？她被钟香语教嗦着排挤我，你就不知道？她故意在我们部门，又弄一个主任……你说，这不是侮辱人，是什么？” 戈玫才不会让欺负自己的人好过，把她压成副主席，算是仁慈的了。 怪她自己没长脑子，做出这种龌龊事儿来。 邵胜听完，点了点头，“也是！这样弄，的确是气人的，这事儿换我，也不会跟她客气的，可你就这样，一睹气，辞了铁饭碗，跑去卖搽脸膏？这玩艺儿，会不会涂出问题？” 果然，这男同志的思维模式就是大条，对这些女人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 听完这句，戈玫就连解释耐心都没了，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睡觉。 看着媳妇不理自己，男人一头雾水。 “媳妇儿……” “睡了，反正，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戈玫之前认识江一伟，和他捣鼓的事情，她没和他提过。这局长当得，成天那样忙，要管刑事案件，还要应付领导，安排各种接待任务。 以前，这根木头哪里会屑于管这些虚的。 可自从他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后，就变得积极地处理起人事关系来。 而且感觉邵胜突然多了些雄心壮志，这辈子他应该不会只安于做个小市局，而是想把政治生涯走得更辉煌吧。 毕竟，他曾在未来世界的商场里叱咤过风云，这一世怎么也不能差了去。 其实，邵胜想得更多的是给戈玫和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毕竟男人有能力，就应该承担起整个家的责任。 戈玫打了好几个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邵胜也没有再打扰她，想着明天如何能从王大柱的嘴里撬点什么信息出来。 转天，局子里，邵胜就变着法子，教育王大柱去了。 而蔚小妹也顺利的去了钱伟的厂子上班。 她手脚麻利，做得又好。 这样的员工，钱伟当然是喜欢的，立马收下。 戈玫开摊前，带了三个崽去找江一伟拿新货。 这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妇联的同事要买，加上沈瑶带的些老姐妹，慢慢都用出了效果来。 货卖得快得很。 江一伟这效率都赶不出来了。 “戈玫同志，你这卖的速度也太快了。我感觉，如果不进机器，我这手工活，根本赶不上你的售卖速度。” 戈玫笑，“上次，让你帮我问的机器，最快要什么时候能到？” 第四百五十一章大崽第一次挨打 “如果真订购的话，大概十来天吧。你这是真想好了？要买了？感觉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江一伟只是随口提一嘴，感觉都没反应过来。 “在岗城，就距离晓岗村不远的地方，我有个厂子，这两天就让人收拾出来，你就抓紧时间定机器吧。机器到了，就可以搬进我们的厂子！到时候，开厂的手续也差不多跑下来了。” 江一伟愣住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戈玫这样风风火火的人，说干就干。 原本，他觉得就这样做零售，收入已经很可观了。 没想到戈玫真的雄心壮志的真弄了个厂。 江一伟还特别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戈玫她娘家以前在海市，祖业富足，后来是为了革命事业才来到岗城的。 这样好像也不奇怪了，有祖辈的支持，买个厂子也算不了什么。 戈玫见江一伟愣着。 “我先就说了，本来我拉三个人进来，就是想要干点大事业，怎么？你还以为我在开玩笑？” “没！没有！” 被戈玫说中了，江一伟笑得有些生硬。 “那得，我手上的囤货，你先拿去卖吧。” “好。” 江一伟帮戈玫提了货到楼下，戈玫却没看到两个大崽。 “土娃，你哥和小姜咧？” 土娃抓了抓屁股，不自然的低着头。 “我不知道。” 他可不能背叛兄弟！ 戈玫皱着眉，“你老实交代！” 土娃把头低得更下了，还是紧闭着嘴巴，不吭气。 戈玫眉头一皱，声音大了些。 “邵自齐，我再问你一次，再不说话，我就……” 她看了一眼院子地上的柴禾，准备就要去拾了。 江一伟马上挡在她面前。 “戈玫同志，娃娃们皮，到处乱跑也是正常的，别动气，不能打人！” 这女同志，还真是一个性情豪爽的。 戈玫瞪他，“不关你事，闪开。” 江一伟偷偷扯土娃衣角。 土娃马上撒腿就跑。 戈玫立刻就怒了，把柴禾往地上丢，吼道，“江一伟同志！你明不明白，在别人教育孩子时，你不可以护着，不能助涨这气焰！” 江一伟看戈玫处事，总是英姿飒爽的，从没有过这蛮横的。 “戈玫……同志，你不像是爱打娃的妈……都是一点小事儿啊，所以……我就想你冷静一下，不是想助涨气焰！” 江一伟紧张得一批，说出来的话都磕磕绊绊的。 戈玫懒得和他废话，他知道个鬼。 她之前三令王申的，让他们不能再独自行动。 之所以这么紧张，就是怕小姜带着山娃，跑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儿，一时控情绪激动，做出些不恰当的事情。 所以她必须要追过去看看。 尽管王大柱被关进了局子里，可钟香语还在外头呢。 戈玫越想越发慌，推上二八大杠，连摆摊的事情也不理了。 而她摊位前，早早就有人在那里等着。 还好有杨殊在那里帮忙招呼。 戈玫得忙着找人。 土娃见戈玫真生气了，就想跑，可没跑多远，戈玫就给逮到了。 “邵自齐，王大柱虽然在局里，可外面还有个比老虎还恐怖的女人，你想小姜哥和山娃有事吗？” 一听这话，小土娃不禁紧张了起来，搓着双手。 “真的这么严重吗？” 又白又肉嘟嘟的脸上，写满了害怕。 “不然呢？” 戈玫一巴掌乎在他肉屁股上，声音不知觉的放大了，急得不行。 土娃捂着屁股，也不敢跑了，带着哭腔。 “山娃和小姜哥确实刚商量着，要去找证据，揭穿坏女人的真面目，可去了哪里，我真不知道……不过，刚他们就说了，中午的时候，会回来摊位上找你的。” 戈玫下意识捏紧了把手，“土娃，上车！” “是！妈。” 戈玫带着土娃，飞快的骑着车就到处找。 尽管她骑得很快，围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山娃和小姜。 这两个不听话的臭崽，真想抽他们！ 找着了，一定要抽！ 虽然戈玫一直不认可打骂教育，可娃们真犯事的时候，还真能把人气到血管炸裂！ 就在她差一点想找ROSE开外挂的时候。 两个狗崽子还真准时准点出现在她的摊位前，手里还拎着饭盒。 一层叠一层的铝饭盒，空气中带着股饭菜的香气。 山娃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杨姨，妈，吃饭！” 杨殊不停的给山娃挤眼珠子，提醒。 山娃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和小姜都没打算跑，而是乖乖站在那里。 杨殊打开饭盒，看着戈玫浓烈的表情。 “哎，你们这两小子，还真体贴。给妈妈打了这么多好吃的，小玫，快！来吃饭吧！你看今天多好，你手上的搽脸膏差不多都卖完了，大家可以早点收摊。” 戈玫置若罔闻，盯着山娃和小姜的目光里冒着火。 土娃站在旁边，超级不自在，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摸摸屁股。 然后实在站不下去了，就拿了毛巾擦桌子，又给戈玫打扇子，反正绞尽了脑汁的，希望能缓解戈玫的怒气。 可哪里有用啊？ 最后还是山娃招架不住了。 “妈，我错了！” 扑通跪在了戈玫面前。 小姜也跪了过来。 “干妈，不是山娃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让他去的，你要打，就打我吧。你别气，别生气……” 戈玫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你又不是我生的，哪里敢打你？你这是姜家的宝贝疙瘩，从上到下个个把你当宝贝，就算你要上天，我也拦不住！” 这话说得，可是比打在身上的条子更戳小姜心窝子。 小姜愧疚低下头。 “干妈……我知道错了……真的……以后，不会再乱跑了，会听你的话，真的……” 土娃小声的帮腔。 “妈妈可担心你们了，这么热的天，一直骑着车到处找，你看看，妈妈的脚都在大杠上擦破了皮，还流了血。 你们知道妈妈最怕晒黑了，却一直在太阳底下找你们……下回别再这样了……我也不会再帮你们了，这是助纣为虐！” 哎呦，什么时候土娃的口才进步了，还说了个成语。 第四百五十二章我姐不稀罕你的钱 小姜抓紧了衣角搓着，愧疚得不行。 “干妈，对不起……” 山娃不吭声，错了就是错了，他从来都是先将态度摆得端端正正的。 戈玫刚刚是气昏了头。 可这一刻，却特别的心酸。 她扭过头，突然一把抓着桌面上的竹条子就直接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条子抽在山娃的身上。 那架势猛得吓人，可山娃愣是连吭都不吭一声！ 可把小姜吓坏了。 猛地冲向山娃，拦在小姜的面前。 “干妈，你不要打山娃！不要打他，是我的错！” 戈玫一把推开小姜，又是一条子，打在山娃身上。 “邵自纲，你说，你错了没有？你是姜城的好朋友，他说去，为什么你不拦着他？还让弟弟撒谎，替你们掩护？ 你知不知道，这事儿多危险？我没和你们说，我事儿危险，不让去吗？性命只有一条，死了，就永远没了，你懂不懂！” 从来不掉泪的小姜，猛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把的跪在戈玫的脚下，抱着她大腿，扯着她的手。 “干妈，我错了……你别打山娃……对不起……对不起……” 戈玫不能打小姜，那因为他姓姜，不是她生的崽，她打不得。 可基于这娃的执拗性子，这次必须要教育他，这是戈玫的首要任务。 一定要在小时候，让他生出敬畏之心，所以，必须打山娃！ 山娃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他的错被连累，打在他身上，就等于是打了小姜了，甚至效果还好，就算是教育到他了。 山娃是戈玫的儿，戈玫比他更疼。 竹条子有弹性，抽在山娃的手臂上，眼见就是一条红痕，很快就肿了起来。 她再多看一眼，真窒息啊！ 戈玫懊恼的扔下条子。 又恨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怎么能下那么狠的手。 可她不后悔，这事儿人命关天，他们要是有事，姜家没了娃，她一生更是不得安宁。 三个崽更是她的心肝宝贝，缺一不可！ 杨殊在旁边看得，那是不停的抹眼泪，小土娃也蹲着哭了，三只崽子抱在一起哭。 那场面，可吓人了。 好在大中午的，没有什么人。 一起摆摊的那些人，也不知道啥事，看戈玫发这么大的火，也都知道，那是为了教育娃，自然没去阻止。 三只崽子哭完了，抹干净眼泪，又跟没事儿的人似，帮着戈玫收摊子，再坐下来，和戈玫一起吃饭。 下午没啥事。 程建国就带小姜和土娃去体育馆训练，山娃也跟着。 他一下看到山娃手臂上的红印子，心疼得紧。 “自纲，你说你，平时那么乖，怎么这会儿，就把你妈惹毛了，还打你了？” 山娃笑，“外公，没事，不疼。” “不疼，这红，哪里会不疼！” 外公哪里知道原因，就是跟苍教要了药膏，跟山娃抹着。 三个崽都不吭声。 小姜看在眼里，愧疚更深了。 山娃安慰他。 “没事儿！其实我妈还是第一回打我们。” 土娃插嘴。 “哪有？我们小时候不就是经常挨打，不过后来就不打了，这还是爸爸回来后，妈妈第一次打我们。现在的妈妈确实好好的……” 小姜抿唇。 “是，不怪干妈，是我今天的行为确实过分了，连累了你们。” 土娃又插话，“那，可以补偿我吗？只要巧克力就行，其他不要。” 山娃瞪着他，“你看看自己，一身横肉，还吃。小姜，别给他巧克力，都快吃成猪了！” “你才是猪！” 土娃委屈巴巴的。 搽完药膏，程建国还在心疼，结果三个崽子像没事一样，疯成了一团。 他无奈的宽慰自己。 想想也是，哪有娃不挨打，就能长大的。女儿下这样的手，肯定是摊上大事儿。 他可不能护得太过，那是害娃。 这养娃，爹妈就得教育，大了才能成材。 戈玫回了屋，带上两个小的，转头，就去了服装厂。 两只小崽子第一次去服装厂，大乖也跟在后面。 钱伟一看这威风八面的狗，就喜欢得不得了，正想要伸手去摸摸它。 哪知大乖不乖了，凶狠狠地冲他嚎了一声，把钱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说，这狗怎么这么凶！白长这么好看了。” 一旁的小丫咯咯笑出声，对着大乖招手。 “大乖，过来，别吓这人，他就是个糟老头子，经不得吓。” 何秀一进门，就看到小丫了。 她终于怀孕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这几天特别想念小丫。 常想起之前晓岗村的事情，看着自家闺女，就不禁红了眼眶。 “小丫儿！你来看妈妈吗？” 蛋娃一看何秀过来，马上就挡在小丫的跟前，“坏婶婶，你才不是姐姐妈妈，不是的！” 何秀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 “蛋娃，婶婶以前坏，可现在改了，真的。小丫是我闺女，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小丫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摸着大乖，当她不存在一样。 而另一这边，看到蔚小妹来了。 戈玫叮嘱狗狗，“大乖，看好蛋娃和小丫儿啊。” 大乖嚎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钱伟看到这个，激动的说。 “戈玫同志，你这狗可真神，居然能听得懂人话。还能帮着办事儿，你在哪搞的？能不能给我搞一只？” 钱伟在港市就看到有人养这种狗。 那可是富贵的人才有，是身份的象征。 这狗要是他的，该多威风。 他刚想到这里，大乖突然又冲着他呲牙裂嘴了。 钱伟马上求饶，“是，是……神狗，我不抢你，不抢……” 妈的，这狗也太通人性，真神了。 就像是能听得见他心里说的话似的。 戈玫解释说。 “这是国外来的，国内见不到，所以，我也给你搞不到，想要就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特意看了何秀一眼。 她怀着孕，那气色看着不是很好，忧郁的目光一直锁在小丫身上。 好在，有大乖在护着。 戈玫对此很放心，何秀根本不可能靠得近小丫。 毕竟之前，她为了抢小丫，折腾出一堆事情。 而蛋娃和小丫也都有堤防着的。 况且何秀之前折腾出的那些事儿，一早就把小丫的心彻底伤透了。 所以小丫这次根本不亲近她。 而何秀她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远远看着，仿佛就这样看几眼，就很满足一样。 第四百五十三章遗体在哪儿？ 钱伟看着何秀看小丫那样儿，心里还是想她舒坦些。 毕竟她怀着自己的小祖宗，钱伟豪气的掏出一把钱，递到小丫面前。 “丫头，去喊一声妈，这钱就归你了。” 蛋娃看到此，冷哼一声，一把拍开钱伟的手。 “糟老头子，我姐才不稀罕你的臭钱，我们又不是没有钱！” “这可是五块啊！你居然看不到？蛋娃，你有钱吗？你知道这五块钱能做啥吗？居然还看不上！” 钱伟得意的挥了挥手里的五块钱，看着小丫。 他还就不信了——小孩子看到钱没有动心的。 结果，小丫还真不动心，眼神淡漠的扫了一眼钱伟。 “她才不是我妈！你的钱和我也没关系，蛋娃，你别理他！” 说完还一把将弟弟拉了过去，生怕钱伟碰到了他，弄脏了他一样。 这会儿，就算大乖都觉出事儿了。 它挡在钱伟的面前，咧着牙，从喉管里发出呜呜的声响，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仿佛他和何秀再敢靠近一步，它就会扑上去咬他们！ 见此情景，钱伟只好作罢，还叹了一口气。 “哎呦，老子办公室，就连一只狗也能嚣张，哎，算你牛！谁让你是戈主任的狗。戈玫是我衣食父母，没办法啊……” 何秀看着他，对这腔调也是极度无语。 这钱伟自打那次从水里捞起来后，就神叨叨的。 再看自己亲闺女都这恨自己，何秀心里又难受着。 如今她也知道是自己活该。 不过，还好她都在岗城了，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她能经常看到小丫，还有机会慢慢弥补，希望生她一场，也不至于太恨她这当妈的。 何秀只能幻想着，含着泪花看着小丫笑。 钱伟抓紧了她的手，低声劝她。 “你别急，这事慢慢来！不就是个闺女嘛！你生完这儿子，我就许你生多少个小闺女都行！我把她们当公主一样宠，以后，我们的闺女也像这丫头这么好看，好不好？” 何秀看着钱伟笑，只觉得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呵，希望你真的这么想，不会一转头，又去找其它女人鬼混。”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哪儿的话？你说你啊，好不容易怀上了，证都按你要求去领了，你怎么还那样的瞎想。我现在，真的是决意洗心革面，做个好人了。” “真的就好了！”何秀白了他一眼。 她这当然是居安思危。 一个二流子的人，突然就这么变好了，她怎么都不太习惯的。 现在有了娃，哪个女同志不希望余生安稳呢。 哪怕钱少点，也没有关系。 而另一边，小屋里的蔚小妹和戈玫正聊着。 蔚小妹满目的欣喜，“小玫啊，谢谢你啊，这厂子好得不得了，做的衣服都那么的时髦，个个都说我做得不错，连组长都夸我，可算没给你丢脸啊。” 她可是很努力的工作，生怕给戈玫丢脸。 戈玫看着蔚小妹，“嗯，那就好，我这次来这，是想说王大柱的事情。” “嗯？那他现在调查得如何了，要我去作证吗？” 戈玫点头，“是的，我男人已经想办法把他押在局里，不那么快放出来，那现在，我们有个事情，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王大柱究竟是如何杀人的？” “杀人？” 蔚小妹想了想，“他那样做，也应该就算是杀人了，那个时候，我记得他拿回一包药，说要给个女同志喝的，喝完，她就会自己死了。” “什么？是喝完，自己就会死的药？” 难道是让她在出门之前喝下，起到麻痹作用，然后在遇到洪水时，就会无力挣扎，给洪水淹死了。 “是的！我当时听他说，那个女同志还是个记者，那一年不是遇上洪灾嘛！她就要去前线采访，她吃了药，大洪水冲向她时，就没办法挣扎了……然后，不就给淹死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戈玫瞪大了眼睛。 “那，遗体呢？你知道在哪儿？” “遗体？这人都冲走了，恐怕都会给鱼吃了，哪里还找得到什么遗体的？” 蔚小妹一脸疑惑。 难道王大柱没有掩埋遗体？ 那仅凭蔚小妹的一面之词，能证明小姜妈妈的死和王大柱有关吗？而且如果钟香语知道了，她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事儿给按下去的。 戈玫拧紧了眉头，这事可没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蔚小妹见戈玫愁眉苦脸的，马上小声问。 “小玫，我说的话，难道不能当证据吗？” “你现在，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好上班，有什么情况，我会再来找你的。这事儿你绝对不能，和任何人提及，一个字都不行，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的，懂不懂？” 蔚小妹吓得，脸色惨白，“真的？你别吓我好不好？” “怎么，你觉得我是在吓你？” 蔚小妹马上捂紧了嘴，不敢出声。 戈玫让蔚小妹回去了车间，才满腹心事的从小屋里走出来。 大乖最先扑上前，求关注。 戈玫揉了揉它的脑袋。 “乖！” 钱伟看她无精打采的，就问道。 “咋？财神爷，怎么了，这是有什么事儿吗？一脸不高兴的？” 戈玫白了一眼钱伟。 “没事，小丫，蛋娃，妈忙完了，我们现在回吧。” 何秀看着戈玫，“戈玫同志，耽误一下，聊两句行吗？” “额？” 戈玫看着她，心不在焉的。 何秀看了一眼小丫，正想对戈玫说些什么…… 可这时，小丫突然跑了过来，拉着戈玫就往外走。 那意思非常明了了，她才不想让她和戈玫说太多，有的没的。 当然，此时的戈玫也没那心思去多想，脑子里一直盘恒着小姜妈妈遗体的事情。 想着如果没有遗体，要如何把王大柱落罪，如何揭开钟香语的真面目。 何秀看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小丫，心里像是堵死了一样，极为难受。 三人坐进车里，戈玫替小丫系好安全带。 “怎么？你现在很讨厌她？” 小丫没吭声。 戈玫也不再说什么，现在她没有心思想这些。 其实是何秀自己蠢，对不丫做了太多过分事情，戈玫也没那么大度，劝小丫去原谅。 尽管何秀现在能收敛，但并不代表，她对小丫之前的伤害就消失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孩子被绑架了！ 蛋娃一直在哄姐姐开心。 也是，带着大乖和蛋娃，小丫怎么会难过。 戈玫没马上回家，而是带着崽子们在外面玩，直到天快黑了，她这才回家。 刚一到家门口，就看到程建国焦急的，朝着她急切的冲过来，像是盼了她好久的样子。 戈玫下车。 “爸？咋？有啥事？”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戈玫心里瞬间升起。 程建国颤抖着，将手上的信封递给戈玫。 戈玫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拆开。 上面写着： “想你儿子没事，那就放了王大柱，马上停止调查那件陈年旧案！” 戈玫眯着眼看完上面的字，轻哼了一声。 果然，已经被她发现了。 不过想想也是，上次戈玫只是没帮钟香语下牛药，她就让那么多的人给她难堪。 现在知道她在查这事儿，还能坐以待毙？ 戈玫把小丫和蛋娃放下，就匆匆忙忙的赶往局里赶。 邵胜那边也收到这封信了。 吴强看着戈玫，“嫂子，你也收到了？” 戈玫嗯一声，看了看里面的邵胜，发觉气氛不对头。 “什么情况？” 吴强脸色沉重。 “上面很快就知道了，在压这事儿，我们猜是局子里有内奸，现在又收到这信儿。所以老大很气愤！” 果然，一切如戈玫所料。 她轻扯了扯嘴角，“没事儿，都可以解决的。” 看着戈玫如此淡定，连眼眶都没红一下。 他心下不禁暗赞戈玫淡定。 他们老大都没这种范。 被绑架的可是她儿子啊！她这个当妈的居然一点也不心急。 在外面等邵胜的功夫，小姜来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小姜，戈玫颤抖的问。 “小姜，山娃和土娃呢？” 小姜那神色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崩溃。 他踉跄的冲到戈玫面前，突然扑咚一声就跪在地上。 “干妈，是我害了他们，对不起……” “不许哭！给我好好说话！” 戈玫低喝。 小姜马上站起来，抹干泪水。 “我和爷爷一起，准备回家时，那几个坏人骑着摩托车就冲过来抓我们。爷爷根本打不过他们。 那时候是中午，又没有什么人，他们捂着我们的眼睛，堵住耳朵，走了很久，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很破旧的屋子…… 然后他们把土娃和山娃绑了，把我又扔了，还让我回来告诉你们……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戈玫冷哼一声，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绑局长的儿子。 她气极了，气得全身都在抖，还一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会儿，邵胜也过来了。 他早就猜到了，看到小姜时，没有一丝惊讶。 “你先上楼。” 小姜一把抓紧了邵胜。 “叔！一定要救出山娃和土娃。” “一定会。” 男人眼里的阴鸷很渗人。 这是在老虎的头上拔毛，就是不想活了。 这事还正好，他苦于没有理由翻案，而现在出了这事，就一定得翻案！ 好好查清当年真相！ 看着邵胜，戈玫问。 “那你现在如何打算，对方那信上的意思是要看到王大柱出局子的大门，就可以放了我们的儿子。” 邵胜看着戈玫，眼中尽是坚定。 “儿子不会有事的。戈玫同志，你信我吗？” “信！当然信，可我得知道你要怎么做？后面，你咋安排的！” “我要放了王大柱！” “放他？” 戈玫看向邵胜，一脸震惊。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 邵胜严肃点头，“对，就是放了他，所以，你回吧。等会儿，儿子们就会回来吃晚饭了！乖，没事的，我不会让儿子们有事的！” 戈玫含泪点头，看向旁边的小姜。 “小姜，你就呆在局里，暂时哪里都别去，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小姜眼里全是愧疚。 如果他两兄弟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小姜咬牙切齿，手暗暗捏成了拳头，转头向楼道走去。 戈玫脑子里，突然响起系统提示音。 “长线任务主角，黑化值在上升，请注意！” 戈玫心下一沉，看向那边的小姜，飞快上前，一把拉住。 “小姜！” 小姜愣住了，看向戈玫，“干妈……” 半大的孩子，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沙哑的嗓音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戈玫一把抱住那单薄的身子，温柔的说：“小姜，别用恨来解决问题，这个世界上坏人不少，但好人也很多，不要去恨这个世界。邪一定是不能胜正的，好吗？” 被一语说中心事，小姜呆了半晌，才哽咽的说。 “干妈，你难道就不恨吗？他们那么坏，居然抓小土娃和山娃来威胁你们，他们可是你的亲儿子啊！我恨死他们了，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们所有的人！” 小姜眼里迸射出来的恨意浓烈得让戈玫惊心。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在孤独和不被理解中长大。 好不容易遇上了戈玫一家，有了关心自己的干妈，还有心意相通的好兄弟。 如今兄弟为他出事，他愧疚悔恨交加，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更是无法自拔，甚至走向了极端。 戈玫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不恨，因为我知道，孩子们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邪不压正！我们一定可以战胜这一切的。别走极端，别想得太偏激，好吗？” 旁边的邵胜听着戈玫说的这些话，才反应过来。 小姜抬头，对上戈玫温柔的目光，情绪才一点点的平复。 虽然不太放心，但现在，戈玫也没法带着小姜。 她猜到了邵胜下一步的行动了，所以，不能让他单独去冒险。 宽慰好小姜，戈玫就假意回家了。 回到家，程建国和沈瑶两人恍恍惚惚的坐在沙发上。 这一切太突然了，他们不敢相信，这土娃和山娃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给绑架了。 沈瑶最为心焦，一直催。 “邵胜那边怎么回事儿？还不安排人手去找他儿子啊！” 程建国也急，不过，他懂大局，还压得住，知道邵胜有他要忙的。 “你急个啥，我们家土娃和山娃聪明着呢，不会有事的！” 戈玫心里也急，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知道她该出门了。 程建国嘱咐。 “你不要太急，我相信娃们不会有事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不喊爸，他会难过的 “爸，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你要去哪儿？” “我局子里找邵胜。” “玫儿，要不要爸给省长那里打个电话，或者是找一下武装部那边？” “爸，不用，我们搞得定，不用兴师动众了。” 程建国表面强装着，其实也急得很。 戈玫骑着二八大杠就出门了。 到局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她没进去，而是蹲在墙角偷偷观察。 没一会儿，王大柱就放出来了。 他得意的走出大门，一路还在笑。 “嘿嘿，不用再见了，永远不见了！” 他庆幸自己没事儿，逃了一劫，哪里知道不远的暗处，有危险正等着他呢。 应该钟香语按捺不住了吧，只有把这个王大柱处理了，她才可以永绝后患。 戈玫知道，邵胜肯定安排了后手，王大柱被放出来这事儿，她一点也不在意。 她担心的是邵胜想如何去救儿子，如何能找得到地方！ 正疑惑，戈玫就看见一道身影掠过。 邵胜！ 可以确定，就是他。 戈玫立刻跟了上去。 可这家伙跑得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把戈玫给甩掉了！ 真不愧是公安精英。 戈玫急得不行。 “ROSE，给我找个摩托车？” ROSE额了一声。 “抱歉，主人！你忘了，这一世你的系统里没有制造功能，只有交易市场，别墅空间和灵泉空间三个板块，无法给你提供摩托车。” 戈玫看了看身下的二八大杠，第一次嫌弃这东西慢。 邵胜骑的是摩托车，她自然是赶不上的。 这年头有摩托车的也就公安局，还有个别人人家，她开小车太张扬了，所以她要追上邵胜，还得一些时间。 最关键的是。 她要知道邵胜怎么知道娃在哪里。 而且他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王大柱出了门，儿子就没有危险了，所以他这是想…… 难道一网打尽？ 他们的行为太过了，在老虎的头上拔胡须，邵胜不可能容忍了他们这样乱来，所以要把他一网打尽？ 表面平静的岗城，其实也是暗藏汹涌。 而且邵胜接连拉下大老虎，破大案，怕是招惹了不少人。 所以他害怕有人拿儿子趁此机会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那么紧张…… 是正常的！ 戈玫的心猛地揪在一起，心里的害怕更盛。 邵胜想得比她快！ 她险些都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戈玫脚下的二八大杠蹬得更快了。 恨不得马上飞到现场去。 山娃和土娃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想到他们的模样，会受到什么样的苦难，戈玫的心都揪在一起！ 孩子们乖！ 妈妈马上来了！ 马上！ 与此同时。 夜幕来临。 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 土娃肥胖的身子艰难的动了两下，有些哽咽的说：“山娃！我好害怕！为什么他们只放小姜哥哥，却不放了我们。” 山娃看着那边门口的两个坏人，“因为他们要拿我们来要挟爸爸。” 土娃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这些坏人真坏！爸爸找到他们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 “那是肯定的！我们是公安的儿子，不能怕，绝对不能哭，知道不？要坚强！”山娃给弟弟打气。 土娃紧抿着唇，努力的让自己坚强，忽而想到了什么，问：“山娃，你为什么不喊爸爸，心里却又承认了他是咱爸。” 山娃没说话。 “哎呀！山娃，妈妈不是说过了吗？爸爸以前不回家，那是因为这个国家，为了让祖国更好，是可以原谅的。你不要生他的气嘛！ 你不喊他爸爸，他会难过的！” 土娃奶声奶气的劝。 “我心里想喊的，可是我怎么也喊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山娃别扭的说。 土娃呃一声，“好吧，大哥你总是想得比别人多，脑子聪明，也是一种累。” 山娃无语的看一眼土娃。 这个弟弟可真是傻人有傻福的感觉，他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看着外面漆黑的天。 只能听到虫鸟的声音。 爸妈知道他们不在了，一定会很害怕吧。 可是王大柱这个大坏蛋，害死了小姜哥的妈妈，一定不能放他出来，绝对不能！ 而这边…… 两个绑匪进屋了。 看着两个不哭不闹的小伙子，嘿嘿笑出声，“真不愧是局长的儿子，挺淡定啊。我看等会儿你们还淡定不！” 他们这样一说。 土娃就有些崩不住了。 山娃却是冷冷的哼一声，“我不怕你们！我爸是公安，我们是公安的儿子，不怕困难！” “啧啧，就大的这个像那个杂碎！” “你才是杂碎！我爸是人民的公安，我爸是好人！我爸为人民服务！”山娃据理力争。不容别人侮辱他父亲一分。 两个绑匪根本不把山娃的话放在眼里。 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急什么？一晚上的时间，还不够吗？反正弄死这两个崽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来，我们哥俩再喝点酒！” 另一个不急的掏出一瓶烧酒。 那人一看酒，就馋了，“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子才不会在这个荒山野岭呆着，晚上都不知道有没有老虎！” “正好，把这两小崽子剁了喂老虎！” 那人的话一落。 土娃立即给吓哭了，“哇哇……呜……不要喂老虎，我怕怕……呜呜……” 两个绑匪可没有一丝的不忍，一颗石头扔向土娃，“给老子闭嘴！你哭那么大声把老虎引过来，老子就拿你先去喂！你肉多！老虎肯定能吃饱！就能放过我们！” 土娃吓得更厉害了，抽抽两声，紧咬着下唇，愣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土娃到底还是小崽子。 平时那张嘴再怎么得瑟，也是怕死的。 山娃虽然懂得多。 连人会死亡，出生，这些事儿都知道。 可他的心底里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害怕，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把我们弄死了，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吗？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何必呢？好人不做，要做坏人！” “哈哈！哥，你听听这小子和我们说什么？和我说教了，想要教育我们做好人，不要做坏人！哈哈……这小子真不愧邵杂碎的儿子！” 第四百五十六章你们怎么不去死！ 山娃气鼓鼓的瞪着他们。 “你们才是杂碎！你们全家都是杂碎。枉你父母给你们生命，不学好，却要祸害人！” 两个绑匪被山娃骂了，一点也不气，反而像是逗猫狗似的，咧牙嚷着。 “哎呦嚯！小子，你这把岁数，才多大？八岁？你还知道，父母给你生命啊！那你知道你父母是怎么给你生命的嘛？哈哈哈……” “滚开！” “那是你爸在床上搞你妈……哈哈……我听说啊，你妈长得俏得很，你说说，如果我当你的面，搞你妈，成不？你就在一旁看着学学，好不好！” 两个绑匪极尽可能的，侮辱着戈玫。 这娃本来就护妈，听着自己的妈被人用如此低俗，龌龊的字眼来侮辱，气得从地上跳起来，直接拿脑袋狠狠撞向那说话绑匪的肚子。 邵自纲红着眼眶，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王八蛋！魔鬼！人渣……你们怎么不去死！！！” 土娃见哥哥哥那么生气，一下就给吓哭了。 “呜呜……爸妈……快来救我们……呜呜呜……妈……哥……” 那人被脑袋给撞痛了，捂着肚子，气得捡起地上的木棍，指着他。 “你这小杂碎，脾气还挺大！看老子，不弄死你！” 可邵自纲就像一只被惹毛的小兽，呲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一点儿也不怕。 眼里除了憎恨，就是愤怒！ 即使面对绑匪手中高高举起的棍棒，眼都不眨一下。 要打他的那个人，面对他那眼神，居然怔了一下。 而另一个绑匪一把拉住他。 “你说你啊！对个娃娃说这些话，有啥意思，找霉头不？你别忘了，我们的事儿，我们今天可是来收拾邵胜的！对个娃，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有屁用的！” 那人气呼呼的推开他。 “这小子的脑袋太硬，撞得我，肚子现在都还在疼！这小杂碎，真是野得很！” 另一个绑匪将他拉了出去，“气个屁，你自找的，来，喝酒喝酒……” 邵自纲就一直瞪着两个绑匪，眨都不眨一下，尽是怒火在燃烧。 而土娃就在一旁哭个不停，他真被吓到了。 见两个绑架出去了，邵自纲这才看向弟弟，安慰。 “土娃别怕，哥在，没事的。” 土娃看着哥哥也好好的，又看了看两个绑匪，还是控制不住哆嗦。 “哥，你说爸爸什么时候来啊？我怕……” 邵自纲让土娃靠在自己身上，轻声安慰，“爸爸会来的，妈妈也会来的。他们不来，还有哥，哥会护着你的，放心。” 土娃哽咽的嗯了一声。 “大哥，其实我最爱你了！” “我知道……” 小土娃就是嘴巴硬，没事不喜欢喊他哥，可心里而是非常依赖他这个哥哥的。 如果没有妈妈在，哥哥就是他的天，他的全部。 靠在哥哥的怀里，小土娃似乎就不那样害怕了，肚子居然还咕噜地叫起来。 山娃的口袋里有饼干，可是被绑着，他拿不到。 他站起来，转过身。 “土娃，你用嘴巴拿饼干。就在我背包里。” 今天不是土娃跑步嘛，每次他运动完，都会饿。 山娃总是会贴心的帮他和小姜备上饼干解乏。 生怕把他们给饿着了。 土娃一听就高兴了，这家伙为了吃的，啥事都能办得到。 他还真的拿嘴巴一点点的，把饼干给咬了出来，这年代的吃食都是用纸包的。 小家伙很快就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有了吃的，心里就踏实了，害怕也就少了。 而外面，被撞肚子的那个绑匪，是越想越不舒服。 另一个给他倒酒，劝道，“哪有那么矫情，被小孩子撞一下而已！”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邪门了，还就是疼得很。要不，我们赶紧将他们处理了，快点走吧！” “急个啥？这天才黑，周围还有村子，万一被人听到，被发现了，我们就别想要命了，怎么来说，也得等到凌晨才能动手！” “可万一，邵胜那杂碎找过来了怎么办？那个被我们放起的大崽子，我听说聪明得很，尽管我们蒙着他的眼睛，可他如果还是，能找来，怎么办？” 他肚子还越来越疼了，心里越发不淡定。 另一个绑匪拍了拍他。 “放心吧，你少心慌，哪里会的！就算这孩子再聪明，也不可能知道的，你再忍耐一下。万一事不成，我们就白折腾了，钱拿不到怎么跑出国。” “哎……也是，那我再忍忍。” 那人捂着肚子，酒也没滋味喝了，肉也吃不下去了，肚子就是你绞着一样，非常的疼。 而另一边的邵胜，早就赶到了密林外。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环境，又想了想到小姜对他说的话。 “那个地方有一股怪味，有种散发着腐肉味道的植物，很大一片，而且很臭，我还用手摸过，那种花的面皮上还有一层扎手的绒毛，那味道难闻得很。” 说完，小姜还把手递到邵胜鼻子前闻了闻。 邵胜马上就知道那是什么花了。 是腐肉花，那种味道非常的奇特。 他从小生长在农村，当然清楚这些植物。 也在岗城待了这么久，这里的地理环境，也清楚得很。 除了这个地方，就没有其他地方再有大片的腐肉花了。 小姜还提到了，一路的水声和鸟鸣声。 这娃非常有心计，虽然蒙着眼睛，却在心里数着步数。 邵胜就按着他所说的各种特征，一步步找过来。 果然，他看到深山里有火光。 这天都黑透了。 山里不可能还有人。 这个地，他曾经来过，知道那里有一处破屋。 上次为一个案子，他来这边搜过山，对这边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 邵胜有现代的记忆。 他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心机不够，也没有什么反侦察的能力。 凭这些，他就更加笃定，两个娃就被绑来了这里。 在山中呆惯的邵胜，当然也懂得掩藏自己，行动得特别的谨慎，没有发出一丝的动静。 用了不少的时间，他这才悄悄地潜伏到了破屋旁边。 第四百五十七章看到爸爸给人下跪 在看到山娃和土娃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几乎漏跳一拍。 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庆幸，两个娃还好好的。 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两个绑匪就坐在桌子跟前，一个一直在灌着酒，另一个看上去不太舒服，按着肚子哼哼。 而土娃依偎在哥哥怀里。 邵自纲居然还在给土娃哼歌安抚，哼的就是他们的妈妈常唱的那首《有一个姑娘》。 之前邵胜一直不知道什么歌，后面恢复记忆后才知道，原来那是九八年一部火爆清装戏里的歌曲。 戈玫常说，她的小土娃就是男版小燕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总是运气爆棚，忍不住想要去宠着。 而小土娃也学了去唱，经常还改了词儿，改成了《有一个男娃》，挂在嘴上哼哼…… 看着自己的两个崽如此受累，邵胜心里更是愧疚。 他皱着眉头，暗暗寻找机会，准备下手。 来缉凶，当然是带了枪的，可他捉活的。 所以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掏枪，而是捡起地上的棍棒，纵身跃起，一如闪电般迅猛。 那两绑匪也是练过家子的，邵胜人还未靠近，他们就已经有所察觉了，猛然转身，操起地上的家伙抵挡。 “邵胜，你这杂碎，居然能找过来！” 邵胜盯着眼前的绑匪，瞪大了双眼。 “是你！” “哼，对，就是我！” “你这牲畜！简直就是国家的耻辱，枉了组织花那么多心思栽培你，居然死不悔改，还要从劳改场逃出来，三番五次，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呵！邵胜，你他妈的，就会放屁。你以为人人想像那么会装清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哪里有错！凭什么，当时你们要革我的职务，还逼我去劳改场！” “你还狡辩，临阵脱逃，置兄弟死活于不顾，还敢说没有错！而且你的错，仅仅只是当逃兵吗？你不顾人命，烧抢百姓，这些是军人应该做的事吗？！这些是人渣才会做的！没有判你死刑，只让你劳改，已经是祖国对你仁慈了！” 眼见这一幕，邵胜愤怒至极。 原来绑架他儿子的，居然是他曾经在部队上处理过的一个手下——洪彪！ 难怪他身手那么好，反应迅速。 另一个人，邵胜有些眼熟，应该是洪彪的弟弟。好像他还有些不舒服。 手一直捂着肚子，一脸难受。 “哥，你和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正好，你不是要报仇吗？你现在弄死他，再弄死他儿子，就让他们一家去地下去团聚不是刚好！反正，想他邵胜死的人，多得很！” 洪彪看了一眼小彪，猛地反应过来，冲向山娃和土娃，扬起手里的刀刃，落在山娃的脖子上。 “邵胜，你别动，要敢动，我就马上宰了你儿子！” 邵胜抬起的脚一顿，看着两个儿子，握掌成拳。 “你们想怎样？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拿孩子来要挟人，算什么英雄？” 前世邵胜孤家寡人，他生病，父母为他操碎了心。 当然能懂为人父母的艰难。 这一世，他有了几个娃，还未尽完做父亲的责任。 怎么可能让他们有半点差池？ 两个绑匪马上抓住他的命门。 小彪低嚎。 “放下你手里的东西，给我跪下！” 邵胜冷冷盯着洪彪。 “如果你们能放了我儿子，我可以跪，但这后果，可要你们自己承担！” 说罢，哐当一声，扔了手里的东西。 他没来得及跪下，洪彪已经一棍子打到了他的小腿上。 邵胜吃痛，双腿弯曲，膝盖落地。 “哇——”一声，胆小怕事的土娃立马给吓哭了。 在他眼里，如大山般雄伟，高大的父亲突然就这么倒下了！ 就像是心里的支柱倒塌了一样，内心惊恐交加。 邵自纲看着平日里不苟言笑，背脊挺直如松的父亲。就这么为了他们，跪在了绑匪的面前。哪里接受得了，心湖上像刮起了海啸和暴风雨， 他嘶吼着，“爸！你起来，我们没事！你不要跪这些人渣，我们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能跪混蛋！” 邵胜没想到，这个少言寡语的大儿子，突然说出这样大气的话来。 他赞赏的看着他笑，坚定的说。 “说得好！可你是我儿子，我身为父亲，就应该为你们遮风挡雨！” 这太难得了，邵自纲居然愿意喊他一声爸了！ 这一跪，也值了！！！ 或许，以后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就会减少一些。 从来不愿表露自己感情的山娃，这一刻，红了眼眶，泪珠子像断了线般的噼里啪啦往下落，他不停摇头。 “爸，你起来，他们坏得很，他们不会手软的，你跪他们会更嚣张的！” 话落。这边的洪彪又再次举起手中的棍棒，恶狠狠地说。 “邵胜！你一定不会想到，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任我抽吧！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也是这样求你的！那时候呢？你看了我一眼吗？你同情过我吗？ 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我好！你他妈的，就是个假仁假意的东西！” “啊——” 洪彪用尽全身力气一棍，又一棍的，打在邵胜身上。 誓要将他这些年，所受的所有怨气，通通发泄到邵胜的身上。 土娃哭得越来越厉害。 而邵自纲却咬紧下唇，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满眶的泪水，却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爸——” “你们别打我爸——别打——” 小土娃一声一声的呜咽声像极了绝望的小兽。 看着邵胜那高大的身躯，被打得蜷缩到了一起，微微颤抖，极尽克制自己的邵自纲想到了戈玫说的话。 不管发生何事，都必须让自己冷静，恐惧和哭泣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要能冷静下来，兴许就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看了看身边，一直捂着肚子，猖狂笑着的小彪。 明白自己的爸爸不是打不赢他们，只是担心着他们的安危而不敢还手！ 只要自己能把这个小彪打倒，让爸爸不再有顾虑，专心去对付那个人，他肯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 邵自纲盯着抽泣的土娃，对着他拼命挤眼珠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我哪里舍得死！ 开始土娃还没注意到，只想着哭。 后来山娃故意又呛又咳的，还特意用了只在他们之间交流的唇语。 以前，他们闲来无事，就会故意说唇语玩儿，然后让人来猜对方说的是什么。 真没想到，还真有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他终于引起了小土娃的注意，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怕怕的看了看小彪。 两兄弟对视交流着，相互点了点头。 一心看热闹的小彪，哪里有察觉到这些，看着邵胜挨打的惨样，傻兮兮的大笑着。 突然—— 山娃和土娃一跃而起，低头躬着身子，猛力的拿着脑袋壳，一左一右，狠命地夹击小彪！ 冷不拎丁的，把小彪撞得一歪，当他好不容易站稳后，本能的扬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子—— 这一幕，让邵胜呲目欲裂。 这两个娃，简直是疯了！ 不要命了啊！ 他不顾一切的扑向前，一把抓住小彪的手腕，用力一折。 就在小彪吃痛的刹那，两个娃一咕噜的爬起来，再次狠狠地撞过去。 而另一边的洪彪，高高扬起手里的棍棒，正猛力朝着邵胜背后，准备落下时。 骑着二八大杠，戈玫终于赶到。 眼见这一幕，瞳孔骤缩，低嚎出声。 “ROSE！快，电击，快！” 哧啦—— 天空一道闪电，破窗，径直劈向洪彪。 被吓傻的洪彪定在了原地，头顶上冒起一阵浓烟。 戈玫捡起他掉落的棍棒，毫不犹豫的对着焦黑的洪彪，一顿劈头盖脸的痛击，对方像木头一样，轰然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再次被两娃硬脑壳撞击腹部的小彪，也吃痛的滚到地上，哀嚎着。 滴嗒……鲜红的血珠儿滴落到了被邵胜缴获的长刀上。 山娃立马跑了过来，呆呆的看着邵胜受伤的手。 “爸！你的手……” 邵胜心有余悸的看向山娃，眸中有泪光闪烁，微微勾起嘴角。 “爸没事儿……” 土娃一见到戈玫，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眼泪立马迸了出来，身体哭得一抽一抽的，扑向戈玫。 “妈——你怎么才来，土娃好怕怕……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妈妈……” 那一股冲劲儿过后，小家伙见到戈玫就后怕了，难过得很，哭得眼泪汪汪的，可真让人心疼。 戈玫轻揉着土娃的脑袋，又看向一身是伤的邵胜，心中不禁窒息，低斥。 “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你这个混蛋！” 邵胜疲惫的笑了。 “这有儿女，还有媳妇儿的，我哪里会舍得死！” “混蛋！” 戈玫小手生气的捶在男人身上，表达着她心中的怒意。 邵胜这厮愣是哼都不哼一声，任了她发泄。 邵自纲突然走过来，挡在邵胜跟前。 “妈，你不要再打爸爸了，他刚受了伤。爸爸为了救我和土娃，被那个坏人，打了！” 戈玫停手，瞪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洪彪，还有小彪，手捏成拳头，恨得牙根痒痒。 被解开绳子的土娃和山娃，也径直扑上前去，抬脚，狠狠踢在他们身上。 小彪痛得嗷嗷直叫唤。 而全身被电得漆黑的洪彪，干脆昏死了过去。 邵胜顾不得身上的伤，拿手铐把他们拷了起来，才看向戈玫。 “你先把两个娃带回去，我来处理这两个人。” 戈玫瞪着他。 “邵局长，知道你能耐，给我坐在这里！喘口气，行不行！” 说完，趁着孩子们不注意，从空间里掏出了医药箱。 小土娃也吓过了，走到小彪的跟前，捡起一根粗条子，就打他。 “你这坏蛋，敢打我邵自齐，还骂我妈，欺负我爸！坏蛋，大坏蛋！我要打死你！” 小彪哎呦惨嚎一声。 “小祖宗，你行了，行了吧！我肋骨都要给你们撞断了，我肚子痛，要去看医生。疼啊，疼死了……啊……啊……啊……好疼……” 土娃恍若未闻，“疼？你还疼！你看，你们把我爸打成什么样了，我也要拿刀割你几条口子！” 睚眦必报的小土娃，边说，边把刀给提了起来。 邵自纲马上拦住他。 “土娃，你做什么！” “我要割他一条口子！你看，他把我爸欺负成啥样了，哼！” 土娃鼓着腮帮子。 山娃一把夺了他手上的刀。 “他做错事，自然有律法来处理他！现在还轮不到你，如果你气，就打几条子，撒撒气就成了！不能动刀子。我们还是快过去，帮着妈妈给爸爸处理伤口吧。” 现在，他看着这把刀，就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他爸爸把刀给拦下来了，是不是那个人真会砍死他们了。 所以，心里的后怕还是有一波的。 邵胜转头，看着山娃，也赞同道。 “是的！自纲说得对，恶人自有律法来收拾他，你们不可以乱动私刑。我没事……只有一点小伤……” 戈玫脱了邵胜的衣服，后背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一条条的，都是刚才洪彪拿棍棒打出来的。 山娃看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 土娃也伸出小手，摸着那些伤口，“爸爸，肯定很疼吧……呜呜……爸爸……你疼就哭出来吧，别忍着……” 邵胜好笑的，抚了抚他的头。 “刚被打的时候有点疼，现在真一点也不疼。” 土娃抹了把眼泪，鼻头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抽抽。 戈玫把邵胜手上的刀伤包扎了一下。 刚他夺刀时，有些急，生怕伤到孩子，就被割得有些深。 可能要去医院缝两针，但他哪里空得下来，要忙着处理这两个混蛋，回去还有王大柱的事情要处理。 所以，戈玫只好用灵宛的泉水反复给他清洗伤口消炎，再按压止血，最后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可天热，得换得很勤，不然伤口会感染。 所以戈玫今晚哪里出不能去，得守着他，处理这个伤口。 弄完，戈玫和邵胜带着两个崽子，拽着两个绑匪出了山。 没什么月光，这夜可真黑。 好在不太热。 戈玫骑着自行车，带着山娃，把小彪拖在后面。 而邵胜带着土娃在前面，车斗上还绑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洪彪。 一行人慢吞吞的回。 第四百五十九章撒狗粮不红脸 等折腾到局子里时，已经是深夜，转了钟的时间了。 山娃和土娃连晚饭都没吃。 宿舍里，戈玫赶紧烙了一锅薄饼，将面调得很稀，就这样搅好就烫薄薄一层，然后和着食堂里剩的一些熟食切碎了，拌了一些蔬菜一起，让孩子们卷着吃了。 她烙得很多，就拿了一些到前面局子里，给加班的同志们添餐。 那味儿，香得大家是直流口水了。 “早就听说嫂子的厨艺好，今天一个薄饼，我们可是真的尝到了，这个味儿，简直太太美味了！” 一个个的，那是舍不得大口啃的，都细嚼慢咽的，小口品尝着。 然后王队就吼人了。 “好吃就赶紧快吃，吃完好去工作！人家老大，都还带着伤在工作呢，你们就心里没点数，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品尝美食，有脸吗？” “是是！王队！就吃完了。” 赶紧的，个个把手里的饼，三口两口的全部吃完，各忙各的去了。” 王队看着戈玫，眯着眼笑。 “哎，小戈同志，我可以和你聊两句吗？” “嗯？王队，你说。” 王队叹了口长气。 “哎，是我家，那媳妇儿……她近来不太搭理我了。我知道，上次小左同志那事儿，我做得不好。让她生气了！ 可这事儿不是过了嘛，我真的知道错了，正在反省，改正自己，可我家媳妇儿还是不理我。那我该怎么办啊？小戈同志，你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 戈玫抬腕，看了看手表。 这个点，小崽子们应该都洗洗睡下了。 一回来，她就往家里打过了电话，二老也放下了担心。 所以她就让王队坐了下来，慢慢开导。 “王队啊，那您说说看，你想嫂子搭理你，可你对嫂子的关心够吗？” “关心？啥关心？咋就不够？” 很明显，王队还没开窍，根本不懂王嫂子为啥不搭理他。 戈玫试图说得更直白一些。 “比如，她上完一天的班，到家累了，能吃上一口热饭吗？家里有人都收拾好了吗？孩子的事搞完了吗？家里脏衣服都洗了吗？” 王队愣了一下。 “啊？这不是女人做的事嘛？凭啥要我来做？女人不都是做这些事情啊，以前她也做得好好的啊！” “哎呀，王队，这种思维，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我家老邵，下班回来，还要给我洗衣服，冬天冷了，还给我洗脚，有时太夜，我饿了，还给我做夜宵。 工作不忙，就会早回来，牵着我的手去外面散散步，聊聊天，多沟通，这样，夫妻感情，会不好吗？” 戈玫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狗粮。 王队啊了一声，看了看屋里面的邵胜，啧啧两声。 “还真没有想到，我们老大，邵局居然这体贴，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也这样做，我媳妇儿就不会不理我吗？可我上班很忙，没那么多的时间。” “谁不忙啊，可真说天天忙，不都是男人的借口，你觉得，嫂子是那种只会让你一味付出的人吗？” 戈玫慢声解释，“你看看，我家老邵忙时，我是不是也会来宿舍，贴身照顾？这种事情啊，都是互相的。你忙她做。她忙你做。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队赞赏的竖起大拇指，“小戈同志，不愧是妇女主任！说得太有理，我明白了！” 戈玫笑。 “婚姻是两个人去经营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嫂子能独立，有经济能力，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她的格局不再是只是家，这个小天地。 她在外面，能找到自我存在的价值，是件好事儿。慢慢地，你们应该互相欣赏，发现彼此的长处，心灵就会有了默契。” 王队听着戈玫的话，想起以前，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家属有多么的糟糕，难怪，媳妇儿总对他不冷不热，怨声连连的。 可最近，她还真大变样了。这气色好了，人爱笑了，而且还变得好看了！ 他还真眼瞎！ 从没有想过，人家在嫁他之前，也是这样明媚灿烂，如花般美丽。 戈玫见他好像开了窍，又继续劝。 “对，你既然是有了家属的同志，那，其他女同志，肯定就得要保持距离！那些关心照顾的事儿，应该让给那些单身的男同志去做。 你媳妇儿和别的女同志，那怎么能一样呢，除了内外操持，还是要陪你到老，心心相惜的那个人。”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听完，王队那是一个茅塞顿开啊！ 才明白作为个家属，自己对婚姻的态度是有多么的糟糕。 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 “小戈，你不做这妇女主任，真可惜了。不过，你给我媳妇儿的搽脸膏还真管用，我感觉啊，我媳妇儿真好看了不少。” “我卖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你要真有心，就在我这多买几罐，给她囤上，保证她啊，对你另眼相看。” 她这话，马上也吸引了其他男同志。 一听这么有效果，还能润滑夫妻关系，都凑过来，想给自己的媳妇儿买。 结果，戈玫拿了笔。 “是这样的，你们得提前给媳妇儿囤着，这东西啊，太畅销，生产不过来，我们正在添设备，得预订，要等一段时间，你们要的，我就先给你们记下来。 来来，报个名，要哪种的，需要多少的，一到货我就给你们送过来。大家都是熟人，我就免收你们订金了。” 王队哎呦一声。 “小戈同志，这东西抢手啊。你可太厉害了，生意都要做到局里来了！” 戈玫淡笑。 “我们家老祖宗都是做生意高手，你说，再怎么，也遗传到了一点点吧。怎么样，你要么？” “要！一定要！” “我要，我也要一份！” 他们可都是认识王嫂子的，都亲眼看到了王嫂子的大变化，谁能不动心。 哪个不想自家媳妇儿变得美美的，家庭美满幸福的。 这个点，就是加班点，局子也不忙，可戈玫就忙活开了。 还真没想到，她这护肤品真一点点的渗入到了人群中。甚至都让这些男同志趋之若鹜的。 第四百六十章被亲戚捅了一刀 看着手上的信纸，最后她大略算了一下，已经预订出去了三十多瓶。 这如果让江一伟同志纯手工做，再怎么赶工，也得半个月才能做出来，这几天，她就不用摆摊了。 这些预订的人，有一半男同志，也有是之前女同志订的。 光一人几乎都要买两三套以上，有给自己媳妇儿的，有给自己姐妹的，还有的就是拿去送人的。 戈玫哼着小调儿，回到宿舍。 两只小崽子也乖乖睡着了，她回来拿了医药箱，又过去了。 整个局子里都在加班，邵胜就更不会走了。 所以戈玫，也只能紧跟其后，逮着时间，就给他换药。 另一头，那女同志对王大柱的算计，也尽在邵胜的掌握中。 已经将要杀王大柱的人给抓了起来。 邵胜更是熬夜加班，在审查。 而这边，钟香语这边，都已经是凌晨3点了。 她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尽是惶恐。 怎么王大柱那头，还没有传来消息呢？ 她哪能睡得着。 她在床上像锅里被烙的煎饼一样，翻腾了无数次，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拨通了电话，却没想到，已经是无法接通了。 钟香语不禁，心一沉。 难道是有情况？被发现了？ 钟香语完全没有了睡意，马上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北城。 只要一回到北城，就不会有事了，有爸妈在，他们怎么会不管她的。 自己是他们的面子，是最优秀的女儿。 她可是精通多国语言，与各国打交道，也是国家的门面。 这种职务上的重要性，可是众所周知的，钟家不可能不保她。 等她刚刚收拾了东西，下到楼道口。 就遇上了钟蓉。 “香语！你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钟香语眉头紧锁，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人。 “大表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钟蓉将目光锁在钟香语脸上。 “你老实告诉我，今晚上局子里的行动，究竟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的！” 钟香语瞪大双眼，带着些恐慌感。 “表姐，你这是收到了风声么？” 钟蓉一把抓住她的手。 “走！你快走，赶紧的，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你折腾出来的，但钟家不能不管你，你可是钟家的脸面。现在他们还没有证据，不可能把你怎么样，你先得藏起来，其它我们来处理！” 钟香语哪里想到这时候，钟蓉还能伸手帮她，毕竟上次因为她的事，将她的主席位，从正的变成了副的，还以为她会怨恨自己的。 “表姐，对不起……上次是我不好，害了你，我也真没想到，戈玫这么大能耐。” 钟香语不想让钟蓉为了这事产生嫌隙，特意表个态。 “现在这个不重要了？你还是抓紧了，赶紧走！” 钟蓉说得冒似紧张她，可眼底却划过一抹冷意。 在钟家，永远是钟香语夺去了她所有的光芒，明明自己一点也不比她差，凭什么，她就可以光彩夺目的在省里工作，而自己就得窝在这小城里，活在她的阴影里。 就是她，是她夺了自己的一切。 现在可算是有小辫子握在她的手心上，只要她敢跑，那就说明她心虚。再看钟家上下，还怎么保她。 如果不是她，怎么会让自己主席位都变成了副的。 自己才不是圣人，能对着个差点毁了自己前程的人，以德报怨！ 可真是愚蠢啊！ 还有对戈玫的背景，钟蓉也特别去调查过。 能住在大巷子的，肯定不是普通条件的家庭。程建国二老那可是能在中央领导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只是人家低调，隐世。 如果不是她查得细，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厉害。 祖上还是海市生意人，当年为国提供了不少物资，牺牲了不少人命。 而戈玫的二叔，三叔也都是如今提起来响当当的人物。 还有她舅什么的，也都是北城的。 钟香语哪里知道钟蓉的心思。 她还感激涕零的说。 “表姐，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钟蓉带着她下楼。 “这天太晚了，你想买火车票也得等明天，要不这样，你先去我城郊的老屋子里暂住一晚？明天再走？” 钟香语嗯了一声。 “你的老屋在哪里啊？我不认识路。” “放心，我带你去。” “行！” 钟香语就这么相信了钟蓉，哪里知道自己已经钻进了套里。 直到进了车里，她还一直对着钟蓉说着感激的话。 钟蓉只是笑笑，也不接话。 毕竟如今她再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深更半夜的，就这么的，钟蓉把钟香语送到进了自己的老屋里。 然后才匆忙回城。 这时，天差不多亮了。 而且她回城后，还特意从局子门前来来回回的过了好几遍。 终于，戈玫从里面出来了。 两个女同志就这么碰上了。 戈玫对钟蓉笑。 “钟副主席……” 她故意这么喊的。 钟蓉一听，心里像针扎，可明白自己没能力恨戈玫，就把所有的气都归结到钟香语的头上，更恨钟香语了。 那个时候，她哪里想帮钟香语给戈玫难堪，可她在钟家如日中天的，不帮的话势必她会给自己小鞋穿，能怎么办？ 钟蓉那个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戈玫同志，哎，巧啊，你不知道啊，没你在……这妇联上下，就好像缺了什么一样，提不起劲的。你回来不？我正式请你回来。” 戈玫浅笑。 “不了，现在我哪有这空。钟副主席这么早，是去哪了？看着这累的？这是一宿没睡？” 钟蓉笑得生硬。 “家里有点事儿呢。对了，我听说局里出大事了，昨晚，这局子门口好像还开枪了，周围居民都给吓到了。” 抓王大柱的时候，确实是开了枪，还打伤了个行凶的人。 要杀王大柱的那拨人，还有洪彪那些绑匪，如今都在局里接受审问。 戈玫看着钟蓉，突然想到了什么。 “钟副主席，你看到钟香语同志了吗？姜大哥他们也都在四处找她。” “哦，你说香语啊，昨晚，我本来和她吃饭的，她说自己老做噩梦，说屋里有什么东西不干净，后来，我就让她去住我家老屋了，你这是要去看她吗？” 说着，钟蓉递给戈玫一张纸条，“这是地址！” 第四百六十一章找到遗体了 戈玫狐疑的接过纸条，再看向钟蓉。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是怪异。 钟蓉抬头看天，又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半晌才说。 “对你的那事儿，我也是被逼的。我只是钟家旁系，爸妈好吃懒做的，也没啥权利，都是靠着香语爸，我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很多都是身不由己的事儿。戈玫同志，你是个好同志，有头脑，有魄力，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来帮我，真的……” 这番话说得直白，戈玫已经从中听出了倪端。 她在钟家没有地位，就是钟香语的爪牙？所以，这次，钟香语犯了事儿，她就故意把她弄到自己屋里，再来通风报信，让局子里的人去抓？ 啧啧…… 好会过河拆桥的同志，果然，在个时代都避免不了人心险恶啊！ 这手段可真绝！ 戈玫看着钟蓉，“钟副主席，知道了……那就谢谢你了……” 钟蓉笑得大义凛然。 “嗯，配合你们的行动，是应该的，北城那边，我会帮着压着，你们就赶紧找证据。” 戈玫有些震惊。 她居然在岗城布置得这么好，局子里的秘密行动，她都知道了！ 北城那边，都还能把事情压着，不让人知道。 这个钟蓉可真有手段，如果不是家里没权没势，这人要是坏起来，比起钟香语，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如今都能狠到这种程度，大义灭亲啊！ 分别之后，戈玫感慨了一顿，回到了局里。 邵胜还在王大柱的审讯室。 戈玫匆忙赶来，“邵胜……” “嗯，有事儿？” 一看她的表情，邵胜就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 “钟香语已经察觉收到了风声，想跑。现在，人正在城郊一间老屋，你要不要把她先扣起来？如果她人跑到了北城，再想着来抓，可能就不太方便了。” 邵胜严肃点点头，看向周岩，“你，快带人！先把钟香语的人给扣起来。” “好的！老大。” 幸好，这么快就被钟蓉把这事给捅出来了，戈玫还真感谢自己的福运。 邵胜看向戈玫，严肃的说。 “戈玫同志，你去找下姜大哥。王大柱已经招了，说了埋遗体的具体位置。” 真没有想到，一切都被他们料到了。 王大柱伤了人，还在钟香语的指示下藏了尸！ 戈玫看到男人为这事，熬得眼眶都红了，本想劝他休息一下，可一想到事情的紧急，他也是听不进去的，这事不光事关人命，姜大哥还是他最好的战友。 所以她只能选择默然离开。 出了局子，山娃看着戈玫，“妈，是不是找到小姜哥的妈妈了？” 小土娃插嘴。 “我好像听到爸爸说，他们问到遗体在哪儿了。妈，啥叫遗体？那是小姜哥的妈妈吗？” 戈玫看着一脸疑惑的小土娃。 “遗体就是人剩下来的身体，人死了，没有了生命的身体。遗体是找到了，不过他妈妈已经死了，不在了，你的小姜哥哥可能会难以接受的。” 山娃震惊得瞪大了眼睛，泪珠儿瞬间就啪啪的落了下来。 土娃也不吭声了。弄得气氛一时分外凝重。 戈玫的心情当然也是沉重的，之前，至少这娃还有一点希望。 这娃都执着了这么久。 如今找到了这么一个真相…… 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啊！ 戈玫都不敢告诉他，怕他接受不了，怕他的黑化值爆表。 山娃扯了扯戈玫的衣角，“妈，你要和小姜哥哥说吗？” “嗯，早晚他都是要面对的。” “妈，小姜哥哥会很难受吗？” 土娃又问，他都难受，更何况是小姜。 戈玫无力点头，“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 山娃一把抱紧了戈玫。 “妈妈，你一定要永远好好的，一定不要出半点事，我不要成为一个没妈的娃。” “妈妈，我也是！妈妈，我爱你……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们，永远都不能，懂么！” 土娃的感情总是夸张又强势。 两个半大的小子就这么抱着戈玫，舒缓着心里的悲伤情绪。 “不走，妈永远不会走。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以后只会每天都越来越美好的。” “嗯！” 戈玫骑着二八大杠深重的，蹬回了大巷子。 到了自家门口，一眼就看到小姜在坐在门口等着。 看到戈玫和山娃回来，他直接飞奔近身，手拍在山娃的肩头。 “山娃！土娃，我算是把你们给等回来了！” 小姜很少喊他们小名的。 这一刻，也是太激动了，激动得无以复加。 之前他真的被吓坏了。 要是他的兄弟们有什么事，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戈玫看着小姜。 “你爸在家？我有点事，找他，你们三个一起玩会。” 山娃和土娃会意，一人抱着一只手，赶紧把小姜往屋里头拽。 毕竟担惊受怕了一夜，小姜也没多想，就和他们进了屋。 戈玫就去了姜家，找姜文光。 “姜大哥。” “诶。” 正在收拾着东西的姜文光，看着戈玫，忙不迭招呼。 “小戈同志，你娃没事吧，我家小姜又给你添麻烦了！快进来坐。” “姜大哥……小姜妈找到了。”戈玫也不拐弯磨叽的，开门见山。 “找……找到了……” 姜文光整个人一震，手上准备递给戈玫的水杯，“哐当”一声，跌落到了地上。 他一脸迷惑，结结巴巴的，小心翼翼的问。 “她……她在哪里？还好不……这些年了，她过得咋样？” 一个大男人，从震惊到激动，眼眶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原来，不止小姜，连姜文光的潜意识里，也一直幻想着自己爱人还活着。 所以，一听找到她，第一反应，就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可现实却不饶人，他们找到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 戈玫喉咙压得极为难受。 “姜大哥，小姜妈早在之前，都已经遇害了，你是知道的。这次找到的，只是遗体位置，不过……可以确定，她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为……” 第四百六十二章为什么你要杀她 姜文光僵住了，整个人像是一座雕像，根本没办法消化戈玫所说的这种情况。 伫立良久，好像连呼吸都忘掉了。 眼眶里，豆大的眼泪，如泉般汩汩流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事情在这个时候翻出来，无疑，对他和小姜，都是再一次的伤害。 看得戈玫很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她有能力，还真想让她能复活重生。 可惜能力有限。 戈玫也哽咽了。 “你先去局子里，找一找老邵吧。等一会儿，他们就行动了，去找嫂子的遗骸，我想，嫂子是希望你亲自去，把她接回家的，毕竟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太久了，她肯定是想回家的。” 姜文光这个伟岸的大男人，如山的身躯骤然就这么弯了，仿佛多一秒都站不住，就要倒塌一样。 他费劲的强撑，无力的点头，说出来的话，沉重而沙哑。 “对，她肯定是想回家了，我要去接她。” 到底是国家的军人，顶天立地的汉子，守得了祖国河山，也撑得过噩耗和灾难。 哪怕就在这一刻，他的世界全部坍塌，仍旧拿出最后一丝力量，为孩子撑起最后一片天，不给自己挎下来。 去局子里，是戈玫开的车，以如今姜文光的状态，根本没法开车。 戈玫带着他刚到局子门口时，邵胜正好带着王大柱下楼，一行人准备到藏尸地点去找遗骸。 看着眼神空洞的姜文光，邵胜的目光一点点柔下来，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光哥……” 姜文光的目光，却紧紧锁死他身后的王大柱，双手攥拳，青筋直冒。 眼神中满是愤怒，仿佛下一秒就想冲上去，将他捏成碎片。 路上，戈玫没有和姜文光讲清所有细节，一下子让他消化那么多，怕他承受了。 所以，在这里，他还以为王大柱就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 邵胜看了一眼戈玫，心下了然，当即就挡在姜文光的面前。 “我们得靠他，先找到嫂子的遗体，而且这人也是拿钱办事的，真正要害嫂子的，是幕后指使者。” 姜文光看向邵胜，双目腥红，低吼着。 “那是谁？是谁在买凶杀人！菡梅她从来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同志，她开朗活泼，从来不会得罪人，是谁？是谁会那样处心积虑的，要买凶杀她！” 邵胜看了一眼戈玫，又看向王大柱。 “文光，我也不瞒你了，以我们目前的证据和证人所指，最大的嫌疑人是——钟香语！” “钟……香……语！” 姜文光的脸色，在听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变幻个不停。 从震惊，到无法接受，再到痛苦不已，他整个人压抑得不可自持。 高大的男人慢慢蹲了下去，像是被许多无形的藤蔓紧紧地缠绕一般，扯着自己的头发哀嚎。 “钟香语……怎么会是她！她？是她？竟然是她！怎么会这样？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察觉不到？我以为，只要我装傻，不回应，不理会，就能相安无事！ 我怎么这么愚蠢！如果当年，我……能狠些，无情些！那，是不是菡梅就不会死？是不是！？” 邵胜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 也猜到了钟香语对嫂子下手的原因，更明白姜文光为什么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自责。 邵胜也蹲下，拍在他的肩头。 “文光哥，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只怪这个女同志心太黑，手段太狠了！嫂子也是无辜的。这女同志根本不懂，你对嫂子的爱，不是她能抢来的，就算她与全世界为敌，也不可能是她的。” 姜文光极为苦涩的摇头。 “可最终，还是因为我，是我给她带去了灾难，是我！我没有做到，当初娶她时给她的承诺，好好的爱她，保护她。如果没有我……她现在应该还好好的，小姜也不会那么痛苦！都是我不好！” 邵胜知道此时他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得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文光哥！行了，事已至此，斯人已逝，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找嫂子吧。” “嗯……” 姜文光茫然起身，整个人像是没了三魂七魄般。 如提线木偶般，被邵胜扶坐进了车里，双目空洞的看着远方，满身尽是凄楚。 大约，这就是人间至苦了吧！ 爱别离、求不得。 等了，盼了数年，却不想等来一场空。 才后知后觉，最后才知晓这一切灾难的源头，是因自己的疏忽而起！ 以前，他以为，只要他沉默，就能很好的处理好这一切。 不会伤及任何一个人。 殊不知，男人对钦慕者的善心，却害死了自己的挚爱，害死了与他一起追逐兴国梦，与他一起生儿育女的结发妻子。 他和妻子菡梅是组织介绍的。 但他们一见钟情。 年轻时的他，笨拙，木讷，而她阳光活泼，像他冬日里射进心房最温暖的那一束阳光，把他原本枯燥，晦暗的人生渲染得五彩斑斓。 他常对她说： 遇上她，是自己人生中最幸福的事儿。 她也常对外人说： 我们家老姜啊，特别优秀，就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守得了国家的疆土，也撑得了国家的颜面。我因为做他的家属而骄傲！ 在外，她总是给够他颜面，把他宠上了天。 而她，是他最爱的妻，亦是姜家的活宝贝。 不管亲戚六院，平辈长辈，只要看着她，总是满脸笑意。 我们家那个活泼的大记者，性格可真是好啊！ 是啊……她可是姜家的大记者。 犹记得，就在分别的前一晚。 他要出使国外，她要赴身前线。 他们十指紧扣，他在她的耳边反复叮嘱。 “在外面，你可给我记好了，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是一个人，得好好保护好自己，好吗？就算我求求你了！！” 她笑靥如花。 “瞎想个啥，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他信她，更是默默的祈祷，信她福大命大，信他们相携白头。 可结果呢……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和他的点滴过往，都在记忆深处渐渐模糊了。 到头来，才发现…… 一切皆是镜中花，水中月，一场空！ 第四百六十三章想抽死自己！ 姜文光纠结在痛失爱妻的苦楚中，深深地怨恨自己，恨不得想抽死自己！ 邵胜和戈玫都是旁人，尽管明白这一切，但各人的事，最终也得自己去面对。 说不上两句，更是安慰不了。 毕竟，是他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那么多年的思念和等待着，怎么可能不煎熬。 戈玫哪会不知道，他们夫妻感情深厚。 这些年，姜文光一直暗地里寻找姜妈，甚至以工作来麻痹自己。 现在，又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如果不是小姜，他怕是一起赴死的心都有了。 戈玫看着邵胜，希望他能给好兄弟一点安慰。 可邵胜啥也不说，他就嘴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好像将真相查出来，给嫂子一个交待，才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车摇摇晃晃的，来到了郊外。 王大柱佝偻着腰，颤抖的，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周遭，想了好半天，才说。 “大概就在这里。” 邵胜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这里？好好想清楚，为什么会选到这里？当时的洪水那么大，你们是怎么找到嫂子遗体的？那时候，姜家也在找，你们是怎么躲过姜家，提前找到的。” 王大柱带着惊恐，偷眼去瞄姜文光，颤着声说。 “当时，我一直跟着那个女同志的，洪水来得很凶，把她一直往下冲，那时，我也一直跟着看…… 其实，如果她没吃我的东西，我去救她，她就不用死的。可那时我太想要钱了，钟香语给我的好处不少，而且，我也已经给她下药了，没有回头路走了…… 我就一直想着有钱的好处，钟家可是家大业大，后面还能跟她多要一些，就把当时的一点心软给压下去了！” 听着这话，姜文光差点控制不住，又要冲上前去揍他，被邵胜给扯住了。 他双目腥红盯着王大柱，仿佛想要一口把他给吞了。 王大柱害怕的，躲到了邵胜身后，辩解。 “我和那女同志根本不认识，拿人家的钱办事而已！我不做，也一样有人做啊！那东西，也是那个钟香语给我的。 她出手那么阔绰，那么有钱的样子，我能不心动嘛。最关键的是，当时我还欠了债，要再不搞钱，我可就要被人给打死了，我欠了好多钱啊！好多的。” 姜文光双拳紧握，胳膊绷得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冲着王大柱吼。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她只是个女同志啊，这个混蛋！王八蛋，人渣……” 王大柱害怕极了，他瑟缩着，“邵局长，你们说了，一定会保证我安全的……你看看他那样，像是要吃人一样！” 戈玫扯了扯嘴角。 “如果你的媳妇儿，要是被人杀了，你就能淡定！”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像他这种人，哪里会懂得心疼媳妇儿。 果然，王大柱来一句，“有啥不淡定的，没了再找呗，我这媳妇儿，又没花我几个钱，哎，一定是他媳妇儿花了他不少钱吧，哎……你们啊，这些有钱人就是……” 他絮絮叨叨的，话还没完。 “啪——”的一声，戈玫就挥起一巴掌，狠狠抽在王大柱的脸上。 “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你以为个个都像你，眼里只有钱，从不把媳妇当人看！” 王大柱吃痛，捂着迅速肿起的脸，委屈的看着邵胜。 结果，邵胜根本当没看到的。 一旁的干警，一个个内心爽得一批，暗地里都在为戈玫喝彩。 到底，这王大柱是底层的地痞流氓，为私利，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哪里会懂得尊重生命。 他们是公安干警，而且王大柱也已经伏罪，大老爷们没法动手，可不代表没气啊！ 嫂子这一巴掌，打得可太爽了，他们佩服不已！ 这一巴掌，也让王大柱瞬间就安静了，再也不敢作声，夹着尾巴做人。 邵胜拿了工具，定好地点，让人开挖。 现场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姜文光来讲，都是残忍至极的。 他不愿意相信，泥土下有一堆白骨，就是他的爱人。 甚至情愿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期盼着，有那么一天，爱妻会回来的。 亲眼证实爱妻的死，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太残忍！ 一堆人，在王大柱说的地方，挖了好深。 都一无所获，啥都见不到。 王大柱也一脸迷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我……我记得，当年明明是我亲手，把她埋在这里的，怎么会人没有了！怎么回事儿？” 邵胜脸色一沉。 “那当时，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吗？” 王大柱看着邵胜，沉默了一秒，半天才结巴的。 “应……应该没错啊……当时很晚了，我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她就已经断气了！ 然后我随便把她埋在这里了，转头，我就找钟香语，要了一大比钱，把债还了，还有剩下的，我就出去潇洒了好几天。那怎么会记错呢，当时，可是我一生最快乐的几天。” 站在一旁的吴强，都扬起了手里的铁铲子。 王大柱马上闭嘴，不敢再说。 邵胜看了看四周，拾起铁锹，在地上画了另外一个圈。 “我们换个位置，再从这里开始挖。” 吴强愣了，随后反应过来，又点头。 戈玫也略懂，这埋尸的时间太久了，地势一定多少有些变化，但大概的位置还是不会变的，只能慢慢一点点的搜。 …… 而钟蓉老屋那边。 钟香语舒服的吃完了早饭，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这么隐蔽，哪里会有人找到她。 经过几天的紧张和惶恐，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入睡了。 哪知道睡下还不到半个小时。 周岩就带着干警来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安排人悄悄潜入，把房子给包围了，刚潜入到堂屋。 周岩就看到钟香语吃剩下的东西。 他轻扯嘴角，这个女同志，心还挺大的！ 周岩打了一个手势，慢慢地推门，进入卧室。 他还以为会有多难。 哪知，就看到床上睡得跟个死猪似的钟语香。 他径直上前，一把铐住了她的双手。 居然她还不醒！ 些时有人提醒。 “周队，这吃食里有药！” 第四百六十四章这骨骸不是我爱人！ 周岩纳闷了，难道是有人给她饭菜里下了东西，故意让她睡得不省人事。 然后等他们来抓？ 周岩麻利的把人从床上逮了下来，然后和同事一起扛着人，回了局里。 悄悄跟在后面的钟蓉，就在确定了钟香语给人抓了之后，潜进了屋，把所有的食物都处理了。 呵，钟香语——你可别怨我。 只怨，就怨你自己心狠手辣，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 这下，钟家都不可能保你了。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为了个男人，去杀人家正妻。 不过钟蓉也很唏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姜家啥也没查到，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 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 钟香语叫罪有应得，而她钟蓉也是为民除害，大义灭亲。 尽管有私心，可她也是在做好事儿。 钟蓉一想到以后，钟家再无压她一头的人，就满心的喜悦。 这个钟香语，简直就是活该！ …… 邵胜这边，从上午忙到中午，再一直到下午，就快要天黑的样子。 终于，传来了激动声的喊声。 “局长，邵局长！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邵胜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戈玫也要跟过去，邵胜看着她。 “戈玫同志，你还是别……” 戈玫知道他是好心，可对于她来讲，这些算什么！ 她直接推开他的手过去了。 这时，王大柱本不想看的。 邵胜按着他后脑勺，强迫他，凑近了确认。 他有些怕的，瑟缩了下身体。 “是的，就是她。我认得，你看，这还没完全朽烂的布，就是我当年，拿来包她的那块！” 邵胜侧首，盯着另边的姜文光。 吴强带着另外两个同事，正准备小心翼翼的，将尸骨扒开，一点点搬上来。 没想到，姜文光走上前，制止。 “住手，由我来吧。” 邵胜怕他触景，受不了。 “文光……” “我来。” 他声沉如山，饱含着浓烈的悲伤。 戈玫懂，那是他的爱人，自然是不想别人碰她半分，来时，他就说过，要亲自接她回家的。 邵胜看着手下的人，点头示意。 吴强轻轻拉了拉身边的干警同志，一行人就都去了休息处。 姜文光蹲在，那不算太深的坑前，颤抖着手，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慢慢地将破布揭开…… 就在他亲眼见到那堆白骨的一刹那时，他的整个世界，好像正在他眼前坍塌，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彻底的崩溃…… 即使隔得很远，戈玫也能听到姜文光的低泣声。 这个坚韧如同磐石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般的痛苦和绝望。 这些年，他所有的期盼，都在这一刻沦为了泡影。 戈玫也不禁红了眼眶，她也多么希望，躺在坑里，烂布包着的尸骨，并不是小姜妈妈。 姜文光一个人，在那堆东西前守了很久很久。 这才慢慢地扒开烂布，将白骨一块一块小心地拿出来，拼在地上。 此时，法医人员也赶到了，开始检查。 最后得出结论，此遗体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最大的特征是先天多生了一根小手指。 沉浸悲伤中的姜文光，猛地转身，视线锁定在那堆白骨上，确实，确定有六根手指！ 他情绪异常激动。 “不，不是，她不是菡梅，一定不是，她没有六根手指，从来没有！” 霎时，邵胜的目光落到了王大柱身上。 他一脸懵逼。 “我……我不知道她有几根手指啊，这种事，谁去数啊，我只知道，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时，衣服穿得就是一样的……那脸……我，我倒是没仔细看，谁会想，多看死人几眼啊！” 邵胜脸色瞬间沉重了，以这个年代的设备，根本没法通过骨骼来验明身份. 而这时，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邵胜把姜文光拉到了一边，商量了很久。 戈玫大概估摸到了。 此时，吴强也猜到了，看向戈玫。 “嫂子，这样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将坏人审之以法。如果拖延下去，就会让人钻了空子。不管小姜妈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他们害的。如果手软，万一小姜妈被他们先一步找到，就算是没死，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里。 这样一来，坏人被惩治，余下来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找，你说，是不是？” 戈玫很认真的反问。 吴强听完，佩服的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嫂子，果然还是你脑子好使，我想，姜同志一定会答应的。如今，没找到遗体也未尝不好，我倒是希望，他爱人还好好的活着。哎！” 吴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艰难的莫过于，两个相爱的人阴阳两隔吧。毕竟两情相悦都已经是不容易了。” 这话说得好生落寞啊。 戈玫看着他，“咋啦？吴强同志，难道你有暗恋的女同志？可这个女同志不知道？或者不喜欢你？所以……” 吴强偏开视线，躲开戈玫的眼神，“没有……” 这种反驳，可是相当的苍白无力。 “你撒谎啊你，小吴同志，别紧张嘛，我可以替你去探探对方口风的，你就告诉我，她是谁？我现在还闲着，那之前的职业习惯还没改掉……牵红线什么的，都好说。” 戈玫看破，却不说破，默默的给他加油。 吴强看了看远方，茫然摇头。 “没希望的。” “没希望？这年头，自由恋爱，咋就没希望了。吴强同志，难道，你喜欢的是有夫之妇？” 戈玫故意逗他。 这句可把吴强吓坏了，他连连摇头。 “嫂子，不……不是那个意思……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们没缘，没戏……你明白不？” “呵，我逗你呢，什么叫没戏？有时可能是你自己觉得没戏吧，对方未必的。” 应该吴强是觉得她还是喜欢那个陈斌，可他负了她，就在陈斌身上受了情伤，所以她的心就死了，不会再想其他的。 所以他根本不敢说出来，担心，说破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如果不说出来，说不定还可以和她做个朋友，就这样偷偷在她身边看着她，也挺好的。 戈玫见他不说话，又转了个话题。 “那你的终身大事，家里人会催你吗？就不给你安排相亲？” 第四百六十五章生命里永远的白莲花 吴强笑得勉强。 “当然有安排的，不过，我都看不对眼，反正还年轻，也不急。再等等，等我事业再好些，再考虑这些。” 戈玫记得以前她看过一本书。 里面的主人翁明明有心爱的女孩，可自以为和那女孩没缘，转身娶了另一个姑娘。 婚后和也和妻子日久生了情，日子也越过越好。而他曾经心爱的女孩，过得并不如意。 可物事人非，一切都已千帆过尽。 与之对照的，就是他弟弟，喜欢上了一个本来完全没有可能性的女孩，却一直在默默守候，即使最后那女孩车祸死了，他也为她等候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戈玫不禁唏嘘不已。 很显然，在这个婚姻以传宗接代为主导的年代里，吴强似乎也会走上那本书里，男主人翁的老路。 把心爱的女孩埋在心底，为了父母，为了过日子，而去娶另一个并不爱的人。 而心底的姑娘，便成为了他生命里永远的白莲花。 想想这些，戈玫就有些可惜。 不过，这事也急不来，两个当事人都不急，她这个旁观者有什么好急的。 毕竟人各有命，她也不可能改变谁的命运。 这边，邵胜和姜文光已经商量完了，显然姜文光这是答应了。 大概也是因为并没有找到小姜妈妈的骨骸，这事儿就没法盖棺定论。 所以姜文光的眼里，就又恢复了光，仿佛她还在这个世上，只是走失了。 终有一天，她会回到他们父子身边的。 一行人，带着那具骨骸回了局子。 而另边，钟香语也被周岩给逮了回来。 房间里，在看到姜文光时，钟香语的反应尤为激动。 “文光哥，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他们莫名奇妙就把我抓到这里来了，真是有病啊。” 姜文光看着钟香语，那眼神里带着愤恨。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不禁后脊发凉。 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王大柱，还有包裹着的什么东西。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大柱这个蠢货，该不会是带着他们去挖尸体了吧。 钟香语这下才慌了，脸上浮现出恐惧。 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当初，为什么不让王大柱和菡梅一样永远也开不了口。 他还真的是一个大麻烦！ 钟香语走神的功夫，姜文光已经走到桌前，狠狠盯着她。 “嘭——”的一声，一掌拍到桌面上。 “为什么？菡梅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对她要如此狠毒？” 钟香语佯装茫然。 “文，文光哥，你，你在说什么呢？怎么突然提到嫂子，嫂子哪里和我有仇？没，没仇啊，我听不懂。” 看着钟香语这张装作无辜的脸，姜文光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事到如今，还敢装！把人当傻子吗？是你买凶杀害了菡梅！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装无辜，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他说得咬牙切齿，手狠狠地使力。 那一瞬间，仿佛要掐断钟香语的脖子。 钟香语瞪大了双眼，其中尽是恐惧，手指艰难的抓紧他的手臂，不停挣扎着。 戈玫生怕姜文光在盛怒之下，做了错事。 想要上前阻止，可邵胜居然拦住了她。 戈玫满目惊讶，看着邵胜。 他应该是那个最守规则，最讲原则的邵局长啊！ 怎么会让姜文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钟香语动手，这，这…… 那一会，可让戈玫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可就在下一秒，姜文光又猛地松了手。 因为几近窒息缺氧，钟香语的身体有些撑不住，跌坐在地上，狠狠喘了几口气，一脸凄凉的看着姜文光，眼底尽是苦楚。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他的身边嘘寒问暖，体贴照顾。 可是他却仍是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刚才，他还想把她掐死。 这一刻，钟香语心上的痛，比脖子上的痛更为尖锐，刺骨。 这让她良久，都不能从悲伤中走出来。 最后，她抬头，自嘲的笑。 “我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嫂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哪里听来的小人谗言？” 姜文光气得想再次冲上前时，邵胜一把将他拉住了。 对身边的周岩说，“去，把人证，物证都带进审问室，我亲自来审问！现在，一切证据都摆在了她眼前，看还要怎么狡辩！” 钟香语刚刚吓软了身体，这时候根本没有力气挣扎，任了周岩等人把她带走。 她的目光一直锁在姜文光的身上，凄凉哀怨。 然而姜文光看着她，只有无尽的恨，还有愤怒！ 如果这个女人在他们中间插一脚，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是完完整整，好好的。 都是因为她，这个可恨的女人！ 此时的姜文光，可真想把她碎尸万段啊！ 邵胜不停的安抚他的情绪。 “文光，相信我！这一次……她不可能逃掉的……” 姜文光悲愤的点头，声音沙哑的说。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通知她的父母了，我不能再揭他们的伤疤，这太疼了……” “嗯，我知道。” 戈玫看着姜文光，这般的痛苦。 下意识想到了小姜的感受，满心忧虑。 邵胜安抚好了姜文光，看了一眼戈玫，就直接去了审问室了。 钟香语极为不配合，情绪很大，她一反常态，对人就嘶吼着。 “我要找我表姐，我要见钟蓉，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邵胜推门，看着还一个劲的在挣扎，吵闹的钟香语，冷声问。 “你要见你表姐？做什么？” 钟香语不吭声。 邵胜转头，“周岩，你这次能成功抓获嫌疑人，不正是钟蓉同志在背后立了大功，记得了，你就代表我们局，给这个妇联的钟副主席，送个锦旗去吧。” 钟香语听着这话，怒目圆睁。 “你……在说什么屁话？” “说什么？哦？这些事，和你没什么关系的，就少和你浪费口水了。” 邵胜笑得狡黠。 钟香语看着眼前的邵胜，一个泥腿子，外面都传他木讷，死板！ 为什么，她感觉他简直就狡猾得像一头老狐狸。 他一定是想故意挑拨的。 表姐不可能会卖了自己，不可能！ 可为什么她一回想，事情经过，又觉得不对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你斗得过钟家吗？ 她本来是想要走的。 如果不是钟蓉出这个馊主意，她怎么会被抓！ 最怪的是，她为什么在公安闯进了屋子，还睡得那么死。 一直等周岩把她从老屋扛到了局子里，她都完全不知道的？ 看她神色变幻，邵胜就知道她在怀疑这事了。 嘴上就算不相信，可她那么聪明的人，只要稍动一下脑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邵胜也没说话，默默理着手上的资料。 周岩见她可算是冷静下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半晌后，估摸她也思考得差不离了，邵胜才缓缓开口，递了一沓文件。 “这是王大柱的证词，你看看吧。” 钟香语神色淡漠，只扫了一眼，不接。 “他是什么人？地痞流氓，乱咬人。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你们把这种人渣的话，也拿出来做证据，真是可笑。” “嗯，没错，他确实是个人渣，那他爱人呢？早在几年前，你找他买凶时，他就和爱人提过，你难道说，他在几年前，就开始在算计你了吗？” 邵胜逻辑极为清晰。 “呵！他爱人，又是什么东西，他们夫妻，难道不可能串供嘛？” 钟香语到底还是见多识广，带些脑子的。 只是，她没有想的是，这次会栽在自己表姐手上吧。 她哪里知道因为害钟蓉失去了正位，心里对她的怨恨有多大。 毕竟钟蓉的背景不如她强，这么辛苦的爬上来。 就因为帮她办了件事儿，一下就给弄成副的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正，万一哪天又调来了个正的，那她岂不是永远被人压一头？ 永远就成了个被人笑话的副主席？ 这种压抑，让她能不气？ 人心隔着肚皮，各人有各人的算计。 邵胜坐在对面的桌子上，又掏出个小本子，一页一页念出来。 听到后面时，钟香语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几乎就连坐都坐不住了，一直摇头不认。 “没有，我没有！我和他根本不认识，是他乱攀咬。” 邵胜猛地起身，一掌拍到桌子上。 “是她乱咬你？那么杨菡梅同志呢，她会不会乱咬你！” 钟香语被吓了一道，却还强撑。 “神经病啊！一个死人，能做什么？难不成，从裹尸布里跳出来，指证我？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过。” 这位钟香语的心理素质，可真是强啊。 她害了人家，还在人家屋子里装模作样的扮好人。 都这么多年了，面对人家孩子，和爱人，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心虚。 的确很难搞，但邵胜可不急。 最后，也没再逼下去，先到此为止吧。 “行了，你们把人带下去冷静冷静。” “邵胜，你什么意思啊？你没有证据，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根本没那么大能耐，能把我怎么样，邵局长，你可别忘了，我们钟家在北城的势力，是你斗得过的吗？” 邵胜置若未闻，静默的坐在椅子上。 钟家的势力的确不小，如果真的想要掩盖，也不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得想办法让钟香语认罪，只要她认了罪，一切就好办了。 前脚，才把钟香语带走，后脚，戈玫就进来了。 她看着邵胜的一脸愁容，坐到他的对面。 “怎么，那钟香语，是死不愿承认吧？” “嗯，这年代又没有监控，转账记录什么的，仅凭人证恐怕难以定罪，你知道，钟家家大势大的，所以这事还得再想想。” “那，能不能让她自己认罪？” “对啊，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她很狡猾，油盐不进的。” “那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ROSE可是万能的，没什么事儿干不成的。” 见戈玫这么自信，邵胜一脸迷惑，“怎么做？” 戈玫看着邵胜笑了笑，也没和他说得太仔细。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玄幻，就算跟他说了，他能接受吗？ 见她不说，邵胜越发好奇。 “戈玫同志！” “攻人攻心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吧？” “攻心？” 邵胜一开始其实也想到了，“难不成，你想假扮杨菡梅？” “这个就不需假扮了，ROSE自带这个功能。” 邵胜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管是现代，还是这个年代，邵胜都是唯物主义者，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论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戈玫他就信了。 见他那惊讶样，戈玫笑得温柔。 “行了，行了，你身上伤还没好，该下班了。娃儿们一直在催你回去休息，不要你这么拼。” 想想未来他那病恹恹的样子，戈玫也怕他透支体力，遭不住。 “没事儿，快点把这个案子弄完，放个大假，再好好陪一陪他们，父亲不是在安排时间去海边嘛，到时候，一家子一起去吧。” 之前大儿子老不肯原谅他，不肯喊他「爸」，一直是邵胜心底的痛，现在好了，以前的隔阂都消除了，儿子个个都是他的好崽子，他心里就仿佛满当当的。 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了，戈玫拉下脸。 “你要再这样，我就只有搬救兵了，我去给市长打电话，让他来勒令，你去休息，你信不信？” 从昨晚受伤，到现在一直没歇息，他还真把自己当铁人了。 邵胜知道媳妇不是说着玩的，只好举手投降。 “那我先去宿舍，睡一觉。” “嗯，快去！这里交给我。” “戈玫同志，那你小心一点，做事时不要给其他人看到了。这个时代，尽管没那么先进，可也会有些别国的间谍和眼线，万一发现些什么，来作文章，就不好了。我不想你有事！” 邵胜自从有了现代的记忆，做事自然就是考虑得更多些。 戈玫点头，赶他走。 “放心，放心，赶紧去睡。” 邵胜这才收拾了桌面，朝宿舍去了。 吴强看到戈玫，总会说起案子的事情。他知道嫂子的厉害，从不把她当外人。 “那个洪彪，一口咬定，说是和老大的私仇，才绑了娃。可两个娃估计听到了什么，一口咬定，说是有人给钱，要买他们的性命。双方就这样扛上了，老大也不让我们动刑，一直这样耗着，真是麻烦。” 第四百六十七章辞职去找爱人 其实，吴强看着就着急，如果是他说了算，早就动手段让他招了。 敢对这么小的娃下手，这两人简直就是败类，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所以他想让戈玫劝劝老大别那么心心慈手软。 戈玫看着吴强笑。 “别急，就算他们不指证钟香语，也没关系，毕竟绑架孩子就已经是大罪，再加上私逃劳改场，已经够他们把牢底坐穿了……钟香语这块……我们已经想到法子了。” “想到了？怎么做？” 吴强很好奇，他知道戈玫的能耐，就没见过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戈玫笑，“吴强同志，你先去忙你的，我去看姜大哥。” “好，他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嫂子也是要过去看看。” 吴强马上给戈玫带路。 姜文光在休息室里安静的坐着，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在想什么。 整个人笼罩在阴郁之中，出了这事后，整个人看上去像苍老了几岁。 戈玫坐到他身边。 “姜大哥……” 姜文光这才缓缓从思绪中抽离，看着戈玫。 “嗯，我听说，昨晚上孩子们出了事儿，你们熬了一宿，怎么，也不去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儿，姜大哥，我来找你，是想要一张嫂子的照片。” 姜文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掏出一个钱夹。 这个钱夹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磨损了，他伸手，颤微微的打开。 戈玫就看到了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 姜文光的拇指轻轻婆娑着照片上的人，声音低沉缓慢。 “这是我和她，在北城拍的唯一一张，好在拍了这张照片，也好有个念想……不然，时间久了，真担心，她的模样会在我心里，一点点模糊……” 看着照片上的杨菡梅，戈玫让ROSE扫描下来后，这才仔细的打量。 嫂子还真是个如太阳花般明媚的女同志。 看向姜文光的眼神里有光，一种崇拜的光。 那时候的姜文光看上去没多起眼，甚至还有些稚嫩，青涩。 与现在饱经沧桑的汉子模样有着天壤之别。 “姜大哥，你说，嫂子……会不会有可能还活着，只是，可能出了什么事，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戈玫只能这样安慰他，给他些希望。 姜文光将视线转到窗外，看着蓝天。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不会放弃去找她，这次，我绝对不会放弃了！小戈同志，小姜那里，你……” “我明白，你就放心，我会好好同他说的，小姜是个懂事的娃。用这个法子，能把钟香语绳之以法，应该他也会接受的。” 姜文光点头。 “我亏欠儿子太多，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冷漠无情的父亲。也确实，这几年里，我只是一味的沉沦在自己的悲伤里，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对他的关心太少。 好在，上天的厚爱，让他遇上了你们，有你这个干妈，还有你家兄弟，他真的很幸运。” “嗯，小姜是个好孩子，遇到他，也是我们的幸运。” 姜文光知道戈玫是真心对娃好，他内心感激涕零。 最后，他缓缓闭上双眼。 “我想辞职了。” “辞职？” 一下把戈玫惊呆了。 “姜大哥，现在你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你这一辞职，后面会很多连锁反应的吧……那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吧，而且……” “我想把以后的那些时间腾出来，去找她，还有陪小姜，我知道，她肯定还在这个世界上，还好好的活着。上半辈子，我把自己给了国家，亏欠了他们母子太多，所以下半辈子，我就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弥补！ 现在，国家人材济济，发展稳定，以后也会越来越好……所以我想离开岗位，陪着小姜去找她。” 戈玫心下动容。 “也是，很快我们国家经济将要腾飞，只会越来越好的。而你的家庭和孩子缺你不可。” 一想到，小姜未来的暴行，还有姜文光临终前的惨状，戈玫就唏嘘。如果这时他能放下工作，陪着小姜长大，改变他们未来的结局，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姜文光看着手里的照片，嘴角轻扬，眼中尽是欢喜。 他长嘘了一口气，终于能有大把的时间，去陪她了。 不管她人在哪里，他定会找到她的。 从休息室里出来，戈玫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 “ROSE，杨菡梅同志究竟还在吗？” “呜呜呜……主人……这是剧透，你这是想我受电击惩罚吗？” ROSE有些不开心了，不过她能理解主人此时的心情，还是劝慰。 “其实，在与不在，并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都从牛角尖里走了出来，真相也浮出了水面，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戈玫夸赞，“真没想到，你丫，一只大猫也活得能这么通透了，可局中人却未必，不过，能随心也挺好。” 稍后，戈玫悄悄的去了关押钟香语的拘留室。 一来到门口，钟香语就看到了她，眼中尽是愤怒。 “戈玫！你这不得好死的。” 她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拨了。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上一个，敢在我面前叫嚣的人，现在人就在劳改场。不过，你可能还没她运气好，你手上沾了条人命，那可是得下地狱，进油锅的份！” 戈玫字字句句里，也带着愤慨。 仅仅为了一己私情，就去拆散别人家庭，甚至置人于死地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时候，小姜还那么小，而品格高尚的杨菡梅同志明知天气恶劣，为了报道和记录那些为祖国财产，为人民安全，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人，仍旧义无反顾的冲到了最前面。 而她却趁人之危，居然在她出发前夕给她下药，让她在面对洪水时无力脱身。 杀人藏尸，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终于仍是百密一疏，露出了马脚，被关进了这里。 面对这个恶魔般的女人，戈玫自然是不会心慈手软，一定要想法子，让她得到惩罚。 第四百六十八章让她自己认罪 钟香语听着戈玫的话，笑得轻蔑。 “证据呢？你们抓人，可要有证据，你以为可以站在这里恐吓我么？你以为拉拢了钟蓉，我们钟家就没有办法了吗？你！钟蓉！邵胜！你们一个个，通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们会后悔的！” 明明底气不足，可她却仍在强撑。 戈玫不急不躁，坐到钟香语的对面笑，态度温柔得快要掐出水来。 “钟香语同志，你就快死到临头了，怎么就没办法认清现实呢，何必这么嘴硬……” “滚！” 钟香语愤怒的看着戈玫那张脸，一把扑到栏杆上，伸手就想想抓。 戈玫退后一步，躲开她的攻击，突然像换了一个人般，诡谲的笑了。 “想袭击我？钟香语！枉了我之前，那般对你，你对我，却如此残忍！” 钟香语身体一怵，震惊的看着戈玫那张脸，发生了变化。 “不……” 那不是戈玫，而是—— 杨菡梅！ 是那张她恨死的一张脸。 娇俏如花，被姜文光捧在心尖尖上的脸。 不可能！！！ 杨菡梅已经死了。不是，她不是的……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幻觉。 ROSE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个钟香语的心理素质可真强大……都这样了，她还能提醒自己，你不是杨菡梅，主人，你还得再加把劲！” “嗯。也差不多了……她再坚韧，也有底线的，也会坍塌的。” 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很多年，可一直在她心底深埋，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可能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钟香语微眯双眼，冷笑。 “戈玫，你想玩什么鬼把戏，你以为耍这套，就可以让我认罪，能吓到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戈玫看着钟香语，她好像从催眠中走出来了，又仿佛有所牵绊。坚韧的理智使她强撑着，不至于迷失进那张可恨的脸。 戈玫也不吭声，就那样盯着她看。 直到看得钟香语毛骨悚然的，浑身打着颤儿。 她越是想要避开戈玫的眼睛，就越是避不开。 眼前的那个人，越看就越像当年的杨菡梅。 不！怎么可能，刚才进来的明明就是戈玫，不可是杨菡梅！不是！ 可她再怎么提醒自己清醒一点，看到的那张脸依旧是杨菡梅。 一进间，惊恐情绪一涌而上。 这时，戈玫又开口了。 “小钟同志啊，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们家老姜啊？” 此言一出，钟香语立刻惊呆了，瞪大了双眼。 因为就在杨菡梅死前，曾说过一样的话。 其实，就在刚刚戈玫才记起了，她还有一张读心卡，然后快速的了解了她和杨菡梅的过去。 所以，她才能说出让钟香语如此吃惊的话。 戈玫学着杨菡梅的样子，笑着说。 “哎呦，小钟啊，你这是啥审美啊，别看我家老姜，人长得还过得去，其实人……真不咋地！一回到家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又懒，又娇，你说说，一个大男人哪能跟女人撒娇了，真丢死人了！ 你来说说！怎么有一男人，天天抱着女人手臂撒娇的？有时啊，儿子都在跟前，他也不懂收敛。 哎，别人嫁人就是依靠男人。可到我家，可就倒过来了，我咋感觉，我这是捡了个大儿子啊，小儿子要我哄，这大儿子也是我哄，可真心累……” 那种话，在钟香语听来，就觉得分外刺耳，就觉得杨菡梅是故意的！ 这就是故意来宣示主权，明里暗里示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使得她对她的恨意就越发深了。 其实杨菡梅真的是个心地单纯的好同志，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心机，是真嫌弃姜文光的意思。 结了婚，有了娃，大多数都只有一地的鸡毛。 哪还有恋爱时的风花雪月。那个时候，杨菡梅就忍不住多嘀咕了几句。 戈玫就把这段挖出来用。 还真有效果，一下就让钟香语彻底入了戏，忘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把她完全当作了杨菡梅。 钟香语笑得疯颠。 “你这个无脑的女人，你不稀罕他，就把他让给我啊！为什么光说不让！我就是喜欢他，你也是知道的！从一进外交部开始，我就一直在喜欢着他，就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可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凭什么？我就想不通了，我哪点比你差了，哪点不如你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 肯定是你，就是你在这儿碍事，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只要有你在，他就不能辜负你，他也不会丢下孩子，是我们遇见得太晚了…… 但只要你不在了，我们之前就没有障碍了，我会把你儿子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宠爱。也会把他当大儿子宠上天……绝对做得比你要强一百倍。” 戈玫眼见钟香语上道了，趁热打铁。 “所以，你杀我，就是为了给你们之前扫清障碍，对不对！？” 听到这里。钟香语恍惚了一下，继而愤怒的说。 “你以为，杀你……真那么容易吗？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你负责的那片区域，居然涨洪水了！按你这个人的冲动性子，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所以，我就趁机找人，在你到达前线之前，喝下了我给你准备的水……让你变得精神恍惚，那么在洪水袭来时，你就没有办法自救！ 哈哈……你说，我想得高妙吧！你没了，你儿子还小，正是要人照顾，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帮他养娃。那他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会被我捂热的吧！所以我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对他好，我不信，不信就捂不热他的心！我也绞尽了脑汁对他好，可最后……最后还是一场空。” 钟香语喃喃自语了大大段，那模样几近疯颠，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姜文光不喜欢她的事实。突然她又拔高声调，直指着戈玫。 “如今，你又出现了，看到我这样，你高兴，得意了！直到死，你都不肯放过我，非要拉我一起入地狱吗？” 第四百六十九章我爸是大佬 戈玫这下终于得到了她亲口承认自己杀人的口供。 “是的！我当然高兴和得意！钟香语同志，恭喜你，你的下半生。即将在劳改场度过了！” “唰——”的一声，钟香语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杨菡梅，一瞬间又变回了戈玫。 怎么会是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这种混乱的认知，让钟香语的脑子瞬间打结。 愣了好一半天，猛地一个激灵，她才反应过来，嘶吼着。 “戈玫！你算计我！” 戈玫笑靥如花。· “你说得没错，可知道得太迟了。是我算计你又怎么样！” 钟香语一脸惨白的看了看周围，发觉根本没有其他人，很快又笑了。 “就算你听到了又怎么样？呵，又不是法官听到了，戈玫，你以为你是谁？连个公安都算不上，有什么好得意的！” 戈玫扬了扬手里的录音笔。 “这个你认识吗？没准备，怎么会来浪费时间。我爸以前可是做地下工作的，这种可以录音的东西，都可以自己做，难不倒他！” 新华国成立前，有一批地下工作者，以商人，或政府人员，或者是其他的身份，默默潜伏在各个角落里，为祖国收集情报。 甚至是冒险救同胞，就算是牺牲了，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或者是得到祖国的表彰！ 当然，戈玫只是拿这事做借口而已，她自带系统，要什么录音工具是没有的，只是对外还是得这样声称。哪能给别人知道她自带异能呢！ 钟香语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爸以前是做地下工作的？” “怎么？” 钟香语的反应有些奇怪，她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爸曾提过，有个做地下工作的高级领导，以前是海市大族，为祖国提供了不少的物资，更是为新华国的成立，立下了汗马之劳。就连中央上上下下的领导，都为之尊重！他……难道就是你爸？” 她不敢相信，戈玫有个这样的父亲。 不是说好了，只是个深山里出来的乡巴佬嘛？ 还有那个邵胜，哪有什么背景。 如有戈玫真是个背景那么强大的人，怎么会嫁给邵胜这种泥腿子？ 钟香语拼命摇头。 “不可能！你爸怎么会是那位老领导，如果他是你爸，那我爸都是中央主席了！” 听着钟香语胡言乱语，戈玫叹息，“你这人，真是没救了！” 说完，拿着录音笔，转身就走了。 钟香语哪里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疯了似的抓着铁栏嘶吼出声。 “戈玫，你给我回来！回来，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还有什么可说的？ 戈玫根本不懂钟香语在纠结什么？ 她爸就算是大佬又怎样？ 自己又不是没实力，从来没有想过啃老。 看来钟香语和张晓珍也没什么不同，一脉相承的都是拼爹。 只是……她拼得比较内敛，没张晓珍那么夸张。 邵胜一觉睡醒，戈玫就拿到了重要证据。 他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录音，激动的拍桌面。 “好！简直是太好了！媳妇儿，你真强！” 看着他这么激动，戈玫挑了挑眉。 “以前破什么案子，都没见你这么高兴的。” “这次不一样啊。主要是有关小姜和文光哥啊！……哎……可惜嫂子没找到。” 邵胜想着，姜文光下半辈子都会在寻找嫂子中渡过，不免有些唏嘘。 不过，戈玫不这么想，他见过姜文光眼里的坚定，起码坏人得到了惩罚，比之前有希望。 这件案子，终于要结了。 小姜来了。 他这是在家里等不急了，就直接跑来了。 父子俩在楼下就撞上了。 看着父亲，小姜眼里尽是怨恨。 而姜文光面对儿子，也是满腹的愧疚。 山娃扯了扯他衣角。 “小姜哥，先去找我妈和我爸。” 小姜斜睨了姜文光一眼，马上跑上了楼。 戈玫收到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本来她就已经好想了一堆要和小姜解释的台词。 可一对上小姜那张脸，千言万语却都如哽在咙。 这娃才这么大，他能接受吗？ 戈玫默不作声的，把他领到了休息室，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给他削苹果。 “干妈，找到我妈了吗？” 戈玫摇头，又点头，看了看窗外，“现在，我们为了先结案，所以找到的那个人，她只能当成是你妈。” 小姜看着戈玫，激动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结案，那人根本不是我妈，我妈还没死，还没有找到……” 戈玫看了看外面，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 “现在，一切证据确凿，如果先这样，就可以结案，你不想坏人被收拾吗？如果现在不结案……那以她家的背景，一旦得到了喘息，就有可能永远逍遥法外。一切证据都摆在了眼前，你妈就是被她害的。 这个方案，也是你叔和你爸商量出来的。而且，你爸也说了，后面他工作也不干了，会一直找你妈妈的。只是现在还找不到她，或许她就在哪里好好的，又或者，她正在哪里等你们回家。” 一开始，小姜的确不懂，也不理解。后来听到戈玫这样说，大概也半懂了。 “真的？这样就可以将坏女人抓起来？” “是，所以……我们先接受这个结果，行吗？这样也是最好的，不是吗？” 戈玫劝得很艰难，喉头都是带着哽咽。毕竟，要让一个孩子接受那堆不认识的尸骨就是自己的妈妈。 哪怕就是装，对于个孩子来说，也不容易吧。 小姜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嗯……我懂了，那我接受……” 他的反应比戈玫想像中的好太多了。 戈玫看了看跟进来的姜文光。 “你爸……他来了。” 小姜转过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双唇抿得紧紧的，仿佛当他不存在。 戈玫也默然无语。 毕竟姜文光和小姜，这对父子之间的隔阂，不可能是三言两语就能挽得回的。 戈玫走了出去，给了他们父子独处的时间。 可结果却不尽人意，后面，小姜气鼓鼓的出来了。 戈玫也没问，和山娃一起，带他回去了。 后面，邵胜整整加了三天的班，才把这事情了结。 第四百七十章就想好好赚一笔 而小姜的反应，比戈玫想像中冷静很多。 除了偶尔闷闷的，其它还是和往常一样。 三个小兄弟的关系越发紧密了。 毕竟这次是因为小姜的事，让山娃和土娃遇到危险，被绑架到深山里，还挨了打。 他可是绞尽了脑汁的，变着法子，补偿着两个弟弟。 钟香语的案子，邵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它尘埃落定，最后，人被派下了劳改场。 等钟家再怎么要翻案，也是无计可施了。 然后，姜文光还说到做到，真的就辞职了。 这事遭到姜家上上下下的一致反对。 可姜文光却仍旧一意孤行。 姜老太爷非常的不高兴，想把小姜接回北城，小姜自然是不同意的。 对于他而言，那是个陌生的环境，他会惶恐，哪里会想去。 可姜老太爷子，被儿子辞职的事给气到了，就想拿孙子来气儿子。 双方这么一闹腾，姜家的事就杠上了。 小姜甚是苦恼，来向戈玫来讨法子。 “干妈，你替我想想啊，怎么样，才能让我不回北城吗？我才不想去，尽管，我不想和我爸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也更不想和爷爷生活啊……我最想呆在你们家里了。” 戈玫呃一声，“这个，得靠你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毕竟干妈也不是万能的，也会有不懂的地方。” 小姜皱着一张小脸，“爷爷那个人，特别顽固，而我爸爸又不愿意和爷爷好好的沟通，那爷爷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哎，可真头疼。” 戈玫倒是不紧张，一点也不把小姜这事儿放在心上。 在她的看来，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小姜被逼着，也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王大柱涉嫌绑架，杀人，尽管到不了枪毙的程度，却也有可能一辈子待在条件最艰苦的劳改场。 只是这人死性不改，走前还一直叫嚣着。 而蔚小妹得知结果，如释负重，满心的喜悦。 对着戈玫，那她可是满心的感激，简直就视为再生父母，险些就要跪在戈玫的跟前磕头了。 而她的婆婆，把王大柱的事情归到蔚小妹的身上，前几天天天吵，各种给蔚小妹找麻烦，又是上吊，又是喝农药的。 结果蔚小妹都不理会。 最后老太太没闹腾两天，就闹腾不起来了。 毕竟蔚小妹已经抓住了她的软肋，知道怎么收拾她。 而老太太现在除了蔚小妹可以依靠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依靠，所以心里再不愿意，也得愿意，所以认认真真的带自己大孙子。 戈玫就开始忙碌着自己护肤品的事情。 江一伟到底有自己的渠道，真的把机器订到了，先支付了一部分订金，然后就开始运输，机器到了之后，试用一段时间没有问题，才会支付其他的费用。 江一伟还有些紧张，很认真的问，“戈玫同志，你真的确定你要开厂？” “嗯？咋？你以为我玩笑的吗？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你把产量提起来，呐，这里就是三十套的预订，先把这些搞定。” 戈玫销售真是有一手。 江一伟看着那预订单，忽而想，“戈玫同志，你不会也想学钱伟把护肤品推进北城的国营商店吧，我感觉有些难…… 毕竟北城那边有海市来的，还有国外的来的，我们怎么打得赢这个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万事开头难，而且我们零售现在不也还可以。” 戈玫给江一伟打气。 江一伟半信半疑，只能闷头就干！ 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戈玫投那么多的钱都不怕，他怕什么？ 想当初父亲义无反顾的送他去国外上学一样。 顶着那么大的压力，他还是去了！ 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会留在国外发展。 结果他还是回来了…… 虽然现在大家还是觉得他没啥用，可他得向所有的人证明啊。 证明他是有用的，没有辜负了父亲的心血。 江一伟想着，不禁全身充满了动力！埋头就是干…… 戈玫走的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 然而这边省城军工厂的事情也批下来了。 戈玫看着手边的钱，虽然很是拮据，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支付了钱，买下军工厂。那可是省城的地儿，哪怕买着不用，那也是增值的。 其实她的金手指开得不算大。 别的福运女主，那是一捡就捡太岁，值不少钱。 要不就是一捡又捡到千年人参，又是好多钱。 而且是不停的捡捡，不停的有好用。 她这吧。还是一点点的赚出来，还啃的爸妈。 现在赶上了经济大潮，那就好好的赚一笔！什么也不想，埋头就是干。 戈玫要开厂，还买了军工厂，又订了机器。 她这一接连做这么多的事情，可把家里人吓坏了。 沈瑶又拿了存折本出来，“玫儿，把这个拿着，你要开厂，又订了机器，你先前的买了厂，现在哪有什么余钱。” 程建国也点头，“虽然这是我们的棺材本，可我们相信你，能把这些钱翻倍的赚回来！你太爷爷可是生意高手！你怎么着也遗传了一些。” 戈玫却还是把存折本推了回去，“爸，你们既然相信我，那就别拿这个钱给我，相信我！” “你这孩子……空手套白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让你拿着就拿着啊，进口原材料什么的，不要钱吗？你这样……” “江一伟在负责这些，我没管。这个生意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而且书榕那里还拿钱。” 柳茹云又闭关了。 所以最近她没有什么风声。 戈玫实在不要，程建国和沈瑶也没有办法。 而邵胜这边，是绞尽了脑汁想要筹钱。 可这个年代的自己，光串串一个，啥也没有。他那点工资扔进去，水花都不溅一下！ 他看着戈玫，那是满目的愧疚，“媳妇儿，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得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矫情，我不需要你们帮，你们忙自个的事情。”戈玫白一眼邵胜，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至少也有现代的脑子，应该很清楚的知道生意的套路化。 第四百七十一章赚钱这俗事交给我！ 邵胜都舍不得走了，腻腻歪歪的。 戈玫招架不住。 “老夫老妻了都，你就安心的为人民服务，其他交给我。” 邵胜满足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娶了个贤妻啊……” “哼，算你识相。”戈玫也相回应，两人缠绵了好久，邵胜才将人放开。 门外响起土娃那喳呼呼的声音。 “爸，妈！你们，快出来！外面有大汽车，小姜他爷爷开着大汽车来了！” 土娃一溜烟就跑出了巷子。只见巷口停着一辆亮光闪闪的大汽车。 大汽车周围还围了一群看热闹的孩子，毕竟这么漂亮的大汽车好气派啊！ 孩子们都围着纷纷猜测。 “这么快就来了？” 戈玫诧异。 “走，赶紧出去看看。” 邵胜也吃了一惊，听说最近姜文光和老爷子吵架了，而且还吵得很凶。 姜文光辞职这事儿，引起了老爷子的超级不满。 为这事可是全家上下，闹腾得极为厉害。 那姜家上上下下都拿着这对，怼了一辈子的爷儿俩没办法。 姜爷爷在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极为忙碌。 根本没有参与到姜文光童年的陪伴。 幸而姜文光的母亲极为贤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里里外外操持的一把好手。 所以姜爷爷事业上的成功，也正是因了姜奶奶无怨无悔的支持，做了他一辈子的贤内助。 只可惜，在姜文光高中时，姜奶奶突然感染重疾，去世了。 父子俩人好不容易熬过了丧妻，丧母之痛。 更艰难的却是接下来，要面对的相依为命的生活。 一个拼事业的，火爆脾气的男人，面对着青春期的倔强少年更是没有经验。 相处了一段时间，发觉两人处处不对付。 好在姜文光也争气，高中毕业，考上了军事学院。 没过多久，他就卷起铺盖，到学校去住宿了。 除了逢年过节，大家庭的祖辈们有重要的聚会时，才会回来，平时几乎很少回家。 就这样，父子二人各忙各的，直到姜文光顺利毕业。 后来，他以优秀的成绩，进入工作单位实习，转正。 甚至是后来的娶妻生子，也都是姜文光自己拿的主意。 而姜老爷子也是个工作狂，反正儿子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他也没有空去理太多。 而现在不一样了。 姜老爷子退休了，时间多了。 一下子闲了下来，是个人都会极为不适应。 一但上了年纪的人，只会对下辈越来越不放心。 这姜文光说都不说一声，突然就这么辞职了。 把年轻时打拼出来的光明大道，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于一旦。 姜爷爷当然气，刚得到消息时，就像是被捅了的炸药桶一样。 对着姜文光发了很大的火。 最后，姜文光软硬不吃。 姜爷爷也清楚的知道，儿子他是管不了了。 可这孙子嘛。 难道他还不能干涉么？ 那怎么能行！ 所以姜老爷子这次就是专程赶过来，铁了心思，这是要把小姜给接到北城去住。 之前戈玫也听小姜说了这些事的细节，她还以为姜文光自己解决了和老爷子的矛盾。 哪里知道是这个结果。 老爷子亲自跑来岗城要人了。 小姜这孩子和姜文光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像极了姜文光和他的父亲。 他们这上上下下的祖孙三人，没一个是懂得好好沟通一下的。 戈玫和邵胜来到院子里。 就看到一辆大汽车停在了姜家门口。 先下来的是小姜，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约莫有七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人。 尽管头发白了，可腰板却挺得笔直的，精神矍铄得很。 一看就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老干部人设。 他迈着大步，跟着小海，目不斜视的向程家大门这边走了过来。 程建国和沈瑶见状，立刻也出了大门，上前迎接，把姜老爷子请进了屋子。 老爷子看上去很威严，看着孩子们的目光却极其为和蔼可亲。 还特意带了一堆的礼品过来，都是给孩子们的。 他和蔼的和孩子们聊了一会天，又和程家二老寒暄了几句，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戈玫身上。 “小戈同志啊！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们家小姜。” “叔叔，您客气了，小姜和我们家也是有缘，而且，谈不上照顾，就是管一口饭的事，倒是他啊，还常常照顾我们家的两个小崽子，教他们不少东西。” 戈玫看这架势，也是笑着寒暄着。 老爷子看着戈玫笑，又看看沈瑶。 “你和你母亲，长得还真像，这嘴甜，也会说话。” 戈玫笑，“叔叔这是夸奖了，主要是家里娃多，和娃们练出来的。” “哈哈……也是，现在啊，这些小娃娃们的嘴巴可利索了，常常啊，就把我们说得无言已对的。哈哈哈……” 几番寒暄，姜老爷子给戈玫的印像也没有那么的不尽人情。 反而是多了几分好感。 毕竟对孩子目光和蔼的老人，有多少难相处的。 戈玫给老爷子削了水果，还留他一起吃晚饭，再拉上邵胜出去买菜。 姜老爷子和程家二老也都是认识很久的老熟人，他们都是年轻时的战友兼朋友。 而且，这会儿他们也是好久没见了，难得为这事遇上了，在一块儿聊得极为欢乐的。 而土娃和蛋娃，小丫也都是嘴甜的小崽子，一开口，就把姜爷爷哄得合不上嘴，笑个不停的。 倒是戈玫和邵胜，毕竟是年轻一辈人的人，和他们没有什么话说。 戈玫问邵胜。 “老爷子这次过来，是想接小姜回北城？” “应该不是吧！文光哥那里，哪里会同意，姜老爷子这次，应该就是为了他辞职的事，赌着一口气来着。 所以，只要你们让他玩开心了，或许啊，这事就有转机了。晚点，我再去劝劝文光哥，让他好好的和叔叔沟通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啊，都是亲人，只要愿意沟通，哪有什么大事儿…… 戈玫点头，她的想法和邵胜一致。 “是的，你劝劝他，姜老爷子也这大岁数了，如果把他气病了，哪好啊！” “哎，文光现在情绪就是很不对劲，应该就是从失去嫂子的悲痛中走不出来。” 一提到姜文光的爱人，邵胜脸上也会浮现出伤感，毕竟他们相识多年。 “毕竟这事儿过去了这么久，带来过一次伤害，现在又给点望再落入绝望。换了谁也受不了啊！也是需要时间缓缓才行的。” 戈玫温柔的挽过男人的肩。 “这事儿总会走过去的。” 邵胜扣紧了戈玫的手，目光温柔。 人世间最悲伤的，莫过于相爱的人阴阳两隔。 姜文光和他爱人的悲剧，让邵胜分外珍惜眼前人。 他发了誓言，这辈子都要对戈玫好。 所以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段时间就变得磨磨唧唧的，一个劲的想粘着戈玫表达胸中的爱意。 可这样也不好哇，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 “对了，父亲那里听说搞到机票了，我们一家子一起去玩玩吧。” 戈玫也正有此意。 “也好。难得你有个大假放。” “还有件事儿，得告诉你。” 邵胜看着戈玫，一脸严肃，“戈玫同志……我弟弟邵军，他要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 戈玫倒没有邵胜想像中的那么大反应。 “嗯，他在劳改场表现得不错，这是他被提前放出来的。” 邵胜就怕戈玫不高兴了，所以说这事的时候，显得小心翼翼的。 戈玫哦一声，就没再吭声。 “他以前还小，不懂事，现在，他也去劳改场改造了一年，应该变好了不少。 我妈那里，也保证会看着他，不会再让他生事，所以，你愿意接受他吗？” 戈玫看着邵胜，一脸的懵。 “你这人，这话怎么说得这怪的，还要我怎么接受他？他又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回来就回来啊，这是他的家，而你们都是他的家人，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赶他走？” “你这样想，就好，我怕你心里不舒服。”邵胜心里松了一下。 “只要他不乱生事，会有什么不舒服的。而且你也说了，他是被提前放出来了，那应该表现不差。 况且，你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之前，你就懂得大义灭亲，亲手将他送进了劳改场，更何况现在的你，还有了未来的记忆，我还会不相信你吗？” 戈玫看着如此陪着小心的邵胜，又细致的想了想。 后来她也觉得正常，这个年代，对于劳改犯之类的人，本来就比较敏感。 虽然邵胜的确是恢复了未来的记忆，但仍是生长在这个年代的邵胜。 那邵军毕竟还是他亲弟弟，他们在童年的兄弟情谊是抹杀不了的。 不过，戈玫也是嘴上说得轻松，毕竟邵军在以前，是想着那样的害自己。 他这一回来，究竟是变好了，还是藏着报复的心理。 戈玫这心啊，还是惴惴不安的。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邵军混蛋了那些年，这次去劳改场，也才一年多的光景，真能说变，就能变好吗？ 戈玫也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太乐观了。 说的那些话也纯脆是安慰邵胜的。 邵胜和邵军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兄弟。 这一刻，她在一旁说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边走边想着，戈玫就到了菜市场跟前。 办完了大案，局子里很多人都休假了。 倒是没想到，周岩和杨殊，两人手牵着手，也在这里买菜。 这两人看上去，那可是亲密得很，有种如胶似漆的新婚感。 戈玫故意不说话，绕到了两人的身后，偷听起了他们说话。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大咧咧的杨殊，这会儿，一到了周岩面前。 竟然自然的露出了小鸟依人的那一面，一脸的娇羞，可看着周岩的眼神又饱含着灼热和迷恋。 完全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女人神态。 杨殊小声的对着身边的男人说。 “我饭做得不是很好吃，你妈，她不会嫌弃吧。” 周岩看着她，一个劲的笑。 笑得杨殊都心虚了。 紧张的扯着周岩的袖子。 周岩这才怜惜的，偷偷抓紧了杨殊的一只手。 用另一只手拍着胸膛，宣誓一样保证起来。 “我妈说了，老话说男主外，女主内。但放在今天，就不适用了。 她说，你们女同志也是很不容易的又要奶娃，又要做家务的，所以我妈早在童年的时候，就开始培养我做家务了。 就是想以后，我可以抓住我媳妇儿的胃，这样才能在一众的大男人中，显示出自己是个绝世好爱人啊！ 你嫁给我啊，是绝对不亏的。你知道不，我炒的菜可好吃了！等会儿啊，就让你见识见识。” 杨殊含羞带怯，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 “你妈真这样说的？那你妈倒是很开明啊，和其他婆婆完全不一样。我们单位有很多女同志，都说自家婆婆又凶，又恶！” 第四百七十二章这个年代的纯粹爱情 周岩捏了捏她的鼻尖儿，宠溺的说。 “我妈生了三个儿子，我叔家也都是儿子，其实我们周家最盼的就是个女儿了。只要嫁进我们周家的儿媳妇，就都会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这点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妈她啊，可喜欢你了。上次还怎么说来的？” 周岩仰天想了想，“对了。她说，你圆润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就肥，少一分就瘦了。” 杨殊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周岩的袖子。 “周岩，旁边有人！能不能小点声，这种话说出来，你不害臊啊。” 周岩傻笑，可目光却像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胸口上，又马上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那笑容特别有深意。 这男人的本性啊！ 就是如此，不管哪个年代，就连看着老实幼稚的周岩同志也不例外。 杨殊当然懂他往哪里看了，下意识含胸，两人的脸都红了。 这下，都不敢腻歪在一起了。 周岩就装成假意买菜，转到了摊子上。 杨殊在原地绞着衣服角，喘着大气，生怕被别人看穿心事。 哎！这年代！ 这感情还真纯粹，真简单啊！ 就一个暧昧的眼神都可以羞成这样。 这怦然心动的感觉，那还真是美好。 杨殊一转身，就看到戈玫了，一顿，马上惊喜出声。 “小玫！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戈玫含着戏谑的笑，故意把她打量了一番。 “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哟，这如胶似漆的，什么时候办好事啊？。” 唰的一下，杨殊脸红成了一坨，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小玫，你，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 “好了，不开玩笑，你们这今天是要什么做啥去？要去见家长？定日子啦？” 戈玫觉得应该也差不离了。 杨殊点头，“嗯，是先见见他爸妈，其它的事，还没提过，也不急的！哪能这么急，我弟弟的事情还没搞定，我哪能急着嫁人。” “你弟弟？他又不是傻子，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不能养活自己，你再拖下去，非要把自己拖老了，有意义吗？最佳生育年龄是在二十五岁之前。” 这年头，生孩子可危险了。 哪像后世，医疗设备齐全，风险低。 所以，戈玫还是不想她因为江一伟的事，拖着迟迟不嫁。 杨殊听着，也觉得她说得不错。 “他妈是提了的，这事儿也可以提上日程，不过，我家这边没啥亲戚，我得找个长辈……” “你还要去哪找长辈啊？你是我妹子，我家不是都是现成的，就从我家出嫁，也行的啊。” 戈玫笑着轻轻撞了撞她，自己可把她当亲妹子。 从生理上说，杨殊比戈玫现在这个身体大，可戈玫又觉得心里年纪比她成熟，所以有时又称她为妹子。 杨殊看着戈玫，很是感动。 “小玫，这怎么好？我……” “犹豫什么，我爸妈肯定很乐意的，你就别想太多。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只要你确定这辈子要嫁周岩，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家吧。” 杨殊几乎在大街上，都要把戈玫给扑倒了。 还是戈玫冷静，一把把她按住了，这架势哪里招架得住。 两人这才亲密的去菜摊面前挑菜。 戈玫挑了一只嫩鸡，想着给老爷子做一大锅香喷喷的柴火鸡。 又方便，又馋人。 在锅边再发酵些白面馒头，那味儿香得十里八弯都会闻得到。 戈玫赶时间，就先走了。 杨殊和周岩还在挑挑捡捡，看样子是没有挑到满意的。 回屋的第一件事，戈玫就是发酵馒头，再炖鸡。 在院子里架上灶，支上柴火，烧油，下锅炒鸡，开始炖。 那味儿一直飘到屋子里，钻到姜老爷子的鼻孔里。 他闻着那味儿，激动的跑出来看，好奇的问。 “小戈同志，你在院子里弄的是啥？这么香的？” “这个啊，哦，是柴火鸡。一会就能煮好了，到时候，味儿更香。” 戈玫边说，边切菜。 姜老爷子一听是鸡，兴趣就减了，毕竟，他家在北城，伙食好，鸡也不是什么稀缺食材，而且他年纪大了，牙口不好。 戈玫早就想到这些了。 特意把欢砍得很小，还大火炖煮得久，里面还加了些陈年泡菜，和一些软糯的食材，什么芋头，土豆之类的。 炖的那味儿啊，飘满了整个大巷子。 闻得小姜都馋了，也跑来戈玫的跟前问。 “干妈，你这鸡啥时候能好？” “还有些时间，怎么？饿啦？” 小姜看了看那边屋，摇了摇头说，“干妈。我不想回北城，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我回北城吗？那里冷冷清清的，我舍不得山娃和土娃。” 土娃听着这话，“小姜哥，我去！我去和你爷爷说。” 山娃有些紧张，“土娃你去说啥。” 小姜也急，“我爷爷脾气不好，你万一把他惹生气了，可怎么办。算了，土娃！” 土娃却不以为然，“我婆脾气也不好，不也照样给我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这小子贼机灵，啥啥事都隐瞒不过他。 小姜呃一声，土娃已经屁颠屁颠的跑进去了，戈玫倒是一脸的淡定，好像完全不担心。 姜老爷子正在和程建国下棋。 土娃跑进去，就直接一屁股把程建国挤开了，“外公，我来和姜爷爷下吧。” “你会？” “哎呦，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啊，外公，你相信我。” 土娃拿起棋子。 姜老爷子睨着眼前的土娃，这小子圆滚滚，憨得像熊似的，虎头虎脑，看着也不像贼机灵那种人，他倒是有了兴趣。 他有三儿两女。 老二干航天，人都很少看到。 姜文光是老大，就一个娃。 老三还在上学。 两女儿一个嫁到了国外，一个没结婚。 所以他拢共就一个孙，对于小崽子们那可是稀奇得很。 他对土娃的眼神就温和了几分，“你就是小姜提过，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土娃邵自齐！” “姜爷爷，你不是我亲爷，你可不能叫土娃，你只能叫邵自齐，我这名儿笔画最多，也最霸气，是吧！” 土娃显摆。 “哈哈……” 盛老爷还挺喜欢土娃这虎虎的个性，“邵自齐？这名儿啊，是取得好，你爸取的？” “不，我妈取的，我大哥叫自纲，我叫自齐，我弟弟叫自安，我妹妹叫自娅。” 第四百七十三章程家闺女哪能不优秀 说到这里，就提一嘴…… 小丫的学名叫邵自娅。 这是戈玫和邵胜一起商量出来的。本来他们没有打算用“自”这个字。 可小丫偏偏要求，一定要用这个字！ 戈玫明白，她就是想要和哥哥们一样，中间有个“自”字。 好证明自己就是邵家人。 其实，小丫亲生爸也姓邵。 所以这姓就好办，不用改了。 小丫儿很喜欢这名儿，跟着自己的幼儿园老师显摆，和同学也显摆了好几圈，一遍又一遍的说。 “我叫邵自娅。带女字边的娅哦，它念娅。” 姜老爷子听着这四个崽的大名，欣赏的点点头。 土娃突然想逗老爷子。 “姜爷爷，你说我妈有几个娃。” “嗯？几个？四个？” “错！是五个！” “啊？哪来的五个？还有一个我没见么？” “小姜哥也是我妈的娃啊，是拜了干妈的娃啊，他也是叫我妈，作妈啊，虽然多了一个字。可他在我家吃，我家睡，那不就是我家的娃。” “哈哈哈！是你家的，说得没错，确实像是你家的。” 姜老太爷听完，哈哈大笑，居然一点也不介意。 土娃眼珠子又骨碌一转。 “姜爷爷，你家娃就是我家的，那我家娃也是你家的，你看你一眨个眼，就多了四个娃了，你有没有觉得很幸福啊？” 听他这么一说，姜老太爷居然也觉得有道理。 “是哦，好像你说得不错啊，就是这么一回事。” 程建国在旁边听得笑死，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的那种。 也就小土娃这张嘴，能这般的胡搅蛮缠，哄住他的老大哥。 土娃又说。 “姜爷爷，那你看，我们这五个娃，相亲相爱的，多美满啊，你哪能就这样，把我们拆散啊。要不，你就把小姜哥哥留我们家吧，你行行好，成不成？ 如果小姜哥哥走了，我家蛋娃弟弟，还有小丫妹妹，甚至是我家大乖，都会伤心得吃不好，睡不好的。” 他说得自己都变得悲伤了，指着另边角落里，弟妹和一条狗。 这时蛋娃和小丫也听到了，极为配合的上前，点头。 “小姜哥哥走了好伤心，不想吃饭，大乖饿坏……不让小姜哥哥走……” 大乖也趴在地上，嗷嗷两声，表示它真的难过到，不想吃饭。 姜老太爷看着这一屋的崽子，心里略微有些伤感。 “可，我老头儿一个，住在北城，也好寂寞啊……” 土娃听着这话，突然灵光一现。 “这有啥啊，姜爷爷，你家大巷子的那屋子，不是挺大的嘛，你为什么不搬过来住啊。我们陪你玩……” 小崽子说着，还给两小的使眼色。 两小的马上会意，跑过去，又是给姜老太爷捏肩，揉腿。 连大乖都特别乖巧的把他的鞋子从另一头叼了过来。 姜老太爷笑得咯咯出声。 “哈哈……戈玫同志，你养娃娃可真好啊……个个都是活宝。建国老弟，难怪，老伙伴们都说，你现在的日子赛神仙似的，真的是啊，真是！” 程建国点头。 “老哥，这小土娃说得也对啊，你家大巷子，那么大的屋，你干嘛要一个人住那么远呢，干脆就搬这里住着呗，这里可有趣了，早上我们去河边喝大碗茶，去下棋！” 姜老太爷居然也有些动心了，看着程建国，若有所思。 “是哦，我在北城也是一个人，在里还有你这个老弟可以谈谈话，好像的确也不错。” “那就来呗！” 几个小崽子居然异口同声。 小姜听着这话，几乎要哭了。 “土娃，你……你这是坏了大事儿啊！” 土娃啊一声，“你都不回北城了，咋就是坏了大事儿。” “你让爷爷也来这儿啊，他老喜欢唠叨我，太烦了，管得贼多，还总和爸爸吵架。我不喜欢爷爷他在这里。” 小姜一脸嫌弃。 “那你就不让他吵架呗！或者是他们要吵架的时候，你把我们叫上，我们五个保证能烦死他，让他没有力气吵架！” 土娃捏起小拳头说。 小姜略微头疼，“这真的能行吗？” “我看行。” 戈玫适宜的插话。 老爷子和姜文光确实沟通太少了，现在留在这里，也和他儿子，孙子好好的处一处，或许父子之间就没有那么多的毛病了！ 小姜看着戈玫啊一声，“这也行？” “咋就不行，小姜你自己也懂要勇于面对困难，而不逃避的道理，对不对？这个小问题，你看他们四个和你一起面对，不是挺好？” 小姜看了一眼戈玫，又看着乖巧的两只弟弟妹妹，还有欢腾的大乖。 好像是不错。 他可以试一试。 戈玫熄火的时候，埋了一些红薯进去。 揭开盖，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向来对吃食没有什么感觉的小姜小同志，居然也禁不住的垂涎三尺，“干妈，今天这个好香啊！” 戈玫的人格魅力真的超强。 看着她，你就情不自禁的相信，还做得一手好菜。 而且好多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 以往鸡嘛都是炖，炖了喝汤，还能吃肉。 可她偏偏反其道而来，拿来烧，配上各种蔬菜，蔬菜里浸满了鸡肉的味道，跟吃肉一样香，就是那味儿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真的是受不了受不了啊！ 两只小的已经快速的跑进厨房里拿碗，拿筷，吆喝着：“开饭啦！开饭啦！” 闻着味儿的姜老太爷子凑近了看锅里是啥，皱着一张脸，“这普普通通的鸡，咋就炖得那么香。” “叔，你这是高估了，我就是乱炖的。这样方便不是吗？有菜，有肉的，满足！戈玫把碗给了老爷子，就这样围在锅边开饭了！” 那香味简直要传遍整个大巷子了。 谁走姜家门口过，都忍不住看一眼，打趣：“哎呦，我们大巷子年底办流水宴的时候，一定要向小玫请教，请教，这炖的也太香了吧。” 沈瑶和程建国那可是一脸的自豪，“成！到时候联系！” 姜老太爷看着程建国，“哎呦，姜老弟我看你，这是得瑟得尾巴都要上天了！你这女儿好啊，可真是让人羡慕。 不过好好的单位工作怎么不做了，跑去卖什么东西。自古以来商贩者，可是上不得台面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人在世就得相互珍惜 这就是老人家的传统思想。 戈玫也不和老大爷计较。 “叔啊，那是以前的看法，改革大潮要来了，以后祖国的兴盛，除了靠你们这样的先辈，靠科研人员，更要靠这些商人啊……只有经济好起来，国家才能有经费搞科研，对不对？” 姜老爷子也好好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儿。 “是啊，那时候，要不是你祖父和外祖父，冒着各种的危险，把物资送到前线，我们战士，哪有口粮，哪有饭吃！现在认真想想，他们这钱，好像也是做生意来的哦。” 只要好好沟通，老大爷也不是那么传统，那么不讲道理的嘛？ 她这么一说，就把他说通了。 “我们家有老邵为人民服务也就够了，我嘛，就想做点小生意，万一经济腾飞起来了，也算是为了祖国出力了，对不对？ 你们看看，现在海市深市那些沿海的位置，不是有些苗头了么，那我们这些地区，自然也不能落后了嘛，您说说，对不？” “哎呀，谁说女子不如郎，我看姜老弟这闺女强得很啊！这眼光独道，比好多儿郎都强啊！胜娃，你可得好好努力啊！” 姜老爷子看着戈玫眯眼笑，那可是越看越喜欢。 程建国挺直了背脊，哈哈笑起来。 “我们程家的闺女，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家胜娃也不错啊！从基层做起，有技术人员的根底，也有做政府要员的潜质……这岗城治安越来越好，靠的可都是他啊。” 姜老爷子也哈哈笑起来。 这程老弟果然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戈玫可真是受不了，他们这些老人之间的吹捧游戏。 好在姜文光也回来了，戈玫估摸着他可能没吃饭。 就用中午剩下的鸡汤汁焖了碗面条。 姜文光一脸不好意思，本来是不想吃的，可是一闻那香喷喷的面汤，最后没有忍住，还是吃了。 本来一回来，看到外面的汽车，整个人阴沉沉的。 可一碗好吃的面条下肚，加上戈玫也和他说了几句好听的，大家都其乐融融的。 他怎么好意思还沉着脸。 这会，看向姜老爷子的眼神，也温和了很多。 “爸，怎么，都不打个招呼就来了。” “我来看孙儿，想来就来，还有什么需要打招呼的？” 姜文光当然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刚张口，想要说什么，小姜抢先一步。 “爸，你先把回屋，收拾一下吧。爷爷要在这里住。” 姜文光看着小姜，再看向他的父亲，一脸震惊。 “在这里住？” “不能？” 姜文光一脸懵，先前，在电话里老爷子还吵得厉害，这会儿，怎么就要回来住下了？ 土娃和山娃马上拉他。 “叔，赶紧的，快回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天就要黑了，爷爷舟车劳顿的，要早点睡觉！” 姜文光拉着山娃，“自纲，你可以跟叔一起帮忙吗？” “可以！” 邵胜干脆也跟着一起了。 在回去的路上，姜文光就趁机问山娃，发生了啥事儿。 山娃就把刚才，自家的土娃弟弟和姜爷爷的对话重复了一遍，姜文光的眼里不禁浮起赞赏。 这小戈同志厉害，她这养出来的娃也厉害着。 邵胜笑，“既然，姜老都情愿在这里住下了，那你也得拿出态度，好好的和他沟通，不要再随便甩脸色了。这突然辞职的，他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你不好好的解释，老人家肯定是觉得你无理取闹的。” “他总拿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文光闷声说。 邵胜瞪了他一眼。 “怎么？人活在世上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非得像我一样，在坟前哭诉就好了？这有用吗？” 姜文光知道邵胜父亲去得早。 “阿胜，我们俩的情况不一样，这哪能比啊！” “有啥不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为了子女。有时候，方法是需要调整的。” 他说着，看着山娃。 山娃也点头附和。 “是的！叔，其实小姜哥也是关心你的，只是他也就为了他妈妈的事，赌一口气，不愿意拉下脸来！” 姜文光不吭声了。山娃这句就说到重点了。 人和人有时就是这样容易进入循环，他和父亲是这样，他与儿子也是这样。 姜文光不禁揉了揉山娃的脑袋，“好孩子，叔，明白了。” 就这样，姜老爷子在大巷子住下了。 一开始，小姜还很发愁，可慢慢的，他才发现，好像自己的爷爷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烦。 好像他还挺好玩的。有时候，爷爷还给他制造一些新奇好玩的东西。 他觉得应该是因为有山娃，土娃和弟弟妹妹在。 而且小土娃还特别能讨爷爷喜欢。那张小嘴巴总能巴拉，巴拉的说一大堆，把爷爷说得心花怒放的。 所以他心情一好，就不和爸爸吵架了。 而最近感觉爸爸也好像变了，居然开始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了。 在他的记忆里，这些事情都是妈妈做的，他总是忙工作。 而现在小姜看着他在家里忙碌的身影，就常会想起妈妈，而情不自禁的难过。 这时候爸爸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还过来安慰他。 “别难过，妈妈肯定还在哪里好好的，我们会找到她的，哪怕找一辈子，爸爸也会把她找到的，你要相信爸爸。” 小姜虽然这时总不吭声，但看向姜文光的目光不自觉就少了些犀利。 这也让姜文光觉得，他辞职在家，照顾儿子的选择真的没错。 看着自己和老父亲，和儿子关系慢慢变好，他的心情好有太多，更加有信心和动力去寻找妻子。 而这天，姜文光外出时，恰巧碰到戈玫在摆摊。 他当然知道她摆摊在做小生意。 只是，没有想到这小生意这么火爆，听说，还要开厂子。 瞬间，姜文光就来了兴趣。 还特意挑了中午，戈玫有时间的时候。 他还去国营饭店买了饭菜，带去看她，很认真的问起这事儿。 “小戈同志，我听说你要开工厂？” “嗯？是的，姜大哥，你也有兴趣？” 第四百七十五章厂子又多了个股东 戈玫的眼睛也亮了，“你家二弟妹也有股份的，不过她长年闭关，见不到人。” 如果姜文光有兴趣，把他拉进来，最好了。 他可是做外交官的啊，渠道只会更多，而且他的家族在北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你的钱是不是不够？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用叔婶他们的棺材本。” 戈玫笑着竖起大拇指。 “姜大哥，你可说准了，你这意思，是打算入一股？” “对啊，想入！你别让我二弟妹掺和了，你和她做生意，肯定是吃亏的，她可是长年不见人的，那不是啥事儿都要你来忙。” 没想到，姜文光居然这样说，这简直是有违他高大严肃的外交人设形象啊。 戈玫笑得生硬。 “反正，这投资的人越多，生意就可以做得越大，也不用踢人。茹云要是知道了，准得把我给掐死。” 原来她们关系这么好啊，姜文光倒是没有想到这点。 “成！那你还差多少钱，我直接拿给你。有能帮上忙的地方，也可以叫上我。” 姜文光如果想找爱人，需要的不止是时间，当然还有金钱。 所以，他得想办法赚钱。 他这也是嗅到苗头了，戈玫这个生意有搞头。 毕竟他以前是做外交的，见多识广的，感觉得到这个事情的前途。 戈玫还真没料到，姜文光说干就干，隔天，就把钱给取了出来。 这倒是惊艳她了。 不过，开厂的事，有了姜文光的参与，事情搞起来就快了起多。 人多力量大，他们分头找人把厂子打扫出来，东西安排出来。 还有那护肤品的容器。 姜文光跑了关系，联系了一间玻璃厂。戈玫画了图稿，她要求的容器，又要精美，又要好看，难度挺高的，好在有关系，才愿意按着她的要求制。 好不容易，制出来了一批。 戈玫就用上了，包装给了局子里，早早预订上的那些同志。 当大伙儿看到她那些精美又小巧的瓶瓶罐罐时，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就这样，戈玫的厂子有条不紊的顺利开张了。 然后，程建国这边安排的出游日期也即将临近。 邵胜是有假，可以一起出去。 可是戈玫的日化厂开得太热闹了，根本走不开。 戈玫倒是很想陪着崽子们出去玩。 姜文光站了出来。 “小戈，你不担心，厂里的事交给我，你去吧。正好，把我爸和小姜都带上，他们都很多年没有出去了。” 邵胜看着戈玫，也尊重她的选择，如果她不去，他当然也会有些失落，不过，她的事业才刚起步，的确需要不少时间。 戈玫想了想。 “去！难得，一家子一起出门的机会不多。” 她在未来可是孤独了那么久，如今难得有这么一大家子人。 所以，她得珍惜这个时光。 这边的王桂香也知道了邵胜要带着孩子出去旅游，一脸羡慕，“去看海啊？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又宽又大，还和天一样蓝的大海？” 土娃得意的笑。 “是的！婆，你看你孙儿我，多厉害，大家都是沾我的光，都是我考了双百，大伙儿才能去海边。” 王桂香笑眯了双眼。 “是，是！咱家小土娃最厉害了！以后不光是个优秀的运动员，还是个有文化的读书郎！” 这让他下意识，想到了邵军。 曾经，她也是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小儿子的身上。 结果，太让她失望了。 这一年多都没见，也不知道小儿子是胖了还是瘦了。 哎！那种地方，条件那么恶劣，他那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会被折磨成啥样了。 邵胜把王桂香拉到一边嘱咐。 “你不用去接他，让他自己回来。” 王桂香看着邵胜无奈。 “你要去海边，我又找不到路，这书记不给我开介绍信，让我去哪儿接他。胜娃啊！现在你弟弟肯定是学好了，他回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大量点儿，对他包容些，还有，他的工作，你也给他，多想想办法……” 邵胜垂下脸。 “这事儿，再说吧。” 王桂香有些急。 “胜娃，你咋能自己在城里当局长，让你弟在黄土坑里刨食呢！” 邵胜瞪着王桂香。 “妈！做啥事都要凭自己本事，没本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啊！你少在这儿道德绑架，他是他，我是我！我乍能利用职务之便，给他开什么后门？你知道我的原则的，这事没得说！” “那他娶媳妇儿的事呢，你总不能不管吧！” 原来王桂香绕了一大圈，就想说到钱的事情上。 “他才多大，这么早，结什么婚？他就得成熟些，到时候，看上哪个姑娘，自己去追！” 邵胜很不能接受王桂香对老幺儿管那么多，啥事都宠着，尽宠坏了。 “胜娃，你说这是啥话，你在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是说了小玫嘛！你给你弟弟物色一个姑娘，又怎么呢？老人都说了，先成家，后立业。等他娶了媳妇儿，有了娃，他就会成熟的，真的！你给他一个机会吧。” 戈玫正好进屋，都听到了，她脚挎进门。 “以他现在这情况，刚回来，也是挣工分的，还有前科，你说哪个姑娘想要嫁给他？” 王桂香看到戈玫进来了，一瞬间就淹气了，埋着脑袋，小声嘀咕。 “你们不试试，怎么知道？” 戈玫无语。 这个邵军一回来，这个家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吧。 一看王桂香这护犊子的模样，就让人受不了。 邵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等他回来后再说，我们也就出去玩个五天左右，就回来了！反正，你记住了，不能再惯着他！你这样惯他，就是害他！” “明……明白了……胜娃，你不能小声点嘛……我好歹也是局长的妈，也是要点面子的？” 无论何时，王桂香都是在外面可是显摆了几个弯。 这要是给人听到了，她被儿子这么骂，那还不得给人笑死了。 戈玫扯了扯嘴角，无话可说。 像王桂香这种人，你说她有多坏？也未必，在外人欺负到自家人身上时，她总能不管不顾的，一致对外，打得别人落花流水。 可偏偏总在一家人安安稳稳的时候，她又跳出来作一下，还总能折腾点事儿出来。 第四百七十六章天下婆婆都一样 哎，要说，这可不就是天下婆婆一样的模样。 在后世，也有极多家庭的婆婆，亦是如此。 她在后世有个朋友的婆婆，就是如此。 平时，没事儿就挑拨一下儿子和儿媳的关系。 如果真看到，儿子和儿媳吵得厉害了，要离婚了，又在中间和稀泥，东西各种劝。 怕他们真离了。 平素从来不安生，小到一碗面，大到一笔钱，哪样都能瞎折腾。 不过，一遇到有大事的时候，又绝对是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平时她常欺负，或不太喜欢的儿媳妇。 这种婆婆啊，感觉就是，让人讨厌，但又谈不上恨。 反正就是各种烦躁。让人甩不掉，又不能不面对。 戈玫就不明白了，这日子过得舒坦了，怎么就不能安生一下，把自己过开心点，非要来参合儿子，媳妇的生活。 邵胜看出了戈玫一脸的不高兴。 等戈玫走后，他就想了个法子，疾言厉色的教育王桂香。 “最近我在城里，处理了一件大案子。” “啥，大案子？有危险吗？” 王桂香一瞬间就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听。 邵胜若有所思的说。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婆婆，做事本不算多过分。可就是每天总能作点事儿出来，那些事儿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但尽管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有一天呢，她那媳妇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提刀就把婆婆给砍死了！” 王桂香听到此处，吓得浑身抖了抖。 “砍……真砍死了……这……这样狠的儿媳，肯定得枪毙的，一定要枪毙！” “枪毙那是一定的，只是可惜这老太太命没了，好不容易熬到儿子娶媳妇了，可这福也没享到。现在，那女同志枪毙了，她儿子成鳏夫，孙子也成了孤儿。” 邵胜长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母亲。 “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给毁了，你说，这老太太但凡安生一点，少那么作，能有这些事么。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吗？” 那眼神可是看得王桂香心惊肉跳的，她看向邵胜。 “你，这是啥眼神，啥意思？胜娃，你这是在警告我么？我做啥错事了？心疼一下我一年没见面的儿，没错的吧。你干啥说恶媳妇要砍人？我家玫娃才不是那样的人，她总是明事理，讲道理的！” 邵胜笑得一脸的诡谲。 “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邵军回来就不安生的，你如果再不安生，瞎折腾，这个家迟早会乱的。” 王桂香被这话，气得脸色苍白，愣是半天说不出话。 这儿子咋不一样了啊，以前，他就像根竹杆样，都是直来直去的，现在怎么就会……拐弯抹角的了？ 还拿这么渗人的案子来吓她。 自己可是老年人啊！ 万一，这夜里做噩梦，被吓到了，可怎么办？ 现在孙儿和儿女儿都不在身边，如果自己要病倒了，难不成，还靠隔壁那个小贱人来照顾自己啊？ 王桂香不安的抓了一把头发。 “行了，知道了，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说我！我现在才不给小玫添麻烦的！你弟那里，我会管好的！” “那您谨记，这些话，现在这日子，如果您还不满意，那儿子可没办法了。” 说完，邵胜转身就走了。 王桂香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可真是要人命啊！ 大儿子这去了市里，当上了局长，就黑了心。 哎！造孽啊！ 回趟老家，遇到这事儿，戈玫闷的，可孩子们倒是开心坏了。 晓岗村那简直就是他们的快乐天堂。 五个娃，一条狗在村子里，逛来逛去，那可是拉风得很。 特别是土娃，摇头晃脑的，逢娃就介绍。 “这是我小姜哥！你知道他哪里人吗？首都，你们知道吗？他是我国首都北城的人！家里可有钱了，还堆了一柜子吃不完的巧克力…… 巧克力，听说过吗？知道啥叫巧克力吗？黑得像坨屎一样，吃起来却像做神仙一样的东西……那叫一个，甜啊，又黑又软的……比白面馒头还好吃！” 黑不溜秋的，鼻涕虫一把的脏小子们，才不买账，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土娃，谁不知道，你这张嘴最会吹……那巧克力呢？有本事，你就掏两颗出来，给我们尝尝啊……掏不出来，那就是你在吹牛的！哼，我们才不信！如果黑得像屎一样的东西，肯定就是难吃死了……” “就是！不信，才不信！” 所有的小崽子们都不买账，连连摆手。 这下，可把土娃急得剁脚。 他哪里晓得今天要回晓岗村，不然就算打死他，也不会把最后两颗巧克力吃掉了！ 现在他们都不信自己，那可怎么办。 小丫突然扯着他的衣角出声了。 “土娃哥哥，我口袋里，还有两颗巧克力，你拿给他们尝尝，好让他们相信你！” 土娃一听，哎呀，救星啊！那还真是感激涕零。 就真没心没肺的接过，拨给那些，泥地里打滚的小土疙瘩们尝一尝。 一个个轮流着，一人只能舔一口。 刚才，还硬气着的小崽子们，下一秒也都像飘上天的神仙。 “啊！天哪！这像屎一样的黑东西，还真好吃呢！土娃，再拿过来，给我咬点点，就一点！” “土娃哥！你好厉害！还是城里的东西好，现在你不再是乡巴脑了，而彻底是城里人了！” “是啊，土娃哥，你的衣服可真好看，还变帅了不少……你现在又干净，又白……羡慕啊！” 一个个都围着土娃，想抢着尝一尝那颗巧克力。 为了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一刻，他把两颗巧克力都扒了，给他们一人一点的咬着。 一群孩子都发出了欢乐的嚎叫声。 “嗷嗷嗷！这坨屎怎么也这么好吃呢，简直，太太太好吃了！” “啊啊啊……就是啊……” …… 土娃翘起二郎腿，美滋滋的笑着，把被舔糊了巧克力的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着。 完全不知道这一刻的快乐将换来的是一顿竹笋炒肉！ 第四百七十七章社交牛杂症 山娃和小姜觉得这些小崽子的游戏最无聊了。 所以他就带着小姜去爬大山了，那里可是有着天大的乐趣。 小姜哪里有见识过这些，更没有来过这么茂密的大森林。 他激动的喊，“天啊！自纲！这里就是原始森林了吗？好神秘啊，里面会有大老虎吗？会有蛇挂在树上吗？这也太巍峨了吧，我全身都充满了一股劲儿，我要征服它！” 山娃干笑。 “这哪里是什么原始森林，路都走出来了，山路都给村里的叔伯和小孩子们走烂了。哪里会有老虎，你说的蛇，倒是有的，不过也很少见。 就是有时候会看到些菌类，或者是一些山鸡之类的。不过，这山上也有可能会有宝石，我妈上次就在这山上捡到宝石了。” 小姜开心不已。 “天啊！那真是可以寻宝啊，好玩，太好玩了！” 一向严肃得同大人无二致的小姜，这一刻，也才真正像个孩子的样子，欢腾起来，不停往树林里跑，开心得不得了。 山娃忙完，也屁颠屁颠的跟着。 带着大乖的蛋娃和小丫，也成了村里的孩子，和大人们围观的对象。 小女娃们可眼红小丫身上的红裙子了，还有头上那漂亮的发卡，发绳什么的。 甚至还挤到戈玫跟前。 “婶婶，我也想做你的女儿……只要叫你妈妈了，是不是也有漂亮裙子穿。小丫的裙子和发卡可真真好看啊！” 戈玫忍俊不禁，把带回来的发卡分了下去，一人一个。 “不要这么说哦，你们的爸爸妈妈很爱你们，他们会难过的。” 得了发卡的孩子们欢腾得一片。 再就是大乖了。 还真看不出来，这大乖的社交牛逼症挺严重的，走哪儿，都能替小主人滚上几圈，撒娇卖萌，真不在话下。 可把村里的小崽子们乐坏了。 王桂香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小声嘀咕。 “蓝娃，这狗哪来的？怎么跟大黄狗相差那么大啊，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会不会吃得很多啊。” 邵春蓝笑，“妈，那可是歪国的雪橇犬，的确有些值钱，吃得也多。但脾气好，也很乖巧。” 王桂香一瞬间手捂着心脏，肉疼。 “你嫂子啊……这日子过好了，就浮夸了，也不知道咋想的，不光工作不要了，还养这么贵的狗。不过……这每次回村，倒是拉风得很。” 搞得村里个个都眼红得很。 邵春蓝不满的白了一眼王桂香。 “妈，我家嫂子能干，又不是用你的钱，都是她自己赚的。如今，她卖那搽脸膏啊，可比做妇女主任有钱多了。嫂子都说了，以后要做生意才有前途，才赚大钱呢。 她说，家里有个哥哥为人民服务，这就够了。她就专心捞钱，而且娃多，也花钱的。她得为娃们考虑。” 王桂香根本不理解，也不相信这些。 邵春蓝很无语，但仍耐心解释。 “妈，你知道嫂子的外公不。以前，人家就是海市的大户人家，祖上就是做生意出来的，嫂子那基因是有遗传的。以后一定能赚大钱。” “这倒是……” 王桂香虽然对此有偏见，不过也听了不少说书先生，故事里都说民清时期，很多大户人家都是做生意出身的。 这样想想，那以后邵家也会是大户人家了？ 邵春蓝又在她耳边说了很多，关于姜家的事。 也是因为做生意，祖业积攒得非常丰厚，在战争时期，给前线提供了很多的物资，后面得到了国家的回报。 现在姜家住的大宅子，就是以前地主住的。 人家不光在岗城，就连省城也有屋子，据说在海城也有宅子。 反正就是一句话，是他们黄土里刨食的农民，想像不出来的有钱。 如果戈玫真的把生意做起来了，以后老邵家肯定也有少不了的钱，再把几个崽子培养好，那更是财富。 王桂香听着邵春蓝这头头是道的理儿，头点得像小鸡琢米。 “是，是啊！蓝娃，你去了城里做工人，这感觉就是不一样，讲话一套套的，理儿讲得还真好。” “我都是和嫂子学的，多亏她帮我。否则我哪会有今天，根本不可能改变自己。” 那她对戈玫，可真是感激涕零的。 王桂香不停点头，看着戈玫，就像看大灯笼似的。 原本在村里看完了大伙儿，戈玫就想早点走的。 可看到孩子们玩得开心，这天也难得不热。 她也就没急了，把自己屋里拾掇了一番，睡了个午觉，打算太阳下山再回。 反正邵胜把局里的摩托车开过来了。 来回都快得很。 而且，还有吴强跟着一起来的。 王桂香见吴强和邵春蓝走得近，拉了戈玫到角落里。 “这娃也跟来了？是啥时候看上我们家蓝娃的，人咋样，你了解吗？” 戈玫看着王桂香就怕，一想到她爱折腾的性格，就怕她坏事儿。 “你哪只眼，看到他看上春蓝了？瞎说？” “没？” “没有。” “那是我感觉错了？” 王桂香又歪头再看了看。 “我觉得，没看错。” “就陈斌那事儿，你给春蓝造成的影响还不大？还想折腾点事儿来么，让她这辈子都不嫁？” 戈玫冷声问。 这话将王桂香给吓到了，连连摇头。 “哪有啊，小玫，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我……我就是随便说说。那是看错了，看错。” 那事儿如今提起来，还是足够吓人的。 王桂香马上闭嘴了。 见王桂香给吓到了，戈玫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家吴强喜欢邵春蓝，那也是暗地里的，除了就在没人时，多看她一眼，平时从来没有一丝越矩。 这也就证明了，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告诉她。 而邵春蓝眼里，也很明显，没把吴强放心上。 所以，这本来就不是一件被看好的事儿，如果王桂香真在中间一搅和，说不定就把事情给搅和黄乱了。 傍晚，戈玫开火，煮晚饭。 她出手大方，带了一堆东西送人，糖果，发卡什么的。 各家也有回礼，给她送来了蔬菜。 王桂香也大方的拿出了腊肉。 戈玫放在灶上，一锅乱炖，面上铺开层薄薄面皮，做法简单，又美味儿，一家人，吃起来也极为方便。 第四百七十八章人生第一场旅行 吃完，一行人这才回了城。 回家后再休整一天，就出发去了南海。 这时候去南海的人少。 污染不严重，空气和海水的质量当然是杠杠的。 崽子们有大飞机坐，当然兴奋得要命了。 其实就连小姜，都是第一次坐飞机。 这可是程建国花了不少心思，走了不少流程，好不容易换来的机票。 这年头，机票可是难搞得很。 不过，也真快，几个小时就已经到达了南海。 不用想着工作，就单纯出来游玩，放松，还真的是非常惬意的事。 以前，戈玫就一个人，没有出去玩的习惯。 现在有一群孩子，还有父母，爱人的陪伴，尽管拖家带口的，但她心里还是暖暖的。 姜老太爷感慨了一路。 “我们的祖国，如今真好啊，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也希望啊，以后每个家庭都有机会出去玩……” 这老爷子还真说对了。 未来，还真的，每个家庭都可以在放大假时，出去玩，还总把爬山，看海的路都堵死了。 以后的火车更快，人人都可以坐飞机。 未来的祖国经济腾飞，挤身成为世界第二大强国。 看着这一路的风景，戈玫觉得自己特别的幸运，能见证祖国的一路成长。 邵胜挽过她的手臂，她依靠在男人肩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这个时代好美啊！ 这早在四十年的蓝天白云，还真的很不一样。 云那么白，天那么蓝，一切都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经过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了招待所。 这时候，玩耍的地方，可没有像后世那样，应有尽有。 不过纯天然，人迹稀少的南海，真是美得，妙不可言。几个小崽子们，那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在沙滩上玩沙子，捡贝壳，堆东西，或者追逐海浪，或者是平躺在沙滩上，让海水淹过自己…… 旅行总是累着并快乐着。 这也是戈玫人生中的第一场旅行，让它更显弥足珍贵。 姜老爷子刚来岗城那会儿，可是怒气冲冲的，和儿子孙子也没有啥话说。 现在倒好了，有几个小崽子玩，还有程建国…… 他可整日乐不思蜀的，觉得这日子啊，比北城里过得更是舒坦，更鲜活。 孩子们在面前吵吵闹闹的，让他觉得更有生活气息，这才是应有的晚年生活。 戈玫走了没几天。 汪一伟定的机器就到了。 姜文光帮着江一伟，两人一起拖进了厂子里去了。 江一伟就开始着手，带着工人们调试机器。 那些工人，也是姜文光帮忙找的人，也都是有些点底子的。 等到戈玫一家人玩回来的时候。 一切都准备就绪，机器都调试得差不多好了。 第一批定制的玻璃瓶也到货了。 戈玫一到家，那可是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忙着手绘包装。 她设计的风格特别的雍容大气，酒红色的打底，配着烫金的镶边，还有加了装饰的LOGO字标，外加一些点缀。 一眼看过去，就特别的上档次。 就这么把标签画往玻璃小瓶上一贴，江一伟和姜文光都惊呆了。 那可是久久都说不出来话，满眼的惊艳和赞赏。 戈玫笑。 “咋？不好看啊？” “不，不……是太好看了！我们可都怀疑是哪个大师出手的，这包装画得也太好看了吧。” 戈玫笑着不作声。 超前四十多年的审美，和这个时代当然是不一样。 不过，这个年代是奠基，后世大多数的潮流，也是从这个时期发展过来的。 还好，没有什么违和，戈玫是想着这个时代物质匮乏，人心向往的都是镶金烫银的日子，她还可以根据年龄和功效性的不同，多设计几个套装出来。 “我还可以多画几套，针对的市场不同，这图案也就不一样。” “对，对，完全可以！” 戈玫几天都没有去推货了，天天就在家里设计包装。 差不多，暑假也过了，神兽归笼，家里也清净了不少。 开始她还有点担心，姜老爷子没孩子玩，会无聊，结果人家才不会…… 每天都和她老爸去河边喝盖碗茶，打太极，和那些老哥们扯家常，那日子甭提多舒服了。 戈玫一回来，就没歇过一口气。 都在忙厂子的事。 这天傍晚，邵胜回来就围着她转，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想说啥，快说！”戈玫头都没抬。 “媳妇儿，明天我们回一趟晓岗村吧。” “为啥？” “邵军他回来了，我还一直没见过，需要回一趟。” “那你一个人回就成，我忙。” “就不为这事，你也得回去看看廖大婶？听说，她近来身子不太好了。” 话音落，戈玫猛地抬头，看着邵胜，“啥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 “你天天忙得眼皮都不抬的，哪有空跟你说这些事儿？” “没空，也要安排时间的，要回去看看。廖大婶平日里待我们那么好，她病了怎么能不去。” 戈玫确实太忙，忽视了很多。 邵胜笑。 “成了，我知道，你看，我东西都给你买好了，凡事都不用你操心。明天一早就回，正好，也给我父亲的坟头去上香，他的祭日也到了。” “行！” 一想到，这香应该要上，廖大婶也应该是要看望的，戈玫就毫不吝惜时间。 水花和叶小夏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好，可也忙。 家里都是小海在照顾着廖大婶。 村里人都感叹，觉得当初戈玫撮合成了件好事。 好在有小海和水花姐，不然廖大婶这一病了，可怎么办？为啥年轻时，淘神费力的要去养孩子，老来一个人孤独，寂寞，也真的是晚景凄凉。 “对了，你知道不？白天小海去上工了，谁来照顾廖大婶？” 邵胜意有所指。 戈玫看着邵胜，眯起双眼猜。 “难不成，是你妈？” “还真是，没想到吧，虽然嘴上她不停的叨叨，中午却炖了汤，拿了药到廖大婶的跟前，那嘴还贼臭，说那些‘你要死在我前头了，那我可就得意了！’这样的话。” 邵胜一想到自家老母亲风格的话，就流汗…… 戈玫撇嘴，“你妈就是嘴毒！还以为这样激廖大婶，就能让她好起来吗？人老了，身子骨就弱了，那是真无奈……” 第四百七十九章邵军劳改出来了 “其实，在她心里，定是舍不得廖婶的。” 毕竟她们邻居这些年，平时她俩在家里也有伴，廖大婶要真走了，就剩了她一个人，兔死狐悲就是这样的。 戈玫看着邵胜，想到了之前，他离死神那么近时，是哪种感受？ 是害怕，还是无所谓？ 戈玫轻轻婆娑过他微皱的眉头。 “邵胜同志，我和你一起回。” “成。” 两人就这样，凝视着彼此，好像怎么也看不腻。 眼神差点又要缠绵到了一起时，门外响起了小崽子们的声音。 他们一个个都放学回来了，所以戈玫就得马上去忙饭了。 邵胜拉着她衣角，孩子似的，不想让她走，目光幽深的缠在她身上。 戈玫只能哄着，“乖，乖啦！等晚上。” 邵胜这才松了手。 第二天正好是建国大假。 一听说要回晓岗村，最开心的，莫过于几个崽子了。 这个时节比起上次，不冷不热的，更是方便肆无忌惮的玩耍，而且一大早上就出发，到村子里，玩的时间就更足了。 不过，山娃一听到邵军要回来了，神色中下意识的浮起了害怕。 “妈……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又会来伤害你的……” 那说话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其实，心思最重的就数山娃，很多事，都可以在心里记很久。 所以之前邵军对戈玫大打出手，要掐死她的那一幕，就像横在山娃心里的一根刺。 一听到他回来了，就下意识紧张得很。 邵胜看着山娃安慰。 “劳改场已经把他改造好了，应该他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山娃，你得相信你小叔。” 山娃扫了一眼邵胜，不吭声。 沈瑶皱着眉，“小玫，你还是就不回了吧。劳改场里出来的人，多少，总还是带着些……怨气的。” 沈瑶关心女儿，才不管女婿怎么想的。 戈玫看着沈瑶，解释。 “妈，不单是这事，我回村里是有其它重要的事，以前，那个照顾我的廖大婶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她。” “哦，那，就我替你回去吧。” “妈……” 戈玫拉长了尾音。 沈瑶看了一眼邵胜。 “胜娃，那你可得保护好小玫啊。你那个弟弟犯的事，我们也听说过了。这一年，他就真能改好？毕竟之前，他那么坏！” 邵胜看着沈瑶，不躲不闪，认真的说。 “妈，请您放心，如果他还是从前那臭德行，我保证，再送去他去更艰苦的劳改场，再也不让他出来。那现在，他能提前释放，都是劳改场的长官，还有各级领导逐级审核后，批下来的，相信是因为他真的改好了的。” 沈瑶幽幽叹一口气。 “可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邵胜没吭声。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 夜里，为这事，邵胜也挺愁的，愁得就连交公粮都没心思了。 戈玫拍着他的胸膛。 “你这是咋的啦？难道是和我妈置气了？” “没，不是这问题，老人家是这样的，我可以理解。我就是担心啊，邵娃是不是真的改好了，毕竟，他当初想掐死你的。” 邵胜一想到这个，就愧疚得很。 戈玫看着他，认真的说。 “那是婆母太惯，他年少不懂事，现在也说不定真的改了。要是没改，就只能对他继续教育了！” “哎……” 邵胜还是有些郁闷，为啥自己亲弟会这样。 作为大哥，他多希望自家亲弟弟像周岩或者吴强那样正直。 戈玫也不出声了，反正她还有次读心卡，明天就见分晓了。 虽然沈瑶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之前，邵军主要是无人管教，被一些不良青年所误导。如今劳改过，吃了亏，再有大哥的督促，也说不定会改好。 戈玫的内心，当然还是希望他好好的。 第二天，依然是骑着摩托车回村的。 秋高气爽的，到村里差不多九点。 戈玫一到就先去了廖大婶家，刚到她家门口，一个长得黝黑的小伙子忽然从屋里窜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才反应过来，这个看上去高大黝黑的小伙子，该不会就是邵军吧？ 显然，对方已经认出戈玫来了，他看了一眼，就垂下头。 “嫂子……” 戈玫这才回神，旁边的山娃和土娃，立马扑到戈玫面前，严阵以待。 “你……你离我妈远点，别过来！” 小海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屋里跑出来。 “山娃，土娃，嫂儿！你们来了！” 山娃气鼓鼓的看着小海。 “小海哥，你别让他进屋，这个……小叔……他坏得很。” 小海一脸懵，摇着头。 “不是啊！山娃，土娃，军叔来我家是帮我劈柴的，他已经不坏了，劳改好了，他还说我年纪小，劈不动，就过来帮忙。昨天，还帮我们掏粪坑，他现在真的可好了。” 看着山娃和土娃，邵军也一脸惭愧。 “山娃，土娃，以前是小叔不好，对不起……” 可尽管他这样说，山娃和土娃身上的警惕也并没有轻易放下。 戈玫见状，拍了拍两娃。 “行了，我们先进屋，去看廖奶奶。” 两娃走在戈玫的两边，护着她，还是提防着邵军。 邵军也老老实实的让路。 就在与他擦肩而过时，“ROSE，对邵军用读心卡。” “好哒，主人！” 很快，邵军内心的声音响起： “嫂子现在怕我，也正常。毕竟我以前那么坏，想掐死她……以后多多争取，让她对自己改观。 邵家这两个侄子……可真是大变样啊，高了，还干净了，可真像城里娃。真好啊！妈说得没错，嫂子是个好人，是给我们带来好运的福星…… 一家子都好好的，就好！幸亏我当年，没有酿下大错，不然会有多悲惨……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起码，侄子和大哥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听着这些，戈玫下意识多看了邵军几眼。 啥意思？ 为什么说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侄子和大哥不是那样的结局？又是啥意思。 很快就听不到什么了，戈玫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 如今的邵军和之前细皮嫩肉，痞里痞气的邵军比起来，黑了，壮了不只一点点，真的有天嚷之别，像是两个人。 甚至戈玫还感觉，如今的邵军眼里多了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和沧桑感。 第四百八十章梦到自己结局了 戈玫正想着，邵胜来了。 一看邵胜来了，邵军的内心激动起来。 “那是大哥？是大哥！他也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和梦里的结局完全不一样。他没有出事儿，侄子们也没学坏……大家都是好好的……” 梦里？ 戈玫突然想到了什么。 之前，ROSE说漏嘴了，提过三个崽崽的未来。 难不成，是邵军提前看到了那个结局？这才是他有动力改好的真正原因？ 想到这里，戈玫好激动。 不过，邵军很快，又没有什么心理活动了。 戈玫转身就进了里屋，去看廖大婶，和她唠叨了半天，才出了门。 远远的，她就看到田坎大树下，坐着的两兄弟。 过了一年，邵军长得和邵胜差不多高了。 两兄弟不同的是，邵胜身上是一份严肃和沉稳。 而邵军，如今多了几分狂野，更添了一丝类似邵胜的老成。 戈玫想来想去，猜测他应该是提前梦完了自己和家人的一生，所以，相当于重生了一次？这才会悬崖勒马，改邪归正的？ 先前，和他接触得不多。 可想想，邵军之前每次生气做坏事儿，其实，也都是因为王桂香。 所以难道，他的骨子里还是流着邵家的血，有着邵家人赤诚，重感情的本性？ 戈玫还装成在地里挖菜的样子，特意走近了些，偷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正常来说，那距离是听不到的。但在ROSE的帮助下，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 邵胜还是那样严肃。 “邵军，你现在出来了，难得有机会重头来过，那就不能再瞎闹。以前，妈就是太惯着你，到头来就是害你，那现在，我回来了，就是得好好教育你！” “大哥，你说得对，是的！以前的确是我自己不懂事，干了很多错事，影响了你，还差点害死了大嫂……好在嫂子没事儿，好在嫂子来了……否则，这个家就真的……就……”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突然哽咽着嘎然而止。 邵胜皱着眉头。 “你在说什么？什么嫂子来了？这个家怎么？” 邵胜早就开启了后世的记忆。 懂得也比以前多。 听到邵军说这些，下意识紧张起来。 难不成邵军已经知道戈玫来自未来？ 看到邵胜这么紧张，邵军低头思索了一会，突然抬头，看着邵胜，极为认真的说。 “哥，你信不？就在进了劳改场不久后，我大病了一场，还做了个梦。梦到嫂子那次被妈扯着头发，撞墙死了……后来，你回来了，就恨上了妈，睹气，自己拉扯着三个崽。结果他们也因为嫂子的事情，恨你，怨你……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很叛逆，一直不能原谅你。 而你更是一直自责，而他们也为了和你对着干，走上了歪路，成了危害社会的坏人……后来，还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离世。没有了你庇护，我三个侄子也被你的仇家直接处理了……我还梦到了，未来的楼好高，那小骄车就像现在的二八大杠一样多，经济繁荣，应有尽有。” 邵军一口气说完，还接着说。 “哥，那个梦，真的，就像是真的，我们一家子后来几乎都死光了……而，我自己……真比你三个崽还惨，不在后面几年，还沾染了毒瘾，那玩意儿真要命了，最后直接被人打死在街头了……” 他又一把抓住邵胜的手臂，眼中带着惊恐，就像是看到什么一样。 “哥！我不想，不能真的那样，我们家人个个都惨死，弄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更不想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走正路，努力改变自己，改变自己未来的结局！所以，所以现在我要像妹子一样……想去上学，去考大学！” 听到这里，邵胜的眼神，从惊恐到激动，还掺杂了一丝丝的害怕。 就是这样，如果后世的他和戈玫没有来。 确实，这个家会是这种结局。 而且他和戈玫的两世情，也都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全都是悲剧。 可为什么……现在又发生了如此的大变化呢？ 邵胜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弟弟。 “阿军，我知道，这次你是真心悔改了，那考大学的事情，你就努力去，哥支持你，我相信，只要你努力了，一定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大哥，幸好那都是梦而已，嫂子没死，你也和嫂子见着了，而且这个嫂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在那次事情之后，我还看到了，有一缕来自未来的灵魂，进了嫂子的体内，就像仙女似的，然后，所有人，所有的结局都发生了改变…… 大哥，我这样说，你别怕，现在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了，以前，我做的错事，会用余生来慢慢弥补。” 邵军抓着邵胜的手，说得情深意切，眼里都泛出了泪花。 邵胜不禁拍了拍邵军的肩。 “对，老天爷待我家不薄。弟弟，你好好的，准备去考上大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老天爷让你做了这个梦，就是想让你幡然醒悟。” “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一定要回报社会，为人民服务！” 邵军说着，还认真的给邵胜敬了一个军礼。 这边摘菜的戈玫，字字句句，听得真切，这大概，就是上天垂怜，所以特意送了一个外挂系统。 带她来到这个年代，去改变上辈子的命运，也让她和他再续前缘吧。 ROSE适宜出声。 “被选中的人，都是天选之子，也是前后世都命运多舛的人。主人，你不必难过，那都是以前而已……” 戈玫笑了笑没出声。 看着在地里摘菜的戈玫，邵胜哪会不知道她心思。 他看向邵军，“你嫂子，如今对你还是有些忧虑的，暂时，和她保持些距离吧。” 邵军垂下脑袋，“嗯，哥，我明白，毕竟当初我那么混账，险些再次要了嫂子的命，好在嫂子没事，否则我真是死不足惜。”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提前预知到自己的以后，然后及时更正自己。邵军，我希望你的人生真的从此有所改变。” 邵胜唏嘘着鼓励邵军。 第四百八十一章老人家病了就难好 邵军重重地点头，“大哥，我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往老屋去了。 而这时…… 王桂香恰巧赶集回来，她没有想到戈玫和邵胜会那么早回来，特意一大早跑去赶集，从肉联厂买肉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听戈玫和邵胜到了。 她就特别的害怕邵军再做什么坏事儿，然后邵胜又手下不留情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割舍不了。 结果她跑来，就看到戈玫在地里摘菜，然后邵军和邵胜聊完了，脸色都还可以，邵军走到她跟前，“妈……你买肉回来了。那我去做饭，做一锅好吃的给大哥大嫂，还有大侄子们！” 王桂香把肉给了邵军，“军娃啊，你可难得出来，一定要好好的做人。你嫂子为了咱家付出了很多，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邵军笑，“妈，瞧您说的，您怎么就不相信儿子，现在儿子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样糊涂了，真的。” “真的？” “嗯？” 邵胜都没有生气，看来这娃是真懂事了。 邵军可是她最大的心病，这娃要好了，这日子才叫真的好了，她松了一口气，“成，你回去炖肉吧。” “嗯。” 邵军看着王桂香，眼眶微红。 梦里母亲的结局是抑郁而终的。 她并没有想过要打死嫂子，只是一时气急了，想要收拾收拾嫂子，哪里知晓嫂子就这样给她撞死了。 大哥回来后，大吵了一架。 母亲就病入膏肓了，从此一病不起，死得非常的凄然。 而他的二姐邵春蓝。 在嫂子不在之后，母亲就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二姐的身上。 开始母亲病的时候，二姐还能好好的照顾照顾，可长期受气，最后她撒手而去，想去嫁个好人家，结果被人骗…… 骗到了山沟里，给个傻子做媳妇儿，她想跑，却被人发现，然后生生的打死了！ 那场梦醒后。 邵军脸上的泪水久久不能干。 都是至亲骨肉，特别是他最爱的母亲，临死前，双眼深陷，瘦得皮包骨，奄奄一息…… 使得他幡然醒悟。 回来后才发现，变了一切都变了。 这个不一样的嫂子，让二姐进了工厂，做了工人，日子过得相当的滋润。 连母亲也不用去赚工分，每天二两肉，一两小酒，日子过得特别的舒服。 母亲的脾气也好了很多，见人就笑。 往常与隔壁的廖大婶还是仇人来着，结果现在廖大婶病了，她还能到床前照料，给她喂饭，洗衣服。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位嫂子而起。 她不仅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还帮着大哥一跃成了公安局的局长，更帮着村里孤苦无依的老人，妇女同志。 嫂子是个大好人，而且如母亲所说，还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从她的身上，邵军看到了很多，所以才发现上大学，可以使他变成嫂子那样的人。 邵胜看着走到戈玫的身边，帮忙摘菜。 王桂香看了看他两口子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想了想，走上前，“胜娃，玫娃，军娃说他做饭，这些菜给我，让他做吧。他以前那么混帐，现在做顿饭给你们吃，也是应该的。” 戈玫看着邵胜，“阿胜，你也去帮帮忙吧。” 王桂香听着这话，眼里都是震惊，戈玫可真是好，不拒绝不说，居然还这么好心的让邵胜去帮忙。以前军娃可差点掐死她了啊。 她真的是好！好！ 戈玫看着王桂香的眼里全是欢喜，她再说道：“我再去陪一陪廖大婶，你们忙。” “诶，走，胜娃，我们一起去帮忙。” 人老了。大概最想看到的就是儿孙满堂，膝下承欢。 特别是最近廖大婶生病了。 这让王桂香更是觉得团聚的难能可贵，还有自己的幸运。 现在就是邵春蓝的婚事让她操点心儿，其他都还好。 也不知道军娃是怎么想的，回来这么多天了，天天都在村里帮这个，帮那个，还去上工分。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有几分当年胜娃的样子。 可他哥是局长，他不可能委屈了在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吧。 所以王桂香的心里还是盘算着，让邵胜帮着邵军谋个什么工作。 毕竟蓝娃都是城里的工人了，她这小儿子虽然去过劳改场，可是表现那么好。 才一年就回来了。 所以也谋个工作，肯定不难的。 她自然是要拉拢邵胜和邵军的关系，让邵胜看到邵军的改变。 戈玫自然是看透了王桂香这些心思，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邵军居然想去考大学。 先前他原本就在城里读书，虽然是玩，想来还是有点底子。 随了他吧。 他要不生事，不找麻烦，那肯定是最好的。 就怕他生事，现在她读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知道他是真的改变了，她心里的害怕也少了几分。 把手清洗了干净，就去了廖大婶屋。 刚刚想着听邵军的心声，就没有和廖大婶多说两句，看着她这身子，感觉她这一病，怕是要好起来，是有些难了。 毕竟这些年忧思过度，她这身体肯定不太行了。 戈玫坐到廖大婶的床前，廖大婶拉着戈玫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玫娃，有些话，现在大婶不和你讲，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戈玫轻瞪着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要是这里实在医治不好，那就去城里医治，这样水花姐照顾你，也照顾得方便。”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玫娃啊，你不要怨你妈了，你妈这人真的是嘴毒，心不坏的。你看我病成这样，都是她在照顾。 水花也要生意要做，小海要养。好在是你妈帮衬着，不然……水花是啥事儿也做不了。” 廖大婶本身就是大家闺秀，品行端正，以德报怨，便得了王桂香的赤诚对待，说话也是不偏不倚的。 戈玫就点着头，“您啊，好好的休息，不要想太多。后面有福等着您了。” 廖大婶苦涩的笑，“这辈子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戈玫不是医生，自然不知道廖大婶到底能活多久，村里的赤脚医生就开了一点药，她还是头晕得很，下不了床。 第四百八十二章去国营饭店做厨子 戈玫想要悄悄的塞些钱。 可廖婶儿也不收。 小夏是个好姑娘，现在水花拿了钱出来，成本一起摊赚的一起分，这两个人都勤快得很，所以这生意，也是越做越好。 水花收入好了，更是感恩，对廖婶儿也舍得。 所以她这儿根本不差钱，也不差补品。 小海这孩子更是对这个奶奶上心得不得了。 一有时间，就在屋里照顾奶奶，陪着奶奶。 就算是建国大假，也没想着出去玩，而是留在家里。 山娃和土娃，他最好的朋友回来了。 他陪着玩一会，也是记得要回来做午饭给奶奶吃。 戈玫见此，对小海说，“你别惦记做饭了，你叔在家，都做多了，等会儿一起吃。” 小海却摇摇头，“婶婶，奶奶她老人家，医生让吃清淡点，我得要单独拿砂罐，给她熬粥。 廖大婶孤单了那么久。 现在得了小海这么个孝顺乖孙，也真是福气。 当初，廖大婶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给水花做生意，现在水花母子也算是全心尽孝，真的是件好事儿。 小海拿了鸡汤，给廖大婶熬了锅清粥，加了些瘦肉丝和小青菜。 清淡，却营养得很。 这孩子，可真是的费尽了心思的。 戈玫在这婶儿屋里的功夫，隔壁老屋那儿就传来了浓浓香气。 倒不像是王桂香做的饭菜味儿，她基本都是一锅乱炖的。 而邵胜也是愿意下厨学烹饪，不过只是下厨的机会少，应该也不可能是他。 看这样子，就是邵军的手艺了。 这点倒是让戈玫很意外了。 山娃也悄悄跑来，对戈玫耳语。 “妈，如今小叔可真不一样了。他刚才炖出来的菜香得很，尽管比你炖得差点，可比起婆来，会好些了。” 戈玫笑，“那，你不怕他？” 山娃搔了搔头，“怕啊，可妈妈不是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叔只要以后不再欺负你，对你好好的，我就不会再讨厌他了。” 戈玫揉了揉山娃的脑袋。 “行，难得回村里，赶紧去玩，好好带着小姜参观一下你的家乡。以后，能回来的机会就更少了。” 山娃嗯了一声，就跑了。 今天，邵军可真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 说叫什么东北炖菜，在劳改场和人家学的。 猪肉炖粉条，茄子炖土豆，小鸡炖蘑菇，酸菜炖排骨，鲫鱼炖豆腐什么的。 搞了一大桌子，像过年似的。 只要是有吃的，土娃就啥也不怕，他好奇的看着邵军。 “小叔，你咋突然的，就会做这么多特别的菜哩。像国营饭店的大厨一样。” 邵军笑了笑。 “是我特意和人学的，现在啊，我就打算一边在国营饭店里做厨子，再一边去上学，然后，准备明年考大学。” 王桂香听这话，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啥？你还要去考大学？这国营饭店的工作找到了吗？多好啊，能找到这岗位，那还考什么大学啊。不过，你这国营饭店的工作，上哪儿找的？” 邵军看着邵胜和戈玫。 “是我在里面认识了个兄弟，他人特好，他被人诬陷偷了东西，才关进去的。我的手艺啊，也是跟他学的。他比我出来得早，已经帮我安排好了，过几天，我就去岗城国营饭店上班了。” 王桂香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哎呦，这敢情好，我家军娃如今可出息了，这就找到工作了。” 之前，她还差点愁死了，总想着，怎么说服胜娃帮忙他弟找工作。 结果军娃靠朋友就安排好了，大事又解决了一桩。至于他考不考大学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有国营饭店大厨这样的铁饭碗，考不考大学哪会有关系。 而戈玫专心吃饭，全程没有说话。 饭后，戈玫准备帮着一起收拾桌子。 结果，还没等她动手，邵军就麻利的抢着了。 邵胜拉她，“你就随他吧。在劳改场，应该都做惯了，一会儿不做，哪里舒服。如今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今天不是在家里做，就是在隔壁在着做，全村都给他做过了。” 王桂香嗯了一声，“阿军这样才对。” 说完，邵胜就拉着戈玫出去了。 天阴着，不热，凉风习习的，舒服得很。 看着戈玫，邵胜很认真的说。 “媳妇儿，我要告诉你些话儿，是大好事。” “你想说你弟？” “嗯！” “哦，我都听到了。” “那么远，你都能听到？” “奇怪吗？我有ROSE嘛！这是好事儿，说明上天还是给他开了扇窗，给了机会，如果他真能变好，以后就不会影响你，影响孩子们。” 戈玫反应很平淡。 邵胜捋了捋她额前留海。 “媳妇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我们家才会变好的，不然真的是一个悲剧。” 他当然想得到，邵军梦里的结局…… 说起这事儿，邵胜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玫儿，你说以前，为什么我们两世都没有缘？还有，明明这一世我们都已经成为夫妻了……我……却还是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别想那些了，都是过去式，现在我们不都熬过来了吗？而且之前ROSE也和我讲过，现在的我，和之前的我，都是不完整的，灵魂被分开了。现在才是合二为一了，成为真正的我。” 戈玫柔声解释，她不希望邵胜自责，有心理负担。 邵胜情不自已，正想要抱戈玫。 结果就有人走过来了。 邵胜只得压抑着自己，恢复了一脸正色。 戈玫看着他突然调整成严肃样，忍俊不禁。 “我们就去走两圈，消消食吧。你弟这厨艺还真不错。不过，他做着厨子，还真能好好考大学？” “以前我了解过他的学业，成绩本来都是不错的，只是后来，被些不良少年影响了，沾染了些不好的坏习惯，如今亲眼见到了恶果，让他醒悟了，就好了。以后他的人生路，是靠他自己去把握的，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也挺好的，咱就不管了！” 戈玫嗯了一声，“也是。这样也算是圆满了。” “那，都是因为有你。” “那你要如何感激我？” 第四百八十三章小叔子靠谱吗？ “那就……”邵胜神秘一笑，“奖你一个妹妹，好不好？” “啥？奖妹妹？” “对，我们再生个女儿，怎么样？” “啊？还要？那如果是个儿子呢？” “不可能吧？” “那这生男生女的，你能控制？” “可我有直觉，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其实是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还有个乖巧的女儿，所以就萌生了这个念头。 戈玫用胳膊肘拐了他。 “现在国家政策很严格，你不能带头乱来。难不成，你如今不想为人民服务？想和我一起下海？” 恢复了未来记忆的他，也恢复了商业头脑，在这个时代下海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他也亲历过这个年代的艰苦和动荡，更想为祖国效力吧。 “那是不是国家允许我们生，你就给我生？” 戈玫饶有兴趣的逗他，“哦？你有想法？” “兴许！” “那随你吧。” 戈玫心里其实也是想要个女儿的。 毕竟三个崽崽是有多了，就差个小女儿，她和他的女儿。 他们两世灵魂结合在一起的女儿。 那该是怎样的机灵和漂亮啊！ 戈玫不禁有些期待。看着邵胜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感觉他要搞定这事，好像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到了要走的时候，几个崽崽很有些舍不得。 城里能疯玩的不多，村子里对于他们，才更有吸引力。 土娃这时突然提了个大胆的想法。 “妈，你带弟妹回去吧，让我们三个就呆在村里，这里也有屋可以住，我，山娃和小姜都会照顾好自己的。” 听着这话，王桂香马上也上前附和。 “好啊！土娃喜欢晓岗村，那就留下呗，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我来照顾他们。” 戈玫看着山娃，小姜不吭声。 这两只大崽子，他们不敢提，就让土娃来说。 可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此时，邵胜开口了，“行，你们想呆多久？” 山娃和小姜的眼里溢出了一丝开心，“那就呆到上学，怎么样？” 蛋娃和小丫有些不舍，“山娃哥哥，你们在这里，这么久啊……” 虽然年龄不同，不常在一起玩，但有三个哥哥在，他们在大巷子孩子里头，底气就足很多的，大的就不敢随便欺负他们。 哥哥们还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那么久，自然是舍不得的。 王桂香一个人就更无聊了，也说：“那蛋娃和小丫也留下来，婆来照顾。你看你们的爸爸忙，妈妈又要做生意。外婆也辛苦，婆应该要分担分担的。” 说完，看向戈玫和邵胜。 “你们也让我尽一尽这个当婆的义务，反正也不长，就只有半个月，我还带得过来！三个大的，还能帮帮我。” 邵军张口，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大概是又顾忌到戈玫对他还有些放不下心的介怀。 戈玫拉着两小娃的手。 “不成，这三个大的就已经够皮了，你们再留下来，婆就照顾不过来了，而且你们外婆也不习惯，她会很想念你们的。”她又转向三个大的，“那你们三个，要乖乖的，不准生事，听到没？” 土娃和山娃真没想到，戈玫就这样答应了，欢快的蹦了起来。 戈玫无语的，摇了摇头，反正也就难得的几天假，随了他们吧。 邵军的眼里也掠过几分欣喜。 戈玫看了他一眼，默默收回视线，就准备带着两只小的，还有邵胜回了。 这事倒让邵胜很意外。 “媳妇儿，你不担心？他们可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 “娃大了啊，总归是要放手的，而且，你看他们仨，那么喜欢晓岗村，这也是好的，毕竟这里是他们两兄弟的出生地，做人不能忘本，才对。” 其实戈玫也很喜欢这里的山青水秀，空气清新，自然环境优美。 邵胜点点头，看了一眼邵军，“行了，那我们就走了，山娃，小姜，土娃在村里不许捣蛋，听到了吗？” “听到了，爸……” 三个娃异口同声的说道。 第一次在乡下过夜的小姜可开心了，看着红日衔山，倦鸟归巢，他嘴角上扬，这里的一切都让他充满了好奇。 三个娃很懂事的，把戈玫，邵胜各弟妹送到了村口，看他们上了车，这才回。 他们沿路走，一堆孩子们都挤过来，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蛋娃和小丫可羡慕了，好想留下来的。 特别这里，也是他们长大的地方，可他们也懂，自己还小，妈妈觉得婆靠不住，只有外公，外婆才能照顾他们。 所以他们也乖巧懂事，不瞎闹。 晚上，到的时候。 两老一听，三个大娃留在了村里，沈瑶的脸色就阴沉得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担心得很。 “玫儿啊，你咋就这么糊涂，万一有什么事，那可怎么办？特别是小姜，那可是姜家的宝贝啊。你那个婆婆，靠谱吗？那个小叔子还刚从牢里放出来。” 越说她越慌，甚至想要往村里去。 戈玫拉着她，“妈！他们三个也都不小了，你别紧张，以前我在村里的时候，我都没有管他们。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三只小的，可比你们想像中懂事，独立。” 程建国嗯一声，赞同的帮腔，“是的，你得相信他们。都不是孩子了，能有啥事儿？” 沈瑶没作声了，可还是坐立不安的。 她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明天她就回乡下去，这几个娃，她不看着她这心不安。 戈玫知道她会这样做，劝不住，她要去也可以。 村里有住的，而且她也可以去看看村里的环境。 随了她们吧。 她厂子的事情，还有不少。 第二天清早。 戈玫就出门了，邵胜这边就准备安排了摩托车，送沈瑶回去。 沈瑶回去，还带了好几身衣服给孩子们。 她原本是准备一个人回的，程建国就在家带着两只小的。 可两小的也想回得很，一个个的小眼神，就让沈瑶和程建国招架不住了。 两人一心软，就答应了。 隔天，这两老的又去了晓岗村，还把两个小的，也一并带了去。 戈玫中午去宿舍和邵胜吃饭的时候，才知道。 戈玫笑了笑，也不吭声。 第四百八十四章有人来局子闹事 吃完饭，邵胜准备回宿舍休息，而戈玫要去厂子。 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吵吵闹闹的声音。 戈玫疑惑的看过去，却看到一张有点熟悉的面孔。 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她养母家的嫂子贾贞么？ 看上去她整个人瘦了不少，而且脸色也很憔悴。 她抽泣着，跪在公安局的大门口。 那里的保安一直在拉她，让她起来说话。 可她偏不起来，还哽咽着说：“我是来找我妹夫的，我妹夫是这里的局长。” 保安对这种人没啥好口气。 “还局长呢，你怎么不说认识市长呢。赶紧滚啊，这里不是打秋风的地方，公安局是你瞎闹腾的地方吗？你是想干啥呢？” “就是局长啊，是邵局长啊……你现在是局长了，但你不能不管你丈母娘的死活啊……她现在快死了，你这是不想她活了啊……你快救救她啊……” 那个嗓子还是哄亮，这一嚎起来，整个局子的人都能听到了，个个都挤过来凑热闹。 一下子，门口涌过来不少的人。 戈玫微眼观察半天，大概算是理清了，径直上前，看着地上的贾贞。 贾贞看到戈玫出来了，猛地扑了上来。 “戈玫！你算是出来了，你要还有良心的话，就快点救救妈，给她一点医药费吧。总不能你日子过好了，不管妈啊，你这样不孝，是要遭天打雷霹的！” 戈玫也不为所动，只是冷静的说。 “这里是公安局，周岩同志，麻烦你把这位同志，请到里面好好问话，搞清楚，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周岩马上应声，带着另一名女公安，想把她拉起来。 结果，一看这架势，贾贞就直接躺地上了，还哀嚎起来。 “哎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局长夫人要杀人灭口了……邵局长不管丈母娘的死活，她怕我把事情闹大了，让组织处分，就要人堵我的嘴啊……” 戈玫气急，手捏成拳头。 “ROSE，收拾她！” “是！” 本来一片晴空的，突然就飘来了一团乌云。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 可被雷劈过一回的贾贞，也不个省油的灯，她猛地起身，躲开了闪电。 大伙儿也反应极快，纷纷退后了一大步，那电光闪过，刺啦一声，劈了个空，可把贾贞彻底震住了。 “我听说，老天爷只劈说谎的人。女同志，你在这儿像疯狗一样，乱咬我们家老邵，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戈玫适宜的造势。 贾贞给怼得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 不过，这人反应也很快。 “戈玫，我攀咬你们家老邵，你虽然不是戈家的女儿，但戈家可是用米，用粮将你一口口养大的，而你呢？有回报么？现在妈躺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需要的医药费也拿不出来，居然你这个做女儿的还见死不救！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这是乱攀咬她吗？” 这话说得，可真是字字铿锵，有理有据啊。 就像是有人有心让她提前，背好了的。 戈玫还真想知道，究竟是谁，用这种由头，指使她来局子里这样闹，想把这子乌虚有的事儿闹大，闹得影响他的前程？ 戈玫皱眉，抬腕，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行了，在这门口闹，像什么，你先进来。” 贾贞见戈玫语气软了几分，还以为占了上风，瞬间又硬气起来了，扯开了嗓子嚎。 “进去做什么？你们就是做了亏心事，就怕人知道！我不进里面，我今天就是想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公安局长，还有他爱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别人死活，自私自己利，一毛不拔，六亲不认！心如蛇蝎！” 一连这还好几个成语。 要知道，这贾贞以前可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啊，哪里像是这人说得出来的。 戈玫阴冷的，杨起嘴角，“那你这是，一定要在这里闹个够？” “是！我就要闹，闹给上面的领导们听听，看看这个邵局长到底有多好！表面端正为民，私下底，不知道干了多少龌蹉事儿！” 原来如此，她此来的目的，就是想着把事情闹大，影响邵胜的前途。 呵……想得美！ 以为，这是你想闹大，就能闹大的么？ 戈玫猛地走上前，径直一个大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 打得极其的响亮，让所有的人都惊了一下。 贾贞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戈玫，突然仰头大笑。 “你们看！她有没有在仗势欺人，戈家捡她回来，把她辛辛苦苦的养大成人。一朝嫁了个好人家，就不管娘家死活，连妈的命都不要了！恶毒的女同志啊！” 戈玫走上前冷笑。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那是因为你蓄意抹黑！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妈不行了，快没命了，你一来，就只知道瞎闹，又不进来好好说，就只知道处心积虑的跪在公安局门口闹腾。你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拖死我的养母，更想抹黑我家老邵！ 你说！到底是谁心黑？我看你啊，就是想要用妈的命，来害我们家老邵，然后让你自己舒服，畅快！” 她一语正中靶心。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猛地反应过来。 特别是看大门的保安，他马上扯开了嗓子。 “就是！这个女同志一来，根本不说要找局长爱人，上来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这样看，她还真是这样的心思，这社会上骗子不就是挺多的！真是黑心婆娘啊！婆母到底不是自己亲妈，而且熬死了婆婆，她当家！” 这个保安大叔，也不是省油的灯，没有白活几十年，他这脑子转得也是非常的快。 贾贞本来就是有稿子的，被人安排的，她没有想到戈玫会这样反击她，瞬间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巧舌如簧，而是磕巴的说：“你……你胡说！前面我已经找过她几回！她不……不理我……我这才在门口来闹的！” 向来嘴巴比女同志还会翻的周岩，突然跳了起来，直戳着她的鼻梁。 “你又在撒谎！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公安局！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我是干审讯的！你们脑子在想什么，全写在了脸上！你说你找过我嫂子？我嫂子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就是看我嫂子现在条件好了。想要打秋风，害怕打不成，所以就想到这一招！” 周岩自然深想不到，她收了人家钱抹黑一事儿。 周岩认识贾贞，那是因为知道这是戈玫养母家的嫂子，所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知晓清楚的！ 这个贾贞还真是没用，给周岩，保安大叔，这么咄咄逼问起来之后，就彻底的乱了，无法应对，舌头打结，“你……乱说！” 第四百八十五章谁在背后操控？ 周岩冷笑。 “我乱说？我看看究竟是谁在乱说！跟我去趟审讯室，一切不就知道了！还不进去？在公安局门口闹，我看你，就是没长眼，当我们公安局里的人都是吃白饭的！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可都是要付负责的！呵……” 周岩一声吆喝，那些干警马上把人带进了审讯室。 戈玫特意看了看周遭，果然远处墙角，有一抹身影马上跑开了。 现在贾贞失败了，他们还会用哪些招数呢？ 戈玫心下沉了几分，这敌暗我明的，还能查到她和养母家的事情，一定是不简单啊！ 戈玫没跟去周岩审讯，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岗城也就这么大，大点的医院也就一家。 如果真像她说的，邹霞在医院里，那她应该就是能找得到的。 结果戈玫在医院里找了好几圈，哪有叫邹霞的病人。 戈玫皱眉，越来越感觉到此事不简单呢。 当她回到公安局里时，周岩这边已经审完了。 在局子门口闹事，贾贞肯定是要关起来，接受两天教育的。 周岩跟戈玫汇报。 “嫂子，你这位嫂子，她就是眼红你，想要给你找些麻烦，让你出钱，打发人。” 戈玫摇头，“应该没那么简单，这件事只是表面上的，有人在背后操控，你带着人，去我老家，找找我的养母。我总感觉这事不太对……” 周岩嗯了一声，但他还是感觉戈玫想得有点多。 不过他从来都对戈玫很敬重的，知道她这是谨慎，反正也不忙，就答应着跑去一趟。 戈玫又去审讯室，看了贾贞。 一看戈玫终于来了，贾贞像疯了似的，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戈玫啊……戈玫……这回，我看你一定要完蛋了！肯定完蛋……谁让你忘恩负义的！” 戈玫不动声色的问。 “说吧，是谁找你的，特意找你来抹黑我们家老邵，对方承诺过多少好处？给你多少钱？” 一瞬间，贾贞眼神里闪过一抹震惊。 就连刚才审她的那个警察都没有发觉这点，居然一下子就被戈玫察觉到了。 不过，贾贞很快，垂下脑袋，不看戈玫。 “你在说什么，我哪知道，反正这做人啊，就是别太绝，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定会有报应的！” “对！心存歹念的人是注定会被雷劈的，你这是还没被劈怕么？” 戈玫把话音拖得长长的，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贾贞心虚的扭过头，嘴硬。 “我才不怕！如果真的是报应，那上次怎么没把我劈死。” 的确没有被劈死，可也让她活活受了罪。 在床上躺了好久，慢慢才好起来。 出那事档儿之后，就让贾贞对戈玫更加怨恨了，她总觉得戈玫不正经，那雷就说不定就是她用了一些歪门邪道的方法请来的。 贾贞的娘家，以前就是村子里做道法的，专门给人做白事。 早些年破封建迷信，不给搞。 她娘家的行业就低迷了下来，生意一落千丈。 所以，她才会嫁到一穷二白的戈家，可到底曾经还是接触过这一行的，多少有些了解。 所以就有这种感觉，肯定是弄了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不然，哪有雷说来就来的，刚才也是……好在，她吃过一次亏，这次有预防着，不然就又给劈了。 戈玫见贾贞没说话。 也觉得异样，心生疑惑。 “ROSE，帮我看看，她心里在想什么。” “主人！她是在怀疑，你有用些邪门的东西，招来雷劈她的！她爸以前是道士，对这行是懂一点的……” “道士？呵，也把我们想得太低级了吧，ROSE，你可比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高级太多了吧。” ROSE欢快的蹦了一圈，“那肯定的，我可是吸天地之精华，还整合了未来高科技，哪里是那些土渣渣能比的！那些，太落后了！” “所以，就算她爸来，你也是不会怕的喔？” “当然不怕！而且，就算她爸真的，有修行过，作为女儿的她，有至于混得这惨？我看，她爸极有可能，只是个招摇撞骗的。” “行，那就成！” 确定了ROSE不会有事，戈玫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样，她就能放心大胆的，对付贾贞了。 贾贞不出声，戈玫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看向贾贞那眼神，就让她心里发慌。 “戈玫，你别以为就这样，把我关起来，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情，就能瞒天过海了？我还没见过有官不贪的，你见我这么说就紧张，肯定是害怕，怕我把你们老邵的那些龌蹉事情捅出来，到时候，你做不了官太太，又得下土里刨食去！” 戈玫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说得倒是实在，我也担心啊。大嫂，到底我还是叫你一声大嫂的，对不？那你今天在公安局大门口，把这事儿闹得太难看了……这也太丢脸了嘛，要不，你考虑下息事宁人，我戈玫自然不会亏了你。 你看，我养母她身体早就不行了，如果她不在，你就是家里管事儿的。你得了我的好处，就能让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听着戈玫话锋如此一转，弄得她没反应过来，但这意思是…… “那，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这人本身就是没大脑，贪得无厌型的。 一听说戈玫要给她好处时，那眼珠子都闪起来了。 戈玫歪头想了想，四根手指比出了一个数。 贾贞身体颤了颤，“要给我，四个数？” “对！” 戈玫点点头。 那一下，贾贞激动得，快要掩不住了，欢喜得捂住嘴巴。 “那……那你赶紧的，把我关两天，意思一下，就把我放了，后面我得了你好处，肯定不会闹事儿了。” “不过，大嫂啊，你得和我说说，是谁在你背后说了啥呢，怎么就这样大闹起来的？你哪里打听到，我们住的住置和老邵的工作职务的。” 贾贞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戈玫随便一套，就给套出来了。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压低声音说。 第四百八十六章村里又起命案 “对，你说得没错，是有人给我指点的，可，你们肯定也是心虚嘛，不然，我能闹得成事儿？反正，你们油水也捞够了，完全应该照顾一下娘家嘛！ 虽然你不是戈家亲生的女儿，可到底还是戈家把你养大，你可不能太狠，自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而扔我们不管，在那黄土地里，为一口吃食而拼命啊……这不公平嘛……如果不是戈家把你养大，哪有可能会嫁给老邵，活得这么滋润，是不是？” “对啊！你说得有理，大家都是为了一口饭，之前，对你们不理不睬的，是过分了些。” 戈玫笑着附和着她的话，故意说得字字清楚。 她的脸色，贾贞看上去分明就是正常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渗人，后脊背发凉。 贾贞笑得生硬，连连说。 “对，你知道就好。你关我几天，就把钱给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找你麻烦了。还有啊，你养母……她确实快不行了……到时候，我们不就能好好的相处了嘛！ 你这个养母啊，她真的很黑心，有好几次都跟我说，当初她就不应该养大你，早就应该掐死你的，你看她现在，病得要死不活的，我们都别管她，她就是该死。” 人心可怖啊！ 贾贞这个没脑子的，利益面前，狰狞嘴脸分毫毕现。 说了半天，她看着戈玫没吭声，立刻收敛了几分，换了个话题。 “那……小玫啊……我有些累，还有点饿了，我听说，这里的白面馒头可好吃了！你能不能给我拿点？” 戈玫点头，“好，我去拿。” 她真的去食堂拿白面馒头了。 贾贞看着戈玫的背影，心里那个得意啊！ 脑袋里全是戈玫许给她的钱，哪里把指使自己干这事的人放在心里！ 四根手指头，那可是四千啊！ 我的天哪！ 这个妹夫的钱来得太容易了，这是贪了多少啊，居然要这紧张，拿钱掩盖！ 她两个娃后面的吃喝都全够了。 贾贞琢磨着，这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以后，她家可算是要过上有钱人的日子了。 很快，戈玫就拿了白面馒头和菜汤过来。 贾贞看着那又白又软软又香香的大馒头，直流口水。 这菜汤里居然还有肉。 那可是肉啊！ 贾贞毫不遮掩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肉，啃馒头，喝汤，那速度快得惊人。 也不怕被噎死了！ 戈玫默然的看在眼里，嘱咐吴强把她看好，准备离开。 吴强一头雾水。 “嫂子，这个人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可她刚才在门口说的那些话，明显就像是有人教的。她这是背后有人教唆呢！” 戈玫看向吴强笑。 “是的。” 吴强诧异，原来戈玫心里有数了。 他就说嫂子还去食堂给她拿吃的，原来是早就有了后手。 吴强笑，“那，我去禀报老大。” “好。” 戈玫安排完，就去了厂子里安排工作，再估摸着时间，赶回了局子里等周岩查出的结果。 果然，不一会，周岩就回来向她汇报。 “嫂子，你娘家那屋里，根本就没有人。你养母不在，你大哥也不在，听说两个侄子也去外婆家了。我还特意去外婆家核实了，的确是只看到两个娃，没见你家里的其他人，这也太奇怪了。有人说你养母，好像是一大早走的，没跟人说要去哪里。只是说身体是真不舒服，也病了好久了，今天早上是拖着病体，艰难着走的。” 戈玫听着周岩的话，陷入沉思。 而另头，响起了吴强的声音。 “周岩，快，准备一下，要出警，听说是晓岗村死了人。快……” 晓岗村？死了人？ 孩子们都还在村子里！ 戈玫猛地转身，看向吴强，“是晓岗村几队？谁死了？” “还不知道，嫂子，你别担心！晓岗村那么大，也未必是你住的那队出事儿。” 吴强一边安慰，一边匆忙安排人手出警。 另边，邵胜也准备要过去，毕竟是自己村里的事儿。 邵胜才知道戈玫在这里，“你这是盯着贾贞的？” “不，我现在想和你一起回晓岗村，孩子在那儿，我这心里有点不安的。” 邵胜点头：“行，一起！” 以前他总不想让媳妇掺合一些麻烦事儿，但知道她的作风后，觉得共同一起去面对，也挺好的。 路上，邵胜问戈玫。 “贾贞那里，你问到什么没？” “她有说，是有人指使她这样做的，但还没说到底是谁，估计对方也留了后手，并没露面，感觉贾贞这个事儿，只是声东击西的招数，应该还会弄出什么事儿的……” 所以她才这般心慌。 希望这次晓岗村的命案，和这些，没什么关系。 一队人骑着摩托车，尘土飞扬着，很快到了晓岗村。 越害怕，这麻烦事儿可就越要来。 邹霞死了！ 还死在了戈玫家老屋里！ 屋门口围满了村民。 沈瑶和程建国两口子，带着孩子，淡定的站在外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反而王桂香在那里紧张得要命。 一直在拍着大腿嚎。 “这个天杀的，作孽的，她怎么就赖上我们家，偏偏死在这里！” 沈瑶盯她一眼，冷冷的说。 “死在这里又如何？你嚎什么嚎，搞得像是我们害死她的！” 王桂香急躁的说。 “你没听到别人说，就是你毒死的！中午，不是你给她吃了饭了，没一会儿，人就死在这里了！亲家母，我是在替你着急啊！” 沈瑶扯了扯嘴角，根本没把王桂香说的话放在心上。 不是她干的，当然不在意。 她和程建国以前是干什么的？ 那干的可是地下工作，常常命悬一线的活计。 什么大风大浪，阴谋阳谋没见过的，就算这锅硬要往她头上叩，也不怕！ 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夫妻俩定得如山一样，哪有一丝的慌乱。 只是苦了王桂香，额头上的汗流个不停，抹了一把又一把汗的，又焦虑又恐慌。 终于听到了警报声，看热闹的村民，都吆喝了起来。 第四百八十七章把妈给毒死了 “来了，来了！公安来了！” “哎呀，来的居然是胜娃，他还不知道吧，这死的人，可是他丈母娘呀！他这怎么参合的……不过，那，这个老太太又是谁？” “对呀，我听说啊，这老太太也是他家三个崽的外婆，那他家到底有几个外婆？” 村里的人哪里知道戈玫家那么多的事情。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的猜测起来。 看到自家门口围满了人，戈玫心里不禁的一沉。 果然祸事还是来了，死的是谁？ 难道是邹霞？ 有可能…… 周岩去老家，都找不到邹霞的人。 她正想着，准备下车。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扬着锄头，就冲她扑过来。 “戈玫，你这个黑心的狗东西，今天我就砍死你，让你下去陪妈！” 戈玫皱眉一看，原来是他养母家的大哥戈贵。 正待反应，结果周岩和吴强，就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拦住了他。 后面的邵胜甚至是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严阵以待。 戈贵激动的挣扎着。 “戈玫，你这个黑心婆娘，枉了爸把你养那么大……你居然，居然这样害死了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狗婆娘！” 周岩和吴强一把夺下他手里的锄头，把他绑了起来。 戈玫眯起眼，盯着戈贵打量。 自从她穿来后，还是第一次见戈贵，原主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这人看上去，比贾贞好不了多少，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那种，明显，也是容易被人利用的料。 “我怎么了？大哥，大嫂拎不清，你也拎不清吗？你对我，这是有什么大仇大恨，要提起锄头来砍死我？只是因为我和养母断绝了关系，不给你们占便宜吗？” 戈贵鼻孔里哼了一声。 “占便宜？呸，谁稀罕你东西，你这个恶毒的婆娘，妈都被你毒死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的！” “毒死？谁看到的？呵……” 戈玫侧首看着周岩和吴强。 “周岩，吴队，这事儿，老邵要避嫌，那就交给你们了。” 吴强将他两手拷了起来。 “你娘是死了，谁人所为，还有待查证，不许乱说话，否则，我们就会带你回去教育，来人，把他看起来。周岩，我们去看现场。” “好！” 邵胜刚收了枪，那边的王桂香就跑了过来，一脸紧张。 “大事儿啊！胜娃，玫娃，你妈和你爸摊上了大事儿，中午，你家这个养母就跑过来。你爸妈好心留她吃了饭，结果没一会儿，她就死在你这屋里了，你说说……这咋回事啊？ 我看啊，这人她就是故意的，没安好心，想要晦气你！死也要死在你屋子里，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不然，我这儿的村口都不让她进。” 王桂香这嘴巴巴的乱嚎着，听得邵胜和戈玫头都是大的。 邵胜看着王桂香一脸嫌弃。 “这里既然没有你的事情，你就别来参合，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挡着办案。” 说着，他看向那边的沈瑶和程建国，还有几个崽子们。 四个小崽子们，脸上写满了不同的忧虑。 现在现场要包围起来。 邵胜和戈玫快步上前。 戈玫想了想，对着山娃说，“山娃，你把弟妹们带好，带到婆那边去，或者去小海家也成，这里的事情，交给周叔，吴叔就好了。” 山娃看着沈瑶和程建国，担心得很。 “妈，我外婆和外公是不会毒人的，这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他们。” 戈玫笑得温柔。 “公安叔叔一定会查清楚，还给外公和外婆一个公道的。” 山娃嗯一声，这才带着弟妹和王桂香往老屋去。 另一头的邵军，也马上招呼着看热闹的乡亲们，让他们该干啥就干啥，不要在这里围观。 大队长这边也开始催促村民们上工了。 现在部分地区已经开始实施包产到户，戈玫也听领导提过，岗城这边也快施行了。 包产到户可是好事儿，先让一部人富起来。有了利益的驱使，有不少的人嗅到了先机，开始琢磨着拿地要种些什么，能生钱，不愁吃穿喝。 人群散开后，周遭可算是清净了。 吴强和周岩就可以专心开始取证，拉警戒线。 戈玫看着沈瑶和程建国。 “爸，妈，没事的，虽然邵胜不能插手，但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程建国和沈瑶互看一眼，随即笑，“你这傻孩子，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点哪里能吓到我们？” 戈玫点头，“那就成。” 以前他们干地下工作，心理素质很好。 戈玫也看过一些类似的谍战片，感觉他们应该不用自己担心的。 邵胜不能参与，但也没有闲着。 他在周遭乱逛，提取线索。 戈贵给铐了起来，戈玫看了他一眼问，问沈瑶。 “妈，戈贵来的时候，没有和邹霞一起吗？还有，邹霞来的时候，身体情况怎么样？” 贾贞在城里闹腾，而他们母子俩，就悄悄来了晓岗村，还死在了她的家里。 这完全就是一场有组织的阴谋，朝着他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扑来。 正好，这时周岩也过来询问。 沈瑶和程建国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邹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对。 沈瑶问她，是不是要找戈玫。 可她完全不作声，像失聪一样的不理人，来了就往屋里坐，嘴里一直念叨叨着。 “我女儿的家，我想来就来。就算她不承认，那我也是她妈，曾经她也在我们家里长大。” 邹霞除了叨叨之外，也没有做其他什么事。 吃饱。喝足，就去屋里睡着了。 后来还是大乖，觉得她不对劲，一直冲屋里叫唤。 沈瑶和程建国这才发现人死了。 嘴角还有流了血，他们这才报了公安。 不然按邹霞的年纪，她要走了，那也是正常的老死，不会报公安。 沈瑶和程建国一报了公安，然后村里的人就知道了，都涌过来看热闹。 王桂香这个大嗓门，最是不冷静，一直在骂。 “杀千刀的，要死也不死远一点，就死我玫娃的屋里。她就是故意的啊，就是故意的！” 然后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 再就是戈贵，他根本没有和邹霞一起来，而是戈玫和邵胜到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冲出来的。 第四百八十八章做了别人的棋子 这头问完了，周岩又去问戈贵了。 戈贵情绪很不稳定，一看到戈玫，就面红耳赤的，冲着他嘶吼，仿佛想把戈玫给手撕了。 面对着这样凶恶的模样，戈玫倒是一脸淡定。 周岩凶巴巴冲戈贵吼回去。 “吵什么吵，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到没有！” “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是帮她说话的，来这套假巴意思的有什么意义，我妈就是她毒死的，你们根本就是想帮她隐瞒！一直以来，我妈的嘴是臭了些，可她从来没有亏待过这婆娘，明知道，她是捡来的，却还是把她当亲生的一样照顾着。” 这戈贵，看着人傻，还以为是个不会说话的。 可一说起话来，还满嘴谎言！ 呵，说邹霞没亏待过她？还把她当亲生的？ 话音一落，周岩可没戈玫那么淡定，气得上前为嫂子打抱不平，狠狠推了戈贵一把。 “胡扯！我刚去过你们村了！你们如何对待戈嫂子的，谁不知道啊？寒冬腊月，你们一家人围在家里的火盆取暖，却让嫂子穿着薄薄的衣服，上山砍柴。 她能够读个高中，还是因为你爸在临终前，逼着你妈发誓，最后，村里书记帮忙监督着，嫂子这才艰难的读完高中，活下来…… 这些龌蹉事，一到你嘴里，还就成了没亏待过，把她当亲生的？难道，你妈对亲生闺女就那么狠心，明知她读书厉害，却死不给她读？” 周岩一顿嘴炮，把戈贵怼得一愣愣的，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我妈当年对她，可是好得很！分明就是她自己跑出去的。读高中这事儿，后来不也是我妈答应了，还给她吃的，不然，她早饿死了！” 周岩还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最后阴冷的笑了笑。 “那些陈年往事，我懒得和你这种黑白不分的人瞎掰扯！你们以前如何对嫂子，你们心里最清楚不过。还有，你嫂子根本没有杀人动机，而且事发当时，也有不在场证明，这些事都是事实。事实，听得懂么！” “她要杀人，哪会自己亲自动手，一定就是找的，那两个老不死的，帮的忙！” 戈贵恶狠狠的瞪着沈瑶和程建国两口子。 程建国一旁冷笑。 “这人可真愚蠢，成为它人利用的棋子，到现在都还不自知。” 他是有学识的人，戈玫当然听得懂意识。 只是没料到，父亲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就是被人利用的。 就是冲着姜家来的，冲邵胜来的。 邵胜前头做的那些事儿，风声弄得太大，先是捅出了张家，又在省城搅弄风云，把钟家也连根拔了。 现在，就连他，也被报复的人给盯上了。 而戈玫这心里，可真难受。 不管哪个年代，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你比他强了，你比他爬得快了，就有人要眼红了，要捣乱了。 戈贵跟个疯狗差不多，不停的攀咬戈玫，一个劲的说她有多么恶毒。 周岩又问。 “那如果，她真的恨你母亲，何苦要杀她？据我了解，你母亲病一直都拖着，一直在吃药。戈玫同志如今可是前途无量，何必犯险，多此一举…… 我看就是你们不甘心，看着戈玫同志越来越好，所以就嫉妒，眼红，要攀咬上她，毁了她，拉着她一起去下地狱，对不对？” “明明就是她，毒死我娘，就该和我娘一起下地狱！” 戈贵的嘴极为严实，根本不透露任何。 戈玫对周岩说，“让我来。” 周岩想了想，就点头让位，坐到旁边。 戈玫坐在戈贵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那双鞋穿得几乎都破了，裤子也有几处破洞，补都没补一下。 衣服也洗得发白，应该穿了不少年了，也有好几个洞的。 可戈玫，她的衣服不仅没有补丁，还是光鲜亮丽的布料。 在戈贵面前，要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以前被踩在自己脚下的妹妹，突然就这么好了，这人心啊，哪里可以接受得了的。 戈玫想了想，笑着说。 “你和邹霞来我家里闹，而贾贞呢，在邵胜单位里吵。你们这一家子，可是拼了全力的，想毁了我们家啊！不过，戈贵，也太可惜了，你们的如意算盘根本算不出来了。我可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你机会，如果，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爸？你还有脸提他？他怎么走的，你心里没数吗？” 戈玫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任由他骂完。 终于，戈贵住了声，戈玫这才开口。 “你还不知道吧，贾贞在城里已经交待了，她是收了别人的钱，来诬蔑我们，还说你也收了钱。” 这话一落，周遭的空气都像凝结了一般。 戈贵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吼。 “不可能！不可能！” “不信？你自己去城里问她，不就知道了。其实她也没错，毕竟她有两个娃要管。你家两个娃多可爱啊？懂事又乖巧。 把你们牺牲了，她拿了钱，不就可以再嫁个条件好的，她自己就世上过得逍遥自在，只是可惜了你们的牺牲。一旦你们死了，娃们估计就要改姓了王，又或者其他的男人姓！” “啊……不可能！臭婆娘，你给我闭嘴！” 果然，这就是他的痛处。 一提到两个娃和贾贞。 戈贵阵脚就乱了。 在戈玫还没嫁之前，贾贞就已经来他们家了，戈贵可是稀罕得紧。 贾贞长得不错，当然心大，野，不把他放在眼里，毕竟就一个黄土地里刨食的，哪有什么前途。 周岩看着这一幕，也帮腔。 “交待了吧，谁让你们这样闹？给你们多少钱？” 戈贵看着周岩，一声不吭，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呆愣在那里。 戈玫马上给周岩递了眼色过去。 他很快会意，没再追问。 法医也来了，正在查现场和邹霞遗体。 这里条件不够，大概看一下，估摸得把遗体带回了城里解剖。 不过，这个时代比较封建，如果不是很特别的案子，一般外面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会出报告，不再解剖。 大部分的家属是不同意法医解剖遗体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亲家母进局子里了 没一会儿拿着报告，来找到吴强。 “吴队，初步判断，死者是被毒死的，嘴里和床上呕吐特里都残留毒物。 那种毒是加在食物里面的。而且死者本身就有重疾，是肝癌晚期，肝脏基本已经硬化。” 吴强拿过报告，边听边点头。 开始一系列的后续工作，取证，找目击者，录口供。 沈瑶和程建国这样的相关当事人都不能离开。 戈玫去了老屋找孩子们。 恰巧，这时邵军也回来了，他看着戈玫宽慰。 “嫂子，你别急。” 戈玫扫了他一眼，点头。 “嗯，我不急，娃都在屋里？” “是的。” 邵军走在前面冲屋里喊。 “妈，嫂子过来了。” 王桂香听着动静，马上从里屋跑出来，激动的喊。 “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你爸妈有没有事？你那个黑心大哥也真是，咬上你了。” 戈玫看着王桂香，从容淡定。 “没事的，你别急，没做，就是没做。之前你遇到那事儿，那么严重，最后不也没事了吗？” “嗯，对！我就是担心啊，那地方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妈身子骨弱，这天又转冷了，能受得了吗？” 说着，王桂香把棉花背心塞给她，心忧道，“这个，替我转交你妈，是我纳的棉花背心，让她进去的时候穿着。那鬼地方凉得很，呆那儿，整个人都是凉飕飕的。” 戈玫接过背心，那大红袄还是崭新的，上面的针脚极为细密，都是一针一线人手缝上去的。 刚打量完这背心，王桂香又拿了一堆东西，“这些啊，都是我给你爸妈准备的。” 戈玫笑了，“不会要待这么久的，尽管邵胜不能管这事，但我可以查啊。我爸妈应该就象征性的进去呆两天，这事弄清楚了，他们就能出来了。” “备着总是不错的，你年轻，哪里懂。老年人在那里，心里会不安生，得找点事儿做，才行。” 她刚唠叨完。水花也过来了，手里捧着一沓书。 “小玫，这是妈让我拿过来的。” 戈玫看到那些泛黄的书，愣住了。 “这些书是？小海不也喜欢读书，留给孩子啊。” “留了一半，这里是另一半，给你拿着。” 这些书有些年代了，可都是好东西。 戈玫想着拿给爸妈在里面解闷也成，尽管他们不缺这个，可她们能想得这么周全，也是一份心意。 她把一切安排妥当，再拉着沈瑶，程建国的手嘱咐了几句。 最后把几个孩子接上，才坐上邵胜的车回了城。 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邵胜难得有空，就在家里给孩子们炖菜。 可两老人不在，屋里冷清一片。 就连孩子们也少了活泼，脸上都没有一丝的笑容。 姜老太爷听到这事，看向邵胜。 “胜娃，需要叔打个电话不？” 邵胜立刻摆手。 “叔，不用了！您可别掺合进去了，都退下来了。” 说完，邵胜看向戈玫。 她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他当然知道，她担心得紧。 不说后面，就这几天，老人家待在里面也是受罪的。 邵胜盛了汤，坐到戈玫的身边。 “不然，晚上我去看看。” 戈玫按着他的手，摇头，示意不用。 她哪有食欲吃东西，只是一个劲的在想，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还有背后操控人的目的。 今天他们一家人回来时，大巷子的人，没有看到程家二老回来，都疑惑还问了两句。 戈玫当然是敷衍过去，没对往外说这件事…… 可第二天，这事儿马上就在大巷子里传开了。 一夜之间，左邻右舍的都知道了这件事。 真心关心程家的人就上门来问，问戈玫需不需要帮忙。这些都是知道程家二老的事迹，真心敬重，或者是一起奋斗过的战友。 而不想关心的，当然是关起门来看笑话。 这些人无非就是嫉妒。 嫉妒他们可以住大房子，嫉妒他们有吃不完，用不完的好东西。 怀疑他们私底下贪了多少…… 这事儿一传开，外面人在骂的，居然还不是程家二老，而是公安局长邵胜。 子乌虚有的传言，在岗城像瘟疫一样，一点点的传染开。 甚至传进了纺织厂的车间里。 “诶，你听说过了吗？那邵春蓝的哥，邵局长啊，心可黑得很，背地里可干了不少的龌蹉事啊，连自己的亲家母都要害。” “啊？亲家母？你是说那个程家大院吗？是不是毒死了人啊，死的那人好像还是他们女儿的养母，难道，这事还和邵局长有关系？” “你这人，脑子不会转弯的。邵局长什么人物，以后，那可是有希望做市长的人，他家有这么个穷养母，那不是个污点，多难听啊！而且还听说那个养母咬着他不放。” “哦，那他就让两个老的，去把人家给毒死了？” “就是咯，肯定是这回事。那死人的儿媳刚去公安局闹了，眨个眼，那穷养母就给人毒死在村里了。 这明显，肯定是故意的！否则程家两老，这好端端的，不在城里待着，为啥要去乡下？不就是为了把他家女婿的背景给洗干净……为日后升市长做准备嘛。” “天，我的天，平时看他一身正气的，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啊。” “诶，别说了……他妹妹来了……” 两个纺织工马上不出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偷偷睨向邵春蓝。 其实邵春蓝早就又听到了。 她明白，自己大哥这些年，的确是升得太快了，就像坐火箭似的。 而且现在还传出来，说他要做市长的话来。 这不就是故意引得别人胡乱猜测吗？ 邵春蓝没吭声，只是把手里的事情忙完，准备下班。 结果，还是有人不放过她，拿她开涮。 “哎呦，邵春蓝同志，你哪用得着这辛苦。都是要做市长妹妹的人，让你哥调你去做市长秘书吧，那种工作可轻松多了。 如果换作以前，以邵春蓝的泼辣劲儿，哪会饶了这帮长舌妇。 可现在她过尽千帆，当然是懂得逞口舌之快，没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想，反而认真的问，“周大姐，你说说，如果我做了市长秘书，你们有没有好处？” 第四百九十章这辈子不嫁人了 周大姐笑得尴尬，“你，你那大哥，真的是会做市长啊？” “我也不知道哦，可从没听我大哥说过这事儿，倒是你们，哪儿听来的？我可真好奇。” 邵春蓝问完这个，又问那个，一个个挨个儿套话。 花了半天功夫，总算是在厂里，给她套出来，谁是传话的源头。 傍晚，一下班，邵春蓝就直接奔去了戈玫的日化品厂。 那些生产机器已经运回来了。 师傅们正在调试，戈玫也在厂里忙前忙后的。 一看到邵春蓝就明白有情况，马上给她倒茶。 邵春蓝没喝，反而拿了手绢，给戈玫擦汗。 “嫂子，辛苦你了。” “调试机器嘛，是有点辛苦。万事开头难，你今天怎么不回？找我这里来。” 戈玫抬腕看了时间，手里还抓着一本英文的手册。 能看得懂英文说明书的，也就只有她和江一伟了。 她跟着师傅也是学习，还要兼顾把说明书翻译出中文，以后方便工人操控。 邵春蓝看着有些诧异。 “嫂子，你也会英文啊？” 她知道自己哥会这个，只是没想到戈玫也会。 戈玫笑得谦虚。 “会一点，是一面查字典，一面学。” 邵春蓝满目的崇拜，“那，我也要学。” “行，加油！” 戈玫明显很忙，没那么多空，和邵春蓝嘀咕太多。 邵春蓝马上把话题转到正事上面。 “今天，我们厂子里乱传了一些话，都是有关大哥的，还说邹婶儿的死也和大哥有关，那些人一定是冲着大哥来的。” 戈玫点头，“对，的确是冲你大哥来的，晚点，你找找吴强，随便探些消息，我想知道这事儿进展到哪里了。你去问这事，没那么显眼，可以帮我关注一下。” “好，转头我就去，不过，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在厂子里问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流言的源头，嫂子，我感觉应该是他们故意散播出来的……” 邵春蓝把名单递给了戈玫，“我都写好了，你看看。” 戈玫接过，看着名单，“和这三个人有关系？” “是的，而且这三人很要好，就是她们在厂子里传开来的。” 邵春蓝脑子是越来越好使了。 戈玫夸赞道。 “嗯，不错，春蓝，你很冷静，这事处理得很好。转头，我就去查这三个人，有什么风声，你再告诉我。” 末了，戈玫又嘱咐，“晚上就别回宿舍了，就住我家吧。” “那……” “没事的，我知道，之前我爸妈怨婆母，搞得你也不好意思来我家。可我爸妈的人是公私分明，知道你和这些事情没啥关系。” 戈玫解释着。 可她越发这样说，邵春蓝越是不安。 “谁说的，那是大嫂大度，当初我也是为了自己好过点，帮着妈一起欺负你。每个娃，不都是妈妈的宝贝疙瘩，所以，我每次看到婶儿，都抬不起头来。” 如今的邵春蓝哪里一样，读的书越多，越明白曾经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恶。 戈玫倒是没有想到，她对以前的事情还那么上心。 她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越来越成熟的邵春蓝，握过她的手。 “你那时候，不也为这些过错，得了教训的，所以，人得向前看，别再去想着那些翻篇的事情了。那你就赶紧收拾一下，过来帮我娃做做饭。不早了，他们可能都在弄菜了。” 邵春蓝看了看时间，“那你什么时候回？” “忙完这些事儿。” “好，那我就过去。” 能给戈玫做些帮得上忙的事情，那是邵春蓝最开心的。 邵春蓝转头，就先去了公安局找了吴强，问了案子的事，这才回了程家。 她到时，邵胜已经买了菜了，居然带着孩子们一起做饭。 做的还是戈玫最喜欢吃的炖肉，难得大哥有这么多空陪着孩子们。 邵春蓝转念又想到吴强身上的衣服都磨破了，就想着说为他做点什么。 这位同志前后帮了自己那么多，这事儿，还得他费心。 所以还特意，赶着在供销社关门前，去买了件新衣服，又给吴强送了过去。 吴强一看，她拿来的是衣服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马上推给邵春蓝。 “邵春蓝同志，这……这个怎么成，我不能要……做这些，都是职责范围内的，都是应该的。” 邵春蓝皱起眉头。 “我不是白给的？这不是看你太忙，没那个空买，我帮你的嘛！吴强同志。” 吴强愣住了，回过神后，马上掏钱。 “对，对！这么贵重，我怎么能要你的。” 看着他的傻样儿，邵春蓝给乐了。 “你先把这个穿上，把身上的那件脱下来，我带到厂子里，去缝几针。” “这……怎么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厂子有机器，不过我踩一脚的事。” 邵春蓝说着，摊开了手。 吴强看着她白皙的手掌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破洞，尴尬的笑。 “那，那就麻烦你了，我妈在村里，很少到这儿来，我自己又补不来。” 邵春蓝一面折着衣服，一面说，“所以啊，吴强同志，你该娶个媳妇了，你看看，人家周岩同志和杨殊同志多好啊，甜蜜蜜的。” 吴强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你呢？” “我？这辈子，我都不嫁人了，一个人挺好的。”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装满了落寞，最后，咬咬牙，依依不舍的看了她最后一眼。 你不嫁，我也不娶了，反正，我就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走出自己设下的禁锢为止。 邵春蓝折好了衣服，抬头时，吴强已经穿好衣服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邵春蓝笑了笑，就提着破衣服回程家了。 回的时候，正好戈玫也到了，好奇。 “春蓝，你手里提的啥？” “这个啊，是吴强的破洞衣服，我看他衣服破了，就帮他缝两针。” “哦，帮忙缝啊？” “嗯。” 戈玫凑上前，八卦道，“春蓝，你和吴强关系很好啊？” “嗯，还可以，他帮过我很多。所以，我就想着，有什么可以帮到他的。” 邵春蓝并没有多想戈玫的意思，戈玫也没有从邵春蓝眼里看到一丝的波澜。 第四百九十一章心碎得拼不起来 真的只是朋友？可这个年代的朋友，都是有界限的。 像邵春蓝这么传统的人，应该不可能真把他当朋友吧。 戈玫正想多问几句时，邵春蓝就说到案子的事情。 “现在，他们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那毒药就是程婶儿放进去的，但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不是她，所以就挺恼火的。一直在努力找线索。” 邵胜也过来了，看着戈玫。 “我们要相信吴强和周岩，爸妈在那儿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打过招呼了。” 戈玫眼神有些游离，心思在别处。 邵胜刚想要问，被邵春蓝扯了扯衣角，她小声音说：“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好多地方都在传你的事情，估计这件事，可能就是冲着你来的。” 邵胜当然心里有数，“你也听到了？都是怎么说的？” “嗯，我厂子里，有人就在蓄意传播，我已经找到那三个人，名字我已经写给了嫂子，你们就绕着这个，好好查一查。一家子人都是连在一起的，荣辱与共的。” 邵春蓝忧心得很。 邵胜看着妹子，也觉得她懂事了很多，对她点点头，“妹子，这事儿不牵涉到你，你要小心一些。少掺和进来，余下的事，我和你嫂子会处理的。” 邵春蓝看着戈玫，有些心疼。 “连累了叔婶，嫂子心里不好受吧，哥，你多安慰安慰。” 说完，就起身进了屋，识趣的，不当电灯泡了。 邵胜拉过戈玫的手到自己跟前，“在想爸妈的事情吗？” 戈玫望着邵春蓝离开的背影，才严肃地说：“这事儿，是有预谋的，计划得极为精密，后面的事儿可能会很棘手。邵胜同志，你有感觉吗？” “嗯，说的没错，我感觉到了，可就算有天大的事儿，也有我替你扛着，你可别再不管不顾的冲在前面，好吗？我不想你有事，我会心疼。” 他想做他的避风港，默默替她挡下一切风雨。 戈玫满目柔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夫妻本就是一体，没有说谁替谁挡着的，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行，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邵胜重重地点头，他明白自己的小媳妇儿，可不是什么娇弱型。 执手共赴未来，本身就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戈玫靠在男人肩头，“你这边，是有察觉到什么？” “这个人脑子很好使，他只是隐在背后，所有的事情，他都不亲自参与，现在搞事的那些人，都是他布好局的棋子，而他只隐在暗处，搅弄风云。那么我想……来个将计就计……” 戈玫听着，眸子里溢出几分惊喜，“你想瓮中捉鳖？” “是！只有在幕后人自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时，就会松懈，就会露出马脚。就是可能爸妈那里……要受点罪了，这天气越来越凉了，我担心，他们的身体会遭殃。我自己倒是没所谓，所以，我一直在想，还不敢轻易做决定。” 戈玫坚定的看着他，“你知道，爸妈他们以前做什么的。他们怎么会不懂？你这计划可行，你放手去做吧，我还就想看看，这幕后是哪个牛鬼蛇神在操控！” “可，我还是有顾虑……” 邵胜话音未落，芊芊食指就压在了他唇上。 “打住，不要再说了，你记得，爸妈那边有我照顾，你就安心完成你想的事情。” 邵胜神色放松了下来，目光紧紧缠着戈玫，动容不已。 “玫儿……” 戈玫嘴角轻扬，两人眼神交汇之处是心神的契合。 这一次，不管有几成的把握，邵胜都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成败在此一举。 这两人就这样一会的功夫，眼神就缠绵在了一块儿。 几个崽在厨房外，凑一块，好奇的偷看，脖子伸得老长。 邵春蓝立马上前，一手逮住一个，拎回来，同时还特意清了清嗓子，提醒里面两人。 真不晓得，嫂子和大哥这都老夫老妻了，咋还能这样恩爱如初，如胶似漆的，以前明明看着就是平淡，没啥感情似的，而现在这就像搅了蜜似的…… 就像是初初开始恋爱的感觉，一眼万年啊，这辈子，他们谁的眼里都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 可让她羡慕啊！ 不过，她也没敢好奇的，还阻止侄子们再看下去。 经邵春蓝一提醒，戈玫和邵胜才猛地回过神来。 两人一个拿勺子，一个拿筷子，冲外面吆喝着开饭。 可这没有两个老人在，饭也感觉咋吃都不香的。 邵胜盛上热呼呼的饭菜，用搪瓷缸装好。 “局子里的饭菜二老吃不惯，我去给他们送家里的，春蓝，你吃完，帮着你大嫂收拾。” “嗯，大哥，知道的。” 邵胜一出去。邵春蓝就看着戈玫，一脸羡慕。 “嫂子……” “咋了？” “没啥……就觉得，嫂子和大哥可真幸福啊。” 戈玫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借着时机，笑着把话题往她身上引。 “哦，你说这个呢！对了，那你呢？你都偷着给吴强缝衣服了呢，怎么？你喜欢他啊？那去和他吹吹风，让他把你给娶了？” 戈玫故意大胆试探。 这下，可把邵春蓝吓坏了，她嚯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嫂子！你说的啥呢？我和吴强之间没什么啊，只是把他当朋友，我哪有喜欢他？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目前就是心如止水的。我现在也还小，趁着年纪得多学点东西，我现在不考虑那些事儿。” 戈玫看着邵春蓝又追问，“当真？那你为何给他缝衣服？” “他对我的帮助也不少，他妈又没在身边，那衣服破得不成样，我见到了，就帮他补一下。难道这样，会遭人误会吗？那我就不补了，明天拿去还给他。” 戈玫看邵春蓝那一脸的抵触模样，又像是对吴强没什么感情的样子。 也有些纳闷了，“怎么可能？这娃人不错啊，你怎么就看不上？” “嫂子……”邵春蓝眼底全是凄凉，落寞。 “爱情初时总是美好的，可到了后面，却碎得太难看，那玩艺儿就像玻璃渣渣一样，扎得人心好疼。 嫂子，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碎得没办法补好了，再也不敢去碰这东西了。好疼……真的好疼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新来了个领导 陈斌真的将她伤得太彻底了吧，戈玫感觉到了。 对她不禁有些心疼。 “丫头，你年纪还小，时间是疗伤的最佳良药，慢慢你会越来越成熟，也会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伤人的。不过，你现在更加懂得爱惜自己，也是好事儿。” 邵春蓝哽咽着，嗯了一声，同时又想起什么来。 央求戈玫，“嫂子，最近我妈没说啥，也是因为我弟回来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可如果万一，她哪天催婚了，你可以帮我说说吗？” “这事？我怕你妈啊，她会恨死我，还会觉得我有私心。” “嫂子，我不想嫁人，真的。我晓得，你最有办法的。” 提起结婚，邵春蓝眼底全是恐惧。 “那，如果是吴强呢？” “吴强？为什么会是他？这人虽然老老实实的，但我没有心动的感觉，哪有可能啊……嫂子，你别乱点鸳鸯普了。” 果然她这是对吴强没有一点心思。 可吴强对她的心思，她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估计真的，伤得太厉害，心有余悸的，完全不敢去想了吧。 还是随了她吧，毕竟这事儿，还是得讲究个机缘。 “行了，我只觉得吴强人很好，你如果不喜欢，就算了，你好好学习也好。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嫂子，讲真，以后，我就想去你开的厂子里帮你，所以现在，我得加紧着学习，得尽快有够强的实力，才能帮得到你！” 她这心思倒是让戈玫有些意外。其实，她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 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能自己会意出来。 毕竟纺织厂太大了，上面一层层的领导，有关系的人太多，一普通很难熬出头。 这样也好，如今的女性在经济和思想能独立，才是好事儿。 人活一辈子，就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活出自己的精彩，多好啊！ “行，那你就努力的学习，我的厂子随时欢迎你。” 戈玫鼓励着邵春蓝。 邵春蓝也为自己默默加油。 她开始觉得这个是幻想来的，知道自己文化的底子薄，不像邵军，书一直读到高三。 说起来，还是怪母亲偏心，不让她去上学。 戈玫看着邵春蓝的表情，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呢？” “没，我就是羡慕，如今的弟弟，想考大学，就有能力去考，我可是一天的学都没有上过，可他却可以考大学。你知道，母亲以前不停给我灌输，那些嫁个好人家就能有吃有喝的……这一回头想想，可真后怕啊！” 戈玫忍俊不禁。 “你还小嘛！这不是悬崖勒马，为时还不晚啊。更何况，你这么努力，就算没有读过书，可都有一肚子的墨水了。你想考大学，也是可以凭努力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真的？” “当然，现在不是出了新政策，完全没有条件限制，只要你能静下心来，坐在教室里学习，能通过高考，不是一样可以大学。你想去？” 邵春蓝呃了一声，又低头想了想，又摇头。 “还是算了，我不去了。嫂子，现在也挺好的。” “不管你怎么选，反正人就向前看，不要揪着过去不放了，而且人啊，前半段是受原生家庭的制约，可后半段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脑子是长在自己头上，明白不？” 戈玫想，现在的邵春蓝应该是能拎得清了。 还不得不承认，邵家个个娃的脑子都很灵光，这是基因的原因吧。 就算邵军给王桂香宠坏了，只要老天一给他开外挂，让他看到未来，就能及时醒悟。 如果换个脑子不灵光的，就算你给他开外挂，他也未必会相信。 戈玫和邵春蓝一直聊到很晚，这才回房睡觉。 如今的邵春蓝对戈玫特别信任，啥心事都愿意和她倾诉，戈玫也乐于开解她。 她也是忙了好久，所以这次两人的话就多了一些。 此后几天，邵局长的事儿，在岗城里传得越来越不像话，那些传言还极为夸张。 传得那么厉害，当然也惊动了上面的领导，邵胜就被停职调查了。 本来邹霞的案子，是交由周岩和吴强来调查的。 结果，半路调来了个领导，叫段意远。他是个北城人，好像是专业警校毕业的。也证明了这次的案子上面很是重视。 戈玫远远的看过一眼，这个新上任的科长段意远，感觉这个人亦正亦邪，看不太懂。 她在厂子里，忙着处理着手上的事情，心里却担心得很。 姜文光一进来，就见到戈玫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坐到她的对面，开导，“你这是为了阿胜的事情吧。你别太担心，这个新来的科长，我也有点了解。” 戈玫一听，马上来了精神。 “姜大哥，你认识他么？那他人……？” “放心，他人很正直。这次，你们的事情牵扯进了程家二老，上头重视得很，一定不会让你爸妈受委屈的。至于阿胜的事情，我觉得倒像是，有人做的局。 所以这事儿可能需要点时间。现在，阿胜得进行全面调查，可能暂时也加不了家，他手头所有工作，也都要暂停。” 姜文光把事情简单阐述了一下。 戈玫点头，若有所思。 “行，只要这个人正直，那，我就不用怕，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如今的情势，他在暗，我们在明，肯定是要吃些亏的。” 姜文光却笑得饶有深意。 “那可不一定，别小看你家阿胜，他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让他吃亏的人，后面，这人也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那倒也是，邵胜有未来的手段，可是个腹黑的。 表面看着办事儿正正经经的，背地里也会擦着底线办事儿，她记得的都有好几件了。 见戈玫松了一口气，姜文光也放下心来。 “近来，你家事儿多，小姜在那儿多麻烦你们，要不，让他回来？” “不用，你家这娃，根本也没有让我费什么心，有时，我太忙，管不上饭进，他反倒来替我操心饭。得了你家这个干儿子，我是捡了天大的便宜。那你最近，到处走时，有没有什么找到爱人的消息？” 第四百九十三章邵局长被撤职了！ 姜文光垂下脑袋，“我拿着她的照片，也问了不少人，走了不少路，可现在，还没什么结果。不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言弃，只要菡梅还活着，我一定就会找到她。” 或许这就是上辈子的债，上半辈子，他欠了她，下半辈子，就要还。 好在现在的小姜，心结也解开了。 小姜看着爸爸，为了找妈妈，就连工作也放弃了。还天天在家照顾自己。心里终于被软化了，这对父子俩如今也愿意平静下来沟通。 有时，姜文光还会带着儿子，一起去找。 父子俩的感情看着就越来越好，虽然话不多，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见面就瞪眼了。 …… 新官上任一把火，而段意远一上任，干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把在城中乱八卦的人给全部抓了起来。 而且这事可是进行得悄无声息的。 要不是有吴强通风报信，戈玫也不知道这事儿，原来这个新来的段意远，还真有点本事。 而且在他的帮助下，戈玫还能进去看望二老。 就在这短短五天时间。 两个老人家，消瘦了不少。可看着戈玫，那笑容却是极其温暖。 沈瑶抓紧了戈玫的手，跟他打气。 “玫儿，你别担心！我们在这里，都挺好的。你放心，国家不会让我们蒙冤的。” 程建国点点头，“对，这个新上任的段意远也是个可信的。你别急。” 戈玫从袋子里拿出搪瓷碗。 “爸，妈，这是我给你们熬的，喝几口暖暖身子。你们说的我明白，一切都会过去的，只是，这心里好不安。你们这大年纪，还让你们受这样的罪。” “这，说的这啥话，我们可是一家子，荣辱与共的。” 沈瑶拍了拍戈玫的手，轻声斥责。 戈玫替沈瑶搓了搓手，看向程建国。 “爸，你身子骨带的伤，没事吧？” 那是先前干地下工作时，程建国挨过的枪子儿。 当时可是命悬一线，尽管后来命大，好了，可偶尔还是会疼一疼，这里，可是那么阴暗潮湿的，所以戈玫非常担心。 特意还熬了灵泉水煮的汤过来。 程建国笑，“我现在啊，身体倍儿棒，很久都没有疼过了。” 戈玫倒是也没指望那灵泉水能如何，只是希望他后遗症不犯就成。 她就怕二老受了罪。 “玫儿，你婆母给的那棉背心啊，的确很暖和，用处很大呢，你替我和他说一声感谢。以前，也因着一些事儿，我总是给她脸色看，也难得，她没有记恨着。” “她才不记恨这事咧，她那心可大着，现在她家老幺儿也回来了，人生就要圆满了，这心啊！是更宽广了。” 戈玫当然明白，这王桂香是彻底想开了。 以前，为了生活，奔波劳累。心里头就怨恨着老头子那点儿旧事。 可现在，这生活，也用不着再劳累。 儿女都有出息，孙儿们看着也比其他都厉害。 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人一豁达了，气运也就更好了。 不过，这回邵胜遇到这档事儿，她也是急了。 日日都往城里来问，不过她每回都不留宿，说是没有脸住。 戈玫也就随了去。 其实，沈瑶还是很羡慕王桂香的，儿女成双，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而她自己就是子女缘薄，能找回她的玫儿，她觉得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不敢奢望太多。 好在，这外孙儿也多，个个都可爱又出息，她也不再想其他。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老邵说了，等这事儿一过去，我们就再要个女儿。” 本来这事，戈玫不打算这么早往外说的，只是为了让二老兴奋些，有些极积的事儿可以想，就把这事提前说了。 “要女儿？真的？那你是怎么想的？你答应了啊？那，我看你这，一门心意干事业的，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 她可是担心着戈玫太忙太累，沈瑶可不会嫌孩子多。 襁褓中的小外孙，她可更是稀罕。 那么小小的一团，粉嫩嫩的，多可爱啊！ 戈玫点头，“嗯，我答应了，等我厂子也上了轨道，要个小女儿，当然没问题。不过，这国家政策就在那儿摆着，我也不懂他要怎么做，国家才肯同意。” “以胜娃的作风，他既然能这样说，那肯定是心里有主意，确定这事能成的！” 果然，沈瑶和程建国听着这种喜事，的确是高兴得很，人都精神了一大截，一个劲的表示要把自己的身体保重好，到时候还要帮着带小外孙呢。 喝完汤，沈瑶手暖和了很多。 戈玫又把带来的衣物，还有床上用品，都给沈瑶换上，再把脏的带走。 她知道，母亲爱干净，所以她带了不少东西，嘱咐她勤换。 这时间，可是一天天从眼前滑过。 戈玫完全不能插手，只能干着急着。 偶尔邵春蓝会从吴强那里带来些消息，这几天的事情，都是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突然，那天出了个公告。 邵春蓝哽咽着跑过来。 “嫂子……嫂子……大事不好了！大哥，大哥，他被撤职了！程婶儿和程叔也被判了刑！全是吴强和我说的，他也是无计可施了，怎么办？怎么办？大嫂！” 戈玫怔忡的呆在原地，手里瓜瓢落地，半天都没回神。 “你确定？” “确定！” 邵胜真的被撤职了？逐出党籍？ 而沈瑶和程建国毒死人的事，还又有了新的人证物证。他们找到了个卖药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戈玫的心，如锥心般的疼。 她一直努力说服自己，这一定是邵胜的计策，说好了，就是将计就计，一定没错。 自己得忍住，相信他！ 好在，今天孩子们都上学去了，没一个在家的。 戈玫完全不敢想象，他们知道这事儿，会是个什么反应。 邵胜收到撤职通知后，不再也没有见到人回来。 而这边，戈玫也被传唤去了公安局，接受问话。 以前到公安局里，总有一种像回家的温暖感，而现在，就特别陌生。 插肩而过的一些同事，看着戈玫，也只敢点头，也不敢再喊了。 这时局变天了嘛。 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幕后黑手露马脚 戈玫来到段意远办公室里。 他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轻轻关上了门。 戈玫环顾，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顿时提高了警惕，看向这个人。 段意远淡笑，“嫂子，坐！” 戈玫在他的神态中会意到了些不好的事，冷冷地说。 “段科长，别那么客气，有事你就说吧！” “那，戈玫同志，我就想问问你，这个结局，你料到了吗？” 屋内的空气骤然凝结。 “你什么意思？” 段意远转开脸，手插在兜里，推开窗，看着外面的蓝天。 “等你的父母他们被枪毙了，而邵胜也变得一无所有，被人唾骂至死……你，也没有靠山了吧……那，我就替她报仇了！” 他这一番话，来得可谓是极其莫名其妙。 “你这是说谁呢？在替谁报仇？” “你说呢？” 段意远反问，转过身看着戈玫，笑得甚为诡谲。 “你一定做梦也想不到吧，这事应该没有人会预料得到吧。之前，我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就那样容不下司芸，对她下那种狠手！ 而牢里的两个老家伙就更可恶，司芸在他们跟前，膝下承欢这些年，你一回来，他们就变脸，一脚就把她给踢开了，你们这是把她当什么呢！玩物吗？” 戈玫皱眉，“你是司芸什么人？有多久没见司芸了？确定，她还是原来的司芸，这事儿，你得弄清楚，就这么确定是我们害了她？” 原来如此，段意远看似一个正直的人，其实……他才是背后撑弄风云的人。 真没有想到，邵胜这一记长钩，这么快，就把他给钓出来了。 他定是想不到吧，筹谋了这么久，今天的反转一定接受不了。 一听到戈玫的话，段意远马上就激动了起来。 “呵！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以为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废话的吗？我就离开了一年，司芸就从人人爱慕的贵小姐，变成了阶下囚，我要把你加诸在她身上的东西，都通通的报复回来！” 说完，他猛地拍了两下桌子，立刻有人推门而入。 戈玫转身，只见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手上还拿出一份协议书。 段意远哼了一声，“你走投无路了，签字！只要你现在签字，那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戈玫提高了音调呵斥，“你这是公然抢劫！” 男人冷笑，“还好意思说，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从司芸手上抢过来的，我现在，只不过是替她抢回来而已！” 戈玫扫了一眼那些文件，都是些财务转让凭据。 军工厂，日化厂，甚至还有程家大宅的土地转让书。 呵，他这敢情是要替司芸把她所有的财物都掏光啊！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段意远和司芸一样，都这么爱财。 那没错了，他了解的那个司芸，应该就是那个她认识的司芸，两人一样贪婪又凶恶。 戈玫歪着脑袋，一脸无所谓的，看向段意远。 “那，要是我不签呢？” 他暗地里把自己叫到这办公室里来，原来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处理了，自以为天衣无缝啊！ 却不哪里晓得…… 段意远哪里有什么耐心，眯眼，咬了咬后槽牙，“让她签！” “是！” 他居然想要那个人胁迫戈玫签字。 却没想到，他还没碰到戈玫。 “哐当——”一声响，大门就被人猛地撞开了！ 吴强大喝一声，“住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手里举着录音笔，喝声道：“段科长，你应该熟悉这个吧。你可是程老师的学生，如今居然干这种黑心的事，你难道不知，他可是做这些的高手吗？” 话音刚落。戈玫也掏出个类似的。 “没想到吧，你刚才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录了下来。这就是呈堂证供，段意远！你就束手就擒吧！” 段意远惊骇，不过转眼就镇定了下来，冷笑，“你以为凭那么几句话，就能证明你爸妈是被人冤枉，邵胜就能恢复原职？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他们的命吗？” “这，可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是我请你，还是你自己走！段科长！” 吴强手一挥，周岩带着好几个人一拥而上。 段意远却冷静得很，他狠狠看了一眼戈玫，尽是警告。 这时候的戈玫哪里还会受他的威胁，不过，邵胜的这一出将计就计，可着实演得像走纲丝啊！ 看着一群人将段意远和黑衣人带去了调查科。 可戈玫好像有种直觉，为什么感觉事情好像并没有完…… 后面的事情，戈玫就不再过问了。 只是这事情好像顺利得过头了些，这么快，对方就露出了马脚？ 处理完事儿的吴强看着她。 “嫂子，你在想什么？” “吴强，你有没觉得，这事儿太过顺利？奇怪了些。” 吴强想了半天，才开口。 “还好吧，嫂子。段意远掩饰得很完美，应该是没想到我们会将计就计的吧。” 戈玫摇了摇头。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人有能力在背后，将事情策划得如此完美，怎么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呢？要不然……就是，背后的人根本不止一波？有可能还有势力。” 吴强立马提高了警惕。 “嫂子，你的话也不无道理，就是说我们还是不能放松，尽管那录音可以证明段意远以权谋私，但那个不知哪来的卖药人，还有那些证据，都没法推翻原来的结果。我还是有些担心程叔和程婶儿。” 戈玫仰头看了看屋顶，“现在，老邵人在哪儿？你有没收到什么风声？” “暂时没有。” 戈玫嗯了一声，落寞的转身离去。 她没想要到要去哪儿，下意识就去了日化厂。 江一伟正在面试员工。 戈玫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 姜文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 他坐在戈玫面前半天了，她这才收拾了心情，从繁杂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怎么，姜大哥，你这是有话说。” “对，我这边查到一些关于老邵的事情。” “啊？” 戈玫显得有些激动。 第四百九十五章决不放弃初心 “他这场将计就计，可算是让段意远咬上了鱼钩，调了出来，但上面的领导，对老邵生了疑虑，而且，还有钟家在其间作梗，这事情可能没那么快，而且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姜文光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戈玫略显疲累，支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 原本，这邵胜做的工作，就很容易吃力不讨好。 在这上下夹层里，想要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很多时候，自己那点儿准则，那在人家眼里都是屁。 特别是邵胜这种背后空荡荡的，没有靠山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这一刻，不知在何处的邵胜，有没有动摇初心。 此时的戈玫也无从下手，倍感无力，只是思念丛生。 没想到这时，姜文光出声了。 “你想见他吗？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 戈玫眼中闪出了光，点头，“好的，那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戈玫，你是我弟妹！我可是真把阿胜，当成亲弟弟的。” 毕竟他以前在北城的外交部门，如果尽力而为，还是能调得到关系的。 在姜文光的帮助下，戈玫第二天晚上，就见到了邵胜。 他处的环境看起来还不算差，精神头也算好。 在看到戈玫时，邵胜惯常严肃的表情在那一刹那就被打开，目光乍现出温柔，像是四月的春风细雨，轻轻抚过她的脸庞，在那一瞬间，戈玫提起的心悄然落下。 一见到他，她就安定了，轻轻落坐到他对面。 这算是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邵胜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沙哑：“近来，还好吗？让你担心了。” 戈玫握紧了邵胜的手，“你知道就好，真让我担心坏了！” 此时，她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习惯内敛的戈玫，情绪都有些外露了。 邵胜愧疚的垂下脸，亲吻了她的手心。 “媳妇儿，我自问问心无愧。但如果，想要在这个岗位上继续，那就不得不向一些人低头，放弃那些所谓的傲气。” 上辈子，轮椅上的他，是商界奇才。 尽管那时的商界之争也是残酷凶险，可他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从未这般置身于这风雨中。 而这次政权的博弈，来势汹汹，眨眼便是四面楚歌，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戈玫目光坚定的看向邵胜，“那，你是要放弃初心吗？” 话落，她静静的等待。 他的眼底从一番动摇，再到坚定，他猛地抓紧了她的手，仿佛下了决心。 “我如果说，不愿放弃……那，玫儿，你会支持我吗？” “当然，这样，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邵胜，哪怕前路荆棘丛生，他也不会轻易言弃。我会默默支持你的，在这场权力斗争的博弈，我男人一定可以胜利的。” 戈玫相信他，尽管没有靠山，但他有颗炽热的心。 邵胜满目动容，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无言中。 不一会儿，有人就开始催促了。 邵胜悄悄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个字，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戈玫很快会意。 他虽然身在局中，却看得很透彻。 这次的事件，起因都是他之前行事作风，太过于雷厉风行，而招惹的祸端。 想要翻身，必需连根拔起。 那股势力之所以对他行那诸多手段，无非就是担心他会深挖，连同他们的老巢都连根拔起。 可他们哪里料得到，狐狸尾巴正悄悄的露出来…… 夜深人静，戈玫从宿舍里出来，一个人走在无人的大街上。 天有些凉了，风有些刺骨，微弱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的。 “主人！你猜得没错，真的有伙人在跟踪你。” 戈玫的脚下一顿，不过很快，她又若无其事的朝前走着。 没走多久，身后就传来了轻微的窸窣声，正常人来说，这些声音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可戈玫有系统傍身啊！ 她的福运手指越开越大之后，耳聪目明的，这些当然不在话下。 戈玫猛地转身—— 黑暗中，两三个高大的人影猛地窜了出来，径直朝她扑过来。 当她正准备抽出空间里的防身电棍时。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侧边蹿了出来，档在她的前面。 这人不是别人，居然是邵军！ 她愣住了，眼瞧着邵军和三个人徒手搏斗起来。 邵军的身手比戈玫想象中好，居然徒手放倒了两个。 另一个想靠近戈玫时，被她悄悄拿电棍给击晕了。 三个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被两人给制服了。 戈玫看着邵军，“你跟我？” 带着些不自然，邵军把三个人反手绑在一起，磕磕巴巴的说。 “我看到……你晚上一个人出去，不放心，怕你出事。那……大哥现在不在，我有义务保护你。” 劳改回来的邵军，可真是脱胎换骨。 整个人沉稳，回敛了不少，还多了些沉默和腼腆。 戈玫看着地上那三个人，“先拖走再说。” “好，嫂子。”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还把人打晕了，这才把拖到了程家。 放下人，邵军转身要走。 戈玫看他一眼，“你走什么，这三个人要醒过来，瞎闹腾怎么办？” 邵军看着屋里头，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几个小崽子，有些无助的，抓了抓脑袋。 “嫂子，我……我……。” “好了，要不，你先去帮我把你二姐接回来吧。” “好，我马上去。” 邵军像是被特赦了一样，一溜烟的就跑了。 山娃看着邵军的背影，脸上尽是疑惑。 “妈，坏人真的是可以变好的吗？我看小叔这次回来，就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土娃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你没听说过嘛，浪子回头金不换，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戈玫忍俊不禁，“对，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你们这小叔，他的确是变好了，你们不要搞针对，就成。” 山娃撇嘴，“切，他以前想掐死你，叫我怎么会这么快就信他。对了，妈，你这么晚，还出去干啥？还拖三个人回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老邵的计划 土娃也好奇的扒拉着窗口，看着暗屋里面。 “妈，这三个人是不是很坏啊！” 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小姜马上拽住他。 “别瞎来，你进去做什么？” 蛋娃和小丫也很紧张的说，“土娃哥哥，小心点啊，那些人会欺负你的。” 土娃不以为然。 “怕什么，他们都被绑着。你小叔，他绑得可紧了，没事儿。” 戈玫清了清嗓子。 “这些人，他们刚刚要杀我。” “啊——”一时间…… 把几个小崽子给吓傻眼了，瞠目结舌的看着戈玫。 戈玫耸耸肩，“不过，他们没有成功，还多亏了你们小叔。” 山娃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那他，终于做了一件好事儿，可以将功补过了。” 戈玫看着小崽子们催道。 “快洗洗，早点睡去。我去看看这三个人。” “我也要去！” 几只崽子几乎异口同声。 戈玫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只好开始安排，“蛋娃，小丫站在大乖的旁边，别乱动。小姜，你去打一盆冷水来。土娃拿我的电棍来！” 她要开始铐问了！ 几个崽马上开始分工合作。 山娃就给戈玫搬了一根凳子来。 戈玫坐在凳子上，拿着电棍。 小姜打了一盆冷水来后，就直接泼到那三人身上。 昏睡过去的三人打了一个激灵，身体哆嗦两下醒过来，在看到戈玫的时候，满面的恐惧。 戈玫挥了挥手里的电棍，“说吧，谁让你们来的？想干什么？杀了我？还是打我一顿，给点教训。” 这个天冷了。 一盆冷水下去。 三个人那是冷成一团，哆嗦着摇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不认识你。” 戈玫看他们还嘴硬，略头疼的说，“哎，不见棺材不掉泪！” 戈玫要拿电棍打人的时候。 土娃忽而说，“妈，别打人，打人是不对的。” 三个人居然同时点头，附和，“是！打人是不对的！” “闭嘴！” 戈玫狠瞪他们一眼。 恨不得拿雷劈他们。 三个人缩了缩脖子，一脸的恐惧。 戈玫瞪着土娃。 土娃嘿嘿一笑，“妈，我和山娃，还有小姜哥有办法，对不对？” 小姜和山娃怔了一下，倏尔反应过来，“是！我们有办法。” 戈玫好奇了。 这三只有什么办法。 戈玫就不管了，坐在椅子上看戏。 土娃和山娃互看一眼，然后走上前，笑得贼坏。 三个人不禁怔了一下。 随后他们要面对的，便是痛不欲生。 戈玫的嘴角轻扯，眼里全是震惊，这几只小鬼，可真有办法。 看着这三个人的样子，她就安心的等结果。 山娃和土娃玩完，又到了蛋娃和小丫。 大乖甚至欢快的在旁边蹦哒，舔他们，助兴。 可真让三个人崩溃。 笑到简直五官抽搐，全身没力啊。 戈玫打了一个哈欠，没有什么耐心的问，“要不要告诉我？” “说……我说……” 戈玫轻抬手，看着他们，“说吧，我听着。” “他们拿了钱，我没有看到人，钱是放在邮筒里的，然后信也是他们搁在油筒里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至于你，他们是给了照片，还有地址。” 这年头，其实要查到什么，还是很难的。 “信呢？” “还在我们屋里。” “说个地址，我让人去取。” “成成……” 这边套到的消息，戈玫马上和邵军说了。 邵军就拿着钥匙，连夜去取信了。 邵春蓝看着给戈玫关起来的三个人，有些后怕，“嫂子，他们真的是想要害你？这么大胆！就看哥现在有事，就想欺负你吗？” 戈玫仰头看着夜空，“就怕他们不动手，他们动手，不是更好吗？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以为邵家没人，就能肆意的欺负我们！” 邵春蓝心里紧张得很，“嫂子，这两天我不上班了，我来照顾几个崽吧。我担心他们拿几个崽下手。” “有邵军了，你担心什么？而且小姜是姜家的人，他们不敢对小姜下手。你们该上班，就上班！保护好自己，就成。” 戈玫可不想再有什么事，添了麻烦。 邵春蓝嗯一声，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戈玫没睡，她也没睡。 就一直在等邵军回来。 等了好久。 邵军可算是回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受伤了！ 邵春蓝看着他手上的伤，“发生什么事？” 邵军看着戈玫，“正好有人过来，我们打起来了，不过我赢了，东西我拿到了。那人可能就是想要毁掉这些证据的。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 戈玫看着那封信，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心中翻涌着怒气。 她是真的不可以再坐以待毙下去了。 看来段意远这颗棋子，他们也要弃了吧。 让领导对邵胜起疑，那是他们最大的成功。以后邵胜做起事来，可能就束手束脚。 邵军看着戈玫急，邵胜又被关了起来，他什么也做不了，脸上全是愧疚，“嫂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我。” 戈玫倏尔想到了什么，看向邵军，“你们劳改场里有个司芸，你知道吗？” 邵军愣了一下，“这个女同志，众所周知。” “你走之前，她有没有见什么特别的人。段意远去见过她没！”这两件事肯定是一起的。 司芸说不定也是钟家的棋子。 “我了解少，但是我可以找我的哥们问一问，私下里看一看。” “成，你这边有消息给我说。” 戈玫反复的看了看手上的信封。 这是北城寄来的信。 是钟家无疑了。 邵胜猜得可准。 此时外面传来了动静。 邵军马上全身警惕，不顾手上的伤，拿起墙角的铁钎。 邵春蓝也害怕极了。 几个崽子更是不敢吭声。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住了一般。 倏尔推门进来的人出现在眼前…… 不是别人，正是姜文光。 一看他们这么全身警惕，“这是怎么呢？怎么一个个吓成这样？” 小姜把事情告诉了姜文光，他的脸色一没，手狠击着桌面，“我还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都是我害了老邵。弟妹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戈玫把信封给了姜文光，“你看看这个信封，北城寄来的，而且我弟弟去取信的时候，正好有人过来毁信，所以要邵胜的猜测没有问题。” 姜文光看着戈玫，“现在老邵的计划？” 第四百九十七章你想毁了我？ “是！现在调出来了幕后真正的黑手，就是北城钟家。”戈玫点头。 “那我来想办法，到底是我连累了你们。” 原本只是想帮帮忙，可姜文光现在知道是钟家在背后作怪，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好歹姜家在北城有关系和人脉。而邵胜只是光杆司令一条，现在还被扣了起来。 有战友的加入，戈玫心就定了一大截，她看着姜文光。 “那，现在我先想办法把我父母弄出来，钟家北城那边的事儿，就得靠你了。” “院子里的三个人，你打算怎么弄？” “这几个人得在我的手里押着，他们应该是不敢做什么的。现在局子里也不能押，根本信不过。” “可放你这里也不安全吧，不如我带走。” 姜文光家里有个地窖，几乎没人知道。 邵胜和姜文光相处的时间久。戈玫当然是信任的，所以他说带走，戈玫就不再过问，带去哪里，如何处理。 而最后也惊动了姜老爷子，专门为这事儿，亲自回了趟北城。 话说回来，当时戈玫见邵胜时，他悄悄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六”字，结合这件事，戈玫终于串联起来了。 他的意思是从钟香语的六叔处下手！ 原本戈玫对钟家的了解不多，不过，有ROSE这个万事通可就方便多了。 ROSE也帮她分析。 “他的意思应该是，可以用钟家六叔来作为这事的一个突破口。钟家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可就是这老六，排行最小的这一个，被惯坏了，成了个地痞流氓。 他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打着钟家的名头，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如果惹到他了还可能还会咬你一口，所以主人……邵胜的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应该也是开启了前世记忆后，脑子灵光了不少。” 是啊！戈玫想想以前邵胜的那些事，就想笑，那个正直得傻兮兮的邵胜，哪有可能会想得到这些。 确定目标和方案后，戈玫就开始深入调查这个钟六叔，也不知道福运手指在帮他。 他居然来到岗城了。 戈玫看了看手里捏的，钟老六的照片，那是姜文光给的。 他这边正在收集钟老大，也就是钟香语父母这边的信息。顺手就弄了张照片，两人制定好计划，分头行动，双管齐下。 姜文光知道这次行动的风险，特意还叮嘱了邵军要多帮忙看着。 索兴，他国营饭店的厨子也不做了，辞了工作回来看自己侄子，大嫂还有妹妹，关键时刻，狗急了都会咬人。 原本娃们对邵军还有所顾虑，现在看他如此尽心尽力，也就相信了他，诚心向好。 戈玫偷摸跟踪了三天。 发现钟老六来岗城，主要是来找一个女娃的。 他每天早上，都会开车，送她去岗城大学上课，看上去关系非同一般。 这个大学也只是一般，但也算是挂着北城知名大学分校的名头。 而戈玫发觉，这丫头看着和老六在一起，却一点也不开心。 不过，这也是……这种事儿，哪里会开心啊？ 算起来，这个钟六叔都大她一轮多了，年纪上都能当她爹了！ 可这女娃又为什么，不得不委身于他？ 戈玫有些好奇。 一见钟老六离开了，她推了推土娃，“自齐，该你出手了。” 土娃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屁股。 “妈，放心，包我身上！” 而另边，眼见钟老六走远，姚文静冲着背影吐了口唾沫，还掏出手帕，使劲擦他接触过的地方，一丁点儿都不放过，最后，还将手帕丢进了垃圾桶，这才要往学校里面去。 土娃生怕她给跑了，拿出运动员的看家本领，飞奔上前，拉住她，硬生生的挤出两大颗眼泪，焦急地说，“漂亮姐姐，你是这个医科大学的学生吗？你一定可以救人，求求你，帮我。” 姚文静愣住了，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小崽子，一脸疑惑，“救什么人？” “我妈！救我妈，她刚才突然，就喘不上来气了，好难受！” 土娃这家伙，可真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是牛得很。 可，也不提前打个招乎，也太突然了。 幸好戈玫听力不错，马上找了个地儿，躺下配合，等着他们过来。 姚文静到底还是个学生，年纪小，心地也善良，土娃挤了几滴泪，她就信了。 跟着土娃来到了小巷子里。 看到戈玫的情况，她毫不犹豫的做起了简单的急救处理。 本来也就是装的，经她一折腾，戈玫适时的缓减了症状，假意喘上了气。 她看着姚文静，抓紧了她的手。 “妹子，感谢，今天幸好遇到你，不然……我就要去见阎王了。” 姚文静看着她，一脸淡漠，“没事就成。” 说完，她立刻要走。 可土娃马上跳上去，拦住她。 “漂亮姐姐，是你救了我妈，她说想请你吃饭。” “不用！” 姚文静冷冷地答。 她这个性子可真是冷若冰霜呢，完全无法接近的感觉。 戈玫立刻追上前，诚肯的说。 “妹子，今天的事情要感谢你，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请你吃饭，可以赏脸吗？” 姚文静看着戈玫，一语道破。 “小事儿，根本不需要，救人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病……” 这下就尴尬了！ 这丫头别看年轻，可是真有本事啊！ 一下子就发现戈玫是装的了。 干脆，戈玫也不绕弯子了，她径直拉着她的手。 “对，你说得没错，我是装的，但是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帮你，同时，这事你也可以帮我。” 看着戈玫终于不装了，姚文静还是冷漠的甩开她的手。 “我一学生，能帮你什么？而且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 “钟老六……你不喜欢他吧，很恶心他吧！你这是缺钱？还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委身于这种人？” 戈玫不再绕话题，一语中的。 姚文静听完，眼神中开始是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愤怒。 “你跟踪我，查我？你想毁了我吗？为什么？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 第四百九十八章凭什么扳倒钟家 这女娃，很敏感，也很脆弱，把屈辱用冷漠的外衣包裹了起来，一旦戳破，痛苦不堪。 长得这样好，年纪小小的，还有这样能力的女娃，变成这样，戈玫觉得心痛。 她放柔声调，耐心解释。 “你别激动，如果我想毁你，直接就去你学校，揭穿你就好了，干嘛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我是真心想要帮你，如果你缺钱，我也可以帮助你。但我希望你能自爱，能摆脱这个恶魔！” “自爱？你以为所有人都有这条件吗？” 姚文静的语调里尽是凄苦。 戈玫感觉到她定有自己的苦衷，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她走上前，握住姚文静的手。 “性格决定未来，如果你没有做什么坏事，上帝对你关了门，就一定会给你再开扇窗的。” 姚文静自嘲的笑了。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废话，也不需要你所谓的拯救。” 说完，她抬脚要走。 土娃急得很，一把抱着她的胳膊。 “漂亮姐姐，你别走，你得信我妈，她以前是妇女主任，是个大好人，总是帮妇女儿童。她还挣了很多的钱，真的可以帮你。你信我，别走。” 姚文静看着土娃，挣脱他，不愿意做一丝的停留。 戈玫看着她的背影，提高了声调。 “那个男人如今才五十多岁，你想等到他死，得何时？况且，他双手沾满了罪孽，如果你愿意，他就马上会进劳改场，呆上一辈子。 这样，你才能永远摆脱他，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人聪明，又有才华，为什么想不通这一点！” 姚文静闻声，驻足，转头盯着戈玫，风将她的发丝吹起。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敢说，自己能够扳倒钟家？” “我是市局邵胜的家属，戈玫。” 在岗城，邵局长的大名在外，姚文静不可能没听过。 况且姚文静和钟老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钟家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 她突然美眸微睁，瞪着戈玫。 “你们这是要对钟家下手？可邵家又没有后台，风险太大了，算得上是拿鸡蛋碰石头。” “谁是鸡蛋，谁是石头，还说不准呢，不拼一下，怎么就知道拼不过？难不成，你真的想就地等死，一辈子沦为那老男人的玩物？你还这么年轻，人生路还很长！” 戈玫点到为止，也不再多说，剩下的得她自己去体会。 牵起土娃的手，她就要走。 土娃看着姚文静，眼里尽是放不下，嘟囔着，“漂亮姐姐，你想想我妈的话啊，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看着戈玫的背影，姚文静自认为不比她差，可就独独缺了一样—— 那就是自信。 自己没有戈玫那样的资本，仅仅是因为和钟老六生活在一起。 让她失去了做人起码的尊严和骄傲。 戈玫的话不停在她脑海里回响。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还有可能找回这一切？ 她的樱唇动了动，“戈玫同志……” “嗯？” “那，我后面要去哪里找你？” “临郊新开的护肤品工厂。” “好！” 姚文静原本黯淡的眸子里慢慢燃起了光，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戈玫离开后，直接去了护肤品厂，将这事儿和江一伟说了一声儿。 他当然知道，戈玫最近为了家里发生的事情不停奔波，自己是记在心上的。 果然，没过两天，姚文静就来了。 找来时，戈玫没在，只有江一伟在调试机器。 江一伟一回头，看到了姚文静的背影，还以为是戈玫。 欣喜的大步上前，想给她汇报机器调式的进度，没想到，一张容貌姣好的脸映入眼帘。 他脚步顿住了，她的背影和戈玫太像了。 只不过，这个女同志眼神很冷，冷得像寒冬腊月里刺骨的寒风。 半天，江一伟才回过神来，“你是来找戈玫同志的吗？” “是。” “那，你先坐，我给她打电话。” 姚文静嗯了一声，环顾了厂子里的机器。 “这些都是做护肤品的机器？” “嗯，你知道这些？” “这牌子，我听说过，但没有用过，听同学说很好用。原来办厂的就是她啊！可真是个大胆的女同志。” 姚文静伸手抚过那些机器，内心涌起一阵感慨。 此时“娉婷”牌擦脸膏已经悄悄的，在岗城女同志里有了些地位。 她都听家里环境好的同学提起过。 只是像姚文静这样的人，自然是用不上的。 在岗城，能用得上的，多半是有关系，又有地位。 近一段时间，预订的人都不少，戈玫也不用再去摆摊做推广了。 想要购买的渠道，就更少了，听同学说还要托关系的。 江一伟听到姚文静这样说，笑了。 “她啊！真是个人才，那何止是大胆，还聪明又有决心。你看，这厂子都还没正式开厂呢，产品就已经供应不求了，要不要我拿一瓶，给你试试看。” 虽然这个姚文静看上去，不怎么容易接近，可江一伟看着那张精致，好看的脸，觉得应该也是爱美的。 所以他就大着胆子，推荐给她试试。 姚文静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嗅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香气，心里本来是拒绝的，可看着瓶子漂亮，味儿又吸引人的。 还是接过江一伟递过来的瓶子，上手试了一试。 嗯，真好用！ 搽在手上又容易推开，味儿也极为舒服，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 比她现在用的，钟老六从国外带回来的东西，都好用不少。 江一伟见这个冰雪美人，都被折服，心花怒放。 “要喜欢，你就拿去用吧。” “多少钱，我不欠人情。” “这才是我们家的半成品，还没套包装呢，你不嫌弃就行，先拿着用吧。” 江一伟拿了个纸袋给她装上。 看着清冷的姚文静，没挣扎一会，最后还是收下了。 很快，戈玫就到了。 姚文静正在好奇的看着江一伟调机器，还拿了说明书，帮她念。 戈玫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懂英语的。 “你这是什么时候学的？” “在学校学的，这是用尊严换来的读书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第四百九十九章失了羽翼的天使 说得淡然，好像这事对姚文静来说无关痛痒一样。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一个女同志为了生存，而需要委身于自己厌恶的男人，很难吧。 戈玫看着她。 “那，你有没重要的消息要给我？” “有，我亲耳听到，他找人打你。找了三个，好像后面事儿没办成，他又找了人去毁证据！” “就是他，没错了，那三个人目前就在我手上，你如果愿意做证，那这个钟老六就跑不掉了！”戈玫勾唇。 姚文静却冷笑，“你高兴得太早了吧，钟老六算什么？钟家老大才是最厉害那个，他们家的关系盘根错节得很。” “可从钟老六下手，这事儿绝对是有得玩的，可以从内部让钟家的关系逐步瓦解，你说呢？” 戈玫特别喜欢姚文静，就感觉她很……霸气，这个年代，有这种清醒好脑子的女同志不多。 大部分都被父母灌输从小靠父母，长大靠婆家，靠男人一辈子。 姚文静有些意外于戈玫的自信。 不由得也被打动，“我可以帮你们作证，还需要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提。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你得资助我读书，当然，你的钱不会白花……学成后，我就是你的人，为你做一辈子的工作。” 戈玫也很意外，小小年纪的姚文静，居然全盘打算好了，把自己的后路都计划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替你保全名声，你需要的一切物质和钱，我都资助，然后……你给我打一辈子的工，以后都可以随我调遣！” 戈玫说完，直接拉开自己的随身钱包，拿出一沓大团结。 姚文静一点也不意外，只扫了一眼，拿了其中一张，还递给戈玫一个小本子。 “我先拿这个月的生活费，这里我记下了，你签个字。” 这是亲兄弟，明算账。他脑子也太清晰了，清晰到戈玫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穿来的。 不过，如果真是，又怎么可能为了生活而委身于钟老六？ 看着她精致的脸庞，戈玫越来越喜欢她，甚至敬佩她。 所以她说的一切，戈玫都没有异议，她说怎样，就怎样。 这样她们的合作就愉快的达成了。 走时，姚文静看了一眼里面的大机器。 “你厂里的研究人员只有一个吧，以后，我一定能会成为第二个，而且有可能，我会比他做得还好！” 这个女孩看着，像是失了羽翼，在空中挣扎。却从不沉沦，失去自己。 甚至不经意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自信，很是吸引人。 这话听得江一伟都震惊了。 “这姑娘，好有自信啊！” “对，这是好事儿！以后，只要她学，你就教。这丫是个好姑娘！” “嗯！” 自此，戈玫有了姚文静的帮助，对钟家的事就更有把握了。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般，如梅般，风雪中傲然绽放自我的女子。 一眨眼，11月中旬，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好在吴强也表现出了超强的行动力，没有辜负邵胜的倾囊相授。 成功的证明了戈玫的双亲无罪。 沈瑶和程建国顺利的回到了家里，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两个人却瘦了不少。 而邵胜那里，依旧没有动静，岗城局势依旧紧张。 这季节，少了秋天的过渡，仿佛一夜之间就骤然寒冷了起来。 寒风刺骨，街道上人少得可怜。 姚文静来的时候，穿得单薄，而戈玫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羊毛围巾取下来，递给她。 姚文静扫了一眼，硬气的拒绝：“我不冷。” 戈玫才不与她废话，直接把围巾给她套上。 “在我面前，别逞强！” 姚文静看着戈玫沉默了半响，才开口，“你不嫌我脏？” “不嫌，少这样妄自菲薄，你已经很厉害了，谁不想光明正大，干干净净的活着……” 戈玫瞪着她。 她这样裹着坚硬的盔甲，不过是卑微心理在作怪。排斥别人接近，掩饰自己的自卑。 姚文静抓着脖子上的围巾，表情略松，“那，明天我就洗了，还你。” “这条送你了，可别嫌旧啊。” “送我？戈玫同志，你这是？把我当，朋友？”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朋友，从来都只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摒弃的人，肮脏不堪。 谁会愿意和她做朋友，所以干脆封闭自我，冷着脸，和谁都不亲近，只在自己的孤独世界里踽踽前行。 “你不已经是我的人了么？对你好点，让你死心踏地的跟着我，为我创造更多价值啊！” 戈玫解释得轻飘飘的。 可这些话，却让姚文静内心温暖。 嘴角下意识上扬，“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如果没有戈玫，可能她这辈子都会浑噩着混过去了，哪会去想着有主宰命运的一天。 戈玫笑了笑，抬腕看了时间。 “这人准时吗？” “从来没准时过，都是我等他。” “嗯，只要他不起疑就行。” 姚文静马上恢复了沉着，冷静。 “近来，他来找我的时间少了，可能就是在想这事儿，那你还有什么计划？” 戈玫看了看窗外，“当然，是将这把柄握在自己手里。” 姚文静看着戈玫，满目崇拜。 两人聊着，楼下就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从来不务正业，无所事事的钟老六，靠着家里的关系，也能开上小汽车。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低调。 听到声音，姚文静往窗外看了看，打了个手势，戈玫轻声进了里屋。 挞塔塔的，有脚步声靠近。 姚文静立刻拉开了门。 钟老六一进门，就猴急的扑上了姚文静。 被她巧妙的避开，“急什么！今天找你，是有正经事，要带你见个人。” “什么人？能有你重要？”钟老六笑得猥琐。 大学生啊！这脸好嫩咧！ 可是他养大的，虽然傲是傲了些，但是有劲儿，够味儿。 姚文静指了指另一个房间的门。 戈玫这才从里面走出来，钟老六没见过戈玫。 在一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女同志更好看，水灵灵的，好看得很。 钟老六不禁笑得更加猥琐了些。 “哦，小静啊！你同学吗？什么时候交的这么漂亮的朋友？来，过来给爷看看，这是有困难？需要帮助？” 第五百章居然敢背叛我 姚文静听着，眼里就浮显起厌恶感。 而戈玫走出来，在钟老六的对面停下，隔得他远了一些。 钟老六有些不高兴，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大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怎么？小怡没和你讲明白么，想伺候爷，除了长得水灵，还得乖巧！瞧瞧你，这么害羞，怎么成。得放开点……” 戈玫勾唇笑，“钟老六，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啊？不就是没钱的大学生，需要我帮忙的小妞么。你以为，爷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钟老六一副尾巴翘上天的大公鸡样，可真让人恶心。 “嗯，我是戈玫，邵胜的媳妇儿。” 她说得漫不经心。那些话轻飘飘的，落进钟老六的耳朵里，咕噜一声。 居然把他吓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脸的震惊。 他不可置信的指着戈玫，结巴道：“你……你，你是邵胜媳妇儿？” 说完又嘀咕：“怎么……和……和照片不一样。” 面前这女同志这么水灵，漂亮得像个小姑娘，可钟老大给的照片像个老女人。 自己这莫不是眼瞎了，敌人都到跟前了…… 他都看不出来……这是谁搞的鬼…… ——姚文静！！！ 等钟老六明白过来时，姚文静已经站到了戈玫的身后。 而屋子里的周岩也出来了，握着枪指着他。 钟老六的浑身一颤。 “你……你敢！你男人的命都握在我家手里，你居然敢拿枪指着我，我看……你是找死！” 戈玫轻笑，“是我找死？呵……” “周岩，把他绑起来。” “是，嫂子。” 钟老六一边挣扎，还一边叫骂。 “姚文静，你这个臭裱子，居然敢背叛我，把敌人引进屋……看老子出去了，不弄死你！” 姚文静抬了抬下巴，轻笑。 “永别了。” 钟老六瞪着姚文静，咬牙切齿，那眼神像是一团火，想要将她给吞了。 可她才不是胆小的人，有了戈玫作后盾，才不再把钟老六放在眼里。 周岩很快将钟老六给绑了起来。 姚文静看着戈玫。 “她估计不会那样轻易，就把事情交待了……如果关在这里，不会安全。毕竟这是钟家人给他买的。” 戈玫看了看窗外。 “嗯，说得没错，得等天黑，我们再把人悄悄拉走，关到安全的地下室去。” “那你们下一步怎么做？” 姚文静如今有些后悔，之前怎么没去多留意这些，不然，就更好下手了。 “看你了。” 姚文静一愣，“怎么说？” “钟家人都知道，你和钟老六在一起，如果由你，替他去接头，交接，你觉得有人信吗？” 戈玫笑得饶有深意。 而姚文静哪里会想到这个。 见她没出声，戈玫还以为她怕了。 “怕吗？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不怕！横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姚文静拉着戈玫的手，反而生怕她改主意，放弃了她。 现在戈玫是她唯一跳出火坑的方法。 只要把钟家扳倒了，她就恢复自由之身了。 戈玫拍了拍她手背，安慰。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姚文静咬了咬牙，“嗯。我懂！” 终于能为自己争口气了。 做好了计划，姚文静心里可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很快，她就可以自信的，抬头挺胸走在人前了。 当天夜里，邵军和周岩把钟老六装进麻袋，悄悄地带回了姜家地下室。 戈玫是第一次进姜家地下室。 这所普通的房子，居然还藏有个这么样的地儿。 “你自己弄了个这个？” “不是，是母亲，她以前是游击队的，擅长弄这些，当时老屋重建，母亲为防万一，保留了原来的地窖，可以堆放些东西，也方便藏人。” 姜文光看到钟老六时，满脸震惊。 “这下有突破了，功劳可都在姚文静同志的头上。” 姚文静略显不好意思。 “这几天我就不去学校。也住在这里吧。” 戈玫懂，其实她就是没安全感的。 “这你放心，有周岩在。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计划我都定好了。” 戈玫递给姚文静一张火车票，“明天，你就上北城，去找钟老大，邵军和你一起。” 姜文光看着邵军的模样，“他是阿胜的亲弟弟，会不会有人认得？” “不会，以前他虽然在岗城，但也是在学校，又去了劳改场一年，能记得他的人很少，而且，我还要给他化个妆。” 说着，戈玫拿出一个东西，大伙儿好奇的凑过去。 戈玫把那玩艺贴在邵军脸上，“看看镜子。” 邵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嫂子，这是啥？乍就这么逼真的？” “这可是我爸亲手做的，以前他们都是地下工作者，靠这些来掩饰的。会的可不止这些呢！” 那可是提着命的活，得有十项全能的技术。 邵军摸了摸脸上的疤，冲着镜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有些担心的说，“我和她去北城，那你呢？” “我在，阿军你放心去。” 周岩上前，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着说。 “崽子们，嫂子都有我保护呢。还有邵春蓝那里，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吴强不是随时守着嘛！” 提到这个问题，大伙儿都笑起来，显得意味深长。 邵军才安心了些，“那嫂子，你要注意安全。我也会保证姚文静同志的安全，你放心。” 姜文光点头，“嗯，那就分头行动，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戈玫抬腕，看了看表。 “行了，那就早点休息。明天按计划行事。” 看着钟老六，戈玫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钟老六的嘴巴封着没法出声，只能不甘心的干瞪眼。 其它人都走了，剩姚文静收拾东西，她还是准备就在这里睡觉。 地窖里很暖和，钟老六被绑着，让她很有安全感。 给戈玫倒了一杯热开水，坐到了钟老六的跟前，把他嘴里的布给取了。 钟老六刚喘上一口气，就破口大骂开。 “姚文静，你这个下贱的裱子！老子花那么多钱养着你，居然像蛇一样反咬我一口，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面对钟老六的辱骂，姚文静冷笑了一声。 “咬的还就是你，你有把我当人过吗？你当初收养我，只不过是想找个玩偶来泄欲！” 第五百章零一章别再祸害女同志 这话真让戈玫惊骇到了，完全没想到，姚文静居然是他收养的，简直是畜牲不如。 钟老六愤怒咆哮着。 “如果当初没有老子把你捡回来，你这小裱子，早就饿死在街头了，忘恩负义的蠢货！” 姚文静根本不想同他多费口舌，只是坐下来，捧着水杯喝水，任了钟老六怎么骂，都不再还嘴。 而戈玫再也没有耐心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了。 “行了，你给我闭嘴，钟老六，你活了大半辈子，还不清醒吗？你只不过是钟家一条走狗，你说说，现在你漏出马脚了…… 钟家人会不会杀了你啊？杀你灭了口，就可以保全他们的一切啊。” “不可能！大哥他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放弃我，我可是他亲弟弟，而且我还答应过大哥，只要姚文静生了儿子，我就把孩子过继给他……他怎么可能那样做？” 这个钟老六他还做着美梦呢！ 谁都知道，钟家只有钟香语一个女儿。 只是，没想到，他们还想是想着儿子的事情。 那终归钟蓉的如意算盘是打不响了。 先前，戈玫也想过，幕后会不会是钟蓉，她处处针对钟香语，就是以为没有了钟香语，自己就会变成那个最受宠的，被钟家当成宝贝。 哪知，在他们的眼里，女儿终究没有啥用。 还是想方设法要儿子。 姚文静看着戈玫笑。 “刚刚他一看到你，会误会你是我同学，就是因为他一直有叫我帮他物色学校里的女同学。他想要个儿子。可我又生不出来……” 戈玫目光落在钟老六的身下，冷笑。 “这事上，有问题的，当然不是你，毕竟钟家造了这么多恶果，哪有福分有儿子啊。你看，他们钟家六个，三男三女，老大老二也就只有一个女儿，而你老六至今生不出孩子。” 钟老六哪里接受得了，反驳。 “这才不可能！是姚文静这小贱人的问题，要不是看她长得好，老子早把她踹了，还给她交学费，真想得美！” 姚文静的确长得好，还是男人喜欢的高冷型。 这种气质，应该让钟老六很有征服欲吧。 不然怎么会这远，也要跑回来看着她。 这样一想，戈玫就很心疼姚文静，替她抱不平。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利用钟老六把后面的局布好。 “你看看，这几个人是谁？” 戈玫一把将隔间的门帘拉开，先前抓到的那三个匪徒赫然入目。 在看到他们时，钟老六的身体明显抖了抖，根本不敢直视。 “这三个人你认识吧，是我亲耳听到，你给他们钱和照片，让他们对戈玫下手的。他们自己都招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姚文静拿出了纸笔。 “小贱人，你想得美呢，我才不会干？” 钟老六还是嘴硬。 戈玫看着钟老六，冷哼。 “写吧，给你家大哥写封信，试试我说的话对不对，他会找人来救你，还是找人来杀你呢。” 看着钟老六不吭气，戈玫继续说：“你这是不敢赌么！怕输？” 钟老六仍旧不作声。 可从他的神色变化里，显露出了恐惧。 钟老六咬了咬后槽牙。 “你把我的手绑着，我怎么写？” 戈玫倾身准备去解绑。 姚文静看着她，一脸紧张。 “不要……” “不担心！” 可现在，地窖里只有她们俩个女同志在这里，姚文静哪里可能不担心。 戈玫只是解开了钟老六的手，还有脚是被绑着的。 老男人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看了看戈玫，又看了看姚文静。 正想要爬起来时—— 却突然感觉脑门上被抵住了一个硬家伙，他一抬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尿裤子。 戈玫手里握着把枪，枪口抵上了他脑门。 “钟老六，你可别耍花招，就算我打死你，这个计划照样也可以进行下去，如果你活得不耐烦了，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你……哪儿来的枪？” 钟老六说话的声音颤抖个不停。 “要你管！你是写，还是不写？” 戈玫对这种人，向来缺少耐心的。 钟老六马上狠狠点头，“写！我写！” 这种流氓，到底还是怕死的，戈玫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钟老六只得乖乖的提笔写。 戈玫那把枪里的子弹，可是上了膛的。 一旦他不配合，她随时可以一枪爆了他的脑袋。 虽然在未来，她常去打靶场去练枪法，但还真没有开过枪杀人。 一想到这种初体验可以在钟老六这种恶人身上实现，她就有点没来由的兴奋，又怎么会心软。 姚文静盯着钟老六，老老实实的把信写完了，读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隐藏内容，最后才点头。 戈玫的枪，哪有可能松懈半分。 事一办好，姚文静拿了绳子，最后再重新把钟老六给捆上。 姚文静一靠近钟老六，他就尽捡恶心人的话，来刺激她。 “小东西，老子平时没把你宠好吗？你竟然敢背叛老子！可别让老子有机会脱身……否则，一定把你往死里弄！” 这些话，一听到戈玫耳朵里，就觉得恶心。 再想想姚文静，可是长期饱受他折磨的人。 想到此，戈玫根本压不住火气，枪口怼着他的额头，紧了紧。 “你他妈的畜牲，给我闭嘴！” 那一下，让钟老六害怕极了，身体抖得如筛糠。 “我……我闭嘴，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可这勾起的火气，哪里压得下去啊！ 戈玫马上翻转枪口，朝下！ 下一秒，钟老六脸色大变，惊恐的求饶，“求，求你……别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闭嘴，说句错了，你给小静造成的伤害，就可以一笔购销吗？你这人渣！” 戈玫的枪口堪堪落到了钟老六的裤档处。 “你不是说你大哥还等你给他生儿子吗？那就看我，先断了你们钟家这一脉香火！” 此时的姚文静也知道戈玫真的发火了，她瞪大了双眼，立刻劝道。 “玫姐，你，你别冲动！” 戈玫看着姚文静冷声问，“难道，你不想报仇？不想让他接受教训吗？” 其实姚文静的胆子还是很小的，至少，她再怎么屈辱，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戈玫的看着钟老六，笑得像死神来了。 第五百章零二章不能对嫂子起心思 “这里是地下室，不管你发出多大的声音，外面都听不到！我可把小静当亲妹妹……你当我的面，那样侮辱她，不给你教训，你这辈子都不懂得如果尊重女性！我现在废了你，以后就没法去祸害别的姑娘！” 她的话音一落，就毫不犹豫的扣响扳机。 “砰——”的一声闷响，子弹从枪眼里迸发出来，穿过了钟老六的某处。 这枪，戈玫已经装过消音器了，但还是会有一点声音。 只见钟老六张大了嘴，眦目欲裂，疼得几乎无法出声。 大概是麻木了，只是捂着受伤的那处半躺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 鲜血的红一点点的从裤档里沁了出来。 戈玫突如其来的举动，将姚文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她哪里想得到，戈玫会为了她而做这样的事情。 身后那三个绑匪更是吓得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挤成一团抖得像筛糠，脸苍白如纸。 子弹射出去后，那后坐力震得戈玫的手有些发麻，穿来这个时代，她也是第一次开枪，半天这缓过神。 不过，看着这人渣的下场，她感觉解气极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爽过。 听到动静的姜文光噔噔的从楼上跑下来。 看到这一幕，他倒是淡定得很，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试着靠近戈玫，想夺她手里的枪。 戈玫倒也大方，直接如玩具般，扔到了桌上。 姜文光捡起来看了看，问。 “这不会是老邵给你的吧？” “不是，他才不会让我碰这玩艺儿，而且他的配枪都被缴了，这是父亲给我的，还有他特制的消音器。” 看着戈玫神色正常，姜文光松了一口气。 不过，对于钟老六他倒是一点也不同情，为了后续考虑，他想了想，说。 “我去找个可靠的医生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废一点没事，但别把人弄死了。” 戈玫正想说什么，姚文静立刻出声了。 “我来，我是学医的。” 姜文光也听说了姚文静和钟老六之间的事情。 当然也猜得到，戈玫这样做，也是为姚文静打抱不平。 这种人渣，有这下场是活该！ “我去拿药箱，这种人该受点罪，就别让他死了，可是重要得很。” “姜大哥，玫姐，我会处理，你们不担心。” “好。” 姚文静在地窖处理钟老六的伤。 姜文光带戈玫上楼喝了杯热水，看着她，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不过，可千万不能再有下次。不然……可能会很麻烦。” “放心，我心里有数。” 戈玫才不是冲动，就是见不得这种人。 姜文光点头。 “我知道，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你也不会这样做的。像这种人渣，虽然法律制裁，但……总太便宜他了。” “不错……我就是不想便宜他，现在这样，不正好。” 其实姜文光心底，特别欣赏戈玫这种侠义精神。 很多时候，就需要这种又爽，又辣的处理手法，才能让恶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就像钟香语，那么黑心，但最多也是在劳改场呆一辈子。 在姜文光的心底可是恨不得，将这个人千刀万剐的。 戈玫看了看外面的邵军和邵春蓝，“那我先回了。小静那里，你多帮照顾着。” “你放心。” “嗯。” 回了屋，邵春蓝给邵军收拾行李。 “阿军，这次，全靠姚文静同志了，你可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邵军看了看窗外，“姐，我明白。” 邵春蓝顺着视线看过去，带着好奇，“看什么呢？嫂子这会儿在和孩子们讲故事了。” 邵军马上收回目光，看着邵春蓝整理的东西。 “姐，我就去一两天，你干嘛收这么多的东西。” “听说北城冷，我给你带了厚大衣，好御寒。等大哥出来，你就可以安心考大学了。” 邵春蓝看着如今变得懂事的邵军，心里喜欢得很。 不过，弟弟这次回来后，感觉少年老成了很多。 话少不说，还总是一个人在一旁发呆。 邵春蓝一细想，觉得他还特别爱看着嫂子发呆，不禁生出了一个大的想法。 “邵军，你这……” 邵军看着，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的邵春蓝。 “姐，你这什么意思？” “没，没啥……” 邵春蓝又转念，不可能啊！ 小弟才多大，可嫂子多大。 还有啊！以前他可是恨死了嫂子，现在怎么会对她有心思？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邵军看嫂子那眼神，就是特别怪。 邵军也没多想，转头就去收拾东西。 临走的时候，邵春蓝实在没忍住，突然又说。 “阿军啊！嫂子和大哥的感情可好了，他们还打算这事完了，就要个女儿。” “我知道。” “嫂子和大哥合睦，我们一家人就好。我们能有今天，全都靠嫂子的。长嫂如母，母，你明白不？” 邵春蓝故意绕着弯子，说些饶有深意的话。 一瞬间，邵军明白过来了，他一把将邵春蓝拽进了屋里。 “姐，你说这些什么意思，瞎猜些什么呢？” “我猜什么？应该是问你在想些什么啊？我看你对着大嫂的屋子，看入了迷。这样子要是被姜婶儿和姜叔看到了，那成何体统，肯定得误会啊！” 邵军摇头否认。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我就是敬佩嫂子。你想啊，大哥出事，她和普通女同志哪里一样，冷静，沉着，理智的找大哥的朋友，变着法儿来处理事情。” 邵春蓝笑，“你才知道啊，我们嫂子厉害的地方哪里只有这些。咱妈以前是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连皇帝老子都不服的人。现在对嫂子不是服服贴贴的，嫂子那可是对她从来不动手的人，说话总是柔声轻语的。 还有，嫂子初去妇联时，所有的人都排斥她。结果，前段日子，她要走，多少人都不舍得，就连妇联的新主席都想留她。 嫂子可是有大格局，是做大事的人，你我都要好好向她学习，以后，我们就一起帮嫂子。把生意越做越大，为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谋个好前程。” 听着邵春蓝的话，邵军就想到自己梦里的场景。 第五百章零三章被逮了个现形 邵军忍俊不禁。 “姐，你知道欣赏吗？就是看着她，就像是看着天上的月亮，有总遥远而朦胧的美，觉得她深远，可从来不会去肖想。就是欣赏，敬重而已。” 邵春蓝拍了拍邵军肩膀。 “能这样想就成，你还小，得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个好大学，多好的姑娘都找得到，到时候怎么精挑细选都行，知道不？” 提到这事儿，邵军居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看他这样子，邵春蓝也就没拿他打趣，到底还小，尽管去劳改场磨砺了一年，成长了，但在她看来，骨子里还是个小男生。 正如当初，情窦初开的她，被陈斌的山盟海誓所吸引，哪里有考虑过其他。 受些挫折，就能成长，挺好的。 隔天，姚文静还着钟老六的亲笔信，和邵军一起上了北城。 事情进得得很顺利。 钟老大一点也没有怀疑到姚文静头上，办完事，有邵军协助，姚文静也成功脱身。 而另一头，北城的姜家也搜索到了证据，抓住了钟家大房的把柄。 这个节骨眼上，再加上有钟老六这个小辫子在他们手上，一切尽在掌握。 姜家配合着戈玫悄悄放出了消息…… 一直在背后为难邵胜的那伙人，立马就不敢吱了声。 等钟老大慢慢觉察到事有蹊跷，身陷戈玫和姜家布下的天罗地网时，已经为时已晚。 大梦方醒，他最后，只有准备卷着家产以及赃款逃离华国。 毕竟以手上的钱财，也足够他在国外安享晚年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姜家的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派去的人早早就在码头上瓮中捉鳖了。 这下，钟家被逮了个现形，人赃并获。 上上下下，有职位的，没职位的，统统一经彻查。 有钟老六这个人证在，钟家干出的所有丑事，都一五一十的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一度震惊了上面的大领导。 华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哪里容得下，这样的老鼠屎来搞坏一锅好粥。 按着往常的惯例，本是下劳改场改造几年就能了的事。 结果，今年遇上严打，钟老大直接被枪毙。 而仗着家族有权有势，打着收养名义，欺辱少女的钟老六，也被定了死刑。 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管是有，还是没有这些心思的，通通也都因为钟家这事儿，受到了处份和警告。 这一波杀鸡儆猴来得太是时候了，通报出去的时候，街头巷尾都议论纷纷，谁不知道钟家的权势，大家都还吃不饱饭，哪里容得下蛀虫，个个都拍手称快。 邵胜不光恢复了原职，还同时兼任了检察院的科长。 从岗城到省上，他都可以插一脚，只要一发现不对劲，都有权展开全面彻查。 要想强国兴国，就必须得清理干净这些老鼠屎。 这一次，邵胜的名声再次打得更响了。 其实戈玫还是不太想他去做这个科长，毕竟，这可是担着很大风险的事儿，与所有不正当心思的官员为敌啊。 仿佛早就料到戈玫这心思，邵胜宽慰，“有我这个职位在，你如今在做的事，不就更方便了。谁敢同我媳妇儿为敌！” “我像是树敌那么多的人吗？”戈玫小声抗议。 大概她担心得太多了，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风头太盛的人没有什么好结果。 邵胜笑得宠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媳妇儿，这是上面领导，给我的私信，批示下来了，也算是我送你的大礼。” 戈玫愣了，“什么信？有什么好大礼的？” “你打开。” 好奇的拆开了信，看完后，戈玫迷惑了。 “这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可以打着为国家培养人才的由头？” “对呀！这就是在给我们国家作供献啊！所以，生女儿的事情，可以计划起来了。” 戈玫瞪着邵胜，“这人脸皮可真厚，这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无语呢！” “这理由，可不是我给自己找的，是领导为了给我们开后门，找出来的理由。” 邵胜凑近她耳际，热呼呼的气息喷了戈玫一脖子。 戈玫也不矜持，勾着男人脖子。 “那最近，可以不避孕了，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真怀孕了，那我也得照样做自己的事儿，不许找这理由圈着我！” “行！” “还有，孩子如果出生，我出月子，也得由我说了算，厂子的事我得继续管着，娃的事情也由我来安排，你不用愁，有我妈，还有杨妈都在，就是你妈不能插手。” “为什么？我妈为啥不能插手？”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她在村里待着，有酒有肉的，不好么，不要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好好，媳妇儿说啥就是啥？那，我们能睡觉了吗？” “你急什么，话还没说完呢！” “好，你说！” “我再只生一个，不管男，女，你都得喜欢。” “那当然，都好说！行了么？” 邵胜急不可耐的造次起来。 带着造人的目的干这活，男人就更加卖力了，激起了他铺天盖地的男性荷尔蒙。 席卷而来的狂潮简直要把戈玫淹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缠绵过后，两人如胶似漆的半宿，才睡。 其实，戈玫本不想那么快答应生的。 可转念想想，现在趁她还年轻，就赶紧要一个，别等以后年纪大了，身体恢复不好。 而且现在父母的身子骨还硬朗，迫切期望能帮着他们带带娃。 不过，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但愿能心想事成。 钟家的事过去后，姚文静终于缓了口气，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意。 每天除了上学，就会到厂子里学习。 她真的是个脑子灵活又勤奋好学的学生。 作为师傅的江一伟，已经无数次在她面前夸奖姚文静的出色了。 甚至，在提到姚文静的时候，眼底都迸发出来光芒。 一瞬间，戈玫发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打探。 “江一伟同志，你这感觉是好像找到了知己，你和她是不是有说不完的话题，甚至总想看到她？” 江一伟是留过洋的人，在这方面开明很多的，不像吴强那么死板。 他笑了笑，“嗯，姚文静同志很优秀，我很欣赏她。” “那，你有没有考虑跟她处对象？” “处对像？有点，太快了吧？我就怕，太唐突，她不接受我。” “这有什么，只要主动，大胆，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不过，你如果是想等等时机也行，毕竟你们先这相处着，往后的日子还长。”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或者是再等一等……” “也好……” 第五百章零四章有情人成眷属 隔年春天。 也就是戈玫来到这个时代的第四年。 正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周岩和杨殊选这一天摆酒结婚。 杨殊父母都去世了，剩下的那些亲戚也是冷漠的。 现在杨殊嫁的周岩，也不是什么高官名门，他们更是冷嘲热讽的。 戈玫和杨殊，江一伟的情谊当然不一般。 她的护肤品能这么快渗入人群，靠的就是他们，特别是江一伟的技术，否则她就算是拿着灵泉水，也没法在这个时代生财。 而沈瑶和程建国又喜欢热闹。 当戈玫提出，让杨殊从程家嫁出去时，沈瑶和程建国可高兴坏了，举双手赞成。 就连程家老三，老远也要来凑热闹。 所以啊！程家这天可是热闹得很。 杨殊身着新娘子喜服，那可是沈瑶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婚服，上面还混了金丝绣线，阳光下一照，闪着光，贵气得很。 一大早，新郎就已经过来接新娘子了。 有五个崽子在外面热热闹闹的堵着。 周岩清了清嗓子，以为很好打发呢。 “叔叔这儿有糖果，你们要吗？” 五个小崽子一起摇头，“不要！” 小姜最大，最先带头起哄。 “周叔，要不，你给我们唱个歌听听吧。” 周岩额了一声，无奈下，只好亮出自己的鸭公嗓，准备开唱。 结果小姜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不能太平常，可得唱首英文歌。” 啊—— 这要求可是要了周岩的小命，他突然灵机一动，一把拉过邵胜。 “老大，我知道，你会的！你来帮我唱！” 邵胜盯着周岩，诧异，“今儿，这是你娶媳妇儿？还是我娶媳妇儿？” 周岩快要哭了，“那，我怎么过这坎？” “这样，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 邵胜看了看屋子，知道戈玫在后面。 他平时，都是个内敛的人，在人前从来都是端着，很少表现。 可今天高兴，他心血来潮，突然很想唱首歌给戈玫听。 邵大局长，大方的亮开嗓子，一首《我心永恒》，唱得那可是深情款款，流利的英语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里面的戈玫，当然听懂了邵胜歌声里的情意。 沈瑶和程建国也听得懂英语，也明白，这女婿是借着好日子对女儿表白呢。 一个劲地笑得合不拢嘴。 可难为周岩了，跟在后面吱唔了半天，才算是混水摸鱼的，蒙混过关。 可除了小姜，这后面还有其它四个崽子呢…… 怎么感觉这来势汹汹的，周岩后脊发凉啊。 他不停眨着眼睛，“叔平时，是不是最爱你们的，今儿就看你们的义气了！说吧，给我来个猛烈的，千万别客气！” 山娃想了想说，“周叔，结了婚，你要怎么对殊姨啊？” “那当然是，工资全部上交，凡事她说了算，还给她捶背捏腿，我来洗衣服做饭。” 啪啪啪！ 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山娃这关算是过了，轮到小土娃了。 他笑得可贼了，“周叔，我没那么多要求，但想问你一句，你一个人好端端的，为啥要和殊姨结婚啊？” 得……这问题，可是来自灵魂的拷问啊！ 小土娃总对些事情充满了好奇心。 周岩想了想，嘴里跑起了火车。 “因为我喜欢她啊！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先成立一个温馨的小家，再生个像山娃一样聪明，土娃一样壮实，蛋娃小丫一样乖巧的小崽崽！” 哟哟哟…… 厉害，这下子，可把几个崽都夸到了。 蛋娃和小丫儿开心得不得了，就忘记给周岩设关卡了，还屁颠屁颠的抱上他大腿喊。 “周叔，我们也喜欢你！” 哎……周岩哄孩子还是有一套的。 看来让五个崽来看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除了小姜的，其他几个，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可把屋里的杨殊乐坏了，她才知道，原来周岩的嘴巴这么会说，溜得很。 进屋的时候，周岩还不忘给每个娃一沓红包。 就欢欢喜喜的，把漂亮的新娘子接回了家！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响彻了整个大巷子。 新娘给新郎接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走了。 大巷子骤然安静下来。 按照风俗，娘家人是不能跟着新娘了一起去婆家的，双方各办酒席。 可戈玫才不管那么多，而且算起来，杨殊娘家本来也没请其它人，算起来都是婆家的客人，所以按这想法，戈玫就张罗着，办了一场合起来的酒席，把双方的人请一块坐着吃。 周岩的妈是个很具有亲和的婶儿，长得圆呼呼的，特别爱笑，可真把杨殊当宝贝宠着。 戈玫怎么做都由着，不说一句不好。 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开明婆婆。 凡事，先骂的，都是儿子，把这新娶的儿媳当闺女一样宠着。 不过，可能也是周家就没闺女，不管是本家，还是堂家，表家，一个闺女都没有，全是儿子。 所以杨殊嫁到周家来当儿媳妇，个个都是宠着的，精贵着呢。 而周家的儿媳们，也对这小弟媳很不错。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家上上下下，个个都爱笑，而且气氛特别温馨。 邵春蓝瞧着，就有些落寞了。 为什么，同样都是未来婆婆，而陈斌的妈就偏偏那么过分…… 看看周岩的母亲那么和善。 邵春蓝想，大概是陈斌的妈做太多的恶事，得了报应吧。 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不想去在意这些事情了，专心自己的事业，还有学习。 忙完杨殊和周岩的婚礼。 邵胜就去局里开会，而戈玫忙着去护肤品厂面试。 机器都调式就位了，一应手续俱全，马上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所以，这工人就非常紧要了，下午招工，就得戈玫亲自来看过。 她到的时候，钱伟居然也来了。 他一脸诧异。 “戈玫同志，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啊！如果你早说，这厂子是你的，那我们就完全可以合并起来，开个大工厂啊？做衣服不好吗？干啥要分心弄这些玩艺儿？ 这种东西谁用啊？毕竟衣服是男女老少都不能缺少的东西，你看你这个……就对女同志而言，这价格也不低啊！有人要嘛？” 第五百章零五章爆发户的心思 他这姿态可摆得高呢，一副，“你不和我做，简直就是吃了大亏”的样子。 戈玫淡笑，“钱伟同志，我这厂子，还没正式开工，等开工了，再请你吃饭，今天我太忙，没空招待你啊！” “别啊，戈主任，我还有一堆大事儿和你讲啊！” 钱伟怀抱着无比的热情，坐到了戈玫的身边。 “这样吧，我那服装厂子，你不是也有分钱，怎么能偏心呢。我们的厂子现在生意这么好，干脆，你就把省城那个军工厂卖给我得了，怎么样？ 厂子里的股份，还是按着原来的来分帐，一起赚钱，把它做大，多好啊，对吧？” 戈玫看着钱伟，直觉这丫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啊。 不过，可是门都没有。 戈玫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军工厂我不卖。” “这不叫卖，这不是我们一起做生意的嘛，赚的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这可是双赢方案啊！如果，你把厂子转给我，我就给你几个人才，都是从国外回来的，强着咧！” 钱伟拍了拍胸脯。 戈玫看了看另一边招呼工作的姜文光。 “人才？那你说说，有哪个人才厉害得过我们的姜外交官？” “他……他那是真厉害，可他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啊。他只会和人聊天，哪里会做生意，做管理啊！说回来，你也是的，一个女同志，怎么能抛头露脸的。 更何况，邵局长也不会同意的，对不？特别是，女同志会给人欺负。而且，听说你和邵局还接受了国家新任务，要多生几个崽，为国家培养新人才。你让我跟你去做，就好了啊，这不是共赢吗？你崽生了，乐得轻松，而且钱也有了，多好！” 钱伟这张嘴，蛊惑人真有一招。 不过，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的，到了戈玫这里，统统没用的。 他拨拉的如意算盘，她清楚得很呢！ 而且最让戈玫不舒服的是，钱伟这货压根儿就瞧不上她，或者说瞧不上女同志。 呵…… 戈玫还偏要告诉他。 女同志也能撑起一片天，还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要不是看他能起点作用，她老早把他踢了。 想当初，为了个孤儿院，她把这奸商扶了起来，戈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 不过，好在他还有点底线。 虽然奸是奸滑了一些，但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礼事。 反正盯紧他，不会让他搞坏事就成。 见戈玫不吭声，戈玫急得很，“姑奶奶，你出个声啊，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啊！我这法子，真能让我们赚个盆满钵满的。” 戈玫摆手，“别吵，走，走，干你的事儿去。” 正好，姚文静一来，就看到钱伟在纠缠着戈玫。 还以为这男人要欺负她。 径自上前，朝着钱伟就是一脚踹过去！ “我靠！”钱伟捂着下身，吃痛，“你谁啊，你这女同志是女的吗？怎么一来就踢人这儿，你这是要废了我嘛！” 姚文静斜睨了一眼钱伟，“谁让你纠缠我姐，我打死你，都是可以的！” “你……你他妈的，什么玩艺啊，谁你姐？戈玫同志是你能攀的亲戚嘛……” 钱伟吃痛的盯着她，狠狠剜了两下，想要记下她的长相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天这是有戈玫在，改天，他才不会让自己吃哑巴亏。 戈玫看着他，唬道，“钱伟，在我这儿，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妹儿，姚文静。” 钱伟轻扯了扯嘴角，“姑奶奶啊！你妹儿还真是挺多。” “关你什么事，你还不快滚！” 姚文静抬起脚，作势要踢。 钱伟撇嘴，赶紧躲，“白长那么好看了，一点也不优雅。” 姚文静又捡了地上的石头，就要扔过去。 还是江一伟阻止得及时。 “姚文静，住手，你做什么呢？” 姚文静看了一眼江一伟，收了手。 “在收拾人呢！” 江一伟当然知道钱伟和戈玫的关系，他走上前。 “没啥事儿，你就先走吧。戈厂长等会儿还有事儿，要面试一堆人。” 钱伟看着戈玫，那副样子，可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说戈妹子啊，你咋就这么想不通呢。随你。反正你钱多，玩得起。” 说罢，拍拍屁股走了。 江一伟和姚文静听出这话的味道来了。 “姐，他这是看不上我们厂？” 戈玫看了一眼远处的钱伟。 “甭搭理这种人。” 江一伟点头。 “这人就一暴发户，还是你扶持起来的，过不了多久，就知道跪着认错了。” “这种人就是脸皮厚，我刚刚应该用力一些，把他踢废。” 姚文静最厌恶的，就是钱伟这种特别油腻，一副不怀好意的男同志。 江一伟看着姚文静这脾气，宠溺的说：“慢点，别那么暴力！” 姚文静性子古怪，对江一伟在外人看来，其实有些冷漠的。 他看着她，这样说时，她还奇怪的撇了一眼，然后才坐到了戈玫的身边，不理人。 江一伟知道她这种个性，才不和她计较。 姚文静见江一伟离开了，这才问：“为什么师傅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戈玫笑得略带深意，“他是你老师，管你多一些，正常啊。” “哦……” 姚文静还比较小，情商很低。而且从小给钟老六圈养着，受尽欺辱，给同学排挤，导致她的个性，总是草木皆兵，除了戈玫，对其它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 如今的她视戈玫为偶像，为信念，仿佛就是拯救她于黑暗中的神！ 戈玫觉得江一伟这条路可能有些难走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面试。 她做护肤品的，那么她要挑的肯定是精致，双手纤纤，做事细致的女同志。 她面试和其他人不一样。 人家是问两句。 她有两关，第一关是卷子，一些护肤最简单的问题，考验出她们的基础知识，然后就是内心是否细致。 第二关就是折纸盒。 她订的纸盒全部回来了。 折纸盒能看谁的手更巧。 戈玫倒是有些意外，来了一帮大婶，也来了一群小姑娘。 第五百零六章厂子开工啦！ 经过一番思考，戈玫决定25打后的，全部不要，只要25岁以下的小姑娘。 不过，她也挑了几个30左右的，急需要工作的留下了，帮忙搞伙食，打扫卫生什么的。 她在厂子的另一头修了个饭堂，保证了工人们的午餐和晚餐。 目前单量还不是很多，没有食堂没有弄晚饭，五点半就准时下班了。 等以后单多起来时，需要加班时，那就很有必要弄晚饭了。 戈玫一口气招了二十多个个女工。 十多个搞卫生和食堂的工人，全部都是女同志。 一共三十多个工人，一个月后，就要开始算工资了。 虽然她知道有压一个月工资的说法，但戈玫并没有那样做。 这年头，谁出来干一个月活不想拿着工资回家贴补。 不过，这笔工资可不是笔小数目。 沈瑶和程建国不清楚戈玫的账，但知道工厂的开支大，担心她手头上钱不够。 结果，戈玫拿出她的账本，倒是让二老颇感意外。 “这个钱伟，看着不老实的人呢，还真给你这么多的分红？他就一分没少？” “没少，他哪里敢，除非他想去劳改场尝尝那里伙食的味道。” 戈玫看着院子另一头，穿着制服，和儿子们过招的邵胜。 戈玫看着沈瑶头上明显多了几缕白发，低头想了想。 “妈，生娃的事儿，可以再缓一年吗？” 程建国一听这话，立马紧张了。 “咋了？为什么又改主意了？” “我想蛋娃和小丫今年也上小学了，你们就可以轻松点。半年后，等他们习惯后，你们就更省力，我再怀一年，你们正好休养好，等一年后，娃再出来，你们才有精力。” 戈玫看着妈妈又老了几分，心疼着呢。 二老一听，原来是因为他们的原因，顿时就急了。 “你别想这么多……我们精神得很，娃们都乖，哪里要我们费多大的力气。” “爸，妈，先这样安排一下吧。到时候等我厂里的事，也上了轨道，就轻松多了。” “行，行，你说，你说了算！” 沈瑶和程建国拿了戈玫没办法。 很快，戈玫的工厂就开始启动，投入生产了。 生产出来的第一批，姜文光的意思是先推北城的百货商店看看的。 可戈玫有她的行事风格，没急着想推。 她更想在岗城摆个专柜。 不过，这事可有点难度，听说岗城的百货商店铺面非常难拿，得通过市场部的领导。 而这领导听说还是个老铁砣，性情古怪，油盐不进的。 所以想要拿铺面，必须先得搞定这老铁砣。 姜文光看着戈玫点头。 “岗城这边，你也可以先试一试。然后我也去北城，跟那边百货商店的人谈一谈。咱俩分头行动。” “行！” 戈玫依稀记得那个老铁砣，好像有个儿子，和山娃土娃年龄差不多，正好也在他们一个班。 为什么她那么有印像？ 因为这老铁砣的儿子上学是个老大难的问题，每天哭得歇斯底里的，都是强行被奶奶和保安抱着进学校的。 吃饭难，作业也难，反正啊！ 人家上学都是开开心心的，他家就是鸡飞狗跳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老铁砣，还拿儿子没辙。 打过几次，差点打背过气，可还是不听话。 可把一大家子人都急坏了。 都说他爸把这臭脾气都遗传给儿子了，老铁砣，小铁砣。 要搞定老铁砣，那么得先搞定这个小铁砣。 所以，思来想去，戈玫决定让土娃先去套话了。 而山娃早就已经跳级了。 土娃虽然成绩也不错，不过没达到跳级标准。 最主要的是土娃每天还要花很多时间去训练，其实他已经相当用功了。 这一说到小土娃，戈玫就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这娃四肢发达，头脑也算灵活，算是有厉害了。 一连参加了两场省级比赛，还都拿了第三名。 省队教练已经向他抛出橄榄枝了。 不过给都给苍剑拒绝了，他觉得土娃还小，经不起高强度的训练，说要再等一等。 难得，他不急于求成，是个真为了土娃身体着想的人。 对此，戈玫就更加放心把土娃交给苍剑去训练了，以后能有出息，为国效力，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就算达不到这个高度，也没有关系，也算是找到自己特长。 这个年代的人，也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 而戈玫就不这样想。 她只希望崽崽们能开心快乐成长，幸福快乐的过好这一生，也就够了。 毕竟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陪衬型的绿叶，真正出类拔萃的红花型，又有几朵？又要承受什么，都不为人所知。 所以不逼娃，不强求。 经过小土娃的一番努力。 可算是把那小铁砣忽悠到家里来了。 小铁坨脾气古怪，平日里甚少听说有朋友，家里人一听，说交了土娃这个朋友，还要去人家家里玩，可把他家奶奶乐坏了，直呼，让他多玩两天。 正是周六，让他玩到周一再去学校，正好。 估计带他的奶奶也想着，自己可以放松一把，去透一透气。 这小铁砣还真是很喜欢土娃，到哪里都缠着土娃。 晚上，还要和土娃一起睡。 土娃那可真是有苦难言啊！ 好不容易，等他去上厕所了，赶紧跑到戈玫跟前。 “妈，这个小铁砣太烦人了。他真的要在我们家呆那么久嘛，今天就给人家送过去好不？” “那哪行？你妈还得把人家小祖宗伺候好了，以后再找他爸去拿铺面时，才能硬气啊！到时候护肤品能进到百货商店，就会更有公信，口碑才会更好啊。” 土娃搔了搔脑袋，“妈呀，你这弄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开后门啊？” 戈玫翻了个大白眼。 “不对，这种顶多，就算是个智取，毕竟做事要攻其所好嘛，对吧？” 土娃半懂不懂。 “那好吧，为了妈妈的幸福，那我再忍忍，我情愿为妈妈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哎呦！这个小崽子，说得好像多委屈一样。 不过，向来崇尚快乐的小土娃，屁股后面多了一小跟屁虫，他应该真的觉得挺辛苦的吧。 第五百零七章做香喷喷的蛋糕 看到小土娃这么委屈，戈玫就挤了些时间做了些美食犒赏下他，顺便也贿赂贿赂小铁砣。 好久没下厨了，戈玫自从来到岗城，事儿也很多。 还好，邵胜体贴，把在晓岗村的那个窖一起复制了过来。 今天还是她第一回开灶。 以前，沈瑶就用来烤点红薯什么的。 一看戈玫系上围裙了，六个崽子都扒在门框上瞅着，满脸的好奇。 土娃开始吹牛，“你知道牛乳蛋糕吗？” 这时代，省城已经有了，不过也极少。 在北城国际饭店有，但大部分孩子没吃过。 听，还是听过的。 小铁砣黑不溜秋的脸上，全是诧异，“牛乳蛋糕么？你妈妈这也能做？” 就连小姜也都惊讶了。 他不是没吃过，但没见过，怎么做出来的。 所以也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他就看着戈玫手里拿的打蛋器，一直抽。 黄黄的鸡蛋清，居然被抽得雪白雪白的，还膨胀变大了很多。 土娃的哈喇子已经流得老长了。 “妈妈，这个就是牛乳吗？我要吃，我要吃！” 之前，戈玫做过几次，是在别墅空间里做好了，拿出来给他们吃的。 他们只记得，上面的那层奶香一层油，好吃得很。 这个时代不认识这是奶油，而是叫它牛乳。 几个崽这一看，垂涎欲滴，作势要扑过来。 戈玫按着土娃脑门。 “这是蛋清呢，在里面打进了空气，体积就会膨胀变大，看起来像牛乳。” 小姜猛地反应过来，“干妈，你一直抽蛋清？就是想把空气抽打进去？” “是的！” 脑子灵光的娃，就是省口水。 戈玫把和好的蛋黄糊和蛋白混合在一起，弄成了蛋糕糊。 这个窖烤面包，那是一流的。 至于说烤蛋糕嘛，她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了。 她这样弄，就是想表演给小铁砣看看，所以她不能借助空间里的先进设备。 这时，戈玫心里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有空，她想打造一台烤箱。 其实烤箱的原理也特别简单，到时候弄一台，在家给孩子们烤烤蛋糕，还是极好的。 蛋糕糊放进去烤了。又弄了些芝士，戈玫把它做成了芝士饼干。 当然，这些食材，都是来自她空间的。 这年代要弄芝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得找到牛奶，发酵，再提取。 蛋糕和芝士饼干，全被戈玫放进了窖里。 六个崽子就一窝的，守在那面包窖跟前。 大概一个钟的样子，就有香气飘出来了。 最先闻到香味的，是狗鼻子大乖，它突然就蹦哒了起来，两只前爪子攀着面包窖外沿。 蛋娃也闻到了，激动的嚷嚷着。 “妈妈，它香了香了！现在，可以吃了吗？” 戈玫笑得宠溺。 “还不行，得还要一个钟。美食可是要考验我们的耐心喔，你们不要守着窖了，赶紧出去走两圈。” 小姜点头，“是咧，走啊，出去玩几圈。” 小铁砣才不愿意，他固执的守在窖前，“我才不去，我你们家的客人，这里面的蛋糕和饼干，可全都是我的，我要一走，就吃不到了。” 还真的是小铁砣，人如其名，对事极为执着。 戈玫想了想。 “这样吧，如果你要能把作业在一个钟内写完，还要字迹工整哦，那这里面的蛋糕就全是你的了。” 土娃一听这话，马上就慌了。 “妈！这怎么行，那我们吃什么？虽然他是客，但也用不着全给他一个人吃了啊！这不好吧？” 戈玫笑，“土娃，这难道不知道吗？这小铁砣我算他肯定写不完作定的，你要知道，他最讨厌写作业了，而且字写得比你丑多了。怎么可能挣得到这么好吃的蛋糕？” 小铁砣一听，急了，直跺脚。 “我可以！我可以的！” “那行，你要证明给我们看，证明你可以！” 戈玫给小土娃使了个眼色，聪明的小土娃，面对美食也没理智了，跳起脚准备闹，小姜和山娃反应过来，一下架着他，就往姜家去。 蛋娃和小丫就不一样了，跑到小铁砣的跟前。 “小铁砣，你要加油哦！牛乳蛋糕好甜，好香，好好吃哦！咬起来像咬云朵一样，软绵绵的……” 小铁砣吞了吞口水，看着土娃就这么，不甘心的架走了，捏起了拳头，咬牙狠狠点头，“行，我可以，一定可以，一定！” “加油！” 两个小的一起帮他打气。 大乖也跟着在一旁蹦哒。 三娃一只狗，那画面别提多美好了！ 结果，小铁砣真的跑回屋子，使劲的干作业去了。 就他那点作业，人家蛋娃二十分钟就能搞定，可这都快一个钟了。 所以写作业的时间，还是在于娃有没有认真的对待这件事。 戈玫知道他可以写完的，趁着这功夫，又悄悄的去别墅空间，整了另一个十寸的，这个可是专门给她小崽子们的。 窖里的那个，她就是打包起来，送进小铁砣他爸办公室的。 一个小时后，蛋糕，饼干终于烤好了。 小铁砣居然踩着点儿，蹦哒了出来，“婶儿，喏，我写完了，你看看吧。” 戈玫拿过本子，扫了一眼，虽然那字和她的崽们比起来，算很丑了，可和他之前的比起来，已经算是认真在写了。 所以，戈玫也没要求他再写。 “行了，这蛋糕上，我给你抹上牛乳，送去你爸办公室。刚巧，你爸打电话来了，带你去一趟，有事儿。” “我不去，我要一直呆在你们家。” “还要来啊？” “对！” “我不让……” “我偏要来！” “那你得帮我做件事，我就让你来，而且啊，每次都给你做好吃的。” 戈玫勾着小铁砣。 小铁砣盯着戈玫，一脸警惕，“什么事？” “就是，你得每天准时上学，还要负责帮我盯着土娃，看看他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只要你帮我，把土娃盯好了，我就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 这种性格的娃，就是因为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娃，所以会随心所欲。 一旦，戈玫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有了责任感。 自然不会那样胡作非为了。 不过他们的记性很浅的，得不定期提醒他们，记得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和要做的事情。 第五百零八章抢占先机攻克小铁 小铁砣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不想去学校，那就是个笼子，把我关在里面，无聊透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能完成我布置的任务？” “我……努力吧……如果，我要真的每天去学校，是不是就可以来你家玩了？” 小铁砣很喜欢这里，有美食，还有很多小伙伴。 不像他家里，爸爸忙，只有奶奶一个人。 奶奶只喜欢听戏，还有照顾花草。 他自己就像个傻子，奶奶又不让他出去，总说他弄坏这，弄坏那。 可戈玫这家里，就不一样了。 有很多好玩意儿，还有他的好朋友小土娃。 这股新鲜劲儿在，哪能让小铁砣不动心呢！ 戈玫把蛋糕打包好。 还塞了一块饼干给他捏着。 “走，我送你去你爸那儿。” “好吧。” 尽管不甘心，但他喜欢戈玫，还是很听他话的。 到的时候，老铁砣正在打电话，一看戈玫带着小铁砣来了，马上就聊完挂了。 起身看着戈玫，一脸歉意，“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麻烦了。” 你别看这老铁砣对自己儿子的事儿那客气，可只要你在这时，提铺面的事一个字，他也能马上对你翻脸。 所以戈玫很谨慎，不到火候，一点也不表露出来。 戈玫把牛乳蛋糕和饼干交给了老铁砣。 “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甜品。这娃挺乖的，有空，你就让他，常到我们家来玩啊！” “行，真是感谢啊。难得，我儿子能有个朋友，看你还这客气，还带东西，我也没啥，好拿得出手的，这饼干你们带回去尝尝。” 戈玫笑，“那就谢谢了。” 他拿出来的是海市那边生产的夹心饼干。 一直风靡很久。 戈玫都记得，自己小时候有吃过，那味儿特别的正。 所以她大方的接受了。 这也算是人性交际，礼尚往来吧。 这样他们两家就正式，成为朋友了，算有点交情了。 一周后，老铁砣在周末这天，亲自把小铁砣送到戈玫家里来了。 看着邵胜，他可是激动得一直握着他的手，不停的感激。 “邵局长啊！你爱人可真厉害，从头到尾的，把我家小铁改变了啊！这太让人惊喜了，真是没有想到。 他一直不肯去上学，我们还都以为他没救了！就跟你家娃接交上，去你家玩了一趟，现在就连作业，也都规矩的写完了。” “哦，我爱人带娃，的确是有一手，这一点啊！我都很服气。你看我家崽子多，哪个不喜欢她。她说什么，个个都听得很呢，我家这些崽子长这么大，都没挨过打。她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能让孩子们很信服。” 这下啊，老铁砣看戈玫的眼神，一瞬间都不一样了，就像看救世主似的。 没过一会，他一脸不好意思。 “邵局长啊，我有个不情之请。小铁的外婆如今身体不是很好，在省城医院里住着。我的工作忙，他妈更是忙上加忙…… 所以，就想要麻烦你们，帮我带半个月的娃，行不？当然，我会支付一切费用，能不能帮个忙？” “没问题啊，这娃有这么大了，我也就管口饭而已。更何况你家这娃和我家土娃都玩得不舍得分开。” 戈玫真是没有想到，天都在帮她。 小铁的婆也病得太及时了。 这一呆就呆半个月。 那半个月后。 戈玫提出要铺面。 老铁怕是没脸拒绝。 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更何况她是有实力的，最怕的就是老铁不给机会。 只要他给机会，她能证明自己，那么就完全的没有问题。 就怕的是没机会，铁铁砣就带着偏见就把她拒绝了。 她敲开了这扇门，也不算是胜之不武吧。 所以她就心安理得的做接下来的事情。 小铁砣倒也不是那么难管。 只要把握到他的弱点。 戈玫管起来，还是很轻松。更何况还有两只大的崽一起监督，再有他和土娃总想比个一二。 厂子里…… 半月便生产出来第一批产品。 戈玫看着包装精美，香气清淡娉婷护肤品。 她用这个名字的原因，在于统一归纳，而且反正所属权都在她的手上。 LOGO标也是一样。 钱伟管理的服装品牌在海市和深市都提前打下了基础。 所以借着这股东风，再往前推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江一伟看着戈玫，“戈厂长，这一批货还没有订出去，厂子里要不要缓慢生产？” 他就怕货堆积着，卖不出去。 虽然戈玫让他只管研究，其他什么都不管。 可他还是很担心。 再就是，他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十足十的把握。 毕竟现在国内还没有潮流到这种地步。 戈玫看着江一伟，“不用，你按时生产就成。我下午要去一趟百货商店。” “你去要铺面？” “嗯。” “能行吗？” “放心吧。产品说话。” “嗯！戈厂长，看你的了！” 虽然他一直觉得戈玫像是得了上天的庇佑，做啥事，啥事都非常的顺利。 所以他也不去想那么多，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研究，把握好产品的质量，才是眼下他最重要的事情。 戈玫包装好产品，就直接去了百货商店。 其实百货商店里还没有正式的护肤品专柜，只有一个日用品专柜，卖的是一些洗发膏，还有肥皂，再就是牙膏这一类。 雪花膏有，但是产品极其的单一。 戈玫直接去了老铁砣的办公室。 他看到她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怎么呢？是不是小铁给你们找了什么麻烦。” “不是，铁科长，我是过来申请柜台的。” 老铁砣愣了一下，“我听说你放着好好的妇联干部不做，去做生意，这还真的啊？我看看你们的产品。” 戈玫马上把包装精华的产品，放到他的桌面上。 老铁砣表情凝重，“虽然现在国营百货商店可以收取私营厂子的产品，但是大部分还是国营厂子的产品。 这个柜台倒是有空，能不能拿下来，都是未知。” 戈玫笑，“铁科长，你也是去过海市的人，知道现在海市的经济。想不想我们岗城也像那样，那么必定要打破传统的方法，另僻溪径。” 第五百零九章产品成为了国礼 “难怪娃们都那么听你话的，你这张嘴真厉害。我会帮你写份申请，替你递上去，也可以大力帮你推广产品，但最终能不能申请下来，就不一定了。” “那是当然，那就多谢铁科长给这个机会我。” 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说不紧张，那也是假的。 戈玫深知，如今这个时代，经济刚刚开放，人们的消费意识和能力也未必有多好，生意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好做。 但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失败了，那就爬起来，再战！ 未来的几天，为了让自己的心态放松，她特意去钱伟的服装厂里转了转。 何秀已经生了，还真为钱伟生了个儿子。 可把钱伟乐得不行。 一看戈玫来了，不停的说些好听的话。 “嫂子，你就是我福星啊！你看，有你的指点，现在我的生意做来越好了。如今儿子也有了！开心，可太开心了！” 戈玫也高兴，“那也是你自己有努力，看得清方向，但你得记住，做生意可得老老实实的，别搞那些有的没的，邵局长可盯着你啊！” 钱伟哈哈大笑，“对对，那是当然的……就算是为了儿子，我也会好好努力干的。” 戈玫到车间看了看新生产出来的服装样板，她自己设计的LOGO格外的好看，亮眼。 钱伟一见到她在看LOGO，就想到她日化品厂的事儿。 “大嫂啊，如果你那些产品销不出去，我可以帮你想个办法？” “额？” “我在深市啊，有个朋友，他在港市做生意的。现在港市那边流行用那些国际大牌，可那些东西价格就是太高了啊。所以，他就想了个生财的路—— 仿冒大牌，他呢，就在地摊上卖，专卖给那些又爱美，又买不起大牌的小姑娘们。我觉得你这护肤品质量肯定是好的，如果换个大牌的包装，一定能捞不少的钱。 我和你讲啊，港市那边的人，不差钱的，就算她们买不起国际大牌，可也比我们岗城这边的人有钱多了，有钱往自己脸上花。” 其实钱伟这个理儿，倒是个趋势。这种做生意的方法，在未来，让不少人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不过，只有戈玫自己才知道，他们开发的东西可是比国际大牌更好用，怎么可能拿去做贴牌假货。 这是对她和江一伟心血的一种变相侮辱。 “钱厂长，你还是用心做好自己手上的产品吧，少担心我的事情，【娉婷】这个品牌可是我一手设计出来的，如今的日化，护肤品也都是用的这个名儿。 你可千万别做砸了自己的招牌，污辱了这个名字！否则，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钱伟马上谄媚的笑了。 “我哪会干这么低级的事儿，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么？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不懂珍惜自己吗？嫂子放心，您放心！” 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以后，她还创立些新的品牌出来。以防着钱伟搞些有的没的。 等待中，煎熬的五天过去了，姜文光从北城回来了。 他满面喜悦，看着戈玫，“小玫，好消息，有好消息来了！” 看着他这样反常，戈玫反而安慰，“别激动，好好说。” “我和外交部那边推荐了我们厂子里的产品，它那边决定，把你的护肤品作为国礼，送到国际交流大会上去展示！” 戈玫也倍感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文光。 “姜大哥，你确定是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怎么？你不相信？原本，我想去北城考察下那边的百货商店的。结果……遇见了个老友，很久不见，就聊了聊，最后说到了你的产品。 她看完，立马就有兴趣，还要了一套去用，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就决定拿你的产品去做国礼。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的，也只带去了五套，还不够……上面的领导夫人，要求再给她们先拿十套。” “上头的领导夫人？” “是的！”所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让平时内敛的姜文光都狠狠激动了一把。 这个消息将沈瑶也给震惊了！ “文光啊，你……怎么把产品都推到这么大的领导，还有那几位夫人那里去了！这这……万一有什么……” “婶儿，你得相信我们啊！再怎么你也得信你女儿啊，我们的出品的产品从头到尾，那可都是要求极高，精益求精的。” 姜文光一脸自豪。 其实他以前作为外交部的官员，眼界可不窄，见惯了国际上的好东西，看什么都是挑剔的，当他看到戈玫这套产品时。 作为个大男人，都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外观真的太细致，精美了，有海市老品牌的风格，又不缺最新潮的国际范。 而且打开后，那股香气也是淡淡的，非常的好闻，把这个时代，那些国营产品里最顶级的产品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所以当他的老友打开后，也对那瓶里散发出来的香味，疯魔般的着迷上了。 “她还一直跟我说，一定要让我们开发出一款香水，绝对会比这些东西更惊艳！” 戈玫听着姜文光描述。 “你的这位老友是……” “是……外交部的新部长。” 戈玫才发现，系统给他开的小姜这条任务线，完全就是为了她转行开厂子的金手指嘛！ 这个金手指来得简直不要太爽。 刚刚钱伟那儿，前脚还得了嘲笑，建议她的产品去做国际大牌的替代品。 后脚，她的产品就要代表国家，去展示到国际交流大会上去了。 这反差，简直是吓坏了戈玫的小心脏啊！ 毕竟这样的好福运，不知道是几辈子才修得来的吧。 前面那些任务，就算是做得再辛苦，再累，那也都是值得的。 毕竟到了今天，都是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ROSE在脑海里适宜的出声。 “主人，这都是您在这个时代积累下来的福报啊，从您在村子里抓大米虫，到帮助叶小夏，水花，又帮萧老太，再到真心对待小姜，不惜以身犯险。这一系列的操作，如今都得了应有的回报呢，以后，您的的人生还会更加精彩的哦，主人，记住，您可是天选之子喔。” 戈玫扬起嘴角。 第五百一十章产品进了国营商店 她明白，等她的厂子顺利了，品牌推上去了，真实事业有成的时候。 不仅要回馈社会，还要帮助更多有困难的人。 姜文光激动一番过后，情绪平静下来，才严肃的对她说。 “不过，这一次，外交部那边，对国礼的包装盒要求很高，一定得是红色，代表华国的传统，你知道的……” “嗯，没问题，我亲自设计！一定能绘出代表我们国家的高档包装盒，设计出大气的国礼范来。” “嗯，只要过了这一关，这批产品的销售渠道，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只要产品一上国际交流大会，无论是北城，海城，还是其它各大百货商店，都会抢着来要的。” 玻璃瓶的包装是透明的花瓶造型，上头很喜欢。 所以戈玫只需要去纸盒厂，改变外面的包装设计就够了。 接下来，戈玫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画包装上面。 修改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她都不满意。 到了深夜了，她还在画。 邵胜从背后轻轻地环抱过她的身体，“戈玫同志，早点休息吧，再这样熬下去，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住。” “没问题，你睡吧。” “那眼睛呢？你不想要你水灵灵的大眼睛了吗？” 说到这里，戈玫被逗笑了，眨了眨眼，也感觉确实有些累了。 可她看着手里的画稿，还是不太满意，最后她闭上双眼。 “给我的时间不多，我害怕画不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邵胜把下巴搁在她肩头。 “媳妇儿，你这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其实放松点，不需要太刻意，说不定会更有惊喜。” 他说得没错，这阵子，戈玫感觉也确实绷太紧了。 她以前，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 可能是，她现在太融入这个身份，太想做好一切了。 她缓缓又睁开又眼，轻轻蹭着邵胜的下巴。 那些胡渣扎得她有些痒，又有些舒服。 她一撩，邵胜就有些激动。 “你冷落了我这么多天，我也应该要点补偿吧？” 近来，看到她忙，邵胜的次数确实少了下来。 于他，是克制，也是煎熬吧。 戈玫宠溺的抱着他的脑袋，柔声哄道，“好，来，给你补偿。” 邵胜迫不及待的，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原本也没有怎么想的，可看着男人性感的动作。 她的居然很快也有些冲动……还带着点急切…… 很快，屋内除了两人交替的喘息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咯吱声。 酣畅淋漓之后，戈玫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坐起身。 邵胜愣了，“媳妇儿，你……还来？” 戈玫翻了上白眼，“傻丫，想啥呢？我这是有灵感了，要去将它画下来。” 邵胜扯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嗤笑，“你啊！工作狂人一个。” 戈玫可没理他，自顾自的去桌前画了。 她不睡，他又怎么睡得着。 就一直在背后看着她画，看着她桌前，认真，纤丽的背影，语调里透着些惆怅。 “媳妇儿……你真的不会反悔？女儿还生么？” 就怕她反悔，不生了啊！ 这TT用着，可真不爽…… 戈玫哪有心思搭理邵胜。 看她没反应，男人干脆在床头抽了两本书来看。 他要学习的东西也不少。 官场远比想象中的更复杂。 熬了一宿，戈玫总算画出自己满意的包装盒了。 镂空，配上烫金流苏元素，再加上代表华国风格的盘扣，揉合在一起，最后衬出喜红色。 完美！ 最后，这设计方案全票通过。 戈玫忙完手中包装盒的事，老铁砣这边的消息也下来了。 她的专柜申请，居然也批下来了。 就在这一年里，戈玫的护肤品专柜成功的入驻了岗城的国营商店。 年底，经她亲手改良包装的套系护肤品，更是在国际交流大会上崭露头角。 戈玫让姜文光去托了很多关系，总算把这一情景的照片刊登上了报纸。 此时，全国上下，都看到了她的护肤品作为国礼，赠送给了友好的国家。 很快，北城，还有各大中小城市，订单如雪片似的向他们工厂飞来。 一九八三年的春天，戈玫来这个时代的第四个年头。 【娉婷】护肤品，成功登陆华国十多个城市的国营百货。 工厂日夜赶工，出货。 等年底分红的时候，戈玫更是毫不犹豫的，拿出利润的一部分，捐给了给妇联妇女儿童部门。 给更多的小朋友，提供了上学的机会。 同时，还捐资修建了一座养老院，给更多的孤寡老人提供安身之所， 戈玫生意成功，孩子们也个个争气。 山娃连跳了好几级，已经是学校的小天才。 而土娃虽然成绩平平，但是他运动员的天分越发显露。 苍剑已经把他交给省队，并给他订下冲击国家队的目标，希望土娃能有一天，代表国家，站在国际赛场上。 而年纪小小的蛋娃，则酷爱写故事，时不时，写出来的小文章都会刊登在省里办的杂志上。 而小丫呢，戈玫看到她有钢琴天分，想尽一切办法，托人搞到一台钢琴，摆在她的房间里。 自此以后，大巷子里，一放学，就能听到她悦耳的钢琴声。 戈玫和邵胜的小日子，那可是越过越红火 改邪归正的邵军尊循本心，顺利的考上了医学院，他想做一名医生，救死扶伤。 又恰巧和姚文静同校。 因为邵军是戈玫的小叔子，再加上两人因为任务，上过一趟北城。 如今两人又成了校友，走得就更近了一些。 如果戈玫是第一个让姚文静对其有好脸色的人。那么邵军就算是第二个吧！ 戈玫工厂里的事儿多了起来，厂子里的账目她管着，就有些吃力。 最后，还是决定找邵春蓝来管一管这事儿。 开始发她是死活不同意，生怕自己管不好。 看着那一沓沓，大笔大笔的钱从她手上流过，她好紧张。 最后，戈玫手把手的教，花了不少心思，邵春蓝这才慢慢上手。 在老家待着的王桂香，偶尔进城逛逛，那叫个春风得意的啊！ 不过，一遇到沈瑶，她就马上露出谄媚的笑，秒变夹着尾巴的狗，各种讨好。 其实沈瑶也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上次她进局子，多亏了她送的小棉袄背心，的确暖和了很多。 所以一直相处得，都还算和睦。 第五百零一十一章别乱点鸳鸯谱 厂子的订单一波接着一波的，还增加了夜班制。 所以，戈玫手上的事儿就增加了很多。 天天蹲在生产线上，盯着产品质量，还有员工情绪。 她可是全厂女员工的楷模和偶像。 戈玫在车间巡视，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机器边走神的江一伟。 邵春蓝扯了扯她衣角，压低声音。 “嫂子，你要不要去关心一下江同志，他天天在那里发呆，像被人抽了魂似的。” 戈玫眉头微皱，“文静是不是很久没来了？” “嗯，姚文静不是和阿军去北城做学术研究了嘛，所以就来得少了一些。听说，姚文静人真不错，，对阿军照顾有加。” “她是学姐嘛！” “肯定也是因为你的原因，还有之前阿军护送她，去北城过。” “嗯，尽管姚文静性子高冷，但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戈玫就想啊！这三个人的事儿……搞不好，还挺难弄的。 邵春蓝点头。 “对啊！可这件事儿，被咱妈知道就麻烦了，不然……姚文静的耳根子都不可能清净了。” 戈玫严肃的看着邵春蓝，“你说的啥？” “没啥，嫂子。”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我知道……” 邵春蓝当然懂的。 戈玫倒是觉得，这事儿没啥可能性。 以她的观察，他比姚文静小，姚文静就是当阿军是弟弟在照顾。 这事障碍最大的，还是姚文静过去的那点事，邵军都清楚。 这些村里出生的男人，应该不太可能会接受一个有污点的女人吧。 王桂香就更不用说了，如果知道了这些事情，那阻碍就更大了。 倒是江一伟，他更适合姚文静，他早年就留过洋，思想比较开放，家里也没有父母的阻碍，他们更有可能在一起。 不过，这也是戈玫想的，这事也得两情相悦。 如今的姚文静应该什么都还没想，只想着学习，开始自己的新人生吧。 毕竟苦尽甘来，享受自由，才是当下她最想的事情。 想清楚了，戈玫就走到了江一伟跟前，清了清嗓子。 可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反应。 戈玫轻轻推了他一下。 哪知—— 江一伟像根木头一样，“咚——”的一声，身子直接歪倒在地…… “江一伟！” 他吓到戈玫了，也吓到旁边的邵春蓝了，赶紧都过来扶住了他。 戈玫一看他脸色不对。 “江同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一伟努力的睁开双眼，“我有点头晕，有点累……” 戈玫搭一把手把他扶到了那边坐下，“你可能生病了，走，我开车先送你去医院，然后再回去休息。” “没事儿，我不用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然后让姚文静过来给你看看？拿点药？” “好。” 你看这人，一说到姚文静，啥都好。戈玫只得顺着，真是拿他辙。 她准备给姚文静打电话的时候，邵春蓝说：“不是去了北城做学术研究？” “昨晚就已经回来了。” 他这病，还真及时。 戈玫就把江一伟给送回家去了。 她是一个电话，姚文静马上能出现的人。 果然，戈玫前脚到了杨家，姚文静后脚就到了。 戈玫拉开车门，“你没课吗？这么快？” “江同志是你厂子的支撑，她可不能病了啊！有课，我也要逃了来。” 姚文静说着，把江一伟扶上楼。 江一伟迷迷糊糊的，抓着姚文静的手，握得紧紧地。 姚文静有些想抽，可看了看戈玫对她摇头。 她就没敢动了，看着他生病的份上，放任他捏着。 姚文静把药箱放下，给他量了体温。 “发烧到三十九度了，我给他开点退烧药。” 又给看了他的喉咙。 “上呼吸道感染，可能是熬夜，不注意饮食所致。” 戈玫瞪着他，“他又不定时吃饭，饿了就吃那些什么压缩饼干，肯定容易上火。” 江一伟抬了抬眼睑，没说话，只是看着姚文静，像个楚楚可怜的孩子。 姚文静也没有对他温柔一分，气得直接把药往他嘴里塞。 吃完药，江一伟就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戈玫拉了姚文静到外面，严肃的问。 “小静啊，你有没有考虑过谈对象？” 姚文静的反应激烈，紧紧地抓着戈玫的手。 “不要，姐。你为什么要让我谈对象，我不要……” 看着清冷，凶巴巴的姚文静在戈玫的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 戈玫温柔的笑，“我就是问问，你紧张什么。” 姚文静抱着戈玫的手臂，整个人靠着她，倍感难受。 “我厌恶男人，我更厌恶那种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的。” 男女之间最美好的水到渠成，却成为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也是，小小年纪就被这样，她怎么可能没有阴影。 戈玫心疼的说。 “那就不谈，毕竟一个人也很好。你要觉得寂寞了，那就把我儿子当你自己的儿子，让他们喊你一声干妈。” “嗯！姐，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戈玫就是她的神，更是她的心之所向。 谁伤她，就是伤她，她绝对不会放过！ “你都叫我姐，把我就把你当妹妹。别说这些话，知道不？” 戈玫轻点了点她的眉心。 “江一伟这里，那就劳你帮忙多照顾。厂子里的事多，他不敢松懈，就把身体熬亏了。” 还有一部分，姚文静没注意到吧，他这病也有心病。 江一伟的心思很深，姚文静完全也没察觉，她不太懂男女之情。 所以，估计江一伟的未来都会很苦。 戈玫同情他，却也不能做什么。 毕竟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有缘无分的事情可多了。 江一伟睡了一晚上起来，就退烧了。 他一看姚文静在这里，一咕噜就从床上爬起来，“姚……姚文静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姚文静淡漠的看他一眼。 “你醒了？那快去洗个澡，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再把药吃了，我要走了。还有灶上，我熬了些白粥，和着咸菜喝了吧。” “你一直守着我？” 江一伟动容的看着姚文静。 姚文静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 “师傅，以后你可别再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让姐多担心啊。我就先走了，我逃了课出来的。” 第五百零一十二章作风不正派 尽管她一直喊他师傅，却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江一伟看着姚文静，“谢谢你，近来你是不是很忙，都没空来厂里了。” “近来有学术研究，而且阿军那里还有点事。” 阿军？ 她居然喊得那样亲密，叫他阿军。 还对他笑过。 一瞬间，江一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她，仿佛一下子就要从身边溜走了。 姚文静哪有察觉到江一伟的脸色，拿了外套，转身就走了。 江一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伤心落寞了好一阵。 他心仪的女子，心里永远都没有他的位置。 算了，这一生就这样过着吧。 姚文静匆忙赶回学校，邵军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她。 “阿军，这里风大，你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不冷啊。傻子！” 邵军看着姚文静，带着憨厚的笑容。 “不冷，对了，江师傅病好些了吗？” “嗯，烧退了，没大事。” “你冷不？来，披上。” “不用！我有外套呢。” 两人为件衣服，推了半天，这才进了校门。 远处，王桂香站在那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心生欢喜！ 这个臭小子，有能耐啊！ 这位女同志看着，可是大学生啊？ 真好！ 好眼光，还悄悄的处了对象，不和她这当妈的说。 看着虽然凶一些，但是大学生嘛，只要他俩好，就成。 可王桂香不还是不放心。 很好奇的凑到学校的守门大叔那儿，多问了一句。 “大哥，我问问你个事儿咧，刚才站的那女娃儿，她叫什么名字啊？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 “大姐，你是问刚那个白净，穿着白色外套的？” “对。” “哦，她啊，对，是我们学校的，叫姚文静。这丫头啊，好运气啊，以前，北城有个有钱男人供她上的大学……现在，还认识了邵局长的爱人作姐……” 王桂香听着这话可是懵住了。 这说的是啥意思？怎么要有钱男人供她上大学。 这女同志，咋会让别的男人供着上学？ “大哥，你说啥？什么叫有钱男人供她上学，是她家里人吧。” “才不是呢！就是她姘头，这娃是个孤儿，没亲人。这丫头的心思啊，可精得很咧，转头，还把那个有钱男人给举报了，送进劳改场了……转头又抱上了另一棵大树，找到邵局长的爱人当了姐！” 这下，王桂香才算是听明白了，“那，这女同志品德都这样了，为啥还能上大学？” “这就是她的能干处了，把上上下下的领导啊，都哄得团团转的。就刚才那个小伙子，你看到了吧？那可是邵局长的亲弟弟。去年才考进我们学校的，这没一会，她就黏上去了。反正，就是个作风有问题的女同志。” 一听这话，王桂香可气得啊！ 这玫娃平时都很精明的，挺会看人的，怎么这次认了个作风不正派的女同志做妹子！ 还随了她和邵军搅合在一起，她不管的吗？ 她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的。 难道，她是故意指使这个作风不正的女同志来祸害邵军的？ 那就是心里还记恨着以前军娃对她动的手？ 王桂香那可是越想越气啊！ 手心都攥成了拳头。 她气鼓鼓的，一转头就来到了护肤品厂，想要好好教训一番戈玫的。 哪知一看到戈玫，在生产线上忙得像陀螺，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看着她，一些话就不由自主的嘣了出来。 “玫娃，你歇息下，喝口水吃点东西。这钱是赚不完的，要把身体放第一位啊，你们不是还想再生个女娃嘛！” 戈玫看着王桂香。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我就来看看你，有没啥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在村里我也是无聊得很，要不，我去食堂帮忙吧。” 她就想着，找个法子留在这里。 看着她的军娃子，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看那狐狸精还怎么祸害我儿。 戈玫就感觉王桂香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不用。食堂的事情辛苦，邵胜不想你太累。” 王桂香立刻接话，“不累，就做饭，切菜的活嘛，能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活儿辛苦？我那儿啊！就是太大惊小怪了。” 戈玫没吭声，就感觉王桂香哪里有问题。 好像有什么事，又故意憋着的感觉。 她深知王桂香的性子。 戈玫喝了口水，进了办公室，拿了一盒饼干出来。 “尝尝，这是姜大哥拿来的，国外的。” 王桂香一听是国外来的，还是姜文光拿的，马上笑成了一脸的褶子。 “那我尝一块儿。” “婆母，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事啊？” 王桂香吃着饼干的手一顿，“没，没有啊！” “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不想我们家里人有嫌隙，那如果有什么就说什么，别闷在心里装怪。否则，我不会客气，邵胜也不会对你客气的。这一家人的力气得向一处使，才行。” 戈玫哪里有空和她费时间，直接凶巴巴的告诫她。 果然，王桂香就是个纸老虎，一瞬间就淹气了。 “我听说，姚文静是你认的干妹妹？” “嗯？” 这王桂香，该不会是捕风捉影的，听到了些什么的吧？ “这女同志作风不正啊，她在勾，引阿军，你知不知道？她作风不检点，你怎么还认她作妹妹，由着她去害邵军！” 一时，王桂香越说越气，没控制好语气，声音大了一些。 瞬间，戈玫脸色大变。 她马上瑟缩了一下身体。 “玫娃啊，阿军是错了，可小玫啊！他知道错了，也有教训了，他都改了，你别这样对他行不行。我给你下跪，我求你……高抬贵手……” “起来！” 戈玫气急，一把抓住她胳膊。 “你大儿邵胜现在都是市局长了，怎么你还是改不了，这小肚鸡肠的，能不能不要把人心想得那样的坏！” “我……我弄错了？” 这一吼，又让王桂香脑子激灵醒了，一下子转过来了。 “你可真有病！怎么看事情不带脑子的，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让姚文静去勾，引邵军，去害他？而且，人家姚文静是个好姑娘，什么叫作风不俭点，别人瞎说的，你也信了吗？” 戈玫疾言厉色。 第五百零一十三章婆母的偏见 半晌，王桂香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 “我……难道，那守门大哥，在乱说话？” “你这是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跑去问守门大哥？” “我就看到阿军，对那女同志特别好，还要给自己的外套给她披。所以……我就好奇多问了一嘴。我家阿军的性子冷，从来没看到过对人这样的。” 看着王桂香这样子，不和她说清楚，让她放下心结，肯定会不依不饶的到处去闹。 万一伤害到了姚文静怎么办？ 人家好不容易让伤口结了伽，难道再给剜上一刀吗？ 戈玫怕她到时候，撑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王桂香。 “文静这丫头，现在根本不打算结婚，也没勾，引你家邵军，请你不要胡思乱想。难道上次邵春蓝的事情，你还不记性？” “哎！我糊涂啊！这丫头……原来这么可怜啊！那个混账东西，太可恶了！以前我就在戏文里听过这事，没有想到，还真有。养着养着就把人家姑娘给毁了……这娃啊，还小，啥也不知道吧？到时候长大了……哎……可怜……真可怜，可惜了，这好看的娃儿，给这样糟蹋了！” 王桂香的思想，还是传统得很！ “什么可不可惜的，她现在是大学生，养得活自己，不结婚，一个人也照样过得好好的。” 戈玫怼王桂香，她见不得这种观念。 王桂香呃了一声，半晌后又据理力争。 “女同志哪有真不结婚的，当孤寡老人吗？这样不成的……不过，以她这样的条件，也确实没有婆家会要。我说，小玫啊，你也不要去瞎管这些事儿，吃力不讨好的。你和她也别走太近，不要来往太多。” 戈玫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你老人家，也真是太闲了，要不让，就去食堂里帮忙去。” 王桂香起身，还是嘴不停的，“小玫啊，妈都是为你着想。染了这些事的女同志，肯定心里有些暗处的，不然，哪一天，有什么事儿，你招惹到她了。可就麻烦了。” 戈玫懒得理她，可王桂香还说上瘾了。 “我听说啊，这种娃心计很深的。我真的亲眼看到，她和军娃腻歪在一起。所以……就算她可怜，但人心隔肚皮啊，也不知道她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王桂香叨叨起来，太恐怖了。 戈玫差点要崩溃了。 正巧，邵春蓝不知何时过来，听到了她说的这些话，马上放大了分贝，吼道。 “妈，你瞎说什么呢？哪能这样诽谤人家大姑娘的！” 王桂香看着邵春蓝，“我也是猜测，只是提醒下你嫂子，就怕万一……” 邵春蓝最怕她这张恐怖的嘴了。 “得了，得了！你能不能闭嘴！嫂子没你厉害吗？啥事不知道，都要你教吗？你说这些，真是多余。” 被自家闺女这么一吼，戈玫就闭嘴了，偷偷瞄了戈玫一眼，又看向气势汹汹的邵春蓝，小声嘀咕，“你能别，这么凶吗？” “不凶你，你会记性？” “蓝娃，你懂啥？吃的饭还没我盐多……” 邵春蓝气得直接动手，把王桂香往外面拽。 她自己听着妈的这言论，都快崩溃了，更别说戈玫了。 等把王桂香拽到外面后，邵春蓝那样更凶了。 “妈，你知不知道，咱家如今能有这样，可多亏了人家姚文静。不然，大哥还在被审查，到现在可能都出不来，你不能这样针对她。人家对阿军好，那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龌龊不堪！” “哦，我这也只是提防嘛，人心是会变的。你嫂子她现在的厂子做得这么好，难保没人嫉妒啊。你看她这厂子，应该比那个钱伟的服装厂还挣钱吧！” 邵春蓝对她直翻白眼，“得了得了，我不和你闲扯了，只要你别去骚扰姚文静，也别在阿军面前多嘴，就成。” “成，那我不多嘴了。蓝娃啊，那你自己呢？陈斌那事儿过去那么久了，现在你条件这么好，干嘛不找了？要不，妈给你瞧几个？正好，过两天要和几个姨出去，去帮你物色几个条件好的？你去相一相？” 以前吧，王桂香觉得吴强工作不错，看得上眼的。 现在觉得吧，吴强那家庭条件，已经配不上邵春蓝了。 所以，她想要找更好的。 提到这事儿，邵春蓝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你想，就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诶，你这个丫头，怎么瞎讲话？妈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嫁人吧。” “就是，我就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的。” “邵、春、蓝！” 王桂香也急起来了。 “你要是敢一辈子不嫁人，我就敢死在你面前。” “随你喜欢，现在，你想咋咋，去撞豆腐或是撞墙都没问题。” 邵春蓝算是把王桂香给摸透了。 她才不想理了。 王桂香直指着人，“你……你这娃，是想气死妈啊！” 邵春蓝转身就走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严实了。 王桂香气得原地跳脚，也拿她没办法。 戈玫见到邵春蓝进来，“你啊，可别把她气死了，不然，你得受教育。” “我妈这人，她比谁都惜命，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气死呢！我看她这毛病就是成天闲出来的，要给她找点些事儿，才得。” 邵春蓝小声嘀咕。 “那你可以嫁个人，生个娃给她带啊！” “嫂子！你也开这种玩笑？” 戈玫笑，“我不开玩笑，那我认真和你说。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身边有喜欢的吗？” “没。” “呃……” 戈玫看着她，略感心疼，“你妈说得也没错，总不可能一直这样吧？”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想学的，要做的，太多太多了。” “哎……你自己把握吧。” 戈玫也就不再管她了。毕竟她自己不想，旁人说什么，她听不进去的。 说起带娃，戈玫还心忧另外一件事—— 她的大姨妈都没来拜访了。 有备孕，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之前也没太在意这件事。 可这个月大姨妈确实已经晚了好多天了。 第五百零一十四章不能让你受委屈 不会宝宝来了吧？ 她这心惴惴不安的。 后面又等了两天，实在是等不住了，还是找到了姚文静。 姚文静主修西医，但也学了一点中医。 帮戈玫把了脉，很认真的说：“姐，你有了！” “真的？”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算起来，她这是第一次怀孕。 心里一下子就有点七上八下了。 可能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 姚文静笑着点头，“真的，姐，你有什么反应吗？恶心？呕吐？有时候还会嗜睡，疲惫。” 戈玫摇头。 “那你跟着我去医院再查查，确定了再通知大哥吧。” 姚文静边说边给她收拾东西。 戈玫想着也对，就准备和姚文静一起出门去医院。 刚出门口，戈玫忽而看到有人盯着她和姚文静看，甚至还指指点点的。 “她们在说什么？” 姚文静的眼里有些闪烁，“不知道。” 戈玫心下咯噔，这几天，王桂香都在食堂帮忙。 不会是她这个大嘴巴，在外面说了什么吧？ 看着姚文静这反应，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戈玫下意识的烦躁起来，“姚文静，你去车里等我，我去找邵春蓝拿个东西。” “好。” 姚文静没有起疑。 戈玫马上去了邵春蓝的办公室。 “春蓝，厂子里是不是有人在议论姚文静，你去打听打听，我晚点过来找你。” 邵春蓝听着这话，一下子也想到了王桂香，“不会是我妈……” “极有可能，你先去打听打听。” “好！” 戈玫的心情极其烦躁。 她就应该把王桂香赶走的。 她这人的这张嘴，真的是可恶得很…… 戈玫去医院的路上，都心不在焉的，还险些撞到了旁边的花台。 姚文静看出她在忧心的事。 “姐，你不要想这件事，没有什么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谁没有傻的时候。更何况那个时候我小。什么也不懂。” 戈玫抓紧了方向盘。 “我知道，可是你叫我一声姐，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委屈吧。这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看来她的厂子，管理得也不够。姜文光每天在外面跑订单。她盯产品质量，盯得多。 而邵春蓝负责的是钱账。 所以厂子里员工的纪律什么事，就没有人管理。 她得物色一个管理人员。 去医院找老中医看了一下，然后送了姚文静回学校，她就回厂子里。 走时，姚文静都还在劝她，让她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她怎么可能不想。 所以回去，就找了邵春蓝。 邵春蓝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这事儿真的和王桂香有关。 “嫂子……” “你把她叫过来吧。” “嗯。” 王桂香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别的不说，她除了嘴巴大，为人苛刻了一些，做事真的很完美。 弄得干干净净的。饭菜也做得香。 王桂香系着围裙就来了，“咋啦，小玫，蓝娃。” 邵春蓝最为激动。 “妈，你自己说，是不是你在厂子里说姚文静的事情，搞得现在厂子里的人看到她来，都对她指指点点的。” 王桂香听着这话，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没有！这事儿我怎么能乱说，这可是人家的清白，我没有说！我真的没有……” “我们都问过了！人家说就是你们厨房里的大婶说出来的。除了你知道这事儿，还有人知道？” 邵春蓝凶得很。 王桂香给她喝得一愣一愣的，手一直抓着围裙。 “小玫，蓝娃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吗？我答应了你，不会乱说，肯定不会乱说的。我没有，真的没有！” 戈玫也很难相信王桂香没有。可惜她的读心卡没有了，不然可以读一读王桂香是不是在撒谎。 她想了想说：“你回村里吧。” 王桂香看着戈玫，“你不相信我？丫头！我说我没有，那就真的没有！” 戈玫看着王桂香，“你回吧。我这里不差人。” 邵胜推门进来，听着她们在争执，“怎么呢？” 王桂香看着邵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邵春蓝气冲冲的说，“大哥，你管管妈吧。她把姚文静的事情，拿到厂子里说。现在厂子里的人见姚文静来，就指指点点的。” 邵胜闻声，脸色一沉，看向王桂香。 “一个女同志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还有清白。你这样说，你不是要毁了她吗？” 王桂香看着邵胜，一脸的苍白，居然没有着急解释，摆摆手，“是是！都是我的错，我走，我不给你们添麻烦。” 邵春蓝嘀咕出声，“你是走就可以。烂摊子，还不是我们处理。” 戈玫看着王桂香的背影。 忽而又觉得不对劲。 好像真的冤枉了她。 所以她拉着邵春蓝，不让她说了，“这个点了，我让邵胜送你吧。” 王桂香看着戈玫，“小玫啊，妈没用，妈没有帮到你什么，还给你找了麻烦，对不起啊。” 戈玫听着这话，心咯噔一下，“等下，不要走。春蓝，谁说的这话是我婆母说出来的？” 如果真的不是王桂香说的。 那么肯定有人在这里搅弄风云，想要让他们窝里讧。 邵春蓝看着戈玫，“嫂子……” “你去找一下。快！不要让人跑了！” 邵胜看向邵春蓝，“一起去！” “是，大哥！” 王桂香看向戈玫的眼里全是感动，“小玫，你相信我的话？” 戈玫看着王桂香。 “只是想要查一查，给你一个公平，如果是你从嘴巴里流出去的，那么也别怪我冷漠无情。再有我们不相信你，是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她那么苛刻的一个人，嘴巴又毒，谁敢相信她？ 王桂香没说话，她还是心虚。 戈玫的话说到了她心窝子去了。以前对自己女儿都那么恶毒的人，谁敢相信她的嘴巴能善良？ 没一会儿。 邵胜和邵春蓝带了四五个人来，一堆人吵吵闹闹的，吵得戈玫烦躁，头疼。 一瞪她们，那些人马上往后退一步。 这些大婶，都挺怕戈玫的。 这女同志长得好看，看着也温和，可凶起来的时候，很凶，而且手段也凌厉。 她们又靠她吃饭，自然是要服软的。 第五百零一十五章吃里爬外的工人 这戈厂长得好看，平时看着温和，可凶起来时，是真凶，手段了得。 这些大婶靠她吃饭，当然得服软。 邵胜没出声。 戈玫管理的厂子，他肯定是识趣的。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媳妇儿的能力。 “你们站成一横排。” 戈玫一开口，没人敢不听。她从左边的第一个人问起。 “你说，那些事儿，你从哪里听到的？” 第一个婶儿指了后面的。戈玫再问，后面的又指了再后面的。 一个个问下来，只剩最后一个。 戈玫抬手，让前面四个人走了，看向最后一个面黑，而且年纪有些大的。 这个婶儿戈玫有些印象。 面试时，因为年纪太大，原本没选上的，好像后来她跑来戈玫面前诉苦，说她家里穷，快揭不开锅了。 儿子又好吃懒作的，求她收留做点打杂的，不然要给饿死了。 戈玫一时心软，就应了。 不然按着她的年纪，哪能进得来？ 戈玫看着她，猛地一拍桌子。 “说！谁指使你这样说的！？” 老太太本来就战战兢兢的，被吓得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没，没有啊，戈厂长，真的。我这个工作，那么难才找得到，怎么会……” 戈玫给邵春蓝递了个眼色。 她马上明白，搜了老太太的口袋。 果然找到了一张崭新的大团结。 戈玫看着老太太，眉一横。 “说，这是哪来的？你一个月工资才五块。这里可是两个月工资，你又说没米下锅？” 看着那张大团结，老太婆脸色苍白，“我……我不知道……” “在我面前得老实点，如果再不承认，那就只好送你局子里去审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戈玫近来都暴躁得很，缺乏耐心。 被吓得要命的老太婆只得招了。 “这是……是……钱厂长给我的，是他让我去传姚文静同志的事儿。” “那你又为何要一口咬定，是我婆母说的？” “我……我怕啊，怕你知道，就不让我上班了，毕竟，如果是你婆母，你就拿她没撤了，所以，就只能往她身上叩了。” 老太太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桂香一听，脱了鞋，扬起手，就冲了过去。 “你这个混帐老东西！还真是吃里爬外，看我不打死你！” 戈玫看着王桂香，一脸无语。 邵胜马上拽住她。 “行了！人家一大把岁数了，被你打出什么事，赔得起么！” “我也一把岁数了，难道就任她这样欺负我！？” 王桂香狮吼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指着那老太婆嚎起来。 “哎呀啊！！！打人啦……这人快打死我了……要死了，要死了……” 见自家妈这样德性，邵春蓝无语的看着房顶。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自家妈这么不要脸。 这婶可比她还老，都要讹的。 撒泼打滚，总得有点技巧啊，也太瞎来了，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干脆捂起眼睛，转身就走了。 邵胜当然也头疼，想把王桂香从地上拽起来，谁知那老太婆也是个撒泼打滚的能手，也有样学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起来。 “你这个悍妇，欺我比你老么！你还敢说我打了你，那我也要说……你儿媳欺压我，不给我工资……你儿又是公安……你们一家人串通一气，来欺负我这个孤寡老太婆……我要上省城告你们，去中央告你们！哎哟……我这老太婆，太惨了，惨啊！没法儿活了……” 两个老婆子，越嚎越凶，轮流着，你凶，我比你更凶！谁也不让谁。 那音量越来越大声，吵得不可开交。 对着这种老的，邵胜只能拉了拉自家妈。 结果王桂香吼起他来，比他还凶。 那场面，可真是乱成一锅沸腾的粥。 戈玫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完全控制不住，手里的杯子几乎没经大脑，就扔了出去。 她怒吼，“闭嘴，通通闭嘴！再敢吵全拉局子里去！！！” 话落，现场马上一片安静，两个老太婆都愣住了。 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同时看向戈玫，一脸恐惧。 见她们算是安静下来了，戈玫松了一口气，指着黑脸老太婆说。 “你这婆子，太不懂规矩了。吃里爬外，收人好处，在厂子里乱传流言，肯定是留你不得。体谅你年纪大，就不定你诽谤罪了，你走！我这儿庙小，装不了大和尚！钱那里，我替你还给钱厂长！” 老太太一听，呆住了，扑咚一声就趴跪在地上，嚎哭了起来。 “戈厂长，求你别赶我……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一时鬼迷了心窍，主要是我太缺钱了，就是一时没控制住，戈厂长啊！你把我赶走了，我就没去处，没饭吃了。” 戈玫扯了扯嘴角。 “当初就是同情你，哪知你不感激，还给我整出这事儿。你知不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简直是在姚文静的伤口上撒盐……她谁你知道不？可是我妹，我哪还能忍得了你这种人，快点滚！” 和这种人多说句，戈玫都觉得以浪费口水，这人太执迷的，而且还道德绑架她。 她才不是圣母玛丽亚！ 老太太被她吼得身体一抖，抹了把老泪，垂头一副可怜模样。 但还是直直立在那儿，脚步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是想赖在这里。 旁边的邵胜清了清嗓子。 “你要不走，也有个法子，我让手下来请你去局子里喝口茶，就聊聊这诽谤罪是属于哪种事儿。” 老太太一听，身体马上打了个激灵，“我……我走，我滚……滚……滚……” 一翻身，爬起来就跑了。 王桂香这才从地上起来。 “小玫，把这人赶走了就成。你看，我不说谎的，我说没做，就是没做。我大儿现在可是局长，我小儿还考上了大学。你的厂子办得这好，我要去做这些嘛？干啥给自己找麻烦？” 戈玫哪有心情听她巴拉的，把手一挥，“行了，你走吧！” 她不想和她说话。 邵胜感觉戈玫情况不太对，看向王桂香。 “你先出去。” 第五百零一十六章狗改不了吃屎 王桂香察觉到了戈玫脸色不太好。 “小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给你压一压人中？” 邵胜一听，急了，哪敢让王桂香用乡下的土法子给戈玫瞎折腾。 “得了，你先去忙你的。” 王桂香哦了一声，又继续。 “小玫，你不要气啊，不要气……” 邵胜瞪了她一眼，真想把她给丢出去，王桂香马上缩起脖子，脚底抹油似的消失了。 他握住戈玫的手，感觉冷冰冰的。 “媳妇儿，咋脸色这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去看过了。” 戈玫看着邵胜，眼神灼灼：“怀上了。” “啊！！！这么快！” 邵胜一听这消息，脸上马上浮现出了激动神色，差点想将她抱起来，可又顾忌她的身子。 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不过，很快又开始担心。 “媳妇儿，你没事吧，刚才他们那么气你，会不会动了胎气？要不，我们再找专业的医生看看。” 戈玫看着傻得像个憨憨的邵胜笑。 “你都当过三次爸爸了，怎么还激动得像是第一次？” “以前哪里懂的，而且那时，都不在你身边，从来没有陪伴过你，更没有机会来体会为人父的感觉。所以这次就感觉像是第一次，能不激动？” 邵胜小心翼翼的抓着她手，虚寒问暖。 “那现在，你什么感觉？肚子疼不疼？会不会不舒服？中午想吃什么？” 戈玫睨他一眼，“不疼，没啥太大感觉，有点饿了。” “那我们去国营饭店吃，新开的，听说祖上做过御厨的，我去让他们给你搞个红烧大肘子，好好补补？你想吃甜？酸？还是辣？” 戈玫实在忍不住了，咯咯笑出声。 “用不用得着紧张啊？这才一个月，还不显怀，你就紧张成这样，那以后肚子要大了，那不得天天管着我？” “就是因为还小，所以要格外的注意。听说这个时段最容易有闪失，我见很多人，前三月胎响不稳，都不与人说的。要不，我们也先隐瞒着？” 邵胜担心得要命。 戈玫摇头，“不用，你也是有未来记忆的人，这些东西怎么也信的。你告诉爸妈吧，毕竟他们很是期待的。” “那好，听你的，中午我们就接上爸妈，和崽子们，一起去饭店吃饭？怎么样？” “好好，你安排。” “那，走吧，这会儿就出发，时间也差不多了。” 邵胜带着戈玫出去，光想着中午吃啥，一下子就把王桂香都给忘掉了。 出门的时候，王桂香见邵胜扶着戈玫，还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紧张的跑过来问，“玫娃，你这是哪里不舒服？胜娃怎么扶着你走？” 戈玫正想说，被邵胜使眼色按着手，居然示意不让她说。 她才不管那么多，白了男人一眼。 “婆母，你和春蓝一起，中午我们去下馆子。我有好消息告诉大家？” 一旁的春蓝脑袋里还想着厂里的事情呢。 “大嫂，你们去吧，我就在厂子里吃食堂，江师傅现在不在，我还要看厂子，走不开。” 邵春蓝一点也不贪吃，现在真是恨不得长两个脑袋，每天去不停的去学习，进步，为厂子做贡献。 王桂香一下就抓住了“好消息”这三个字重要字眼。 一脸好奇，“啥？有好消息，成，春蓝看厂子，我和你们一起去。” 说着，她就去开车门。 “就是，我怀了。” 王桂香一听，激动得一拍大腿。 “好啊！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这次再怀个丫头，我们邵家就越来越人丁兴旺了，真好！这事儿，肯定值得宣布的。来，玫娃，你小心一点，这安全带，你就别系了，可别勒坏了我家的小宝贝哦！” 看着王桂香，邵胜啧啧两声。 “妈，你以前，那样嫌弃蓝娃是个女娃，怎么现在不一样了？还想要个丫头？” “现在能和那时候比吗？以前，吃了上顿愁下顿。现在生活多好，这情况完全不同嘛！我们可是啥都不缺，就缺个小闺女，想想，你们俩的小闺女那得多可爱啊！长得又水灵，又漂亮，就像年画上的娃娃一样。那肯定要比小丫乖巧，可爱的。” 一听这话，邵胜和戈玫的脸色都不好了，异口同声说。 “不能拿小丫比！” 王桂香也觉察出了自己的失言，扁了扁嘴。 “不比，不比，这丫头我也喜欢的。只是嘴快，没想那么多！” 邵胜严肃的说。 “我们有三个儿子了，当然都希望是个丫头，可这说话的时候，必须得注意。可别让小丫多了心，一个人躲起来难受！如今，她亲妈也生了弟弟，不然钻了牛角尖，觉得大家都不喜欢她，可就糟了。” 一提到何秀，王桂香就撇嘴，“我才不是何寡妇那样的人，她的心肠黑得很，亲生女儿都不要！哼……现在她和那个暴发户男人，日子过得真是滋润。” 戈玫撇她一眼。 “她怎么不想要，只是小丫选了我们家。而且，我也不放心把她交给钱伟这种人。” 这个钱伟，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等到她空了，就找他秋后算账。 人家姚文静好好的，又没招惹她了，他为何要这样找人揭人短处。 “小丫这娃当然是聪明，知道谁对她好！她跟了何寡妇，能过舒坦？那个暴发户，会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这事儿，他都要在里面使坏的。改天，我再看到他，肯定抽他！” 王桂香义愤填膺，喋喋不休的唠叨着，聒噪得不行。 邵胜瞪了她一眼，她才有点自知的，不再说话了。 邵胜把车先开到了饭馆。 把戈玫和王桂香放下，又去接沈瑶，程建国，和崽崽们。 戈玫点餐时，耳根也没个清静。 那王桂香从在那里没啥事干，就管着她。 她想点些辣的，她就说，“这个毛血旺，太辣了，娃受不住，以后容易生疹子。” 她想吃点甜的，她又来句。 “这种菜太甜了，吃多了，以后娃容易变笨。” 戈玫放下菜单，瞪着王桂香，“那你来点，你觉得我能吃什么？” 王桂香额了一声，笑得生硬。 “行行，由你，少吃一点，应该也没事儿，就点你喜欢的。” 第五百零一十七章我只有一个妈妈 戈玫白她一眼，就开始点自己喜欢的。 红烧肉，又甜又糯，她和娃儿们都喜欢极了。 一大锅的毛血旺，大人们吃得又辣又爽。 还有土豆闷牛楠，那香味非常的足，香得不得了。 还有红烧肘子，回锅肉，可点了一大桌子。 王桂香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心里有些疼。 可转头又想想，现在不同往日了。 戈玫赚了那么多钱，都能给岗城政府修敬老院了，吃这点菜算什么。 王桂香不断提醒自己，不能还有以前穷人思想，不能小家子气。 没一会儿，这菜开始上，人也齐了。 王桂香对着沈瑶，就是一脸的讨好。 沈瑶也和她客客气气的，聊了两句，也觉得没啥共同语言，就逗孩子们了。 五个崽子们挤在一块儿玩，开心得不得了。小姜和山娃比较大，在一起鼓捣个不停。 都能自己搞什么小汽车，小飞机的。 反正就是天天拆了再组装。 戈玫看这样儿，好像真的要继承他二叔的衣钵似的。 小姜这娃，现在从苍教那里退了出来，说不想跑步了，要鼓捣这些玩意儿。 大概是和山娃有伴的原因，所以，这些事儿越搞越有劲儿。 蛋娃也大了，和小丫不再如以前那样亲密，可姐弟俩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王桂香嘴巴最快了，一上桌就说了戈玫怀孕的好事儿，还不停说：“这次一定是个丫头，丫头好啊！就差个丫头了。” 戈玫真后悔。 完全不该把王桂香叫来的，她话可太多了。 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 戈玫有些紧张的看着小丫，生怕她胡思乱想。 还一把拉过她的小手，认真的说。 “小丫，妈妈这次，不管生弟弟还是妹妹。小丫都是我们家的崽，是妈的宝，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的，好不好？” 小丫打心里欢喜这事。 “妈妈，你永远是我妈妈。不管你生弟弟还是妹妹，我都喜欢，也会爱护他们的，还会照顾他们，给他们洗尿片哦！” 后来，就有人打趣她。 “小丫啊，你怎么不回你亲妈那儿，帮你亲妈生的弟弟洗尿片？看在你洗了尿片的份上，你那暴富户的后爸也会对你好的。” 那时，小丫就气鼓鼓的怼，逗她的人。 “我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戈玫！何秀只是我以前的妈妈，我和她没关系了，我姓邵，永远姓邵。” 戈玫欢喜的看着小丫，眼里全是欢喜。 她就知道，她灌了心血教出来，宠出来的小姑娘，怎么会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戈玫怀孕后，就被限制了很多。 邵胜盯她，那可是盯得非常紧。 本来，王桂香要回去晓岗村的。 哪知道，沈瑶和程建国居然把她给留了下来，在厂子里打打杂，还让她贴身照顾戈玫。 他们还是很会看人的，有了王桂香在，有谁敢欺负他们的闺女。 转天下午，戈玫终于得空，去找了钱伟。 带上王桂香一起的。 “我不让你出声，你就别出声，知道不？” “知道，玫娃！全听你的，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 戈玫可真是拿她没办法，有时又让人很不忍心。 戈玫开着车，准备去钱伟的厂子，路过姚文静的学校，王桂香让她刹一脚，她要把东西带一些给邵军。 结果…… 刚刚停下车，就看到钱伟在学校里出现！ 而且还缠着姚文静！ 戈玫猛地明白过来。 她说怎么闹这一茬，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简直不能忍！ 戈玫下车。 王桂香也看到了，“这个钱暴发户，真不是好东西，何寡妇给他生了儿，他还不安分。真是该打。小玫，这交给我吧。” 她说着就走上前，一手狠狠地打在钱伟的头上，“钱暴发户，你干啥呢？这姑娘是你能碰的？你给老子滚远点！” 钱伟吃痛的摸着头，一脸郁闷的看向王桂香，“朱大婶儿！你什么疯？我和姚文静同志说说话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难听。” 王桂香拉过姚文静，“姚文静同志，婶儿给你做主，你姐也来了。你和我们说，他是不是在纠缠你？” 姚文静看着戈玫，“姐，你怎么来了。你怀孕啊，要小心点！” 戈玫瞪她，“发生这事儿，你怎么也不和我说？” 姚文静冷漠的瞥一眼钱伟，“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钱伟一见戈玫也来了，着急的解释，“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是欣赏……欣赏姚文静同志，而且我有些不舒服，让她给我看看！” 王桂香一把拽过钱伟那又矮又胖的身体。 “你不舒服？找医生看，找什么医学生……还有，说话就说话，你凑这么上去做什么？” 钱伟给王桂香拽得踉踉跄跄的。 常年干活习惯的王桂香，力道自然是大。 钱伟在她的面前，就跟小鸡崽似的。 不敢造次。 钱伟看一眼戈玫，便想要溜，“那个，婶儿，戈厂长，既然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我还有事儿和你说了，蔡厂长，你不会是心虚吧。”戈玫阴冷的说。 王桂香会意的一把拽着钱伟，“别想走！你这是做贼心虚，老婆子在这里，你能走得了？” 钱伟欲哭无泪的看着王桂香，“婶儿，你能不能轻点，你捏得我好疼啊……” 王桂香又是一巴掌拍在钱伟的头上，“哟，你还知道好疼啊……我以为你皮厚得没感觉，我来看看这皮到底有多厚。” 给王桂香逮着。 钱伟能好受就怪了。 戈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到。 “婆母，你看着他，我和姚文静说几句。” “行，你去。” 王桂香拽紧了，生怕钱伟给跑掉了，嘴上还一直骂咧咧，钱伟那是口都不敢还，平时在厂子里威风得很，到了这里，就夹着尾巴做人。 戈玫把姚文静拉到角落里，“这几天，他是不是都在纠缠你？” 姚文静淡笑，“哪有，他这样的人，不敢做什么的。” “不敢做什么？我看他胆子肥得很，小静，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我不会不管你。厂子里的事儿，我也查清楚了。就是这狗东西在中间作怪，小静下次见着他，绕道走。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他现在是过得太平顺了，有些不安分了，得给他找点麻烦。” 第五百一十八章这坨狗屎一样的人 戈玫微眯了双眼。 她说过的，如果钱伟安分守己，她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如若不安分，那就别怨他手下无情。 姚文静拉着戈玫的手。 “姐，别为了我这点小事儿操心，你现在有宝宝了，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到时候生个漂亮的小宝宝。我的事自己能处理。” 戈玫握住她的手。 “你叫我一声姐，我哪会看着你被人欺负，不管你。乖，你先回学校。其他的事情，我来。” “嗯！” 把姚文静送走后，戈玫这才转向钱伟。 王桂香把他拽得可紧了，钱伟一直想跑，可怎么也挣脱不了。 看了看不远处的饭馆，戈玫抬腕看了看表，正好也到吃饭的点了。 “走吧，我还没请钱厂长吃饭的。” 这，就怕是鸿门宴。钱伟慌得一批。 “戈厂长，厂子里还有事儿，我要回去忙了。阿秀也等着我，儿子要我换尿片了，改，改天再和你吃饭。” “急什么？慌什么？钱厂长，还是说，你这是做了什么心虚事儿，跟我，就连个饭也不敢吃了？” 戈玫冷声问。 钱伟一脸纠结。 “那，那个……没，我没有做过什么。刚才你也看到了，自己问了姚文静同志了吧，我没做什么，只是和她说说话而已。长得好看的女同志，多看几眼，也是很正常的啊？我承认我就喜欢好看的女同志，这不过份吧。” “你这可是觉得她和其他女同志不一样，觉得他有前科，可以随意玩弄的，对不对？” 戈玫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质问。 钱伟惊恐的瞪大了眼。 “不……你，这是哪儿的话……戈厂长，她可是你妹子啊，以后你这是要留给自家弟弟的，我哪敢……” 啪！ 还没等他说完，戈玫就一巴掌呼了过去。 “什么破烂玩意儿，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留给自家弟弟’，如今什么时代了？新社会啊，你懂不？主张自由恋爱。小静哪里会喜欢我家阿军的，而且玫娃也是个明白人，哪会像你说的那样。还有，就算是这样……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坨狗屎一样的人，配得上小静这样的大学生吗？给你配个何寡妇就算便宜你了！” 钱伟捂脸，欲哭无泪、 “婶儿，不是你想的这样，真的不是……” 戈玫看了一眼王桂香，她就很配合的不说话了。 戈玫掏了张暂新的大团结，在钱伟脸面上抖了抖。 “这张？认识吗？” “认识！这好东西，谁不认识啊，当初在港市，我可是为了这东西，去钻过人家裤裆的。” 钱伟不以为耻，说得倒是坦然无比。 这男同志的套路，倒是让人很难摸清。 有大部分男人身上的劣根，又很圆滑，世故，很懂见好就收。 戈玫危险的眼神死死锁在他身上。 可钱伟全然当做没看到，反而还笑嘻嘻的。 这下，可把戈玫的暴脾气激起来了，抓起桌面上的大团结，一把拍在他脸上，吼出了声。 “你以为在我厂子里传谣言，把姚文静的名声弄烂，你就能有机可乘吗？你这人渣，这种低劣的手段都想得出来……在我的厂子里搅弄人心，当我是死的吗？” 王桂香很少见到戈玫那么暴燥的，当然很担心她肚子里的娃，急忙又是打扇又是提醒。 “玫娃，你别急，冷静，冷静点，别为这种人渣，把自己给气坏了！” 戈玫这才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王桂香上前，把地上的大团结又捡了起来，继续往钱伟脸上拍。 “你这垃圾，还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也不去打听清楚，我这老太婆是好招惹的吗？你这是欺负我近些日子脾气太好，对不？要知道，在晓岗村里，谁惹我，就是祖上倒了八辈子大霉！” 钱伟这才醒悟过来，这事这么快就穿帮了。 他现在可是后悔死了！ 可后悔有什么卵用？他只得心一横，继续否认。 他一脸冤枉样，“没有啊……不是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冤枉。” 戈玫又气急，抬脚就向钱伟踹了过去。 本来她很少动粗的，可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 “你还敢喊冤？真当我们是死的吗？这事儿，那婆子已经交待得清清楚楚了。钱伟！！！你如果再不把你脑子里，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给我清干净，再不老老实实在家洗尿布……那后果，可要自己负责的！我既然能推你上去，那一样，也能拉你下来！” “哎呦！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有这种龌龊想法，我知道错了……真的……” 钱伟被戈玫这架势吓到了，她的手段有多了得，后台有多硬，他是完全了解的。 要是他不安分，她真是有这能耐一夜之间让他变成穷鬼的。 现在不同往日，他还有儿子要养，怎么可能变穷……不能……绝对不能…… 钱伟突然一下子意思到了这事儿的严重性，扑通一下，膝盖落地，跪在了地上。 以前就能为张大团结钻人裤档，什么丢脸事儿做不出来？ 他不停给王桂香和戈玫磕头，道歉。 王桂香这才善罢甘休。 戈玫狠瞪了他一眼，钱伟这才连滚带爬的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王桂香看着钱伟的背影，紧张的问。 “玫儿，你没哪里不舒服吧。你别为了这个人渣，发这么大的火啊，注意身体，你现在可是两个人，这么做划不来啊。” 戈玫摆手。 “我没事，喝口水缓缓就行了。” 可戈玫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这个钱伟的骨子里还是龌蹉不堪的，怎么能让他改头换面，彻底重新做人呢？ 哼！ 终归结底，这种男人，还是不能让他太有钱势。 “婆母……” “嗯？” “你去找下何秀。” “啊！” 一开始，王桂香哪里反应得这么快，后来，她才猛地一拍大腿。 “玫娃啊，还是你脑子好使，对，我去找找何寡妇。我还就不信了，这何寡妇如今捏着他的命根子，还治不了他。” “对，儿子就是钱伟的软肋，能让他把那些肮脏龌龊的念头全部掏干净！” 第五百一十九章罪有应得 这种被污糟洗过脑的人，就算是上次死过一次，转了性，还是像颗定时炸弹一样。 说不定，他哪天就干出格了！ 王桂香拍拍屁股，转头就去找了何秀。 现在，何秀为钱伟生了儿子，硬气得很。 一听王桂香说了钱伟那些龌龊的想法，当即就按着戈玫指点，治钱伟的法子，收拾了东西，带着儿子离开了。 钱伟一回厂子，看到老婆和儿子都不见了。 顿时没有方寸，吓得直哭嚎，像个疯子一样，到处找。 后面，等他几乎快要崩溃了，就收到了何秀的来信。 “钱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能耐了，有钱了，你人就飘了，就想包，养情人了……还想着，一脚把我踢了啊，呵，我何秀，是随便你掰扯的人吗？ 既然你想玩，就玩个够，我带着你儿子消失不就得了嘛，永远在你面前消失！让你以后没有儿子给你送终！哪天，你被人剁死扔在街头，也没有人给你认尸！” 何秀那嘴巴，可真是利。 信上短短那么几句话，就把钱伟吓得快傻了。 本来就把儿子当命根子，现在何秀这样来一出，钱伟哪里受得住，自己又不知道哪里去找人，最后就找到戈玫厂子里了。 可戈玫哪会马上见他，就让他一直等。钱伟急，可也只得站在外面。 那天正好热得要命，他一站，就是在太阳下，站了一整天。 等天都黑了，也没见着人。 这一连，戈玫就让他站了好几天。 最后，戈玫这才见他。 钱伟“扑咚”一声，又跪在了戈玫的跟前。 “我的祖宗啊……姑奶奶，你肯定知道何秀她人在哪里。我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戈玫冷笑着，补刀。 “你现在有钱了，那就再找人生儿子啊？干嘛非要何秀那个，看着你这样，也不像是那么长情的人啊。” 她往他心窝子里扎刀子，扎得钱伟说不出来话。 钱伟抹了把额前的汗，如实交待。 “我去查过了，是我身体的问题，质量不高，很难有娃，即使是怀上了，也容易掉……反正就是我有病。而且还治不了，所以，就算是我再多钱，多少女同志，也未必生得出来儿子，所以，戈厂长，这个儿子就是我唯一的命根子啊，我不能没有啊……不能……” “那就没辙了，谁让你总有那些龌龊的思想，你这样搞，弄得家庭不合，夫妻不信任，我就算是想帮，也帮不到啊。” “姑奶奶，谁不知道你厉害？你肯定有办法的，姑奶奶，你帮帮我啊！求求你了。” 看着钱伟，戈玫好像一下想到什么。 “这事儿呢，也不是没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 “嗯？啥办法？”钱伟一脸期待。 “何秀也就是不放心在外面瞎搞嘛，那你服装厂全部的股份都转给你儿子，估计她就得出来签字了！” “什么？我儿子还那么小，怎么转？” “你可以列个协议，先转给何秀，说由何秀代管，以后等儿子继承，同时，你也是代管人员。这样何秀不就有了安全感。说不定，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在外面玩。毕竟她有了想要的东西了，对不？” 戈玫就想找个法子，把钱伟手上所有的股份都弄出来。 钱伟这虽然在深市混了几年，有点脑子，但这种公司上的事务，他哪里懂。 一但他成了管理人员，那他拿就只有拿工资的份儿。 他要拿钱什么的，那都得打报告，由财务审批，还有她和何秀这两个董事同意。 这么一来，钱伟也就变相的被管束了起来。 可怜钱伟还以为儿子还小，就算是转到何秀头上，自己还是厂长，都是他说了算，可以无法无天。 哪里知道这样一来，自己被架空了。 果然，钱伟一听戈玫要帮他找儿子，一拍大腿。 “成啊！反正我赚的钱，也都是我儿子的，现在，就算是转给何秀，也等于是给了儿子。这法子好，姑奶奶啊，你可就是俺的神！没有什么找你，解决不了的。” 对！戈玫心中冷笑。 没什么人渣，是她收拾不了的，钱伟，你就乖乖的跳进这个坑里吧。 钱伟欢天喜地的去办了手续。 弄好后，戈玫递了个单子给他。 “呐，钱厂长，你看看，这里面是你的工资，还写清楚了岗位职责。” 钱伟愣了一下，在看到工资的时候。 “啥？就一百块？” “一百块很多了，你要知道，现在国营厂厂长的工资一个月才八十块，给你一百块，那还不是因为我们是私营的，盈利也还行。” 钱伟懵逼了，嚷嚷起来。 “我可是厂长，不是老板啊，为什么只给我工资，那可是我的钱，应该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啊？” 戈玫耐心解释。 “钱厂长，你当然是厂长，不过，你现在转了股份，就是职业厂长，相当于你现在在给你儿子打份工。所以，以后你除了工资以外，其他的钱，都在财务公账上，是不能随便乱花的。懂么？你要做什么，就得打报告，要执行什么策略，也得开董事会，我和何秀，你，三个人一起商议通过之后，才可以执行。” 噗呲！钱伟喷出一口老血。 他扶着墙，一脸受伤的表情。 “戈……戈玫，你……你这是把我给耍了啊。” “刚才，你不还心甘情愿的，而且这股份不还在你们家么，只是在你儿子手上，你和何秀两口子共同管理的，我也没多拿你一份。而且，不是你自己急着要找儿子么？你不求着我帮忙的吗？” 戈玫把眉一横：“什么叫我把你耍了啊？钱厂长，这话得好好说。” 钱伟几乎快要抑郁了，他无力的扶着墙，站在那儿，神情呆滞，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而收到消息的何秀，则激动到无法言喻。 何秀找到戈玫，抓着她的手，忍不住哽咽。 “小玫，多谢啊！多谢你为我们母子俩做了这么多，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第五百二十章仅是爱慕而已 戈玫淡然，“不用，我只是看在小丫的面子上，帮你一把。钱伟这人心术不正，万一他哪天，把厂子给败没了，或者把你们母子抛弃了，你和儿子后半生就没着落了。我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要谢，你就谢小丫去！” 何秀有些惭愧，她那时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 抛弃小丫，从道义上来讲，她错。可是她这人，也并没有做什么恶事。 所以相比较钱伟，戈玫更倾向于帮她。 再者，小丫怎么来说，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如果以后她和弟弟过得不好，小丫说不准，也会受连累。 既然戈玫收养了小丫，把她当亲生女儿，那就必须为她的未来打算一下。 毕竟，这社会很艰难，这个时代的很多女同志，也都是没有办法。 谁不想相夫教子，母慈子孝的。 虽然钱伟也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刀，心里不太舒服，可他也知道戈玫的手段，自己本来都没命了，现在捡回来，还开了厂，也都是托她的福。 这样想想就消气了。 都说，这人啊，不能活得太顺溜，否则，太闲总会作妖，生出事端来。 钱伟反复想了这事儿，也是觉得自己如今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求仁得仁的，儿子，钱财，都有了，还不满足，看着漂亮的姚文静同志，忍不住就动了心。 以前，他混的那个深市圈子，他接触的那些暴发户，哪个不是左搂，右抱的，如帝王般。 曾经的他可真羡慕。 所以看着姚文静这个漂亮大学生，这辈子能玩玩，也值了。 却低估了姚文静的性子和戈玫与她的关系。 现在戈玫算是一巴掌把他给打扇醒了，还好，钱和厂子都还在儿子身上。 不至于损失太惨！这样想，钱伟也就乖了。 戈玫把这些事情折腾完毕，就找了姚文静。 起先，她还担心她可能为这事会烦心。 结果这姑娘心理素质可真杠啊！ 跟个没事人似的。 看着她好，戈玫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发现邵军还真对姚文静好像有点意思，那视线总是在姚文静身上打转转。 那边王桂香也瞧清楚了，大概只有姚文静不知道。 甚至，就连江一伟都看出来了。 本来，戈玫和邵军一惯都不怎么说话的。 一天，王桂香终于憋不住了，突然对戈玫说。 “玫娃，你能不能帮我劝劝阿军。我的话他不会听的。你说得好，会说理儿，他心里亏欠着你，你说说，他兴许爱听的。” “你咋不去找他哥说这事儿，那才是个应该管这事儿的主。” “哎，胜娃那张嘴，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嘛，一出口，就没什么好话。我看，还是玫娃，你去最合适，长嫂如母嘛！我感觉他现在最听你的话了。” 王桂香就跟个孩子似的，扯着戈玫衣角，不停的念叨。 “反正，那我试试，但结果怎么样，我不保证。” 邵军的心思，戈玫现在也看不明白了。 姚文静的那点事儿，他是知道的，难道，在他心里，不会介意么？ 毕竟现在传统很多，戈玫知道大多数的男同志，都有那啥啥的情节。 难得，现在两个男同志都对姚文静有爱慕之心，还在知道姚文静的那点旧事的情况下。 这只能说明，她这种性格很吸引人的吧。 正想着，邵军就来了。 邵军现在和邵胜的气质差不了太多。 高高大大的，一走近，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特别是劳改后，他知道了后世结局后，整个人成熟，内敛了很多。 不过，在戈玫面前，还总是带着腼腆和生涩。 “大嫂！” “坐。” 戈玫给他泡了壶茶。 邵军看着她在弄茶，小心的提醒。 “嫂子，怀孕好像不能喝茶，你少喝些。” “我不喝，给你弄的。” 戈玫把功夫茶盘上，已经烫好的杯子给他，注满了茶水。 其实邵军哪里会品茶，端起小杯一口就喝光了，感觉还没解渴，又让再倒一杯。 “慢慢喝，暖胃的。” 邵军笑得尴尬，饶饶头。 “让嫂子，见笑了，我没那么多学识，不懂这个。” “不懂就慢慢学。对了，阿军，婆母让我问你，有没考虑过处对象？你现在在学校有遇上喜欢的吗？” 戈玫开门见山，直接了当的。 毕竟邵军也才21，在她面前，就跟个大孩子似的。 一听这话，他反应明显。 “我……我没考虑……以学习为主，你和妈说，让她别瞎折腾……” “那你和姚文静是怎么回事？” 一质问，邵军果然慌了，他惊恐的看着戈玫。 “嫂子，你，你看出来了？” 戈玫笑，“你眼神那么热烈，谁都看出来了。” “那我妈……” 他心里慌得很，就感觉，他妈好像马上就要弄坏事儿似的。 “你妈也知道了，所以就让我来和你聊一聊。她就怕不会和你沟通，到时候又吵起来。” 邵军心事被人看穿了，脸红成了个胡萝卜色，咽了半天口水，才开口。 “我知道，她心里没我，也不会看上我，那我也仅仅就只是敬佩她，她那么出色，那样努力……也没敢生其他的心思，大嫂，你一定要阻止妈在中间乱来！” 这点还真是戈玫，没有想到的，原来一个人的优秀真能掩盖其它的东西。 “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没啊，我现在还差劲着呢，啥都没，更不想谈这些，所以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我争取像大哥一样，做个有出息的人，再考虑成家立业。 当年，我大哥对你也没有感情的，如果不是家里人逼他，他应该也不会这么早结婚。我不想走他的老路。” 戈玫想到他倒是很清醒。以前她和邵胜的确没有感情。 邵军这想法也是对的。 “好，我懂了。你这想法很成熟呢。能吸取你大哥的经验教训。” 并不是所有感情，在后来都会有转机。 邵军嗯了一声，好像知道王桂香会在后面搞小动作，故意放大了分贝。 “我不努力做出一番事业来，绝不结婚！” 戈玫转头，看了看后面，忍俊不禁。 第五百二十一章戈厂长的金宝宝 等邵军离开后，王桂香一脸郁闷的从隔间走出来，一脸惆怅。 “他这是什么意思，怕我进了土，他都还没有结婚哦！” 戈玫看着王桂香，“婆母，你这心疼你的小幺儿，真的只是因为他和公公长得像吗？” 王桂香抬头瞄了戈玫一眼，又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 “你又没见过你公公，你咋知道？” “猜的。” “猜？那就别瞎说，三个娃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胜娃我也是心疼的。” “说这话，良心真不会痛吗？” 戈玫说话可不客气。 王桂香扯了扯嘴角。 “玫娃啊，以前我对你不好，对胜娃也不好。那真的是我鬼迷了心窍，只想着补贴老幺儿，没想过胜娃的处境，是我对不住他。” 戈玫不吭声，淡笑。 王桂香见她这样，更是急了。 “玫娃，你得相信妈啊。妈现在，哪里还有其他心思。我都老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所以不想看你，还为了这些过去的事儿介怀。” 戈玫狠狠瞪她一眼，“我要是真的厌恶你，那话都不会和你多说一句。更不会在十块那事儿上信你，还去找人深查。” 王桂香皱眉一想，的确也是这么回事，她一拍大腿。 “就是咧！我家玫娃是个好姑娘，深明大义，脑子活得很。” “喔，还会用成语了。” “这可是小丫教的，我现在看啊，还是小孙女好，孙子们可个个嫌我烦，都不理我。难怪说小孙女是小棉袄！” 小丫的确性格很好，是个极讨人喜欢的丫头。 现在，经过老师的额外开小灶，钢琴也弹得越来越好了。 这样一想，戈玫还是觉得在岗城终究不如省城的好，毕竟对孩子的成长来说，有更广阔的天地。 何况省城有房，还有工厂。 这样一来，戈玫心里就有了个目标。 她期望有福运的加持，能够心想事成。 一晃到了年底，戈玫肚子已经大起来了，到了临近生产的时候。 邵胜得了上头领导的提升，也要去省城做官了。 他并没有答复，而是跑了回来，和家人们一起商量。 王桂香到底村妇，小家子气了一些，也容易满足。 “胜娃啊，我感觉这个官啊，越做越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要不，你还是待在岗城吧。省城太远了，离老家也太远了点。一年到头的，上个坟都要转几趟车。” 程建国此时开了口。 “毕竟省城经济繁华，对于孩子们的未来更多的好处，对于胜娃，也会有新的机遇和挑战，这个决定权在你们夫妻俩。省城，我们有屋子，但不大，那如果你们想过去，我们就想办法置换个大的。” “爸，不用了。我打算把省城的军工厂修整一下，开设个分厂。再在旁边建两栋楼，一栋可以办公，一栋可以住宿。” 程建国惊住了，“丫头，这房子是那么容易建的吗？” “想建，还是能建成的。” 戈玫心里有了目标，只要干起事情来，肯定是不难的。 邵胜看着戈玫，“那，你这是想去省城了？那这样我就去回复领导了，那年后我就得去省城上任了，你这儿，马上又要生产了，事儿会不会凑一堆来。” 沈瑶也说。 “是啊，都凑一起了。那孩子们的学校也得时间转好啊，虽然省城的学校也不难进，可也得提前打招呼的。” 小姜突然开了口。 “之前还有省城的老师，来找山娃，请山娃去他们学校考试，想把他招到省城去。山娃肯定没问题的。” 这倒也是，成绩优异的娃，好学校都是抢着要的。 他和小姜两个，已经有好多的老师都来找过了。 都想挖去自己学校。 好学校的名声也是那些优等生撑起来的，当然有到处物色厉害的学生。 就在大家讨论得很激烈的时候，戈玫突然感觉到肚子一阵紧绷…… 这种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一股热呼呼的液体缓缓地淌下来。 戈玫下意识起身，只觉得肚子松了松。 王桂香一眼就看到戈玫的不对劲。 “玫娃，你咋啦？是不是羊水破了？” 戈玫看着王桂香，有点懵，“好像是的！” “破水了？快……平躺着，别站着，别让羊水流出来。快！胜娃，快去找接生婆。” “找什么接生婆，媳妇儿，上车，快去医院！” 邵胜一把抱起戈玫，以百米冲刺的劲儿，向外冲去。 小姜个子高，也跑得很快，拿了车钥匙，就把车给倒了出来了。 他已经长成了个大人样，已经会开车了，但是他拿不到驾照，不能开，但这种紧急情况，也管不了这么多。 小姜挂好档，正准备启动时，邵胜还是把这小子一把扒拉了下来。 还着些落寞，小姜看着山娃。 “哎，我还以为能过把瘾呢。” 沈瑶拽着他俩，“你们可别去添乱。” 然后，她作势就要上车。 可王桂香也挤过来了，就一个小门，两个人就挤到了一堆。 王桂香着急的喊。 “大妹子，我先上，我有经验，我已经照顾过三个了。你不懂。” “那可是我女儿，我怎么能不管，你不用过去，我去！” “哎呦，大妹子，别挤我啊？” 蛋娃无语的拉了王桂香一把，“婆，你等会儿，外婆先上！” 还是小蛋娃这么一调节。 两位老太太这会儿，才能成功上车。 车堪堪的驶出大院，飞快的前往医院。 这时候农村里的女同志都是接生婆生的，只有大城市里小部分思想先进的人才敢去医院生娃。 王桂香就一路在车上嘀咕着，各种怀疑。 戈玫的宫缩开始了，一阵阵的，疼得很。 她算是死了一回的人，再疼，也在强忍着，不给自己哼出来。 沈瑶看着就心疼。 “玫儿啊，要是疼你就叫出来。” 戈玫却很镇定。 “现在把力气都拿去叫了，等会儿就没力气生娃了。妈，巧克力你记得帮我带上了吗？” “带了！你交待的东西，我全带了！” 王桂香颇为欣赏的夸。 “你看，我们家玫娃就是厉害，不慌不乱的。” 第五百二十二章体验宫缩疼 其实很疼的好不好，只不过，她就是强忍着。 车到了医院，邵胜匆匆忙忙的抱着她，就冲了进去。 戴着眼镜的医生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散漫的问， “急什么？第几个了？破水了？宫缩了？” “应该是破了，宫缩了，第四个了。” “都第四个了，还瞎紧张什么？” 医生白了邵胜一眼。 可旁边的护士认真一瞅。 “哎呦，这位可是戈厂长啊，您是邵局长！院长都打过招呼了，说这几天戈厂长就要生了。” 她马上转头对医生说，“马医生，你不知道吧，昨天省里的领导都叮嘱过，这位可是要好好照顾的产妇，快，来几个人来帮忙，马医生，你让让，你们赶快去叫乔主任来看看，放到产床上来。” 敢生第四个，且还上医院来生的，那不就是上面领导都期待着，都关注着的戈厂长的金宝宝。 这个马医生，简直就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们这一来，医院上下，那可积极得很。 戈玫可感受到了贵宾产妇待遇，受宠若惊啊！托了邵胜的福。 上了产床，乔主任就擦着汗赶来了，他询问了戈玫的情况。 她都冷静的对答。 乔主任检查了宫口，“嗯，戈厂长，你状态不错啊！但宫口还开得不多，可能还要疼一会儿，家人先陪着聊聊天。要不，我去帮你拿条热毛巾擦擦脸？” 到底是大人物，这生产的时候，一点也不矫情。 沈瑶接过主任拿过来的毛巾，心疼的给女儿擦汗。 王桂香和邵胜都守在床前。 邵胜也听说过一句话，女人生产时，宫缩疼就如十根肋骨断裂一般。 他看着刚擦完，额头又悄悄渗出细汗的戈玫。 “媳妇儿，你很疼吧。你想叫，就叫出来吧。” 戈玫拉着邵胜的手，突然开口：“老邵，你想体验一下什么叫宫缩疼吗？” “如果能替你疼，我一定愿意！” 他这话音刚落，疼痛就猛地袭来，促不及防的转移到了邵胜的身上。 他的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抓着戈玫的手，微微用力。 邵胜心里清楚，这是ROSE的功劳。 不过，为了不让旁人看出端倪，他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戈玫看着他的反应有些诧异，眼神交汇。 才明白怎么回事，她郁闷的扶额，问，“ROSE，你这也太任性了！我就可是说说而已。” “主人，他自己愿意的啊！您都为他疼了三次了，这一次让他痛一痛，也是应该的！放心吧，他不会痛死的！孩子一生下来，他就不疼了……您虽然不疼，也要记得用力就行了。” 戈玫哭笑不得，可只要感觉不到宫缩疼，她也乐得浑身轻松，越来越喜欢ROSE了，实在是聪明得很。 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还是和邵胜一唱一和的配合着。 这会，轮到邵胜疼得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儿了，可怜还没人知道，戈玫也不敢帮他察汗。 不过她知道，在后世，他也是这么遭罪，也练出了超强的忍受力。 戈玫不禁有些心疼，更是加把了劲儿。 “宫口全部开了，戈厂长，您要加油喔！趁着下一波宫缩，敢紧把孩子生下来。” “好！” 那乔主任看着戈玫一脸的淡定，暗自觉得这也太厉害了。 再看看他老公邵局长，那样子比媳妇还痛苦。 哎……这才是真爱啊！真是把媳妇摆在心口里疼。 妻子疼，就像是他疼似的，如此难过。 而且这对模范夫妻，领导交待了都是国之栋梁，多生几个好为国家培养优秀的接班人。 真让人暗暗地羡慕。 戈玫虽然不痛，但宫缩的感觉还是有的。 当她感觉到下一波宫缩慢慢来临时，抓紧了邵胜的手，看着他，然后一使劲儿…… 腹中的重物倾然而下，终于如释负重！ 耳边响起了婴儿嘹亮的啼哭声，那样清脆悦耳。 戈玫和邵胜互看一眼，露出了默契十足的笑容。 乔主任麻利的剪脐带，收拾小宝宝，给戈玫清宫。 清理完的乔主任笑眯了双眼，走过来，“恭喜邵局长，戈厂长，得偿所愿，是个小千金。” 王桂香和沈瑶互看一眼，开心得两个人差点搂着要跳起舞来了。 这事儿在戈玫这里，一点也没有悬念。 因为她有心想事成的金手指，大家都想要女儿，她自己也这么想的。 那就肯定就是女儿了。 邵胜远远瞅了一眼小丫头，他一直陪在戈玫身边，倒水擦汗的伺候着。 “媳妇儿，辛苦了。” 戈玫笑得饶有深意，“老邵，辛苦的人是你，我还好。” “不是这样说，十月怀胎本就不易。那么大个娃，挤着你的五脏六腑，让你不停跑厕所，夜里就连翻个身都困难，腿都肿得我吓到了…… 我这点疼算什么？应该为你承受的。媳妇儿，感谢你为我，为这个家的付出……此后余生，愿我们一家子圆满，幸福！” 两人相视一笑，那是心灵上的碰撞，也是两颗心紧挨在一起的动容。 邵胜握着她的手，叩得紧紧地，十指交握。 这边的医师把小千金处理好了，送回病房，沈瑶和王桂香都抢着想抱。 最后，还是王桂香大度了一回，让了沈瑶先抱，“前三个大孙子，都是我抱的。大妹子，这个让你先来。” 看着可爱的小家伙，沈瑶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小小的一团粉粉肉球，仿佛让她看到了戈玫的小时候，也是这样抱在手里。 沈瑶眼里全是激动，她抱着小宝贝出去给几个哥哥，还有程建国看。 王桂香就过来看戈玫，“玫娃，你辛苦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妈回去给你做补身子，下奶的汤！” “还好，你帮我把巧克力拿给我先顶着饿。汤什么的，不用着急。” “这东西黑麻麻的，能多吃嘛？”王桂香看着这东西，一脸不信任。 “可以！” 要不是这东西，她哪里来的力气。 “成！” 王桂香现在可是有求必应，把戈玫当小祖宗一样供起来。 第五百二十一三章收留侄子们 戈玫家的小千金出生了，中央上的老领导都打了电话过来问候，如果不是事务缠身，他都想来看看这个小丫头。 接着，妇联的人也来了。 这小丫头可真是命好，众星拱月似的，人人把她当成了宝贝疙瘩。 倒是戈玫这个当亲妈的，一直都还没有机会摸到小家伙。 她自己的损耗有些大。 生完，吃了东西，她就开始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被肚子的咕噜叫声，给吵醒了。 这个时候，护士提醒小丫头要吃初乳了。 营养价值最高了，里面含有多种维生素，和蛋白质。 王桂香这个老传统，紧张得很，说是不能吃。 最后，被护士小姑娘凶了一顿，而且主任也解释了半天，她这才信，小心的捧着小丫头递到戈玫面前。 第一眼看到这小家伙，戈玫才知道她这么白。 通常，孩子生下来，几乎个个都是又红又黑的，丑丑的。 可她的小千金，白中透着粉，漂亮极了。 黑溜溜的大眼睛，晶晶亮，像流光溢彩的宝石似的。 小丫头一面吃着奶，一面看着戈玫。 小手还不停的轻扣着她的衣服。 吃了几口，吸不出来了，小脸还要一皱，满是嫌弃。 王桂香赶紧提醒戈玫，换另外一边。 一看，这可是个小人精啊，聪明得很！ 只怕以后被人要宠上天，但愿大家伙儿别把她给宠坏了。 戈玫是顺产，恢复得快，住了两天，奶水也下来了，戈玫就吵着出院了。 她的崽子们太多了，全部涌在医院里想照顾她，这也太打眼了。 邵胜收拾好东西，扶着她坐进了车里，缓缓前行。 戈玫看着怀里的小不点，心里暖融融的。 这会儿，邵胜突然踩了一脚刹车。 戈玫纳闷的转过头，看向窗外，眼前散过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她心下不住咯噔了一下。 “妈，我下车看看。” “做什么去？还是别了，你还在坐月子，不能吹风！” “没事儿，我戴了帽子。” 等戈玫下车之后，邵胜赶紧把车靠边停，追上戈玫，“媳妇儿……” 戈玫走到几个乞丐面前，这大冬天的，这些人穿得那样破烂，看起来又脏，又恶心。 “戈贵……” 缩在角落里的戈贵身体一抖，慢半拍的看向戈玫，然后，就像突然醒过来一样，拉着两个孩子和贾贞就要跑。 邵胜马上拦在他们的跟前。 贾贞见没地儿逃了，扑咚一声跪倒在地，泪雨滂沱。 “小玫啊，我好歹也是你大嫂，别这样狠的对我们好不好？对你不好的是婆母，不是我们啊！” 戈玫不吭一声的看着他们，还有两个小侄子。 都是大人犯下的错，而稚子何其无辜。 而且，这对双胞胎禀性还不算坏。 看着他们这大冬天的，腿都露在外面，她都觉得冷。 “来，到姑姑这里来。” 两个娃比上次见面，都已经大了不少，看着戈玫，不敢抬头。 “小姑，我爸妈做了坏事儿，我们也没脸见你，你让我们走吧。” 戈玫笑了笑，“你们还挺明理的，能知道爸妈做了坏事，说明你们分得清好坏，黑白。” 戈玫看着两个孩子这个样子，有些愧对他死去的养父。 如果没有他，哪有她戈玫的今天。 戈玫伸出手，“走，和小姑回家。” 两娃愣了半晌，一脸震惊，“小姑……你不讨厌我们吗？” “我喜欢明理，又乖巧的娃儿，你们都这么大了，该上学就得上学学知识，他们也应该去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戈玫说完，就示意两娃上车。 两个娃探头，看了看干净的小汽车，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腿，没敢动。 “小姑，我们不上了，身上脏。我们就走路过去，我知道你屋在哪。” 戈玫看了看一眼另一边，缩在一团不出声的戈贵。 又重复说，“上车！” 大勇和小勇，还是没上。 戈玫直接推了他们一把，他们这才一脸尴尬的坐进车里，还是拘谨得很，全身紧绷。 戈玫把孩子们支开了，这才走到戈贵和贾贞两口子面前。 “如果你们不想害大勇和小勇的名声，就乖乖的呆在劳改场，哪里也不要去。” 贾贞扑咚一声跪在地上，“小玫，小玫，那你看在爸爸的份上，一定要善待这两个娃，我们不是想跑的。而是没有办法啊…… 先前大勇和小勇在我娘家，那日子可过得生不如死，我弟媳是个心肠黑的，哪里容得下大勇和小勇，这样，我才跑了出来，想带着两娃跑。可……” 戈玫退后一步，抽了脚，“你少来，少来用道德绑架我。他们是好孩子，我会好好的对待他们俩的。倒是你们，进去了，就得反醒，好好接受改造。或许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大勇和小勇，我话说到这里，你们自己想。” 戈贵抹了抹一把脸上的泪水，“妹子！对不起……之前我们是被人蛊惑，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向着自家人。爸爸到死，都还在让我照顾你……可我却从来没有照顾你，还给你添麻烦，对不起……” 爸爸才是一生最为凄苦的那个人。 明明是个善良的好人，却因为娶妻不贤，教出逆子。又娶了不孝顺的儿媳，搞得一家子七零八散的。 更是可怜了两个侄儿，在这么小的年纪，饱受生活磨难。 戈玫没再回戈贵的话，木然的转身上了车。 邵胜已经给吴强打了电话，他快速赶来，把戈贵和贾贞两口子带回劳改场。 大勇和小勇守在车窗前，眼眶红红的，可没有掉眼泪。 他们是已经长大了的男子汉，不能哭。 小勇性子软些，绷不住大喊。 “爸，妈，你们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我们等着你们……小勇和哥哥都会乖乖的……我们会听小姑的话，不会给小姑找麻烦！” 贾贞不停的抹泪水，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自作自受，后悔也没用。 戈玫没再多说其它，直接带着大勇和小勇回了屋。 崽子们看到大勇小勇两兄弟时，都愣住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小崽子们要出国了 反应最快的总是土娃这个人精。 “大勇哥，小勇哥，我给你们找山娃的衣服穿，先去洗个澡，洗白了，好看又舒服，这样才好！” 王桂香已经很识趣的烧好了水。 “快过来，大勇，小勇，过来提！” 大勇和小勇哪里想到会是这样，还以为会遭人挤兑。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有人对他们两兄弟有成见。 看上去还挺欢迎他们到来的。 这屋子好大，而且这里的东西也很华丽。 人都很友善…… 大勇和小勇偷偷抹了一把眼泪，跟着土娃去洗澡。 洗完，山娃和小姜居然还端来了两盆水，要给他们洗头。 大勇和小勇可是受宠若惊的愣在那里。 “你们还磨蹭什么，赶紧坐下。洗完进屋烤火，然后就可以看小妹妹了！” 戈玫看着孩子们，嘴角上扬。 稚子是无辜的，他们之间也都没有仇恨。 戈玫仰起脸，闭上双眼。 “爸—— 我会尽我所能，把两个孩子教育好，来感激您的养育之恩。” 一想到早逝的养父。 戈玫就情不自己禁的红了眼眶。 一旁的沈瑶宽慰她，“你这样做很对，戈爸高兴，不会想看到你哭的，你现在还在月子里，这一哭，眼睛怎么受得住？乖孩子，别哭。这些娃儿们不都是好好的？而且这两个娃看上去又乖，又善良，戈家也不会再歪下去的。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戈玫靠在沈瑶肩头，“妈，我想戈爸了。” “好，那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就去山上看他。” “嗯。” 记忆中，戈爸的样子，都模糊了。 可脑海里，曾经的那些事儿，戈玫还是记得清楚的。 有一次，她还小，邹霞发脾气，举起条子要打她。 是戈爸把她抱在怀里，硬生生的挨了邹霞一条子。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为她后面的生活安排，打算。 他对她的好，都是来真心实意的。 所以，为什么她要把大勇和小勇领回来，好好教育他们。 这是她回报戈爸的唯一方式。 正值寒假，尽管还没上学，可入学的事，也得提前安排。 因为这两娃的父母都在劳改场，对这两娃造成了一些污点，像蛋娃他们上的好学校，是不可能有机会了。但戈玫还是找尽了关系，把他们塞进了一个比较好的学校。 让他们好好受教育，开始一个崭新的人生。 大勇话不多，人比较成熟一点。 而小勇是老二，就和土娃一样，嘴巴会说话，特别会哄人。 而大勇总是默默的做一堆事情。 小勇就有说有笑的，带好弟妹。 睡在婴儿床里的最小的那个妹妹，他更是珍爱，摸都不敢摸一下。 这小妹妹可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团宠，也最是幸福。 就连中央领导都还亲自给她取了个名字——邵伊若。 小名儿若若…… 过完年后，邵胜就去省城上班了。 然后，戈玫也开始忙活儿省城的工厂开工的事儿。 事情比她想像顺利多了。 把旧的厂子重新维修，又在旁边建起了两栋楼。 沈瑶担心戈玫的资金不够，想卖了省城的那套房子，贴补她。 可被戈玫拒绝了，她不需要贴补，更大的原因也是这年代的房子和地，再囤几年，那可都是钱啊。 现在手上这块儿，更是价值连城。 所以戈玫肯定不会让他卖。 尽管她现在手上的现金流不多，而且全部投成了固定资产，和项目。 但她根本不担心，因为这些项目和固定资产的回报都是很高的。 她们开发的护肤品也因为有灵泉空间的加持，客人用后的效果那是非常的满意，回头客很高，越卖越火爆。 现在的姜文光，绞尽脑汁地想靠各方朋友，打开国际市场。 国礼已经敲开了第一道最难进的门，后面应该就不难。 由于姜文光和戈玫合作，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好。 小姜和山娃也一直都是，能穿一条裤子穿的好兄弟。 厂子顺利的在省城开设，迅速投入生产，厂附近的宿舍大楼也在飞快的建设着。 一九八七年。 这一年戈玫三十三岁了。 而小崽子们也都长大了。 小姜和山娃这一年要出国去留学。 两岁的小若若，那是抱着两哥哥的手臂，一直吵吵着。 “不……不要走……哥哥不走……若若不高兴，不高兴……” 小姜和山娃互看一眼，耐心的蹲在小若若的面前解释。 奈何小丫头就是不买账。 土娃这熊孩子扯了扯小若若的手臂。 “诶，小若若，就他们是哥哥，我们不是哥哥吗？他们走了，还有我们啊！” 小丫也耐心的哄，“对喔，还有姐姐会一直好好的照顾你喔，而且两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三岁的小若若长得圆滚滚的，好看得很，白嫩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可爱是可爱。 就是固执起来的时候，油盐不进。 大伙儿都宠她，可戈玫不能宠，只得严厉的说：“过来，若若。” 小若若嘟起粉唇，“哼！妈妈凶凶，若若不爱妈妈了，我和哥哥一起走，算了……” 小丫头真的扭头，就牵起小姜和山娃的手，要登上飞机走人了。 沈瑶和王桂香那可是一起扑过去哄。 一个骗，一个哄，可都没有用。 最后还得戈玫上，“那好吧，我也不想要不听话的若若了。” 小若若扭头一看，妈妈这是来真的。 小嘴巴一扁，楚楚可怜的绞着两只手。 “小姜哥哥，山娃哥哥，你们乖乖的，要记得若若……若若还是不和你们去了。妈妈不听话，我要在家好好的教育妈妈。” 噗呲—— 这小丫头，这么小嘴巴就贼溜，跟人扯起歪理来。 和当年的土娃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样的是，土娃掉着两条鼻涕，脏兮兮的扯歪理，你看着想打。 而小若若，扎着红红的头绳，粉嘟嘟，可可爱爱的扯歪理，你看着就想亲。 戈玫无语的摇头。 甚至几度怀疑，是不是土娃照顾得太多。 所以使得这丫头继承了他的衣钵。 最后告别了。 山娃和小姜走了。 戈玫何尝舍得，眼睛红红的看着两个小子，声音颤抖的说：“好好学习，以后回来为国效力，听到没有。” 第五百二十五章去见相亲对象 这年头出国是热潮，很多人拿着公费出国。 但是出去就不回来了，让长辈们丢尽了老脸。 所以在出国前，戈玫是再三和两个娃说，要好好的，绝对不能忘了本，忘了根在哪里。 少年强，则国强，愿这些少年，可以展翅飞翔。 山娃和小姜一步三回头，看着戈玫，慢慢地挥手。 一离开就是两三年，孩子们何尝舍得。 坐在飞机，两个娃还是没有压抑住，拿帽子挡了脸，悄悄的抹泪。 特别是一直以来很懂事，体贴妈妈的山娃。 虽然现在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不多，可他还是会很担心戈玫。 戈玫哪里会不知道。 在他走的前一晚，邵自纲一直在她的面前，不停叨叨，“妈，天气冷了，你不要再喝凉水，得洗热水脚，爸爸回太晚。你就别等他了，早点休息。” “妈，小若若如果不听话，你不要去气。她还小，大了就好了。小土娃以前不也不懂事，现在不就好了。” “妈妈……” 这小子，对着别人不太多言语，可对着戈玫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总默默操心家里的事，家里的人。 小若若也最喜欢这个温柔，又宠她的大哥哥。 飞机起飞，很久了，戈玫这才愿意离开。 坐进车里，小若若板着一张脸，认真的说。 “妈妈，你少凶凶的，会长皱纹……妈妈，晚上我要和你睡，因为我还有很多话要教育给你。” 邵自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若若，你这样说，就不怕妈妈打你PP。” 早就没有和妈妈睡觉的机会，他心里还是羡慕小若若的。 听了哥哥的话，小若若虽然嘴上不怕，却还是捂着自己的小PP。 小丫清了清嗓子。 “邵自齐，你够了啊，你再来吓我们小若若，我揍你！” 邵自齐马上就举白旗投降，“好好！妹子，我的错，我的错。” “知道就成。” 上初中的小丫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是个大姑娘了。 她长得有几分像何秀，还有几分像她去世的爸爸，是个美丽大方的姑娘。 并且在戈玫不遗余力的栽培下，学习音乐，舞蹈，让她全身上下散发出艺术气质，优雅里，透着大气。 她已经接连几年都上了电视台去表演钢琴演奏了。省城教她的老师引以为荣，还打算把她往北城那边推荐。 可戈玫还是希望以学习为主，不要太早接触这些，对她的身心发展，没有什么好事儿。 小丫也懂得这些道理，一切听从戈玫的安排。 她虽然喜欢音乐，但同时更喜欢学习。她也想像哥哥们那样，努力学习，为国效国力。 一路上，孩子们叽叽喳喳的。 这让戈玫一点也没觉得少了两个，有什么缺失感。 她也知道，终有一天，她会目送孩子们的背影离开，飞往更广阔的天地。 不过，这段时光是很美好的过程，她很满足。 车缓缓地开回了省城工厂入住不久的大院。 所谓大院，就是在工厂宿舍旁边，戈玫特意仿北城四合院风格，修建的一座院子。 透亮，宽敞，足够孩子们的需求，也够孩子们以后住。 戈大勇和戈小勇经过几年的适应，算是彻底融入这个大家庭，学习成绩在省城也算是名列前矛的，完全可以考个上好的大学。 到家的时候，江一伟也忙完，从厂子里过来。 说来真巧，他一到，姚文静就到了。 姚文静已经从医校毕业，现在在省城的一所大医院当医生。 偶尔来看看戈玫。 大概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她这一来，就可以碰到江一伟。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一伟对姚文静的感情从来就没有改变过。 一直默默守护，背地里给予帮助。 这几年，追姚文静的很多。 都被她拒绝了。 剩下拒绝不掉的，江一伟就在背后悄悄的解决。 邵军也毕业了，刚分进了医院里实习，还是个部队医院。 为这事儿，王桂香可是激动了好半天，也感谢了戈玫好久。 “玫娃啊，真亏你当初和军娃说那些话，不然啊，他肯定不务正业。哪里进得了部队医院啊，如今，这肯定是前途无量啊。” 戈玫听着也就是笑笑。 她懂她意思，重点是高兴，这邵军进的这部队医院隔得姚文静远，不会再想姚文静的事情了吧。 看着提了大包小包东西的姚文静，转头看江一伟。 “江师傅，你给接一下啊。人家女同志提着那么多的东西，多沉啊。” 江一伟才反应过来，把东西搁到了桌面上。这才拿了报告给戈玫，“这个是新品的成分，你给看看。” 他说着，目光却轻轻地掠过姚文静，随即收回。 那意思是能看看她，就很快乐。 戈玫挪了凳子给两人坐。 然后看了看报告说，“小静，你帮我看看。” “这个是抗皱系列吧。” 姚文静还是懂很多的。 “嗯。是的。” 果然一聊到这个上面。 身为师傅的江一伟就耐心的对姚文静解释起来。 戈玫看着他们交流，一直暗笑。 其实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可一直没有人去捅穿这层窗户纸。 戈玫又想到了什么说，“江师傅，是这样的，明天小静要去见个相亲对象，你陪她去吧。” 江一伟闻声。 猛地站起身，“相……相亲对象？” 姚文静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 戈玫打断，“对，你陪她去。” 江一伟剧烈的摇头，“哪能我陪她去，这像什么话，还是你陪吧。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逃似的。 姚文静一脸的莫名。 “姐，你说过不逼我的，怎么非要逼我去相亲。” “你也不小了，很多事儿也成为了过往，不用再想着了，你也该成个家了。” 姚文静看着戈玫，很认真的说，“姐，看你面子，我去，但……最后肯定不成的。我不想结婚，我不想……” “你这个丫头，一口一个姐，却从来不听我的话。” “你也不希望我听话，我知道。” “是，我希望你有自己的主见，可我还是希望你找个伴儿。” 第五百二十六章不要妄自菲薄 姚文静看了看外面，语气里透出固执。 “你再说这事儿，我就走了。” 戈玫笑，“好，我不说了，厂子里还有事儿，那你进去大院。看看小若若，她可想你了。” “成。” 姚文静走了，戈玫就进了工厂。 转头，就进了江一伟的研究室，他正坐在那里发呆。 戈玫驻足想了想，才推门进去。 江一伟一看她，就猛地起身。 “戈厂长。” “怎么，你还是不陪姚文静去相亲吗？那你就自己也去相个亲吧。这是地址，必须去啊。” 江一伟一脸茫然的看着戈玫，“那，那她去吗？” “嗯，她看着我的面子上，她去。那你也要看我的面子，记得去啊？成不？” 戈玫说得很认真，语气里透着请求。 江一伟落寞点头，“可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不过，你约都约了，那我就去。也方便你好交差。”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要交差。” “这应该是上面领导要求的，我知道。” 如今他们的日化厂越做越大，成了纳税大户，国家很重视，也很体贴，像江一伟这样的人才，个人问题是受国家关注的。 所以上头也经常提醒戈玫，要解决江一伟的单身问题。 还有，这事在杨殊那里也在催啊，毕竟做姐的都有几个娃了，弟弟哪能女朋友都没有的。 现在周岩的工作也是越来越好，一家子圆满。 杨殊当然是想，自己的弟弟也一并圆满的。 戈玫还没有多费什么口舌，这两人都答应去相亲了。 正好…… 这可是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但愿以后他们不会后悔，错过了那么多的美好时光。 其实姚文静嘴上一直在拒绝，可慢慢的，目光还是会不经意的掠过江一伟。 那目光中充满了爱慕，还有崇拜。 戈玫哪里会不知道。 在姚文静眼里，江一伟大概如神一般的存在，海归天才，为人又谦和有礼。 而她自己…… 她这是自卑心理在作祟。 所以姚文静对江一伟总说着拒绝，总说着不考虑。 戈玫让姚文静留了宿。 还给她准备了一套合适的衣服。 然后，还特意晚了五分钟才送她过去。 江一伟可是个守时的人，精准到每一分一秒。 所以她掐着点，送人过去的时候。 江一伟已经到了，戈玫在外等着。 姚文静一进去，就看到五号桌面上摆着白玫瑰。 也是缘份吧，这时候的江一伟居然去了洗手间，椅背上挂着一件大衣，提示人已经来了。 姚文静就在对面坐下了。 没有一会儿，江一伟就回来了！ 他震惊的看着桌前的人，满目震惊，“姚，姚文静同志……” “师傅……” 两人目光相碰的那一瞬间，江一伟算是反应过来了。 而姚文静一直在怔忡中。 江一伟给姚文静点了她最喜欢的咖啡。 她一直没有抬头，双手绞在一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师傅？ 气氛尴尬了一小会。 半晌，江一伟才开口，“姚文静同志，这应该就是老人说的红线缘分吧，我们可以试一试吗？也认识了这么多年，相互了解，又知根知底的。” 说完，他又开始懊恼，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自然。 那些煽情的话，他也说不来。 怕说出来，又让姚文静觉得自己有觊觎她的心思。 所以半天，才憋出来了最生硬的话。 姚文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向江一伟。 “师傅，你青年才俊，白壁无暇。而我……只是泥地里爬出来的，人生已经有了污点，这辈子，我都不想考虑人生大事了……所以……抱歉……” 她忍着酸楚，起身欲走。 江一伟快人一步，拉住她的胳膊。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天山上的那朵雪莲花，洁白无暇的。请你不要妄自菲薄，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让过去成为你人生的枷锁。 你知道的，我出过国，那些外面的思想不是这样的，我的思想前卫，根本不在意那些。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喜欢能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姚文静，其他的都不重要。” “心意相通？” 姚文静的眼中闪烁着泪水。 “所以这些年……那个一直在默默帮我的，是你？” 江一伟抓着她的手忽而松开。 “是的，是我没有勇气，同时我也想尊重你，等你自己彻底去消化那些阵芝麻烂谷子的过往，让自己快乐起来…… 原本我是准备了十年的时间。可应该是戈厂长心急，所以安排了这场相亲，我想是缘分吧。所以……我向前迈一步。你别再退了，可以吗？” 姚文静的心瞬间乱成一片。 她爱慕他，不过那心思吹弹可破，浅到她都不敢想。 认为他万般的好，也与我无关。 可现在他说他喜欢她。 喜欢了很久，还愿意花十年的时间来等。 姚文静的樱唇动了动，“那就十年，好吗？如果十年，你……还没有遇到再让你心动的人，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被骗过的姚文静，怎么敢那么大胆的走向前。 因为那段记忆太过于清晰，让她仍旧心有余悸。 江一伟始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也算是一个好结局，“好，我等你，还有四年，我愿意等……” 四年…… 原来不知觉中。 他们已经认识六年。 从第一次她好奇他手上研究的东西，向他讨教开始。 他们的平行线已经开始相交吗？ 大概是心意告诉彼此之后。 两人之间就多了一分尴尬。 姚文静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她想了想，“我医院还有事，我想先回了？” “尝尝这个茶吧，还有这个荷花酥。” 说着他给她拿了一块。 姚文静嗯一声，尝了一块荷花酥，好看的外表，还有层层酥脆的口感。 现在的经济开放，大家的日子都好了。 想到小时候，她连一口饭都吃不起，哪像现在还有饼干零食类。 荷花酥，她有了解过，要以猪油层层起酥，还有要精面粉。 精面粉，猪油，在农家那可都是上好，珍稀的东西。 第五百二十七章邮票增值了 吃着这些，看着江一伟手边的咖啡，姚文静的感慨颇多。 “师傅，你一定没有吃过高粱米吧？那东西跟这些比可差远了，剌嗓子的。” 江一伟推了推眼镜。 “嗯，没吃过，不过不是因为条件好没吃过，而是根本连那个也是没得吃的。父母去逝的那一年，我们没有得到求助。我和姐姐相依为命，没有经济来源，日子极为清苦，一碗清水里面，只飘着几片菜叶子。 我们也都是从艰苦环境中走过来的，现在就好了，算是受到上天的眷顾，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所以我回来，也是想用自己的双手为祖国出一份力。” 一提到过往，姚文静不免想到自己那污糟的过去，脸上浮现落寞。 江一伟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得把手边的一杯咖啡推给她。 “就像这咖啡，结的果子是苦的，可泡出来的水却醇香浓郁，只是加了些合适它的伴侣啊。” 他上次喝这玩艺的时候，看到姚文静盯着看了一会儿，所以就留了个心眼。 姚文静接过，好奇的尝了一口，点头，“是啊，这味儿就像先苦后甜。现在的我，确实好得很，有师傅你，还有姐，还有关心我的长辈，他们个个都疼我。” “对，所以你更应该放下过去啊！” 姚文静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后面，两个人越聊越投机，从生活，聊到了工作，还聊到了以前的小趣事儿。 特别是江一伟在国外留学时的那些趣闻，姚文静都好奇得很。 说到中外文化差异而闹出来的笑话，把姚文静逗得咯咯的笑。 从遇到钟老三开始，她的人生就陷入了黑暗，把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与任何人交集，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遇到戈玫后，姚文静才开始试着推开门，去接触更多的人和事物。 慢慢的，她才发现，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大好河山雄伟，辽阔。 她不应该沉寂在过去的阴影中。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事情，等她去做。 她想去踏遍祖国的美好河山，去帮助更多像她从前一样，陷入低谷的人。 而戈玫就是她的榜样，就是指引她方向的灯塔。 她下定决心，要成为她那样的人，为祖国的建设添砖添瓦。 戈玫在窗户旁边等了会儿，看到两人慢慢就聊起来了，不禁嘴角上扬。 看到这个结果，她一点也不惊讶。 江一伟这个人，比较温吞，大概总有一天会捂热姚文静这块硬石头。 戈玫看不过眼，推了一把而已。 第二年春天，国内经济趋于繁荣。 掀起了一股集邮的热潮。 这天，邵自齐突然就拿着个小袋子，举到头顶喊，“妈，天哪！这玩艺儿，太厉害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戈玫深知他大惊小怪的性格，淡淡瞥了他一眼，“啥大喜事，你这是比赛得奖了？” “不是！我的比赛还没那么快咧，你看报纸没？现在，这邮票啊，不知道为啥，这么火，大家都想要，可值钱了，你看看，这是婆婆送我的邮票，是不是报纸上说的那种啊？” 戈玫愣了一下，接过邵自齐手上的报纸，还有邮票。 她想起来了，当时萧老太临终时送了这个小布袋子给他，她也没怎么上心，翻看了一下，知道是邮票，就交给娃们自己保管了。 这邵自齐可是个小财迷，天天看报纸，专看谁谁在哪哪发财了，还有现在时局的最新动向，和他外公最有话题，一起喝一次茶，吹牛不下几百遍。 戈玫点头，“是的，这些邮票可价值不斐，你不要弄丢了。” “妈，我想拿去卖！这样，你就有钱做大生意了。有个日国人，他想买我这套邮票，钱也出得多。” 土娃说得颇为激动，这是他一起训练的队友告诉他的，听说那个人出高价收购这些邮票。所以他还特意在报纸上查了这些邮票的价值。 “日国人？” “对。” 戈玫马上搁下写字的笔，看着邵自齐。 神情严肃：“邵自齐！立正！” “到，首长在上，有事请吩咐！” “那你知道，曾经日国人是如何侵略我们？又是如何欺压当年的百姓吗？你居然要把我国这么有价值的瑰宝卖给日国人！” 知道他的想法后，戈玫很生气。 看来，这娃的历史都白学了。 已经都是初中生了，看到那一段屈辱的历史，他就没有一丝的难过吗？ 邵自齐没防着，被戈玫这么一喝，吓得瑟缩了身体。 “妈，我没那想那么多，只是想给你弄点钱，我知道，你做生意的人，手头有点紧。” 这个邵自齐太聪明了。 特别是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她和邵春蓝做账时，他瞄一眼就知道，那帐面的流动奖金有多少，还有多少要掏出来。 尽管家里吃喝不愁的，老话也说了，生意人身上永远是丁铛响的，因为得不停的投资扩大。 戈玫手头像邵自齐说的，确实不宽裕。 “就算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可以宝贝卖给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知道不？这些东西得存留好，那可是萧婆婆给你们的礼物。你们要永远的记住她，知道不？” 戈玫把小袋子还给了他。 这事要放以前，戈玫肯定不能相信他，会把邮票没收，好好收着。 可现在，小土娃长大，懂事了，她相信他的分寸，也相信他可以保管好。 土娃惭愧的垂下脑袋，“妈，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不卖了，好好收起来，我会记着萧婆婆为祖国做出的贡献。自己也会好好的努力，为祖国争光的！” “知道就好，那还有两个月，就要代表国家，去国际赛场打比赛了，你可一定要加油喔！” “好，我知道！” “乖！” 都这么大了，邵自齐仍然是那个让人最操心的。 邵自安和小丫和邵自纲，都让人放心得很。 那侄子戈大勇和戈小勇就甚了，从来都是安分，乖巧得很。 说完话，邵自齐从戈玫房里出来，轻轻带上门，去了书房。 第五百二十八章面临资金断裂 萧自安正在写东西，见二哥来了。 “哥，你和妈提了邮票的事情？妈一定生气了吧？” “是啊，你还真厉害，我也只是看到妈妈的账目上，资金短缺得厉害，才想这么做的，难道，我们真的要放弃这赚钱的大好机会，不帮妈妈解决这些大问题吗。 邵自齐看着弟弟，略感头疼。 蛋娃搁下笔，“其实，你是不是想多了，妈妈的资金问题，她会想办法解决的。我看啊，在妈妈那里，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只要不添麻烦就成！” 他又攥着拳头说，“妈妈说得没错，我们就得争一口气，如果把这国宝卖给了日国人，指不定在私底下，他们要怎么笑话我们了。” 邵自齐没吭声，转了个话题，“那萧婆婆给你的邮票搁哪儿呢？” “我珍藏着呢。” “喔。” 邵自齐不再吭声。 他看了看时间，要去体育馆训练了。 对于比赛的集训，邵自齐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两个月后，比赛就要开始了，这次他代表国家在国际舞台上展露头角，非常的重要。 其它的事情都得放在旁边，他不能为邮票的事情分心。 邵自齐训练完大概是下午五点多。 小丫也在附近练琴，会顺道坐他的二八大杠，一起回家。 今天他等了半天，小丫还没来，邵自齐就准备去琴室里找她。 结果，在体育馆门口，碰上了一个大概三十多岁，西装革领的男人。 “你是？邵自齐同学？” 邵自齐疑惑的看着来人，“有事儿？” 来人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佑太。我听说你手上有我们现在正缺的梅兰竹菊的邮票。” “佑太？日国人？” 邵自齐马上反应过来了。 佑太对他笑得友善。 “你听到了，我的普通话说得那么好，哪里会是日国人。我就是个华国的商人，只是在日国留学，只是为了方便，就取了个日国名。” 邵自齐嗤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不卖邮票，你请让让。” 一个华国人，却取了个日国名，这种行为让人可真讨厌，邵自齐本能的反感这事，在戈玫的教育下，他的爱国心还是大大的有的。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收购的价格，这么快拒绝了大好机会？我怎么听说，你妈妈现在的工厂有困难，面临着资金断裂？她如今只是在强撑着。那，我正好有笔钱，可以帮助她，解决困难，各得其所，这样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干？” 邵自齐看着佑太，直皱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我们家的事，如此清楚？” “听说的……只是听说的……” “走开！别挡道，我才不卖！别烦我！我厌恶日国人，更不想再看到你！” 这卖国贼…… 邵自齐气呼呼的，直挥手，他现在的个子也有个大人样了，高高壮壮的，生气起来也是挺吓唬人的。 佑太笑得生硬。 “同学，生意不成，仁义在啊，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啊。你，冷静，别激动！” 邵自齐自顾自的，一把推开他，走了。 佑太看着邵自齐远去的背影，脸上笑意渐渐隐去，把后槽牙咬得紧绷绷的。 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用日语问，“要不，我们干脆直接对他下手？他一个黄毛小子，有什么怕的。” “黄毛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他爸是谁？还有，他可是华国队伍里，实力最强的人。这几次比赛，他的发挥都很稳定，而且爆发力极强。 你可要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他手上的邮票，还有打击他的实力……如果这招不行，那我就换一招。反正两样，我都要拿下！” 佑太笑得阴森森。 此时的邵自齐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等他推着车到了琴行，小丫总算是出来了。 细腻的邵自娅，一眼就看出了他心情不好。 “二哥，有什么事吗？为啥你脸色这不好？难道是为了邮票的事情，还想不开。不久，你就要比赛了，千万不要为这些事，影响了你的训练啊。” “没有，小丫……我就是在想妈妈的工厂真的会资金链断裂，是在强撑吗？” 他很郁闷，为什么他们家的事情，被那个佑太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难道，是家里有人把这些事往外传吗？ 小丫瞪了他一眼。 “二哥，你哪里听来的，肯定不是这样，妈妈的日化厂生产的护肤品那么好卖，多火爆啊，怎么可能奖金链断裂。” “但，我知道，妈妈又把军工厂旁边的那块地儿也买下来了，听说还要修很多栋楼，要花很多钱的！” “是你想太多了……” 邵自娅生怕他二哥又搞出什么事来，这人就是冲动又任性。 近几年可搞出不少的事，每天让妈妈操心得很。 邵自齐又想了想刚才的事儿，对邵自娅和盘托出了。 “你说，是谁？把我们家的消息往外传的，我们有那邮票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啊。你说，会不会是小勇呢？小勇最狡猾了。” 邵自娅眨眨眼睛，顿了半天，也有些迷惑。 “说来，也是奇怪的，之前，我老是看他一个人出去，也不和人说做什么的。难道，真是他将我们家的事传出去的？ 但是……应该……也不可能啊，妈妈对他那么好，正常人都不可能这样做啊，帮着人家害自己人的？” “谁说不会，他们的父母就是！所以这事，我们一定得搞个清楚。” “好吧！那自安那里，让不让他知道？” “他天天就像是掉进书坑里似的，和他说了也没用。” “好。” “那你跟在我后面，把自己保护好，知道不？我怕忙起来，就顾不上你。” 邵自齐看着自家的漂亮妹妹，一再提醒。 小丫笑得好甜，“二哥，哆嗦啊，知道了，你现在和大哥一样了。” “这事重要！大哥不在，肯定我就得照顾你们啊。” “是，是！二哥最细心了。” 邵自齐和邵自娅商量好。 第二天下午，他们两人就趁着大人都不在，戈玫还着大勇去了工厂的时候，偷偷跟踪起小勇。 第五百二十九章你这个叛徒 之前刚来时，小勇和大勇总是隐形不离。现在大了，就是各玩各的。 差不多下午三点。 果然，戈小勇就像往常一样出了门。 邵自齐和邵自娅马上推了辆二八大杠跟了过去。 不一会，居然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小勇上了一辆华丽的小汽车！ 而帮他开门的人，还真的是那个让人讨厌的佑太！ 邵自齐顿时气血上涌，想要追上前，拉着戈小勇质问。 邵自娅赶紧拉住了他。 “邵自齐，你别激动，一会儿，他肯定要回来的。这一看就不像是第一次了。” 邵自齐提起一脚，狠狠地踹向路边的树干。 “你说，这个戈小勇的良心，难道是给狗吃了吗？我妈，我外婆，甚至是我婆，一个个都对他那么好，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不靠谱的。” 话一说完，邵自齐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紧张的看向邵自娅，“妹，我没说你啊。是说戈小勇的，没说你，真的。” 邵自娅一把推开他。 “你心里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啊，你看我做了什么事，还不也是这样想的。” “不会的……你看，小姜哥哥不也没有血缘关系的，他就很好啊。真的，你信我，只是说的是戈小勇一个人。” 一看邵自娅生气了，邵自齐那叫一个紧张啊！ 突然，邵自娅憋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二哥，把你吓坏了吧？我逗你玩的呢！” “死邵自娅！你……你真坏，吓死我了！我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哭了，你一哭，我就头大！” 邵自齐那叫个郁闷啊！ 邵自娅甜甜一笑，露出好看的小贝齿。 “我就想瞧瞧你着急的样子嘛，你就会没那么气了。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小勇。先得把情况了解清楚，说不定，事情也不是我们看到的那种，也说不定小勇有自己苦衷的。” “如果真是？那怎么办？这些年，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真的把他当哥的，结果他这样，我很难受。” 大勇和小勇比邵自齐都大，可又比山娃小。 小时候邵自齐还忽悠他们喊他大哥呢。 可他们现在还是反过来，很照顾他。 所以在邵自齐的心里头，是认他们做哥的。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也郁闷！ 一点也不想看到不好的结果。 两人蹲在那里，等着小汽车回来，也无事。 邵自娅就耐心的劝着邵自齐。 “你把他们当哥，他也把我们当弟妹的。大勇哥和小勇哥不光自己努力学习，还帮着爸妈做家务，那既然我们是亲人，应该先有最基本的信任啊！” “妹儿，你可真会说大道理，但听着这些，好像也很有理一样。” 邵自齐憨憨笑着，看着邵自娅甜甜面容，满目温柔。 她和小若若的甜，完全不一样。 小若若是软萌得像是要化了的那种。 而邵自娅总能让你很舒心，安心。 邵自齐和邵自娅就守在那儿，守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小汽车真的又开回来了。 两人马上躲了起来，等再一次，亲眼看到那个叫佑太的男人，把戈小勇送下了车。 邵自齐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险些就要冲出去了。 还是邵自娅把他给拉着，这才克制住。 等小汽车离开了之后。 邵自娅这才松手，邵自齐就直接飞跑过去，拦着戈小勇。 “戈小勇！你刚才干嘛去了！” 戈小勇虽然比邵自齐要大，但个头却没邵自齐高，长得也比较干瘦。 他仰头看着邵自齐，“邵自齐，你干嘛？吓死我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有事和你说！” “有事？和你这个叛徒有什么好说的，为什么？你为什么和那个日国人来往，就是你，把我们家那些事情，告诉那个日国人的，对不对？” 邵自齐情绪激动，手指着小汽车离开的方向。 戈小勇一脸的懵，“什么？他是日国人？我不知道啊，邵自齐，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从来就没有和他说过我们家的事情，真的！” “你撒谎！” 邵自齐一把拽住戈小勇的衣服领子，对他低嚎。 一旁的邵自娅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赶紧上前劝架。 她推了推邵自齐，试图拉开他。 “邵自齐，你不能动手，更不能打人！要讲道理！” 邵自齐被气得面红耳赤的。 “戈小勇，你说话！为什么你把我家的消息卖给日国人，这就是白眼狼的行为，当初，我妈就不应该心软，把你捡回来！应该让你在外面饿死！应该……” 戈小勇被他这样说，仍是极为克制，只是带着一脸的无辜，辩解。 “邵自齐，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没有把我们家的事情，告诉别人。姑姑对我们那么好，把我们养大，这样的亲姑姑，我怎么会害她？你不要这么冤枉人！” 邵自齐哪里听得进戈小勇的解释。 “装！我看你装到几时，硬要说我冤枉你？你说，你是不是刚上了那个人的车，跟他不知道去干什么勾当了，又从那个人的车里下来！ 这几天，你是不是总背着大勇哥，一个人去找那个日国人？如果不是你报料，那个日国人能知道我们几个手上有邮票？他哪里来的消息？就连我妈工厂的资金出了问题，他都弄得一清二楚的。” 邵自齐本来对这件事就起疑，又看着小勇上下他的车，就笃定是他当了内鬼，出卖他们家。 戈小勇的脑子，没有邵自齐转得那么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人来找过你？还说要买你的邮票，还知道姑姑的事情？” 邵自娅看着戈小勇，“是的，如果不是你把这些事告诉他的，那你上他的车去做了什么？还有，前面那几次，你一个人悄悄的出去，都去干什么了？” 戈小勇避开邵自娅的视线，把头转到了另一边，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开口，“是有关我妈妈的事情。” “你妈？” 邵自齐听到这话，终于冷静了些。 “你的意思是说，前面几次，还加上今天，那个人来找你，都是有关你妈的？” 第五百三十章他就是个白眼狼 “那，他和你说什么？” 邵自娅问。 戈小勇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天。 “小勇哥，我们都信你的，你快说啊！”邵自娅那个着急啊！ “开始，那个人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戈小勇，他说认识我妈，而且是我外婆那边的人。后来，又来找我，说我妈妈在劳改场病了，快要死了！” “他肯定是骗你的！一个日国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大西北劳改场的事情！” 邵自齐脑子转得快，笃定的说。 戈小勇闭着眼，摇头，“没有骗我，我妈确实生病了，还病得不轻，有几次我自己出去，都是去看我妈了。还有，他没说他是日国人，所以我并不知道。” 邵自齐气得直跺脚，“戈小勇，就因为你妈，你就要背叛我们家的！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他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没有提，更没有主动提及姑姑的事。这个人也没有问过，邵自齐，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主观？” 戈小勇说着说着，情绪也来了，酸楚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哭吼着。 “我妈是不好，但我还是有脑子的，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妈以前是对不起你们家，可我是她生的，她都生病了，我不可能不去看看吧！” 邵自娅扯了扯邵自齐的衣角，给他递了个眼色。 看！乱说话，把人家小勇伤到了吧！ 这家伙有时候真是冲动得让人讨厌。 邵自娅走上前，解释。 “小勇，你关心自己的妈妈是没错的，是我们误会你了。不过，你知道日国人曾经是欺负我们的，以后你不要和他来往，他可不是好人，你妈妈的事情，我们可以找爸爸，或者找吴叔叔也可以啊……” 戈小勇看着邵自娅，一脸感激。 “姑父太忙，我也不敢劳烦他，而且，妈妈以前那样害他和姑姑，我也不敢开口。吴叔叔现在的事儿也多。” “你妈妈已经为自己的错误而受到了惩罚，你也别老想着过去的事情。我爸妈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想的。有什么事，我们应该告诉大人，不应该自己乱去信外人。” 邵自娅对小勇很有耐心，给足了应有的面子和尊重。 让样让戈小勇心里好受了很多。 “嗯，妹儿，这事儿是我犯糊涂，我不应该隐瞒你们，让你们对我这样担心。” 邵自齐在一旁没吭声。 他没有完全相信戈小勇的话，觉得他仍是在撒谎。 觉得他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总是念着那个，曾给他们带来伤害的坏妈。 看着邵自娅对他那么好好，心里更是不服气，鼓着腮帮子，就回了屋去。 邵自娅看着他的背影，替他解释。 “二哥脾气不好，而且他马上就要参加比赛了，这个时候，他不能有其它事来分心，他脾气是冲了一些，小勇，你要原谅他。” 戈小勇也看着邵自齐离开的方向，脸上笑得有些凄苦。 “邵自娅，难道，我们这些寄养的孩子，都得委屈着自己？” 邵自娅听着这话，瞬间瞪大了双眼，看向戈小勇。 “小勇哥，你可不能这样想？我知道，你在家里，活得很谨小慎微。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的！ 爸妈对你们都是真心的，婆和外婆也一样，你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委屈？你看看，他们从来没把你当外人，哥哥们有的，你几时没有。” 戈小勇听完，面露愧色，把头低了下去。 “是的，妹儿，我一时说错话。” “不是的，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总觉得爸妈收留了我，就要尽力讨好他们，其实我们都不需要这样做。 我们对他们最大的报答，就是活出自己的信心，以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邵自娅一直生活在戈玫无尽的爱中。 所以她就是从开始的毫无安全感，到后来的自信满满。 这个过程她也经历过，特别理解小勇。所以也尽可能的开导，让他不要觉得自己是在寄人篱下，自怨自艾。 戈小勇看着邵自娅，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邵自娅这样一说，他细致的回想了一会。 戈玫和邵胜对他和哥哥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没有一分的苛责，而他今天，却说了那样自私的话。 如果这让姑姑听到了，该是多难受啊。 戈小勇埋下头，真诚道，“对不起。” “行了，别说对不起了。主要是你自己得想明白。先回吧。二哥那里，我去哄。” “嗯……” 看着邵自娅的背影，他将她倩丽的身影永远烙印在他的内心深处。 以前她被母亲遗弃，差点饿死。而此时，邵自娅已经是个光芒万丈的女孩了。 弹得一手好钢琴，舞更是跳得像个小仙女一样。 她优雅，而自信满满。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小天鹅。 这一切，戈小勇都很明白，是戈玫拿心血，金钱，还有无尽的宠爱，浇灌出来的。 在工厂最艰难的时刻，戈玫都是绞尽脑汁的，想尽一切办法，给邵自娅弄来了一台三角钢琴。 当时，琴搬回来时，把邵自娅都给激动哭了。 那玩艺有多贵，戈小勇是知道的，恐怕比得过戈玫生产的几千瓶护肤品。 所以当时戈小勇为此也很震撼。更是加深了他对戈玫的信任，还有爱。 邵自齐回到屋里，就一直在生闷气。 戈小勇去敲门，他也不理。 蛋娃萧自安走了过来，纳闷。 “小勇哥，怎么了？二哥又在耍脾气了？” 戈小勇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萧自安笑了，“小勇哥，这事简单，我能证明你的清白。” “啊？真的？” 戈小勇显得很激动。 邵自安拿了钥匙，直接打开了邵自齐的房门。 这下，可把邵自齐气坏了。 “蛋娃啊！我可是你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现在特别生气！” “二哥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正事儿和你说，主要是，我感觉到，我们都中了那个叫佑太的男人的计谋！” “啥？” 邵自齐愣住了，一脸诧异。 他这个弟弟，很擅长写故事，脑子也好使。 邵自安缓缓说道，“佑太这个人呢，我正好也是有点了解的，这一回他是带他妹妹来参赛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无孔不入的搞破坏 “他妹妹？” “是的！她叫仲谷麻美。” 邵自齐微皱眉，“哦，她啊！我认识，是那个极为傲慢的丑丫头！” “那，你知道这层关系了，能明白过来了吗？” 邵自齐还是一头的雾水，“那这事和他妹妹有什么关系？” 萧自安极有耐心，解释。 “你想数十年啊，如果你在这件事上分了心，那他妹妹，是不是就有可能会赢了你啊？” “啊！他难道是这个心思？” 邵自齐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愤怒极了。 戈小勇也反应过来。 “所以，他这是故意让邵自齐对我产生误会，让我们有矛盾，最好还打架啊什么的，这样邵自齐就会受到影响，没法专心比赛？那，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知道，现在有一种职业叫间谍，他们无孔不入，专门深入我们国家，打探消息搞破坏的。现在妈妈的工厂是国家经济的新支柱，而爸爸又当职。 肯定就有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们手段了得，妈妈工厂的事儿很容易就打听得到。我们的国家现在经济飞速发展，其它国家肯定不乐意了，他们就会不停的使坏，甚至让我们国家在外学习的重点人才不能回来，受到禁锢！” 戈小勇看向萧自安的目光中全是震惊和佩服。 看他天天关在房间里看书，写字，闷得厉害的一个人，虽然懂得这么多！ 这书里真的能知晓天下事么？他这个弟弟竟然什么都懂。 他又联想起邵自娅说的那些话，让他应该好好的学习，为戈家增光，为国家建设添砖添瓦！ 对！ 绝不能像自家妈妈一样，自私自利，做个井底之蛙，糟蹋了姑姑对自己的一番培养。 想当初作为一个刑事犯的孩子，能进好的学校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不是姑姑他和哥哥有可能就成了流浪街头的乞丐。 一旁的邵自齐听在耳里，又对自己的弟弟崇拜多了很多分。 “蛋娃啊！你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太聪明了！是我冤枉小勇哥了，对不起……” 思绪翻滚的戈小勇愣住了，他没想到骄傲，莽撞的邵自齐会主动跟他道歉。 “没……没关系。也是我不好，自家妈的事情，没有和姑姑他们说一声，被坏人给利用了。如果落了坏人的圈套，影响了你的发挥，那我才是千古罪人！” 萧自安看着戈小勇，认真的说。 “小勇哥，别妄自菲薄，天生我材必有用，以前，我们家数二哥最没用，就知道吃吃吃，小心眼，又烦人！” “喂，蛋娃，你不能这样说我！”邵自齐在一旁举着拳头抗议。 萧自安看着他捂嘴笑。 “不过，你看他现在，可是第一个给家里长脸，为祖国增光的人。小勇，你一定也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 戈小勇也笑，“那，我喜欢种菜，难道，这也是一种特长吗？” “当然了！挺好的，我在书上看到啊，西北有个地方，寸草不生，山头都是光秃秃的。小勇哥，如果你真的能在那里，把你喜欢的菜种活了，想想就觉得兴奋啊，能让多少人吃上饭和菜啊！” “真的？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戈小勇的眼中闪着光彩，“那土地肯定有问题！” “小勇哥，未来说不定，就是你去改变那些地方的贫苦。还有说那里的老人们，都不愿意撤离，因为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 所以，国家需要有能之人，新时代需要新的科技，能在贫瘠的土地上种活蔬菜和庄稼，让老人们不用搬迁，也能过上好日子！” 萧自安所知，大多数来自书本。 戈小勇一想到寸草不生的土壤，还有山头，被他种上了绿油油的青菜，他的心马上就像是被勾住了一样。 对，他要快点长大，多学点知识和本领，未来，他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土地，长不出来蔬菜和庄稼！ 瞬间，小小的星火种子，就埋到了他的心中，这个世界需要他，他长大了要去改变世界！ 几个娃这么一说开，矛盾转眼就解决了。 晚上，戈玫回家才知道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冲动的邵自齐差点就动手打人了。 当即戈玫就变脸了，盯着邵自齐，神情极为严肃，“小勇是你哥哥，你二话不说就冤枉人，道歉了吗？” 邵自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心里的结被蛋娃打开后，被挨了骂也不还嘴，愧疚的垂着脑袋。 “妈，是我自己笨，上了坏人的当。冤枉了小勇哥，我已经道歉了。” 戈小勇马上也替他说话。 “姑，你不要生气。他真的道歉了。” 戈玫这才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近来工厂的事也忙，她都没有关注到有人在孩子们中间使坏。 好在邵自安脑子好使，还有邵自娅也贴心。 小若若最近不在家，给沈瑶带去三叔家了。 邵三叔对邵伊若可宝贝得紧，这个家就得靠小自安给支撑着。 邵自娅看到戈玫累了，马上给她端来了洗脚水。 “妈妈，你泡个脚！别再为这些事情烦心，蛋娃都已经都解决了。也没谁在闹情绪了，下午，蛋娃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小勇哥他还想去大西北种蔬菜呢，他以后也一定会有自己长处的。” 戈玫看着邵自娅笑得温柔，“嗯，多亏你和蛋娃。” 邵自娅甜甜回应，“妈，你为了我们辛苦赚钱，所以，帮妈妈解决后顾之忧，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丫头还伸手，给戈玫按摩双脚。 邵自娅为了替妈妈解乏，特别看书学的。她练习了好几次，这次终于抓着戈玫，派上用场了。 那手的力道刚刚好，戈玫也走了一天，脚酸得很。 都说女儿贴心，真的好啊！ 儿子再懂事，也不会体贴到这些事儿上。 泡着热水脚，戈玫眼皮子往下掉，都快睡着了。 邵自娅给她擦了脚，拉了被子给她盖上，戈玫这才醒了。 看着累得额头渗汗的邵自娅，她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别再给妈妈这样按了，你那双手啊，可宝贝着呢，是用来弹钢琴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要把老屋修好 “妈，你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我这双手指不定糙成什么样呢，还弹什么钢琴。妈妈辛苦了，我给按按脚，是为人子女应该的。” 邵自娅说着，拉着被子给她盖好。 戈玫感动得很，“乖丫头，以后不许说这些见外的话。” “那，我不说，妈妈也不能见外，洗个脚而已。我这手啊！就只给妈妈洗。其它人，那可是想都别想。” “就你嘴甜！”戈玫笑，满目宠溺，“来，躺在这儿，和妈妈说说话。” 也就女儿能贴心的到这个份儿上。 “嗯，妈妈，还和你说个事儿，刚才蛋娃说，在大西北有个地方，寸草不生，连庄稼都种不活，而且祖祖辈辈居住在那里的老人们，也不愿意搬离。 小勇哥就说，以后他长大了，就要去那个地方种蔬菜和庄稼。我和蛋娃就使劲鼓励他。” 戈玫听了，一脸的震惊，“真的啊，这是蛋娃说的？小勇也想去。” “是啊，小勇哥说，他最爱种蔬菜和庄稼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确实，华国有很多的地方，因为土壤的贫瘠，长不出来草和庄稼，所以小勇的这种志向很伟大，希望他真的能用科技来改善土壤，让那些地方的人们，个个都能吃上饭。” “一定会的。” 戈玫很欣慰，几个娃都有志向，以后有了出息，那肯定是好事儿。 大勇也是个踏实而努力的孩子。 但脑子没有小勇好使，想法不多。 所以她常带他去工厂接触，如果他乐意，就打算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打点。 保他以后生活无忧。 “妈妈……你厂子资金真的短了吗？我这儿，还有些零用钱，全部给你吧。” 邵自齐担心，而邵自娅何尝不担心了。 靠妈妈一个人，撑起了这么大的家，养了一大家子的人。 戈玫笑，她轻抚着邵自娅额头的发丝。 “妈妈手上的流动资金不算多，但还不至于资金短缺，你别担心。” “真的？” “真的！还有，也让他们别把邮票给卖了，你应该懂的。邵自齐到底大条，想不到那里去。” “妈，你放心，不卖，还要阻止邵自齐的。” “嗯，小丫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戈玫觉得自己很幸福，这几个娃，都还算是比较听话的。 山娃和小姜在海外进修，今天还特别打了越洋电话过来，报告了，他们在那边学校的事情，孩子们现在都大了，但依旧是非常的乖。 邵胜近来工作很忙，忙得不见人影。 时间久了，他们的感情也归于平实。 不过，有时偶尔很久才见一回，却还难得，还有初见时的一丝悸动。 至于小若若，这个团宠小姑娘幸福得很，有双方长辈们一个劲的宠着，疼着，自然是在蜜罐里，无忧无虑的长大。 年中，老屋因年久失修，房子漏水。 实在没有办法了，戈玫这才带着施工队回去，想把老屋重新翻一下。 原本戈玫的意思是让王桂香就在城里养老，那老屋就不弄了。 可王桂香不愿意啊！ 说是老头子夜夜都会跑来找她，一定要让她把老屋修好。 * 所以戈玫也就只能听话的带施工队回去处理。 孩子们的事情，她就暂时没管。 就想着在这两个月，把这事儿搞完，然后就安心的陪着小崽子去国外参加国际大赛。 她啥事儿，都可以放手。 这事儿，她不能放手，她一定要陪小崽子去。 所以戈玫说干就干，带着施工队，就开始动工。 放暑假…… 很久没有回老家的崽子们也跟着一起回的。 晓岗村现在是大变样，田地分到了家家户户的头上，种水果的种水果，搞其他农作物的搞其他农作物，有的也只拿种粮食。 多少有口饭吃，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毕竟现在国家政策越来越好。 再有戈玫把晓岗村通往城里的路给修好了，他们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很方便。 老屋破了。 确实破得不成样子了。 戈玫有些恍惚的站在那里。 想到刚来这里的时候。 三个崽崽还瘦得皮包骨，个个掉着鼻涕，脏得很。 现在大的出国了，老二成为了运动健儿，老三一个文化人，懂得多得很。 她还有了小若若。 感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让她感慨万千。 “戈厂长，可以开动了吗？” “动吧！”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现在她一点也不后悔曾经走过的所有路，一切都很好。 施工队开始施工。 戈玫就在周遭走走看看。 真的是大变样。 “小玫……” 戈玫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是真的没有想到是熟人，“廖大婶。” 廖大婶颤微微的走过来，“小玫啊，真的是你啊！哎呦，现在好难得见到你一回，我上次见你，好像还是在报纸上。 我们小玫啊，真厉害，现在是企业家了。把我们X省的经济带起来了，小玫能干，简直太能干了。” 戈玫看着廖大婶身边的大小伙子，这不就是小海吗？ 小海看着戈玫，脸上全是欢喜，“婶儿！” “小海长高，长大了。现在在哪儿上学？” 小海比山娃都大，这儿应该上高中了吧。 “在岗城第一高中。” “这是个好学校，你妈妈呢？” “妈妈和小夏姐做生意了，现在我们开起了四五家早餐店，生意好得很。小夏姐和妈妈还是会想到您，会说到多亏了您，如果没有您，哪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我也只是提了一下，还是你妈和小夏做得好。” 两人性子都好。 所以合得来。 戈玫看着脸上全是折子，精神状态不错的廖大婶，再看了看屋修葺得很好的屋子，“廖大婶，您是一直在乡下住？还是偶尔回来？” 廖大婶看了看自己的屋，“金窝银窝还是不如了自己的狗窝，我倒是想回来。可是水花放心不下我，小海也吵着我去城里。 所以我现在大多数在城里，偶尔回来。最近寒假，小海愿意陪我回来，我们就回来了。” 戈玫连忙帮着扶廖大婶坐进了堂屋里。 第五百三十三章世上真有宝藏？ 她们这屋子修得可真好看。 是栋小楼房，墙刮了白，通上了水电，还打了不少的家具。 看来水花和小夏的早餐店生意的确是真好。 她们两人都愿意动脑子，手脚也勤快。 所以这生意才会一直越来越好。 如果只按着戈玫最开始给她们的方子，不去作改动，不去推陈出新，咋有可能还开得出来分店。 她们开了分店后，戈玫也在忙工厂的事，没有时间参与她们的生意，就退了股，所以她也很久没有看到水花和小夏了，只听说生意好，也不知道她俩现在具体怎么样了。 等小海走了，廖大婶这才拉着戈玫叨叨了起来。 “你有空见着了小夏，就好好和她说一下，那个歪国人丹尼，其实人真的是不错的。这些年了，还一直陪着她。这多难得啊！” “丹尼还守着小夏啊？没有回国？” 戈玫震惊不已，还真看不出来，丹尼是个这么长情的男人。 这倒不是一件坏事儿。 廖大婶也笑了。 “是啊，所以，我也不带偏见了。他这几年啊，就这样守着，寸步不离的。还特意在岗城，就在我们门对门的，买了个屋子，一有啥事儿，他就第一个跑过来。” “那水花姐呢？” “水花啊……那她是真不想了，现在有小海在，她就一心只想做好生意，还要挤着时间照顾我，根本就没时间去想那些。 前一阵子，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找来过，不过，被小海打出去了。他那时候，对水花那样不好，他想来就来？那可门都没有！” “对！水花姐这次可算拎得清。这样的日子过着，也挺不错的。小海这娃乖，也懂事。” “是啊，我们家小海啊，是个懂事的娃。学习成绩也好啊！总是得老师的夸赞，上次还得了不少奖学金呢，所以这水花也算是有子万事足，就想着怎么照顾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考虑。” 戈玫看着饱尽风霜的老人直笑，“廖婶，这也你的好福气，挺好的！” “你婆母，她在省城好吗？也有些日子没见了吧。她现在，还有没恨我的？” “哪里会恨啊，总念叨着您。就是被小若若缠得不行，哪里也不能去。这回啊，她都想回来盯着，弄这老房子的事的，可就是小若若不给人走。她回不来，只好让我亲自来了。” “胜娃咧？” “老邵啊，总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应该在北城开会吧，要不，就是这里去帮忙，那里去帮忙。反正就是天天不见人影，在为人民服务的。” 戈玫说着这些，也很是自豪。 虽然，也有人背后嘲笑她，说她有男人等于没男人，根本不见人。 可她心里高兴啊。她喜欢心中有大义的男人，那才是真男儿。 而她呢，则要做好男人背后的大石，让他全身投入工作，为国家，为人民做好事儿。 戈玫和廖大婶絮叨了半天。 一直说得廖大婶都有些累了。 戈玫就回了。 她带回的施工队，是有带厨子的。 中午，原计划是她和崽子们和施工队的人一起吃的。 结果小海做好了，邀请他们过去，非要让她和孩子们一起去吃饭。 她真的怪不好意思，让孩子做饭给她吃。 不过，这几个孩子也很久没见了，这一见啊，亲密得很。 一起玩得很开心。 戈玫就去监工，房子已经老得不像话，不单只是漏水的问题了。 既然要翻新，她也想就顺着王桂香的意思，建得好一点。 第一天，就把快要倒塌的墙，全都拆除了。 第二天，就打算把地基再挖深一点，能支撑个两三层的。 她这样想着，试着往地下挖了两铲子。 结果，一铲子铲下去，就搞不动了。 邵自齐也在一旁，这娃熊得很，也举起铁铲，过来帮忙。 “妈！这下面是什么啊？怎么硬梆梆的，像是个铁疙瘩，是不是埋的宝藏啊？” 戈玫打趣。 “你这是看你弟的小说看多了么，真信你弟弟写的这玩意儿的，真信这世上有宝藏？” 对，邵自安喜欢编故事，写小说，而且写的那些小说都充满了神奇。 还刊登在专门给青少年订阅的杂志上，甚至有一部分还出版了。 不少的小读者都不知道，他们追的那些精彩的小说背后的作者，只是一个十岁的娃娃。 邵自齐这次却显得很笃定。 “妈，真的，我的直觉没错的，谁会把大铁箱子埋在屋子底下啊，不是宝藏是什么？”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没有错，邵自齐急得用手去扒拉着。 没一会，戈玫也看到了。那里确实埋了个铁箱子，而且那箱子，还不是普通的样子，看上去有好些年头了，但那上面铜锁的花纹很少见，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 戈玫和邵自齐花了不少力气，把箱子拖了起来，再清掉上面的泥土。 带着激动，邵自齐打开箱子。 猛地，一箱黄灿灿的金元宝闯入他们眼帘！ 戈玫也被吓了一跳，马上关上箱子。 还好，施工队的人离得比较远，没有人发现这事。 是在老屋后面的窖里发现的。 戈玫有些激动，不停告戒儿子。 “邵自齐，你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别吵吵，现在，我们要把东西藏进窖里，然后，要等天黑后，我们才能再把东西拿出来。” “妈，是黄金吗？”邵自齐激动不已。 “对！而且是一箱！” “那下面还有不？” 他还有点小期待呢。 “我感觉可能没有了……” “那这里怎么会有金元宝？” 他问的话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了。 戈玫哪里知道啊！ 她又细致的回想了下原主留下的记忆，印象里的邵家，应该是已经穷过三代了，这老屋的地儿确实是一直没有挪动过。 难不成，真的是往上三代的老祖宗埋下来的？ 一想到刚才让她眼花撩乱的那一箱金元宝，戈玫都觉得晕。 这么久，她都没有捡到什么大宝贝。 之前，崽崽们发现的那块翡翠原石让戈玫赚了第一桶金，后面的钱，基本都是自己踏踏实实的赚来的。 这箱宝贝来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得这么多的金元宝。 戈玫的心情，还真有点难以平复。 邵自齐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持。 戈玫忙告戒他。 “自齐，你如果在国际赛场上，拿到了金牌，那就是真钱，真荣誉。那些钱都是你自己付出努力挣出来的，崽崽啊，做人一定得靠自己努力啊！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这可是很容易砸死人的。” 第五百三十四章抱着金元宝都不开心 “妈，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有钱人，我觉得自己的梦想就快要实现了。我要去挣金牌来换钱！” 邵自齐兴奋得有些飘。 “现在我们更幸运，挖到了金元宝，能解决你眼下的资金问题。还有啊，妈，我在想以后我退役了，想和你做生意。我还是喜欢有很多钱，是个富人的感觉。” 戈玫赶紧把他从那种幻想里拽下来。 “行了，少作梦！以后再说！” “嗯。” 邵自齐那压抑不住的激动无处释放啊，他还想多看一眼，都不成。 但他没有料到，妈妈怎么那么淡定啊。 那可都是钱啊！ 黄澄澄的…… 金灿灿的…… 全是钱！ 半夜，施工队都歇息了。 戈玫和邵自齐这才把大箱子从地窖里挖了出来，然后又再那个坑里深挖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着头，最后才抬着箱子回了屋。 一打开箱子，邵自齐就直接扑了上去。 戈玫淡定的数了数，大概有三十条金元宝。 下面还有些珠宝，首饰什么的。 爸妈的古董行里这些东西也不少，倒也不是什么稀奇货。 他粗略算了算，如果把这些金元宝换成钱，确实可以解决她手上，流动资金缺乏的问题，那厂子的扩建就不需要再犹豫了。 不过，戈玫也得为孩子们考虑，也不打算全部投资到厂里。 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除了做工厂的扩建，她还在修个福利院，还有一直在做着其它的项目。 流动资金都是会变少的。 可她想到现在娃多，确实不能一直把钱往里面塞。 别看这邵自齐长大了，懂事了些，可那爱财的本性还是没变。 他一直反复的搓揉着那金元宝。 “妈……这金元宝是从老屋地窖挖出来的，如果婆知道了，肯定要抢的，所以，不能让她知道。” “邵自齐，你不要总是用老眼光看人，你婆现在心思不一样了，她也不缺吃喝，年纪也大了，只想着养老，不会再贪图这些钱了，别把她想得那么坏。” 邵自齐歪了歪脑袋。 “是的，虽然现在她是好了些，可本性还是坏啊。肯定就想着把金元宝拿出来，分一些给姑姑和二叔，到时候你就没有了，那你厂子的钱，又不够了。” 这个家伙的脑子转得太快了，机灵得很。 不过，戈玫倒真的没想过要隐瞒他们。 毕竟现在他们都是一家人了，他的厂子，也多亏他们帮衬，如果为了这二十多个金元宝让大家起了芥蒂，是更加得不偿失的一件事情。 更何况，这金元宝说不定就是邵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给子子孙孙的，她一个人挖出来独吞了这是算什么。 那邵家老祖宗不得来梦里，找她麻烦啊！ 所以，这事就得告诉王桂香，那她要怎么安排，就凭她的良心吧。 况且，现在的她，也不是什么太缺钱的人了。 不至于像以前那样。 这邵家老祖宗的黄金留得也太隐蔽了，邵家都穷困了好几代，只是到了邵胜这一代，才好些。 那也是因为她重生了，邵胜也重生了。 不然，指不定邵家还要穷下去几时。 戈玫带的这支施工队，一直用着的。 是她在省城里修厂子，修员工宿舍都派上用场的人，办事极其的麻利。 本来是原定计划两个月的工期。 一个多月就办完了。 然后，戈玫悄悄的把金元宝和一些衣物一起装进了车里，带回了省城。 她回晓岗村修老屋，用了整整一个月。 可把那宝贝小若若给想坏了。 戈玫一到家，她就扑进她的怀里，牟起劲劲儿的撒娇。 她把小若若抱怀里亲了亲，满目宠溺。 “有没乖乖听话，有没惹事生非？” 小若若眨巴着大眼睛，傲娇抬头，“没有！妈妈，都是她们先找我麻烦，我是肯定不能吃亏。” “是是是！你哪能吃亏。” 戈玫一脸无奈，可真的是拿了这个小家伙没办法。 主要身边的人都太宠她了，没受过一丝委屈的人，长大了，真的经得过社会的毒打吗？ 所以戈玫一直盘算着，等大一点，就送她去上女子寄宿学校，和同学去住。 以此来锻炼她的独立能力，哪能事事都依靠家里人，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晚上，戈玫把王桂香叫到了里屋来，当着邵胜的面，把那铁锈色的大箱子打开。 哗啦啦……简直是蓬荜生辉啊！ 亮得王桂香的眼睛都快瞎了。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里面的东西，诧异不已。 “这……这什么？这么大一堆！是假的吧！” 这些年岁，她真的老了不少，脑子也没以前转得快，都不好使了。 “真的，金元宝，在我们老宅的地下挖出来的，下面还有些首饰。应该是邵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所以，让你看看，这要怎么弄。” 邵胜可比王桂香淡定了不少。 “那正好，现在小玫手上项目正缺钱，全部置换成钱，就放进项目里吧。” 王桂香听着这话，看向邵胜。 “胜娃，这可是邵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咋能全部放在玫娃的项目上啊？” “那你看，这一大家子的吃喝，是不是都用的是小玫的钱。如果放在那项目上，不就是大家一起用了吗？” 邵胜看了一眼戈玫，她怎么也不和他商量一下，这事儿怎么能直接和老母亲说了。 以她从前那吝啬的个性，能让这事儿就这样翻篇过？ 王桂香倒是没吭声，半晌，她才小声说道。 “这蓝娃还没嫁人，军娃也还没结婚。我想的是，总得拿一些出来，给她陪嫁，或者是给弟弟结婚用。现在，我手头上又没有什么钱的。胜娃，你总要顾及下还没成家的弟妹吧。” “那您说吧，该怎么分？” 戈玫看向王桂香。 王桂香愣了一下，“你让我分？” “对。您作主，您是长辈，这是邵家老祖宗留下来的。” 戈玫就想看看她是怎么分的。 王桂香的龟毛是出了名的，她也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想和她计较了。 就看在她对若若这么好，这么照顾的份上，她也就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前段时间，她妈妈生病时，王桂香也没有闲着，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小若若，还要照顾老妈。 第五百三十五章那是小姜妈吗？ 现在，她和老妈的关系处得极好，像是两个老姐妹。 说来王桂香也有颗向上的心，自从住进了城里，就想着摆脱一身酸臭。 觉得亲家是文化人，自己也不能落后，居然去上了扫盲班，去认字，还真的很努力的认识了不少呢，现在还常常捧着书来看。 还真受了沈瑶的感染。 不过，怕王桂香这吝啬的本性，怕是改不了的。 戈玫也不差钱，没必要和她纠结这点小事儿。 王桂香听了戈玫的话，瞬间就硬气了，她看向邵胜。 “你看到没，还是玫娃懂事。刚才，我大概数了，总共三十条，这样吧，留十条下来，给蓝娃和军娃，其他的就投戈玫的项目。” 这下，可让邵胜意外了，以为她会按三份分，结果她只将小头拿出来分。 “妈，那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为这些事情再扯皮，我可没精力来管你。” “我想好了，我也没什么收入帮你们，也看着玫娃的项目在一直投入，还有一堆娃娃们都是要开支的。 拿着十条，就是担心蓝娃的嫁妆不好，婆家看不上她。还有，军娃那块，他才毕为，如果没点好底子，没好姑娘嫁给她。所以就想着说拿十条出来，一人五条，不过分吧。” 戈玫笑，“不过分。婆母，你放心吧。以后春蓝嫁人，我这个当嫂子的，也不会一点不出的。还有三弟结婚，我都会出的。 毕竟他们都帮衬了我不少，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不分彼此。现在厂子不断扩大，现在经济政策好，只要规模起来了，以后有多少金元宝是赚不回来的，知道不？” “是是是！我自从住进了城里啊，也学到了不少，这些事儿啊，也看得到，听得到，我也是这个意思，玫娃真是能干人，玫娃就是深明大义，好啊！所以日子这是越过越红火。” 上了扫盲班的王桂香还真不一样了，学会用成语了。 分完金元宝。 王桂香就开始叹气了。 “玫娃，你说蓝娃这丫头是咋回事，怎么这么久了，一直都不处个对象呢，可把我给急坏了……” “那就是缘分还没来。” 王桂香看向邵胜，“胜娃啊，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给你妹妹找个对象啊。” “你怕是不知道吧，人家还给她介绍少了，你看她那样子，看别人一眼了吗？现在啊，可我们厂里的大会计，那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一般人她哪里瞧得上眼的。” 邵胜哪里会不知道，吴强心里那点点事儿…… 随便找些理由来对付着，才不由着妈的心意，乱牵红线的。 王桂香抱着那堆金元宝，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的。 戈玫看在眼里，好笑在心底。 哎，以前王桂香为个几分钱，都能在村子里跟人争个头破血流的。 而如今金元宝在怀，她却想的是两个娃的人生大事。 她就怕自己哪天到了撒手的一天了，还看不到他们结婚的。 尽管王桂香现在身子骨还算硬朗，可也这大岁数了，总是怕的。 一有个哪里不舒服，就慌得很。 所以为啥前阵子，连带沈瑶病了，她都紧张得要命。 这人啊，说不得多高尚，可这兔死狐悲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戈玫忙完老家的事情，一回到省城，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的重心上。 不过近来，厂子里有一件怪事儿。 是有关姜文光的。 戈玫先前在晓岗村里，只是听人说，她倒也没有追着问。 现在她自己的事儿办完了，就好奇的想要去了解清楚。 所以，她就特意去了趟姜文光的宿舍楼。 他和小姜之前也和他们一起搬来了省城。 戈玫也给他们盖了个小院子，两边分开修的，相隔得不远。 他把岗城老家的东西，全部都搬了上来，说是为了等妻子回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 为了厂子，走南闯北开发销售渠道时，也都不会忘记要寻找自己的妻子。 戈玫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有个人探了头出来，戈玫不认识，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女同志。 这下戈玫就诧异了，她看着院子里的女同志，一脸诧异。 那女同志走到院子里，看着戈玫，满目害怕。 “你……你谁？哥哥说，陌生人不能进来。” 这人的口气，像是和她的年纪不太相符，和心智有些对不上啊！ 戈玫满腹狐疑，再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才发现了端倪—— 这位女同声和小姜长得实在太像了。 虽然那张照片只见过几回，可她记得很清楚。 难道，她就是小姜的妈妈？ 但是……看着为什么有些不对劲。 想了半天，戈玫才开口，小心询问：“你是菡梅？杨菡梅吗？” 女同志愣了一下，狠狠点头，“是的，哥哥说，我叫杨菡梅，还说我是他的媳妇儿。他会一直照顾我，会一直对我好。” “果然啊，就是你，终于啊……” 一瞬间的激动，让戈玫一下子，不禁红了眼眶，满目动容。 这可真是好啊！ 可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了。 尽管现在这个女同声，看着像不那么正常。 但，失踪这么多年地，能找到人都算是万幸了。 足以能弥补回以前的一切…… 遭此横祸，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那边屋里，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的姜文光看到这一幕，大男人还有些不好意思。 “戈厂长，你来了……” “姜大哥，恭喜你啊。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和我报一个喜。小姜知道了吗？他开心坏了吧？” 戈玫的声音里带着很多激动。 姜文光一时没吭声，泄露出一些情绪。他有些难受的看着天空，像是在压抑什么。 “我，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小姜讲，我怕他在国外为这事分了心，不能专心的学习，而且菡梅，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 “哪里找到的？这是怎么回事？”戈玫着急的追问。 “是在我们岗城的邻郊县，一个老夫妇的家里找到的。这么多年了，也大概是天意，那天，我正好，到村子里办点事儿，后来回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然后，就在那对老夫妇的屋檐下躲雨，接着……我就碰上菡梅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失而又复得的人 姜文光继续说。 “菡梅到他们家的时间，我也问过了，和她当时失踪的时间完全是对得上的。而且老夫妇还拿出了当时菡梅脖子上戴的项链，我就笃定了，就是她！ 老夫妇说，他们把菡梅从河里捞上来时，她已经这样了。 估计是掉河里时，撞坏了脑子。我找到她后，就带她去检查过了，医生说她脑子里有一些积血，压住了神经，所以导致了智商出了问题，记忆也全部消失了。 现在，她能失而复得，我能看着自己的爱人安安分分的站在这里，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东西，实在不敢奢望。” 姜文光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忍不住的哽咽，流泪。 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心疼，多么的愧疚，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如果，我当时我不去信那些人的话，不放弃的，再多找一找，早点找到，早点治疗，或许，她就不会这样的了。 不过，也算老天开眼，多亏了那对老夫妇，他们说，这些年里，也有很多人贩子，打她的主意，想把她卖到大山里，给傻子做媳妇，都是婶儿和叔，用尽全力的保护着她。还给他们都带来了不少麻烦，这才让她没受到欺负，活得无忧无虑。” 姜文光终究是忍不住，捂着脸上的泪水，难受得很。 戈玫看了一眼院子里，和小鸡玩得起劲的杨菡梅，嘴角轻扬。 “姜大哥，也别想太多了，是你的真心，感动了上天。嫂子这样活着，未必是件坏事儿…… 你看看，她这样轻松快乐的活着，无忧无虑的，多好啊。毕竟人活一世，有时候也真累。” 姜文光抹了眼泪，点头。 “对，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总算，现在是找着她了，看着她在我身边，我也真心满足了。后面，我去到哪里，都会带着她一起。” “那是应该的，她好像很依赖你呢，她不怕你吧？” 戈玫逗着像个孩子般的杨菡梅。 姜文光含泪笑开了。 “不怕的，她第一次看到我，就叫我哥哥。我说带她走，她还哭了一场，就答应和我走了。本来，我想把婶儿和叔也一起带上的。但他们不愿意走，毕竟，他们在那儿生活了一辈子，不想离开。 我给他们留了一些钱，还给那个县里的领导打了招呼，多关照他们。后面，我也会定时带她回去看他们。叔和婶也无儿无女的，救了菡梅，就把她当亲生闺女来对待，对她极好。” 戈玫也倍感欣慰，毕竟这时代还是淳朴的好人多。 她宽慰，“那就好，姜大哥，后面厂子里再招些人跑渠道，你也不要这么累了，空下来就好好的带嫂子去玩一玩，去乡下陪大婶儿和大叔住一住，多亏了他们。也真的是遇到好人了，他们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艰难的照顾着嫂子。” “是啊！人间处处有真情，其实，我上次都已经叫他们爸妈了。他们就是我和菡梅的再生父母。” 说起这些，姜文光那个激动啊！ 说得戈玫也红了眼眶。 她和姜文光又继续絮絮叨叨了一堆工作上的事情。 菡梅就拿着苹果过来，让姜文光帮她削。 削完，她还分了一块给戈玫，“姐姐，你也吃啊。” “谢谢。” 戈玫吃着苹果，看着眼前饱经磨难的两个人。 阳光洒在他们的眉眼上，温暖而美好。 这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失而又复得。 愿天下每个人，都能珍惜眼前人，莫等失去，再来痛苦，和遗憾。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幸运的。 时间过得飞快的，一眨眼，过去了一个月。 就到了邵自齐参加国际比赛的时候。 这次比赛很重要，全体队员坐飞前往其他国家，代表祖国去参加比赛的。 所以邵自齐提前一个月，进行了全面的培训。 终于到了登台发挥的这一刻了。 戈玫，邵胜，还有小若若，小丫，邵自安都要过去陪着他，支持他。 本来沈瑶和程建国，姜老三也要跟去的。 可毕竟是长途奔波，而且观看如此激烈的比赛，戈玫怕他们是老年人，身体受不了，不把他们都留家里了。 只带了几个娃去给哥哥加油打气。 特别是足智多谋的邵自安。 邵自齐也特别的依赖这个弟弟。 飞机上的邵自齐激动得睡不了觉，邵自安就给哥哥讲故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起先他没啥兴趣，可后面越听越来劲儿了。 最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到了茜拉国的首都之后，很快就入住了官方安排的宿舍。 只是冤家路窄，没有想到在奥林匹克村，又碰上了佑太等人。 佑太对着邵自齐笑得那个诡异，一直冲他在挥手。 而邵自齐扭过头去，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见此情景，佑太脸上笑意渐渐隐去，看着邵自齐离去的背影，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手攥成拳头。 “事情安排得如何？” “阁下放心，一切都妥当得很，不会有闪失的，我们家小姐一定会成功。” “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一进了宿舍，邵自齐鼓着腮帮子开始和蛋娃叨叨。 “邵自安，你看到没，刚才冲我挥手的，就是那个日国人佑太，哼，他真好意思啊！我真想拿苍绳拍，将他拍死在墙上。” 邵自安淡笑，安抚，“你可别进他的全套，急的应该是他们，不是你。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面对下面的比赛。” 戈玫听到他们的谈话，也多看了两眼佑太的方向。 她提醒邵胜，“这些人之前的离间计被邵自安识破了，内讧不成，估计还有后手，可能不会那么快善罢甘休。我们可要防着啊。” “好，媳妇儿，你别急，这事交给我，你放心，我会处理。” “嗯。你也注意安全，这次孩子们的安全也很重要。如今可是在他国的国土上，我觉得这个佑太是个狠人，他们骨子里的卑鄙无耻，你应该是清楚得很的。” “何止是清楚，还是了解得十分透彻呢！” 邵胜眼神里溢出一丝丝的危险。 第五百三十七章胆敢欺负我妹妹？ 戈玫轻拍了拍他的手，“这可不是在华国，可别做得太过了，防好了就成。” “是！媳妇儿！” 这是茜拉国，国风开放，邵胜在离开之前，环顾四周没人，凑到戈玫脸颊上，就啃了一口，这才离开。 “啧，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 邵胜勾着唇笑，“啊，媳妇儿，你不喜欢啊？” 戈玫瞪了他一眼，不吭声。 邵胜笑了，他的媳妇儿可真可爱，孩子们小时，她还主动撩他。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怎么她还害羞了，不是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么？ 这几年他工作一直很忙，得来的也是升职很快，就跟坐火箭似的。 但代价就是没有时间和媳妇儿亲近。 他还以为戈玫会如狼似虎的，看来是低估了自己媳妇儿，人家可稳着了，啥事也没有。 这样倒是提醒了他，这可是在陌生的国度里，那些竞争对手都盯着邵自齐，当然对他们两口子也是千防万防的。 邵胜也不敢再和戈玫继续腻歪了，赶紧离开了。 戈玫就在房间清东西。 而另一个房间的邵自齐和邵自安，邵自娅，这三个大的脑袋凑在一块儿聊着天，而一旁的小若若就眨着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尽管她不是很听得懂…… 却也听得极为认真。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离门最近的小若若一下子蹦起来，立即迈开小短腿，冲下楼去开门，她还以为是妈妈来了呢。 结果一看，门外是个陌生的小姐姐。 这个小姐姐长得一点也不漂亮，也没个笑相，那眼神里还凶凶的。 小若若不喜欢，小脸皱了起来，“小姐姐，你找谁？” “我找邵自齐。” 说出来的，可是一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但小若若懂得。 她转身，冲着楼上喊，“土娃，有小姐姐找你。凶凶的小姐姐喔。” 前一秒，还在暗暗嘲讽，土娃这个名字好土的仲谷麻美，一听到小若若后面的几个字时，本来很僵的脸色更是一垮。 “怎么，你说我很凶吗？明明我就是很温柔。” 小若若环抱双手，不服气的看着她，“哪有，你看你自己的脸，哪有温柔样，那么凶凶。” 仲谷麻美面黑得厉害，双目死死的盯着小若若。 小若若一见邵自齐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似的，风一样转到他的身后躲了起来。 “土娃哥哥，这个坏姐姐瞪我。” 仲谷麻美看着高大健壮的邵自齐，还有他身后的小若若，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 半天了，才挤出一句话。 “你这个妹妹，可真有意思。” 邵自齐眉头一皱，“我妹妹还这么小，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能欺负我妹妹？” “我？欺负她？” 仲谷麻美的华文说得本来就不流利，极其磕巴。 顿了半天，她郁闷的说，“哪有，我哪里欺负她。明明就是她欺负我，她一点礼貌都没有。” 此时，邵自安也下楼了，他看着仲谷麻美。 “据我所知，麻美小姐应该是和我二哥一样，大了小若若差不多快十岁了，你和这样一个小娃娃计较，不就说明，你心胸狭隘，也只有芝麻绿豆那么点大。” 起先仲谷麻美还没听懂，过了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气得用手指着邵自安。 “你哪来的啊？凭什么教训我。” 说着，她举起手指，充满恶意的，做了个“你很弱”的手势。 邵自齐一看，就怒了。冲到跟前，瞪着仲谷麻美。 一下子，两人之间就变得剑拔弩张的。 此时，邵自娅也下楼了，反应极快的拉着他，安抚。 “二哥，你别冲动！别上她们的当，你静下来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一住下来，她们就找上门来，用卑鄙的手段来激你，说不定就是打坏主意，想你犯事，二哥，你冷静啊，可千万别上当！” 妹妹的这番话，算是提醒了邵自齐，他退后一步，逐渐将思绪冷静下来。 镇定的看着门口，笑得恶意满满的女孩。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欺负我妹儿，就是欺负我！” 仲谷麻美环抱双手，笑得极为傲慢。 “邵自齐，我来这里，就是想提醒你，你趁早卷铺盖滚蛋，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呵，说这些，还言辞过早，我们在赛场上公平的竞争，你甭想在背地里使这种手段，简直下作！” 仲谷麻美哪里听得懂那么方言的话，但她猜也猜得到，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气鼓鼓的瞪了邵自齐几眼，这才气呼呼的走了。 小若若一见仲谷麻美要走了，又想跑出来逞一把能。 特意把毛茸茸的小脑袋瓜伸了出来，冲着仲谷麻美做了一个鬼脸，挑衅她。 还是邵自娅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她，抱在怀里。 小若若挑衅完，又顺势躲进姐姐的怀里。 邵自娅看着麻美离去的背影，温柔的对她说。 “小若若，这个姐姐又凶又坏，没安什么好心。以后，你见着她，绕道走，知不知道？别害怕……” 小若若乖巧点头。 “嗯，我只和姐姐，哥哥们走。” “乖。” 邵自安见仲谷麻美走后，也赶紧问。 “二哥，你们怎么认识的？” “也不算认识，就在体育场见过几次面，我也不明白，怎么她老爱盯着我。” “她是个嫉妒心很厉害的人，因为你强比她强，她就会心虚，会慌。把以想来进来，就通过上门警告，这种方式，来个下马危，想要把你按住，或者是分心，打乱你正常，平和的情绪。二哥！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安心比赛，不用理会她的任何挑衅，知道不？” “真是卑鄙啊！” 邵自齐咬着牙，恨恨的说着。 但他看着邵自安就觉得心很定。 另外，只要有妈妈在，他的心也会很稳。 幸好，他们都飞过来陪他，要是让他一个人来这里比赛，他那不得慌死。 这时，小若若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抱着自家二哥哥的大腿，萌声萌气的。 “土娃哥哥别怕，你是最强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走进圈套里 “近来佑太一直在秘密的运送什么东西，而且都是晚上才会运送，然后和这边的相关人员走得很近，每次去，都是提着大大小小的东西。 我感觉他在织一张严密的网，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他可能感觉，他把网撒下来，就只管收网，最后大获全胜了。” 邵胜缓声说着。 戈玫冷笑，“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防备。” 他们想要赢土娃，靠自身不成，那么肯定会借助外力，但是在赛场上，外力就是不对，一经查出，会直接取消比赛资格，还会给祖国蒙羞。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谨慎。 特别是吃食上面。 戈玫和他想到一块儿了，所以出发前，她准备了很多的干粮。 全是她烙的。 干干的，泡一点汤就能吃。 “你手上准备的干粮不多，你不可能打算一直吃这个吧？” “谁说我除了干粮，没有其他。” “那还有什么？” “我自制的面包，还有肉干，这些就足够了，还有一箱的水果。你知不知道在棒子国，什么东西最贵？” “水果，肉类。” “是的！所以这些我带得不少。我们的腊排肉，牛肉干，猪肉干，再加上我们的苹果，梨。他们妄想从我们的食物下手，基本没有可能。 不过想要请君入翁，那么就得将计就计。准备后手。” 戈玫狡黠的笑。 两口子互看一眼，那是默契十足。 在外面逛了几圈。 确定没有人跟踪，也没有人动手脚。戈玫这才让孩子们尝了尝当地的特色，毕竟来一趟，尝一尝，还是有必要。 第二天是初场比赛。 对于邵自齐来讲，完全的没有压力，所以轻松的进入主场。 戈玫特意看了看这个仲谷麻美，发现她真的非常傲慢，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眼珠子长在头顶似的，看谁都是一脸的不屑。 搞笑…… 比起邵自齐的稳当，这姑娘……未必能走多远。 而这边的佑太。 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第一次看邵自齐比赛了，这个小男生真的比他想像中厉害，到底沉寂了这么多年。 难怪会被他们的国家如此看中。 要是这家伙能为他们国家所用，多好啊。 可惜是一个桀骜不训的主儿。 得不到，那么便只好毁灭了！ 参加完比赛下场。 邵自齐渴死了，戈玫马上把水杯递了过来。 他仰头就一饮而尽。 那边的佑太看到他喝水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浅浅加深。仲谷麻美不高兴的瞪他，“哥，你看他得意的样子，你怎么还笑啊。” “因为他正在一点点的走进我们的圈套里，你不应该笑吗？” 佑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仲谷麻美瞬间也得意了不少，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呵！我真想把他踩在脚下！邵自齐，我讨厌你！非常的讨厌你！” 戈玫把水收了起来。 苍剑看了看时间说，“可以回宿舍去休息了。” “那行，我陪孩子回去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戈玫马上把一块牛肉干塞孩子的嘴里。 土娃开心的咀嚼了两下，“妈妈好好吃！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出门就准备好了，你们放心吧，都有。” 戈玫看太多这种新闻。 所以知道这上面的暗害不少，她自然是要保证自己的儿子没事儿。 刚刚消耗了体力，这个时候来一块牛肉干，简直不要太美味，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吃的，能有妈妈做的好吃了。 妈妈开厂之后，做饭的时候就少了。 他这次来参加比赛，才有机会天天看到妈妈，吃上妈妈做的美食，真幸福。 邵自齐见四下无人，老爸也不在，他下意识的靠自家亲妈，挽着她的手，“妈，你做的牛肉干真好吃。” 戈玫看着突然这么粘人的儿子，“咋，你这是在内涵妈妈这几年忙着做生意，没有好好的给你做饭？” 邵自齐不好意思的笑，“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们的家，也为了帮助国家，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所以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你以后上班了，可以多做点吃食放家里，这样我想你，就吃东西。” “粘人的孩子，你都是要为国家增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馋，还撒娇。哎呀，妈妈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戈玫故作了一脸的嫌弃。 邵自齐马上和戈玫保持了距离，他知道自己长大了，不能时常在妈妈的怀里撒娇了。 戈玫看他这样，忍俊不禁，轻搂了搂已经高大的儿子，“妈妈逗你玩，你啥时候都是妈妈心里的宝贝。妈妈都爱你。妈妈近几年忙工作，确实忽略了你们，妈妈改正，多抽一些时间陪你们，做一些好吃的，好吗？” “好！” 回到屋里。 戈玫就开始加水。 邵自齐发现不对，“妈妈，你怎么从那个瓶倒这个瓶里。还把这个瓶里原来的水倒了。” “以防万一，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都不能吃，不能用，知道不？别人给你的东西，更不能用。你刚刚喝水的时候。 佑太看你的眼神，明显不对。他近来和这里的相关人员走得很近，我担心他在织什么大网。你就是这网中的鱼。” 邵自齐提到佑太，就很气，手紧紧地捏成拳头，“这个大坏蛋！开始让我们闹内讧，现在又搞这么多的过场！” “不管他搞什么，我们都不要怕！邪不能胜正。” 戈玫一丝也不慌乱。 邵自齐看着戈玫那么镇定，自然也就镇定了几分。 有妈妈在。 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不过这个是邵自齐有些想山娃和小姜了，他小声的问，“妈妈，你说山娃和小姜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国外娶个媳妇儿，生个洋娃娃，然后就不回来了。” 这年头很多人在国外学习，然后被繁华的大都市吸引，忘掉了初心，就在国外安家，不回来。 小姜和山娃出国学习。 厂子里有不少的人传，他们不会回来。 特别是邵自齐这么大的孩子，都是传来传去，口无遮拦的。 毕竟这个时候就是有出国热潮。 可戈玫相信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不会忘本，她看着邵自齐，“你相信自己的哥哥，不会忘掉自己的根在哪里。” “那他们怎么不打电话回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含嘴里怕化了 “傻瓜，外面的线很难打过来的。在国内，开通国际长途的也没多少，不过，没关系，你们不是说好了会写的信吗？你耐心一点，虽然通信会久一些，但总是会到的。 如果啊，你拿了冠军，说不定哥哥们还会有惊喜给你呢。” 自己养大的娃，自己当然知道的，邵自纲是个好哥哥，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弟妹。 往常啊，他就会像个老妈子似的，对他们永远有操心不完的事儿。 等到比赛完了，他们回到了厂子里，戈玫再找人给弄点关系，想办法把国际长途给开通了。 这电话通不了，她也怪担心的，如果两个大号的能经常打电话回来，弟妹们也常常能听到哥哥的声音。 特别是那个小若若。 她特别的想念自己的山娃哥哥，可想得紧。 有时候，就在那里自顾自的念叨，“坏山娃哥哥，坏自纲，如果再不回来，我就再也不理他了，坏坏，坏哥哥！” 一边说还一边嘟起肉嘟嘟，粉嫩嫩的脸蛋，奶萌奶萌得紧。 总让戈玫时常想抱在怀里，狠狠亲上几口。 哪里只有她，更有邵胜这个老来得女的，可比她夸张了好几倍。 小若若无论对他提什么要求，就算是把她当马骑，指挥来，指挥去，或者再怎么无理取闹，他这个当爸爸的都是宠着的。 那简直是放在手心里怕跑了，含嘴里怕化了。像是用爱为小闺女储备了一罐大大的蜜罐，泡在里面长大的娃娃，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三天后…… 预赛进行得七七八八了，比赛终于进行到了最激烈的时段——最后的总决赛。 入围的，一共只有五名选手，来自全球各地。 华国的代表，自然就是棒棒的邵自齐，还有日国的，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仲谷麻美。 仲谷麻美坐在那边，那眼神却时不时瞟过邵自齐的方向，只要他们的目光一撞上，便是火星撞地球，她必定会做一个大拇指倒立的手势，企图嘲笑和刺激邵自齐。 开始以邵自齐这种冲动性格，当然生气了，可一想到弟妹还有妈妈对他的告诫，就从开始的生气到后面的淡然，只是轻轻扯了扯嘴角，才不想把她放在眼里。 很快，激烈的比赛就开始了。 小若若可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那是激动得很，一直举着小拳头，奶萌萌的替二哥打气。 “二哥加油！加油！一定要加油，香一个！” 小若若还特意凑近邵自齐，亲了亲他的脸，给他鼓足勇气。 戈玫也目视着自家儿子，信心满满。 “自齐，你不用想其它的，妈都能为你顶着，你就只管专心的比赛，知道不？你现在长大了，到了一个大舞台，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是我们家第一个为家里，为祖国增荣誉的孩子。” 邵自齐用力抿着嘴唇，狠狠点头，“妈，儿子知道！” 苍剑看到这一幕也心生感概。 一想到自己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到现在，小土娃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跌倒，不断爬上进心来，一路成长成个小小男子汉，禁不住也眼眶微红。 戈玫又何尝不是，曾经溜着鼻涕的小屁孩。 一眨眼就蹿到了现在的一米六高了。 还成了近几年国际赛场上，年纪最小的选手，真是万众瞩目，耀眼得很呢。 当然，他能走到今天，也为之付出了很多，还跟他闹了不少的脾气。 甚至因为训练受过伤，还跟戈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吵着，这辈子再也不要做运动员了。 结果，最后还是能咬牙坚持，不负重望，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不管眼前这个佑太，想用哪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陷害她的孩子，戈玫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苍剑看着戈玫，好像记起了什么，走了过来。 “戈厂长，我怎么这两天都没有看到邵局长人呢？这儿子比赛，他怎么也不来看看啊？” “他在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听这话，苍剑脸色不由得严肃起来。 “你这次都已经那么小心了，难道还会发生什么事吗？” 作为资深教练，还有多年的运动生涯，苍剑深知这里面的套路，也看得出来，戈玫一直小心谨慎的在防备着。但下意识还是有些担心。 “邵自齐这娃，性子好强得很，如果真有什么事，有可能……” “苍教，你想太多了，我决不会让儿子出事的。他受的挫折，面对的困难已经够多了。” 戈玫回答得干脆果决。 苍剑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邵自齐可以算是经过他手带出来的，成绩最好的学生。 看着场上的比赛，他这个做教练的，紧张到手心里全是汗。 终于到了100米短跑现场开始准备了。 邵自齐从容上场了。 这娃，尽管平时看起来冲动暴躁，但一到关键时刻，却轻松极了。 或许是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他看上去镇定极了，完全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在气势上，也完全不输任何人。 包括另一个跑道上的，那个看上去，就像只骄傲小孔雀似的仲谷麻美。 她又对着邵自齐，再次做那个瞧不起的手势。 可邵自齐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各就各位，蓄势待发，万众瞩目的时刻就要来了。 “砰——”的一声，枪声响起，冒出一阵浓烟。 那一瞬间，现场一片沸腾。 所有人都盯着跑道，眼睛都不敢眨一下，100米的距离可是很短的，大家最期待的莫过于这些运动健儿的速度能创造出神奇的数字。 “啪啪啪——”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掌声，在国际运动场上如潮水般响起，经久不息。 电子公屏上翻滚着选手们的成绩，最终定格在最快速度—— 居然是10秒00！ 扩音器里播音员标准的英文响起。 “比赛已经结束，第三跑道，来自华国的邵自齐选手刷新了这项运动这个年龄段的新纪录，成绩是10秒00分……” 第五百四十章超水平发挥 “哥哥好厉害！耶耶耶！！！” 三个小崽子在看台上欢呼起来，举着华国的旗帜一蹦三尺高！ 这一次，邵自齐居然打破了由茜拉国选手保持的世界记录，再创新高。 10秒00啊！ 好漂亮的成绩！好厉害的数字！ 戈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儿子居然超水平发挥，比平时最好成绩都跑快了一秒！ 这可真是飞一般的速度，他可真是风一样的少年。 年纪小小的邵自齐一瞬间，博得了个满堂彩。 就连一直瞧不起邵自齐的仲谷麻美，居然这次也是超水平发挥，就比他多用了2秒多，以12秒11拿下了第二名！ 可是……等等…… 苍剑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刹那，激动得一拍大腿，可突然，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 “我们小土娃，以前一直在11秒左右，现场发挥超水平，提升个1秒，这个成绩很正常。 可这个仲谷麻美就不正常了，她往常可都是18秒左右徘徊的成绩，突然一下提升了7秒，这么厉害……” 果然，戈玫猜测得很对。 她和邵胜之前就发现了端倪。 在前面几次的比赛中，他们发现仲谷麻美总是一副散漫不经的模样，却总是能在赛场上超水平发挥，拿得好成绩，所以她才会那么骄傲，眼睛长在了头顶上呢。 这次提升太多了，绝对有问题。 这些日国人，还真是双管齐下，在对竞争对手，代表华国的邵自齐下手的同时，却又在自己人身上动手脚，想的不就是拉邵自齐下水，还一面得确保他们国家的选手得金牌。 哼！佑太，你还真玩得一手好心机。 可惜了…… 遇上我戈玫，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戈玫现着赛场疯狂跑动的儿子，上身披着国旗，得到金牌的邵自齐，心间全是欢喜。 真是个好儿子…… 你不负众望。 成功为祖国获得了荣誉！ 戈玫和苍剑同时走下看台，去迎接邵自齐。 那三个娃更是激动得无法形容。 他们手舞足蹈，仿佛在告诉全世界的人： 这就是我们的哥哥！我们优秀的哥哥，他拿了金牌，为国家挣得了荣誉！！！ 特别是小若若，居然蹦跶出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这是我的冠军哥哥！他叫邵自齐！我们来自华国！” 要知道平时，戈玫可是逼着这娃读英文绘本的啊！ 可她总是哭唧唧的，一副不买帐的样子，搞得戈玫很头痛。 要知道这个时代哪里有这种书看，都是她做任务在系统商城里换来的。 这一次可知道用处了吧！ 戈玫暗暗觉得好笑，不禁扬起了嘴角。 现场，也有不少的歪国人都刷刷地，看向这个奶萌的小女娃。 这个冠军的妹妹，好可爱！ 真萌！ 口里蹦跶出的英文句子，好标准啊！ 这华国的教育水平可真厉害啊！ 是谁说华国一穷二白的？ 人家明明很先进啊！ 最特别的是，小若若用流利的英语说完，又用中文说了一遍，极为自豪，骄傲，像一只翘起尾巴的小孔雀！ 现场的邵自齐可长了脸。 就连他的小妹妹也为他长了一个脸。 搞得整栋楼的人都认识小若若了。 不管哪个国家的，都想逗一逗，想要摸一摸她，还给她一堆世界各地的零食吃。 这下，小若若比她的冠军哥哥更受欢迎。 抱着一堆的零食回来的小若若欢快地喊着。 “二哥！三哥！小丫姐！快，给我接接……我，我接不住住……” 邵自娅忙不迭伸手接过小若若手上的零食，一脸不可思议。 “小若若，你哪儿来的这些零食啊！天哪，好多！你这，简直是大丰收啊！” 小若若笑得特别得意，指向外面的一堆人。 “那个叔叔，那个姐姐，还有那个小哥哥，全是他们给我的，他们说我很可爱，很喜欢我。 所以给我一堆的吃的，呐，姐，这个给你。三哥这个你的，二哥，你最棒了！这个全给你！” 邵自齐自从有了成绩后，就戒掉零食了。 特别是要比赛的时候。 他可是一点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敢吃。 不过，现在大赛已经结束了。 他也想放松自己，转过头，询问苍教和自家妈。 “这个，我能吃一点点吗？” 苍教笑，“你可是祖国的冠军，有什么不可以吃的？吃吧！接下来，你就是好好休息，享受的时候了。辛苦了这几年，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邵自齐一听可以吃了，差点绷不住想蹦跶起来。 要知道，在训练中，最痛苦的莫过于要控制饮食了。 要知道，在从前他可是出了句的吃货呢！ 正当他准备开怀的，拿过零食就要开动时。 戈玫突然又按住他的手，“自齐，再等等，还没到彻底的解放。” “啊？妈？为啥啊？”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戈玫。 只有邵自安一副心下了然的神色。 “这网啊，都还没收，这个时候很关键，可不能掉以轻心。” “说人话！”邵自齐有点扫兴。 邵自安看着戈玫，没出声。 戈玫看着这个小儿子，眼里全是欣慰，她家蛋娃就是逻辑严谨得很。 啥啥，都知道。 这下子，两人都卖起了关子来。 可把邵自齐着急得不行。 抓耳饶腮的。 结果，下一秒，就有人敲门了。 苍教转身开门。 看到来人时，一愣，“您好，有什么事？” “请问您是邵自齐的家属？他本人呢？” “我是他妈妈。”戈玫上前。 “我们是组委会的，现在有人举报，邵自齐的冠军来得不正当，所以，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过，由于还未成年，可以允许家长陪同。” 苍教心下一沉，原来戈玫说的意思就是如此！ 他们那些手段，还真卑鄙啊！ 他在心里把那些日国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才为难的看着戈玫，“戈厂长，这……” “你放心，我会配合他们，并照顾好邵自齐的，你只要帮我照顾好剩下的几个娃就得。都会没事的。” 戈玫从容自若，带着邵自齐和调查人员准备离开。 第五百四十一章金牌会被扣下来吗？ 小若若气极，鼓起腮绑子，双手插着小腰，瞪着那些工作人员。 “我是小若若，你们不能这样，不能把我妈妈和二哥带走！” 邵自娅马上拉着小若若的手，“小若若乖，有姐姐在，妈妈和哥哥不会有事的。” 趁着这个空档，他们才得以离开。 萧自安也马上转移她的视线，“若若，妈妈，只是过去打坏人的，打完了，就回来了！” 小若若一脸疑惑的看向哥哥姐姐，腮帮子还是鼓得高高的。 “可是，天黑黑……我一个人呜呜？怕怕……” 哦…… 原来并不是舍不得妈妈。 而是不敢晚上一个人睡啊！ 邵自娅忍俊不禁，妈妈这要是知道了，真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妈妈有事，那不是，还有姐姐呀。” 小若若看着邵自娅，“那姐姐，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姐姐唱的歌最好听了，二哥说，以后只会在收音机里听到姐姐的歌声了，因为每个听的人都要给钱的。” 这个邵自齐，可真是的，啥都知道。 除了贪钱的属性，还有生意的头脑，更有强壮的体魄。 如此这般，小若若就再也没有忧伤了。 安安心心的，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里，吃零食。 而一旁的苍剑还是急得很。 “自安，你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萧自安看了一眼苍剑，满目淡定。 “苍教，您别急，很快了，你先吃些东西。” “我咋还吃得下。就怕他们进去了，就出不来。虽然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些狗日的崽子，怎么就能这么折腾事情！” 苍剑忍不住说了脏话。 结果小若若下一秒，马上放下零食，拿了条子过来。 严肃的说，“苍叔叔，你把手伸出来！” 苍剑那个懵啊！ “啥？” “伸出手。” 他只得讪讪的伸出了手。 “啪——”一条子落到他手心。 小若若学着大人的口吻，一本正经。 “苍剑同志，以后不能说脏脏话。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这么脏脏啊……记住手上的疼了啊……下次再脏脏，就要狠狠地打！” 强调“狠”字的时候，她还咬紧了自己的小白牙，表示她情绪的强烈。 那一瞬间，苍教可是哭笑不得。 本来焦虑得不行的人，一下就给小若若逗笑了。 “小若若，你老实告诉我，谁这样打过你。” “还有谁，妈呗。我是她，从马路牙子捡回来的，她才不爱我，总喜欢教训我。” 小若若说到戈玫时，脸上溢出了小小的怨气。 苍剑完全被小家伙给萌翻了。 年纪小小的，怎么就这么可爱啊！ 不过被她可爱完，他又开始焦虑了。 这一夜，邵胜一直没回。 苍剑急啊，一夜都没怎么睡。 孩子们倒是都不担心，睡得特别香。 听着邵自娅甜美声线安然入睡的小若若，尽管戈玫没在，仍是幸福感满满。 梦里，她都在用英语打招呼。 邵自娅喜欢被人需要的感觉。 半夜都醒来给她盖被子。 看着可爱的小妹妹，她忍不住亲了一口。 妈妈不在，邵自娅就觉得自己应该承担多一些，没有太多睡意，看着可爱小若若发呆。 回想起以前，她觉得自己能遇到戈玫，好幸运。 有了宠她的几个哥哥，还有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妹。 前两年，别人总打趣。 “你可是你妈捡来的，你妈没有闺女，那肯定是稀罕你。可你妈现在生了亲闺女，哪里还会稀罕你，还不如回亲妈那儿去。” “对啊，你亲妈啊，她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哪里比养母差。” 何秀也来找过邵自娅好几次。 “自娅，妈以前错了，你就原谅妈吧。你看妈妈现在有钱，又有了弟弟，再也不会把你丢了。你和妈妈回，好不？一家人在一起，你可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妈妈爱你舍不得你。 你戈妈那里，我去说，你回我这边，还是她的女儿。我不拦你，叫她妈。” “邵自娅，你不为我想，也应该为你戈妈着想吧。你看看，她一个人带这么多的孩子，还要搞厂子，辛苦啊，哪里忙得过来啊。你过我这里，给她减轻负担，不碍事儿。” 无论何秀怎么说，邵自娅丝毫不动摇，她坚定的回她。 “我姓邵，永远姓邵。谢谢你给了我生命，可在你不要我的时候，我们的缘份就已经断了。 就是因为妈妈辛苦，我就更要留下来，帮她照顾弟妹，照顾这个家。我要像山娃哥哥一样有担当。” 戈玫那么爱她，在厂子那么缺资金的时候，四万块的钢琴，她可是眼都不眨一下。 毫不犹豫的为自己买了。 四万块啊！ 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多么奢侈，多么贵重。 她还记得，当时戈玫对她说。 “邵自娅儿，你虽然你不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既然你选了我，就是我女儿。我就会对你负责，你的世界天大地大，可我这当妈的，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这样的好妈妈，邵自娅怎么能忍心伤她。 戈玫不在，她就更要照顾好弟妹。 所以，一整个晚上，她都在检查小若若有没有盖好。 第二天，邵胜还没回来。 原本觉得事情不大的两个小的，就有些慌了。 特别是邵自娅和小若若。 萧自安就算慌，也不会表现在面上，都是稳在心里。 而苍剑哪里稳得住，又在培训邵自齐的事情上，花了不少的心血，抱了很大的期望。 对这事就更加心急如焚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煎熬着。 而组委会调查中心这边。 邵自齐看着戈玫，还在神以淡然的看着书。 他压低了声音，对戈玫耳语。 “妈，把我们带来，测试这个，那个，还抽了血。什么时候才能出检查结果？小若若肯定担心坏了。苍教也肯定急。爸爸呢？也不知道，他回了没？” 一开始，邵自齐还稳得住，有妈妈他就安心多了。 在他感觉里，妈妈就是超人，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结果，都隔天了，一点回响都没有，度日如年的。 他就慌了，不停的走来走去，转圈圈，坐立不安的。 戈玫被他晃得头晕。 “自齐，你坐下来，把这本书看了。” “妈，我咋看得进去啊！你看，你那么防，还是没有防住，怎么办！” 邵自齐的情绪不太好了，处在崩溃的边缘。 第五百四十二章幕后黑手？ 也是，努力了这么久，本来这金牌已经到手了。 突然又说他有问题。 最主要的，这还不是公平公正的调查。 都是幕后黑手搞的鬼，这让邵自齐能淡定才怪！ 甚至他生出些无力感，颓丧至极。 戈玫也体会到了儿子的这种情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耐心的说。 “一个人只要够努力，运气都不会太差。那种心中有邪念的坏人，只知道成天去算计别人，却不知道因果有报，人在做，天在看的。 这世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我们若都去计较，那多累。不如活得轻松些，潇洒些，这样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这一番话讲得有些深奥了。 邵自齐眨着眼盯着戈玫，听得似懂非懂。 末了，他问，“那妈妈，我们会没事吗？我们的金牌会扣被下来吗？” 戈玫认真想了想。 “这个得等着看结果，都有可能，我们着急也没有。” “哎呀！妈妈，那你这样子，说了等于没说，就是浪费口水！” 邵自齐气鼓鼓的，郁闷的蜷到了床上去。 戈玫笑了，邵自齐到底还小。 一个孩子的成长，要经过多少历练才能真的能做到宠辱不惊啊！ 她抬腕看表，应该快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傍晚。 结果就出来了，报告显示，他们并没有碰违禁品。 戈玫一点也不意外。 她千防万防，都是为了不被人暗算。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邵胜在背后忙着破坏这条利益链，只要搞定了关键人物，以佑太为首的阴谋组织就如同一盘散沙一样，溃散了。 小若若一看戈玫回来了，激动得大眼睛里都闪出了泪光。 大伙儿都以为，她会跑到戈玫怀里狠狠哭一场，哪知，小丫头双手插腰，趾高气昂的质问。 “妈妈！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才回来！害小若若都想死你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有没有好好睡觉觉，有没有乖乖听话话，不然，就要打PP喔。” 这番话，逗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这小家伙鬼灵精怪的，明明想妈妈想得要死。 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还板起脸来教训妈妈。 爱妈妈的方式，那么独例特行。 以最特别的方式，爱着她的妈妈。 戈玫蹲在小若若哪前，“若若，妈妈当然会好好睡觉，也有乖乖的，那你呢？有没乖乖的，有没有哭？有没有吵？” 小若若捂着小脸笑，使坏一样，看了眼苍剑。 “妈妈，告诉你个秘密，我没有哭，你知道谁哭了吗？”还使劲对着戈玫挤眉弄眼的提示她。 苍剑觉得这丫头的眼神很不对，身体一哆嗦。 这娃不会又酝酿什么坏事儿了吧？ 戈玫偷笑，人家好歹也是教练，她是不会让小若若胡来的，拉着他的手，回了宿舍。 邵自齐对这次的脱身，那可是一头雾水。 他嘀咕着，还特意去敲了仲谷麻美的门，发现她根本不在，而旁边的运动员告诉他。麻美昨天被带走，而且早上就传出她使用违禁药物的消息，现在已经被逮捕了。 “啊？消息属实？” “是的！证据确凿。” 邵自齐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他们这是自己踩红线，同时还黑他下水，最后再来补一枪。 这些日国人的良心可太黑了。 有这结果，怕是爸爸在背后做了不少动作吧！ 那，他在哪里？还安全吗？ 邵自齐一想明白其中蹊跷，就飞快的跑回了宿舍。 正好，邵胜也回来了。 他一看到自家老爸疲惫的身影，眼眶居然有些红红的。 “爸，你可算是回来了！” 邵胜笑着向儿子伸出大手掌。 “邵自齐，你表现得非常的棒。我刚才看了台录像了，可真精彩啊！这次，我不能在现场给你助威，你不怪我吧！” 邵自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眼泪都快甩出来了。 他知道，就是爸爸在背后保护着他，这次他才不会被那些坏人所陷害。 邵胜用力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带你去见个人！” “谁？” “去了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连萧自安都好奇起身了，他也猜不出来是谁的。 当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时，兄弟俩满目的不可思议。 那两人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身材高大如山。 “大哥！小姜哥！” 那可是他们日思夜想的，身在海外的哥哥们啊！ 小若若也注意到了，惊喜若狂，直接就扑了上去。 邵自纲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可是偷偷赶过来的，晚上又得飞回去了。都没有跟学校请假，都还不知道我们过来。” 小若若这下也不敢吵吵。邵自娅马上将门关上。 好久没有见面的兄弟姐妹们，终于相聚在一起，那个激动啊。 特别小若若，就直接挂在哥哥们的身上，根本不愿意下来。 邵自纲也宠着她，一点也不介意，一直揉着她的小脑袋瓜笑闹。 三个弟妹一直围着两个哥哥问东问西的，激动得不行，有着说不完的话。 戈玫也奇怪的看着邵胜，“他们怎么回来了？” “弟弟参加比赛，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乍能不来？听说也有些波折，他们是提前跟学校申请了邻国的实习名额，才能辗转来到茜拉国。这次还真亏了他们，才能检测出仲谷麻美服的违禁品。不然要查他们，还真不容易。” 邵胜如释负重。 二儿子为国增了光，那些日国间谍也一举团灭，这事儿就圆满了。 总算是又办完了一件大案，他的心情能不好。 当然，缴获了来之不易的一枚金牌，最激动的莫过于作为教练的苍剑了。 这场出国之旅，可真是有惊无险啊！ 两个哥哥在茜拉国停留一个两个小时，就要走了。 戈玫亲自送他们上车。 邵自纲看着妈妈的肤色依旧那么年轻好看，嘴角轻扬。 “妈，您回吧。儿子先走了，后面，你开通了国际长途，我就常给你打电话。” 戈玫看着已经比她还高的儿子，满目温柔。 “我想多看着你。还有，记住妈妈以前交待你们说的话，做人要不忘初心。不管国外如何好，你们可都要回来！知道不？” 第五百四十三章妈妈找到了 “干妈，这个你放心，我们生是祖国的人，死是祖国的魂，放心，就算别人不让我们回，我们也会想尽办法，回国的！” 小姜长大了，变声了，言辞中，更是成熟了几分。 还帅气得紧。 戈玫望着他笑，“小姜，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嗯？” “你爸找到你妈妈了！” “啊！真的？”一听到这个消息，这个高大少年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是的，没错，找到了。” 等反应过来时，小姜满眼激动，生怕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来不及抓住。 “那……那……我妈妈还好吧！” 他声音近乎哽咽，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放心，她现在状态还不错，只是，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但她现在很健康，也过得很开心。” 少年脸上的紧张感这才散去，顿时浮起几抹温柔。 “真的，妈妈？她真的很好？”声线带着些漂浮感。 “是的，你爸爸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就替他转达给你了。到时候回去给你寄照片，好吗？” 真像做梦一样！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姜城在梦里幻想了几十年。 当所有人都说他妈妈死掉的时候，小小的孩童咬着牙关，攥紧拳头不去相信。 他封闭自己，不与任何人交流，周身筑起坚硬的堡垒，一直到，遇到戈玫一家人。 真好。 人间太美好，自己太幸运了！！！ 姜城的眼泪就这样突然的夺眶而出，呜咽了出来。 他突然就这样，伸出了手臂揽住了戈玫，像个孩子一样扑到她身上哇哇大哭了起来。 “婶儿……谢……谢谢你……” 他这举动也吓了大家一跳，在弟弟们和苍教的心中，姜城向来都是冷静，自持的一个大哥哥的形像。 “没事了，婶儿答应过你的，这不，妈妈不就找到了么！” 戈玫也被他感染了，眼眶都红了。 她像小时候一样，抚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 在场的人都纷纷抹了把眼泪。 邵自齐突然掏出自己的金牌，递到小姜的嘴边，大气的说，“来，小姜哥，我把金牌借你咬一口，试一试，这真金的口感。” 小姜被逗笑了，顺势，真的张嘴狠狠咬了一下。 这下，惊得邵自齐跳起脚来抢，“喂，你还来真的啊！你真是大狼狗么！” 从狼口夺下金牌的土娃，忙不迭的掀起衣角，擦拭着金牌上的口水，心疼得快窒息了。 嘴上念叨着，“完了，完了，真留牙印了！” 众人哄堂大笑。 气氛经过这么一调解，又活跃了起来。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人该起程了。 “嗯……干妈，再见。记得让爸爸多拍着妈妈的照片寄我。” 小姜可真想一下子飞回妈妈身边啊！ 可他现在是个大孩子了，知道不可以任性妄为。 “好的，放心，我会跟他说的！” 等再次将孩子们送走。 戈玫半天缓不过气来，心里难受得很。 可她知道，得等他们学成归来。 国家还在等他们，他们是祖国的未来。 她挥着手，思绪连篇，自己老了…… 而孩子们都长大了，就像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一生，她过得有滋有味，丰富多彩。 茜拉国下雪了。 邵胜给她拢了拢衣服，“雪风来了，进屋吧。” 戈玫抹了抹眼角。 “老邵，我感觉我现在好脆弱，看着孩子们走，我的心里竟然不想他们走。” “那是因为你老了。” “有吗？我才没老！” “人没老，但是心老了！” “这倒是……” …… 一九九四年，冬…… 寒冬腊月的。 鲜少有雪的西南地区，今年可迎来了一场好雪。 一觉醒来，大地被银妆素裹，美不胜收。 戈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打雪仗的孩子。 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三个小崽崽和小丫小的时候。 结果现在…… 个个都长成小大人了。 全部都不在身边，都去求学了。 只剩个还在上小学的小若若在身边。 今天是个好日子，出太阳了。 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个银妆素裹的世界。 邵胜找了一件暗红色的呢绒大衣披到她身上。 “今天穿这件吧。别光看着雪景发呆了，待会儿，姚文静那头的事情还多着了。” 孩子们长大后，一个个的离开，戈玫好像就没有了什么冲劲儿。 天天就想着她的孩子们。 一闲下来了，就做好吃的，再开着车儿，给他们带过去。 好像孩子们就是他的全部。 毕竟，她已经是活过两世的人了，如今ROSE的任务也不多，美名其曰是让她放松放松。 这实际上啊，就是ROSE自己要去渡假了。 所以戈玫的脑海里也少了ROSE萌哒哒的声音。 甚至她感觉自己做事都慢了半拍。 山娃和小姜已经求学归来，成为了年龄最小的研究者。 在国家的秘密基地。 要见一面难得很。 戈玫就把所有的思念转到了剩下的几个孩子身上。 不过戈玫也没敢耽搁太多的时间，麻利的换了衣服，全副武装的开车去了姚文静那边。 今天是姚文静嫁人的日子。 嫁的是江一伟。 四年过去了。 这四年江一伟一直不离不弃的守护着。 最后终是感动了姚文静，她履行自己的诺言，嫁给他。 几乎是毫不犹豫。 还不等江一伟求婚。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 确定了心意，就会毫不犹豫的去追逐。 江一伟给她的是西式婚礼，为的就是告诉她。 不要受传统的思想影响。 他爱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这是让他觉得很美好的事情。 这对也算是苦尽甘来，默默的守护到了结局。 他俩有了结局。 王桂香就慌了。 邵春蓝现在是戈玫厂子的财务部部长，是个妥妥的女强人。 上了夜大进修。 工作能力超强。 甚至自学了英语。 她是越干越有劲。 完全的入了迷……丝毫没有考虑人生大事的感觉。 可把王桂香慌得。 天天催促，也没啥用。 找戈玫，也没用。 连邵胜都没办法。 第五百四十四章迟到的婚礼 在去的路上。 邵胜提了一嘴。 “你说蓝娃这事儿可咋办？妈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看娃都大了，她也没个要嫁的意思。邵军嘛，那是在部队上，又是男同志。可女同志年龄大了，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戈玫看着邵胜。 “你身边不是有好人选，而且有人可一直等着，你就没看出来？” 戈玫可真是无语了。 邵胜啊一声，一头雾水。 “你说谁？小刘？小秦？” “都不是。” “那是谁？” 邵胜好奇重了些了，他这个做哥的都不知道？藏得可真深啊！ “吴强。” “他……这小子……什么时候的事情，连我都不知道？” “他可是你手下的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知道？这说明你对他缺乏关心啊！他对春蓝的心思啊，有可能还在陈斌事情的前面呢。可这个人稳重得很，就是太稳了，就没啥自信，总是为着春蓝在考虑，默默的守着，一直都不表白，不愿意主动进一步，生怕把她给吓跑了。” 戈玫回想起最初的吴强，就想到他的认真和谨慎，她也有些动容。 在工作上他也是如此，要知道，那时候镇派出所所长的位置原本是他的呢。 可他也是谦虚谨慎得很，主动让了位，跟着邵胜到岗城只做了大队长。 现在好了，终于熬到头了，兢兢业业的把群众基础打扎实，邵胜去了省厅后，也把他带过去了。 现在终于也算是事业有成，位高权重了。 可感情不是这样的啊，不冒头，不表白，错过了可就错过了。 可邵胜却对他这谋略一脸的佩服。 “这小子啊，完全可以啊。我和他提一提？” “没用，我早就提过了。他想等，等到邵春蓝考虑这件事才打算表白。随了他们吧。是他的，永远是他的，跑不掉的。” 邵胜摇头叹息，“自己的人生大事，都不好好争取，也不知道他爸妈是怎么忍下去的。” “人家爸妈开明着。” “再开明，也急着抱孙吧。” “兄弟多，孙子不愁。所以也就没管他。” 两人聊天的功夫，已经到了姚文静的家。 早上的雪已经铲开了。 门口的喜字特别的喜气洋洋。 戈玫来得不算晚。 邵春蓝都到了。 就等她了。 这年头没有化妆师一说，所以戈玫亲自来化妆。 她穿的是婚纱。 江一伟亲手绘的，然后自己用缝纫机踩出来的。上面的装饰，还是他一针一线手工缝的。 为了这场婚礼，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去安排，不知道是个多大的惊喜。 穿着婚纱的姚文静真的好好看。 她看到戈玫来，“姐……” 戈玫上下打量了一番，“好看，真的特别的好看。” 姚文静轻拥了拥戈玫，“姐，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就没有新生。”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能亲自送你出嫁，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把你送出嫁了，往后就只有春蓝了发。” 戈玫说着，打开了化妆包。 邵春蓝小声的说，“嫂子，我不嫁人。我要好好的学习，好好的工作。你现在都不怎么管公司的事情，我得全面给你负责起来。” 姚文静的嘴角快，“那你知不知道，有个人等了你十来年了。” “啊？” 邵春蓝一脸的懵，“小静，你说啥呢？谁等我十来年，我这些年一心埋头工作，学习，我可谁也没有招惹。” 戈玫没有阻止姚文静。 姚文静就懂了，“那你想想看，是谁一直在默默的喜欢你，给你帮助。这个人可比江一伟还内敛，低调。而且固执得很…… 愣是要等你，等到你想嫁人。这些年多少人找他，追他，他可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情债，你不嫁了，能还得清。” 邵春蓝更是一头的雾水，“小静，你说啥呢？什么和什么？你诓骗着我玩的吧？” “谁诓骗你了。你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你只要用心的感受一下，准定能感受到谁对你好的。”姚文静故意卖了关子。 这导致邵春蓝都懵了。 戈玫清了清嗓子，示意姚文静不要再说了。 然后开始给她化妆了。 邵春蓝坐在那里心不在焉的，“嫂子，你知道是谁吧？” “用心感受一下。” “感受不到，管他是谁呢？反正我不知道。”邵春蓝才不想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厂子里的事情够多了。 她可没空。 而且今天是姚文静的大喜日子。 所以她就安心当好这个伴娘。 化好了妆。 盘了头发。 姚文静美得不得了。 戈玫感觉周围太热闹了，大概是孩子们都去求学了。所以……有点事情，没有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她就特别的不习惯。 姚文静知道她又想孩子们，“姐，你怎么就想不开。现在孩子们大了，就有了自己的世界，你可别把心思都放他们身上。 他们求学都不能专心，也会想你的。” “也是。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呢？” 戈玫这心也是乱乱的。 就感觉自己孤独得很。 大概是没有了事情做。 所以她感觉到寂寞，孤独了吧。 这人啊，真是复杂。 邵春蓝打趣，“嫂子，你要真的觉得太想孩子，要不再生一个？” “不了。” “我倒是觉得嫂子可以再建一座福利院。因为国家政策，很多娃生下来，都悄悄丢了，无家可去。要是有个福利院，他们不就有了家。” 姚文静这话，倒是一下子点醒了戈玫！ 对啊…… 她很喜欢孩子们。 为什么不再修一座福利院。 这样她就可以照顾到更多的孩子。 她喜欢听他们的笑声。 喜欢他们天真的模样。 戈玫当即做个大决定，她要再修一座福利院。 她能找到自己的重心，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时间到了。 江一伟到了。 过来接新娘了。 江一伟等了姚文静那么多年，所以邵春蓝和戈玫都没有为难，也没有小崽子们搞怪。 婚礼在省城的一个公园举行的。 现场弄满了气球，还有红丝带，浪漫好看得很。 当着所有的亲戚，所有朋友的面。 江一伟单膝下跪，“姚文静同志，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此生不论贫穷与富贵，你我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第五百四十五章岁月是把杀猪刀 婚礼上新郎简单的一句话，却充满了感情。 姚文静的眼眶迅速红了。 她并没有立刻接过戒指，而是看着他喃喃。 “江一伟，你这个大傻子。在我眼里，你那么绅士，风度，那么优秀，耀眼。 你是高山上的雪莲，而我，只不过是仰望你的泥土。我被人踩来踩去。你却为了我，说要一辈子等待，守护。 你说，我要怎么去补偿你，我的大傻子。” 江一伟把婚戒缓缓滑入她的中指。 “不要说补偿，我想你用后半生来陪伴我，我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嗯……” 姚文静垂眸应下，泪从脸颊滑落。 她曾视自己为恶臭难闻的粪土，她曾以为上帝将她遗弃在阴暗的角落。 她曾封闭自己的七窍，不闻不看不听不想…… 当指间那枚金属质地的婚戒有了真实的触感，当江一伟缓缓牵起她的手，用温润的指腹擦去她脸颊的泪水…… 姚文静才真的相信，这一切，不是她自己虚构的一场梦。 自从遇到了戈玫，她摆脱了恶梦，赢回了自己。 甚至能有爱人的陪伴，许下今生的承诺。 站在这华丽的舞台上，成为这场盛大婚礼的，最美丽的那个新娘。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四起。 两人轻轻相拥在一起。 吻过彼此的唇，结为夫妻。 就连王桂香，都为这一幕而偷偷抹了抹眼角。 不一会儿，她又开始嘀咕。 “蓝娃，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小静都找到好人家，嫁了，你说啊，你在那里想什么呢？你是不是还想着陈斌那个臭小子？你告诉妈，妈一定去把那个家伙给你绑过来！” 邵春蓝本来也在为台上的两个新人唏嘘感概，一听到自家妈的言论，马上没了心情。 “妈，你瞎说什么呢？陈斌和我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他和我，就是朋友而已。我太忙了，哪里有空想这些。” 看着自家妈，她真是无语得很。 “哦，原来这样，是工作的事情太多了啊，那我去找你嫂子，让她别安排这么多事给你忙，帮你去请个假，去处对象！” 一晃眼的时间，王桂香也苍老了很多，头发都白完了，说起话来也没有之前的中气。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就连这种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来了也可以开撕的泼辣妇人，也禁不起磨砺。 如今的邵春蓝都不敢说太重的话，年纪大了，生怕把她妈刺激到了。 尽管王桂香的理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所以，这让邵春蓝急得很。 “妈，这又和嫂子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少折腾这些事情？如今，这不愁吃喝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啊？” 王桂香摸了摸自己苍老的，布满褶子的脸颊。 “你弟他太远了，我也管不到。而你呢，就在我跟前，我如果都管不你，哪里像话啊。你都这么大了，还不嫁怎么行。这是想让别人笑话死我吗？” 王桂香拍着大腿，急躁躁的说。 旁边的沈瑶也帮腔，“春蓝，你可不能怪你妈。养儿一百岁，也要操心到九十九。这事要是换了是我，我也着急的。 你要知道，这人啊，就是这么个活法，小的时候在父母的庇护天真浪漫，可这父母总有年纪大，要撒手的一天，看不到你找个扶持，相守的人，一起过下半辈子，又如何能安心啊？” “瑶姨，你看你，都给我妈影响了。你应该是最明白事理的人，这些事情，是要讲个缘分的？如果我就这样，随便找人去嫁了，婚后相处不来，相互开撕，鸡飞狗跳的话，启不是背离了你们希望我幸福的初衷，是不是？” 邵春蓝小声的嘀咕着。 “哟哟，那我品出你那话里的味儿了。” 王桂香听着她这话，突然有些小激动。搞得邵春蓝一头雾水的。 “啥味儿？”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再有人追求，你也不会拒绝了，是不？我怎么听人说，你前前后后拒绝了好多个啊？” 王桂香好像有些想不明白，她哪里弄得懂如今的年轻人的心思。 她们那一辈哪里是这样挑剔的啊！ 见一面，对上眼，不就应该是嫁了么！ 如今都搬到这省城里了，出门都是小汽车的男同志也不少了。 她闺女咋就眼睛长到脑袋顶上去了，这事咋就这难咧！ 说完，还说：“你知不知道，人家叶小夏都嫁人了，嫁的还就是那个老外。人家娃都带上了，金发碧眼的，跟个洋娃娃似的，他们两个说到时候再补办个酒席。说出了月子，就要上来看你和嫂子的。” “哦，是小夏和丹尼啊？” 也就这些老太太，才会成天瞎打听。 她们厂子边上也有条小河，那景色美得赛过西湖，如今国家富强了，在小河的两旁都修上了堤坝，还种上了垂柳树。 这风一吹了，杨柳扶堤的，舒服得很。 早上，一些老头，老太太就聚在那里晨练。 王桂香也没闲着，听说还报了个老年大学，常常组织活动，在那里三五成群的学打太极呢。 也就顺随瞎打听了。 而年轻人都忙得很，谁去八卦这些事情，所以这么大的事，邵春蓝也不知道。 “对啊！听说生的娃，眼睛是蓝色的，皮肤白啊。脸蛋又有些像小夏，乖巧又漂亮啊！过阵子应该就会上来了，正好，你也瞧瞧。” 王桂香那表情，可是羡慕得要紧啊！ 可能她的娃儿都大了，她也闲了，这老年大学里的老朋友虽然多，但总是放不下儿女们的那一点事儿。 看到人家带着小孙孙在她面前显摆，而自己没带到闺女的小奶娃，心里慌得很。 也就一个劲的稀罕着人家的奶娃。 听到这个消息，邵春蓝也替叶小夏高兴得很。 她们从小就是好姐妹，命运也是如此的相似。 想想她那时情窦初开时，一头栽到了那个杀人犯狄二的手上了。 那么久了都走不出来，也是情路坎坷呢！ 不过，她现在终于也好了。 没想到，这个金发碧眼性格外向的丹尼，还是打动了她。 终于嫁人了…… 这个丹尼人也挺好的。 守着她这么多年，算是修成正果。 第五百四十六章再见亦是朋友 邵春蓝这样想着，也分外期待见着她那个被王桂香夸到天上去了的小娃娃。 小夏在岗城，而她在省城，这些年，隔得远了，也见得少了，就连她生了小娃娃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她妈不知道哪里打听出来的。 不过，这人一大了，各忙各的，感情还是不变的。 这一起长大的，自然是不一样。 王桂香又开始七里八里的八卦一通。 “我还听说啊，这小夏妈啊，看到小夏过好了，就天天往她家里跑，还有她嫂子哥哥，各种不要脸的蹭吃蹭喝，你说啊，她这一家人，怎么这么可恶呢！” 邵春蓝没去怼王桂香。 看她年纪大了，心态也成熟了很多。 要是放在前几年，那她肯定怼她的。 当初她不是也这么可恶来的，对嫂子各种排挤和刻薄来的。 不过只是后来比小夏妈好一点而以。 邵春蓝忍不住在心里担心起小夏来，希望她早点熬死她这个吸血的，恶毒亲妈。 也不知道她那金发碧眼的丹尼是如何对待这事的。 不久，这边热热闹闹的婚礼就结束了。 人群就成堆的往公园旁边的酒楼去吃饭了。 王桂香习惯了，走得快。 邵春蓝一时晃神，没跟上她，就也作罢。 不想听她的唠叨了。 干脆就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沿着街道走。 当她正准备找戈玫的时候，才发现她和大哥在一起，显得很亲密。 这下，她也不好上前打扰，赶着趟去做电灯泡。 这会儿，大伙儿似乎都是成双成对的。 周岩和杨殊。 姚文静和江一伟。 好像就剩下她一个人落了单。 这一刻，她居然生出来一丝丝从未有过的孤单感，有一丝丝的希望身边这会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都好啊！ 不过，这种软弱的想法一晃而逝。 她看过太多，因为物质，因为孤独，因为各种原因而结合的夫妻，而结果呢，又怎么样了？ 如果女同志不能嫁一个真心爱你，而且你也喜欢的人，又何必为了结婚而结婚。t 邵春蓝又想到了陈斌。 他们的事情翻篇后，再见还是朋友。 陈斌现在过得并不好。 自从被她拒绝后，他颓废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听了她嫂子的话，为了结婚而结婚。 先不说他的爱人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三天两头找事儿那种。 结了婚之后，他爱人看到下海的人都发达了，就嫌弃起陈斌的工作是个死工资。 逼着陈斌辞职下海，包了镇上的水泥厂。 本来呢，他脚踏实地的干，也慢慢开始赚钱了呢。 可他那媳妇儿又不知听谁说的。 南下投资是个门路，还说中央领导南下讲话，加快了住房制度改革的步伐。 全国各地数千亿资金涌入南城，听说沿海城市那里的房价一天一个价，一年时间下来，每平米就可以赚50块钱。 而这个陈斌，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妈宝男，但她妈死了，又娶了个悍妇。 水泥厂搞得好端端的，本来都买了房，买了地的。 却被老婆怂恿着，去投资海南项目，结果这次投资却失败了。 亏了之前赚的存款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把钱都赔进去了，还卖了房，卖了地。 贫贱夫妻百事哀，也就是因为这样，两人天天吵架，不得安宁。 偶尔陈斌也会约邵春蓝出来坐一下，主要是诉苦。 而邵春蓝即使跟他见面，也会把握分寸，劝他好好过活。 所以这些教训在前，她哪里还想结婚呢。 如果找到个像江师傅那样子的老公，该多好。 他对小静可是真心全意的相守。 忽然，邵春蓝想到姚文静之前所说的话，有人也等了他十年。 有谁会这么傻？她才不信，自己那么差，谁会那么傻傻的喜欢她十年？ 只当是姚文静开玩笑的。 不一会儿邵春蓝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一旁了。 而就在身后，一抹深情的注视却被她忽视了。 吴强就跟着她，在不远处，亦步亦趋的，却始终没敢走近。 而这一幕，在旁侧的戈玫却尽收眼底。 稍后的酒席上，王桂香又跟戈玫唠叨着。 说她想回乡下一趟，去住一住老屋的房子。 上次翻新了之后，一直散着味儿，都还没有怎么入住呢。 她就想啊，这一次回去，就当是新屋入伙。 摆几围台，更是在乡里乡亲跟前热闹热闹，毕竟上了年纪的人，有些念旧的。 王桂香有王桂香的心思，而戈玫她也有自己的心思。 之前她听王桂香八卦，说县城里有几家国营厂子又倒闭了，一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之前，她从镇上，到岗城，再到省城，把娉婷日化厂越做越大，也越做越顺溜。 就慢慢地放手给了姜文光，邵春蓝他们去打理了。 听到王桂香这么一说，她这颗沉寂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如今，孩子们都大了，她也想放手干点什么？ 还有就是那个钱伟，安分了一些年。 现在儿子大了，又起了别的心思。 戈玫听说，他私下跑去南城投资了房产。 这种人，手上有点钱就蠢蠢欲动的。 总不能信任他的，把厂子任由着他乱来。 尽管何秀在一旁监督着，可她也得提前计划着。 戈玫的心思很大，她想把【娉婷】这个品牌，再发展大一些，最好弄成个集团，来挂牌上市，就再好不过了。 这事业上的野心啊！说回归就回归了。 说干就干，戈玫开着车带上王桂香，就连邵春蓝也和厂长请了几天的假，跟着回了，她也想去看看叶晓夏和她的小宝宝。 一行三人，就这么打算着回晓岗村的行程。 邵胜太忙，在省里开着重要会议呢。 高速路上三个小时的路程，他怕戈玫太累了，也想撮合下邵春蓝，就给吴强放了假，让他开车，同她们一路。 一回这洼土地，王桂香人都精神了，逢人就炫耀她家的新屋。 那楼啊，戈玫可是下了血本，起了三层呢！ 尽管外部修建得扎扎实实，看上去本分无比，可内部都通上了水电，安装了抽水马桶，还有三洋音响什么的。 在九十年代来说，可谓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毕竟戈玫也喜欢这个宁静的小村子，到时候来养老也不错。 第五百四十七章得安置下岗工人 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忙完了村子里的事儿，她让吴强开着车送邵春蓝去医院看叶小夏。 自己呢，就登着个二八大杠去了岗县。 那地方，以前叫镇，如今遇上了重新规划，被划成了县城，定名为岗县。 哟，这变化可大着咧！ 通了电，修了路，多了一排排的电线杆。 上面总落着些小麻雀，也觉得这水泥桩子稀罕得很，排了一队的，叽叽喳喳的唱着歌。 戈玫蹬着车，下意识回想起刚穿越来的那阵子。 心态不自觉的年轻了很多，生出了份刚创业时的激情。 骑着车子，戈玫一径来到县政府。 关于毛巾厂，她不知道到底属于哪个部门管，就来这县城最大的单位了。 一路找到了县长办公室。 里头只有一个女办事员，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正在低头写着材料。 戈玫在门口敲了敲门。 女办事员抬起头来，“请进！” 戈玫进来，问，“请问这是县长办公室吗？” “是的，不过，县长昨天下乡了，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办事员态度挺好，说话间还抬了抬手，示意戈玫坐。 戈玫就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直言。 “我想找县长了解点红旗毛巾厂的事。” “红旗毛巾厂？” 女办事员一愣，吃惊的问。 “你也是那儿的下岗职工？也是为安置费的问题来的？” 红旗毛巾厂倒闭之后，厂里的一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这不，不时的就有人闹到县政府来了。 戈玫淡笑。 “不，不是为安置费。” “那你是？” 女办事员闻言松了口气。 因为，红旗毛巾厂的善后问题，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现在也是在积极的寻找办法呢。 然而，一个倒闭的厂子，倒是有不少人想吞这块肥肉。 但一提到原厂子职工，就都不吭声了。 戈玫直言。 “不知道这毛巾厂现在境况如何？” “不好。” 女办事员也很爽快。 “目前，倒是有几家企业愿意收购。但……” “我也想收购。” 戈玫插了一嘴。 女办事员一愣。 “就你？一个人？” 她不禁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同志。 一个县城里的办事员，平时也不爱看报纸啊，新闻啥的。 当然不认识她眼前的大企业家戈玫了。 加上同王桂香一起回乡，戈玫也穿着朴素，低调了些。 看上去脸蛋还那样年轻，水灵灵的。 真让她羡慕啊！ 只是这资历，恐怕简单了些。 “没错。” 说着，戈玫就从包里，拿出自己昨晚熬夜做成的计划书，递给了女办事员。 她好奇的翻看，不得不承认，这计划书做的很细致，也很入她的心。 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就妄图想收购一个倒闭的厂子？ 这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谈了些？ “姑娘，这虽然是个倒闭的厂子，但是你要收购的话，是要拿钱的。” 可不像一些人，真拿厂子当废品卖的。 戈玫微微耸了耸肩，眼里透着晶亮的笑意，“当然……” “好！那就，把材料留下吧。” 下班后，女办事员司青，先去菜场买了些菜。 然后，一路带着心思，回到了家。 回到家里，小侄子司振明年就要高考，正在自己房间里认真的看书。 司青很欣慰，拿着菜就进了灶房，开始做晚饭。 侄子放暑假，回他亲爹妈那，住了不到十天，回头眼瞅着就瘦了。 可把她心疼坏了。 这几天，在伙食上，很下了翻功夫，想给孩子养回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高考，费脑。 这身子骨这时候养好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半小时后，天色渐暗。 司青将饭菜端上桌，朝侄子的房间喊了一声。 “小振，下来吃饭了。” “嗯。” 司振放下书本，下楼。 “小振，来，吃虾，补钙的。” 她给侄子碗里夹了好几块虾。 司振微笑，“谢谢姑。” “傻娃，跟我客气？” 司青笑着睨了他一眼，就开始认真吃饭。 边吃着饭，她脑子里，还想着白天的事。 戈玫的那份计划书，她抽空看了。 真正打动她的，是她承诺可以解决原厂下岗职工再就业的问题。 这可是好几千口人的生存问题啊！ 若真能成了，也等于救助几千个家庭。 可戈玫这姑娘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吧。 她哪来的那个资本？那个能耐？ 那可是好几千张嘴啊！ “姑，你怎么了？” 司振看他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筷子伸到一边的果盘里去了，竟也没知觉。 司青这才反应过来，抬头。 “嗯？” “还在为红旗毛巾厂的事吗？” 司振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知道？” “上次，那人来家里，我听见了两句。” 司青叹了口气。 “是啊，上面领导将这几千人的厂子的善后工作交给了我。其实，本来是有几家厂想要收购的。 但他们只要厂房和机器，都说管不了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其实最棘手的，就是这问题啊！可那些大企业家，没一个愿意管的。不过……” “不过什么？” “今天倒是有个姑娘，愿意收购，还承诺安置原厂职工。只是……” 司青又叹了口气。 “只是，这姑娘看上去太年轻了，我瞅着她也就二十出头吧，你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要收购个厂子，那怎么可能？不说资金，就她，哪里有那个能耐安置几千人？ 要是厂子真重新运转了，工人们得有活干，得有工资拿。不然，会闹的更凶，后果更不敢想。” 司振放下碗筷，认真问。 “姑，那你有没有问过这姑娘的背景？我想，既然人家都这自信的提出来，不可能儿戏的。你不如先弄清楚。” 这话，倒让司青醍醐灌顶。 之前，有厂子要来收购，都是提前打过招乎，自报过家门，而且他们也是做过调查的。 可今天，戈玫今天一人前来，上头的领导也不在，她就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行，回头我再多了解了解。吃饭。” 司青猜，这姑娘背后莫不是有高人指点或者是撑腰的，瞧她今天，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还真叫人吃不透。 第五百四十八章想空手套白狼 司青说着，又给夹了一块鱼。 “来，我家振就是聪明。” 司振一笑，没再出声。 而司青才发现，自从高考失利后，变得不爱言语的侄子，今晚这餐饭上，竟然跟她说了那么一大串话。 第二天，司青正想按着戈玫给她的地址，去村里找她。 没想到，戈玫自己来了。 “小玫呀！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上级领导把这项工作交给我了，我就得负责呀！ 对厂子负责，也对那些工人负责。 所以，今天你想收购这事儿，我们还得多方面考察。” “当然。” 戈玫笑得从容。 “不过，我给主任提一下，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咱们可以先签个转租协议。” “转租？” 这一说法，让司主任一头雾水。 戈玫解释。 “就是将厂房和机器先租给我用，我给你们租金和押金。” 那样一来，双方的风险都会小很多。 “那，那些下岗职工呢？” “择优录取，合同制。” 戈玫勾唇。 …… 等戈玫前脚走，黄县长后脚，就从乡下回来了！ 司主任趁热，将这事跟他现场汇报了一下。 “黄县长，这姑娘脑袋灵得很，她给了我两点建议： 一，是租用原红旗毛巾厂的厂房和设备，职工的话，她会自己择优录取，并且跟职工签订劳动合同。这就是说用不用原厂的职工还不一定。 二，就是收购，她收购红旗毛巾厂的所有产权。” 黄县长走马上任不久，前几天暴雨，正忙着村里公路塌方的事，才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 人本来就疲累，可这事儿，也是他颇为头疼的。 只得喝了口浓茶，揉了揉太阳穴，强撑着听司青的汇报。 正说到那些下岗职工的安置问题，司青突然停了下来。 黄县长放下杯子，有些焦急。 “继续，继续！” 司主任顿了顿。 “唉，这姑娘也不知哪来的自信，她都没有足够的资金呐。但她承诺会安置原厂所有职工，并且一年之内，让厂子运转起来，还可以完成盈利。 而三年，就能让这厂子，成为咱们县纳税最高的企业，带动咱县的GDP。 五年，能让它成为全国知名企业，让它能为咱们县争光，成为百姓的信赖和企业的骄傲。” 司主任复述时，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激昂。 没错，这就是戈玫说的一些原话。 不仅被她写在计划书里，而且，第二次来找她时，还慷慨激昂的对她说了这番规划。 对司主任勾勒了毛巾厂三年内的美好蓝图。 这不，她现在头脑还发着热呢，黄县长这就回来了。 可当着县长的面，司主任的脑子一下又清醒了很多。 “娉婷日用品厂？” 黄县长追问了一句。 司主任解释。 “哦，对了，她说要是收购了红旗毛巾厂，就要改名为【娉婷日用品厂】。” 黄县长皱眉，“这姑娘口气倒不小。” “是啊！” 司青叹了口气。 “可关键是，其他有意向的企业也找过咱们，就没人愿意安置那些下岗职工啊，关于再就业问题，现在展开很难啊！ 大伙在厂子里呆惯了，突然就把这几千人放到大街上去，让他们自谋生路，这也不成呀！” 所以从内心来讲，司青是偏向戈玫的。 尽管她也觉得，凭看上去的资历，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得有些过头。 可自从接手了这烫手山芋以来。 看到的都是找过来诉苦的下岗职工，各种愁眉苦脸和心酸无奈，弄得她心情太沉重了。 所以，遇上一个这么自信心满满的姑娘，弄得她眼前一亮。 万一这姑娘，真的实现了那些承诺呢？ 那可太振奋人心了呀！ “看来，你是偏向那姑娘了？” “那倒是没有。” 司青连忙解释。 “只不过，她看上去年轻，可那气场真的足，如果真能办成这事儿。 不但解决了剩余劳动力的问题，还可以给咱们县创收，反正，这事儿已经坏到这样了，总不至于再坏了。” 黄县长看着司青，摸了摸下巴。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来兴趣了。行吧，这红旗毛巾厂既然交给你办，那就全权由你负责，司主任，我相信你。” 其实，他这口大锅，能早点甩，就想快点甩出去。 如今，这世道不好，大锅饭不香了。 原来的那些国营厂子，被那几个前任厂长一贪一卖的，哪里还有什么价值！ 留下的就是一堆疑难杂症。 一听这话，司青兴奋起来，赶紧乘胜追击。 “黄县长，那还需要您的支持啊！接下来，各种审批工作，还有那姑娘，她说，目前资金还不足，想跟咱们打张白条，不，是欠条……” 这事儿，司青一开始说，怕被县长直接就给拒了。 果然，黄县长一听完，瞪大了眼睛。 “啥？欠条？她这是，不想给钱，直接把厂子拿走？” “咳咳，不是不给，她说，原始积累没那么多。会先付一万定金，其它的钱，一年后再还。” 司青说的小心翼翼的。 戈玫说这话时，她也吓了一跳。 好家伙！ 从来只有一些贪腐分子，给老百姓打白条的。 这姑娘倒好，先给政府打白条了。 果然，黄县长脸色都变了。 “一年后，万一她还不起了，咋办？她这就是想，空手套白狼。” “咱们不都相信她了吗？再说了，那毛巾厂废在那里，机器再不运转就成了一堆废铁了。” 看见黄县长不吭声了。 司青赶紧把戈玫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那如果您不同意，也可以让咱们政府给她担保，去银行贷款。只要一拿到钱，她就给咱们。” 黄县长一头黑线。 “咱们担保她去银行贷款？那怎么行？万一她出事了，还不是我们担着？司主任，要不你这样，明儿一早，叫这姑娘来一趟。我倒要瞧瞧，这姑娘长个啥样，这胆子，可真肥啊！” 尽管，这黄县长看着像是气得跳脚似的。 但这事儿确实棘手，根本没一个人愿意接手的。 上千人的厂，说垮就垮了。 那么多大老爷们来，都只是想吞厂房，设备的肥肉。 却没一个敢正大光明的站出来，跟他们承诺说可以安置原场职工的。 更没人敢说出，让厂子发展壮大，让厂子能成为岗县之光，让厂子能成为全国之星，这样的豪言壮语。 第五百四十九章被领导召见 “明天。” 黄县长一拍桌子。 “明天我上午会议结束，十点半，你让他来我办公室，我把其他工作全推了，一定要见见这小姑娘。” “行，明天我一定把她带来。” 第二天一早，司青按着戈玫给的地址，奔晓岗村去了。 而司振一听说她要去小岗村，正好也要见同学，就一并跟着去。 两人踩上单车，径直奔了戈玫家。 到的时候，戈玫正在收拾屋子，刚从黄书记那里回来。 而王桂香就在新建的老宅那边，招呼村里人吃酒。 是邵自齐跟戈玫打来电话，说小姜和邵自纲要回来了。 这下让戈玫这个当妈的兴奋了一把。 司青见到戈玫后，开门见山。 “黄县长要见你，想当面跟你聊聊，收购厂子的事。” 原本还以为她多少会有些激动。 毕竟被领导召见。 多大的荣耀啊，尤其她还这么年轻。 谁知道戈玫想了想，“现在？怕是没空。能不能迟一点。” “没空？” 司青错愕，“难道还有比收购工厂更重要的事情吗？” 戈玫笑，“也不是多重要，就是跟电信局那边约好了，一会儿，人家要上门来装电话。 您看，我就想着要办这事。 昨天就去电信局预约了装电话，还加塞了钱，一会儿就有人来了。 这电话要是装好了，以后司主任有什么指示，就直接打个电话来，不就省得您辛苦跑一趟了。” 这番话听起来，让司青很舒服。 这姑娘办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行，那你先装，黄县长现在正好有个会，大概十点半，这个时间你敢过去就行。” “婶儿，你这儿要装电话了吗？” 小海听说戈玫回来，带着廖奶奶的土特产过来蹿门。 “哎呀，这不是小海吗？” 一旁的司振见到同学小海高兴坏了。 “哦，巧了，司振你怎么在这儿。” 小海也惊奇万分。 他和司振是同一届高中毕业，不同的是，他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但司振落榜了。 两个相熟的少年见着面，就在一旁聊起了天。 司青半完事，也没多打听，就匆匆忙忙赶回去，把司振留下了。 她看得出来，戈玫家条件还不错，也就安心了。 不一会儿，电话的安装师傅就到了。 戈玫借口让小海过来帮忙，私下里跟他嘀咕了几句。 “哦，婶婶，你不想让我在同学面前透露你的身份，为啥呢？” “婶婶想在县城，收购一个日化用品工厂，那个厂子已经亏空，但有上千人的职工要安置。 如果让县里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必须要掏一大笔钱出来顶这手，这钱啊，一过手，估计得损耗不少。还不如直接留下来，给职工发工资呢。” “哦！” 小海听得似懂非懂的。 反正他明白了，在同学面前，就顺着把婶儿说成个小姑娘。 而且还是个有能力的小姑娘，让她能顺利的空手套到狼。 婶儿保养得真好，冒充小姑娘绰绰有余。 小海饶着头应着，冲着戈玫傻笑。 差不多十点，电信局的人终于弄好了。 正好司振也差不多想回了，两人就结了个伴。 一路上，戈玫和司振聊的还挺投机的。 她没想到这小小的落榜少年，心中还是有远大志向的。 就这样，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县政府。 司青还生怕戈玫紧张，嘱咐了半天。 戈玫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毕竟她得维持小姑娘人设。 司青像个大家长似的，跟戈玫介绍黄县长。 “黄县长好！” 戈玫礼貌招呼。 “来，坐。” 黄县长也很热情，可等戈玫一落座，他话锋就一转。 “司主任说你现在没钱，还想收购红旗毛巾厂？” “不是没钱，只是想分个期，提前先交部分款项，其他的延后。” “分期？怎么个分期法？” 黄县长有点哭笑不得。 这人又冒了个新主意，这会儿又来个分期。 “原本，我打算先付一万定金，之后等厂子盈利了，我估算一下，大概也就一年，就能将所有收购款付清。” “但我怕领导们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就想以半年为一期，向你们支付，直到付清为止。” “嗯……” 黄县长抬眼看了旁边的司青。 “主任，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行。” 司青点头微笑。 这姑娘好手段，典型的朝三暮四！ 先让她去打了个最坏的底，见到县长后，再多给了一颗果子。 起码，这个方案不用县里做担保，跟银行借钱。 黄县长一定会把这个锅甩出去。 他可是个老狐狸。 “小玫同志，你的情况，主任跟我都说了，说真的，你这种情况，先拿货后付款，用句不恰当的比喻，等于空手套白狼，这万一，厂子弄不起来……” 可戈玫，一点都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不会！” 她笃定的，打断了黄县长的话。 “只要现在，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还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怕，万一不是惊喜，是惊吓怎么办？”黄县长摸着下巴意味深长。 “黄县长，你真幽默。” 戈玫微微一笑。 司主任也在一旁附和。 “对啊，县长一向幽默。” 两人这么一夸，把黄县长夸得心花怒放的。 戈玫突然接话。 “黄县长，不是我狂妄自大，目前来看，应该除了我，根本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除了厂房和机器，最让你们头痛的，就是下岗职工的问题，这个节骨眼上，怕是没有人愿意出面解决的。” 黄县长朝司主任瞅了一眼。 司主任无奈的耸耸肩。 她可没有跟戈玫透露过这些。 “黄县长，你不用看司主任，不用她说，我都能猜得到。” 戈玫说得很淡定。 黄县长一愣，有些恍惚，眼前这个小姑娘，怎么有着女企业家的风范。 “是吗？” 黄县长还嘴硬，不肯认。 毕竟如果有人愿意安置那些下岗职工，这工厂的问题早就解决了。 哪至于拖了几个月。 戈玫没给面子，又继续说。 “当然，毕竟拿钱买厂房和机器容易，要安置几千的下岗职工，难呐！几千张嘴，养起来，多不容易，就咱这小县城来说，有这实力的人屈指可数。” 除非有外省外市，有实力的企业参与。 第五百五十章这姑娘是个人物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人家都往大地方发展，谁巴巴的来这小县城？ 可能么？ 偏偏她戈玫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上次ROSE不还说，她的福运得一直累积么。 黄县长端着个大搪瓷缸，不停喝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原本，他想考察下这姑娘，结果，愣是被人家看了个通透，底子面子都掉光了。 “黄县长，所以目前来说，愿意收购毛巾厂，能安置下岗职工的。 而且还有把握，稳定工厂生产，扩大盈利，解决剩余劳动力的人，也只有我。” “咳咳……” 戈玫这句话狂妄得，让黄县长差点被一口茶噎到。 “其实你们也不亏，现在工厂处于倒闭状态，库房里积压的毛巾再不处理就会烂，而机器再不运作就会锈，变成废铁。还有厂房，太久没人住，就会破败。” “最重要的一点，那些下岗职工如果再不就业，就没有经济来源，没饭吃。黄县长，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会有什么后果，别的不说，肯定就会成为社会不安定因素。” 这夫妻不和的，家庭暴力的，打架斗殴的，偷盗打劫的，一定会多出很多。 这个后果黄县长当然是知晓的。 他神色不禁严肃起来。 听完这些，他不再认为戈玫只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姑娘。 而是恍惚感觉到，眼前这人，是个有见识，有敏锐触觉的大人物。 “嗯。戈玫，你说的很对。” “所以，黄县长，宜早不宜迟，再耽搁下去是浪费时间，马上交权给我，我就可以将厂子立刻运作起来。当然……” 戈玫话锋一转，“在此之前，厂里积压的那些库存毛巾，我会先想办法处理掉，也算是表达我对收购一事的诚意，让您看看我的实力。” 话音一落，黄县长和司主任都满目震惊。 没错，这厂子倒闭了。 但固定资产还是有的。 除了厂房和设备，还有积压在车间仓库里的毛巾。 之前，本来厂子运转得还不错，还有订单的。 但不知什么原因，好像是哪里出了岔子。 订单打了水漂，生产的毛巾卖不出去了。 再后来，红旗厂的崔厂长招开了一次大会。 宣布用积压的毛巾来抵扣职工工资。 这是哪门子事！ 崔厂长家祖宗十八代都被人骂了个遍。 他希望靠职工来消化掉那些毛巾。 可谁肯啊，个个都愤愤不平。 一个月领几百条毛巾，下个月又领几百条。 又卖不掉，又不能当饭吃，放在家里，也是沤烂的。 这样搞了两个月，大伙就不干了。 甚至开始闹罢工，跟着厂子就黄了。 后来，县政府看到闹得太凶，就派人下来，将毛巾厂的固定资产看管起来。 不然，别说积压的库存，那些设备，厂房顶上砖瓦都要给人撬了去。 面对这样一堆烂摊子。 这个小姑娘竟然说得如此轻松自信。 “好，那你说，如何处理那些库存？不少哇，起码十几万条呢。” 司主任也不禁替戈玫担心起来。 之前她派人调查过。 如今小县城的毛巾已经处于饱和状态。 根本卖不出去。 她也联系过一些单位，看能不能作为单位福利，消化一部分。 但是人家单位，当然愿意发水果啊，罐头啊，肉啊。 谁都想要几条毛巾？ 都觉得很不实惠。 即使有人看在她的面子上，要了一些。 那也是杯水车薪，积压的库存还是很多。 “所以，你们就得尽快给我这个特权，让我去清点库存，另外，我还要尽快招集职工们回厂。” “啊？招集他们做什么？” 黄县长一脸愕然。 “开工吗？仓库里的毛巾都卖不掉，你再把他们叫回来干活，那生产出来的毛巾往哪里搁？” “难道你有销售渠道？” 戈玫淡笑，“反正你相信我，事在人为，与其像你们这样，天天发愁，倒不如给我，放手一搏。” “嗯？” 黄县长迟疑，“你刚才承诺得干脆，意思是一定能卖掉，那些库存毛巾？” “当然，而且，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戈玫说得成竹在胸。 冲着司主任扬眉一笑。 “杀鸡焉用牛刀，只要黄县长尽快放权给我，马上，我就召开职工大会，让各部门迅速运转起来。 我就不信邪了，几千人的厂子，个个都是庸才，就连十几万条毛巾都卖不出去？” “那你打算怎样做？” “很简单，从接手这个厂开始，我要召回所有员工，先对他们的能力，进行各方面的考核。” “考核？” 黄县长眼眸一眯，似乎明白了什么，其间闪烁出惊喜的光。 戈玫点头。 “对，我答应有办法安置原厂下岗职工，但等他们全部回来后，要怎样安置，都呆在什么岗位，能不能胜任，这些，我都得视情况而定。” 黄县长连连点头，“这个是当然。” “还有。” 戈玫补充。 “所以，那些踏实肯干的，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但如果，有人还跟从前一样，想着说吃大锅饭，不积极，不主动，上班迟到早退，偷奸耍滑，混吃等死的。 我肯定第一时间请他滚蛋，到时候，还请黄县长不要嫌我手段太狠，或者说不讲信用。” 黄县长：“……” 司主任：“……” 看到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戈玫轻松一笑。 “没办法，想厂子运转起来，这就是我的管理方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厂肯定也有厂规。 一个企业，如果想长期良好发展，必须要有严格健全的规章制度。” “对对对，这话说得真好！” 黄县长几乎都额头冒汗了。 这样一番话，让他觉得，这个姑娘不得了啊！ 这可是领导者的魅力和魄力，还有一股子狠劲和韧劲。 要知道，他这个县长也是刚上任不久的。 一来就是一锅烂摊子，没有左右手，全靠他一人，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的。 “行。” 黄县长马上拍板决定。 “戈玫，这个毛巾厂就交给你了，接下来司主任会陪你，办相关手续和后续，当然，我肯定也会对你开绿灯，保证你尽快接手。” “多谢黄县长。” “我肯定不会让黄县长和沈主任失望的。” 两人欣慰点头。 司青拍了拍戈玫的肩，带着些许激动。 “走，我们到那边，详谈细节。” “没问题。” 戈玫爽利。 两人一起忙活到天黑，主要是走各种程序合约，三个人都激情满满的。 “明早，我就通知厂里，找原来的几个骨干，争取能够在明天下午，召开全厂职工大会，大会的内容，你今天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届时我也会去参加，给你坐镇。” 走出县政府大门，司青仍然依依不舍地叮嘱着戈玫。 推着自行车，戈玫淡笑。 “多谢司主任，您在就更好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新任务不能用系统 戈玫踩上二八大杠，就急着往家里赶，心里惦记着小姜和大儿子要回来。 果然，还没进屋。 邵志刚就冲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小姜。 “妈，忙啥呢？咋又跑回村子啦？” 戈玫看着又长壮实了的大儿子笑。 “小若若给你三叔三婶带过去玩了，省城的厂里都顺，也不忙。在那边闲的慌。” 她盯着两个少年看了几眼，把二八大杠靠在了树下。 两人差不多都过了变声期，越发成熟了。 小姜应该见到妈妈了吧，那眉眼都柔和了很多，不再郁结。 “听小海说，你又收购了个毛巾厂？还要安置一大批工人？” “你消息咋这灵通？” 戈玫在井里舀了瓢水洗手。 “我刚去了老屋，婆就在那儿念叨你，想不明白你为啥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自纲，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戈枚对大儿子抛了个问题。 “干妈，我能说说我的看法吗？” 一旁的姜城接下话来， “当然。” 戈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也想知道，这个差点就长歪了的少年有什么高见。 “我在国外就明白一件事儿，那里的企业家挣了钱，都会做慈善，捐钱啊什么的，去帮助穷人。 您也是这样想的吧，这么多工人都下岗了，没饭吃，所以，你也想去帮助他们？” 姜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戈玫。 在他眼里，干妈就是个女神，她做的事都是对的，都是高尚的。 嗯，这小子。 没白做任务救他。 还有，这留学一趟，娃的格局都大了，这洋鸡腿没白吃。 戈玫笑而不答，进了屋。 其实还有个事儿，是他们不知道的。 之前，她在系统商城接了个高积分的任务—— 安置红旗毛巾厂的五千下岗职工。 正巧，又逢系统升级。 这次的任务不能再有Rose的帮助，必须靠她自己的能力去完成。 所以她才那么上心。 “妈，五千工人呢？有没要我们帮忙的啊？” 邵自纲就是个操心的命。 他这一回来，就顾着家里，顾着妈妈。 “是啊，干妈，我们这次回来，可是有3个月的假啊！” 小姜在一旁插了句嘴，笑盈盈的。 不过，干妈在他心里是无敌的。 小姜倒是没邵自纲那么担心，年龄大了，心思也稳了很多。 “你们两个，这是提前修完这学期学业，赶回来的吧？” 姜城应该是更急着回来看他妈妈的吧。 “小姜，你妈还好吗？”戈玫认真的看着他眼睛问。 “还好，就是不太记得我了！” 姜城说话的神色有点落寞。 不过，很快，脸上的阴霾又散了。 “感觉，她现在这样活着，更年轻，像个小姑娘似的，还把我当弟弟疼，这样也挺好的。” 小姜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妈妈，保护妈妈了。 “嗯，总归是一家人团聚了！” 对于他能这样想，戈玫觉得他成熟了很多。 “成，我俩现在没啥事，就是听说干妈现在又收了个大厂子，需要安置几千人下岗职工，特地来跑回来帮你的。” 戈玫想了想。 “那感情好，你们有空多些历练总是好的。” 现在这生活越过越好了，这哥俩在国外求学，其实戈玫其它倒不担心，就是怕他们会忘了本。 如今他们会有这种想法，是再好不过了。 正好，下午新收购的厂子要开职工大会。 戈玫思忖着，把这哥俩带去，也好。 “行，那你们就跟着我去毛巾厂看看。” “婶儿，也带上我行不。” 一旁的大海连忙出声，他也放假了，闲得无聊。 “行，那都一起来。” 戈玫带着三个少年骑着自行车，直奔红旗毛巾厂。 厂门口这边已经等了不少人。 看到，戈玫这个眼不熟的姑娘，带着两个半大的小儿子，来大家都没有在意。 时间还早，司主任还没到？ 戈玫就随便找了个看得顺眼的大姐聊了起来。 万桐华就跟她诉苦。 说厂子要倒闭了，她闲了三个月在家没事干，被逼得每天跟爹妈一起在菜场卖鱼，现在她一闻到鱼腥味就想吐。 “桐华，你知道厂里通知我们过来做什么？这是要给我们发安置费了吗？”听见她们聊天，又有个同事凑了过来。 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你们别急，事情总会解决的。” 戈玫边安慰边往里走。 厂办公室，有两个办事员在里头打扫，灰扑扑的。 看见戈玫，其中一个人就问，“你不眼熟啊，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是职工就直接去大礼堂等。” “我来这边等个人。” 戈玫对她们这样打扫法看不过眼，给邵自纲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的打了一盆水，把水洒在地上，压住灰尘。 “小伙子，你不是我们厂的吧？” 那办事员看到邵自邵太年轻，好奇的问。 邵自纲手指着戈玫说，“我们跟着戈厂长一起来的，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厂长了。” 这时，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端着个保温瓶走了进来。 一看着装，姿态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干部。 “什么？” 他对着邵自纲呵斥道，“小同志，你哪里来的？饭可以乱吃，话可别瞎说。” 还没有彻底挎呢。 这一刻，他高建华就还是这红旗毛巾厂的厂长。 刚才路过厂门口，就不知哪里来的风言风语，说要换厂长了，正是气不打一处出呢。 正好，邵自纲这名话就撞他枪口上了。 高建华恨恨扫了戈玫一眼，不是他小看人。 这根本不可能嘛，县里怎么会派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来当厂长？ 哪里压得住人，岂不是叫人笑话？ “唉，你怎么都不信？本来就……” 邵自纲被训了，抬头看了看，没还嘴，没弄清况，他不想给自家妈惹事。 可一旁的小姜有点恼，觉得别人轻视了她干妈和弟弟，刚要争辩，就见戈玫对他摇摇头。 这时，高厂长又发飙了。 “这几位小同志，这厂子可不是菜园子，是你们随便想进就进的。走，走，没事干，去外面玩去。” 正在这时，司青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 “哎呀，戈玫，你啥时候到了，等急了吧？” 她走过来，亲昵的拍了拍戈玫的肩膀，鼓励的望着她。 “怎么样？准备好了没？” “没问题，”戈玫自信的说。 “妈，水都洒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邵自纲放下水盆问了一句。 “啊，你儿子这么大啦？” 第五百五十二章大礼堂开大会 司主任一脸惊诧，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戈玫就一小姑娘。 邵自纲很为自家妈骄傲，就主动多说了几句。 “你是司主任吧，我妈提过你，我家还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呢！” 啊！ 就那脸蛋？ 就那身材？ 怎么可能啊！ 司主任感觉自己看人的眼光都是废的。 高厂长就在一旁黑着个脸听着。 自从收到通知，要回厂里开会，他心里就忐忑，眼皮直跳的。 总觉得有大事儿，没想到…… 司青转头对办事员吩咐。 “你马上去广播，让职工们到大礼堂集中，我们会议马上开始了。” 她也带着戈玫一行人往礼堂走。 而院子里，司振正对着小海激动地说些什么。 戈玫微微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司主任把这个侄子也带过来了。 马上微笑着，向司振介绍了邵自纲和姜城。 四个少年一见如故，热络的聊了起来。 众人到了大礼堂。 四个少年坐在底下前排的位置上，戈玫和司青坐到主席台上。 台上还有一排位置，安排坐着之前厂里的一些领导，也包括了刚才在办公室撞见面的高厂长。 大伙儿早就到了。 在司青和戈玫出现之前，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 他们都是接到了县政府的电话通知回来的。 一听说是要开会，一个个激动得差不多都快哭了。 尤其是郝书记，他觉得这是县里要重新拨款，支持厂子的运作。 收到了电话，他忙了一上午，还准备了个发言稿。 打算在大会上激励员工们振作起来。 然而，司青却带着戈玫一起出席。 还让戈玫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司主任，怎么？” 高厂长压不下心头疑惑，凑近司青小声的问。 司青诧异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用问了，高厂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先做回位置，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她提起话筒，似了试音。 “各位，毛巾厂的职工同志们，大家下午好。 我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司主任，之前呢，有来厂里处理过一些下岗职工问题，大家应该都有印象。”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鸦雀无声的职工们，个个对他都抱以期待的眼神。 “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 我们红旗毛巾厂，在昨天已经完成了收购工作，正式更名为娉婷日用品厂。”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底下开始有人提问了。 “司主任，那厂子改名，咱们这些职工还能继续干活嘛？” “当然。” 司青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她继续说。 “在完成收购工作之前，我们给出的首要条件，就是妥善安置原厂职工，也就是说，这厂名虽然换了，但大伙儿还能像以前一样，可以继续上班。” 这样一句话，才算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戈玫对台下笑了笑，“那现在，我就给大家介绍新厂长，戈玫同志。” 她转身看向戈玫。 戈玫站起身，对台下领导及职工点了点头。 顿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主席台上，高厂长一时脑袋都懵了，马上冷着脸问。 “司主任，为什么戈玫同志会担任新厂长？难道领导换届不通过选举投票吗？” 司青没再理他。 只是拿着话筒，干脆就着这个问题跟职工们解释。 “刚才，我可能没有讲清楚，大伙儿也没听明白。 那我现在再重申一遍，原来的红旗毛巾厂已经被戈玫同志收购了。” 这话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人家给了钱，厂子就是人家的了，她不是厂长，谁是？ 当下，高厂长脸都绿了。 “没错，高厂长，您不必激动，先坐吧。” 很快，司主任又说。 “那，下面个环节，就是欢迎你们的新厂长──戈玫同志讲话。” 台下，邵自纲第一个拍手。 紧跟着姜城和小海，司振…… 观众席上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一阵阵掌声如潮。 戈玫含笑，对目前的状况比较满意。 带上四个少年还挺有作用的。 在大家的掌声中，戈玫站起身来，接过话筒。 “首先，我很感激大伙在百忙之中，能回来开这个会。” 她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这会的主要内容呢，就是关于【娉婷日用品厂】何时正常运作，大伙儿何时来上班，上班后待遇又如何这些。” 戈玫说话向来不玩虚的，这才都是职工们最在意的。 她很清楚，这些职工的想法。 管它是红旗毛巾厂还是娉婷日用品厂呢？ 反正让大伙有活干，有钱拿，有饭吃，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 果然，底下个个都瞪着眼，竖起耳朵听。 长话短说。 “……从明天早上八点，职工们就可以回厂里，正式上班了。 而且还是回归以前的职位，等厂里的安排。 前期，职位不会有太大变化，后期会根据工作能力和表现，再合理调整……” 一听说，前期岗位和待遇都没有变动时，高厂长就急了。 拿起话筒就反驳。 “那请问新厂长，如今你是厂里一把手，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呢？难不成，还能回来继续做厂长和书记？” “哦，高厂长，你别急，关于你回来的岗位，我也早有安排。” 其实，戈玫接手这个工厂之前，都已经打听过，这个高厂长的作风。 本来红旗毛巾厂，没那么快倒闭的。 这个高厂长调过来半年，根本没有为职工们办实事。 并没有高力让销售部门真正的运作起来，老惦记着上头拨下来的几套福利房。 后来用些手段，把那几套房都霸占到自己名下，据为己有。 本来这年代，大伙儿们的住房都挺紧张的，几代人挤在三十多平米的小间里的，都大有人在。 但他们都是本分工人，敢怒不敢言。 “高厂长，我觉得您文笔不错，想调您去宣发室工作。” “什么？” 高厂长的脸直接绿了。 以前在那工作的，就是个大爷，干着收发报纸之类的工作。 “戈玫，你可别欺人太甚？” 可戈玫一脸无辜。 “怎么？宣发室不行吗？那您说，想去哪个部门？生产？销售？质检或者是后勤？” “你！！！” 第五百五十三章库存根本卖不掉 这一句话噎得！ 高厂长扔掉话筒，一脸傲然。 “行，戈玫，你狠！你是老大！ 如今这厂子，你说了算，我走！我也希望你能把工厂搞起来，可别辜负了大伙对你的信任。” “高厂长放心，我会的。”戈玫淡笑。 高厂长咽下一口恶气。 转头，他睨着眼，对着台上的老同志嘲讽。 “怎么，你们这一个个的，难道是都想赖在这里？一定要等人轰你们吗？” “老高。” 生产部的钱主任，笑着劝。 “人家小玫，也没说让你走啊，还给你安排了个岗位呢。” 你不知足吧！ 本来，以前多好的厂子啊！ 自从你这厂长调过来，没半年就在你手上，被嚯嚯倒闭了。 如今人家接手，给你安排个宣发室的工作，又怎么了？ 不累，还能拿工资。 已经是在照顾你了，还想咋地？ 难不成想继续当领导？ 当厂长？ 美不死他。 一听这话，高厂长直接提高了分贝。 “宣发室？那是马老头干的。” 钱主任差一点就想张嘴怼他。 人家马老头至少，没将工厂给嚯没了。 高厂长把那排人，从左到右瞪过去。 没一个人出来帮他说话。 那些人以前可都是听他调配的。 只要他一个眼色，跑都跑不及的。 可现在，他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这帮怂货个个都低头装死。 “行，你们这帮没骨气的玩意儿，就留在这，为这小丫头工作，看她能带给你们什么好处。” 这话实在难听了，司青呵斥。 “老高，你这是说啥话？原来的厂子倒闭了，这么多职工连安置费都没着落，大家都很艰难，盼着能早点开工，早点拿工资养家糊口呢！ 你要有能耐，就不会让厂子倒闭了吧。 如今，难得有个新同志愿意接手这烂摊子，愿意带着职工去发展，去奋斗，让大伙们有活干，有奔头，难道不好吗？” “我……” 高厂长被怼得，一脸青白交错的。 戈玫微微耸了耸肩。 “高厂长，如果您对宣发室的工作不满意，回头，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可如果您对我戈玫不满意，对新厂子没信心，那您可以离开，我就不耽误您另谋高就了。” 还另谋高就呢。 厂子里的人都看着他，暗地里好笑。 这把年纪，去哪？ 高厂长哪里会没有自知之明。 以前，他可是堂堂厂长啊。 当惯领导的人，如今怎么可能在个黄毛丫头手里干活？ 他哪里受得了？ 最终，还是一个人拂袖而去。 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对他的离去有反应。 其实，对于高厂长的态度。 台下的职工们都忍着，没落井下石，都算是不错了。 小插曲后，会议继续。 戈玫给了大家三分钟时间，让职工们思考清楚，去留的问题。 如果像高厂长这样，不信任她戈玫的，可以离开，给一笔安置费，买断工龄。 如果要留下的。 戈玫承诺，只要大伙肯干。 她一定会让她们有活干，有钱赚，有奔头。 最后一个也没走，全留下来了。 就算是有些刺头儿，对戈玫心存怀疑的，也都没再吭声。 毕竟，留下来还是有机会的，如果拍拍屁股走了，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厂子停工三个月，他们不是没去找工作。 或尝试创业。 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在厂里呆惯的人，思想和行动都已经固化，没办法改变自己。 戈玫内心感叹。 果然，吃过苦头的人都懂得利弊。 散会之前，她通知明早进行全场大扫除。 “提醒下各位，大家记得带个笔记本记一记新厂规。 也就没其他事儿了。各部门领导留下来开小会，另外，销售科所有人留下。” 一看后面，就是厂子内部的事儿了。 司青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参与，就提议先走了。 戈玫亲自将她送出大礼堂。 “司主任，谢谢您今天能过来。” 司青笑，发自肺腑的夸。 “客气什么，不过，戈厂长，你今天的表现可太厉害了，大气又沉稳，那可是比县长还像领导似的。” 也难怪，人家儿子都那么大了。 不过，看上去也真年轻？ 难怪叫人小看了呐。 戈玫淡笑。 “司主任，您过奖，比起你们，我还年轻，需要锻炼呢。” “那加油，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司主任和司振。 戈玫转身回到礼堂，留下来的人都坐在台下。 她没有摆大架子，径直走到他们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 “把各位留下来，主要是想跟大伙商量下，厂里积压的库存毛巾，该如何处理的问题，还有，以后厂里的发展方向。” 话落，戈玫看向众人。 众人也没有出声，都看着他。 她清楚，这帮人对自己并非完全信任。 这个小县城的通信不是很发达。 也鲜少有人能将她和省城大企业家联系起来。 甚至有一些还潜藏着敌意，或许，留下来也是迫不得已。 甚至抱着看笑话的目的吧！ 保养得太过年轻，也未必是好事。 “诸位不说，那我就说了。” 那套虚与委蛇，太浪费时间和精力。 戈玫看向销售科的赵丰茂。 “赵科长，关于厂里积压的几十万条毛巾的问题就交给你了，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吗？你带着部门的人，将其处理了。” “什么？一个星期？” 赵丰茂其实年纪不算大，大概三十多岁吧。 脸上皮肤泛着黑红，拉下脸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可戈玫是什么人？ 她眼眉微挑。 “怎么？这是觉得我给多了？要不，五天？” 赵丰茂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气得直冷笑。 “不是啊，戈厂长，现在毛巾市场不景气，您是知道的吧，咱们厂的毛巾要是能卖得出去，也不至于厂子倒闭了啊！ 七天的时间，您就想让他卖掉几十万的库存毛巾，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刁难他们！” “哎，赵科长，这话就不对了。” 戈玫摇头。 “赵科长，您这这意思是，全国人民现在都不用毛巾了？” “……” 赵丰茂刚想怼回去，可嘴巴动了两下，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憋了半天，才说。 “这事，和你说的是两回事，总之，不论五天还是七天，这批毛巾根本卖不掉。” 说完，他还觉得气势不够。 手在桌上拍了两下，哼哼道，“反正，这任务我就完成不了！” 其他人在场的人，不吭声，有种看戏的感觉。 果然，这人还是年轻啊！ 在赵丰茂这种老油条的跟前，还是嫩了点儿。 这不，下不了台了吧？ 第五百五十四章三天卖十万条 戈玫面带微笑，不气也不恼。 “赵科长，如果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 她的目光缓缓在众人面前掠过。 “在座的，还有其他人愿意接么？” 谁没事接着烫手山芋啊？ 大家当然都不吭声。 个个大有把哑巴当到底的感觉。 戈玫继续，“五天时间，厂里可以报销一百块食宿。”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应。 格戈玫勾唇一笑。 “诸位，你们可都是原厂的领导和人才啊！难道区区十几万条毛巾就让你们犯难了么？” “不是啊，戈厂长，实在是之前，咱们到处都跑过了，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可真的不好卖啊。” 钱主任怕新厂长下不了台，好歹也接了一句话。 戈玫摇头，很失望的样子。 “难道大家看不出来？我一直在给机会你们啊！” 一群目光短浅的人。 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都看不到。 在伙儿都不解。 什么机会？ 这事儿明明就是个烫手山芋，还机会呢，谁接谁是大傻子？ “行吧，既然你们都办不了，那明天，我就重新招人，但有一点啊，谁要是将这库存毛巾卖出去了，我就升他做销售科科长。” 戈玫沉着声。 赵丰茂那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戈，戈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赶我走？” “怎么可能赶你，赵科长，在我这里，是能者上。 我给你机会，你不要，难道还不许别人要？你自己担不起这个职位，当然就应该主动撤下来。” 赵丰茂心口堵的得慌。 “不是我不接，是这活根本没法接，七天时间，哪里办得到？” 戈玫气笑了。 “是吗？你觉得没人办到是吧。那如果有人三天，可以卖十万条呢？” “谁？如果有人做到，我从这厂里爬出去。” 赵丰茂心一横，拍案而起。 他还就不信了。 当了销售科长那么多年，就算是托关系，找后门都是要时间的。 他这次，就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女同志下不了台。 “行！” 戈玫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 “在场这么多人，可都听着这句话呢！如果我三天卖十万条，赵科长记得自己说的话。” 众人哗然！ 这次的会议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中结束了。 赵丰茂离开时，在老同事的目光中，下巴抬得很高。 尽管私底下也很忐忑，毕竟他不知道戈玫的背景，说话时，只是一时冲动。 可戈玫却没管他怎么想。 * 高厂长从厂里愤然离开之后，回到家，就躺屋里床上直哼哼心口疼。 傍晚，儿子高建和媳妇邹娥下班回来，一见他这样，儿子倒是问了一声。 “爸，你咋了？” 在厂里受了一顿憋屈，高厂长才想跟儿子倒倒苦水。 媳妇邹娥就先嘲讽的冷笑了一声。 “他啊！能咋地啊？我看这可是高兴的吧？ 上午县政府办公室不是给爸打了电话，说请他回厂里主持工作呢。 这不，官架子又上身了。” 家里被宠大的妹妹高晓芹，在屋里堆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对着嫂子就嚷嚷。 “我爸心口疼了一下午了，你都不关心，还说这样的话？” 邹娥眼珠子一瞪，也回嚷道。 “怎么，话都不能说了么？我上了一天的班，回来给你们一家子做饭？你们都有手有脚，整天在家闲着，倒好意思等我回家做饭，你们吃现成的？你们那手脚是废了？” “你，你。” 高晓芹年纪小，吵不过邹娥，就气哭了。 高建看妹妹哭了，就轻轻扯了扯邹娥。 “好了，媳妇儿，别说了，晓芹她不是没下过厨，不会做嘛。要不你就受累受累，晚上随便做几个菜。” “还随便做几个菜？” 邹娥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家男人。 “你妹妹没下过厨，我就下过厨吗？ 我在我娘家，我爸妈也惯着我，从不舍得让我洗衣做饭的。到了你们家之后，这衣要洗，饭要做，我成了你们家保姆了？” 听了这话，床上的高厂长气的心口更疼，强撑着爬起来，摇摇欲坠走到门口。 “行，你们都别做，我来做……” “爸，你这话可说不着我。” 邹娥看他那装模作样的就来气。 厂子不景气，在家里待了三个月，不会干活专门拿官架子。 还有她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子，就更是一点忙也不帮。 她早就受不了了，今天算是借题发挥。 “我嫁到你们高家才几天啊？又吃过你们几顿饭啊？别搞得像要死要活的一副样子。” 说完，气呼呼的就回到自己屋里。 从衣柜里，拿出皮箱，麻利的装了几件衣裳就走。 高建连忙拦住她。 “媳妇儿，你这是干啥啊？” “回娘家。” 邹娥直接甩开她，拿着包就走。 哼，这大爷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厂继续当领导了呢，就给她甩脸子了？ 难道，她嫁过来是为当保姆老妈子的？ 高建撵到门口。 “媳妇儿，你别生气啊，这好好的，就为一顿饭，值当吗？” “哼，我可不敢吃你们家的饭。这整天都累得胸口疼呢，以后传出去，别人还不知怎么骂我呢？得。我回我自己娘家，我吃我亲爸做的饭去。” 邹娥打开门，提着包就昂着头走了。 高建一看媳妇儿走了，回头无奈的看了母亲和妹妹一眼。最后，一拍大腿，追了出去，“媳妇儿，等等我。” 屋里，高厂长都看傻眼了。 “这没出息的东西！” 高晓芹也咬牙，“妈，我哥怎么这么窝囊？都怪这邹娥，太刁蛮了。” “哎。” 高厂长心头泄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自来引以为傲的儿子，一结婚就叫媳妇儿给拿捏住了，将她这当爸的撂到后头了。 高晓芹倒了杯水，递给她，神色认真而倔强道。 “爸，你放心，我会不像哥那样，我长大了，一定给您争气。” 高厂长抬头，看了女儿一眼，眼里有了些许欣慰。 “好，晓芹，你要努力学习。到时候，爸这心里才能出这口恶气呢。” “嗯。” 高晓芹重重点头。 第五百五十五章死马当活马医 从厂子里出来，戈玫让三个崽子先回了村里。 自己就直接奔向岗县的百货大楼。 这家百货在县城里算不小，当初落成时，还在岗城引起过轰动。 然而，一年时间过去了。 刚开那时的风光早已不在，如今变得门可落雀，面临着倒闭。 戈玫把自行车停在了车棚，就进了超市里。 一楼超市，二楼珠宝，三楼服饰，四楼皮具等。 应该当初是雄心勃勃，想在岗县打造个高档最高，规模最大的百货大楼。 可理想丰满，现实骨干。 如今到了九十年代，人们生活水平的确是有些提高，可毕竟岗县还只是个县级，老百姓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大家都秉持着勤俭持家的精神。 所以这创始人想法超前，却忽视了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心理。 不过，如果再撑个几年，局面又不一样了。 戈玫来到一楼超市。 超市货架摆放得挺整齐的，货物也琳琅满目。 只可惜，没人气。 只有两个收银员在柜台前抠手指。 戈玫走过来，笑得温柔。 “两位小姐姐，请问你们经理在吗？” 明明那两个收银员看上去老有些老态，还被人称呼小姐姐。 就乐了，态度也好起来。 “妹子，你要买什么？只管去看，不用找经理的。” “不，我找你们经理谈生意。” 戈玫说着，就掏名片递了上去。 两人一看，扁了扁嘴。 “哦，是毛巾厂的？你想拿毛巾来我们超市卖么？妹子，劝你还是算了吧，你也看到了，我们生意都这么差，啥好东西都卖不出去的。” 就连员工的心态都这样，这个超市能好吗？ “不是卖毛巾，是谈生意。” 戈玫淡笑。 看她坚持，其中一个收银员只得说，“你跟我来。” 这是个私营百货大楼。 员工倒没有国营商店的那种趾高气昂。 而且九十年代，下岗潮一波接一波的，大家都是夹着尾巴做事。 “谢谢。” 戈玫收好名片，跟着她来到超市经理办公室。 眼前是个三十来岁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穿得讲究，看起来挺斯文。 正在接电话，那样子，看起来激动得很，脸色不太好。 看见员工带人进来，猛地挂上电话，语气沉沉，“什么事？” “经理，这个妹子说，有生意要跟您谈。” 收银员见经理情绪不对，忙丢下一句，就赶紧跑了。 经理一看。 一挺嫩的小姑娘，有什么生意好谈的！ 就漫不经心哼道，“什么事直说吧，我还有事。” 他站起来，整理着资料，那意思是就给你2-3分钟。 戈玫也不含糊，直截了当，“来帮你超市找点人气。” “什么？” 李良一顿，再次抬头看了看她。 这女同志口气不小，除了长得不错，有点像花瓶。 其它，看不出来哪里厉害的。 “你能帮我？怎么找？” 他嘴角藏着讥诮，对她一派轻蔑。 “那要看你的配合度了。” 戈玫要谈的是生意，倒没把对方的态度放在心上。 李良放下文件，捋了捋袖口，哼了一声，“行了，别卖关子了，你来想做什么？怎么做。” “借你超市，用我们工厂的毛巾，帮你做促销，运营三天。” 对方像听到天大的笑话，“就凭你？小同志，你懂什么叫运营吗？” 戈玫递上名片。 “我叫戈玫，是娉婷日用品厂的厂长，也就是原红旗毛巾厂。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能让你的销售额翻十倍！” 李良看了看名片，知道那厂子是不小的。 又见她说得如此笃定，一时没了话。 刚才一通电话把他逼到绝路了，一年多几乎月月亏本。 亏得他差点要去当裤衩了。 他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 “行，你说咋整。” 戈玫扬唇一笑。 拉了张椅子坐到办公桌前，认真的对他说了自己的规划。 李良听了频频点头。 从百货大楼出来，看天色还早。 戈玫记得叶小夏和水花在这附近有家分店，就琢磨着看看。 按照之前邵春蓝给她的地址，戈玫问了几个人，眼看就要到了。 背街的墙拐角里传来了男女吵架的声音。 “你可真卑劣，小海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水花，我也不想啊，可你做得太绝了。对了，上次那一千块已经花完了，我这不是就想着，来找你借一借。” 戈玫心下咯噔，这声音不是水花前夫许二吗？ 男人说话的声音里面还夹着酒嗝，看来应该是喝多了。 水花不该心软，怎么能又给他钱呢。 开了个头就很不好办了。 果然，水花对着男人吼。 “有脚有手的，你去做事啊，我给你多少钱，你都不会满足的。我又不是你的提款机！” “不是，这次真的有事儿，你想不想知道小海他爸爸是谁？想不想惩罚那个欺负你的人渣，我帮你啊！” “不想，你给我滚远一点！” 提起小海的爸爸水花一脸激动。 她抓了墙角的一把铁揪，准备对着许二冲过去。 那些往事，给水花带来了太多伤害，别人碰都不能碰。 “真的，我没骗你，我有朋友在劳改所，说认识欺负你的那个坏蛋。” 看到水花这么凶，许二也不敢上前。 可这时，只听一声惨嚎，小海从许二的背后冲了出来。 一脚就踹到了许二的后腰上，那力道不小，一阵踉跄后，还是摔到了地上。 “王八蛋，让你欺负我妈！” “小海！你怎么来了？” 水花看到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妈，我替你收拾这个王八蛋！” 说完，作势还要上前，准备揪着人来打。 “你，你这个野种！你，你给我小心点。” 许二一看情况不对，不顾疼痛，一咕噜爬起来，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你敢再来，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海冲着那背影喊了一句，这才转头跑回水花身边。 这时他发现了，朝着水花走过来的戈玫。 脸上马上露出了惊喜。 “婶儿，你来了！” 戈玫冲小海点了点头，又看向水花。 “水花，怎么回事？那男人又缠上你了？” “哎，说来话长，走，去店里坐坐，再聊！” 水花拉着戈玫回了店里。 而此时，墙角里的高晓芹转了出来，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五百五十六章无背景无靠山 那个早餐店还挺大的，水花他们住在楼上，楼下就是个铺面。 请了有三两个人手，除了做早餐，还弄些宵夜。 戈玫到的时候，廖婶儿已经睡下了。 就没有惊动她。 外面的天还没黑，可年纪大的人，休息得早。 水花让下面员工弄了碗牛肉面，给戈玫端了上来。 “啧，味道挺不错的，难怪好生意！” 此时，戈玫忙了一天，也有些饿了。 “还行，有些都是小夏的主意，这丫头厉害着呢！” “对啊，听我婆说她和丹尼在一起了，还生了娃，金发碧眼的，我得了空，就去看看！” 戈玫放下吃得差不多的面碗，“对了，你呢？乍回事？又被许二给缠上了？” “哎！”水花叹了一口气。 原来，几年前，她和小夏的生意越做越好，许二就眼红了。 水花赶了几次，跟他划清界限。 他还是不死心，跑去村里小海的学校闹。 后来她怕影响了孩子，小夏也正好想拿门面。 她就干脆把小海转到了岗县来读书，将廖婶子也接了出来。 搬离了晓岗村。 难得清静了几年，如今小海也读到了高中。 没想到许二阴魂不散的，又不知在哪里打听到了她的店面。 上次说他母亲病重，要借钱。 而水花是个心软的，想到以前的婆婆也没为难过她，就借了。 没想到给她尝到了甜头，就缠上了。 每次都变着法儿，来找她要钱。 “现在小海也大了，你根本不用再怕他这种人的。” 戈玫提醒。 “嗯，下次再来，我们母子俩一定把她给打回去。” 水花暗暗握紧了拳头。 第二天，戈玫带着邵自纲和小姜，小海来到厂里。 到仓库那边，领了三万条毛巾。 仓库管理员还给他们弄了三辆三轮车给送。 几千人的大厂，居然穷得连一辆送货大车都没有。 戈玫不禁感概。 她就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三个少年踩着三轮车在后面跟着。 恰好遇到销售科的几个人来上班，为首的就是会上跟她抬杠的赵丰茂。 她擦身而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呸。” 赵丰茂啐了一口，嘲笑。 “就他们这四个，毛都还没长齐，还想三天卖十万条毛巾？看她怎么收场。” 哈哈，其他几个人听着也都笑起来。 官再大又怎么样，没背景没靠山，一样立不起来。 彼时，戈玫带着货，赶到了超市门口。 超市这边，李良已经带着几个员工在布置了。 按照昨天和戈玫一起规划的，气球拱门，促销抽奖条幅，以及纸板上写的活动细则。 此外，门口，还摆放着各类奖品。 彩电、冰箱、电饭锅、毛巾等等。 尤其是一等奖电视机，二等奖洗衣机，三等奖煤气炉。 每一样上面都贴着大红的奖章，格外醒目，诱人。 路过的行人，也都好奇的驻足观看，不知道咋回事。 戈玫见有人问，就问超市要了个大喇叭。 随后，就带着三个少年当广播员似的跟路人介绍。 “各位乡亲们，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我们店里今天搞周年店庆活动。 不但超市里的各类商品有打折优惠活动，还有各种奖励、抽奖，你们看这活动细则。” 她手指了指，那大纸板上的活动内容，详细介绍。 “凡是在超市购物，满十元，就能获赠一条价值两元的毛巾。满二十元，两条毛巾，五十元三条毛巾。” 说着，她语气一顿，幽默式的笑了笑。 “当然，咱们这不光只奖毛巾，还有更大的奖品等着大家呢，看到那边的吗？我告诉你们。 凡是购满五十元者，还能参与本店的抽奖活动。奖品都在那呢，你们都看见了，最高奖品有彩电、洗衣机。 您只要购满五十元，就有可能获得我们的大彩电、大洗衣机，再不济，也能有三条毛巾呢。不亏。” 戈玫的模样清新可人，就像个刚出道的大学生，水灵灵的。 前期这准备得很充足，戈玫那大喇叭一广播。 这超市门口，围上来的群众就越来越多。 “这活动不错，婶儿，你回去不？帮我跟我家媳妇儿说说，让她来看看。” “好啊，我也回去叫我闺女来看看，有啥要买的。” 到了九点钟整，庆典一开始，鞭炮齐响，锣鼓齐鸣，现场一片欢腾。 想凑个热闹，捡点便宜的群众们已经排起了长龙。 超市大门一开，大家纷纷鱼贯而入。 还好，戈玫提前让李良今天增调了员工，店里店外都有足够的人手。 现场秩序维持良好。 不到十分钟，就有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第一个出来，手里拎着一篮子小商品。 拿着收银小票，找了戈玫。 “姑娘，我这买了六十多，能抽奖的。” 戈玫拿上小票一看，58.8元，笑道。 “阿姨，在这边抽奖，我带您过去。” 她亲自将阿姨送到抽奖这边。 “阿姨，祝您好运哦！” 阿姨也笑。 “不指望能中奖，抽一张玩。” 抽奖这边的员工，捧着抽奖箱。 阿姨从里抽了一张奖券。 “呀，祝您好运。” 阿姨看着奖券上的字，念了出来。 戈玫哈哈一乐，“阿姨，您中了四等奖呢，来，这是您的奖品。” 四等奖，其实就是没中奖。但是，听起来就要好听的多。 她亲自拿了三条毛巾给阿姨。 “阿姨，这是我们娉婷日用品厂生产的毛巾。软和，吸水，您拿好了。” 阿姨接过三条厚实的毛巾，挺愉悦。 这三条毛巾，平时买的话，起码也得五六块钱。 尤其是，这超市里的东西，质量好，价格也没比那些小市场贵多少。 才买五十多的东西，就白得三条毛巾，很划算。 阿姨将毛巾放进篮子里，又对戈玫道了谢，转身，心满意足的走了。 而抽奖箱这边，又围上来十几个人。 为怕拥挤，戈玫将抽奖箱这边，分成了三拨。 抽奖的人群有三条位置排队。 派奖那边，也有好几些人。 大家有条不紊，现场热闹喧嚣，却又秩序井然。 三个少年也在分发毛巾处帮忙，“婶，你的毛巾，拿好！” 他们看着自己运过来的那一车子毛巾，不到一个小时，就少了大半，心头大喜。 兴奋得不得了。 邵自纲都飘了，“妈，没多少了，要不要我们再去厂子里拉啊？” 戈玫看着他们笑，“不用了！等下真不够就在隔壁运输处，找他们包个车去拉。” “好咧！” 三个少年应下声，额头上的汗亮晶晶的。 心里却热气腾腾的。 在他们的心里，戈玫就像神一样。 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戈玫又转去了超市里面。 不说人山人海，但也是差不多是人挤人了。 超市很大，货物齐全，且服务人员都面带微笑，态度又好，问个价、质量啥的，大家都极有耐心。 不像在某些小市场，若遇到脾气不好的卖家，为个几斤几两几毛钱，都能吵个脸红脖子粗的。 因此，在里头挑选货物的顾客，也都心情愉悦。 就算原先没打算买东西，纯粹进来凑个热闹，看到那么多的商品，那么和谐欢快的场面，都忍不住的要买上一两样东西。 况且，满十块钱就能有一条毛巾呢。 第五百五十七章羊群效应 所以，群众们就算没想着抽中大奖的，但只要买东西，就想着说凑个整数。 好歹多送条毛巾呢。 平时要用时，不又得多花个一，两块啊。 毛巾这东西在家里放着，又不坏，实用呢。 就这样，半天的功夫。 戈玫带来的一万条毛巾就被卖一空，就这还不够，后来的顾客没拿上，超市还给打了欠条，下午凭条来取毛巾。 而超市里货架上的货物也销售大半。 中午，人少了些。 李良等人，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忙着在仓库里搬货物，填货架。 而戈玫去隔壁找了运输部的，还带着司机，租了部四轮小货车，师付也熟门熟路的。 回厂子里又拉了三万条毛巾。 看到师傅也帮他们搬毛巾，累得满头大汗的。 戈玫扯了条毛巾，递给他。 顺便在超市隔壁新开的小馆子里点了几个菜，三个少年加上他们一桌五人，吃起了中午饭。 “戈厂长啊，你们这毛巾很软和呢！如果这单卖是多少钱一条啊？咋就能卖这么多呢？” “喔，超市应该一块五左右吧，这次是和超市一起做活动，买到十块就送一条。” “原来这样啊！这生意还能这样做？这不亏么？” “师傅，你常年跑车，哪会知道生意里的窍门，超市里卖十块的商品，里面就有五块钱的毛利，送条毛巾，看起来是少赚了一块。” 戈玫想趁着三个崽干得热火朝天的劲头上，把这事的逻辑说清楚。 “可大伙不都贪点小便宜么，超市钱少赚了，没关系，只要把销量跑起了来就是一样。 这样带来的好处是，超市多了人气，连带其它商品的售卖来创造利润。 人喜欢凑人多的地方，这就叫羊群效应。” 邵自纲听得极为认真，若有所思的点头。 小姜也接话。 “难怪了，下学期我们系里有修经济心理学，应该说的就是这些。” 戈玫笑了，在未来，她也修过这门课。 九十年代，经济学就是从这时候才慢慢开始兴起的。 “哦，原来还能这样！” 货车师傅连连点头，他突然想到什么。 “我儿子承包了个班车营运的场子，那如果有些比较贵的长途票，我们也送条毛巾什么的，不是也挺吸引人的。” 小海也接话，“对，你来拿毛巾，我婶儿给你个最低价。” “行！” 货车师傅一拍大腿，我回去就跟儿子商量。 这顿饭吃得可是宾主尽欢。 下午，超市这边更是如火如荼。 有些是闻讯赶来的，有些甚至上午来过，尝到了甜头。 下午忍不住又来凑热闹的。 还有些人，回家一看，发现还缺些生活用品。 反正今天在超市购物，还能抽奖，最低也能得几条毛巾。 这不，就又来了。 尤其是上午，有好几个人抽到了电饭锅呢。 那可叫人眼红了。 戈玫以为这样就差不多了。 哪知让人意外的是。 下午四点多，县里电视台的一档民生节目组，竟然听说此事后，专程过来采访。 李良百忙之中，被叫出来采访。 他说了几句后，感觉磕磕巴巴的，把戈玫给叫出来了。 “你们采访她吧，她是本次店庆活动的策划人——戈玫。” 李良忙把话筒塞过来，还低声对戈玫说。 “我那边一大堆的事，忙不开，你帮忙招呼下，回头请你吃饭。” 说完，赶紧溜了。 今天这场面，他可是完全没想到的。 本来无人问津的超市，被戈玫这样一弄，一下子就顾客爆满。 不但货架上的，就连仓库里积压的商品，在这一天之内，都被销售得差不了。 现在，他最紧要的，就是要联系厂家和供货商，赶快把货给补了。 不然，明天一开门，都是空架子，这超市还怎么开？ 不能让顾客怀疑自己的实力啊。 所以，各种清点，还有补货。 唉，忙得他晕头转向的，恨不得多几个分身出来。 以前啊，他闲的发慌。 如今真忙得要死。 不过，这心里热乎啊！ 这身上像有使不完的劲一般。 底下的那些员工，个个也像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 采访这边。 女记者董晶看到戈玫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有些担心她不敢面对镜头，还鼓励。 “别紧张，就像平时跟人说话那样，就行。” “没事。记者同志，你有什么，就尽管问。” 戈玫面对镜头，优雅大方，笑得恰到好处。 这倒是让女记者有些惊奇，不过她很快整理了思路。 “我听李经理说，您是这次店庆的策划人。那您能跟电视机前的观众聊聊，您的思路是怎样的？或者说来自怎样的灵感？” 这个时代，虽然私营企业也不少，但基本都属于老老实实的做买卖。 像这样搞活动，做营销的实在少之又少。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种场面，把电视台都吸引来了。 “嗯。” 话筒递到嘴边，戈玫樱唇轻启。 “大家好，我是娉婷日用品厂的厂长戈玫。恰逢佳隆超市店庆一周年，我厂与超市方合作，办了一个回馈消费者的活动。 为了此次活动的热烈，超市和娉婷日用品厂，精心准备了些礼品和奖品。宁可牺牲自己的利润空间，也要以优质的产品、实惠的价格、高品质的服务回馈消费者。” 戈玫的模样本来长得就很上镜，一说话，还音色极好，自然清澈。 而且她普通话正，一点也没带小县城的口音。 话落，董晶都惊异了，她的普通话可是在学校练了多年。 都感觉没有戈玫这般，字正腔圆，口齿伶俐的。 “好！” 正待戈玫说完，董晶又拿过话筒，“那您能带我们……” 话音未落，身后的抽奖台就突然爆起一阵骚动声。 一个带着娃的单亲妈妈，竟然抽中了一台大彩电。 全场那可是一片欢腾。 妈妈抱着一脸懵逼的孩子喜极而泣。 见此情景，戈玫觉得是个好机会，马上对董晶说。 “记者同志，我想，我们可以借镜头，对这位女同声表示下祝贺。” 女记者的敏锐性还挺高的。 她也知道，这个中奖现场的采访，势必会成为这档节中的一个爆点。 “要的。” 她欣然跟着戈玫，来到抽奖台。 第五百五十八章上任就出尽风头 戈玫做了简单的活动介绍。 董晶也激情满满的问。 “这位大姐，听说您中了台冰箱，是吗？” “是的，好幸运啊，就是我女儿抽中的。” 大姐眼里冒着激动的泪花，抱着孩子又狠狠亲了一口。 董晶笑，“那您能跟镜头前的观众们说说，您中奖之后的感受吗？” “感受？当是激动啊，就是好激动，本来听想带着娃儿来凑个热闹，哪里会想过，会中大奖的。” 面对着摄像机，大姐紧张，又激动。 戈玫在她身旁，用眼神跟她鼓气。 大姐鼓起勇气，一抹激动的泪水，继续说。 “这奖对我来说，可真是个奇迹，从小到大，我的运气一直不好。三岁就没了爸妈。村里人都说是我克死的。后来长大嫁人，又只生了个丫头。 遭到婆家嫌弃，男人为这个，还跟我离了婚。可真没想到，今天，我女儿居然能抽到个大奖，呜呜……” 说着说着，怎么获奖感言，竟成了部苦情剧。 戈玫忙拿了条毛巾，给大姐擦了擦眼泪。 “大姐，那些不是你的错。做女人，千万别为了讨好别人而委屈自己。如今你女儿聪明又乖巧，只要照顾好她，你们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加油！” 说着，戈玫看这小女孩实在可爱又惹人心疼。 让一旁的员工，拿了包大白兔糖来。 剥开糖纸，喂进了小女孩嘴里，温柔笑问。 “甜吗？” “甜。” 小女孩难得吃回糖。 嘴里含着糖，糊着鼻涕的小脸上，立刻露出羞涩而清甜的笑来。 戈玫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夸。 “你笑得可真好看，记得以后要常笑哦！来，这糖送给你。祝愿你和妈妈的未来，就像这包糖，甜甜的。” 小女孩不敢接，回头看妈妈。 那大姐擦着泪，“接着吧，这是姨送的，要说谢谢。” “谢谢！” 小女孩接过糖，甜甜的道了声谢。 戈玫揉着她的小脑袋。 “不客气！” 这一幕温馨感人的场面，被摄像机全程跟拍了。 女记者董晶都被感动了，都忘了拿话筒来打扰。 后期剪辑的时候，她才发现。 就这样，不作任何干预的自然现场，反而更能打动人心。 当晚，7点多钟。 这新闻一出，顿时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高厂长一家人正坐在桌子上吃饭，看了这条新闻，他连碗里的饭都扒不下了。 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默默地放下碗筷回房了。 只听到厅里传来了媳妇邹娥的声音。 “你看人家新厂长，这上任才一天啊，这风头可是出尽了。” 高晓芹看不下去了，怼道。 “嫂子，你这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别往爸伤口上撒盐吗？” “做菜不撒盐的吗？有本事，那你来做啊？别叫我当你们全家的保姆。” 邹娥啪的一声，一把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起身回了房，高建无奈的看了妹妹一眼，追了进屋里。 “哎，媳妇儿，别不吃饭啊！” 高晓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好端端的吃餐饭，一个新闻搞得全家没一个人好心情。 而那个满心想让戈玫下不了台的赵丰茂就更别提了。 那个悔恨的心情啊，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咽。 看了那新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第二天。 不出戈玫所料，超市的活动火爆程度比头一天更好。 经过新闻那么一报料，又恰逢周末，人气暴涨。 除了附近居民，一大早的，甚至有从附近乡镇坐公交车赶过来的顾客。 不仅一楼超市，连带着楼上的服饰，皮具等等。 也迎来了百货大楼开业以来，人气最旺的一天。 有几家厂店，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售货员的人手都不够，差一点忙哭了。 因为整栋大楼隶属于同一个公司，所以这店庆活动，无论是在楼上商场，还是楼下超市。 凡是购买超过五十元以上的，都可以参加抽奖活动。 即使中不了大奖，最少也能得三条毛巾，顾客心里都挺平衡的。 而且楼上的东西挺贵，一个包都超过五十了。 为了带动销售，超市方便就决定，抽奖次数还可以叠加，满50抽一次，满100抽两次，以此类推。 这无形让毛巾，走量更快。 就一个上午，仓库送来的五万条毛巾又卖了大半。 中午，趁着有空当，李良亲自带着戈玫以及厂里的会计，一起去了趟银行。 将十五万块钱当面点清。 当初谈好的，一条毛巾一块钱，当即，李良就提了十五万的货款。 店庆活动可是要举行三天的，李良生怕毛巾不够送。 所以提前付款给了戈玫。 看着那些钞票，厂里的会计下巴都差点惊掉了。 以前他见惯了拖欠货款的，从来都是毛巾卖了一两个月都拖着货款不给的。 还从没见过，货都还没提完，就已经收到钱的了。 这个新厂长也太厉害了，两天时间，十五万货款到手。 这样一来，这招集回来的职工，就再也不担心发不出工资了。 电竞活动要举行三天呢。 李良这头还担心，这十五万条不知道够不够。 好在戈玫承诺李良，原料一到，供货会很快。 他才放下心来。 几条毛巾，几块钱的赠送，就会有这样的人气。 幸运的是，还被电视新闻采访上了头条。 如今佳隆超市可是名声大震，人气旺的不行呐！ 货款结算后，李良就赶回了超市。 而会计的黑皮包里装满了票子，他一个人都不敢拎回厂。 硬是拉上戈玫一起。 戈玫轻描淡写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黑皮包抽了出来。 扔进了自己那二八大杠的车框里。 “行，走，我送你回厂子。” “可戈厂长，这里头……” 会计紧张得不得了，四下环顾，觉得没人，才带着满腔焦虑，小声的说，“可是十五万的红票子，你可要小心啊。” “走吧！” 戈玫蹬上自行车，朝着厂子飞快踩过去。 会计只得赶紧骑了车去撵。 一回到厂里，戈玫就在礼堂，将大部分的干部，和销售科全部职工都召集了过来。 人到齐，独独没有见赵丰茂。 “赵科长呢？” “赵科长，他今天没上班。” 还有人在底下小声起哄，“他应该是担心，爬回去。” 第五百五十九章这下马威够威么？ 戈玫把那黑皮包，啪的一声扔到了会议桌上。 “上次开会，让你们销售科回家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究竟擅长做什么，报告都有上交吗？” 这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个做厂长的都可以卖毛巾。 那你们人在销售科，东西都不会卖，那不是笑话吗？ 几个销售科员面面相觑半天，后背都是冷汗涔涔。 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如此雷厉风行的领导。 几个科员无奈中，只得默默的起身离开。 可刚走到到大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突然站定回头。 “戈厂长，我还是想留在销售科试一试。” “你还是想按照我的要求卖毛巾？” 戈玫眼里露出鼓励的目光。 其实，她不是真想刁难人。 能不能做是一码事。 但愿不愿意去做又是另外一码事。 赵丰茂最大的问题是官僚思想太严重。 这种销售任务，他想都不去想，就一口咬定无法做到。 特么的。 销售科不就是负责卖毛巾的。 你连毛巾都卖不掉，那还搞什么鬼呢。 年轻人点点头，“对，我想试一试。” “你叫什么名字？” “宋瑞林。” “行，明早你来我办公室。” 戈玫扫了众人一眼。 才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至少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带着无尽的优越感和轻视了。 甚至是陪着些小心翼翼和讨好的意味。 她心底下嗤笑。 没错！ 她这两天干的，就是想给这帮老封建，来个下马威。 杀鸡给猴看。 如果赵科长是个有用，识相的，这次给他处理库存，就是个机会。 立新，扬名的好机会。 但他就是个蠢才，才会将这种好机会白白浪费掉。 这种蠢才，就算是他现在来了。 戈玫也不会再用，只配去食堂那边烧锅炉。 诸位，戈玫脸上挂起得体的笑。 “那接下来，我想跟大伙说说，厂子未来的发展规划，请大家仔细听好了。” 戈玫发话，众人连忙点头。 而且还有心细的，掏出口笔和小本本。 这个态度，戈玫才比较满意。 “我已经打电话给原料厂家，下午就会有一批原料运到工厂，请仓库这边做好接收准备，严把质量关。 第一，我们已经跟佳隆超市建立了合作关系，所以收到原料就可以正式开工。 第二，接下来，厂子除了生产毛巾，一部分生产线我想改为生产毛巾被和毛巾毯，我会建立新的开发部门。 第三，职工工资以及诸位的，包括我在内，后面都会按照绩效来计算，也就是多劳多得。 其中，包括基本工资，奖金和福利，具体到时候会让会计部门，发告示，通知大家。 第四，我将成立一个新部门质检部。 之前厂里每出一批货，都是生产车间自己报上去的，不合格的，以次充好的，都是混在一起的，根本分不清谁打谁做的，这样很难追责。 如今，成立了专门的质检部，每批货的质量就会落实到小组，甚至到人。 谁的责任就谁来承担，决不混水摸鱼。 戈玫一条条计划，认真，仔细地对大家阐述着。 时间过得很快，最后她认真的说。 “诸位都是原厂的老干部，老领导，厂子里的栋梁，这次我接手了毛巾厂，是真诚的希望诸位，能与我齐心协力，将厂子发展壮大，办得红红火火的。 不为别的，这里是大伙儿奋斗的心血，更为了那些相信咱们的职工同事们。” 最后一句话，把钱主任和几个老同志说的眼眶红红的。 是啊！ 他们都快到退休年纪了，按理说，不上班也能颐养天年。 可这里，是他们奋斗过大半辈子的地方。 厂子快倒闭了，他们几个老家伙晚上还常一起，在厂边上，那家常去的小酒馆里喝闷酒。 喝着喝着，几个大老爷们就抱头痛哭。 觉得下半辈子没着落了，没用处了。 那是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太痛。 如今虽然厂子被一个黄毛丫头来接手。 多少叫人有点不太服气。 可当他们看到戈玫雷厉风行的作风，那三天的销售成绩，干得可真爽利。 让他们心服口服啊！ 戈玫扫了众人一眼，知道人心已被收服，就放松了表情。 “那好，大家还有没什么想说的？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散会，当然，以后有意见也欢迎来找我提。” 大家当然都没意见。 钱主任先拍了拍手，大家也跟着鼓掌。 这次掌声里多了许多真心的认同。 至少从戈玫刚才说的那些条条框框里，大伙都能看得出来。 新厂长的确是在认真的办实事。 那每一条规划都关系到厂子的未来发展，和职工的切身利益。 这可比当初，高厂长开会时，说的那些假大空，虚无缥缈的话让人听着顺耳多了。 会议上有几个人干部，还留在大礼堂里讨论着。 看到完事了，戈玫倒是先走了。 不知是谁提了个头。 “你们还记不记得，两年前省城电台里播出过一个企业家短片？有个女企业家，叫戈什么来着？晓岗村出来的，还发明了脱谷机的，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啊，你的意思是？” 时间隔得比较久远，而且那个年代的信息也没有传播那样迅速。 钱主任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个戈厂长，就是那个企业家？”他又摇摇头。 “怎么可能，你看戈厂长那么年轻，像个小姑娘似的，十年前不还在学校？” 众人都对这档子事，印象不会很深。 毕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也是跟自己切身利益没啥大关系。 谁记得这么清楚？ “可听说，她有四个娃，大的都在国外留学了啊！” “啊，真的吗？我去找找当年的杂志，应该有照片的！七九的事么？” “对，就七十年代末，晓岗村的。我儿媳妇那时提过。” 就在戈玫上了县城新闻后。 很快，就被不少人给认出来了。 如今岗县倒台毛巾厂的新厂长，就是晓岗村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拥有三家企业，知名的【娉婷】女装品牌的创始人，女企业家戈玫同志。 紧接着，女记者董晶马上捕捉到了舆论热点。 第五百六十章红历史被人挖 铺天盖地的新闻冲着戈玫扑过来。 都是些正面积极的女企业家的形象。 说她自从创办了【娉婷】品牌后，退隐幕后，却心系民生。 把戈玫这次收购红旗毛巾厂的行为描绘成了壮举。 甚至有鼻子有眼的传出来。 说这倒闭的红旗毛巾厂的前身，是她家的老祖宗开办的。 所以她才会不舍得这份家业付诸东流，而私自掏腰包来重振雄风。 这样就很玄幻了！ 这事传开时，厂子里职工们都一片沸腾。 戈玫这十年来的经历都被挖了出来。 原来收购他们的老板，并不是没背景，没后台的小姑娘。 人家是会保养，看起来年轻而已。 四个娃的妈，创业十年，成功的女企业家。 曾经优秀的妇女主任，帮助过无数妇女儿童，还捐资修建孤儿院，如今都还有个养老院在建。 人家老公还是省公安厅的呢。 厂子里的每一个人马上都对她肃然起敬。 甚至为自己身在这个厂子，在这样优秀的女企业家手下工作而无比骄傲和自豪。 那些职工在大街上走路的样子，都傲挺起来。 恨不得在脸上写着： 我是娉婷日用品厂的职工，女企业家戈玫就是我上级。 而戈玫哪里管其它的，她只想尽快把这个厂子搞稳定了。 只想挖个有能力的人出来做厂长，把这任务尽快搞定，积分到手。 好好空下来陪娃，陪爱人。 这小若若都一个星期没见了呢！ 这人啊！ 闲时会发慌。 真忙起来，又觉得忽视了生命中一些看重的人。 戈玫让人在厂子宣传栏里贴了个告示： “为销售科招兵买马。” 很快，告示栏就挤满了员工，驻足观望。 戈玫给的待遇十分优厚。 只要报名者，皆能获得一百元的差旅费。 另外，卖出的毛巾每条都会按比例给提成，最后统计，谁卖出的多，谁就会成为销售科的新任科长。 这消息一出，大伙儿都跃跃欲试的。 反正报名都可以有差旅费。 甭管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先试试。 说不定就卖出去了，那就名利双收了。 很快，戈玫办公室里挤满了报名的人。 不过名额只有五个，想占便宜没那么简单。 得由她亲自筛选。 每个人先自我介绍，她就从他们的样貌，气质，语言，行动来考察。 然而，除了昨天跟她说想留在销售科的宋瑞林之外。 半天的功夫，戈玫勉强才看中了两个。 这个时代的人。 她发现或许太过于纯朴，或许信息不发达，反正脑袋里都有一种固化思维。 比如，说你直接下指令，让他扫地，擦桌子，他就能做好。 可是如果你换个说法，要他们收拾一下。 他们可能就只知道铺个床，叠个被。 其他的，就不知道该干嘛了，有可能又跑回来问你。 戈玫说，招销售人员得要卖毛巾。 结果大部分的人都反问： 这毛巾要怎么卖呀？ 上哪儿卖呀？ 毛巾价格怎么定啊？ 如果别人压价怎么办呢？ 很多人，甚至就连县城都没出过。 更别指望他们能将县城的毛巾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戈玫还怕派得太远，把人搞丢了更麻烦。 末了，她勉强挑了三个，起码沟通能力好点的，培养一下看行不行。 正打算把这三个人带到会议室那边，单独培训一下。 结果，邵自纲，姜城和小海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妈妈！” “干妈！” “婶儿！” 三人兴奋地喊着，像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 戈玫微微皱眉，看着这三个少年，“你们怎么来啦？” 最后目光落到了大儿子身上，“山娃，你不回省城去陪你弟妹？” “妈，我想来帮你。” 邵自纲兴冲冲地走在前面，戈玫仔细一瞧，后面居然还跟着司振。 毕竟她这是办厂子，又不是菜园子，随便进出的。 后来戈玫看到小海和司振兴高采烈的那副样子，又把责备的话咽了进去。 她很快，转了态度，“那你们想帮我什么？” 这些小毛头，她可是在干事业，又不是要跟人打架，还要他们来帮忙？ 邵自纲转头，看了眼司振。 “戈厂长。” 看来，他们进来前，可是商量好的。 司振在他们里面最大，看上去那样挺敦厚老实的。 他客气对戈玫说。 “刚才我看到你贴的告示，说要招销售人员。” “对，没错。” 可这跟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家伙有什么关系。 司振带着欢喜，“那，我们想做。” “想做什么？” 一时，戈玫都没反应过来。 “卖毛巾啊！” “啊！” 戈玫诧异的扫了他们四个一眼。 “就你们四个？” 四人齐刷刷的点头。 戈玫扶额，想也没想，“不行。” 这些小家伙，毛都没长齐，还想来卖毛巾。 万一被人告征用童工呢？ “为什么不行？” 邵自纲顿觉委屈。 就连姜城也微微蹙眉。 “干妈，你是觉得我们太年轻，又或者不是你厂里的员工吗？” “有点！” 至少小姜能一下子说中她心思。 干脆戈玫也直言不讳了，“你们这几个毛孩子，还是快回家写作业去。” “干妈！我们不是孩子了，我都已经十八了。” 姜城据理力争，他都已经有一米八，那个子都赶上姜文光了。 而司振也帮腔，“婶，我也已经十九了。” 他读书晚，大学又没考上。 那样子更加显得成熟，世故。 “咳咳……” 戈玫被这几个孩子给呛了一下。 刚想说十八，十九又怎么样？ 在她眼里，那可都是孩子。 这时，小海也出声了。 “婶儿，我们都觉得，这是个机会，虽然我还没毕业，但社会实践也特别重要。 老是呆在象牙塔里，光顾着读书也不行，为人处世更加重要，而且这些，都是要学习的。” “你说得对。” 戈玫颇为头疼，估计是上次带着他们去超市搞促销，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毕竟我这儿是在办厂子，对业绩是有要求的，这儿的几千人都要吃饭呢！你们有没想过，这卖毛巾，是要去哪儿卖？卖给谁？那不然这样……” 第五百六十一章少年们的决心 她往椅子上一坐，端着个杯子喝了一口水，打着官腔跟四个少年说话。 “如果你们四个能出一个合理的方案，我就批准你们去卖毛巾。” “妈——” 邵自纲不知道是不是跟着邵自齐学的，居然用上了二弟专属的那一套，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就想着让戈玫对他们网开一面。 戈玫摇头。 小海默默的走过来，拿起水瓶，想给她水杯里加水。 戈玫合上杯盖，“不用，我喝饱了。” “我有方案。” 司振打断了他们。 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说说看。” 戈玫嘴角含笑。 司振目光中透着激动，“我打算租一辆货车，带着这些货，直接下乡去农村。” “下乡去农村？” 戈玫被这话惊到了，十分意外。 她都没想过，要把这些毛巾卖到乡下去呢。 其实，她说报差旅费，其实是想把这些毛巾往外县，或者外市外省去销售。 只是往大地方去想，却独独没往小的方向，往内发展的意思。 司振看着戈玫闪了会光的双眸，点了点头。 “是的，婶儿，我有把握，能卖掉那些库存。” “可你一个村子才多少人，你要一个村一个村的跑吗？腿都累断了，那成本还不小啊。” 戈玫有些担心。 可这少年目光坚定。 “你放心，我们不用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跑，我扎寨在一个人多点的村子里，放几天露天电影就行。” “额──” 戈玫倒是知道，这个年代经常会有下乡电影。 说起来还是很多，八零，九零的美好回忆呢！ 那个时代，甭管放啥电影。 但凡，就这么往村头一挂幕布，保准的，全村人都赶过来观看。 那个热闹程度…… 戈玫一想到那种画面，突然就动容了。 “行，我批了！” 戈玫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你们跟其他人一样，给你们一人五十的差旅费，不过其他的事情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这个司振，看上去憨憨的，可脑袋里有货。 其实，她也有点担心山娃和小姜，小海他们。 钻研学业太厉害，把脑袋读书给读死了，弄得不知变通就不好了。 这高考落榜的娃儿，说不定能够带着他们另辟蹊径，把学到的知识付诸实践，活学活用。 就算一条都卖不出，让这四个少年出去锻炼锻炼也挺好的。 司振脸上的笑扩散开去，“谢谢戈厂长。” “谢谢妈！” “谢谢干妈！” “谢谢，戈婶儿。” 其他三人也欢喜得不得了。 三人里面，属司振最大十九。 小姜十八，小海十七，而山娃最小才十六。 邵自纲因为成绩优异，小学时连跳两级。 所以十六岁就读完了高三，和姜城一起，被省中选为第一批留学交换生。 以前戈玫总是让他们专注于学业，其他事情从不让他们插手。 现在掉过头来想想，她觉得，这种脱离根本的教育方法也未必好。 他们如果现在不了解华国的发展厉程，只知道喝洋墨水，对祖国没有感情。 一去不复返，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乎，他们四个少年一个组。 再加上之前面试通过的三个人，石富，大庆，和昌丹丹，在外加之前销售部留下来的宋瑞林四个人一组。 一共八个人，两组。 带着他们到了会议室那边培训。 戈玫还叫人从仓库里拿出几条毛巾，对每种产品的材质特点进行了简单说明。 她得给销售人员们足够的信心，相信自己工厂里生产出的产品是优质的。 这人啊！ 一旦有了自信，才能将这东西卖给别人。 最后，针对他们过程中可能遇到了麻烦，戈玫也一一做了点拨，并且让他们每个人都背下厂办公室的电话。 在外出销售的过程中，遇到了任何麻烦事都可以随时联系。 晚上厂里通宵都是有人值班的。 戈玫的亲切和细致，让大伙心里倍感温暖。 原本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培训结束。 戈玫发了每人一百块。 可邵自纲，姜城，小海和司振，他们这一组一共也才两百块，一人五十。 为此，这四人都一个不满，他们知道自己毕竟来说不是正式员工。 这一做法，倒是让新招进来的员工对戈玫敬畏有加。 领了钱，司振说。 “戈厂长，一会儿我带车子过来拉货，你叫仓库这边先清点一万条毛巾出来。” “一万条？” 戈玫眼眉一跳，“会不会太多了？” 倒不是怕他们卖不掉，给自己带来损失，而是担心他们会觉得丢脸，失去信心。 毕竟都是十几岁的娃，这时期最是叛逆。 “我也觉得不多，我都没说两万呢！” 邵自纲年纪虽小，却自信满满的。 而另一组的几个人也吸了一口气。 这些孩子们，好大的口气，开口就是一万条。 他们心中忐忑得连一千条都不敢保证了。 戈玫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些娃心里的想法，只得先把另一组支开。 她看着宋瑞林这边。 “这样吧，你们先去忙，像我之前说的，你们可以单个出去，也可以像他们四个一样，组队，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去商量，总之，一个星期之后到我办公室报道。” 等他们走后，戈玫才对邵自纲说，“小纲同志，你确定吗？两万条有点多了，这样吧，你先带一万条去探探路，万一不好卖，也好往回拉。” “好吧。” 尽管邵自纲在母亲面前妥协了，但是眉宇间尽是不服气。 他想用这件事情证明自己，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为妈妈遮风挡雨了。 这一次，戈玫没有喊他山娃，而是喊他小纲同志。 就是说明，她并没有再把自己当个孩子。 而是把他当个大人，当她的员工。 所以，这四个人最后都没有异议。 此时姜城也意气风发的说，“你们三个就在这边候着，我去把车开来，去拉毛巾。” 要知道，跟着他父亲，早就学会开车了。 可就是没有给他实习的机会。 戈玫也放下了心。 管它呢。 年轻人有这种敢想敢干的精神挺好的。 第五百六十二章挂牌剪彩仪式 戈玫希望这四个少年可以互相弥补，互相扶持，发扬团队合作精神。 最起码，别跟他惹乱子，最好不过了。 “妈妈，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邵自纲搬完毛巾，插着额头的汗，走前，特别跑到戈玫面前，让她安心。 “嗯，那行，交给你们了，好好干，要是卖掉了，一样给你们提成。” 戈玫看着少年阳光下明媚的脸庞，一脸欣慰。 弄完这些事，戈玫也没休息。 又回到厂子办公室。 这厂刚步入轨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新厂的牌子被送了过来。 按照老黄历上的吉时。 明天十点会有一个挂牌剪彩仪式。 到时候黄县长和司主任，还有佳隆超市经理都会过来剪彩。 虽然只是走个形式。 但是一来，可以讨个好彩头，二来也可以振奋下人心。 四个少年，挤进了一辆货车里。 前面邵自纲和姜诚，后面司振和小海。 那车后面是敞篷的，里头白塑料膜铺着，堆满了毛巾，挺干净的。 一行四人，就这么杨帆远行去了。 甚至不知道是谁带着头，还传来了高亢的歌声。 戈玫忙完，就回了村子里。 去了老屋那边，想看一下王桂香她们。 去的时候，热闹的酒席已经摆过了。 摆酒前正逢戈玫在县里接受电视台的采访，正好，又让王桂香好一番得瑟。 邵春蓝正在帮着收拾。 “咋没见到山娃，小姜他们两个呢。” “哦，他们几个下乡了。” 戈玫把他们给自己卖毛巾的事情说了。 邵春蓝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娃，你这么答应了？这三小子胆也太大了，万一卖不掉，不是耽误你事吗。” “耽误不了什么。就算他们卖不了，那也没啥。” 戈玫帮着端菜到桌子上，解释。 “其实我这一次，也是为了整顿销售科，并没指望他们能卖出去。” 上午做培训时，戈玫的心里就有了底。 如果他们能卖出去，那是意外之喜，卖不出去也正常，她看得开。 要是真没办法，再不济，她也可以回省城。 找姜文光，这事也能解决。 毕竟他们跟北城那些专柜都是建立了合作关系的。 只是，戈玫一开始，不想出这一招，想尽快把厂子里的人给培养好。 而且她也做好了面向社会招工的打算。 王桂香一听有些慌。 “就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如果卖不掉咋办？” “他们总得要锻炼的，这都半大的小伙子了，总不能老窝在家里，学啊，学的。 社会实践也很重要，就算卖不掉，也多次经验，朋友间的协助，客户间如何打交道。 还有，这个时候乡下又热，蚊子又多，这次他们自愿去吃吃苦呢，是好事。 我们现在搬到省城住，那条件可太优越了，人家真正的农民，这样子的暑天，还在田地里头干活，那才叫辛苦呢。” 从他们搬到城里开始，长辈们都宠着孩子们，舍不得用。 就算，在戈玫未来那一辈子。 像他们这么大个的时候，她一个孤儿，除了读书都还要打零工。 不然哪有能做到，销售总经理的那一天。 哪有后来开拓出了自己的公司。 十几岁的孩子，就应该有些责任心和上进心，或者是对自己的未来该有个的初步规划。 或许这次的下乡，能让他们有个难忘的经历，回忆。 听戈玫这样一说，邵春蓝噗嗤一声就乐了。 “成，那就叫他们下乡吃两天苦，哼，这整天住楼房，喝可乐，风扇吹着，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也不成。” 邵春蓝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 “对啦，嫂子，上次我去找了水花姐，他那前夫又去找他麻烦，你知道吗？” 戈玫想起上去水花店里的事，皱眉。 “听小夏跟我说了一点。” “好在小海现在也长大了，那个徐二也不敢乱来。 这女人呀，结了婚就多麻烦事，小夏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本来挺幸福的，这洋公婆离得远，麻烦事本不多。 可她娘家一堆烂人找上门。亏得小夏，现在狠得下心，他们一来，就将人往外赶，坐月子这段时间还算清净。 啊，对了，她生的那个小宝贝可真是太可爱了，这么大一丁点，金发碧眼的像个洋娃娃似的。” 这时，正好落了王桂香的话头，“不然，你也快点找人，生一个。” 邵春蓝马上像是赶苍蝇似的，“去，去，一提这个，你就上头。” 戈玫忍不住问，“吴强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嘛，他人呢？” “走了！那天他和我一起，看完小夏他就回了，工作挺忙的。” 可戈玫好像看到邵春蓝提到吴强时，眉眼中闪现了一抹光彩。 一时间，她也摸不透两个人的进展，也不好怎么接话。 姑嫂俩人吃完饭，戈玫也没多逗留，又回到了厂里。 下午各科室学习新厂细则，她也听着。 这些厂规都是她自己制定的，如果是有疏漏和错误，她可以及时校正。 下班的时候，戈玫骑着自行车，裹挟在职工下班的人流当中。 “戈厂长，你好，戈厂长，辛苦啦！” “大家辛苦啦！” 看着他们有的骑着二八大杠，有的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 一个个脸上都焕发出对新生活的希望。 戈玫心里充实又开心。 第二天吉时。 在全场职工的见证下完成了【娉婷日用品厂】的揭牌仪式。 仪式结束。 厂里的几个车间同时开工。 在职工门欢呼声中，机器开始启动，那轰鸣声格外动听。 戈玫还陪着黄县长和司主任参观车间，还有新建的开发部和质检部。 县里电视台的民生节目组，扛着摄像机也来了，进行了全程的跟拍，采访。 而群众里，一抹熟悉的身影隐于远处。 女记者董晶采访戈玫，询问她为何会收购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 戈玫拿着话筒对着镜头，仪态优雅，眼神坚定，感情真挚。 “如果非要问原因的话，那就是，我想把华国品牌推向全世界，让【娉婷】站在国际舞台上，如一颗夜明珠一样，熠熠生辉。” 第五百六十三章这尊大佛好镇宅 这个时代的人，只知面临一波又一波的下岗潮。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未来三十年，华国一跃成为了世界第一大代工厂。 为奢华的国际品牌，没日没夜的付出着廉价的劳动力，为发达国家品牌做着血汗代工。 尽管促进了国家经济的繁荣，代价却是惨痛的，更多污染型企业的进驻，造成了土地盐碱化，空气污染等诸多环境问题。 “我希望，我们华国可以走在世界的前沿，而不是单纯的给西方国家做代加工，或者是仿制品，只能赚取最廉价的加工费。 我们祖国的企业家，必须承担起责任，开创出领先于世界的品牌，走在世界的前列，为国争光，为祖国的繁荣富强，添砖加瓦。” 说到最后，这场激情洋溢的演讲，将现场媒体人，领导和职工们的情绪都点燃，一个个激情澎湃，现场一片掌声雷动。 女记者董晶也跟着心潮澎湃，眼中闪着泪花，对着戈玫狠狠点头。 “戈厂长，有您这股狠劲儿，我相信娉婷日用品厂，在您的带领下，一定能兴旺发达，【娉婷】的品牌一定能扬名世界。” “承您吉言。” 台上的戈玫，今天为这个仪式，特别换上了一袭酒红长裙，浑身散发着光彩，绚丽而又夺目，优雅而又自信。 采访完毕，李良来到办公室找她。 自从上一次跟她搞完店庆促销后，只是大体谈了一下后续合作的事情，细节尚未商讨。 果不其然，李良真诚的望着她。 我打算在楼下超市开一处货架，专门售卖【娉婷】日用品厂的毛巾。 这是戈玫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这工厂刚启动，资金紧张得很，戈玫用卖出来的库存，外加自己私人倒贴腰包，掏出来的十几万，发了之前拖欠下来的一个月工资。 毕竟戈玫手上还有其它项目，流动资金有限。 还有两个厂子，和福利院的事情，都得花不少钱。 正想着，怎么跟李良，来谈这专柜的事情。 李良居然揶揄的笑。 “戈厂长，你放心，不收你钱，我专门给你申请的。” “专门为我？为什么？” 戈玫有些心生警惕。 就怕惹事上身，干脆直言不讳的问。 “李经理，你今年多大了？成家了吗？” 这人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做生意，无利不早起，李良这是赶着趟要跟她戈玫来送钱了？ 果然，李经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在外面跑惯的人，也爽利。 知道戈玫是个能人，随便糊弄不了的，干脆掏出了心窝子里的话。 “戈厂长，说实在的，你的年轻和优秀实在让人折服，一开始，我也对你是欣赏有加，心存觊觎。 可后来，我才知道，你已经有四个娃了，而且你的爱人也很优秀，在省公安厅工作。” 这言外之意，就是如今他一个小经理，哪里还敢有这种念头高攀啊！ “所以，我这想法，纯粹只是欣赏戈厂长这个人，还有相信你的实力，我相信【娉婷】日用品厂，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如今想要和你合作的人一定很多。我现在只是想沾着，我们初次建立的一点儿关系，希望能捷足先登。”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戈玫听了，也有些心生感动。 她觉得李良这个人，起码坦荡，实诚，合作起来，也让人放心。 “那真多谢，李经理对我邵胜的媳妇儿，一番信任呢！” 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磁性的嗓音有些沙哑。 “啊！邵胜，你怎么来了？” 戈玫一脸惊诧。 近来几天，为厂子里的事情，戈玫一直忙得晕天黑地的。 差点把自家还有个男人的事实，给直接忽视了。 邵大厅长黑着一张脸，不再出声。 李良一听他那弦外音，吓得整个人一抖。 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那人身上气场可不是一般的威压。 那目光，简直是像利刃一般，锋利得让李良无法抬头。 他当然知道戈玫爱人的身份。 刚才自己那一番话，也不知道，对这邵大厅长的爱人会不会太过冒昧。 李良想伸手，却又有些胆寒，干脆脚底抹油。 “邵，邵厅长，戈厂长，我还有事，就，就先走了！” 戈玫面含微笑。 “李经理，那你回去把专柜弄好，之前的毛巾就不用了，打算先上一批样板的毛巾被和毛巾毯，正是这个季节要被用的东西，先看看市场反应如何。” “行，行。” 李良连连应声，还不等邵胜发话，就赶紧溜了。 戈玫只好扯着嗓子在后面喊，“那具体细节，我们下次再详谈啊！” 看着眼前脸黑得像锅底的邵胜，戈玫“噗呲——”一声。 倒是忍不住，先笑了。 “邵大厅长，您这尊大佛，可真镇宅啊！” “我这是镇小鬼，专门来驱赶，骚扰我媳妇儿的小鬼。” 邵胜脸色缓和了些。 尽管他知道，这些绕着的狂蜂浪蝶不是媳妇儿的错。 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气。 “好了，鬼也被你驱走了，该放松下了吧。” 戈玫巧笑嫣然，走近，“老公，想我了吧！” “不想媳妇儿，那要想谁？”邵胜喘息着，也不管这地方合适不。 就把戈玫往宽大的胸膛上带。 燥热的唇就贴了上来，索吻。 “别！” 戈玫担心自己厂长的人设要崩，“这，这是办公室！” “你是我媳妇儿！”邵胜倔犟不放手。 “妈，我们回来啦！” 人未到，声先入。 却把热吻中的两个人吓了个够呛！ 邵胜第一个反应。 这儿子都这大了，还瞅着他们不放么。 两人慌张分开。 邵自纲就闯了进来。 那张脸，脏兮兮的，搞得像个花猫似的。 “干妈！”接着是小姜。 再进来的是小海和司振。 四个娃一个不落的全回来了。 头上都戴着草帽，个个都是一脸泥。 “你们这是咋啦？一起掉沟里啦？” 看得邵胜直皱眉。 司振见这个陌生的男人离戈玫站得很近。 拎着黑胶袋的手直往后藏，退了好几步。 “爸，你怎么来了？” 邵自纲有些诧异。 这几年，他家这个当爸的。 官是越来越大，可见到人的次数就是越来越少。 哦，原来是自家人。 这个男人好强的气场啊！ 看得司振愣愣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全赶来凑热闹 “你妈的新厂子剪彩，我赶来看看。” 邵胜目光一扫，大概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这帮小崽子们有公事。 就自觉退到一旁的会客沙发上，毫不不局促的，慢条斯礼的喝起了茶。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戈玫看着司振，意思是不用理会其它，鼓励他来报业绩。 “嗯。” 可能是有外人的原故，司振还是略显得有些拘谨。 把手上拎的黑色塑料袋往戈玫办公桌上一放。 “戈厂长，你点一点，这里是卖毛巾的一万三。” “啊！这么快？” 戈玫连忙打开塑料袋，看了看。 里头都是钞票，有整的，有零的。 花花绿绿的看着不少。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司振，又看看其他三个小崽子。 “一万条毛巾，你们全卖出去了？” 跟在后面的三个崽狠狠点头。 “妈妈，我们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小海和小姜也在旁边激动催促。 “干妈，你快点点呀。” 对于这次卖毛巾，一下子就可以卖出这么多，他们又激动又兴奋。 戈玫笑。 让人去把厂里的会计给找了过来。 “累了吧？先喝口水。” 司振笑得憨憨的，“不累。” 而邵自纲和小姜也摇头，“妈，我们车里有可乐呢！” “哦。” 这留过洋的娃，就是不一样。 就喜欢喝那些洋玩意儿，习惯改不了。 “那，拿出来，给你爸也尝尝。” 戈玫笑着对邵自纲说着，朝着邵胜挤了挤眉。 邵自纲低头笑着，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又跑回来。 手上多了几瓶可乐，扔给了邵胜。 再分给人手一瓶。 邵胜用男人雄浑的嗓音，和特别的方式为他们庆祝。 “来，祝贺我们的男子汉，邵自纲，姜诚，小海还有这位小同志，旗开得胜！” “呲——”一声响。 男人旋开瓶口，本来天就热，里面的气体膨胀，直往瓶口外冒着泡泡。 “干杯——” “干杯——” “干——” “咳咳……好苦……” 只有司振喝了一口，直皱眉头的。 “哈哈哈……这是可口可乐……” 小海笑得开怀极了，土娃第一次灌他喝的时候，也觉得像潲水的。 会计点清数，那钱不多不少一共一万三。 当场，戈玫叫人清了三千块给了司振。 “这是你们的提成！” 当初跟他们协定好的毛巾一块钱一条，超过这个价钱都是他们的。 司振拿了钱看着其他人，憨憨的笑了起来。 “婶，那我们先走。” “妈，我们去分钱呢！” “叔，我们走了。” 到了院子里，司振将钱分成四堆，自己只拿了五百。 其他一人八百，剩下的零钱，带着他们去下了一顿馆子。 戈玫跟着他们出了办公室，看着这四个孩子要下馆子，也没阻拦。 还推荐厂南边不远，有家饭馆不错，里面的红烧肘子特别好吃。 听着孩子们都要滴口水了。 脚下生风的朝着那边就跑。 小姜转头看着戈玫，“干妈，干爸，你跟我们一起啊！” “不了，我等一会还有事。” 看着这三个少年衣衫皱了，脸上脏了，可满身都散发着意气风发的自信。 至于他们如何将毛巾卖出去的，戈玫倒不急。 她知道，邵自纲一回家，肯定不用她问。 一字不落的会全盘跟她说。 正逢周末，土娃和蛋娃都在省城待不住了，邵胜也把他们两个一并带回来了。 小若若还在三叔家没回，而小丫排练也来不了。 把事情安排好，戈玫和邵胜在办公室，锁着门腻歪了一会儿。 堂堂厅长像个小奶狗，“媳妇儿，你都把我忙忘了。” 戈玫婆娑着男人带着胡渣渣的下巴，“小别胜新婚嘛！” “你就不担心，我被狐狸精勾跑了？”邵胜一脸委屈。 “我家这尊可是镇宅的佛，妖魔鬼怪速速退散！哈哈哈……” 戈玫在邵胜怀里，总是有着最可爱的少女心。 自然，等待她的是一轮让她娇喘连连的深吻，将戈玫化成了一汪春水。 “晚上，再……不早了，得回家了。” 戈玫想念孩子们啊！ 邵胜开着车，栽着戈玫回了老屋。 家里今天可真热闹，邵胜带了两个小崽子回。 原来，邵自纲和小姜吃完红烧肘子，还打了包，带回了家一份。 还揣着钱去了商场。 “小姑，就个是我们给你买的。” 邵春蓝接过一个漂亮的小挎包，酒红色的塔扣款，挺洋气的。 “土娃，这是你要的球。还有蛋娃，这是你要的书。” 尽管这小县城，也买不到什么太特别的东西。 但这是山娃大哥可是第一次拿工资，送的礼物当然有纪念价值。 “婆，还有你的！” 邵自纲掏出个收音机。 “这样你去跳广场舞就方便了。” “哟，还有我的呀。真好！” 王桂香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把湿手在围裙上抹了半天，才接过去。 掰弄了半天都不会打开。 “婆，这样这样我教你。” 邵自齐这个机灵鬼就连忙凑了上去， 全家人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邵自纲把一沓钱递给戈玫，“妈，这是剩下的钱，我上交。” “这可是你们辛苦挣的，还是自己留着吧，第一次挣钱，捂在自口袋里才开心呀！” 想当初，在未来，她第一次挣工资时，也是非常开心的。 晚饭，除了王桂香烧的那条红烧鱼，还有邵自纲和小姜从饭店打包回来的红烧大肘子。 一大桌子的菜，非常的丰盛。 王桂香将儿子给她买的茅台，开了一瓶。 有大儿子作陪，她今日开心。 饭桌上，戈玫一边吃菜，一边竖着耳朵听邵自齐夸张的演说。 其实他哪里有参与。 却听了他们的聊天，一支半解的，就争着来表现。 两个儿子你一言我一语的。 小姜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笑。 戈玫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从仓库领完货，司振就开着车，带着他们一路直奔乡下。 路过村子，他就打开早前录好的大喇叭，一路上喊着放电影。 最后，就停在了一个名叫水溪村的地方。 司振先去跟村长沟通了一番。 正是农忙时节。 那些乡下人每天在地里累得要死，突然来了个放露天电影。 这让大伙兴奋起来。 干活都会比平时有劲。 第五百六十五章订单接踵而至 一开始都是直奔司振和姜诚的。 但姜诚世故些。 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连带着司振，两人直接就说有了。 人家失望的哦了一声，就没再好意思追问。 小海跟邵自纲的就嫩多了。 邵自纲哪有那么厚脸皮啊！ 他们从来没遇到过这些事，清澈见底的。 也不会撒谎，被问得脸红结巴，还被人说可爱。 让他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说到这里，顿了顿，邵自纲自动略过。 只说了晚上放电影的盛况。 以前，邵自纲只知道，在晓岗村的黄书记家里有台大彩电。 搬到院子里时，人多到挤到围墙上都坐着。 那时，他都觉得够多了。 可这一次，他才见识到什么叫人多。 那村头，黑泱泱的一片。 空地上全部是人呐，大伙就像举行一场盛大的露天晚会。 还有临近的村民们闻讯赶来，都带着板凳，那场面可热闹了。 大概从七点半开始的电影，放完到九点。 看完了，大家都还意犹未尽的。 很多人就来问，明天放不放啊？ 还放什么电影？ 甚至其它村的村长也跑来找司振，问他什么时候去他们村子放。 听到这里，红烧肘子也吃了大半，炖鱼也吃光了。 就是没听到说，怎么将这些毛巾卖掉的。 “山娃，别光说放电影呀！跟妈说说，你们怎么把这毛巾卖掉的？” 其他人也挺好奇的，都竖起耳朵来听。 “这个。” 邵自纲也挺不好意思的，“其实都是村长的功劳。” 原来，当村长问他们要放几场时。 司振说他们只是路过，只能放一场，主业是卖毛巾。 这是厂里给的任务。 结果，村长就说，毛巾好办，他们可以帮忙卖。 戈玫笑问，“那村长都是卖给了谁？一个村子有多少户人？” 山娃被问住了，看向旁边的姜诚。 小姜慢条斯理的说。 “那儿不止一个村子，方圆十来里，至少有十个村子，一般的小村子大概也有几十户，大的七八百户，人都不少的。” “然后你们就把毛巾给了村长，让他卖？” 戈玫扶额。 难道真是这样？ 这样也行？ 邵自纲继续。 “第二天，天还麻麻亮，我们都还在车上睡觉呢，就见到村长在大喇叭里喊，说我们是下乡来卖毛巾的，然后就有人把我们叫起来，开始卖毛巾了。” “对……” 小姜接着说。 “我们就分成两组，山娃跟小海一组，我和司振一组，我就负责拿毛巾，司振就负责收钱，都忙得我俩的手都抽筋了。” 他们发现这些村民太纯朴了，村长一说要帮忙买毛巾，大伙儿就像赶集一样来凑热闹。 一开始还是打乱仗，后来慢慢分工合作，顺了之后，就利落多了。 过了一上午，还有别的村来买毛巾。 说这毛巾是城里来的，不贵，质量还好，摸着特别软和。 有年底家里要办喜事的，一拿都是好几百条，打算回礼送人的。 还有一个砖窑厂的厂长，亲自跑过来买了几千条回去。 说是给工人当福利。 就这样一上午的功夫，一万条毛巾竟然全部都售卖一空了。 “妈，如果你给我们拉两万条，我们也可以卖了的。” 邵自纲有些不服气，戈玫笑看着。 娃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走天下了！ 是好事！ 戈玫也替他们高兴。 养娃不就是，要支持他们去翱翔世界的吗？ 做父母的，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就好。 累了，倦了，回来歇息下，给他们倒杯茶，继续上路。 当货车后备箱被清空的那一刹那，四个少年都累得瘫倒在车厢里。 不过大家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 后来钱堆在一处，好一番清点，不多不少，一万三。 “那你们卖完就直接开车回来了？不是说答应给人家放电影的吗？” 不然，这村长哪里会给他免费吆喝？ “是啊！” 姜诚狠狠啃了一口肉腾腾的大肘子继续说。 “不过，司振哥说钱太多，放在身上不安全，就跟村长说，先回厂里一趟，就把电影设备留在村子里了。” 哟！ 小姜这娃，打小就眼界高，从来不把其他人放眼里。 这卖了一趟毛巾，回来就管司振叫哥了。 戈玫暗自思忖，这个司振还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 工厂吃惯大锅饭的那些人思维死板得很。 而这样的少年刚从学校出来，还是一张白纸，反而更加容易适应市场经济。 他不是刚高考落榜，在家里待业吗？ 有机会跟她姑姑说说这事。 夜里，一个星期没见面的老夫老妻，好一番恩爱。 戈玫躺在男人怀里，两腮浮现酡红。 邵胜看得痴了去。 “媳妇儿，你是咋保养的，怎就还这么嫩？” 他狠狠在她脸蛋上啃了一口。 尽管他知道媳妇儿自带神器。 可她这样青春靓丽，总一堆蜂蝶绕着飞怎么办？ 邵胜心里愁得很。 “乍了，你希望我快点老啊！” 戈玫娇嗔。 “不，不是这个意思！” 自己能在媳妇儿身边杵个牌，标明所属地多好！ 可这话愣是不敢说。 这是娃儿都大了，放了心。 媳妇儿开了挂的拼事业啊！ 第二天，戈玫一早来到厂里。 办公室的孙桐华就拿着个小本子，一脸兴奋。 “戈厂长，好消息，好消息，咱们厂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 “咋回事？” 她激动的翻了本子给戈玫看。 “咯，这边是我记录的，班车运输公司的，说要一万条毛巾。” 哦，这应该一起吃饭的货车老师傅的儿子。 真的想用她的思路，卖票送毛巾呢。 “还有，还有，这新闻播出之后，好多单位想跟咱们定呢！” “真没想到啊！” 孙桐华满脸激动，“我们厂才开工，这第二天就能接这么多订单，真是太，太太神奇了。” 这几天戈玫所带给他们的惊喜，就像是做坐飞天火箭似的。 新厂子风风火火的开起来了。 县里来人了，电视台也报道了，订单也接踵而至，甚至连工资都发了一部分。 天呐，小办事员孙桐华觉得自己像踩在云端，快要飘起来了。 戈玫给他泼了盆冷水。 “这些还都只是意向，要等真正付款拿货给钱呢，别高兴得太早。” 戈玫赚她太吵，“你去忙别的吧，这些我来处理。” 她亲自将上面记录的这些电话一一回访。 要订毛巾的，直接拿现钱可以提货。 要订毛巾被和毛巾毯的，可以来厂里看样板，选款式。 交好定金，约定日期拿货，当然，这些都是要先签订合同的。 处理完这些，戈玫又画了一些花色的设计稿。 整个上午一晃就过去了，刚想歇口气润润嗓子。 孙桐华又激动地跑了进来。 第五百六十六章都来蹭热度 孙桐华个子大，跑起步来，脚下哐当哐当的。 戈玫感觉地板都要震起来了。 “小孙，你该减肥了。” 戈玫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的提醒她。 孙桐华本来长的挺不错的。 总是把小时候瓜子脸的照片拿出来给人看。 还说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舞蹈家，可惜最后没考上，来了厂子里上班，自暴自弃。 越吃越多，身材就走样了。 本来，她是跟在钱主任后头办事的。 戈玫来了之后，她就跟着她。 这小姑娘积极，热情，做事还挺不错的。 小孙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减肥？ 她不肥啊！ “厂长，别闹，是有人来咱们厂子拿货啦。” “好！” 都是戈玫预料之中的事情。 她淡定的放下茶杯，看着小孙跑得气喘吁吁的。 “没事就多跑跑。” 好不容易来一个来厂里拿货的，她们的戈厂长这么淡定，脸上连一点惊喜都看不出来。 孙桐华可佩服戈厂长了，把她视若女神。 连连点头。 “好的，戈厂长，我明天就开始跑步。” “人在哪？我去看看？” 说完跑步的事情，戈玫才进入正题。 “直接往仓库那头去了。” 孙桐华带着戈玫直奔仓库那边。 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穿的挺考究的，看上去30来岁，正在仓库门口等着。 “戈厂长。” 柯强辉就主动上前握手。 “想不到，真人看上去比电视上更加年轻。” 戈玫干笑，“请问您是？” “哦，我是障山酱菜厂的厂长柯强辉。” 柯强辉自我介绍。 “昨天看了你们的报道，非常感动啊！ 就想来一赌女企业家的风采，听说你厂里还有库存毛巾，今天正好路过就过来一趟，顺便买一些回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能为贵厂解决一点是一点，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全程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行，多谢周厂长，您想要多少直接跟仓库这边说，我也给您批发价，像你们这种数量，一条一块二如何？” 戈玫看她穿着打扮，和说话风格，就地起价。 想一睹她的风采，自然也是为了蹭个热度。 面子上这说得是冠冕堂皇的。 她不喜欢这一口。 柯强辉本来就是想要来蹭热度的，自然不在乎这一点钱。 “好好好，这样我就拿一万条。” “小孙，你带人给柯厂长将货备好。” 戈玫吩咐，转头，“柯厂长，要不先到我办公室坐会儿？” “好好。” 柯强辉自然是求之不得。 昨天她在新闻里看到戈玫的采访，原来这种小地方也藏龙卧虎。 有省城里的女企业家啊！ 如今遇到困难，他自然要来雪中送炭，攀个关系了。 自然，就想与她多结交结交。 两人刚进办公室，就又有人带了个30多岁，打扮时髦的女同志来了。 这人也是来订毛巾的。 “戈厂长，这位同志也是来订毛巾的。” 门卫大爷亲自将人送到了戈玫办公室。 戈玫点头谢过门卫大爷。 那位大爷看到有厂长亲自接待，就放心了，转身出办公室。 这可是一波接一波的客户啊！ 开门大爷这腿劲儿都足了好多。 他感觉到希望，感觉到了厂子有了蓬勃新生的力量。 自己起码还能在这厂子里看20年的大门呢！ “你好，我姓戈，是这个厂的……” 戈玫礼貌性握手，自我介绍。 时髦女同志笑靥如花。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了，你是戈玫厂长，所以今天来你厂里看看，再顺便买点毛巾回去。” “好，你要多少？我叫仓库给你准备。” 时髦女同志朝着坐在旁边的柯强辉处瞟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指做了个数字。 “就这个数，8000条吧，我那小店暂时用不了太多！” “好，小孙，你帮我安排下去。” 时髦女子又说，“对了，帮忙我打包好，送到货运站，我坐火车来的，不好带回去。给你地址，你们到时候给我寄，这运费我出。 “行，没问题。” 戈玫爽快答应，还一面跟她介绍。 “对啦，这位是障山酱菜厂的柯强辉厂长，今天他也是跟我来买毛巾的，这样你们先去坐，我安排一下，马上就来。” 戈玫出了办公室，叫了办事员去仓库备货。 办公室，时髦女同志见了柯强辉，对他挑了挑眉，“你是酱菜厂的？” “嗯。” 柯强辉看了她一眼。 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生活中见惯了朴素的女同志。 而这位大姐，穿着清凉大胆，还描眉画眼的。 一张红艳艳的厚唇，让柯强辉很不习惯。 时髦女同志见他的神色怪异，也不见怪。 “陈招娣。” 突然，她说了一个名字。 啊！？ 一时没反应过来，柯强辉愣住了。 “我叫陈招娣，是红颜美容，美发店的老板。” “哦。” 柯强辉微微点了点头，态度有些敷衍。 “你也是看了电视新闻来买毛巾的啊，说实话，看到这从位女企业家的报道，我就喜欢上了，本来都已经做到省城里了，功成名就的。 结果，还跑来这小县城，收购这倒闭的小厂子，还能将原厂的职工一个不落的全要了，这气魄真牛的，这点跟我很像。” 陈招娣说话的口气很大。 她出生在农村，14岁就辍学，到城里给人当保姆。 后来又跟人学美容美发，熬到30多岁，终于攒了一笔钱，开了间不小的美容美发的店，生意挺红火的，又开了几家分店。 这个年代的人赚了钱，心态就会有些爆棚。 俗称暴发户。 昨天看到新闻采访戈玫的一幕。 觉得自己跟她像极了。 就有种惺惺相惜之感，也跑过来蹭蹭热度。 “咳咳……” 柯强辉听她巴拉巴拉的，那声音咋咋呼呼的。 没什么回应，轻轻哼了一声。 “对了，你买多少条啊？” 陈招娣好奇的问。 “一万条。” “乖乖，那也不少啊，” “你那酱菜厂做得应该挺大的吧？都是哪些酱菜啊？我从小就爱吃酱菜，回头，我带一些回去，行不？” 陈招娣人热络。 第五百六十七章开发新产品 可柯强辉对她不感冒，所以也不想接话。 幸好，这时戈玫从外面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我都安排下去了。” “没事，我跟柯厂长聊的挺投机的。” 陈招娣笑盈盈的。 柯强辉却一脸黑线，他弄不懂这个女人那一头的热乎。 “我们就随便聊聊，柯厂长的酱菜做的不错，回头我买一些回去。” 难得看到有人对自家酱菜这么有兴趣，好歹柯强辉也搭了句话。 “市里的门店应该都买得到，你看准那上头的商标障山酱菜厂出的，就行。” “行。” 陈招娣拿起杯子开始喝茶。 柯强辉看着戈玫，“对了，听说你们厂，后面会生产毛巾被和毛巾毯？” “嗯，对，后面还会开拓其它的生产线。” 眼下天气还是热得很。 可但一到下半夜。 家里有开风扇，甚至条件好，都有装空调的，怕凉，就会盖个毛毯或薄被。 戈玫就想用纯棉材质，打造些高端市场。 毕竟到90年代，经济飞速发展，这生活水平是节节高升了。 听着戈玫这一番市场分析，柯强辉欣赏的点头，觉得她很有生意头。 这毛巾厂以前一直生产毛巾，做多了也卖不掉。 还不如转换思路。 这原材料不变，但是产品一变，立马就高大上了。 一旁陈招娣听得一脸的期待。 “戈厂长，你这里有做好的毛巾被吗？我想看看，如果好的话，我也想订。” “行。” 戈玫起身，想叫人去车间拿几条样品。 可陈同志径直走了进去。 “不用这麻烦了，我也没事，就去你们车间逛逛。” 这样子像是逛菜园子啊！ “只是车间有些嘈杂，怕你们不习惯。” 陈招娣连连摆手，表示不碍事。 “那没事，柯厂长，走，咱俩一起去看看？” 本来柯强辉是想去看的。 一听陈招娣说得那么热络，又有些顿住。 这女人咋那么自来熟咧？ 就这样，戈玫带着他们来到生产车间。 找样板师傅把各花色，各材质，各规格的样品，都拿了一条。 这些样板上的花色，可是戈玫亲手画上去的。 还分为儿童的，成人的，单人的，和双人的。 另外，那些花色还有几个系列的，有些冷色系是清淡，素雅。 有些暖色系是雍容华贵的。 叫人一瞧着就特别的舒服，一点也不毛燥。 陈招娣一眼就瞧上一眼，立刻爱不释手的。 她抚摸着那些精美，雅致的毛巾毯，啧啧的称赞。 “哎呀，这手感可真舒服，这么软和，大晚上的盖着它，不用穿衣服都舒服死了。” “咳咳咳……” 这女人的热辣大胆，可真堪人中龙凤。 也难怪，在这个时代，胆子大一点的都能暴富。 戈玫扬眉，“对！这毛巾毯和毛巾被的设计，我们都是站在客户的角度，给大家最舒适的感官体验。” “对对对，这床上的东西，就是得舒适。” 陈招娣笑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哪一条她都很喜欢。 “这样吧，戈厂长，我先拿20条，自己用五条，其它的，就送给我妈，我姑。” 戈玫爽快应下。 “行，那这个，到时候跟毛巾一起寄过去？” “不用了，我下午回家一趟，我自个带过去，我付现钱。” 陈招娣欢欢喜喜的，挑着花色。 戈玫扭头看着柯强辉，“柯厂长，你要不要挑几条，也给媳妇用一用。” “我，我还没媳妇呢！” 柯强辉人一囧，又说，“那我拿十条，回家给我妈用去。” “行，那你也挑一挑。” “瞧着都挺不错的，你们帮我挑吧！这是我个人买的，走自己的帐。” “行，那我和会计科那边说，单独付就行。” 仓库很快装点好，柯强辉自己带了司机过来的，把这些毛巾毯直接装进了货车。 陈招娣付账后，就给了地址。 戈玫安排下去，当天下午就给送去了货运站。 送走了两位财大气粗的财神爷。 戈玫还没松一口，女记者董晶又来了。 不过她这次是代表广大的人民群众来的。 “戈厂长。” 董晶一见到戈玫，显得很激动。 “我连续做了跟您有关的三档节目，把您和【娉婷】日用品厂的报道播出之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反响。您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我们台里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很多热心群众，看了听了您的话，都十分的激动。 都说像您这样子的企业家不多了！ 而且，很大一部分都在询问我们，如何才能帮到你们。 她们都想为【娉婷】这个国有品牌出一份力。 但又考虑到全部涌过来，会给厂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托我们栏目组过来了。 这不，我们栏目组，经过大半天的统计，这里就是群众要定的毛巾。 这些由我们统一买回去，然后再叫她们来电视台里领。 电视台的这一番举措，才让戈玫大为感动。 这代表着，广大群众对她的信任，娉婷的品牌也可以由此开始渗透进老百姓的生活。 这事才值得戈玫真正的高兴。 当即，根据董晶的统计，戈玫就让仓库去准备那些数量。 而在办公室这边，戈玫又对着摄像机，向所有的热情群众，表示了真心感谢。 不仅如此，就连电视台也购买了不少。 权当是给热心群众的福利。 忙了一整天，送走了一拨又一拨人后，戈玫统计了一下。 自己在超市卖了十五万，司振那四个少年卖了一万。 柯强辉拿了一万，蒋根花拿了八千，电视台那边又要了一万，就这么两天，库存清了差不多二十万。 临近下班，戈玫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原来是红旗毛巾厂的前客户打来的。 之前因为他们遇到了债务问题，差点倒闭歇业。 所以紧急停了毛巾厂的订单。 这样才导致厂子一下子陷入了窘境。 可最近，这个客户的资金又开始周转得动了。 公司正常运作起来了。 所以又打来电话来约单了。 戈玫很爽快，也不计前嫌的，按照老价格给了对方。 对方马上表示，明天就会上门拿货。 她终于可以坐下来喝口茶了。 在心理算了一下，这样一来，仓库积压的库存就差不多，能清个精光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 第五百六十八章你咋不爬了嘞？ 难道是自己的福运作祟？ 之前为了弄省城的几个项目，她把系统里的积分都花到七七八八了，还以为自己福运也没了呢。 所以才接了这么个辛苦的任务。 不用积分，不用任何金手指的，来接管红旗毛巾厂，安置下岗职工。 却没想到一切这么顺利。 戈玫心情大好。 而清空库存的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阵风似的吹遍了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几十万条毛巾，三天全部清光。 这样一来，职工们的工资就有着落啦！ 大伙儿就跟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起来。 老天爷呀！ 这个戈厂长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当初，他们曾经集合全场之力，都卖不出的毛巾。 如今戈玫一接手，三天不到，通通给处理空了。 甚至还在打样版的毛巾被和毛巾毯。 都还没有正式上市，就已经被人冲到车间，预订光了。 还有赫赫大名的佳隆商场的大经理，都主动上门，免费求着送一个超市专柜，用来卖厂子里的产品。 天呐！ 戈厂长这是神仙下凡么？ 来救助它们的吗？ 上至原厂的领导班子，下至车间职工，甚至看门的老大爷，满心满肺的，都被一种无法言喻的信任感充斥着。 全员上下，内心一片欢腾。 所有人都觉得，这下他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当然，也有悔青肠子的。 原销售科科长赵丰茂，每天，等着毛巾厂一下班。 他就去老同事那里打听八卦，希望听到毛巾厂不好的消息传出来。 谁知，连着几天，对方都激动的，说着厂子里的情况。 那可是一天比一天好啊！。 三天就清完全部库存，连还没上市的新产品都被人预订一空。 赵丰茂的脸立马变得花花绿绿的。 直到最后，像个蜡人似的，捂着脸狼狈的跑回了家。 纠结了一晚上没睡觉，跟媳妇儿诉苦。 结果第二天，被媳妇儿踹着屁股，半推半就的，给踢进了毛巾厂。 他找到戈玫，说那两天是在闹肚子，才没来上班。 就算是按旷工或者是请假都成，扣她双倍工资也没问题。 而且他也愿意去食堂烧灶。 按照厂子这发展势头，就算是在食堂干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这食堂本来就是个肥差，有肉吃，有工资拿。 总比闲在家里，被老婆打骂嫌弃，要来得强。 戈玫也不计较，公事公办，当然，她也没让赵科长真爬。 “没请假，就算旷工，按考核标准。该扣多少扣多少，后面，你去食堂上班！” “好，好的！” 赵丰茂点头哈腰的，走了。 经过这个教训，这次可老实多了。 只是，厂里有人总拿他的话来开玩笑。 “赵科长，就属你当初的壮举最厉害，你咋不爬嘞？” 他也只能笑一笑避开。 相对于赵丰茂这样的识时务。 高建华看到戈玫上了电视台新闻，差一点砸了自家电视机。 而今天他又打听到，厂里积压几十万的库存全部被她清售完。 更是一气之下，摔了家里崭新的一个开水瓶。 还有高晓芹买回来的一个漂亮玻璃杯子。 “爸……” 高晓芹心疼自己的杯子。 可也不知道如何劝父亲，她只是恨戈玫。 高厂长不搭理，脚步不稳的回到房间，关起门，虚弱地躺在床上哼哼。 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而那四个销售员也陆续回到了工厂里。 那样子，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 经过核算。 宋瑞林卖了185条。 石富卖了15条。 大庆卖了三条。 而昌丹丹一条不光没卖，还在火车上丢了一包毛巾，大约十来条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戈玫大约询问了一下她们的经历。 结果让她哭笑不得。 宋瑞林很想干好，可脑袋转不过来。 只得实实在在干事儿。 他来到火车站，哪地方没去，直接到广场中央，就吆喝上了卖毛巾。 好歹那儿的人流量还挺足的。 几天下来，卖了差不多200条。 可是戈玫需要的是合格的销售人员，懂得开拓市场和销售产品的人才。 而不是只懂得在大街上叫卖的流动小商贩。 石富也只想得到他这样的法子。 但他脸皮薄，火车站人太多，拉不下脸。 他竟然在一条冷清的小街道上摆起摊来。 额，天呐！ 这卖东西找偏门窄巷子，那还不如不要去。 不过他运气好，路过了一个开旅店的阿姨。 看他毛巾质量不错，价格也不贵，一口气买了十几条。 而大庆呢？ 自己一个人不敢出门，拉了几个小伙伴，一人用了一条。 这样攒了三条的业绩出来。 昌丹丹就更离谱，戈玫觉得，她能安然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没出过门的小姑娘。 第一次坐火车，还不花钱，可把她乐坏了。 一路上跟陌生人聊得热火朝天的，还坐过了站。 下车时干脆把毛巾也搞丢了。 直接到市里住了间小旅馆，顾着玩了几天，才买回程票。 她这是觉得，反正毛巾都丢了，厂里出了100块钱的差旅费，不用白不用。 出来免费玩一次，也挺好的。 昌丹丹还没等戈玫开口，就主动表态。 “戈厂长，我错了！我回车间，加班加点的干活，那毛巾，你直接扣我工资。” 大庆和石富随后，“戈厂长，我们也回车间了。” 宋瑞林最后才结结巴巴的出声，“戈厂长，我，你，你看我还有救么……” “嗯，你留下吧。” 戈玫长叹一口气。 这销售科，一共才招了四个人，他再一走，就成了零蛋科了。 “是。” 宋瑞林眼睛一亮，那声音也挺有劲的。 三个都开了，只留下他一个，证明自己还是行的。 戈玫翻了一个白眼。 怪不得能在火车站吆喝。 这声音中气十足啊！ “你回来后，得好好研究市场，研究产品。好歹你也是个高中生吧，回头，我给你几本经济学的书，好好看看。” “是。” 宋瑞林马上大声回答。 戈玫一脸黑线。 眼睁睁地看着，这臭小子乐呵呵的走了。 也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人来面试。 宋瑞林他们出任务的几天里。 戈玫就在厂门外面，贴招工启事。 第五百六十九章那啥出了问题 戈玫得对外招人才了。 厂子内部是完全没得指望了。 “招销售人员：要求容貌端正，口才佳，高中以上学历……” 看着那些字，戈玫正发愁，这面试官找谁，才能胜任。 司振来了。 那一次下乡卖毛巾的事，让戈玫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 当他提出想进工厂时，戈玫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快同意。 年轻人顺利过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先考核到位再说。 于是，她又给了司振一个新任务。 就坐在大门口，替她把关，帮她筛选前来应聘销售的社会人士。 通过他的一轮筛选之后，再由戈玫亲自来挑。 顺便试试，司振看人的眼光。 司振高兴的应下。 转身出门时，戈玫眼尖，看到这娃兜里揣着几本小书。 是关于市场经济学的。 不错，挺有上进心。 刚把这事安排下去，戈玫喝了口玫瑰茶。 小海又来了。 看着这娃，那脸色不太好，狠命的喘着粗气。 一身的拘谨。 “婶儿，忙不？有事，又要来麻烦你。” “快，别这么说。” 戈玫请他坐下，倒了杯茶。 好像很渴一样，小海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 平息了一会情绪，才对戈玫讲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他上次把许二踹了一脚后。 许二是走了。 可他怕啊！ 怕他又上门来找骚扰妈妈，就偷偷跟踪上了许二。 没想到，却被他发现了一件事儿。 看到水花如今生意做得好，无所是事的许二为了拿捏住水花。 四处打听当年强暴水花的那个禽兽的下落。 他有几个犯了事儿的兄弟在牢里，说当年的晓岗村有几个强，奸犯被抓进了劳改厂。 许二正合着当年的情形，找人一个个核查着呢。 而小海担心这陈年旧事，被许二拿捏住了，会给妈妈带来伤害。 所以，这少年的心一急啊！ 就跑来跟戈玫商量来了。 戈玫一听，就怒了。 “这事敢情好，许二把当年那个强，奸犯揪出来了，不是更好，让他受惩罚啊！” 可小海的表情就像触电一样，身子瑟缩了一下。 将头低了下去，手掌捂住了后脑勺。 戈玫突然心里被狠狠刺痛了。 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冲动，欠缺考虑。 她没有站在这娃儿的立场上考虑。 从小海一出生起，他就背负着野种的骂名。 从内心里来说，他恨这个带给他生命的亲生父亲。 无法选择的，一出生都带着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深恶痛绝的，肮脏血源关系。 这不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应该背负的。 戈玫沉默，她是看着这个娃长大的。 当年许二暴打水花，随意辱骂小海时。 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 那个小小的身影在疾风骤雨中，像一片任人摧残的小小落叶。 当年在戈玫跟前的撕心裂肺的那一跪，还让戈玫记忆尤新。 可一晃十年，这娃儿长大了。 在廖婶儿和水花的呵护下，搬离了晓岗村，远离了愚昧落后的村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却没想到，许二又找上门来，又想把他们的伤痛再次揭开，带给他们血淋淋的痛。 真是不可原谅！ 一想到此，戈玫拳头都攥得紧紧得，恨不得招来ROSE劈了许二这个渣男。 “婶儿，我想在许二的前头，找到那个禽兽！” 听到这句，戈玫惊呆了。 半晌，脑子里转了几圈，才小心翼翼的问。 “那你的意思是？” 她摸不透小海的意思。 他这意思是认亲，还是手刃当年，那个伤害他妈妈的禽兽？ “婶儿，这事我不敢跟我妈说，你，你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小海痛苦的捂着脸。 戈玫目光柔和，看着小海，“当然，小海，你可以绝对信任婶儿，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些是我单方面的意思，我想作个了断。” 小海迎上戈玫的目光，倔犟抬头，目光中带着隐忍和不屈。 “但，我摸不透我妈的想法，我怕伤到她，如果她还恨这个人，我可以当她的面，亲手宰了她。”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少年人的任性和报复心理，面目狰狞，字字都透着恨意。 就在这一刻，终于戈玫明白了小海心底的想法。 他们这一对母子，尽管如今生活过好了，不愁吃穿。 但，永远活在那个畜牲给他们带来的巨大阴影下。 如果这个心结不打开。 不单单是水花的下半生，就连小海这个少年的未来，甚至是以后的婚姻也会出问题。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婶儿，我真没人敢说！我也不敢告诉妈。” 说着说着，大海突然泪流满面。 戈玫浑身一憷。 她知道，这些罪恶，遗留下来的伤害，远远比看上去大得多了。 原来水花一直忙于生意，忙于将日子过好。 还将小海转到了县城里读书，远离了那些知道他们经历的人。 竭尽所能的保护着小海。 而小海也很懂事，一直努力地驱逐着心底的阴霾，照着标准的红专少年去成长。 包括这次，他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可没有人知道，原生家庭给人带来的阴影是无法磨灭的。 小海始终活在亲生父亲的阴影中，禹禹独行。 懵懂少年的成长路上，仍是有诸多的磕磕绊绊，而且无人言说。 17岁的少年，直到那一天下乡卖毛巾，放电影那一天。 小海这才实实在在的，发觉自己对小姑娘完全提不起，性，趣。 难道原生家庭的阴影，让小海的性取向出了问题？ 戈玫着实捏了一把汗。 倒不是歧视那些GAY。 她来自未来，知道未来社会对这些群体有了更多的宽容。 可他的母亲，水花呢？ 廖婶呢？ 她们是小海的亲人，而且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 能接受得了么？ “所以，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亲？来个了断？” “嗯。” 小海眼中带着泪花，狠狠点头。 “所以，我想来找婶儿问一问，有没有确切的方法，能证明我的生世。” 戈玫依稀记得，在十年前，水花跟她说过。 那天很黑，她摸黑回家，不知哪里就蹿出来个人影。 就这样，把水花给糟蹋了。 当时，她奋力挣扎，咬断了对方一根小手指。 那时候的水花又羞又愤，年龄太小也不敢声张。 第五百七十章最滋润的一批 后来。 水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了许二，生下了小海。 直到许二发现不对劲。 此事才彻底穿帮。 关乎男人颜面问题，所以水花才一直隐忍着。 直到戈玫的出现。 戈玫理顺了思路，终于明白了。 彷徨少年得知此事后。 是想寻着那个禽兽，无论是打是杀都好。 其实，就是想解开那个心结。 但又事关母亲隐疾，不敢随便决断，只得找上了戈玫。 戈玫抬眼看着小海，“亲子鉴定！” “真的，可以吗？” 小海吃了一惊。 是的，这年代不发达，这类科技手段还没有普及。 “是的，但，小海？” 戈玫严肃的问，“这件事，你真想好了吗？要不要同你母亲商量一下？” “婶儿，我想好了，就算我们不去找，那个许二就会瞎折腾。” 小海一脸倔强，但一想起了水花，又说，“能不能找到了，再同我妈说？” “这样也成。” 戈玫想了想，答应了。 这娃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考虑事情也周密。 能帮就帮吧。 小海走后，一上午就过了。 大门口来应聘的队伍已经没人排了。 司振帮她筛选了十个人也走了。 戈玫在这十个里面挑了三个。 其他没面试的每人发了一瓶汽水。 毕竟大热天的，人家排了半天的队。 司振看人的眼光不错。 最后招的这两男一女，戈玫也挺满意的。 再加上宋瑞林和司振。 这销售科日后，一共是五个人呐。 不过，司振可能没那么快来上班，虽然已经高考完。 但还得回校几天，听说要拿学籍。 应该小海走得匆忙，也是回学校了吧。 戈玫又去设计部，看了看她画的样稿，督促着后面的新品。 第一批毛巾毯上市后，深受广大群众的喜爱。 除了佳隆超市那边的专柜销售外，从前和毛巾厂合作过的批发商，有一些也又来要货了。 反正，这订单就不愁了，已经排到年底了。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 这厂里的职工们，从之前快要下岗的颓丧，摇身一变，成了县城里最受人羡慕的职工了。 因为，娉婷日用品厂的福利，根本不同于其他老牌厂。 主要，她这边工资是跟绩效挂钩的。 能者多得，最大程度激发了职工的积极性，充分挖掘了潜能。 自从新的规章制度实施后，再也没有偷懒耍滑的了。 想混吃等死，白拿工资的。 可是没门。 毕竟，有谁跟钱过不去啊？ 干多，干好了，钱就多拿。 厂了现在订单多了，活也多了。 福利待遇自然也跟着涨上来了。 甚至可以说，娉婷日化厂的职工，可成了县里最滋润的一批了。 这种情况下，别说偷懒了。 大家还都抢着干，生怕干少了，拿钱少了，自己就亏了呢。 所有人都积极向上，干活卖力，那厂子积极的氛围不就上来了。 县里的黄县长和司主任，来视察的时候。 发现娉婷日化厂的工人，不像其他工厂。 脸上挂着疲倦或者是做不做无所谓的神色。 而是浑身透着干劲，脸上洋溢着希望。 整个厂子，上上下下都透着股蓬勃向上的生机。 他们如今可是对娉婷日化厂的发展现状，满意得很呢。 但戈玫可不满足。 毕竟，时代在发展，经济在兴盛。 如果安于现状不发展。 很有可能，过个几年，就又重蹈覆辙，被时代和社会淘汰。 戈玫打算趁着火势，加把劲儿，再扩大一圈厂房。 多买几台机器，扩大生产。 她想尽快树立起娉婷的品牌形象。 加强宣传力度，再来将来，要让全国人民都能用上她娉婷的日用品，护肤品，穿上娉婷品牌的服装。 之后，再出口…… 当然，这个还需再努力。 如今她不是还年轻嘛，大家不是都看她像小姑娘啊。 这ROSE不是渡假去了，还没回来么。 证明自己真正实力的，就是这时候呢。 人得有些梦想。 不然，和咸鱼有何区别？ 戈玫看着季度收益，脑海里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她原想直接拿钱先去买机器。 但是，若想扩建厂房的话，得县里批的。 而之前，她是答应陈县长，分期付那收购款。 虽然答应的是半年。 她有诚意的提前三个月，后面的那块地，应该会批了吧？ 戈玫让财务科准备好钱，她打算去县政府一趟，还点款。 就势，再跟黄县长谈一下厂房扩建用地的事儿。 刚准备出门，桌上的电话响了。 戈玫让徐会计等一下，又回来接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戈玫挂了电话，又对会计说。 “把钱收好，得改计划了，明天再去。突然，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哦，好。” 看戈玫神色凝重，会计也没好问什么事。 戈玫出了厂子，骑车直奔中学。 经过门卫的指点，戈玫找到了高三年级老师们的办公室。 已经过了高考，回校的只有高三整个年级。 办公室里传出来老师训学生的声音。 “你家长怎么还不来？我跟你说，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解决。 你这孩子，怎么能打女同学呢？ 就算毕业了，学校不能开除你，你的学籍里也得记大过的啊，将来都是要写进你档案里的，这些可都是污点来的。” “我没打。” 小海站在班主任面关，带着些不服。 “你没打？那怎么高晓芹的头破了？” “我……” 咚咚咚—— 戈玫站在办公室门口，屈指敲了几下。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吴老师，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进来。” 进了办公室，戈玫扫了一眼小海。 “婶儿。” 小海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一脸羞愧，又将头低了下去。 没弄清楚状况，戈玫也没先发话。 只是冲小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 然后走到办公桌前，礼貌的跟班主任自我介绍。 “班主任您好，我是小海的婶儿，叫戈玫。” 吴老师一看，来的不是父母，是婶儿，这哪里是健康的家庭状况。 难怪这孩子……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奈，失望的神色。 “小海婶儿，你来得正好，你知道今天他都在学校干了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 戈玫觉得，她问的这话是废话。 第五百七十一章在学校打女同学 而且从吴老师的脸上表情，她看得出来。 明显有些歧视小海家庭的成分。 戈玫的回答，让吴老师一憷。 但凡识趣点的家长都清楚。 老师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有事儿。 一般家长都是陪着笑脸，打着哈哈，跟老师道个歉儿什么的。 然后再教训教训自家孩子。 而这家孩子的婶儿倒是奇了怪了。 还直接来个不知道。 看见吴老师一脸怔然。 戈玫也没继续。 而是扭头看向小海。 “小海，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 小海眉头紧皱。 当着婶婶的面儿，他这心里，可是越发委屈。 而一委屈，他这话就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吴老师这才接话说。 “这样子的，今天，小海同学在班上，打破了女同学高晓芹的头。” 既然电话都打到厂里去了，一定是小海遇到了什么事，不想让水花知道。 所以戈玫没有那么惊讶，只是微微皱眉。 转头看向小海，“这，是真的吗？” “不是，我没打，我就只是推了她一下，她自己就不小心的，撞上了桌角。” 小海急着争辩。 其实戈玫哪里不知道，这事情的蹊跷。 小海可是戈玫看着长大的。 八岁起，他在村子的口碑一直很不错。 从来不惹事，还经常照顾自家那两个小崽子。 对廖婶儿也是孝顺有加。 怎么可能在学校打女同学？ 可吴老师听到小海狡辩更加生气。 “就算不是你打的，那你也是推了，你不推，那她头会破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知道认错，小海同学，你叫老师说你什么才好啊！” “等等，老师！” 戈玫一听，就觉得老师这话里有问题，马上接着说。 “您是吴老师，对吧。 这事，您能跟我具体说说经过吗？ 不是我偏袒着小海，但如果真是他做错，我们绝不会姑息，学校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那就算要惩罚他，要他认错，我们做家长的，也总要了解下事情的真相吧。 小海这孩子一贯作风都不是惹事的。 他本性纯良，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推人家女孩子？ 吴老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呢？”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盯着小海。 “你让他自己说。” 戈玫转向了小海，目光温柔。 小海咬了咬牙，哼道。 “这几天，高晓芹在班上乱说话，今天正好被我听到了。以前她说我就算了。今天她还骂我妈，骂婶儿你。 我忍不住就质问她，然后她还在骂，我一气之下就推了一把，结果她自己，就撞到课桌上了。” “看，他推……” 吴老师刚想说…… 戈玫一抬手，将他给制止了，用眼神鼓励小海继续说。 “那你说，高晓芹同学都在班上乱说什么了？又骂你什么了？” “她说了很多，而且，那些话很难听。” 小海抬头看了一眼戈玫，突然眼眶一红，垂下头来，喃喃道，“我说不出口。” 戈玫目光一沉，“说！” “她以前就骂过我野种，说我妈不干净，说我GAY气。我都忍了。 而今天又说婶儿，说你霸占了毛巾厂，在背后耍手段，逼她爸下岗。说他爸在家里想寻死，还骂你是侩子手，杀人不眨眼的，是要遭到报应的。” 小海一口气说完，那眼泪都在眶里打转转。 戈玫听到这些，一脸讶然。 “这高晓菲？他爸是原毛巾厂的啊，谁啊？” 原厂的下岗职工除了自己不愿意回来，其他全部都接收回来了呀。 难道人事部背着自己搞小动作？ 小海见戈玫没明白，解释。 “高晓芹的爸是以前毛巾厂的高厂长。” “啊？” 戈玫有些吃惊。 这段时间忙过头了，都忘记了高厂长这号人物。 小海不服气。 “高晓芹在学校里骂我也就算了，可婶儿，我实在是忍不了她骂你，我听到就是不服气，才质问她，你知道不，那些骂你的话，我都难以启齿。 我叫她别骂，她不听，反而骂得更难听了，当时，我就随手推了一下，真没想到，她会摔倒，还会撞破了头。” “嗯，我知道了。” 戈玫愤而转身，看着班主任。 “吴老师，这事情的经过，你都听到了吗？” 吴老师也一脸的懵。 刚才那些同学一窝蜂的跑进来，都说小海把高晓芹的头给打破了。 通常在学校，男生跟女生扯皮。 老师们习惯性的，都是帮着女方。 而且，这高晓芹可是班上的好苗子，他舅舅还在县教育局工作呢。 本来，这班主任原来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小海的家长叫过来说一说，再带着小海向高晓芹认个错。 或者写个检查，再出点医药费啥的，就把这事情处理过去了。 哪里知道？ 尽管小海是个单亲家庭，却有一个这样认死理的婶儿。 “小海婶儿，这事就算是高晓芹同学，在言语有过激行为，但小海同学，他推人还是不对的！” 吴老师继续刚才的思维，嘴硬。 “而且，高晓芹同学还受了伤，同学带她去了医院，那具体伤成什么样子，还要等医院的检查结果。” “行，那就等检查结果。” 戈玫很淡定。 “等结果出来了，我们双方的家长，再同学校一起，三方来解决此事。” 戈玫知道。 小海之前，在村子里，总是被同学嘲笑，被老师歧视的那一个。 为此，水花替他转学，来了县里。 可哪里都逃不过。 戈玫决心为这娃承受的不公正对待，讨个公道。 这样一说，还把吴老师搞得特别的尴尬。 “小海婶儿，这个高晓芹同学的头破撞破了，等一会儿呢，她的家长也会到的，我觉得这事呢，你这位做婶儿的态度，是否……” 吴老师说得很委婉。 其实是希望戈玫等一下，在高晓芹家长来了之后，态度能软和一点。 尽量把事情给化小了。 结果，戈玫微笑接话。 “吴老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处理好这件事儿的，也希望学校，还有您，能够秉承着公正态度来处理这事，可别让我家娃受了委屈。” “额，这个……” 吴老师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五百七十二章练出火眼金睛 她怎么觉得，这问题会越来越麻烦了？ 这时，办公室还没有其他老师，学校也很安静。 同学都在上课。 戈玫就对小海说。 “小海，你别担心，婶儿在这儿处理着呢。 你先去教室上课，等一会儿高晓芹同学回来后，你再过来。 咱们今天，就当着老师的面，将事情好好的说一说。” 小海急，“戈婶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想推她的。” 戈玫用安慰的眼神，看着他。 “我相信，你去吧，没事的，婶儿在呢！” “嗯。” 小海看着戈玫对他笑，目光中流露着信任。 这让他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应了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班主任一脸惊讶。 “……” 这家长？ 居然没有经过她这班主任的，就让孩子回教室了？ “小海婶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吴老师惊归惊，可她突然对小海这个年轻的婶儿，有了些好奇。 她平时改作业去了，工作挺忙的。 根本不看电视，所以对戈玫之前，轰轰烈烈的事迹一点都不知情。 “嗯，目前，我在县里经营一家工厂。” 吴老师愕然。 “我刚才叫小海给家里打电话，是打算找她家长过来的。 怎么？他给我的竟然是你厂里的电话？” “没事，我是他婶婶，也算是家长。” 戈玫淡笑。 吴老师目光审视，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 才微微一笑，“你看着，真不像婶儿呐，太年轻了。” 戈玫也一脸和气，像是在拉家常。 “我家里有四个孩子，大儿子比小海还大呢！” 吴老师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就这样随意聊了几句。 可能吴老师还是觉得，戈玫应该是好说话的。 最后又语重心长的，劝起来。 “小海婶儿呐，我跟你说啊！ 一会儿这个高晓芹的家长来了，你得听我的，跟人家道个歉。 好好说点好话，这个事情呢，就过去了。 我也跟你保证，绝对不会给小海记过，记处分的。” 戈玫一听，嘴角对着老师的笑，顿时一凝。 她一脸怀疑的看向班主任。 “吴老师，您当老师多少年了？” “十五年呐。” 班主任被问得莫名其妙。 可戈玫突然带着些意外的口气，质问。 “您这，都当了十五年老师了啊！ 那对同学之间的纠纷和矛盾，应该是看得很多的，早就练出一双火眼金睛了吧， 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这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可说得可不善。 吴老师拉下脸，“你这话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她是想帮他们，才会这样劝。 高晓芹的舅舅是县教育局的。 万一对他发难。 到时候在什么方面，对小海卡一下。 那可是耽误孩子前途的事情啊！ 不过，看来戈玫并不领情。 “吴老师，要不然等高晓芹回来再说吧，这事情谁该跟谁道歉，还不好说呢。” 吴老师一下被噎住了。 这个女同志刚才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怎么一下又变得如此顽固不化，还这么难说话？ “小海婶儿，其实呢，我也是为小海好。总归是人家孩子受伤了，这真要是闹起来，你们也理亏。”吴老师语重心长。 “那我就相信高家是个讲理的，如果纯粹是为了口气而闹，那我就奉陪到底了。” 高老师满脸愕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女同志咋像个愣头青呢？ 要不，还是去找小海的父母亲过来吧？ 这个婶儿啊！ 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很快，走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中年鬓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冲进了办公室。 “吴老师，那个打人的小子，他在哪里呢？叫他出来！” 高厂长一进办公室，就直奔吴老师这边，叫嚣着。 在他的身后，两个女同学搀扶着高晓芹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高晓芹头上缠着白色纱布。 映衬着她那张小脸更加惨白了。 一副虚弱无力，失血过多的样子。 那两个女同学将她扶进办公室后，四下望了望。 戈玫就主动起身，把椅子让给了高晓芹。 “你们来，这边做吧。” 在这个过程中，戈玫仔细观察了一下高晓芹的状态。 但她觉得很奇怪。 这高晓芹不是磕破头了吗？ 怎么这连走路都走不稳当了？ 她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坐到了椅子上。 从头到尾，就虚弱得连眼皮都好像抬不动一样，当然也没看一下戈玫。 而高建华也正在质问吴老师。 跟她要打人的凶手呢？ 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戈玫。 最后，吴老师被他叫嚣的气势给逼急了，拿手指着戈玫。 “晓芹爸爸，您别着急。 一位就是小海同学的婶儿，她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呢，专门想等你们回来，好跟你们道个……” 道歉？ 也想得太美了吧？ 怎么可能？ 戈玫猛然打断了吴老师的话，主动上前。 “高厂长啊，原来您就是高晓芹同学的爸爸呀！” 高建华扭头一看，怎么是戈玫？ 整个人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怎么是你。” “哦，我来处理一下我侄儿的事。” 戈玫说得轻描淡写。 高晓芹突然也意识到了，抬头看着戈玫。 突然，她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对，他就是小海他婶儿。而小海就是推我的那个同学。” 高建华看着戈玫，那眼神很快也变得愤恨起来。 “戈厂长，你对我有不满，处处针对我，也就算了。 可真想不到啊！你甚至叫你侄子在学校里，当人面欺负我的女儿，你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啊！” 戈玫眨着眼睛，一脸无辜。 “高厂长，您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啊？” “难道不是吗？” 高厂长将女儿高晓芹从椅子上拽过来。 指着她额头上的疤，质问。 “你瞧，我女儿头上这个伤是谁弄出来的？你还敢否认，你侄子没有欺负她？” 高厂长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戈玫却一脸淡定，听着他的指控。 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这个高厂长变化还真大。 好歹当了这么多年领导的人，遇事竟然这样暴躁。 面对戈玫云淡风轻的模样，高厂长越发是气得厉害。 “戈玫，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我就跟你没完。 一定要告到教育局里去，让学校严惩你侄子。” 第五百七十三章闷不出声型 “还这么小，就会打人，这还真是不得了，难道家里就没有人管吗？ 这以后，要是踏入社会了，一定也是个祸害……” “够了！” 戈玫突然神色冷冽地打断了他的话。 “说事情，就说事情，哪有像你这样子，对一个孩子进行人身攻击的呢？ 高晓芹家长，亏您还是个知识分子，以前还当过领导的人。” 高厂长一听被震住了。 生平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训斥呢？ “戈玫，你……” “说起管教……” 戈玫打断她的话，目光冰冷地看向高晓芹。 “这是你女儿？ 请问，她在学校做的事情，你了解过吗？或者说你究竟有没有好好管教过你女儿？” “什么意思？” 高建华真给气炸了。 戈玫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女儿？ “我女儿，我当然清楚，每年她可都是班级三好生，每年考试都能排在前十。 不像有些同学，不好好念书还成天捣乱，使坏……” “看来，你还真不了解呢！” 戈玫摇摇头，又对吴老师说。 “吴老师，不如您跟高晓芹爸爸来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我怕我说的他不信。” 吴老师总算是能插上话了。 她快步上前。 “高晓芹爸爸，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听说高晓芹同学是先骂人，然后小海同学一时情急就推了她一下，但不是故意的……” 高建华还没听完，就炸锅了。 “吴老师，你怎么能包庇打人的罪人呢？ 我女儿头都撞破了，你还在为他开脱，说他不是故意的？” 吴老师，“……” 高晓芹也红着眼嚷。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他先动手的。 我这额头还缝了三针，痛得要死，说不定还会留疤呢。 呜呜呜……” 这次她一定要让小海受到惩罚。 “你看他，就是故意的。” 高建华气呼呼的说。 “吴老师，我知道您是老师，想包屁您的学生。 但这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戈玫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原本这时间，她是打算去县政府，谈厂房扩建事儿的。 哪知。 接了个电话，还是逃不掉。 被叫到学校办公室，处理这些高中孩子之间的纠纷。 可耽误了她的大事。 哼！ 这事，她都不可能就这样翻篇的。 “小海婶儿……” 吴老师连忙对着戈玫使眼色。 生怕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递把刀，再来添乱子！ 戈玫扫了吴老师一眼。 转头，直接对高建华说。 “这位家长，您女儿在学校里散播谣言，辱骂同学和其家人，对他人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这，这说的什么话？ 打人的还这嚣张？ 你们还要追究到底？ 高厂长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戈玫冷着张脸，声音带着情绪。 “没错，我们家小海从小就善良懂事，从来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一次，是他被女同学的话给气到了。 那这位女同学到底是谁？又想对小海做些什么？竟然惹得平时听话的孩子，心性大乱。这件事情，我们必须严查！” “你还严查呢，你查什么？是你家侄子，把我家女儿的头打破了，这才是事实，是关键。” 高建华没好气嚷嚷着。 戈玫冷眼盯着他。 “那你就得好好去问问自己女儿，我家侄子为什么要推她？ 她都做了哪些过分的事情，你如果不信，咱们就去他们班里，找同学当面对质。” 高建华被戈玫这冰冷冷的气势，一下给镇住了。 他狐疑地，看着自己女儿高晓芹。 “晓芹？告诉她，你从来都不骂人的，对不对？” 高晓芹平时在家时，都是副乖乖女形象。 哪里会骂人呐？ 此刻，面对父亲的质问。 她顿了一下，又立即摇头。 “没，没有，我没有骂人。” 高建华来气了。 “戈玫，你瞧瞧，我的女儿，我最清楚不过了。 她绝对不会乱骂人的，你不要因为，你侄子伤人在先，就想反咬一口。” 戈玫耸耸肩。 “你女儿有没有骂人，去找班上的同学一问，不就知道了？ “问就问，谁怕谁呀？” 高晓芹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她就不信了。 班上的同学，还能有人帮小海？ 看着自己的女儿有这种底气。 高建华顿时气焰都长了一个度。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个好孩子。 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骂人？ 在家里，还都会被她那个嫂子，教训得还不了嘴。 就只知道哭。 “去就去，走，去班级里，找你们同学评评理去。” 高建华那个气啊，消不下去。 戈玫也太狂妄无礼了。 侄子打人，不知错，不懂道歉，也就算了。 可她还要反咬一口。 今天，必须要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 戈玫清咳了一声。 也跟了出去。 难不成，还真怕了她了？ 吴老师连忙放下手中笔，追了出去。 “两位家长啊！你们稍安勿躁，冷静啊，学生们都在上课，现在说这事儿，实在是不方便啊。” “麻烦您带个路。” 一下子，吴老师被带到了前头。 话说，戈玫还不知道小海具体教室在哪儿呢？ 高建华此时也不肯罢休。 “吴老师，您带我们去班上，我要把这事儿，找个同学问个清楚，不能让我女儿白挨打了，还要饱受冤枉。” 吴老师一个头两个大。 这两个家长都吃了火药吗？ 火气都这么足。 她就像个夹心板，两边不讨好！ 得了，就由他们去闹，她也不操心了，这事该咋办咋办？ 吴老师深深吸一口气。 沉着脸，带着几个人到教室门口。 先对着正在上课的老师招呼了一声。 等那老师出来后，她才带着双方进了教室。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神色严厉的说。 “今天，班上发生了一件影响非常不好的事情。 小海同学将高晓芹同学推了一把。导致高晓芹同学的头被撞破，受伤了。 而后来，说这件事起因时，双方各执一词，现在老师想亲自查一下。 小海同学说这事发诱因，是因为高晓芹同学这几天在班上散布谣言，辱骂他，还有骂他的妈妈和婶儿。 老师就想问问大家，究竟有没这回事？” 第五百七十四章骂他死胖子 此话一出。 班上所有同学立刻安静了下来。 高晓芹当然是那种。 学习好，模样好的校花。 是老师同学眼中的香饽饽。 男生都喜欢他，女生又羡慕他，谁都愿意跟他亲近？ 好像谁跟他亲近，就会更受欢迎似的。 可小海就是属于那种闷不作声的葫芦型。 尽管学习还不错。 但因为和同学的喜好不一样。 反事都比较闷，所以导致了他人际关系不行。 “高晓芹同学辱骂小海同学和他的家人，这件事你们有人知道吗？” 吴老师又问了一遍。 可班上无一人应答。 小海看着那一帮同学，握起拳头，气得脸通红。 正当高晓芹得意之时。 教室外响起了一个少年沉沉的声音。 “有！” 这个嗓音格外掷地有声。 教室里的目光都朝着这个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位国字脸的少年，抱着一大摞的练习册，满头大汗地站在教室门口。 那叫一脸正气啊！ “报告老师！” 司振又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这时，吴老师才反应过来。点头示意。 司振抱着练习册回到自己的座位。 却并未坐下，而是沉着的说。 “老师，高晓芹同学公然辱骂小海同学是个野种，以及他婶儿还有他的妈妈。” 这件事我可以作证。 “司振，你？” 高晓芹瞪着司振，气愤得立刻红了眼眶。 高建华也一下子呆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那么老实憨厚的同学，竟然会指正自己女儿辱骂他人。 “这位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晓芹，怎么可能会骂人？” “没错，她就是骂人的。” 高建华，“……” 这臭小子，哪里来的？ “你一个人说也不能算，班上这么多同学都没有出声……” 高晓芹连忙指着司振和小海。 “他俩就是一伙的，他在帮他做伪证。” “大家都是同学，没什么伪证不为证的，我就事论事。” 司振面对指控，面不改色，一脸正气。 “吴老师，今天就是因为高晓芹对小海说了一些很过激的话。 甚至辱骂他，还骂了他的母亲和他的婶婶，小海才推了一她。 至于他骂了什么，当时正是下课时间，班上有很多同学都在场的…… 他目光淡淡地，扫了一下其他的同学。 这时一向胆小，不大合群的黄庆同学也鼓起勇气，举起了手。 “吴老师我也看见了。”黄庆说。 他站起身，声音都打着颤，但却很坚定。 咬咬牙，“吴老师，当时我也在场，能证明高晓芹先骂的小海。” “那她骂了什么？” 吴老师继续追问。 “高晓芹同学从前一直在背后说小海是野种，还说他GEY里GAY气的。 今天是因为她侮辱小海婶儿还有他妈妈，小海实在忍受不了，才推的。” “黄庆！！！你这个死胖子！” 高晓芹气得没控制住，狠狠骂了他一句。 黄庆同学顿时，难堪得低下了头。 戈玫挑眉冷笑。 “高晓芹家长，你还敢说你女儿不会骂人？我看他这骂人的话，可是张口就来的嘛！” “这……” 高建华一时语塞。 无奈又懊恼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后解释。 “我女儿她肯定是无心的，同学之间偶尔开个玩笑…… “是吗？‘死胖子’，这三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您觉得只是开玩笑吗？” 戈玫一脸愤慨，又接着说。 “那您还觉得‘野种’这个词，也只是开玩笑吗？ 还有‘gay里gay气的’是什么意思？ 您难道不知道吗？ 他们可还都只是个孩子，就会用这样侮辱性极强的字眼，那以后进了社会还得了？” 高建华脸色越发难看。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这样子的话出来，只能辩解。 “晓芹这孩子，从小就口没遮拦的，刚才她只不过是急了，并不是有意的。” “在您的口中，她就是一时情急，并非有心，但您知不知道，她无心的这些词？会让一个人终身抬不起头？” 黄庆同学原本是垂着头的。 可听了戈玫了这一席话，让他本能的抬起头来，看向戈玫。 他太认同这些话了。 别说，骂他死胖子了。 平时大家都说一下跟胖有关的词时。 他都会无端的联想到自己，甚至是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而有人玩笑说他胖，他都还不敢出声。 因为只要他一出声，别人就说他小气，开不起玩笑之类的。 所以这样子的言论，真的很伤人。 为什么刚才他要出来指正高晓芹。 因为他知道‘野种’这种词更伤人。 “吴老师，我也作证，的确是高晓芹先骂的小海。” 此时，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差生—— 周小六，也突然站起身，指证高晓芹。 周小六家境不好，成绩还差，也算是被班上同学排挤的边缘人。 其实刚才他就想出来作证的。 但太胆怯，他从来没有在这么多同学面前露过脸。 觉得自己在班上说话，也不一定有人信。 就算作证，怕也没人会听他的，刚才就不敢站出来。 此刻，看到司振和黄庆都站出来了。 他也果断的站出来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 一个人烧不着，给这把火添根柴，还是可以的。 紧接着，又有两名女生同时站起来作证。 当时黄晓芹是撞的她们课桌角，搞得她们桌上的书本全掉了。 刚买的蓝色墨水都摔碎了，弄得地上还有一大堆洗不掉的。 其他的同学，纷纷在底下窃窃私语。 反正，在大家一致的指证下。 高建华才知道，女儿骂人的事是铁板钉钉的。 可高晓芹气得脸都扭曲了。 她哪里料得到，同学们竟然都愿意帮小海，而不帮着她。 不过她很快转了一脸无所谓，一脸傲然。 “没错，我就是骂他了。又怎么样！” 她纤细的手指突然指向戈玫。 “就是因为你啊，就是你该骂，你处处给我爸使绊子。抢走我爸的职位，逼得我爸下岗，你最坏了！” “还有你！” 她又指向小海。 “像你这种家庭背景的同学，怎么配来我们班级上课？居然还能考上比我还好的大学！这根本不公平。 像你这种‘野种’，还勾结你婶儿，给我们家带来那么多麻烦。” 第五百七十五章这么蠢的丫头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戈玫也眼神凌厉的看向高建华。 “高晓芹家长，这话是您教孩子说的？ 不然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高建华也是懵了。 他在家时，并未特意说起这些。 只是厂子倒闭后，他心情很差，偶尔会发些脾气。 “用不着我爸教我这些，我全知道！” 高晓芹叫嚣着。 “戈玫，像你这种八婆，凭什么能挤走我爸，凭什么有能力当新的厂长？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配不配？” 小海双手捏成的拳头，几乎要从位置上一跃而起。 “高晓芹，你还敢骂！” “小海，坐，对这种人用不着激动。” 戈玫樱唇轻启，一声嗤笑。 “婶儿……” 没分给高晓芹半分视线，戈玫只是挑眉，看着高建华。 “高晓芹家长，您听到了？这熊孩子，您是否该管教管教呢？” “戈玫，这跟我爸没关系，你要……” “住嘴！！！” 看着平时乖巧的女儿，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高建华气得直哆嗦。 他怎么养了个这么蠢的丫头？ 别人都还没说，她就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抬头看向戈玫，高建华神色复杂。 “戈厂长，你知道，我近来状况不是很好，可能有些牢骚话，被孩子听到了，心里替我鸣不平。 她只是过分担心自己父亲，所以才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希望你能理解。” “嗯？理解？” 戈玫认真回味了一下高建华的话，才点了点头。 “所以，我侄子为了替我鸣不平，推了你女儿一把，也请你理解。 毕竟，谁的亲人被侮辱，被伤害，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而且你女儿用的那些侮辱性字眼，更甚，希望你回去后严加管教。 高建华一时语塞。 因为自己父亲的下岗，所以记恨戈玫，辱骂小海。 而小海也为了婶儿被辱骂，又推了高晓芹。 说起来，全都是有因有果。 如果真追究起来，高晓芹还是因。 而小海推她，受伤，这才是果。 高建华心里可憋屈坏了。 可他根本无处发泄，怪人家孩子打女儿吗？ 可谁又让她自己嘴那么贱？ 然而，高晓芹却不依不饶的。 凭什么？ 小海害得我头都破了，在医院里缝了三针，说不定以后还会留疤，这事难道就能这么算了？ 说到底还是她吃亏。 小海被骂几句又不会疼。 可是高晓芹觉得自己撞破了头，可是实实在在的疼啊！ 尤其是缝针时，她简直是痛不欲生。 高建华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 那意思是，你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这件事如果再追究下去，高晓芹根本讨不到好。 不行！ 高晓芹见她爸爸，想息事宁人的一副态度，委屈得哭了出来。 “爸，您如今怎么变这样？怎么如此胆小怕事？ 家里还被嫂子欺负，像个老妈子似的，整天洗衣做饭。 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老领导去哪里了？ 如今在外面，自己女儿受伤了，竟然还想就这样忍气吞声的。 你究竟在怕他什么？ 戈玫就连厂子都抢了你的，竟然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胡说什么？” 高建华气急，扬起手就想打下去。 “高晓芹爸爸……” 吴老师吓了一跳，连忙喊他住手。 戈玫冷眼看着这一切，这算什么？ 苦情戏？ 高建华气得直喘气。 他这女儿，平时那样聪明伶俐，今天怎么蠢成这样？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戈玫，今天这事我们都有错，我会带着晓芹，回家反省，但您的侄子……” “我会奖励他。” 戈玫明媚一笑。 高建华神色突变。 “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戈玫温柔的看了小海一眼。 才一字一句缓缓说。 “我说，我会奖励他。” “戈玫，你！！！” 高建华脸上青蓝紫的变幻个不停。 这不是在将他的老脸踩地上摩擦吗？ 如果戈玫说，回家好好教育一下侄子。 这事儿就能这么过去了。 但她却说要奖励他！ 那就是成了，变相的耍威风。 言外之意是小海打高晓芹。 打得好！ “你太过分啦！！！” 高建华几乎冲戈玫咆哮起来。 过分吗？ 戈玫一点也不觉得。 “高晓芹爸爸，我说过，这事不可能这么轻易翻篇。 至少咱们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不然就算息事宁人，这俩孩子心里，甚至是这些同学心里都会有疙瘩。” 这名句话，让高建华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每次戈玫说那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后头都是憋着放坏招呢。 “戈玫，你究竟想干什么？” 高建华一脸警觉。 戈玫也不绕弯子，干脆得很。 “我想跟高晓芹同学做个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高晓芹带着一股子仇恨，瞪着她。 戈玫根本不去理会。 “这位同学，你真的知道红旗毛巾厂倒闭的事情？” 高晓芹抬起下巴，一脸倔强。 这问的不是废话么！ 她当然知道。 如果不是倒闭了，那她爸爸还是厂里的大领导呢。 哪至于在家里当灶妈子，受她嫂子邹娥的气。 “对，你应该是知道的。” 戈玫失笑，“那你，可要好好想想，我真的有抢那厂子？抢你爸的职位？” “那凭什么，你现在能成为厂长，就算是毛巾厂重开，厂长的位置也应该是我爸的。” 高晓芹就是不服这口气。 论资排辈，也不可能轮到戈玫呀！ 这么年轻看着就不是厂长的料。 厂里还有这么多人呢！凭什么就是她戈玫。 在高晓芹眼里，领导都应该是年纪大的。 这么年轻的女同志能当，她就觉得是猫腻，一定是在背地里耍了卑劣手段。 所以新闻里说她企业家的名头，她才不信，肯定是耍心机得到的。 高建华听到女儿这话，心里酸溜溜的。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女儿的骄傲和榜样。 可这次厂子倒闭。 他爸从领导职位到下岗待业。 这种落差让她根本受不了。 别说是孩子，他自己都受不了。 但受不了又如何？ 就是得接受现实。 第五百七十六章读书是为了什么 “晓芹，人家年轻能干，咱真的不能比的，我的确老了！你别在班里大呼小叫的了，这样太不好看。” 高建华抬手替女儿擦拭眼泪，温柔的哄。 高晓芹的眼泪反而掉得更凶了。 “爸，我也不想大呼小叫，可实在替您憋屈，我心疼呀！ 爸，您知道，您现在的样子吗？经过这事，您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岁啊！尽是白发。” 高建华苦笑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也不知道跟女儿怎么说好。 戈玫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妈的，这演的是哪出苦情戏？ 绿茶白莲到一家了？ 就连吴老师和底下同学，好像都对这父女产生了同情。 仿佛高晓芹和小海，都是有道理似的。 是啊！ 人家爸从领导岗位，下岗回家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特别是像高晓芹这么骄傲的一个孩子呢？ 所以，她心里难受，骂几句，好像也是情有可原的。 “老师，我来说几句可以吗？” 戈玫突然就这样站上了讲台。 吴老师愣了半天，也不好出面阻止。 戈玫面向讲台下的同学，淡然一笑，樱唇轻启。 “同学们，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觉得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底下的同学们，对这个问题倒是很踊跃，但回答得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 “考大学。” “能找到好工作。” “学习亲知识。” …… 如今已经到了90年代，改革开放，经济大潮席卷而来， 在他们这代人身上，为人民服务的热血已经褪去。 可戈玫是亲身经历过这一代人成长的，他知道那种红色口号对于他们来说，起不到效果了。 戈玫扬眉一笑，拿起讲台上的粉笔。 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 “读书启智。” “同学们说得都很好，不过，我觉得读书最重要的，还是让人能够明白事物最底层的逻辑，明辨是非，分清美丑善恶。” 戈玫普通话好极了。 那声音堪比课上老师说得还标准，清晰。 悠扬，缓和的语调，轻柔中又带着一种坚韧不拔。 莫名中就被她吸引。 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看着她。 倒比平时，听老师上课显得更认真专注了。 吴老师也站在旁边。 她很好奇戈玫接下来的话。 戈玫继续。 “首先，我跟大家澄清一点，红旗毛巾厂在年底差不多都已经倒闭了，三个月，职工们都发不出工资，包括高晓芹爸爸，这个当厂长的在内。” “而我接手收购时，差不多是六月底，已经过了三个月，而且，是经过县领导的一至通过，答应了安置全部职工的条件，合理合法。” “所以高晓芹同学说我抢了她爸爸的职位，她爸爸的厂子，这话根本不成立。” 戈玫顿了顿，看向高晓芹。 目光真诚又严肃。 “当初，我对县里领导承诺过，也保证过。 收购毛巾厂的初衷，就是不希望看着一辈人的努力毁于一旦。 不希望看到那些下岗职工，流离失所。 所以，那时我就想着，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这个倒闭的厂子拉起来。 好在我自己以前还有些开厂的经验，而且也是自掏腰包，倒贴了些其他项目的流动资金进去，才兑现了我的承诺。 我也只是想让那些辛苦了一辈子的职工们，燃起新的希望，有活干，有饭吃……” 这番话，戈玫说得大气凛然，又深情动人。 教室里也不知道是谁？ 带头鼓起掌来，雷鸣般的掌声一波接着一波。 本来戈玫只是想单纯的澄清事实。 自己被人误会倒也不是大事。 但这些孩子的路还很长，就算是高中毕业了。 他们也要去面对以后的人生。 可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底下就响起掌声来。 哎！ 这些孩子也太热情了。 就连吴老师，都用欣赏的眼神望着她。 可让戈玫没想到的是。 班上有不少学生家长，也是要么下岗待业，要么厂子不景气，拿不到工资的。 所以，对这种情况，他们太能感同身受了。 他们的孩子也很清楚父母的状况。 安稳了半辈子的大锅饭，突然就不能吃了。 他们多希望，这时出现一个人能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能将他们的父母从颓丧，无助，甚至绝望中拉出来啊！ 然而，只有毛巾厂被这幸运大奖砸中了。 戈玫做了很多人想做，却不敢，或者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她可真了不起。 掌声经久不息。 每个学生脸上都显露出对戈玫的崇拜神色。 戈玫抿了抿唇，继续。 “感谢大家的掌声，这就当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了。 另外，我还想重申一下，原来红旗毛巾厂已经被我收购了，更名为娉婷日用品厂。 至六月份重新开工以来，运行良好，效益也不错，目前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底。 但目标肯定不止于此，我还打算扩建厂房，增加机器设备，扩大生产，抓好产品质量，争取让咱们华国品牌，华国产品，得到全国人民的认可，甚至远销海外。” “好！！！”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一瞬间，紧接着就爆发出了喝彩声。 还有如潮涌般的掌声。 现场的那个热烈程度，简直是炸开花了！ 而且，这时其它班上的同学也都放学了。 听到这班里的掌声和叫好声。 也都很好奇的围了过来，窗户边，走廊上，都挤满了乌泱泱的同学。 而高建华那个脸上，却阴云密布的。 高晓芹嚷着：“有什么好喊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喝彩声和掌声落下。 她鄙夷的瞪着戈玫。 “戈厂长，就你说得对，就你能干，你收购了毛巾厂那又怎样？非得这么张扬，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吗？ 你不觉得这样显摆，低俗又虚荣吗？” 其实她真想大骂戈玫不要脸。 可刚才，她失口骂黄庆，死胖子时。 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学聪明了。 没等戈玫回应，底下就有同学怼高晓芹了。 “小海婶儿就是很了不起，为什么不能显摆啊？” “对呀，多好的事儿，如果她不显摆，咱们能知道吗？” 第五百七十七章被你给整黄了 “就是，就是啊！你爸当个厂长，可把人家好好一个厂子都给弄垮了。 人家现在收购了，把厂子效益搞好了，工人工资发了，你还倒打一耙，骂人家抢你爸的厂子和职位。 你还要脸吗？这厂子是你家的？还敢说人家抢？” “对，高晓芹，你平时不是每次考完试，都要拿着个卷子到处显摆吗？” “对呀，对呀，不但考试显摆了，穿件新裙子都要绕着操场走几圈，生怕别人不知道，就差拿个扩音喇叭来宣扬了。” ……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晓芹气得直蹬脚，眼睛都红了。 “是，是我弄垮了厂子。” 高建华也气得肝疼。 “戈厂长就是能干，我还希望戈厂长，能带领毛巾厂长长久久的发展下去呢，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高晓芹爸，听您这话，好像是说反话呀，您这是不服小海婶儿吗？” “就是，要是不服，你当初为啥就不好好干？好好的厂子，为啥被你给整黄了？” 这小县城也不大，班上就有学生家长是娉婷日用品厂的。 他们可是经历过红旗毛巾厂倒闭，再到娉婷日用品厂兴旺的过程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 这红旗毛巾厂的厂长，就是高晓芹爸。 而改成娉婷日用品厂的厂长就是小海婶儿。 所以这一下子，全部同学都知道了，他们都对原来的厂长带着股子恨意的。 一堆学生都开始附和。 “就是啊，这么大的厂子，让你当领导，你都干了什么事儿？害你职工全部都下岗，没活干，一家老小都没饭吃了。” 高建华活了这么久。 万万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 竟然在教室里被一群毛孩子指着鼻子质问？ 关键问题，他还无言以对。 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父亲这难堪模样，高晓芹又痛又恨。 手指着那些同学，“你们太过分了，你们以为我爸就想厂子倒闭吗？ 你们都不知道，当初厂子效益不好时，他有多焦心，整天吃不下，睡不着的。 他也担心厂子啊！他也希望厂子好啊！可是没办法，厂子倒闭，他一夜之间都老了十岁一样，头发都白了，你们看看他，头发都白了一大半了。” “晓芹，你别说了。” 高建华羞愧的扯住女儿。 这人呐，成功了，就功成名就，扬名立万的。 可一旦败了，就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不然古代怎么就有个词叫落草为寇呢！ “爸，我就听不得人家这样说你，这对你不公平。” “对你爸不公平？那，对其他下岗工人就公平了吗？” “就是，你爸发愁有什么用，你爸吃不下，睡不着有什么用？ 厂子倒闭了，谁又吃得下睡得着的？而且，你家还有大房子住呢？ 再说了，你爸是厂长是领导，就应该为厂里想办法，想不出来让厂子倒闭了，就是无能。” “就是咯，平时当领导就享福了，等担责任的时候就跑了，还要跑来这里诉苦，你爸头发白了，我妈的腿还断了呢！ 我妈以前就是毛巾厂的职工，厂子倒闭不发工资发毛巾，她就只得拿毛巾自己去摆摊，结果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腿摔断了。 你说，你说我们找谁去。” 同学们一个个越说越激愤，就算不是毛巾厂子女的，也有很多意见和不满。 高建华这对父女站在教室前头，都低着头。 像是场批斗会似的，俩人都被口水喷得抬不起头来。 戈玫耐着性子，欣赏了一下。 等大家都发泄完了，她又徐徐开口了。 戈玫清了清嗓子，目光掠过全场。 先给这些同学竖起了个大拇指，“同学们，你们都说得很好，很棒，都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能够辨别是非。” 但我们看待问题，还需要更客观些。 高厂长在红旗毛巾厂倒闭这件事情上，的确是应该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而且他也没有做到两袖清风，员工们没有拿到的福利房，他可拿到了。 高建华低着头，自嘲苦笑。 他今天根本就不该来，看到戈玫就应该躲得远远的。 戈玫就是自己的克星。 前几次的教训乍记不住呢？ 怎么还往上碰。 “但是……” 戈玫话锋一转。 “一个厂的倒闭，绝对不可能只是高厂长一个人的原因。” “他是厂长，不怪他，怪谁呢？就应该负责嘛。” 下面也有同学不服戈玫的话。 戈玫冲他点点头，“这位同学说的很对，他是厂长应该负责，但是一个工厂绝不是只有厂长，它是由许多部门组成的。” “我相信高晓芹同学说的，她父亲的确也想厂子好来的，但他跟现在许多厂的干部一样，都犯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错误。” “什么错误啊？” 台下同学都被她吊起了胃口，个个瞪大眼睛，好奇看着戈玫。 就连高建华都想听她讲下去。 自从他离开了毛巾厂后，也反思了许多。 知道自己有许多毛病，但就是想不通，怎么这厂子，到他手里就倒闭了呢？ 而这个戈玫就好像，有神仙给的灵药似的。 一接手就复活了。 而且效益好得叫人眼红。 可真是想破头都想不明白啊。 厂子还是那个厂子，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工人也还是以前那些工人，设备也没变啊。 只是做毛巾的改成了做毛巾毯的，多样化生产而已。 这样，就能让一个厂子起死回生吗？ 怎么都叫人不敢相信？ 所以戈玫这样一说，也吊起了高建华的胃口。 他的确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犯的错。 戈玫一扫众人。 又扭头，看了一旁的高建华。 此时的高厂长，哪还有那个意气风发的领导模样。 就像一个脚步虚浮，头发斑白，没了精气神的老人。 唉！ 戈玫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错误很多人都会犯，那就是不懂得与时俱进，开拓创新。” “啊……” 听了这话，下面的人都懵了。 字面意思大家都懂。 可谁都没有办法理解出深层意思。 此时，难得高建华都出了声。 “戈厂长，你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当然。” 难得他能虚心的听。 第五百七十八章当局者迷 戈玫冲他点头示意。 自己是来自己未来，对于时代的变迁完全是属于旁观者清。 谁经历过一次，还能不懂呢？ 而这个时代的当局者当然不明白，这也触动了戈玫。 “不光咱们这毛巾厂，包括县里，甚至全国很多个国营厂，说实话，都是在原地踏步吃老本。 但现在可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 这国营厂怎么还能有老大哥的傲慢态度，总觉得自己生产的东西不愁卖，或者等着国家扶持，自己不进取呢？ 时代在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在提高，老百姓对物质要求也是越来越高了。” “戈厂长，那照你这么说，老百姓的购买能力提高了，我们的毛巾应该更好卖了。” 高建华此时提出了进一步的质疑。 “老百姓有钱了，不就能买更多了吗？为什么反而滞销了呢？” 戈玫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没有问出来的价值。 可她又看着有这么多的同学，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才耐着性子答。 “很简单，现在是市场经济。 而且私营毛巾厂也越来越多了，他们的产品更多元化，他们的服务更加适应市场，他们不停的在与时俱进。 那毛巾厂多了这么多，为什么人家非得选你这红旗毛巾厂啊？” 高建华一下被噎住。 戈玫继续说： “市场经济是双向选择，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了，手里有钱了，可工厂也越来越多了。 不再是从前，你生产什么，别人都得要买什么？ 甚至拿着票来买，还要求着你买，都难买到，现在是供大于求。 所以在这关键时候，你如果不根据市场需求，合理调整生产结构，增加产品种类，提高产品质量，主动出击，去寻求市场，抢占市场份额，那这厂子还能活吗？” 这一番话，更是说得高建华面色发白。 其实他也想过很多。 独独没有考虑过市场需求。 以前做工厂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的陈腐思维根本转变不过来。 “其实。” 戈玫带着些同情。 “毛巾滞销，压着工资发不出来，我也是找佳隆商场来合作，才解决了库存。” 但你们做为领导，对库存没警觉，一直都是麻木不仁的。 你们难道就以为，这工厂是自带逢凶化吉的能力？ 国营厂有大后台支撑，永远屹立不倒？” 听了这话，学生们都笑了起来。 厂子自带逢凶化吉的能力。 有这样子的工厂吗？ 还是人太蠢。 同学们的笑声越大，高建华就越诛心。 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确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了。 “不是的，我爸也有想办法的，只是卖不掉而已。” 高晓芹还是不服气。 而戈玫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开工厂卖不掉产品，就根本是无能，不值得提理由。 “那为什么戈厂长就卖得掉？为什么戈厂长就能做得那么好呢？” 又有人开始反驳高晓芹。 她一脸惨白，不吭声。 高建华颓丧的说。 “晓芹，你别说了，这事的确是爸爸无能，当时并没有想过这些，是爸爸错了，大错特错了。” 高晓芹攥紧了拳头。 “所以同学们……” 等台下的议论安静下来后，戈玫语气真诚的说。 “所以，知识就是力量，你们必须要好好学习，没事就多读书，看报，了解时事，包括其他国家的，得跟紧时代步伐，做个有为的好少年。” 祖国未来需要你们的建设，切莫辜负了大好昭华，虚度光阴！ “对，我们都要做个有用的人……” 同学们又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教室里都沸腾了，人群也沸腾了。 甚至校里的其他领导都被惊动了。 吴老师更是心潮澎湃。 乖乖，这小海婶儿，这是把毕业典礼的演讲都给讲完了吗？ 可这效果，比校里领导讲的，都要好得多啊！ 这群孩子兴奋得几乎要将屋顶掀翻了。 戈玫一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没想到，同学们都这么热情啊，很感谢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跟大家交流。” 戈玫扬起唇角，一脸真诚。 不过，旋即，话锋又一转。 “那，我们现在言归正传，今天小海同学和高晓芹同学的冲突，我还想说两句。” 高晓芹红着眼睛怒视着她。 戈玫也不看她。 “首先，我认为这是个误会引起的，高晓芹同学心疼自己爸爸，误会了我。 所以言语上有些过激，而小海同学又为了维护我这个做婶儿的，动作上又过激了，推了高晓芹。 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两位同学都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高晓芹一愣。 难道，这戈玫还夸上她了？ 不，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后面，肯定又要拐着弯的骂她。 很快戈玫又带着些遗憾。 “但这两个同学，他们都还太年轻，太冲动，没有用正确的方式，处理好这件事情，造成了不好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我表示很遗憾。 当然，小海同学由于行为失控，造成高晓芹同学头部受伤，这事儿上，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戈玫对着小海喊了一声，“小海同学，你站起来，郑重的向高晓琴同学道歉。” 而小海在戈玫的眼神示意下，倒是爽快的站了起来，冲她说了一声，“对不起！” “小菲。”高建华看着高晓芹，神色有几分严厉。 高晓芹咬了下唇，轻轻道，“对不起。” 高建华轻舒一口气。 吴老师一看，这纠纷就算解决了？ 喜道，“好，这事就到此为止，以后大家都是好同学，要一起进步。” “另外，赵老师。” 戈玫接着道，“关于这次高晓芹同学受伤，医药费，我们出。” “不用了。” 高建华也大方道，“就额头磕破了点皮，缝了几针，没事，养养就好了。” “一定要的。让孩子受罪了，这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们出。” 戈玫坚持。 一旁，吴老师有些傻眼，这姑娘，刚才在办公室里，要是能这么周到体贴，事儿不都早解决了吗？ 然而，她不懂的是，戈玫的确有她自己的小算计。 今天这事，高晓芹和小海都有错，而高晓芹错在先，且错更大一些。 若当时在老师办公室就道歉解决了。那么，就真的委屈小海了。 说不定还会助长高晓芹的气焰。 第五百七十九章双方意外和解 而同学们不明就里的。 只看到小海伤了高晓芹，难免以后会对小海有看法。 这会让小海以后在同学群里名声不好。 所以，戈玫就得将事闹大。 闹到台面上，当着同学们的面，解释清楚高晓芹辱骂小海的那些话。 还有她也并非不折手段抢高建华位置。 是靠的自己的实力。 这点尤其重要。 她决不能让孩子们误会小海。 误会他有个卑鄙的婶儿。 把这些解释清楚了。 以后高晓芹就算再想拿这事儿来班上作妖，她也作不了了。 这一趟，顺势对高建华和高晓芹父女进行了打压。 灭一灭她们嚣张的气焰也好。 最后公事公办。 有错道歉，伤人赔偿，天经地义。 她戈玫，就算系统不在。 没有ROSE的帮助。 也不会让人误会欺负。 但也不欺人太甚。 只让她没想到的是，高建华竟然也让高晓芹道歉了。 就算不是真心，起码说明，还是有点脑子。 双方和解，此事圆满解决。 吴老师也大大松了口气。 她喊了一声“放学”，那些孩子们才个个忙着收拾书包走人。 戈玫出教室和吴老师闲聊了几句，就等在教室门口。 她等小海出来，打算一起回家。 “小海婶儿。” 黄庆笑盈盈的，背着书包出来。 走到戈玫跟前，小声打了个招呼。 戈玫笑道。 “黄庆，对吧？谢谢你，站出来给小海作证哦，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黄庆眼睛都亮了，她夸自己勇敢呢。 长这么大，每个人都说她老实胆小，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勇敢呢。 戈玫看着她，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闪烁着。 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要继续加油哦！” “嗯。” 黄庆重重点头。 其他同学慢慢离开教室。 后头，小海背着书包，跟在司振后面。 一脸感激，“今天，真谢谢你啊！” “不用，那些只是事实。” 司振对他笑笑，背起书包，走在前头。 一看到走廊上站着的戈玫，礼貌颔首，“戈厂长。” “司同学。” 戈玫也礼貌性招呼。 小海就跟在他后面出来。 “婶儿。” “走，回家。” 小海跟上，但在出校门时，他犹豫着，最后还是跑了两步。 喊了司振一起。 “司振，我的车子坏了，带我一程吧。” 戈玫有些意外，盯着看前面的两个男孩。 小海有些期期艾艾地赖上了司振。 戈玫想起了高晓芹说的那些话。 说小海GAY气。 可能也因为这个，司振和他在一起也有所顾忌。 看得出来，在学校里，他有些刻意回避小海。 但私底下，却不太一样。 戈玫还记得司青带司振去晓岗村的时候，他就是说去找同学。 后来在她家里，遇到了小海。 司振瞅了小海一眼，没说什么，让他坐上了后座。 看得出来，小海内心的欢喜。 三人两车，默默前行。 气氛略为沉闷。 快到转弯路口时，小海犹豫再三，对戈玫叮嘱。 “婶儿，今天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妈说。” “放心，你既然打电话我，我就明白的。” 小海坐在司振车后座，垂着头，不再出声。 而前头的司振也一声不吭的，卖力骑车。 拐过路口，小海知道司振的家就在这条长满梧桐树的街上。 “司振，我在这儿下。” 司振捏了车刹，脚点地，停车。 戈玫在旁边停了下来，这是条很美的梧桐大道。 已入深秋，那梧桐叶染上金色的边儿。 一阵清风，树叶随着风儿摇曳，沙沙作响。 偶尔从树稍飘下几片，打着旋儿，如翩翩起舞的金蝶。 在这个小县城里，戈玫最喜欢的，就是这条特别浪漫的梧桐大道了。 每次回家，都会特地儿绕这里经过。 无论什么季节，这儿都能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浪漫。 而这样两个男孩儿，也给这里的浪漫增多了一抹特别的韵味。 这条街上的住宅都蛮大的，而且古旧得很。 所以住这条街的人，曾经也都是非富即贵的。 据说，红旗毛巾厂的前身，资助者就是住在这条街上的老资本家。 好像当年这条街都是人家的。 只不过社会变革，也就物是人非了。 不过，司振住在这里，倒是让戈玫好奇得很。 小海从车后座跳了下来。 司振淡淡扫了他一眼。 少年掩饰得很好，但戈玫看得出来。 所有情绪都收敛在那一眼里了。 他抬头对戈玫笑，“戈厂长，那我就先走了。” “好，辛苦你了。” 戈玫连忙收回定定看着他们的视线。 司振大长腿一蹬，车子很快，就驶入了边上的一个小巷子。 戈玫问小海，“司同学家就住在这条街上啊？” “嗯。” 小海点头，一直看着司振离开的方向。 “姑，我带你吧。” “不用。” 戈玫示意他坐上来。 “司同学跟你同校多久了？他家……” “哦，本来，他家是海市的，他现在住姑姑家。” 小海坐到车后座，一五一十的将所有关于司振的事，一股脑的都跟戈玫说了。 咬着唇，说得极为认真。 不过，好像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戈玫也就没再问。 不过，司振比小海大两岁，还休过学。 而海市的教育资源比这个小城市可都要好的多。 为什么，他却来这么个小县城读书？ 尽管他并没有考上大学。 但这个人的能力可不差呢。 还有，他今天愿意出来作证，除了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外。 对小海只是单纯的同学感情？ 戈玫瞟了一眼，望着巷口，陷入某种思绪中的小海。 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怜惜。 他最亲的妈妈和廖奶奶，都不曾知道他的这些异样心思吧。 他只得将自己包裹起来，在彷徨和磕磕碰碰中成长。 刚到小区门口，就见高建华和高晓芹从出租车上下来。 高晓芹也倒霉。 她那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不知被谁将车胎扎了，气全给放了。 放学了，她没办法骑车。 高建华心疼女儿，只得叫了辆车回家。 在小区门口，冤家路窄。 高晓芹眼睛直瞪着戈玫，恨不得将所有的怒火全瞪出来。 戈玫却很淡然，带着小海，哧溜进了小区。 飞似的没了影子。 第五百八十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爸，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讨厌？我恨死她了。” 高晓芹恨恨的道。 从小到大，她可从没像今天这样丢脸过。 高建华一指头，就戳到了她脑门上。 “瞧你，这出息！” 高晓芹脑门都被戳疼了，她气急败坏，“爸，你干嘛？” “你干嘛？” 高建华拿着包，没好气的边走边骂，“晓芹，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的，今天才发现，你这丫头平时看着聪明伶俐的，怎么原来这么笨？” “爸？” 高晓芹大受打击，她难以置信的追上高建华，哭道，“爸，你什么意思？你说我笨？” 高建华看女儿委屈可怜的样子，站住，无奈又心疼的望着她。 “晓芹，你为什么恨戈玫？” “我……”高晓芹一时被问住。 “爸，要是没有她……”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了，因为没有戈玫的话，她的家依旧会是现在这样。 并非戈玫抢了父亲的东西。 高建华帮她将剩下的话说了，“要是没有她，我还是下岗，而原来的毛巾厂依然是倒闭，工人们照样没工作没收入没饭吃。” 说到这，高建华这眼睛也有些发涩。 她在毛巾厂苦心经营大半辈子，她也希望厂子好，职工们能够安居乐业啊。 后来厂子倒闭，她这心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苦啊。 高晓芹看着爸爸，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因为，以往，她每回听见爸爸在家抱怨，她觉得她应该恨戈玫的。 然而，高建华却是自嘲的苦笑。 “晓芹，也怪爸不好。爸下岗之后，这情绪一直不好，影响到了你。可是啊，对戈玫，爸确实不喜欢，甚至讨厌，是真的讨厌。 可是啊，讨厌归讨厌，爸还是得承认，这丫头有把刷子。 她能让那些职工有饭吃，这就是天大的本事啊。爸得感激她呢。” “爸。” 高晓芹心里酸溜溜的，她知道爸爸自来就是个要强的人。 如今，承认比别人差，说明她认老了，服输了。 “今天戈玫说的那番话，爸觉得很对呢，我老了，思想跟不上了，也不知变通。” 高建华失落的说完，又期待的看着女儿。 “晓芹啊，你要好好学习啊。戈玫她厉害。我相信，我的女儿将来会更厉害，是吗？ 而我们晓芹将来是要考名牌大学的呢。” “嗯。” 高晓芹瞬间又觉得充满了力量。 高建华欣慰点头。 “所以啊，晓芹，别去恨。要去追。爸老了，可是晓芹，你还这么年轻，你有大把的时光去学习去追赶。 爸希望，将来，你能跟戈玫一样，做个与时俱进的人。” 可惜啊，他老了，不然，以他年轻时候的那股劲，和戈玫，谁笑到最后，还真说不一定呢。 不过，又能怎样呢？ 属于他的时代，也曾辉煌过啊。 人生不就这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后辈更比前辈强嘛。 如此，社会才能发展，方能进步。 困扰了高建华许多日子的难题，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他的心，终于敞亮了，心口也没那么憋闷了。 …… 彼时，戈玫和小海停下车，一前一后的来到水花的店里。 正是差不多中午的时间。 食客不少，水花正在忙，看着他们一起回来，就很奇怪。 “咦，今天这么巧的，竟然一起回来？” 戈玫没出声，她看了看四周，本来是定位是做早餐的店子，看到生意好，水花人又勤快，招多了两个人，把中餐也顺便一起做了。 食客穿流不息，戈玫向里面靠了靠，让出路来。 这动作让水花有点窘，招呼戈玫上楼。 叶小夏做月子，若大个店就水花一个人打理，尽管请了员工。 毕竟很多事还是要亲力亲为的。 忙得脚不沾地的。 倒是小海也见怪不怪的，“妈，你忙，我先带戈婶儿上楼坐。” “乖，拿了录取通知书了吧！” “拿了。” 小海忙取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递给水花。 “哟，我儿子可真厉害！” 水花笑眯眯的接过，笑得就连最隐秘的鱼尾纹都显了出来。 “真好，这儿盖的可是知大的纲戳呢！” 她轻柔地抚摸着那张纸右下角的红色公章，脸上散发出炫目的光彩。 “我儿，现在可是大学生了啊！” 来来往往的食客，有熟悉他们母子情况的，也忍不住凑过来。 “喔，真的呢，这孩子有出息！” “是啊，水花婶，你将来可是要享福的啊！” “听说这知大毕业的娃啊，一出校门就能当领导的。水花，你熬出头了，以后就指望你儿养你就行了，不用干得这么辛苦啊！” 说话的那些都是街坊邻居的，大家都知道水花一个女同志，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 所以也都真心替水花高兴了一把。 小海的脸微微发红，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他冲着大伙一笑，“妈，我先上楼了，招呼婶儿喝杯水。你先忙。” “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水花的目光才从那张录取通知书上收了回来。 看着比她还高了一个头的儿子，脸上的笑怎么都兜不住。 “小玫啊！你先上去坐坐，我忙完这阵子就上来。” 戈玫也被这温暖的一幕所感染。 “不着急，小海带我上去就行，你忙。” 小海感激的看了一眼戈玫，拿回通知单塞进书包，就往阁楼上跑。 他倒了杯水，放在戈玫的面前。 “婶儿，今天真谢谢你了，你看，我妈太忙了，所以才让老师打电话找你来学校。” “没事儿，处理好了就行。之前，你说的，劳改场里找人的事儿，等你叔过来，我会和他说，你也别急。” “嗯！” 小海绞紧了手指，仿佛还有什么话说，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戈玫看着小海，眼神中带着些鼓励。 “我……” 小海抿着唇，半天才说出来，“婶儿，你有没有觉得司振在躲着我？” 原来是这事。 这少年的心，被这事儿压得透不过气来。 戈玫失笑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司振的时候，他不是说来晓岗村找同学吗？是不是找你啊？” 小海皱眉回忆。 第五百八十一章男男不是病 “那次在你家，就和他碰上了，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来找我的。” “这是司主任后来无意间说起来的。那，你们之前都相处得如何？” 戈玫喝了口水，反正早上的事儿都给耽误了，她这会也不急着回厂子。 “还行，他是高二转学来的，我们就是一个班上的，有时候他作业有不明白的地方，就会来问我，之前一直相处得挺好的。” “嗯，那后来呢？”戈玫追问。 “本来大家一直就是兄弟，互相帮助，相安无事的啊！” 小海说着，就叹了一口气。 “后来，就是高晓芹到处散播谣言，说我的身世，辱骂我，还到处宣扬，说我GAY气。从那时候，我就觉得，司振他在有意疏远我。再后来，就高考了。” 这还亏得戈玫今天去了一趟他的学校，看出来了些倪端。 “小海，我感觉司振同学没有你说的，那么多的心思，你看他，今天既然在全班同学的面前维护你，就说明他看你，并没有带有色眼镜。 轻者自轻，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活法，你不用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小海抿了一小口水，看着戈玫，很小声的询问。 “婶儿，你不觉得这是病吗？” “啊？什么是病？你说同性间的恋情？” 戈玫一惊，原来压在小海心里的大石头就是这个。 “嗯！” 小海头垂得很低，脸红得几乎在滴血。 戈玫哑然失笑。 这让她想起了未来。 平台直播间里故意扮得雌雄莫辩的主播。 还有些明星，同性间扮恋人，就为了满足粉丝们磕男男CP的爱好。 甚至是那些爆红爆火的耽美文。 “肯定不是！” 戈玫回得干脆利落。 “这个世界上，对同性有好感的人很多，不只有你一个。而且，世界上还有一些国家，都颁布了同性可以结婚的律法，来保护他们的正当权利。” “啊！” 小海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 他的这个婶儿，可真是语出惊人啊！ 不过，这下子，少年好像找到了强有力的支撑一样，眼中放出了光，就连脊梁骨都挺起来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活？” “当然！为什么不能？” “司振也没有在躲着我？”小海说完，突然咕噜咕噜喝了一大杯水。 “额，这事啊……” 戈玫有些犯难，感情这事也不可能单单就是主观意愿啊！ 就算是司振也喜欢小海，可这个年代真正敢出柜的，又有几个？ 她只得打了个哈哈。 “嗯，小海啊！你们现在都还小，我只能说，司振应该不讨厌你，没有像你想的那样，躲着你。 但是你们之间究竟能发展成哪种感情，这个，嗯，我也不好说。” 戈玫内心有点苦，她以前做了那么久的妇女主任，为妇女打击渣男，为儿童谋福利。 如今的业务难道，又有了新的延伸。 ROSE渡假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没，婶儿，我，我也没啥其它想法，就是怕他不想理我。” 柔弱的少年有些仓皇失措，眼神里透着对未来的迷惑。 戈玫端着杯子，歪头想了想。 “嗯，我能肯定，他没有歧视你的意思，更不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而不理你。 不过，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他高考落榜，所以，在你面前抬不起头，所以才会疏远你，而被你误会了？” “啊！真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海憋了那么久的一个心结。 终于被戈玫的一句话，给打开了。 就好像长年阴暗潮湿的心房里，被打开了一扇窗，照进来一抹阳光，有了温暖味儿。 晚上，邵大厅长也回来了。 戈玫就想趟在床上想着小海的事情呢。 男人的气息缓慢的萦绕了上来。 “媳妇儿，想什么事情呢？” 邵胜抓着戈玫的小手，放在唇边吻着。 戈玫的心思有些飘，被邵胜一眼就看了出来。 “劳改场那边，你能弄到那些犯人的血液标本吗？” “咋啦？” 邵胜一脸惊诧？ “是小海的事，当年水花不是被人糟蹋生下他了吗？他现在，就想把那禽兽揪出来。” 沉思了一会儿，邵胜抬头，看着戈玫，严肃的问。 “那，揪出来又怎样呢？都是阵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做人得向前看啊！” “可那孩子有心结。”戈玫的纤手摸上男人下巴上的胡渣。 “难道，你这辈子，就没有郁积在心里头的事情吗？就是想讨个说法，问个清楚。不然，死都不想瞑目的。” “这辈子没有，上辈子有。” 男人看着戈玫笑，眉眼之间有团微光在闪烁。 “啥事？” “上辈子，我没有机会问媳妇儿，愿不愿意嫁给我就死了……” 戈玫：“……” 邵胜低笑，垂下头，用鼻尖去磨蹭戈玫的小鼻头。 下意识的用大手圈紧了她的后腰，继续说。 “所以，就阴魂不散的，这辈子，一定要把我媳妇儿搞到手。” 戈玫怔住了。 就像rose说的，在未来，戈玫就是因为三魂七魄不全，所以只是个工作狂人，在孤独中死去。 而这辈子，她怎么样，都要体会一下，有爱人怀抱，子女绕膝的感觉。 一瞬间，心中暖流涌动。 “今天，我去小海学校了，他在学校和同学有些纷争，不敢惊到水花，就打电话给我这个婶儿了。” “哦，后来呢？”邵胜侧头衬着胳膊肘，饶有兴致的听着。 “他因为家庭问题被人歧视，这孩子就有个心结，关于他生父的。” 其实戈玫都不想说“生父”这个词。 充其量，就只是生物学基因上的一个来源而已。 “估计从小，他在这件事情里走不出来，他现在对自己的性向很疑惑，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邵胜想了想。 “怎么办？做人就如一叶扁舟，随遇而安的，就像我上辈子，生来就是个残废，到死都得不到人生至爱。 所以，我的救世主女神娘娘，你也不用太操心了，总有一天，上帝也会派那么一个人，来温暖小海的。” 第五百八十二章把心愿活完整 “哦。” 戈玫看着心大的男人，勾唇一笑。 “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像你这么幸运吗？能够再来一世，弥补上辈子的缺撼吗？” 这么几天，邵大厅长好不容易要到几天假。 可就想着回村里抱着热炕头的媳妇儿日日寻欢呢。 话锋一转。 “只要媳妇儿想要的，天上的星星，我也得去摘啊。” 邵胜的吻急不可耐的落了下去。 戈玫也被撩拨起了欲，望，双臂如蛇，缠上了男人的脖子。 一阵喘息折腾，疾风骤雨初歇。 戈玫满意的躺在邵胜的臂弯里。 想起了上辈子自己还是个小姑娘时，对他的记忆。 还真的不多呢！ 这人呐。 从童年到少年，再到成年。 究竟要经历多少事儿？ 才能把自己的心愿活完整呢。 像小姜那样幸运，能找到在意外中失踪母亲的人可不多。 所以，小海当然也有他自己要去面对的人生。 隔天早上，戈玫进了处理了手头上的一些琐事后，就拿着钱，打算直接前往县政府。 但会计科的人不放心，死活要跟着。 王会计见识过戈玫的心大。 上回，从佳隆商场那拿十五万块回厂。 这人直接将那一包钱扔车篮子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扔破烂呢。 所以，他很怕戈玫将这几万块钱随便乱放，万一弄丢了，可麻烦了。 厂子发展到现在，可不容易，一分钱都得珍惜。 戈玫就带着王会计一起，反正，就算交钱，也得办各项手续，有他在，戈玫就省的自己操心了。 到了县政府，可巧，黄县长还没来得及出门。 听说戈玫是来付收购款的。 黄县长乐的眼睛都眯了。 “哎呀，这说好半年一期，你这三个月就来了，好啊，果然现在厂子发展的不错，这账上有钱了，是吧？” “总算不负黄县长您的厚望，厂子目前发展的很好。这不，来还您钱了吗？” 戈玫说完，让王会计去交钱，自己在黄县长办公室，坐着喝茶，顺便汇报一下厂子近来的情况。 黄县长给她倒好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落座后，看向戈玫，十分欣赏和欣慰。 “小玫啊，我和司主任当初总算没看错人，你很不错。原先，我们还做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现在总算放心了。毛巾厂现在由你带着，指定越来越好。我和司主任都盼着那一天呢。” “黄县长，我跟您保证，这一天越来越近了呢。” 戈玫盈盈一笑，“黄县长，我今天来呢，就是跟您报个喜。” “喜？” 黄县长连忙放下茶杯，也是一脸期待。 戈玫点头，“嗯，我打算年底扩建下厂房。然后，再进几台新机器回来。” “呃……” 黄县长唇角笑意微微顿住。 “小玫，这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厂子才缓过来，咱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这厂子扩建的事，能不能再缓缓？” 黄县长商量的口吻。 “不能。” 戈玫一口否定。 黄县长眉心跳了跳…… 不过，他倒是不恼，只是等着她的理由。 戈玫继续。 “黄县长，我认为，厂子目前的发展势头很好，咱们应该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厂子的规模和品牌都搞上去。 若再缓缓，等等，那不就跟从前一个样，原地踏步吗？ 时代发展的很快，我国经济这几年发展更是迅速，我怕这一缓，就错过了时机……” “可是。” 黄县长有些迟疑。 当然希望能像戈玫说的，厂子一鼓作气发展上去。 但这毛巾厂底子薄弱，这才刚刚起步。 又是扩建又是买机器，他就怕戈玫那点家底给掏空了，后续发展再跟不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黄县长，您都信过我一次了，不妨再信我一次。” 戈玫见他迟疑。 “真的，我对目前的市场看的很准。若我们规模和品牌都上不去，还只是停留在现在的位置。 那么，很快，不说这一二年吧，三五年之内，一准又会被市场淘汰。 到时候，别说还政府的钱了，就连那些工人，怕又是得重走下岗的路。” 这时，司主任进了办公室，笑盈盈的。 “我听说小玫来了。” “司主任。” 戈玫立刻起身，跟司主任打招呼。 “好样的，小玫，竟然提前来还钱了。” “那是……” 戈玫眯眸一笑。 黄县长轻轻一叹，哪是还钱那么简单？ 可又来出难题了。 他对司主任说。 “小玫想年底扩建厂房，还要买新机器。” “啊？这是好事啊。” 司主任十分惊叹戈玫这速度。 戈玫就知道司主任不一样，会支持她的。 “司主任也这么觉得？” 司主任点头。 “当然，国家现在提倡大力发展经济。这几年，别说国营厂了，就是一些私人企业，甚至小作坊，都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来了。 想要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自然要扩大规模和生产，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戈玫闻言，惊喜。 “司主任高见！” 司主任摆手。 “这算啥高见？自古以来，生意场上不都这样？一旦有机会了，就得发展壮大。做大做强，只有如此，才能不被别人打压下去。” 戈玫更是诧异，“我原以为司主任只关注民生民情。没想到，对生意场也是这样了解。” “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司主任……” 黄县长刚想说。 司主任冲他摇头。 “都是老些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对了，黄县长，你怎么想的？” 她对着戈玫一笑，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似的。 黄县长无奈一叹。 “倒不是不同意，只是，现如今，娉婷日化厂才开工不到半年，刚刚才稳定起步。我这是怕一个步子跨大了，反而不稳当。 小玫，你要时刻谨记，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是一个厂子，几十个工人，几十个工人的家庭啊……” 所以，黄县长也怕年轻人好大喜功，不稳当。 他更愿意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去前进。 戈玫神色认真。 “黄县长，正是为了厂子，为了工人，我才要发展。 不然，现在这样，每天有单子，有钱赚，我还能差饭吃吗？每天躺平享受生活不是更快活？” 第五百八十三章比带着系统开挂还爽 戈玫神色认真起来。 “黄县长，我这不正是为了厂子和工人，才发展的嘛！ 不然，你看，像现在这样，有单子，有钱赚，我还差饭吃？ 每天躺平，享受生活不是更好？” 黄县长，“……” “我就知道不行啊！” 戈玫话锋一转。 “你不进步，其他人进步了，那你就会落后。落后就被淘汰，就算没有工厂，我还可以做别的。 我家娃都那么大了，现在就算啥都不做，也有钱有房的，这日子逍遥得很，一点也不会差。 可怜的是那些才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陷入绝望的职工们。” 黄县长，“……” 这个女同志，怎么牙尖嘴利的啊…… 实在招架不住！ 好吧。 他也不是没考量。 戈玫要扩建这事儿，最坏的后果，也不外乎后期因为资金不足或者其他原因，导致厂子受损。 但按照戈玫说的，她看准的时机如果被错过，被市场淘汰，也会蒙受巨大损失。 这样一想，最坏的都一样。 不过，做了还有些成功的机会。 如此一衡量，利还是大于弊的。 黄县长感叹一声。 “小玫啊，你真是个了不起的说客啊。行吧，这事，我和司青都尽量支持你，支持。” 司青也朝着戈玫点头微笑。 “那行。” 戈玫旋即一笑，趁势追击。 “我们厂子后面不是有块空地吗？好像荒了挺多年了。我想将那块收拾一下，再建个厂房……” “后面那块地？” 黄县长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司青。 司青没反应过来，刚才她只听戈玫说要扩建厂房，还替她高兴来着。 倒没听到她提这个。 “那块地……” 司青才反应过来，“那这事，我得回去跟人商量。” 戈玫这下就想不明白了。 政府批地，怎么要和司青家的人商量？ 黄县长解释。 “你刚才说的那块荒地，可是司青家的祖产。” “哦？” 戈玫讶然，这还真凑巧呢。 不过，既然是祖产，怎么就弄成了荒地呢？ 这也太意想不到了。 司青苦笑。 “是啊，都荒了几十年了，你要不提我都忘了。” “那……” 戈玫试探着问，“那，如果这地是私人的，我租可以吗？” “这个。” 司青看上去有些为难神色，“虽然说这是司家祖产，但我父亲去世前说，这块地是留给男孙的。 所以，这事我得回去商量一下的。” “那就多谢司青了。”戈玫真心道谢。 一时，她也没反应司青所说的男孙是谁。 司青忙说，“别客气。你现在这建厂房，买机器，可是又要花不少的钱呢，这厂才刚刚稳下来，你现在有那么多资金吗？” 今天，她居然比之前说的还款时间还早了…… 这信用，可真难得。 戈玫挑眉，“没办法，少不得，就自己贴了。” 现在，谁都知道她是大企业家，关键时刻，她不放血，谁放血。 不过，以她的福运来看，这厂子是不可能不发展好的。 到时候，她当然会收到回报的。 听她这样一说，黄县长和司青相视一眼，再齐齐看向她。 “嘿，不愧是省城的企业家嘛，这有钱？” 戈玫笑得狡黠，“不是啦！” 她护肤品厂那里，姜文光报来了好消息。 海外的订单款打过来了。 所以股东分了些帐。 不过，厂子一开工就要开支。 源财料，工人工资什么的。 这一笔笔的钱，可是从她口袋里硬掏出来的。 原厂子，除了破旧的厂房和机器，还有堆库存毛巾。 那些账面上可是一个毛角子儿都没的。 前期，她都往里搭了不少的钱。 不过，目前厂子的运行还不错，有些货款已经在收回了。 也完全有钱可以周转了。 总之，建厂房、买机器，不差钱就行了。 黄县长和司青又互相看了一眼。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反正，她有钱就好。 当然，他们也不用知道她这钱的来历。 她有这份信心，有这分资产将厂子扩建起来就好。 从县长办公室出来，王会计的心情可低落得很呢。 毕竟，货款刚收回来，这好几万呢。 在他手里，一下都没焐热呼，就又要全交出去了。 真肉疼啊！ 可是，当他看到戈玫一脸的意气风发时。 他好奇的问，“戈厂长，这是有啥好事？” “当然。” 戈玫踩上车子。 “不用多久，咱们厂子就能大一倍了。” “啊？” 王会计吃惊，“这么大？” 戈玫看着他，扬眉一笑。 “再弄个新厂房啊。” “啊？” 王会计更是诧异。 难道，戈玫今天来县政府就是谈这事的？ 可扩建厂房，难道也不让厂里领导们开个会？ 直接就开干了？ 戈玫也没跟他解释太多，踩着车子冲了出去。 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要后面那块地能谈下来，她就考虑设计厂房，开工搞起来了。 一想到这些，戈玫就是一身的劲啊！ 比带着系统开挂还爽。 毕竟这是没有ROSE的帮助，她都能自己搞定的事。 中午，司青就想着这事儿。 还从食堂打包了饭菜回家吃。 司振已经放学，正准备在厨房煮面。 看见他姑这时间回来，奇怪，“姑，你怎么回来了？” “我买了点食堂烧的排骨，热乎着呢，你快来吃。” 饭菜很丰盛，除了红烧排骨，还有番茄炒蛋，烧豆角，红烧鱼。 两人对坐，才扒了几口饭，司青就进入主题了。 “小振，你爷爷留的那块地，你还记得吗？” “嗯？” 司振嘴里包着一口饭，“怎么了？” “那块地，从你爷爷手里就荒着，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正巧有人想租下来扩建厂房，你看？” “租？” 司振反应很快，“你是说毛巾厂？” “呀，你怎么知道的？” 司青很惊诧。 司振笑，“那块地荒了几十年，都差点被人忘了。你都说是扩建厂房了，那不是相邻的毛巾厂，又会是谁惦记着它？” 司青笑，“是的呢，你可真会猜，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不过，她后面说租，你看看。” “姑……” 司振道。 “这事儿还是你出面办吧，那块地荒着也是可惜。若是能派上用场，我想，爷爷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高兴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这事儿顺风顺水的 “所以，这是答应了？” 司青很高兴，没想到司振这么爽快。 司振轻轻点头，“答应。” 得到司振肯定答复，司青十分开心，忙趁热打铁。 “那，小振，下午，你要不要跟学校里请个假，就请一堂课的假，咱们跟人家将租用合约给签了？” “不用。” 司振吃好了，放下碗筷。 “姑，其实，我打算进戈玫的工厂，跟着她学学，还是别说是我的，您代我签就好。” 说完，他起身，准备收拾碗筷。 司青忙拦住，“这个我来弄吧。那，小振，你让姑代你签多少钱呢？租金方面，你有什么想法吗？” 司振坚持将吃剩的碗碟收拾进厨房。 “姑，其实不收钱也可以的，但怕戈婶儿瞎猜，那就按市价吧。那块地荒着也是荒着，如果她用了，就能发挥它的价值。就按市价收钱，人家用着也安心。” 一块荒地，白给戈玫用了，她肯定不干的。 毕竟，不给钱的，随时有收回的可能。 可若她付租金就不一样了，理直气壮地用，就算主家想收，都有协议合同在那里。 所以，协议得签，租金也得收。 “那签几年？” 司青进厨房，拿了抹布，又随口问了一声。 司振歪头想了想。 “她用荒地是盖新厂房吧？得花钱投资的，怎么也得多用几年。姑，先签十年吧。” 十年是个坎，如果好，也可以继续续签。 如果不好，解约也容易。 “行，就听你的。” 司青觉得侄子想的挺周到。 她就满意了，拿着抹布把把餐桌擦了个干干净净。 回到厨房，司振已经抢着把碗给洗了。 司青就将抹布放边上。 “小振，那你收拾好就自己去上学。姑先走了，这事我就去趁热打铁，麻利办了。” 中午，戈玫刚在厂子食堂吃了午饭，刚喝口茶的功夫。 司青就拿着地契来了。 告诉了她，那块荒地可以租给她了。 这事可是顺风顺水的啊！ 当即，戈玫就与司青签了约。 不过，若是旁人，签了十年，租金本应该一年一付。 但司青体谅戈玫的资金紧张。 就让她随意给些押金。 至于租金，可以等她有钱再付，有欠条就成。 租地协议，签得很顺。 不过，戈玫坚持给了一年租金，剩下的四年，就约定每年开春再给。 就这样，厂子旁边的那块荒地，很快就归戈玫所用了。 当晚，司青回家，就将跟戈玫签的协议等，尽数拿给司振看。 戈玫下了班，就绕着厂子后头那块空地转悠了一圈。 这块空地可真荒。 野草丛生，残砖破瓦的，还有一面烧得焦黑，被岁月侵蚀成斑驳的砖墙。 戈玫猜测，这空地上本应该是有过房子的。 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才会变成这副残败样子。 不过，没事！ 这里很快就能变废为宝，新厂就会房拔地而，机器轰鸣，很快就又会变得热闹，变得兴旺起来。 戈玫随手拔了根草，她脑子里已经想象得出那幅画面。 不出多时，这里的一切，都会焕然一新。 ** 隔天一早，戈玫来到厂里。 很快就组织了厂里，在科室里一惯闲散的人员。 把那些长期坐办公室，很少有特别任务的人都叫了出来。 这些人还以为有什么福利要领呢。 个个都好奇得不得了。 这是组织他们干嘛呢？ 没想到，一个个发了铁锹、锄头、镰刀这些的，把他们带上了后头的荒地上。 把这一众人等叫过去，戈玫就匆忙骑车走了。 她心急啊！ 这事得赶紧的，她还要要忙着找人设计画设计稿、修新厂房呢。 而被她扔在后山上的那一帮人。 都拿着工具，站在荒地前大眼瞪小眼的。 “这是？要我们做啥？厂长这意思也没讲明白啊！难道是食堂那边的柴火烧完了吗？要我们来割这里的荒草？” “那也不对啊！咱食堂哪用得着烧草啊，现在不是运了那些煤过来的吗？” “应该，估计是不太够吧，会不会，偶尔也用些柴火……”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猜测。 王会计这东看看，西瞧瞧的。 突然一拍大腿，就想到昨天戈玫带他去县政府的事儿了。 惊呼道：“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戈厂长，这是要在这里起新厂房呢！” 戈玫一刻也没停下来。 一路飞奔到县政府，刚将车停下，就听见有人喊她 戈玫一抬头，就见司青走过来。 “司青在这啊？” 戈玫狐疑的问。 司青笑得爽朗。 “这太巧了，我还打算去找你呢。你居然来了。” “找我？” 戈玫扬眉一笑，“那正好，我也是来找您的。” “那可真是心有灵犀了。” 司青笑着从包里掏出张纸，递到戈玫面前。 “小玫，这是早上我家小振给我的。” “小振？” 戈玫没反应过来。 “我侄子。” 司青将纸塞她手上，“他说这些可能对你有用。我想给你送过去，可巧你来了。” “这是？” 戈玫好奇的展开一看，惊喜不已。 “这是图纸？新厂房的图纸？” “这不是新厂房，是原来的。以前这一片也都是厂房。不过，后来被烧毁了。如今的毛巾厂，就是建国后重建的。” “哇，这厂子规模不小啊。” 戈玫看着这老旧，又严谨的图纸，突然生出了一种感慨。 司青笑了笑。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没见过。这些老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他就是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能啊，这可是好东西。” 戈玫忙把图纸收好，“我在愁这事呢，您就来给我递枕头了。实话实说，我今天来，还就是想您为我推荐这新厂房的事呢，正愁不知找谁呢？想找您跟黄县长帮我推荐一下。” “这事啊！成，我和县长商量会，回头，我再给你跑一趟。” 司青爽快的一口就应下来了。 本来她是想从岗城那边，找原来给他修过服装厂的那拨工程队的，但一想着说钱伟和他们有联系，她接手开这厂的事儿，被钱伟知道了，又不是好事。 所以就想找找他们帮忙介绍一下。 第五百八十五章干掉混水摸鱼的 “真的？太好了，那这事，我就不愁了。司主任，您可真是我的锦鲤啊。你瞧，我这办公室门都不用进，就妥了。” 戈玫心里欢喜，她看着司青，觉得尽管她们年纪有相差，可总是很投缘啊！ 从她起心思收购这厂子开始，就算是没有系统，还就是她一路帮自己开挂。 司青也瞅着戈玫笑。 说实在的，她也很欣赏戈玫啊！ 这女同志的行动力太强了。 总是不自觉的想去帮助她，她就像个磁铁一样，禁不住被她的话所吸引。 真正是有领袖魅力的人物呢。 “行，回头这事有眉目了，您给我个电话，那我就先回厂里了。” 戈玫拿着钥匙又打开锁，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自己不在，厂里的那些员老，干部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摸鱼呢？ “好，回头给你电话。” 司青目送她离去后，回办公室，很快拨了个电话。 戈玫骑车直奔厂子后头的荒地。 一到那地儿，还真就应了她的预感。 发现草还是那荒草、废砖、墙都一点没少，就是地上多了几根烟头。 最重要的，是一个鬼影都不见。 那帮老家伙们滑头耍得溜，一看到要干活，都跑了。 戈玫把车子调了个头，转身就骑回厂子了。 才到厂办院子外，就见办公室外蹲着的好几个人。 一看到戈玫来，就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当然是跟过几次戈玫的王会计。 不过，哪里是他情愿的啊。 完全是被其他人，给架着上前的。 “厂，厂长，您回来了？” 王会计干笑。 他可后悔死了，才不该多嘴的。 结果，就被这群人架出来当枪使了。 戈玫把自行车停在院子的树下，扫了众人一眼。 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嗯，那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让你们拾掇那块荒地，弄得怎么样了？” “厂，厂长，是这样的……” 王会计被人驾着，只得硬着头皮说。 “其实，大家就想知道，拾掇那块荒地的目地，这是要盖新厂房吗？” “对，没错。” 戈玫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进办公室。 众人忙跟在她后面，涌进了办公室。 戈玫坐下，对众人抬了抬手，慢条斯礼的说。 “都坐。” 一个个才拉椅子，扯凳子的，一阵闹腾，半天，才安安静静地坐好。 戈玫环顾，这些人有生产部主任，财务老会计，采购部老主任，人事部主任，质检部…… 目前，厂子里的所有高层基本都还是沿用原来的领导们，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你们说来听听，你们这都蹲在我办公室这儿做什么的？” 众人都看向王会计。 王会计脸苦得像条菜。 “厂长，大家都是为这后山盖新厂房的事来的。” “嗯。” 戈玫淡笑，“这事，就不用你们担心了，我都办好了。” “办好？那，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片愕然。 戈玫冷冷回应。 “盖新厂的事，基本妥了，地已经租了，随时可以动工盖厂房。” “啊？租，租下来了？”众人的嘴几乎都张成了O型。 戈玫点头，一脸不解。 “对啊。我已经托了司主任，帮我推荐了能人，应该就这几天，就能动工了吧。对了，那荒地，你们拾掇得如何了？到时候施工队来了，不就快多了。 如今啊，厂里的单子多了，车间的职工都忙得很，哪里调得开。所以，只能劳烦各位活动活动一下，辛苦了。 这事儿呢，原本，我想着雇人来干的，可咱这不是才发过了大伙的工资，又租了地皮，马上又要盖厂房，材料啊，机器啊，那花钱的地儿多了，哎，所以只能大家动动手，能省点是一点了。” 众人听着，全部都一脸懵，“……” “这。” 人事部的老张主任，脑子还转的挺快的，马上反应过来。 “戈厂长，您这，这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大的事，您，咋也不开个大会，跟大伙儿商量一下？” “对啊。” 老张这一提示，其他人这才纷纷记起了，这次来找戈玫的目的。 好歹他们都是大小领导，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可自打新厂开工，戈玫干啥事都风风火火的，说干就干，直接就调配原工了，他们哪里还有说得上话的时候，完全像是个被架空的工具人。 面对质问，戈玫不气也不恼。 反而莞尔一笑，“我都安排好了，不就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那现在，这些事儿都没啥大问题了，就轮到大坐的诸位，为厂子出力的时候了。” 众人被她这么一笑，这么一抬，给弄得面面相觑。 惊喜？ 这完全就是惊吓嘛。 就连这厂子扩建，这样的头等大事。 他们都愣是不用参与半分，这女同志作风很狠啊！ “厂长。” 生产部钱主任还是憋不住，长长哎叹了一声。 “戈长厂，您这难道是觉着，我们这些家伙老了，不管用了？” 剩下的人都看着戈玫。 有的神情愤慨，更多的却是颓丧。 有的看得比较通透的。 这厂子易主了，改朝换代了。 他们这些老家伙能赖在这地儿，人家能不赶就不错了。 可他们还想奢望着参与么…… 戈玫扬眉，诧异。 “钱主任，您怎么会这么想？如果你们真干不了事儿，作为老板，我也不是傻子，能白白留你们，还给你们开工资么？ 难道，我赚钱太多了么？我告诉你们，我现在穷得很呢，刚还去找县里去想法子了呢，这后山地儿的租金，都打了欠条的。 不过，扩建厂房这事也太顺利了，原本我也没想的啊。 哪里知道，昨天跟黄县长随便聊起来，人家主动去帮我把这事儿给办了，把地儿也给租了。那既然县里都这么热络，我也不好意思，只得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就将事儿全给办了。 这不，愣是到现在，才抽出空儿，跟你们说嘛……” 说完，戈玫才悠然的提起水瓶，倒了杯水，抿了一口。 “这一天天忙得我，可真是连口喝水的功夫都没有，要知道，我省里的厂子可都是各司其职，顺得很，不用我这操心的。” 众人瞪大了眼，“……” 全部都哑口无言。 第五百八十六章你跟柯厂长好上了？ 戈厂长这意思好明显了。 她这是多精贵的企业主啊！ 家里男人事业如日中天，娃都大得能出国留洋了。 本来过着精致的阔太太的生活的。 为了担起这倒闭的厂子，担起龙头企业家的重担。 人家都拼成这样了。 他们这些人难道还能像以前那样，只当个蛀虫么。 戈玫搁下杯子，看着众人。 “怎么？你们现在，还有别的事吗？” “额，没……没了。” 王会计额头几乎都冒汗了。 其他人都紧张起来了。 纷纷低着头。 人家厂长，都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那他们还好意思赖这儿？ 赶紧的，想保饭碗的，就快干活去吧。 尽管没厂长那脑子和能力。 那干些体力活还是行的吧？ 不然，就真成了要被人嫌弃的老废物了。 “厂长，那您先歇会，我们去干活了。” 大家都羞愧地，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个自觉的，拿起干活的工具，来到厂子后头的荒地里刨起来。 生产科的钱主任，在这些人里头，是个最年长的。 由他来给大家分配任务。 去割草的割草，捡砖头的捡砖头。 哪里要刨土，还有垃圾什么的，堆放的地方…… 慢慢也都弄得明明白白的。 其实，这点事儿，真的不会干嘛？ 好歹都是老干部呢。 只是，哎！ 这厂子，被个这样能干的人收购了。 也不知是福气还是克星啊？ 以前吧，厂里但凡是有大事小情，就是开会。 可谓是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 大家伙也习惯了事事靠这种大小会议。 各种芝麻谷子大小的事，都要求他们投票或者举手表决。 就算是啥意见都没有，那也是参与了。 可现在倒好，也就只有新厂开工前那天，由县里牵头通知了全厂上下，在大礼堂里开了个职工大会。 后来，就再也没开过那样隆重的会议。 那么气派宽敞的大礼堂，算就是闲置了，可惜啊！ 而戈玫，现在就成了一言堂。 凡事，都是她自行拿主意，风格果断利落。 他们这不还没明白过来呢。 人家都早把事儿都干完了。 像厂子扩建这事，等他们想找她参与，发表些看法时，人家合约都签了。 哪有给机会啊。 干了半天这开荒的活儿。 王会计、钱主任，这一个个的，愣是累得腰酸背疼，手都抽筋了。 不过，大家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反而还笑了。 尽管这些坐惯了办公室的老伙计们，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劳动过了。 但总比县里其它厂子，停工在家要强得多吧。 今天难得这一劳动，又回到了七十年代，那个为国家洋溢着热情的青春时代啊！ 别说，这出一身臭汗，还挺痛快。 行吧，厂里的大事他们参合不了。 总算这种小事也算是躬亲力行了，也算是为厂子的扩建这事上，出了一些力了吧。 这些人走后。 戈玫靠在椅子上，想着他们刚才的质问。 为什么不跟他们商量，低低地笑了。 她这人，就这样，想干的事，一意孤行惯了。 前世，她没人商量。 这世，当然想做就做，更不用和他们这些人商量。 而且，商量了也没用，这年代背景有差异。 不过，这倒是提了个醒。 厂里那大礼堂，有几个月都不有了。 戈玫极为不喜，那种一大堆人挤在大礼堂里，动不动就浪费一上午的时间来开会。 开会？ 开个狗屁的会，真浪费。 这时间我宝贵。 无聊的很！ 倒不如？戈玫头一歪。 不如将这大礼堂改成图书室。 反正，她不喜欢开会，真要有事，厂办这边就有个小会议室。 倒是厂子里若有个图书室的话，一来可以丰富职工们的文化精神生活。 二来的话，确实，戈玫需要一批新型人才，能够与时俱进，思想开放，大胆有干劲的年轻人，来给厂子注入新的血液。 说干就干，这个大礼堂改造成图书室的活，交给谁呢？ 戈玫正想着说，司青上次说介绍装修队的事不知道如何了。 正想着，接线员说她有电话打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出声，“戈厂长，是我，柯强辉。” “呀，柯厂长吗？这是有要紧的事吗？” 柯强辉那边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来这边看个老战友，顺便想拜访下戈厂长，再跟戈厂长叙叙旧，聊点事。” 还是有事，戈玫心猜，她对柯强辉这人印象不错。 在她厂子刚刚接手时，这人能特地过来支持他。 戈玫有些意外，柯强辉是做罐头生意的。 上次来定过两回毛巾，但往来不多。 据说他以前也当过兵。 听说他的生意做得还挺大的，除了在障山有个罐头厂，还跑深市的公司。 戈玫爽气道，“柯厂长客气。这样，您现在在哪儿？今天我做东，咱们找个地儿好好聊聊。” “那好。” 柯强辉就给了个地址。 戈玫点头，“行，我半个小时后到。” 一提起柯强辉，戈玫不得不又想到了陈招娣这个女人。 上次她和柯强辉订毛巾时，在厂子里碰到了，竟然一见如故。好像就一眼相中了柯厂长了。 后来有一天戈玫回厂子时，就见陈招娣大剌剌的坐在那里等着她。 戈玫还以为她要来订毛巾。 “哎呀，戈厂长，你回来了？” “陈老板？要订购毛巾的话，在销售科那边就好。” 戈玫笑着说。 陈招娣白了她一眼，“咋地？我不订购，还不许我跟你说个话？” 咳？这话说的就像两人多熟？ 戈玫淡笑，“咋地不能？陈老板有什么话直说。” “戈厂长，你那个婚庆系列，不是可以定制嘛。” 陈招娣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竟有几分羞涩。 戈玫诧异，“是的，你要……结婚了？” 陈招娣轻轻摇了头。 “倒是没那么快，不过，已经有眉目了，我想先备着，万一急着要用不至于临时抓瞎。” “呵，行啊，想定制什么样的？” 戈玫问。 陈招娣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头微微凑近她，压低声音问。 “戈厂长，你觉得柯厂长这人怎么样？” 看陈招娣那羞涩中又带着激动的眼神，戈玫深吸了一口气，也低下头，压低声音问，“你跟柯厂长好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牛头不对马嘴 戈玫略感吃惊。 这两人怎么搞一块儿了？ 这看上去气质外貌性格相差都很大呀？ 可真是想不到呢！ 陈招娣含羞带怯。 “还没呢，不过，后来我又碰着了他一次，就觉得跟她还挺有缘的。” 戈玫颇为疑惑。 根本没弄清她说的意思。 陈招娣继续解释。 “上回啊，我在你这里见着他一次，就觉得他这人呢，很古板的，根本没啥意思。 但后来，我又碰到他一次，他还请我吃饭呢。那次见面，我就觉得那人还挺活泛的。” 她边说边笑，上次他在那高档饭店一起吃饭的形象还真不错。 一套深蓝色的夹克，配上西裤，看上去笔挺，又有范儿。 戈玫点点头。 “上次来补货，我瞧着，应该是她换了个发型。” “哈！” 陈招娣听着，突然拍了一把自己大腿。 “真没想到，他还真听了我的话。” 神秘兮兮的附在戈玫耳边说。 “上次我还建议，那个发型不适合他，你说说，他对我这心思可深着嘞。” “所以，你俩就看对眼啦？” 其实对于这些人的八卦，戈玫一般很少理会。 只是他们也算自己的客户，在厂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跟戈玫拿了货。 “那可没有。” 陈招娣翻了个眼皮。 “其实啊，可能他上回就看上我了，只不过我嘛！” 陈招娣含笑，把大波浪撸了一把。 “我是直到今天，才觉得他不错的，你看他现在这形象，看上去应该只有三十出头的人，不像四十多吧。” “嗯，柯厂长把头发弄了之后，看着就挺年轻的。” 戈玫努力想了想柯强辉的样子，然后把身边差不多年龄的人都比了一遍。 说实话，有点违心。 毕竟邵胜如今也都是快四十的人了。 那看上去，可比柯强辉年轻多了。 不过，他也是因为灵苑水的功效吧！ 陈邵娣很满意。 “那你说说，他跟我站在一块，还行嘛？我怕他那样子，太显老了，带回家去，我妈不乐意。” “你们这是？已经到了要见家长的程度了吗？” 戈玫有些惊讶，这速度可够快的。 “那，我要恭喜柯厂长和你了。” “太客气了，不过戈厂长啊，到时候他跟我办喜事的时候，你可要来喝我喜酒啊，说起来，你还算是我们的红娘呢！” 陈招娣那话里的甜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 戈玫点头。 “那当然得去，必须去。” “那个婚庆毛巾礼盒，回头你要帮我亲自己设计啊，我到专柜里看了，你那些毛巾礼盒，可真是好别致，好华贵啊，我太喜欢了。 到时候我跟柯厂长的喜事，那床上用品还有伴手礼盒，都要你亲手设计啊？” 戈玫记得当时陈招娣找她，主要也是为这个目的。 她也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好不容易才结一次婚。 而且现在，她也不差钱。 这伴手礼一定得特别，有意义才行。 戈玫爽快应下。 “没问题，到时候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帮你弄。” 她突然觉得，在这个时代，开个婚庆公司应该也是挺赚钱的。 毕竟，在改革开放这个好风口。 戈玫回过神来，拿起钥匙就准备去车棚。 刚出到厂门口，一辆红色的桑塔纳小汽车向她缓缓驶来。 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一头红唇大婆浪冲戈玫招手。 “戈玫厂长，你现在要走了吗？” 戈玫一顿，这是柯强辉让陈招娣来接自己去饭馆了？ 她也没多想，就上了桑塔纳。 “陈老板，这是柯厂长让你来接我的？” “柯老板？” 陈招娣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 “成，我接你过去，那地址在哪？” 陈招娣那笑容有些古古怪怪的。 戈玫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这个。” 她把刚才接电话时，记录的饭馆地址递给了陈招娣。 “行，那我们快走吧。” 陈招娣抿唇一笑，戴上了墨镜。 “怎么，陈老板这车是新买的？” 戈玫还以为陈招娣这是买了新车，故意过来炫一下。 “是的，怎么样，舒服不？” 这车里的劣质香水味太重了，闷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就摇下了车窗。 那手摇的那柄太新了，害得她费了好大的劲。 她可真怀念以前遥控的那种。 陈招娣侧头看了戈玫一眼， “戈厂长，没摇过这种吧，这车可是进口的，比那脱谷机摇起来可省劲多了。” “……” 戈玫终于感觉到了马路牙子上吹来的凉风。 狠狠呼吸了一大口。 “戈厂长，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 “请说。” “我想卖你的毛巾。” “做代理？” 戈玫挑眉，“你不是在做美容店吗？” “对啊。” 陈招娣眉毛一弯，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你看，你就没我聪明了吧，你想想啊，去美容店的一般都是些什么人？” 戈玫懂她的思路了。 “继续。” “这么多阔太太来我那里啊！你说，女人们都喜欢干嘛？购物嘛。” 陈招娣看戈玫有兴趣，就声情并茂的说了下去。 “你想想，她们做完美容，一身神清气爽的，我隔壁再弄一个毛巾店，她们挽着小挎包啊，进去里面一逛！” 呀！这个亲子毛巾真可爱，这个情侣毛巾好柔软，还有这种浴巾可真亲肤啊，好想和那个他一起洗完鸳鸯浴用， 还有这个婚庆礼盒，哇，太美了，我下个月要结婚，岂不是正好用到？来，老板，先定它三百盒。” 陈招娣很有表演天赋，在戈玫面前表演了一番，那些女人来店购物的模样。 戈玫一边忍着笑，一笑不停的提醒她，“陈老板，你行，小心，小心别冲红灯！” “这么说，你这是答应我了？” 陈招娣望着戈玫，那墨镜后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尊财神爷。 戈玫点头。 “当然，你会是我厂授权的第一家代理商，我也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不过。” “有条件？” 陈招娣连忙问。 “对，我们也对代理商的资质有一些具体要求。” 其实关于招代理商这块，戈玫心里肯定是想过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所以，关于这一项，她得要具体落实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这品牌在北城有专柜 “你说。” 陈招娣毕竟是做惯了生意的人，不急不躁的。 “只要你东西好，让我能赚钱，有啥要求，我照着做就是。” 戈玫道，“前期有代理商的资质考核，你的营业执照得附和我们的具体要求。还有后面店面选址、装修以及后期经营这些，都要服从我们【娉婷】名牌方的统一管理。” “啊？” 陈招娣愣住了，“这可是我自己的店，还得归你们管？” “若是卖【娉婷】品牌的东西，就得归我们管。主要，你是我们的第一家代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家，以后还会有更多家。 如果没有统一的管理，后期出现品质、价格等扰乱市场行为，我们不好售后。” 戈玫解释。 陈招娣对这些都比较陌生，一知半解的。 “反正这些是无所谓，主要是你得让我赚到钱。” 她扭头，对戈玫笑得狡黠，“做生意，还是利益至上对吧，不过，我和戈厂长也投缘，我尽可能的配合好，把事儿做好。” 戈玫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她说得没错，没有互利就没有长久的生意。 “行，你看得上我的产品就行，信任我【娉婷】的品牌，回头，我拿护肤系列和服装系列的产品给你看看。” “啊！牛啊，【娉婷】还有这么多产品的？” “当然！”戈玫淡笑。 “有空，你去北城的大商场，找找【娉婷】专柜的产品去看看。” 其实，她也是想把自己开发出来的毛巾礼盒那些产品，拿去北城专柜去作展示，接些订制单的。 可还没来得急去实行。 毕竟囤货也需要资金，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个仿版的问题了。 九十年代，内陆工厂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了出来。 却并不是所有的工厂都具有自己的品牌和开发设计的能力。 大部分都是接些世界各地的订单。 而来钱最快的，就是仿抄。 通常在大城市，大商场，客户会购买些大品牌，质量好款式新的东西作为样版。 再拿去小的加工厂进行拆解，仿制贴上自己的牌子，进行再加工。 而对于品牌最具有打击的，就是他们会偷工减料，降低成本，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款式，售卖出来的款式却便宜了不止一半。 你想想，谁家的钱都不是大水打来的。 差不多的东西，还是贪便宜的人多吧。 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对华国工厂最大的打击就是，那些海外订单，将产品越做越便宜，甚至没有了合理的利润。 就连世界加工厂的名头都慢慢向东南亚的其它贫穷的国家转移。 最后国家还花了不少的代价，扶持高端的产业链，抛弃最低利润的加工厂。 那可真是制造业中最大的一次阵痛呢！ 而且戈玫发现，她之前提供给钱伟的防晒衣的面料，还有款式，居然市场上也有仿版的出来了。 做生意就是利益的割据战，她想将品牌做大，就不得不防啊！ 陈招娣一听还有护肤品，激动极了，甚至还冲了个红灯。 好在那个年代的红灯，在这小县城基本也就只是个摆设。 “戈厂长，那我一空下来，就坐飞机去看看。” 如今时间已经到了九零年代，这坐飞机也不再像崽崽小时候那些困难了。 只要有票子，就能过把在天上飞的瘾。 而陈招娣心里的那个兴奋劲啊，那可是别提了。 本来，她这次来，只是随口提一下做代理，帮她卖毛巾的事情。 想着说自己本来就有这类客户源，多加点产品都是好事。 却没想到，原来戈玫的产品线做得这么广，而且人家【娉婷】的护肤品和服装，在北城都有专柜了。 手握方向盘，手心里激动得出了汗，偷偷瞅了戈玫一眼。 眼前这位可真是位活财神呢！ 可得攀好关系了。 “行，陈老板，你别激动，好好开车。” 戈玫心想，这女同志如果知道【娉婷】品牌的护肤品当国礼在外交会上展示。 那启不是要把车子开到河里去？ 又忙安抚说，“这样吧，我这边要回厂子商议一下，回头拟个合作协议，到时候你来签就成。” “行行行，那我也尽快去准备准备。” 按着戈玫给的地址，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柯强辉正站在小饭馆门口张望着。 见到桑塔纳的小汽车时，他就有些疑惑。 再一看，陈招娣摇下了车窗，戴着墨镜，顶着一头大波浪向他招手。 而戈玫也从副驾驶上开门下车。 柯强辉一脸惊诧，半天才反应过来，“戈，戈厂长，陈老板，这么巧，都在呀。” “怎么？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听了他的话，戈玫狐疑。 怎么，这陈招娣不是柯强辉叫来的？ 他见到陈招娣，怎么就那么意外？ 柯强辉看看戈玫，又看看陈招娣，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毕竟他也是生意场上的人，马上客套。 “这就是相请不如偶遇了，碰着了就一起吧。” 连忙把戈玫和陈招娣往饭馆里招呼。 陈招娣急吼吼的，把桑塔纳往马路中间一停，踩着粗高跟下了车。 她取下墨镜，皱了皱眉，看着这家小饭馆。 感觉里头黑乎乎的，觉得环境不咋地。 “老柯，您这大老远的，跑过来请我们吃饭，太客气了。要不这局我做东，不如，我带您换一家吧……” 柯强辉皱了眉头，满脸不悦。 这里女同志咋这样呢？ 莫名其妙跑过来吃饭，一见面就开始挑剔。 不过，他也算是忍得住，好耐心的跟他解释。 “这家馆子是我朋友开的，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不过他们做菜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哦，原来这样啊，那行，反正我每天吃山珍海味也够受的了，吃一下家常便饭也不错。” 柯强辉脸上有些黑沉。 可陈招娣竟浑然不觉，仍然对着小饭馆品头论足的。 戈玫忙岔开话题，“柯厂长，没想到你这小县城也有朋友啊，你是哪里人呀？” 看得出来，柯强辉一点都不想听陈招娣说的那些话。 对戈玫倒是客气的很。 第五百八十九章简直坐如针毡 “哦，我是小岗村人。” “唉，这么巧啊，我也是小岗村。怎么看着您不眼熟呢？” “哦，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出去当兵呢。难得回村子一趟。后来跟着去了藏山开酱菜厂，所以本村一些年轻辈的人，几乎都不认识我。” 这时，一个城管模样的人黑着脸跑了过来，大声招呼陈招娣，让她把车挪走。 陈招娣本想发作，看了柯强辉一眼又憋回去了。 她撅着嘴，甩了一下大波浪，不情不愿的去挪车了。 戈玫转头看向柯强辉。 下意识往他头发上撇了一眼。 上次她还没看仔细呢。 这一次，她发觉柯强辉还认真做了个造型，乌黑浓密的头发上，打了很多摩丝。 一副很干练的老板样子。 戈玫揶揄道，“柯厂长，你这保密工作可做的很好啊！跟陈老板的喜事也快了吧。” 谁知，柯强辉听得一头雾水。 “我跟陈招娣？什么喜事？她定了你开发的毛巾喜盒了？” 王　　戈玫点头，“她跟我先预订上婚庆的毛巾礼盒了，不过，她是想按着自己的想法定制。” “哦，陈老板这是要结婚呢？” 柯强辉一脸八卦。 自己是因为年轻时，出远门当兵，后来，退伍后又忙活工厂。 就把个人问题给耽误下来了，拖到现在都没结婚。 可陈招娣模样又不差，性格又特别主动的人。 尽管他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但也不会被剩下来啊。 柯强辉觉得他挺不理解的。 可戈玫有点懵，这一对怎么搞的？ 是这男人太害羞了？ 还是女人太热情了？ 戈玫试探性的一问。 “柯厂长，你这还在跟我装呢，她要结婚了，你还不知道吗？行呢，你俩办喜事的时候就通知我一声，我给你们俩包个大红包。” 这一句话可把柯强辉吓得脸都发白了，“戈厂长，你，你这可不能乱说，陈老板的对象要是听见了，那还不要跟我拼命的，别乱说！” 戈玫一头雾水，“柯厂长，你别逗我，刚才陈老板都跟我说了，难道，现在还流行婚前保密吗？” “他，他跟你说什么啦？” 柯强辉一脸的骇然。 戈玫挺无辜的，“她说，说你们俩……那个，那个啊！” 柯强辉突然记起来，上一次他偶遇陈招娣时，请她吃了个饭。 后来，又巧遇一次，她就说要，跟他谈点事情。 那神色怪怪的，后来遇上件急事儿，他就匆忙离开了，把陈招娣要说的事给忙忘记了。 难不成是这个？ 怪不得，今天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透着股邪性。 柯强辉一脸骇然，这时陈招娣把车移好，返回来了。 他只得压着惊慌，硬着头皮把她们两个人往包间里请。 这小饭馆从外面看环境一般，可没想到，进了店，后面还有个院子。 院子不大，左边有缸睡莲开得正艳，右边架子上有排盆栽，郁郁葱葱的。 上面还有只小白猫趴在上面打着盹。 老板很快迎了出来，把他们往后院的一间包厢里引。 那包厢也不算大，但有两单小窗，阳光射进来，光线还挺不错的。 虽然桌椅很旧，但收拾的干净整洁。 老板身上搭着个毛巾，笑呵呵的对着他们打招呼。 “强辉，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菜。” “好，你忙！” 柯强辉从戈玫说完那事儿，就感觉特别扭，挺不自在的。 本来，他今天想请戈玫来他兄弟的饭馆吃个饭，介绍大伙儿认识下。 可没想到，戈玫半路把陈招娣给带过来了。 而且，还误会他们的关系，如今面对陈招娣的热情，简直坐如针毡。 “柯厂长，你这又是要跟戈厂长定毛巾呐？” 陈招娣对这男人热情洋溢的，恨不得去拉他手了。 看得戈玫有些牙酸。 可柯强辉一直躲着他。 “就，定了那么几次，今天找戈厂长是有其它事要谈。” “科厂长，上次，我不是说找你谈点事嘛，你咋半途就走了，后来也不联系我呢？” 陈招娣一脸娇羞模样，“还害人家，总在电话机旁边等着。” “忙，这段时间挺忙的。” 戈玫觉得自己倒像个大电灯炮，在一旁杵着。 眼神只得游离出了窗外。 结果，居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水花？” 外头，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转过头来，一脸欣喜。 “小玫，原来是你呀！这么巧，你上这儿来吃饭？见客户？” 戈玫也懒得看陈招娣在男人面前发嗲的样子，就趴在窗台上，跟水花闲聊了起来。 “嗯，怎么在这儿，你店里不要人手吗？” “啊，这是我大舅的店，他说今天忙，我过来帮一下，店里有小海在就成了。” 提起小海，水花一脸的欣慰，如今他正放假，店里的事情也主动替她分担起来。 “唉，这位女同志，你们认识啊？吃了吗？不然，一起过来坐坐？” 柯强辉正被陈招娣缠得烦了，借机招呼水花。 “这……不好吧，会不会打扰你们。” 水花看了看陈招娣，有些犹豫。 “不会，不会，过来坐……” 柯强辉推了推眼镜，也顺着戈玫的视线看向窗外，脸上热情洋溢的。 见男人不再理自己，陈招娣不耐烦的对着窗外扫了一眼，无聊的拿起桌上的橘子拨了起来。 在柯强东的盛情邀请之下，水花笑着解下身上的围裙。 坐下来的时候，柯强辉还刻意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水花。 这样一来，柯强辉就不用挨着个喋喋不休的陈招娣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陈招娣拨橘子的手，用力过猛。 “磁——”的一声，溅了几滴到水花的衣服领上。 陈招娣喊了一声。 “哎哟！这位大姐，你别坐太近，小心点啊！衣服弄脏了可别怪我。” 水花良善的冲着陈招娣笑了笑。 “没事，也不是什么好衣服。就一点橘子汁，回去洗洗就好。” 对面的戈玫却皱了眉头。 她嗖的一下，起身，绕到了水花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这地儿太挤了，我们去隔壁再开一桌。” 第五百九十章噩梦中惊醒 “啊？没事，挺好的啊！” 水花一点也没觉察出异样。 只是被戈玫带得侧身时，手臂不小心带翻了桌上的小酒杯。 那杯子圆咕噜的一玩艺儿。 滚了两下，就从桌上掉了下来，碎成了几瓣儿。 “哎，对不起！” 水花有些慌乱，第一反应就是道歉。 这可是小玫在会见客户呢，自己怎么这么冒失的。 一边自责，一边伸手去捡地上的酒杯碎片。 “同志，别动，我来！” 柯强辉快人一步，也俯身去捡，抢在了水花的前头。 可没想到，因为太急，一下子，被锋利的边缘割伤了手指。 顿时，他小手指上马上多了个小裂口，血珠儿很快从那处冒了出来。 本来柯强辉也没当一回事。 “哎，同志，你受伤了！” 水花凑近一细看，却让她发现了一个骇然的细节。 这男人的左手小指并不是完整的，而是从指尖处断了一截指骨。 猛地，那个让她一辈子耻辱的回忆，突然就这么遂不及防的从脑海深处涌了出来。 她惊呼一声，跌坐到了地上。 “水花，怎么了？” 戈玫皱眉，想扶她起身。 可水花的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睛直直瞪着柯强辉，一眨也不眨。 “这位同志，你的手没被割到吧。” 柯强辉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忙上前询问。 “你，你别过来。” 水花下意识瑟缩身体，哆嗦着后退。 那种骇人的感觉太强烈了。 十八年前，那个让她撕心裂肺的夜晚就这么突然袭上心头。 一种窒息的恐惧就这样紧紧扼住了水花的喉咙。 让她无法呼吸。 “水花，水花，你怎么了？” 戈玫着急的拍着她的肩膀。 “没，没事！” 缓了好一会，水花才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大品喘息着，慌忙找了个理由。 “小玫，我，我不太舒服，需要休息一下。” “好！” 戈玫应声，扶着水花慢慢起身。 而柯强辉也急忙去找了老板，也就是他兄弟任大有。 原来任大有就是水花大舅的女婿，他们合伙开了这间小饭馆，一家人兢兢业业的操持着。 任大有让戈玫把水花扶进了里屋，让媳妇儿倒了杯水，关心了几句。 此时，水花也慢慢缓过了气来。 见到大家都为她在担心，水花一脸的不好意思。 戈玫见状，替她支开了任大有夫妻，还有一脸关切的柯强辉。 拉上了房间的布帘子。 戈玫也急得不得了。 一直水花都是沉稳的个性，和小夏开早餐铺也遇到过不少的事儿。 也没有见过她如何反应的。 “水花，刚才，你究竟看到什么了，能跟我说说么？” 水花定了定心神，又捧着水杯喝了一大口。 蹙着眉，细致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儿。 又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毕竟，当年这事儿给她带来伤害太大了。 这天底下，断指的人也不少。 不可能遇上一个，就断定是那晚她咬断的。 “小玫，没，没事，是我自己反应过度了。” 毕竟柯强辉是小玫的客户，刚刚聊天的时候，水花还听到那位女老板叫他柯厂长呢。 他这样身份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当年糟蹋她的恶棍呢？ 一定是自己弄错了。 “不对，你一定是有啥心事。水花，你信任我不？” 戈玫真急得不行。 毕竟廖婶儿，水花和她们家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又是隔壁打隔壁的。 有阵子，她去城里做妇女主任时，特别忙。 她的三个崽崽都是水花在照顾。 水花沉吟半天，才犹豫的说出了刚才的情况。 很快，她又急着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说柯厂长就是那人，只是他那断指把我吓了一跳，想起了当年那个畜牲。” 这一急，硬生生的，把她的眼泪都逼出来了。 这事儿，她真的不愿再提。 如今一晃，就连小海都已经十七岁了。 人这辈子也就这么过半。 水花还以为这件事儿，真的被自己砍了，烧了，成灰了。 再撒把盐，和着苦水，一口吞了，连渣渣都不剩。 原来，她还是难以消化，一碰到点什么影子，又在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戈玫没有马上出声。 “水花，这不是你的错。” 她沉吟良久，才说，“你知道吗？小海托我，去找那畜牲。” “小海？为啥？” 水花一脸疑惑，她万万没想到。 懂事乖巧的儿子，心里藏着掖着，她这个做娘的，看不懂的心事。 “他难道是想认亲？” “水花，孩子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 戈玫顿了顿，握住了水花的手，“应该你很少和小海，交流这方面的事儿吧，他对于父亲的概念一直来自于，村里人那些捕风捉影的猜测。” “这娃，哎！” 水花叹了一口气，“小玫，这事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我这做娘的，该如何跟他提啊？” “你对他的来历，越是藏着掖着，不敢去面对。小海越是会去恨，去猜忌，就如同那毒疮，不清，不洗，不面对，那脓就会越聚集越多，无尽止的扩散。甚至会扭曲孩子对婚姻，对两性的认识。” 戈玫直接说出了自己对这事的看法。 想养好一个娃，可真不容易。 拉扯着长大，还得树立正确的三观。 特别是经历过创伤的家庭，更是必须处理得小心翼翼的。 “小玫，那，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水花一脸茫然，他真不知道这事儿对小海这么大的影响。 为了避免村子的闲言闲语，后来她一有能力，就把小海转到了县城里去上学。 在她看来，这就是做娘的，对儿子的最大保护了。 “这事儿，你可以找机会和小海谈一谈，不过，我觉得，在此之前，你自己得先正确面对这事儿。” 戈玫严肃的看着水花的眼睛。 “那小海想找这畜牲，找到了又如何？他究竟在想什么？” 水花一脸忐忑。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对这事儿充满了恐惧。 都过去十八年了，这事儿带给他们母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找到又如何？ 骂他？ 或是打他？ 还是杀了他？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啊！ 第五百九十一章为母者强 何况，如果真的把这畜牲找出来。 被他知道自己有个十七岁大的儿子。 又弄出些麻烦事儿，对水花如今过得好端端的日子下手。 岂不是更加麻烦了？ 这事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 让水花心里像是梗了根刺，只觉得痛得钻心，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戈玫当然明白水花的心思，提醒说，“水花，那你知道许二也在到处打听这事么？” “许二？我就说，这段时间，他倒是消停了，没想到去打听这事儿去了。” 水花心有戚戚的。 “对，这事还是小海跟踪他，才知道的。” 戈玫说起这事儿，对小海那是由衷的赞赏。 “这娃长大了，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法，而且，我觉得他想得也没错，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如果危险来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迎面痛击。” 她顿了顿，继续。 “许二应该是想找到那畜牲，乘机敲他一笔，或者是带着他来骚扰你，也是有可能的。与其等着他们来，不如我们先找到那畜牲。 反正，即使是查到了，这事儿的主动权就在你这儿，要不要告诉他，就看你们自己了。” 水花半信半疑的，她还是弄不懂。 “你说的也对，那具体要怎么操作呢？” 难不成要摘血认亲？ 可那只是野史上的记载认亲法子，准不准根本无法判断。 “如今这社会都进步了，当然有更先进的法子。这事儿啊，你甭担心了，我交给我家老邵了。有些高科技的刑侦手段可以查得准确。” “哦，那又要麻烦你们了。” 水花一脸感激。 “麻烦倒是不怕，那如果真找到这畜牲了，你可是要放宽心啊！” 戈玫看着水花，认真的叮嘱着。 今天她看到柯强辉，发着抖的样子，可把戈玫急得不行。 看来，这事给水花带来的阴影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也难怪，那些村里的女性，一出生就被灌输贞操观，和男尊女卑的思想，哪有可能转得那么快的。 “嗯。为了小海这娃，我一定先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说完，水花抿唇，点头。 为母者强，这十多年，生活对她不薄。 为了儿子，她也得拼尽全力，跨过这道坎儿。 刚聊完，柯强辉进来了，看着水花一脸关心。 “戈厂长，水花同志没事吧。” “没事了，她只是突然犯了头晕症。” 戈玫青描淡写的把这事带过去了。 “那就好，那我这就先走了。” 说完，他急匆匆离去，逃似的。 戈玫，“……” 十来分钟，陈招娣风风火火地来找戈玫。 “戈厂长，你朋友没事吧，那柯强辉呢？” “哦，没事，柯厂长他说厂里有事先走了。” 戈玫疑惑，这两人在搞什么？ 陈招娣急得跺脚。 “他怎么就走了呢？我这东西都买好了，打算下午跟他一起去见我妈呢。” “额。” 戈玫看了看她两手提着的礼品，一脸黑线。 “那个，陈老板，你这是跟柯厂长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啊。” 陈招娣将东西放在桌上，一屁股坐下，看了水花一眼，气呼呼的。 “我刚刚明明说，让他在这儿，等我一个小时，我马上就回来啊。” 戈玫扶额，“陈老板，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要带柯厂长回家见你妈这事。” 刚才，看那柯强辉的样子，明明是对此事毫不知情啊。 她现在怀疑这陈招娣只是一头热了。 “还没说，我这不是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嘛。” 陈招娣无奈耸耸肩。 戈玫语塞，“……” 这是惊喜吗？惊吓还差不多吧。 “陈老板。” 戈玫说得挺委婉的。 “我觉得，你想带柯厂长回家见长辈这事，最好先跟陈老板说清楚。不然……” 话未落，就被陈招娣打断，她赞同的点头。 “对，我要早跟他说清楚，他哪里会走呢？哦，对了，他应该也没走多远，我打个车去车站看看，说不定还能追的上他。” “不是，陈老板，你这是？” 戈玫看着她拿着礼品就跑，她好心，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声。 “陈老板，你有话好好说啊，别打起来啊！” 陈招娣跑的太快，根本就没听见。 床上躺着扮透明人的水花，捂嘴笑了起来。 “这两人可真好玩。” “是啊，这俩个可都是成年人了，比我还大。怎么像个娃娃似的。” 戈玫说着，想起了柯强辉说他也是晓岗村人，不会真这么巧吧。 不过，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啊。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没过多久，那陈招娣又拎着东西回来了。 “陈老板？” 戈玫满脸诧异，“怎么？柯厂长呢？发生什么事了？” 陈招娣瞥了水花一眼，凑近戈玫耳际，“我觉得，柯强辉那老东西，可能故意躲着我。” “咳。” 戈玫被她这话呛了一下，“你刚才这是追……” 说了两句，陈招娣干脆放开了，也不再管有没其它人在场，大剌剌的嚷着。 “可不，刚才他就在汽车站，都上了车了，幸好我及时赶到，将他从车上给拽了下来。” 说到这，陈招娣又看了一眼水花，颇有几分得意。 戈玫听得吃惊。 “那他……什么反应？” 不会打起来吧？ 陈招娣蹙眉。 “就是说这啊。你说，我都将他拽下车了，他都死活不肯去见我妈，你说他这人怎么那么死脑筋的？” 戈玫深深吸了一口气。 “陈老板，你把想柯厂长见你妈的事，明确跟他说了吗？我的意思是，你看上了他，想跟他处对象，将来想跟他结婚，这件事……” 她强调了几次重点地方，生怕陈招娣听不明白。 “说了啊。”陈招娣气的拍桌子，“我都跟他保证过，我妈那人虽然厉害点。不过，不怕啊，有我在呢，我妈就算不满意他，也没啥……” 戈玫刚张口，“他……” “可他那个怂人，就是不肯跟我回去。还说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陈招娣一脸莫名其妙的。 “戈厂长，你说他到底是在顾忌什么？都这把年纪了，难道不该急着找个媳妇生个娃？再过几年，可真没人要了啊。” 戈玫，“陈老板，你冷静……” 第五百九十二章陈厂长，你冷静 “我觉着，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了，配不上我。” 陈招娣抓起戈玫的手，激动的说。 “可是，我不在乎这些啊。说实话，我年纪也不小了，也不指望找什么青春大小伙子，就想找个实在啊，大家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可我还没跟他说明白呢，他看见汽车开了，竟然推开我，追着汽车跑了。” 难道她还没汽车重要？ 陈招娣想到这就气，气得又跑回来找戈玫来了。 戈玫，“陈老板，你别激动。” “不是，我觉得他完全没必要。其实，他要是认真收拾好，也还行，不显老，我也没嫌弃……” 陈招娣越说越激动。 可再吧啦下去，戈玫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长茧子了。 这不还有水花要照顾呢。 她干脆一把握住陈招娣的手，用力一捏。 “陈老板，你听我说。” “哎呦。” 陈招娣吃痛的叫了一声，懵逼的看着戈玫。 戈玫叹道。 “陈老板，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整件事？至少，我觉得，你得问一下柯厂长他对你有没有那个心思。” 陈招娣愣了愣，“当然有啊。” “他亲口跟你说的？” 戈玫反问。 陈招娣摇头，“但是，我感觉……” 戈玫抢了话头。 “你感觉不行啊，你得听他亲口跟你说啊。不要什么都你觉得，那只是你觉得。不是我觉得。 男女之事，还得两情相悦。你对他有意思，也得他对你有意思才行。” 陈招娣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他没看上我？” 戈玫，“……” “看没看上，我不知道。但是，很显然，你这举动已经吓跑了柯强辉，这是肯定的。” 陈招娣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皱眉，又想想，柯强辉追着汽车跑的样子，顿时怒了。 “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戈玫耸眉，“我不知道，我不是男人。” 陈招娣瞟了她一眼，“……” 陈招娣瞅着戈玫，一脸疑惑，“戈厂长，你谈对象了吗？” “没啊。” 戈玫道。 陈招娣扑哧一乐。 “怪不得。” “什么？”戈玫不解。 “怪不得你跟我一样，也不懂男人啊。” 陈招娣抚了抚一头大波浪卷，风情万种却又极其不忿的感叹，“你说，咱俩这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要钱有钱，咱还缺啥？咱啥也不缺啊，咋就连个对象都混不着呢？” “不不不。”戈玫连忙否认，“我跟你不一样。我可已经结婚了，而且有四个崽崽。” “少来！” 陈招娣不信，“虽说你比我年轻几岁，可是，你这个年纪，结婚的比比皆是，有些结婚早的，那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说真的，你就不急？我才不信呢。” 戈玫转着手里的圆珠笔，轻笑，“我真不急！” “那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急了。” 陈招娣看她云淡风轻，摇头叹气，“其实，我年轻那会，追我的男人可多了，不是我吹，从村头能排到村尾去。可是，我那时年轻气盛啊，一般男人哪看的上啊？何况，我那时只想挣钱，只想留在城里过体面的生活…… 就这样，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用来挣钱干事业了，硬把这婚姻大事给耽搁下来了。 其实，我倒也没那么急，主要是我家里那老娘。 她都七十多了，整天在我耳边念叨没几年好活了，就怕要死了还看不到我嫁人…… 这不，我这耳根子软，架不住她念叨嘛。“ “所以。” 戈玫疑惑，“你对柯厂长，到底是看上他了，还是临时拉他充数，应付婶子的？” “当然是看上他了。” 陈招娣放下二郎腿，一脸认真。 “我要是想找人应付我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虽说我现在年纪不小，可是，追我的男人也还是有的，其中还有比我小的呢，长的也不赖。 可是，我瞧不上。我也知道，他们想跟我好，那多半是冲着我的钱我的店来的呢。 不过，柯厂长这人，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这人正直，是个好人，值得信赖。“ 戈玫闻言，展唇一笑。 “你这评价可够高的啊！”看来，确实是看上了。 “那是。到了我这个年纪，看人还是很准的。” 陈招娣得意的冲她扬了扬眉。 戈玫点头，“那就祝你早日达成心愿！” “一定。”陈招娣暗暗发誓，只要那柯强辉逃不出地球去，她就能抓到他。 第五百九十三章也是晓岗村的 终于送走了陈招娣，戈玫看水花也没事了，本来想离开。 才发现柯强辉跑得太急，连饭钱都没有结。 任大有和水花是亲戚，和柯强辉又是兄弟。 可戈玫看着上了一大桌子的菜，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她和水花两人，干脆开始吃起那顿丰盛的大餐。 看到大舅在忙，戈玫就招呼了任大有夫妻，就顺着他们这一顿把午餐给解决了。 两夫妻都是老实憨厚的性子，推了半天才坐下。 席间闲聊，戈玫还挺疑惑的。 柯强辉今天特别打电话请她吃饭究竟是为了何事？ 可被陈招娣这么一闹，这人都跑了，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哎，任老板，你和柯强辉是兄弟，可知道他今天请我来吃饭的原因？” 戈玫看着眼前这四十出头的腼腆汉子，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随便问了一句。 任大有听了这话，神情一顿，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干笑。 “戈，戈厂长，我不知道呢。” “大有，你去看看蒸笼上的饭好了没？多准备一点，不够吃了。” 这时，任大有的妻子在一旁打岔。 “好！” 任大有看了看妻子，乖顺的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两口饭，放下筷子一头钻进了厨房。 “不好意思啊，戈厂长，这厨房里离不开人，你们慢慢吃。” 她满腹心事的看了一眼任大有的背影，也扒了两口饭，打了个招乎就走了。 怎么？这对夫妻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吃完饭，戈玫把钱留在桌上就和水花一起离开了。 果然，才离开小饭馆，到了厂子里，柯强辉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听那声音，可真是满腹的愧疚。 “戈厂长，真不好意思，刚才就这么匆忙走了。刚才大有跟我说，你还给了饭钱。真是不好意思啊！” “柯厂长，小事，别放在心上。” 只是这人还主动打个电话来赔礼道歉，倒是让戈玫刮目相看。 柯强辉还是内疚，“那戈厂长，明天，明天我再请你吃饭赔不是，行不？” 原本戈玫想拒绝，可一转念，又想到柯强辉也是晓岗村出来的，就问。 “上次，听你说是晓岗村的，正巧，水花也是的，要不明早你来她那店里请我吃早餐吧。” “吃早餐？”柯强辉一愣，旋即又马上应下了。 “行，早上八点，行不？会不会迟？” “不迟，你记下地址。” 戈玫说完就挂了，她都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水花早餐店的地址告诉柯强辉。 总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这时，厂院子外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戈玫还以为又是什么客户来了呢。 跑出院子一看，居然是邵胜。 男人英俊挺拔，一身正气。 来到戈玫身边，看着她却满眼柔情。 “媳妇，忙完了吗？我来接你下班。” 那身制服太惹眼了，厂子里的职工，个个乍一看像是目不斜视似的。 可戈玫哪里不懂。 他们内心那翻江倒海的八卦之心啊！ “哟，戈厂长，那车好威风啊，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坐坐？” 只有孙桐华跟戈玫处惯了，知道她私下里的随和。 才敢拿他们打趣。 “小华，你是不是太闲了，不然后山开荒那里，给你留个住置？” 戈玫笑着问。 “那，还是别了。” 孙桐华捂紧了嘴，赶紧溜了。 还有几个端盆子的，扯抹布的，搞得像地下情报工作似的。 一听这话，也赶紧收拾，作鸟兽散了。 谁想去后山开荒啊！ 又热又晒的，还是算了。 “你怎么来了？” “怎么，老公都不欢迎了？” 一见周围人都不见了，邵大厅长一秒卸下人前端着的严肃刻板，冲着戈玫扁扁嘴。 “欢迎，当然欢迎。” 戈玫每次见到邵胜的表情这样转换时，总是忍俊不禁的。 这男人自从上一世的灵魂回归，慢慢的变化就很大了。 事业上，左右逢源不说，就连他们两口子日常的相处。 连人设都变了。 “那，赶紧上车。” 戈玫一上车，发现邵胜把孩子们都带来了。 小若若第一个扑到了她的怀里。 小嘴扁得可以挂个油壶了。 “妈妈，你不乖了，都不想小若若了。” 戈玫一脸宠溺，“那小若若乖，小若若想妈妈吧。” “呜呜呜，小若若要妈妈抱！” 戈玫刚把小若若搂在怀里哄着。 土娃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妈妈，你厂子啥时候搞好咧？怎么都不回家了？” 已经上了初中的邵自齐个头已经不小了，却还在和小若若争宠。 戈玫笑着一把将他那胖呼呼的脑袋扒开。 “你们来看我啊，让妈妈也感受一下，被人挂念是什么滋味。” 小丫还是会为人着想的那个。 “妈妈不是不想回家，自齐，你没看到新闻里说嘛，妈妈不管这厂子，厂里会有很多下岗工人会没饭吃的。” 而一旁安静的蛋娃也一本正经的来了一句，“这就叫企业家的责任。” 戈玫忍俊不禁。 “咦，外公和外婆怎么没来？” “他们去北城走亲戚去了，说两三天就回了。” “哦。” 别说崽崽们想妈妈了，就是戈玫自己也挺想妈妈的。 心里计划着，忙完这一波，培养好人手，就抽时间去看他们。 邵自纲和姜城上次帮戈玫卖完毛巾，就赶回学校了。 心细的自纲走前还带上了毛巾样版，胸心万丈的说要把【娉婷】牌毛巾卖到国外去。 戈玫笑。 提醒他们，象牙塔里的学子有些社会经验当然是好事。 但把心思全部放到这里，耽误学业就不行了。 他们学成归来，可是要为祖国的科技事业做贡献的。 邵自纲和姜城认真的点头。 哪会不知道妈妈对他们的期望。 这次回乡下卖毛巾，好好让他们再一次体验了农村人的生活。 让他们明白了，无论站得多高都不可以忘本。 心中暗暗发誓，要早日学成为祖国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 回到老屋，见到了孙子，王桂香高兴坏了。 搂一个，拉一个，问东问西的。 小若若也撒了欢，应付完婆母，就硬拉着哥哥姐姐往村头跑。 第五百九十四章难得回乡 难得回乡一趟。 田间小池塘里有鱼有蛙，还有很多疯跑的小伙伴，是多么自由自在啊。 “一会饭就熟了，早点回啊！” 王桂香追着孙儿们的身影，在后面嘱咐。 戈玫转进厨房，见到邵春蓝和吴强在厨房里忙活。 她向邵胜看了一眼。 男人耸耸肩，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这次他是请了年假，带着崽崽们回乡的。 哪知吴强也那么巧，正好休年假。 他一辆车又坐不下，吴强就也开了一辆车，将邵春蓝给搭了回来。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也许这样才好，大家都不说破，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处就处着，就会越来越熟悉和习惯。 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吧。 夜里，四个崽回屋时，都玩疯了，在小丫的照顾下，小若若睡得也快。 孩子们都被王桂香照顾得很好。 一切都安顾好了。 邵胜拉着戈玫的手，迫不紧待的就往他们的爱巢走去。 戈玫娇嗔，“我都好久没见娃们了，你怎么还让他们睡婆那屋里。” 一回屋子，男人一把栓上门，就把戈玫抱了起来。 “娃们都大了，戈玫同志，我们这棵爱情之花也是需要精心浇灌的！” 戈玫紧紧搂着邵胜脖子，低低的笑。 “都老夫老妻了，都是枯藤老树了。” “不老，我要是不多在你厂子里晃悠几下，我看大家还要把你当黄花大闺女，保不准什么时候还要帮你介绍对象呢。” 邵胜说话的时候那股酸气直往上冒的。 “瞎说！” 戈玫捶了一下男人胸口。 “看来今天得好好罚下你，不然忘了你男人的厉害。” “来就来，谁怕谁？” 戈玫小脸一扬，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男人抱着戈玫噔噔的上楼，将她一把扔到床上。 欺身压了上来。 这多日不见的人憋急了。 当然豪不留情的。 两股热辣辣的劲儿交缠了起来。 惹得床板咯吱咯吱的好一阵响动。 骤雨初歇。 戈玫脸颊的坨红还未褪去。 转个身，又记起了小海嘱托要办的事儿。 “那边劳改场里的事问得如何了？有进展了吗？” “老婆大人交待的，哪里敢不上心。” 邵大厅长长臂一揽，叹了口气。 “只是我托人查了所有强，奸犯的记录，把离晓岗村太远的都排除了，而附近的也都取了样本。都和上次你给我小海的对不上啊！” 戈玫有些意外，“怎么？都对不上？” “是呢，我还特意去问了这事。估计这人不在劳改场，你说，这许二说的能靠谱么？” 这事儿，本就是大海捞针的事儿，无名无姓连长相和样貌都不知道的人如何去找呢？ “媳妇儿，你也别太操心了，你这是太闲，这一弄厂子，人看着就瘦了。” 邵胜婆娑着戈玫精致的小脸，内心感叹一片。 这岁月的痕迹一点也不曾光顾在她身上。 而这具如尤物般的身子却开始散发着成熟的异香。 真让他流连忘返呢。 “我才不想胖呢！不然，身材走样了，就被你嫌弃。” 男人把脸埋进她的秀发里几尽贪婪的嗅着。 “不会，玫儿你可真诱人！我还没饱，再来。” …… 第二天，邵胜将戈玫送到了水花的早餐铺，他有点急事要去办。 车也没停就离开了。 一进店里，却发现柯强辉已经在铺子里吃着水煎包。 小海在一旁招呼着，正跟他聊着什么。 一见戈玫马上就笑开了。 “戈婶儿，你来了，来笼水煎包不？” “好的，那你记得记个帐啊！” 时间还比较早，店里的人还不多，水花去采购还没有回。 “柯厂长，这么早啊！” 柯强辉正咬了一口水煎包，满口都是油。 “戈厂长，你来了！坐。” 他吃得乐呵呵的，面前摆满了水花店里的特色小吃。 “你怎么不早介绍，有这么好吃的早餐铺。” “好吃就多吃点，常来吃，不就得了！”戈玫笑。 柯强辉拿起茶壶给戈玫倒了杯热茶，“来，戈厂长，喝茶。” “多谢。” 戈玫连忙道谢，随后问，“柯厂长，你这次找我什么事？” 她这人向来有事说事，事在先，办妥了再往后。 柯强辉放下茶壶，直言。 “戈厂长，昨天那开小饭馆的那个，就是我兄弟，赵大有。我以前当兵时一个班的。他人很好，会开车，会修车，人也机灵能干。” “嗯？柯厂长是为您朋友的事找我？” 戈玫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柯强辉点点头。 “我这个朋友，平时人老实，前两年跟他爱人两个下岗了，就弄了这么个小饭馆。小饭馆生意一般，不过，还能维持个生计。 只是，上半年，他家里出了点事。这小饭馆也开不成了。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日子过的艰难。” “呃……” 戈玫并没刨根问底，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活一世，快乐都是一样的，这苦却各有不同，尤其是人到中年。 所以，戈玫只静静地听柯强辉说着。 “我原想让他去我那罐头厂干。可是，他这边，有老人，孩子，实在走不开。 我想帮他，可这边，也只认得戈厂长你。所以，就特地找您了。 您看能不能给他在你那厂里谋个活干？ 这真的，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 但是，我这朋友，我敢拿我脑袋跟你保证，人品、能力绝对没问题。但你若为难，这话就当我没说，我再想其他法子，戈厂长别放心上。” 柯强辉说完，自己那脸也微微的红了。 说实在的，活了小半辈子，也没求过人。 今天是为朋友，豁出这张脸面了。 不等戈玫回答，他又朝门外瞅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戈厂长，真要不行的，您就给他在厂里随便安排个职位，他那工资，我付。只求戈厂长将这事保密，千万别说出去。 他这人要强。 事都发生大半年了，我要是这次不来，还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事呢。他就这么一直死扛着……” 做朋友能做到这份上？戈玫听了十分感动，怎会不帮？ 第五百九十五章父亲都不认了？ 戈玫眼眸一亮，“柯厂长刚才说任师傅会开车，会修车？” “嗯。” 柯强辉点点头。 戈玫淡笑，咬了一口水煎包。 “那简单，差不多半个月，我厂里会添台车，再招个司机，到时候，就让他过来试试？要是行的话，就给我当司机了。要是不行，我就再给他安排别的活。柯厂长不用担心，只要是踏实能干的人才，我厂里都需要。” “真的？那就太谢谢你了。” 柯强辉激动不已，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戈厂长一杯。” “客气。” 戈玫没拒绝，端起茶杯喝了。 她知道，喝了这杯茶，柯强辉心里才会踏实。 柯强辉很开心，又小声跟她交代。 “戈厂长，这事，我还没跟我朋友说。他这人憨实得很的，我只是说找你谈点生意上的事。 所以，这事一会你可别说漏嘴了。回头，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 “好！” 戈玫感慨，柯强辉心细，任大有能有这样的朋友，值。 不过，一想到昨天她问的话，估计任大有的心里也有猜测了吧，。 只是不好意思，都不说破。 “你坐会，我去趟洗手间。” 事情谈妥，柯强辉愉悦的起身，走出了早餐店。 小海也去路口收货了，就戈玫一个人干坐在那里，顿觉无聊。 她起身，来到店外，想逗逗小海养的那只懒猫。 才撸了两下，就听见巷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曾大柱，你看，这就是你儿子，小海。” 戈玫循声看过去。 许二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拦住了小海的去路。 “你就是小海？” 那男人形象跟泥鳅鱼差不多，感觉粘乎乎的，对着小海笑出一口黄牙。 小海扛着一箱面条，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让开，我不认识你。” “哎，我说小海，你这娃怎么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了” 许二上前一步，也堵在小海的面前，一脸的得意洋洋，“我跟你说啊，你这次就得信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人堆里挖出来的。” “许二，你究竟想要怎样？” 眼看走不过去，小海深吸了一口气，把那箱面条放到了地上，恨恨的看着他。 “我这不是为你好嘛，你妈当年不就是为了生你的个野种，才嫁给我的，过河就拆桥，那狠心，一脚就把我给踢了。这笔帐我许二，怎么可能不算呢？” 许二看着小海，眯了眯眼，一脸痞气，“你可以不认我，那这个人，和你可是有血缘关系的，怎么可能不认呢？” “你说是就是么，我又不认识他，况且，就算他是，那也是强，奸犯，我会报警抓他的。” 小海气得浑身哆嗦，咬牙切齿的说。 许二一挑眉，看向曾大柱。 “哟，曾大柱，你看，你可是好心好意的，想认回这亲儿子，可人家未必领情呢，你说这咋办呢？” 曾大柱把脚踏上一块大石头上，揉了揉眉心，一副很烦恼的样子。 “伙计，还是你说得对，你有心，人家可未必有意。” 他很快直起身子，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了一把瑞士军刀，在手上把玩着，一步步逼近小海。 “既然他们这娘俩，就是老子当年开花结的果，那这果实，可一定是要享用的。” “你们想怎样？” 小海眼见面前的两人穷图匕现，顿时也有点慌，后退了两步。 躲在巷子口看着这一幕的戈玫，一看不对劲，下意识在脑海里呼唤了一声ROSE。 哪知根本没有反应，她才记起来，ROSE去渡假了，如今她根本没有系统傍身。 可也不能眼挣挣着着小海被伤害啊。 她一扫四周，蹲在地上摸了一块砖头在手中，准备出其不易，就往那个曾大柱的脑门上砸。 可还没等她出手，从小海的身侧就冲过来一个矫健的身影。 一把抓住曾大柱拿着军刀的手腕，猛地夺了武器，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来了个过肩摔。 “哎哟——” 被摔在地上的曾大柱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哪来多管闲事的！” 趁着男人还没有收回的手势，许二伸出腿，想从背后袭击他。 可没想到那男人就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一个闪身让许二扑了个空。 反手抓住了了许二的后领子，照着侧脸就一个勾拳。 打得他摔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两大人欺负一孩子，这闲事，我柯强辉今天还就管定了。” 柯强辉一声喝斥。 许二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他捂着被打痛的侧脸，爬起来，指着面前的人边说边退。 “你，你给我等着。” 眼见柯强辉举起拳头又要追着揍过去，许二转过身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曾大柱的个头本来也不魁梧，在柯强辉面前更是比不过，一见情况不对，就连被夺走的军刀也不要了。 转身就追着许二跑了。 “有种再来，我柯强辉就在这里等着。” 男人冲着两人逃跑的方向吼了一句，才回头看着小海。 “小伙子，没事吧。” 小海看着男人，抿了抿唇，“叔，谢谢。” “小伙子，接着。” 柯强辉收起手上的军刀，丢给小海，“这是战利品，你留着防身用。平时有空多练练，这样才能保护好你妈。” “嗯。” 小海接过，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流露出恳切，“叔，你能教我不？” “额，这个嘛！” 面对小海期盼的目光，柯强辉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呆愣了半天。 这时，戈玫走了过去，打了个岔，“柯厂长，你在这儿啊！吃饱了没？” 柯强辉转身，看着戈玫，“哦，戈厂长，让你久等了。” 他转头看着小海，爽朗的笑出声，“小伙子，你家水煎包好吃，再来上一笼，行不！” “行行行！” 小海觉得这事有点眉目，也笑了起来，扛起脚下的那箱面，跑进了店里。 柯强辉和戈玫一起落坐。 “柯厂长，身手不错呢，以前练过？” “当过几年兵，这几个小混混应付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第五百九十六章事得管到底了？ 戈玫看着小海转进厨房里，准备柯强辉的水煎包去了。 她才淡淡的问柯强辉。 “柯厂长，那娃的请求你考虑么？” “哎，戈厂长，你也知道，我的厂子在障城那头，来这儿也只是进进货。这娃儿是不错，可我这时间……” 柯强辉显得有些犯难。 “哎，我也知道柯厂长的难处，可水花她一个女人要撑着整个店，这小海的身世也挺曲折的。那两个人渣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戈玫一脸的唏嘘。 “你刚才撂下的那句话，说得可是轻松，把你自己的名啊，姓啊的都扔在那里了。 柯厂长，如果你真没空教小海，如今又在这里埋了个地雷和引线，到时候，这两人渣又找上门来，欺负小海和水花，你说咋办？” “啊！这个……” 柯强辉刚才放话的时候，只顾着一时的爽，倒还真没想到这块呢。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戈厂长的意思是？这闲事，我可是一定得管到底了？” 戈玫笑，“倒也不会耽误柯厂长多久，只是这几天，我就怕那两个人真来。” 她再次解释，“我上次来，就撞上了那个许二，他是水花的前夫……” 就着这个机会，戈玫干脆对着柯强辉，把之前许二和水花之前的纠葛全盘托出了。 不过，在提起水花被人糟蹋的往事时，戈玫特别留了一个心眼，她捧着水杯，盯着柯强辉脸上的表情…… 她轻启朱唇，缓缓地说，“十八年前……就在晓岗村后山的一个玉米地里，水花被个畜牲给糟蹋了…… 这人还没那么坏的，所以水花就答应嫁给他了。结果小海出生后，他对水花就越来越暴戾，动不动就拳脚相加，好在那个时候我是晓岗村的妇女主任……” 果不其然，本来柯强辉还一脸享受的吃着水煎包。 一听到十八年，玉米地里的那段话时。 突然手一抖，筷子上夹着水煎包咕噜咕噜，滚落到了地上…… 他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愣在那里，就连包子掉了，也浑然不觉。 戈玫心下也一咯噔。 难道这世上的事，真的这般巧合？ “戈，戈厂长……这事我，我真管不了。” 柯强辉一脸的慌张，就这么突然的放下筷子，“我，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了。” 毫无先兆的起身，柯强辉那动作，就像失了分寸一样，还因动作太大，带倒了桌角摆放的筷子笼。 里面插的十几双筷子，洒了一地。 可这时候柯强辉就连道歉都没来得急说一句，像逃命似的，转身就跑了。 小海端着刚煎好的，香喷喷的锅贴包站在桌前，一脸的疑惑，“哎，柯叔，他怎么走了？刚才还说让我再煎一笼包子呢。” 戈玫看着柯强辉离开的方向，也良久沉默。 如果有ROSE在就好了。 戈玫感叹，它会不会这件事的结局。 只听到她自己的脑海里，这时候突然叮的一声响，紧接着出现了一声机器提示音。 “宿主请注意，商城里有系统任务，有待接收，同意点Y，不同意点N。” 戈玫拉下要求一看，居然是促成小海和司振的恋情。 “……” 对这个任务，戈玫极度无语。 小海才刚刚高中毕业，年底估计才满十八岁，这么小个娃，这个系统居然给这种任务给她。 而主要是，她现在根本也摸不透司振对小海的想法啊。 这要是乱点了鸳鸯谱，她戈玫不是变成了罪人？ 不能接收，不能接收！ 虽然这样说着，但戈玫看着那任务完成后的高积分，她还是有点动心。 纠结了三秒钟，戈玫决心让这任务先挂在那里，不点Y也不点N。 再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她好希望ROSE快点渡完假，回到自己的的身边啊！ 以前它在自己脑海里的时候，戈玫总是嫌弃它又吵又烦。 可如今没有了ROSE，戈玫简直对它的思念与日巨增。 几乎到了，一日不见如见三秋的地步了！ 此时，水花正好也采购完午餐的食材，回到了店里。 她接手过小海手上的事情，看着儿子笑得温柔，转头对戈玫说。 “小玫，你上去坐坐，让小海去楼上，给你泡玫瑰花茶喝吧，那种茶才合适你喝呢。趁现在这楼下的客人少，我先拖个地。” “嗯，那我真要尝尝。” 戈玫笑着，先一步噔噔的上了楼。 小海拿出了个精美的铁罐子，颇为郑重的给戈玫泡好了茶。 他们母子甚至给戈玫准备了个人专用的茶杯，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的，等着她的到来。 戈玫就像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楼上地方不大，隔出来了三间房。 廖婶儿已经睡下了。 戈玫喝着茶，试探着问小海，“小海，刚才你看那曾大柱，有什么感觉？” 小海捧着杯子，隔着缭缭茶雾，眼神有些闪烁。 “没什么感觉，戈婶儿，其实这事儿你不用担心。” 戈玫追问，“不用担心？你具体指的什么？” “你不用担心我的感受，其实更多的，应该担心我妈的感受。毕竟那个畜牲也只是生物学上，一个精子供给者。” 小海垂下眼眸，看不清表情。 戈玫总以为少年的心是敏感而又多思的。 有时候她回想当年，自己在他这个年纪，也是孤单一人，总是对这个世界怀有诸多怨愤。 不过，好在二十一世纪的福利制度比较完善，她遇到的院长总是像妈妈一样善良有爱。 让她少了些磕磕跘跘，伴着她一路成长到成年。 “你的意思是，对父亲这个身份是谁来做，不纠结，只要妈妈好，不再被人欺负。”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小海抿唇想了想。 “其实，戈婶儿，我现在是个大人了，对于自己家人和别人不一样这件事，已经没有计较了，所以，就算高晓芹在背后骂我是野种，我也无所谓。要不是，她后来说那些污蔑你的话，我都不会生气得想去推他。 我读了那么多的书，真的不是白读的，小的时候真的很困惑，觉得自己就是个不应该出生的人。可现在我真的想通了，起码，现在我还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一个非常非常爱我的妈妈。甚至还有廖奶奶，戈婶儿你们的关心和照顾。 世界上那么多悲惨的人，都没有饭吃，甚至是残废，他们都活得那样健康而积极，我为什么不能像他们那样呢？” 第五百九十七章你是下凡的天使 看着小海，戈玫突然觉得这个眼眸纯净的少年，像个下凡的天使。 她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你能这样想，真好！” “戈婶儿，你看过海伦*凯勒的故事吗？上次山娃来找我，我们交换了一些书，我就读到了她的自传。 你看，她比我惨多了，从小双目失明，可后来却自强不息。最后成了一个伟大的作家。 这样想想，我还要感谢那个畜牲，尽管她给妈妈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可起码，他给我了一个健全的身体。 这就意味着，上帝给妈妈关了一扇门，却也给她开了一扇窗，那扇窗外有我。我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守护好妈妈。 戈婶儿，你说，我这样想，对吗？” 少年带着纯净的眸色，看着戈玫。 听到他这番话，戈玫很欣慰，她也为水花有这样一个通透的儿子而感到开心。 “对，小海，知识就是让人明辨是非，让我们活得更有价值的。看来上次，我在你们课堂上讲的，你真的都理解了。” “我在想啊，妈妈那么努力，忍受着一切不公，把我给生下来，肯定不会希望我活在仇恨中的。” 小海说完，垂下眸子，看着杯子里舒展的玫瑰花瓣。 面对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少年，戈玫一下就想到了脑海中的任务。 “小海，婶儿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上次，你跟我提到了一些你的私人感情问题，你可以跟嫂子说说吗？” 今天小海的状态看上去非常的好，完全没有了，上次到工厂找戈玫求救时的那种焦虑感。 整个人成熟，内敛了不少，几天时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段时间，他主动帮水花在店里打理生意，应该更加理解到生活的不容易。 面对戈玫的问题，小海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努力克服着自己的羞涩。 坦然，直视着戈玫。 “戈婶儿，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都会回答你的。” 戈玫正在思考，这种敏感问题该如何问才好时，小海又补充。 “你说的感情问题，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喜欢上司振的吧？” “嗯！”戈玫点头。 小海抿了抿唇。 很快，他陷入了回忆。 其实在之前，少年也是懵懂。 只是班上很多男同学都喜欢拿女生打趣，讲污段子。 但他从来不喜，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有几个男性朋友，却不深交。 说起和司振初识，他抿唇直笑。 一天在放学路上，他被几个校霸拦住了，嘲笑他长的太斯文，像个女生。 其实这种事，他都惯了。 不理他们就行。 可转校来的司振，却冲过来，动了手，直接上来就揍那三个校霸的脸。 导致他也不得不加入了战争。 对方多一个人，双方打成了平手。 两个人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换平时，这些事他都能自己解决，却没想到，这次会有个转校新生为他出头。 小海当然被感动。 恰逢司振也是刚来，人生地不熟的。 他们两个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 直到他们一起去帮戈玫卖毛巾。 那些村里的姑娘们野得很，在田头很大胆。 围着司振转不说，甚至有个还直接将他扑倒在高粱地里。 气得他冲进去，将他们拉开。 狠狠的把司振骂了一顿不说，还气鼓鼓的，吵着要走。 弄得司振一脸懵。 后来，小海才发觉自己这种不理智的冲动行为叫嫉妒。 他好希望自己是一个女生。 一个大胆的女生，可以对着司振去表白。 那天晚上，他梦遗了，而对象竟然是他的好兄弟司振。 为这件事，他痛苦了很久，直到上次，找到戈玫才解了迷惑。 她告诉他，男孩子之间的恋情是正常的。 没有必要为这个歧视自己。 小海这才放宽心，好好思考了一下，他对于生物学上，那个生父的感情。 听到这里，戈玫才可以确定，系统没有瞎点鸳鸯谱，小海对司振的感情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司振对小海是什么感觉呢？ 这就要戈玫接下任务，再去作了解。 趁着小海去加茶的空档，戈玫在系统任务栏里点了Y，接收了任务。 在这个年代，同性是很难被大家所祝福的。 所以，戈玫觉得像小海这样子的孩子，更应该受到保护。 对小海的想法有了深入了解后，戈玫告辞而去。 她骑着个二八大杠在街上到处晃悠。 她正筹划着，以工厂的名义，买辆小汽车来代步。 可这个年代，小汽车并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 九十年代中期，一线城市人均月收入大概在800元，一年的收入也才一万。 这些小县城普通职工的收入也才500块钱左右，而一辆桑塔纳相当于他们不吃不喝，十几年的收入。 而且买车还要指标。 可那陈招娣是哪里搞来指标呢？ 戈玫边骑边想着，刚从小巷子里转出来，就看见了高晓芹扶着高建华在马路牙子边上走着。 看见了她，高晓芹瞪了一眼，别开了脸去。 反而是高建华，朝着戈玫微微颔首。 戈玫也客气点头。 她没打算停下来，直接踩着二八大杠往厂子的方向去了。 高晓芹扭头看着戈玫轻快踩车的背影，内心闷得一批。 “晓芹！” 高建华看着女儿拉长的小脸，没有好生气的说。 “你怎么又这样子的？我跟你说的，都不记得了吗？” “爸，我就是不喜欢他们。” 高晓芹低下了头，委屈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高建华轻轻叹了口气。 “晓芹，你这孩子就是心高气傲，爸知道，你是心疼爸爸，可是这事情爸都看开了，你为什么还那么计较的？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很多啊，你总不能一个个都记恨上吧。 再说呀，爸虽然现在下岗了，可以前我也是个领导啊！现在也是每天都在学习，那些电视啊，广播呀，爸爸都在看呢。 爸爸觉得戈玫有句话说得很对。就是时代变了，大家都要跟着变，爸爸就算是老了，也不愿意落伍啊！” 第五百九十八章你喜欢司振？ “爸！” 高晓芹激动的打断了他的话，一下子变得眼泪汪汪的。 “我不开心，根本都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些。” “那因为什么？” 高建华就弄不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小海那天推了你，说实在的，晓芹，这事你也有不对，是你先在学校里乱说小海坏话的。” “爸！” 高晓芹没好气的又叫了一声，再次打断了父亲的话。 “我不是因为那些，我是因为……” “你说呀，究竟是因为什么？” 高建华蹙眉，审视着自己的女儿。 老实说，自从他的爱人去世以后，他一直都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女儿。 后来下岗后又情绪低落，更没有心思去关注孩子。 如今，时间倒是多了一些。 就发现这孩子不知不觉就变了。 或许是长大了，女孩子的心思多了些吧！ 高晓芹咬了咬下唇，蹬着脚说。 “爸，你说司振，他为什么会讨厌我啊？全班同学都跟我很好，为什么就他不理我呢？ 他甚至整天跟小海混在一起，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爸，我真的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啊！” 高建华到底是过来人，一听到女儿说起这个，立刻意识到不对。 他严肃的盯着高晓芹。 “晓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司振？” “我……” 高晓芹倔犟的别过脸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这意思是显而易见的。 高建华顿觉得眼前一黑，好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 他生气的斥责。 “晓芹，你知道你现在才多大吗？你现在才刚刚踏入大学校门，正是好好学习的时候，现在怎么能谈恋爱？” “我没谈。” 高晓芹委屈的抹了抹眼泪。 如果他真的跟司振谈恋爱，还至于那么难过吗？ 关键是，人家司振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没谈？那你管他跟谁好？” 高建华没好气。高晓芹当然不甘心。 “我就是看不惯，你看小海都是什么人呀，他就是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在班上完全没人看得上眼的闷葫芦。 而且还是个男的，司振为什么要对他好啊？难道他们真的是同性恋？ 你说司振，他宁愿跟这种变态的人在一起玩，也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 凭什么？ 难道我比他们差吗？” “你……你……” 高建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这闺女明显是陷进去了，而且还掉的挺深的，连男孩子的醋都吃。 高建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稳住情绪。 “晓芹，这个叫司振的，就是那天第一个给小海做证的男孩子吧。” “嗯。”高晓芹点点头。 高建华看着她，“你以前常跟我提，那个新来的，运动会上跳高跳远都是第一的男生，就是他？” “嗯。” “那她考到哪个大学了？ “他落榜了，就因为填的志愿太高，没考上，这也太可惜了！本来他的成绩很好的。我都劝他再复读一年。可他不理我。” “那高的没有考上，可以录低的呀。随便一个大学都考不上吗？” “听说他都不愿意去。” “那算什么？这人太心高气傲了。” “那他家里呢？他怎么转校来的？原来在哪儿读书的？家里父母干嘛的？” 高晓芹看着他一眼，哼了一声。 “只知道，他家里是省城的，现在他就住在姑姑家，她父母父母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 戈玫踩着二八大杠很快到了工厂。 一到办公室，就发现叫来的包工头带着个两个小工，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候了。 他们上前跟戈玫打招呼。 她放下包，从抽屉里取出大礼堂的钥匙，带着他们去了大礼堂。 大礼堂的门是锁着的，戈玫用钥匙打开后，直接将钥匙交给了包工头。 “周哥，这钥匙先交给你保管，等这边完工了你再还给我。” 这里礼堂不算大，容纳几百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戈玫在里面转了一圈，指着窗户。 “这几个窗户的窗帘都拆了吧？太厚重了，看着压抑。” 这里的每扇窗户都挂着红色绒布的，超厚型的窗帘，一股陈腐的气息，她早就看不习惯了。 包工头点头。 “还有这些桌椅，一会儿我让人搬出去，你帮我用木头打制大概十排书架，书架的尺寸，到时候我给你，还有这屋顶的灯，你要换掉，太暗了。” “还有这墙面，也老旧，墙皮很多都掉灰了，麻烦你抹平，再刷一个大白墙，让整个环境亮堂清爽一点，图书馆嘛，其实有个亮堂的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这些事情包工头都一一记下，看起来做事的态度还挺严谨的。 戈玫交代得差不多啦，就将这里交给包工头等人，自己回办公室忙去了。 才回到办公室桌上，电话就响了。 是司青打过来的，说了几句戈玫就挂上了，还有点小激动的。 她亲自烧开好了水，把水杯和茶叶全部都准备好。 接手这个厂子的过程中，戈玫对司青的印象很不错。 尽管年龄上她们有一点差距，但一点都不妨碍她们交个朋友。 约么半个小时，司青带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起，来到戈玫的办公室。 这个男人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了，穿着中山装，人瘦瘦的，戴着个金边眼镜，气质儒雅而内敛。 “小玫，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跟你介绍盖厂房的荆工，他叫荆元恺。” 司青热络的介绍着对方。 “你好，我叫戈玫，娉婷日化厂的厂长。” 可对方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只是淡漠的问，“那工地在哪儿？” “哦，就是厂子后面那块荒地，你也知道的。” 司青连忙帮着他回答。 荆元恺起身，“那我们现在去看看。” 他径直走在前头。 这边，司青拽起戈玫，一边往外走，一边在耳边小声解释。 “小玫，你别介意啊，他人就这样，从小就是一副目中无人，还欠揍的样子，不过，他真的很有才华，你的厂房交给他设计，你就放心好了。” “哦，没事。” 戈玫很理解的，点点头。 第五百九十九章你要给多少预算？ 荆元恺的行动力很强，不用人带路，很快就找到了厂子后面的荒地。 经过几天的开荒，蒿草都被人砍了光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砖块，废石，垃圾啊，也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王会计和钱主任等，几个人正在那里忙活着收尾。 荆元恺慢条斯理的在荒地边上走了两圈，然后才逛到戈玫跟前问。 “你要给多少预算？” “啊？” 其实，戈玫还没细致的考虑这个问题呢。 她随口答了一句，“当然是经济实惠，又好用的。” 荆元恺眼镜后的黑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强调。 “我是说，你打算付我多少工钱？” 这个人架子倒是不小，不过即然是司青找来的，应该也不差的。 “要不，您开个价吧。” “小玫，他在逗你玩呢。” 司青斜睨了荆元恺一眼，忙打了个岔过去， “要啥工钱？我看你啊，就是天天在家里闲得都快长蘑菇了，好心找个活计给你呢！” “这盖厂房也是活？”荆元恺哪里看得上眼。 让他一个建筑大师，跑到这荒地上给人盖厂房？ 这当他是泥瓦匠在用呢？ “你就说，干还是不干吧？不想干，我就去找其它人干，我可告诉你啊，等着干这活儿的，可都排着长队呢。” 司青一脸傲娇。 “这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才留给你的，这叫信任。” 荆元恺抬眼看了看这块荒地，嘴角勾起一抹无奈。 “行吧，这算我离开前，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司青神色一闪，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只扭头看着戈玫。 “小玫，他这是接下来了，回头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跟荆工提。” “好。” 戈玫在旁，看着这二人的互动，觉得这关系不大寻常啊！ 等张绍晖看完，两人就先走了，说是回头，再带人过来测量。 等这二人一走，王会计一干人立刻就将戈玫围了起来。 “厂长，您竟然请了荆元恺给咱们盖厂房？” 众人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 “怎么？你们认识他？” 戈玫越发狐疑，“这荆元恺是什么人？” “厂长你不知道啊？那还敢请？” 王会计错愕。 都不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就给请来了？ 他们这厂长也是够狠啊！ 戈玫摇头，然后就听王会计几个人乍乍呼呼地给介绍了。 原来，这荆元恺可不简单，还是这县里的能人呢。 据说，他出生在建筑世家，祖父当年还参加过人民大会堂的设计。 而他也挺争气的，流过洋，设计的作品好像还获过国际大奖什么的。 反正，他们都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他的报导。 哦，对了。 县里那个最大的商场，就是那个和他们合作过的佳隆超市。 好几层那个高的，据说，也是荆元恺设计的。 那栋大楼虽然前几年生意一直不好。 可开业那会可轰动了，是县城里最醒目，最骄傲般的存在。 听王会计等人这样一说。 戈玫顿时明白了刚才那荆元恺为何不大乐意的样子了。 哎！ 这司青也是的。 叫一个建筑大师来给她盖厂房，太大材小用了。 可司主任这番好意，她也不好叫人走啊…… 罢了。 她这次，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就这样，盖厂房和改大礼堂为图书室的事儿都全部提上了日程。 戈玫这一忙，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 再说那柯强辉，听了戈玫介绍水花母子近况的话后。 突然，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小店。 好不容易回到了招待所，一头栽倒到了床上。 就像是失了魂一般。 在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双手攥成拳头，疯狂的捶着床板，嚎啕大哭了起来。 原来，在他心底有个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出生在晓岗村的柯强辉小时候就死了父亲，好在有个贤惠的母亲。 十八岁那年，母亲送他离开家，去部队当兵。 在部队里，他勤奋刻苦，好学上进。 在一次洪灾的救援任务中，立了大功，记了功勋。 可好事总也伴着祸事，突然他在部队收到了母亲病重的消息。 他急忙请假，回乡探望母亲。 哪知，母亲还没等到他到家，就撒手人寰。 家里的哥哥嫂嫂说，母亲临终前最记挂着他的婚事。 还把床边的小表妹推给他，说是母亲临终前的遗言。 柯强辉当然不信，他从这小土沟沟里也算是走了出去。 近亲当然是不可以结婚的，哥嫂这是明显惦记着他部队的福利呢。 觉得肥水不可以流外人甜，就把才十六岁的小表妹推给了她。 柯强辉将他们喝斥一顿，断然拒绝，还参考部队里的政治课内容，好好给哥嫂教育了一通。 却没想到，哥嫂在他的酒中下了牛药，把他塞进了，小表妹的房间。 当时，他还有些知觉，迷迷糊糊中听到哥嫂的对话，觉得浑身不对劲，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逃出了老屋。 就想跳进小河里，让自己冷静一下。 哪知，月黑风高，神智不清。 一头撞到了路上的水花，两人滚进了路边的高粱地里。 当时，他几乎已经丧失了神志，脑子不听使唤。 在牛药的驱使下，就把惊恐交加的水花给糟蹋了。 事后，他一觉醒来，只觉被咬断的小指痛得厉害，身边一滩血迹，刺目惊心。 而被他糟蹋的姑娘，早已经不知所踪。 他在附近晃悠了半天，捡到了一个遗落的小荷包。 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又被药迷住，他根本没看清这姑娘的长相。 次日，他去了派出所自首。 可派出所并没有查到有相关的女性报案。 没有受害人，自然就没法立案。 而此时，部队里突然有紧急任务，招他回去集合。 无奈下，柯强辉只得留下自己的部队里的联系方式。 离开了晓岗村。 而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在等着派出所的制裁。 为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事，悔恨不已。 心里藏了块心病，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不好再糟蹋别的姑娘。 连结婚这事儿十几年了，都不愿去考虑。 父母已经双亡，而哥嫂又是这般贪财的小人。 柯强辉很少再回晓岗村。 第六百章毛巾都能高大上 直到后来，他退伍，在障山开了酱菜厂。 却没想到，这次来岗县进货，看了毛巾厂的报道，认识了戈玫。 而早餐铺救下的小海，居然是他那一次错误后，留下的亲生儿子。 当年他的一己私利，而让水花和小海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时隔十八年，他不知道该喜该悲。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母子。 一个大男人就这么痛苦的窝在床上，哭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 厂子这头的戈玫和司青，荆元恺把一些细节商谈好后，差不多中午了。 人家这么大个建筑师来的，乍好意思带人吃工厂的食堂。 一定要请他们吃顿好的。 对于司青来说，戈玫当然豪不见外的。 毕竟她在这岗县顺风顺水的，都是多亏了她的帮忙。 戈玫就跟他们介绍了任大友那间小饭馆。 推荐一起去吃，他那的招牌菜大锅炖鱼。 荆元恺看了戈玫一眼，那眼神复杂而且嫌弃。 他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见司青。 今天好不容易顺着她的事情，将人给拐出来了。 为的就是事后，能和司青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是要给人搅黄的节奏了？ 他刚想说什么。 司青就抢在前面，笑着说，“是啊，是啊，这些都谈好了，那接下来，咱们就去吃顿好的了。” 荆元恺：“……” 司青还热情的，挽着戈玫的胳膊出了工厂。 而荆元恺看着两个女人，好闺蜜般的，走在他前面，完全将他忽视。 只能黑着脸，闷闷的跟着。 司青很喜欢戈玫，打了个车，一路跟她聊得乐呵呵的。 到了任大友的饭馆里，也对他那小院子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热络得一坐下，就聊上了。 “小玫，我听说，你那边又要出新产品了，到底是什么啊？我可就好奇了，这厂里产的，不都是毛巾吗？” “哦，是这样的……” 一聊到年后，厂里即将推出的新品，戈玫就像打鸡血一样兴奋。 “我打算啊，过年后，工厂里推出一系列的毛巾礼盒套装。” 司青没听得明白，这时的荆元恺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来。 她接过把那茶，就搁在一旁，一脸好奇的盯着戈玫，继续问。 “什么叫毛巾礼盒套装？是送礼用的吗？” 这可是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荆元恺一个，甚至都没有说声谢。 一脸无奈的荆元恺只好将所有不满，化成一声轻咳，独自坐在一边喝着闷茶。 戈玫对着司青解释。 “这种礼盒呢，就是在精美的盒子里搭配两三条浴巾，毛巾或者手帕，可以作为礼品送人，也可以自己买来用。 当然，这个只是产品的一次升级换代的尝试，顾客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自行购买。 比如，一个大礼盒里可配上大浴巾，小毛巾，两件套，或者三件套， 又比如是婴儿系列专用的围兜巾，擦嘴巾。 又比如，绣上一对鸳鸯的情侣毛巾。 对了，我还在想，还可以有亲子系列，母子套装。还有专门的婚庆礼盒套装。 不过目前都还在设计当中……” “婚庆礼盒套装？” 一旁的荆元恺也听得心动了，放下茶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声。 听了半天，她们聊的话题里总算有点让他感兴趣的了。 戈玫转过头，看着他解释，“对啊，结婚的时候，不是要请人吃宴席，要收人红包的，不都有伴手礼，也就是回礼嘛！” 她打听过，这年代啊，婚礼的伴手礼，大部分都是一些小毛巾啊，发夹啊，手帕啊，糖果啊之类的。 但只要把包装弄得注重细节和设计一些，弄个婚庆毛巾套装，配上些符合场景的图案花色，精致又上档次，一定很有市场。 如今的老百姓，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对礼节，形象的各种要求都在不断攀升。 戈玫觉得自己设计的，这一系列礼盒推进市场后，一定会受到欢迎的。 “所以，这婚庆礼盒套装就是为新人待客准备的产品，一定要高端大气上档次，除了我们自己设计的系列外，如果客户有特别要求的话，还可以让我们定制。” “定制？” 荆元恺的眼睛瞬间都亮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什么样子的，你就可以做什么样的？” “对啊，理论上是这样，比如毛巾上有新郎和新娘共同设计的一些文字啊，图案啊，甚至一些老照片，我都可以想办法做上去。” 戈玫说得意气风发的，口都干了，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在未来看到的太多东西，都是这个时代不曾有过的。 她太想把这些统统早一些，去付诸实现了。 在内心深处，戈玫带着一些小娃娃玩大富翁的游戏心理。 司青听了也甚为激动，她满眼欣赏的看着戈玫。 “小玫，我太佩服你了，你这脑瓜子儿可真好使，这都些是你自己想到的？” 在她们这代人的眼中，这些不就是一条毛巾啊！ 不就是洗脚，擦脚，擦身子的玩艺嘛！ 能干嘛？ 可被戈玫这么一说，顿时，这小小的毛巾的价值都高大上起来了啊。 居然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都可以包装成礼品，做婚庆的伴手礼。 这种想法可真太棒太超前了。 “还好吧，这只是初步的规划，先做一些样板出来，然后才能具体落实。” “加油，我看好你哦！” 听到戈玫说这些，司青觉得喝进肚子里面的茶水都熨烫妥帖了。 她非常喜欢跟戈玫聊天，很喜欢这个有想法，有干劲的妹子。 甚至跟她这么一聊，自己浑身的劲头都冒起来了。 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等急了吧？菜来喽！” 这时，任大友端着两碟小菜，还有一大盆子的炖鱼过来。 “这鱼好香呀！” 司青吸了吸鼻子，笑着放松得很，这闻着味儿就香，还真烧得不赖。 “你怎么找到这么一家的？” 荆元恺也被她们的气氛所感染，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 “这味道，还真特别，肥而不腻，唇齿留香的。” 不亏书读得多的人，一说话，就是文诌诌的。 第六百零一章晓岗村出来的恶霸 戈玫见到大家都在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对呀，上一次我客户带我，来这里吃过一次，见识了这任师傅烧的这炖鱼，那绝对是这个。” 她不由得竖起来大拇指。 之前戈玫也吃过水花做的炖鱼，都是美味至极的。 可此刻，再吃任大有做的，才知道什么叫更胜一筹。 果然，就连厨艺的境界也是无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呢！ 很快，任大有又烧了两个菜，一家是自家的腊肉，蒜苗炒腊肉，另一道就是梅干菜肉片。 任大有的手艺不错，众人吃得香极了。 可戈玫觉得，按照他这手艺，小饭馆的生意，应该是红红火火的。 不过他看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不爱说话。 生意人，尤其是开饭馆的，这种做开门生意的人，就是得活泛。 还有就饭馆的位置，实在是太偏僻，七弯八拐的，很不好找。 所谓酒好，也怕巷子深呐！ 这一顿饭吃完，戈玫抢着要结账，任大有死活不肯收钱。 这都是柯强辉的朋友，还是水花的婶儿，他哪里能收钱呢？ 何况也就这么几样家常菜，根本不值什么。 这头的司青也要付款，被荆元恺拦住了。 硬是掏自己的钱，塞给了任大有。 结果，任大有拦住了戈玫的钱，却没拦住荆元恺塞过来的。 他手心捏着票子，心中感慨万千，可想一想，家中的妻儿老母，最后到底还是收了。 一行三人，酒足半饱的，就各自散了。 荆元恺还在跟司青闹着什么事，说司青答应了织条毛巾要送给他的。 说话不算话。 这个男人别看一把年纪，平日里古古板板的，在司青面前却像个孩子似的，闹着一句偶尔的玩笑话不撒手。 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戈玫和司青分了手，就踩着二八大杠，想去附近的几条街转转，看看这县城里服装的风格。 可巧的是，她竟然看到了一家证券交易所。 这让她突然醍醐灌顶。 天啦！ 她真没想到这时代这小县城里竟有这东西。 当即戈玫就去交易所里开了个户。 前世戈玫的大部分资产，是托管给专业的理财师打理的，平时她不怎么过问。 不过，对于股票、基金、债券这些，她也是懂一些的。 而且这一年非常特殊，尤其是五月二十一日，这一天被称为华国股市真正诞生的一天。 这一天，有个伟人南巡之后上交所放开了仅有的15只上市股票的价格限制，引发股市暴涨。 由于尚无涨停板限制，股票价格一飞冲天，三天内暴涨500%。 “五月二十一日。” 戈玫算着日子，惊喜不已，“那不是很快就到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 她将手里多出来的几万流动资金全部投了进去，分批买入。 事情办妥之后，都下午了，戈玫回厂里等着邵胜开车来接她。 * 水花的早餐铺紧挨着棚户区，有不少菜农生活在那里。 虽然现在是九十年代，一些家庭普及了瓶装煤气罐，但是对于棚户区来说，城市发展后的管线铺设还没汇集到这里。 一个五六岁的小崽崽拎起来乌漆麻黑的铁皮炉子，从遮雨的破油毡布下，用钳子夹起来几块蜂窝煤，准备生火，可一看到自己家门口的煤球不见了。 他仓皇的四周看了看，一下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铁皮炉子，用的是一种叫作蜂窝煤的东西。 而穷一点的人家用的是自己做的半成品的煤球，则更加便宜。 隔壁理发店的小老板王艳平，正在门外水龙头边洗碗，看着这一幕，就大着嗓门嚷嚷。 “瞧，这煤球还有人偷呢，叫警察来查，我家老大可是在派出所上班的人了，再发现有谁偷煤球的，就直接送派出所！” 王艳平家大儿子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早早地上了中专警官学校。 那个年代，中专出来是直接有干部身份的，基本都能包分配进国企和事业单位。 一毕业就能进当地的派出所，这可是家门有光的事，她当然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而水龙头边的沃正阳憨憨一笑，露着半个胳膊的腱子肉：“妈，我们不能随便抓人的。” 他长得浓眉大眼的，在警校受训了几年，早就出落得身强体健。 这九十年代普遍孱弱的大小伙子们中，显得格外耀眼。 王艳平看着自己儿子，骄傲满满：“再小的，也是小偷，你们要保护人民嘛！” 沃正阳龇牙一笑，“啪”地一个军礼：“为人民服务！” ……这时，大院的门口响起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 “呀，这大中午的，吃饱喝足了，都不上班，挺悠闲的。” 四五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门，为首的一个人三十多岁，脸上肥肉纵横着。 而上午被柯强辉打跑的曾大柱和许二就跟在他后面。 原来早上，他们从这儿逃走后，哪里会服气。 好歹这曾大柱也算是从晓岗村出来，混到了这县城里的地头蛇一条。 尽管自己的武力不怎么样，但油嘴滑舌，认识不少当地的恶势力。 他们一回去，就准备再集结一帮弟兄，来小海的铺子里，找人算帐。 可恰巧，遇上了当地的恶霸全哥正在和刘总谈着捞钱的好业务。 市里的政府刚召开了“开发岗县新区研讨会”。 刘总一收到风声，就找到全哥，想利用他威胁这一带的居民，用极低的价格把土地卖给他们。 这种捞钱的法子，不比找水花和小海来得快多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曾大柱当即和全哥一拍即和。 带着一帮人，屁颠屁颠的，冲过来想耍一把威风。 想着把全哥的事办完了，再上隔壁水花的门，把那小娘们威胁一把，人多示众，当然就不怕她娘俩不掏钱的！ 正乐颠颠的想着，许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伸出一脚，把离他最近的一个煤炉踢倒。 锅砸了下来，食物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燃烧的火焰煤球破碎成一块块，全部倾倒到了地面，很快熄灭。 而曾大柱也配合着提着棍子，猛地敲到了水管上，发出了一声轰响。 第六百零二章房子不能卖 隔壁铺里，忙完中餐的水花和小海刚炒了两个菜，两人坐在一起吃。 就听到隔壁大院里发出一声响。 “怎么了？” 小海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连饭也顾不上吃，和水花一起跑了过去。 只见曾大柱看着众人，一脸轻蔑。 “你们都想好了没有？我们全哥上次和你们提的事，都考虑清楚了？” 那个才为丢了煤球而哭泣的小崽崽吓得抱着脑袋，逃也似的进了屋。 随后，黑麻麻的小屋里，又走出来一对夫妻李志和吴婶，一脸惶恐的看着这群恶霸。 大院里一阵沉默…… 全哥早在上次，就堂而皇之的向当地的棚户区居名提出了要求，用极低的价格要收购这里的住宅。 说是他家要办砖瓦厂，需要这里的一大片地皮。 居民们当然不愿意。 就他那出的一点钱，还不够在别处买上一半的面积。 如果真要收钱，搬走，那就只能租房度日。 能有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算再小，也是自己的家啊！ 隔壁理发店的王艳平，仗着儿子是片警，大着胆子先说话。 “全哥，我们大伙儿商量一下，实在不能卖房子，我们拖家带口的，搬家不容易，再说了，你们那点钱也不够呀……” 全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身边，怒目而视的沃正阳，走了过去。 他嚣张地拍了拍沃正阳的肩膀。 “我听说，你小子到现在还没转正，对吧？来啊，来打我啊！” 他带来的几个小混混哄然大笑。 “见习小片警啊？好怕啊！打我们啊，我们绝不还手。” 沃正阳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咬紧了，一言不发。 是的，这些人的手段他领教过，还没沾一下，这些流氓就能自己给自己开了瓢，然后涌去派出所，诬告民警打人！ 还没有转正的他，遇上这种事，一辈子就毁了。 全哥笑嘻嘻地推开他，对着王艳平小声道： “嫂子，你儿子厉害，我也不想惹。这样吧，待会儿我们私聊，我给你家条件好一点。你儿子呢，就别掺和了！” 王艳平一阵犹豫，终于也闭上了嘴。 牵扯上儿子的工作，由不得她不害怕。 曾大柱拿着木棒，左晃右晃，忽然猛地飞起一脚，把吴婶家的煤球堆一通乱砸，眼中戾气大盛。 “你们当我的话是耳边风是吧？我们老大的砖瓦厂就等着这块地，你们竟然狮子大张口，啊？！” 李志将儿子猛地往吴婶儿怀里一塞，正想冲上去阻止。 却被吴婶儿死死拉住。 她吓得连连对他使眼色，压低声音：“别去惹这些人，听说他们把人打残废过……” 全哥看着曾大柱的举动，对他满意的点点头。 看着大院里的老老少少，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更是得意了。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姓全的今天可把话放在这，下次来，就是带着合同。谁要不签，现在就说出来。” “全哥，我们真的没地方去……” 有人哀求道，“孩子在这里上学呢，我们能上哪去？全哥求求您。” 曾大柱冷冷地伸手揪住说话的男人：“你跟全哥说，你不干，是吧？” 男人死死咬着嘴唇，硬着头皮：“我家一直在附近卖菜，离了这，我们全家吃啥呢？” “好，我记住你了。” 说话的男人被曾大柱阴冷冷盯着。 而全哥对曾大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太过，又回头冲着沃正阳笑笑。 “民警同志，我给你面子，今天不动手。” 他转头挥挥手，叹了口气。 “你们不顾及乡里乡亲的情谊，非要和我这帮兄弟作对，那可得注意点，别夜里回来晚，莫名其妙就摔断了腿。” 这话里赤/裸裸的威胁呼之欲出，大院里的群众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全哥可比曾大柱更加阴险狠毒。 他可是恶名远扬的，附近乡邻都在传，他曾经杀过人，至于被他打伤打残的，都不在少数。 所以曾大柱攀上全哥后，那气焰就更加嚣张了。 全哥冷哼一声，一挥手：“走！” 而当曾大柱路过院门口时，一眼就瞥见了人群中的水花和小海，正厌恶的看着他。 突然他就停了下来，眯着眼，指着水花，问身后的许二。 “你说，我儿子的妈，就是这女人？” 小海心里一咯噔。 上午许二找来曾大柱，说他是自己生父的事儿，他怕妈妈担心，并没有跟水花提及。 可水花哪会不知情，听到一个陌生男人说这话，心里一惊，目光落到了曾大柱的小手指上。 顿时，心下了然，这个许二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个当地的流氓恶棍，想借机来敲诈她。 正想着，曾大柱就走过来，咸猪手落到了水花的腰上。 尽管水花已经年过三十，但长期的劳作，让她的身材保持得娇好，看上去依然有几分风韵。 小海攥紧了拳头，正要动手，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男人，对着曾大柱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的冲击力很强，曾大柱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缴了他瑞士军刀的柯强辉。 原来柯强辉知道了小海是自己亲儿子后，回招待所稳下了情绪，还是放心不下。 又偷摸着折回来，躲在巷子里看他们娘俩。 这不，又撞上了这一幕。 而曾大柱此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他只觉得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一局他一定要把丢的颜面都扳回来。 现在，他有全哥在背后撑腰，还带着这么多跟班的，还怕打不赢？ “他娘的，你来得正好！” 曾大柱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扑了上去。 而柯强辉一个闪身躲开，反手又是一勾拳，打到了曾大柱的脸上。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走在前面的全哥。 尽管他还没搞清楚这两人怎么会打起来了，但道上的规矩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 今天曾大柱就是跟着他的一条狗。 有人打他，就是掌自己的脸。 他眯了眯眼，对着身边的小喽喽歪了歪脖子。 随即，呼啦啦的一声，一群人就冲了上去，把柯强辉团团围在了中间。 第六百零三章正义的化身 顿时雨点般的拳头朝着柯强辉就落了下来。 小海一看不对，猛地把水花推到了一边，自己咬着牙就冲了上去扯着一个围着柯强辉的小混混就揍。 可毕竟小海年少，攻击力还不够强，很快就被两个小混混打倒在地。 尽管柯强辉身形高大，可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 自己都无暇顾及，又如何分身来帮助小海。 他身上被挨了好几拳，体力也逐渐变差，只剩下奋力支撑，保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不受到伤害。 一旁的水花已经急得不行，哭着就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婶儿给死死拉了。 “哎呀，你不能过去啊！” 而街坊邻居此时，都急得团团转，大眼瞪小眼的。 几个义愤填膺的大老爷们挽起袖子就要上，可都被老婆，老妈拼命扯着。 沃正阳比小海也就大了那么两岁，不过好歹，他也是当片警的人。 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推开母亲的拉扯就冲上前去，加入了混战。 正在此时，只听“嘀嘀”一声响。 院门外突然响起了小汽车的鸣响。 车子猛地一脚刹停，发出“嘎——”的一响，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男人。 那人看上去高大英挺，一身正气。 “你们干什么？聚众斗殴吗？” 他大喝一声，对着围殴小海的许二，上前就是一脚。 那力道可谓惊人。 许二哎哟一声，飞出了三丈远。 而抽着烟，冷眼旁观的全哥眉头一皱，扫了一眼来人开的小汽车。 哟，桑塔纳！ 不是一般人物。 全哥眯了眯眼，抬手，示意手下的人都停下。 不动声色的问，“哪路神仙？自报个家门。” 男人没理他，一把将倒地的小海从地上扶起，关切地问，“小海，你没事吧！” 小海艰难起身，捂着胸口，抬眼，“邵，邵叔……” 而此时，被踹飞的许二终于缓过神来，看清楚来人后，当然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当年，不是他在背后支持着戈玫这臭娘们。 水花有那个胆肥的，敢跟他离婚！ 许二连滚带爬的来到全哥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全哥的神色立刻一顿。 此人现在的身份，哪是他一个恶霸惹得起的啊！ 在道上混惯的人，怎么不识实务？ 随即就换上一副谄媚模样，嘻笑着说。 “没，这儿也没什么大事，误会，一场误会。” 赶紧对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帮小混混收到指示，立刻收起棍棒，下一秒，就灰溜溜的散了。 而全哥，曾大柱，包括许二等人，再看邵胜，就像是看阎王一样，一刻都不敢停留，全部混混在三秒钟内闪退完毕。 这一幕来得太快。 大院子里的居民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全哥是谁啊？ 有句的恶霸啊，害人不眨眼的。 这人又是谁？ 救世主下凡来帮他们的？ 正义的化身？ 一个个对这奇怪男人的身份好奇极了。 而邵胜也没对他们作太多的解释。 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太过于张扬。 只是象征性的安抚了几句，让大家散了。 岗县这一帮小混混他也早就有耳闻。 所以早上，他送戈玫到水花的铺子后，再处理了自己的事情。 邵胜就开着车在这小县城里兜着圈子，想了解一下当地的治安。 等到了时间，就去接戈玫下班的。 哪知，正好碰上了水花和小海被人欺负的这一幕。 柯强辉挂彩比较严重，断了三根肋骨，而小海身上也挨了不少的拳头。 邵胜将他们送到医院里，就跟戈玫厂里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后就去接戈玫。 三人里受伤最轻的就是沃正阳。 医院里。 沃正阳拿着病历，为其他人跑上跑下的，挂号，入院，开药。 小海第一时间找护士要了电话呼了个叩机号码，留了言。 医生对小海交代了两句，拿了些外用的药给他。 来到病房，只觉得浑身都疼，都像散架似的。 他把红花油倒在手心上，揉了揉脖子。动作总有些放不开，少年的羞涩让他没办法直接脱掉上衣，让护士姐姐来帮忙。 只得把衣服掀开一半，伸长了胳膊去揉那些淤青。 “砰”的一声响，病房的门被推开。 沃正阳办好手续，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哎呀！你不知道，这间小小的医院有多少看病的。” 而小海还以为是护士姐姐进来了，吓了一跳。 慌张的将衣服扯下来。 转头一看是沃正阳，才疏了一口气，抱怨道。 “你怎么，进来也不敲个门？” 他和沃正阳是隔壁邻居，年纪也相仿，有时候小海放学后，会跟他在院子里打乒乓球。 “哈，你又不是女的，都是大老爷们的，有什么好敲门的。” 沃正阳大大咧咧的冲他扬眉一笑。 怎么来说，他都是出了社会，有工作单位的人，还是一小片警，总把小海当弟弟，偶尔会戏弄一下。 他一发现小海的窘境，就径直走了上来，拿起红花油倒在自己手心，掀起小海的衣服就往他背后抹。 而且那力道，有些没轻没重的。 可小海刚被他笑话了，才不想被人小看，硬是咬咬牙忍着痛，没叫出声。 “痛？痛就叫出来？你不叫我怎么知道啊？” 沃正阳看他那可爱的表情，呵呵一笑，冲着人就嚷了出来。 他总觉得这个邻居弟弟斯文得很不寻常。 每次放学回来，都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做功课，一大小伙的腼腆得像个姑娘。 不过他妈总是夸他，说他成绩好，爱读书，还说这次考上了知大，以后是大学生身份都不同的。 所以沃正阳也很羡慕，也想多接近一下，好像自己都能高大上似的。 一有机会，他就趴在隔壁窗子上，喊他出来，一起打乒乓球。 这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熟络了。 所以，今天看她妈和他被人欺负，无论如何，他都会冲上去帮忙的。 “放心，不痛。” 小海咬着牙，倔犟。 “正阳，今天，谢谢你了！” “不谢，不谢，谁叫我是个行侠仗义的小片警呢！” 沃正阳说的很欢快，“就算我不是，也会拔刀相助的，我才不是孬种，不然就不会去考警校了。” 第六百零四章少男心海底针 “对了，那人为什么要说，你是他儿子？” 沃正阳说话向来是跑火车的，想到什么都脱口而出。 “不是！你别瞎说！” 小海一听到他提起那个人，马上拉黑了一张脸。 “哦！” 沃正阳顿觉这是个人隐私，马上就不出声了。 也明白自己冒失的，触及人家痛点。 可还没一会儿，他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嘴巴，拍着胸脯跟人保证。 “小海，那你也别怕，以后有什么事，你来找我，我来保护你们。” 小海一脸黑线。 这小片警能不能担心一下自己呢？ 自己完全提不起，跟他聊天的兴趣。 沃正阳见他不出声，手一重。 “嗯——” 小海终于痛得闷哼一声，那声音像隐忍，又像呻吟。 远远听上去有些其它的意味。 “小海——” 司振拎着一袋水果，跑得气喘吁吁的。 一推房门，就开到沃正阳掀着小海的衣服，在那里又是搓又是揉的。 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的动作暧昧无比，连声音也让人迷惑。 “喂！你谁啊？在干嘛？” 司振脸上的担忧一下子换成了愠怒，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 小海一看来人是司振，马上好像被抓包似的，慌忙推开沃正阳。 把后背的衣服拉了下来，红着脸解释说，“他，他是正阳哥，我邻居，他在帮我搽药。” 而司振脸色也没见好几分，只是把手中的水果粗鲁的往床头一扔，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哎，你是？” 沃正阳也觉得莫名奇妙的，饶了饶脑袋。 小海抿了抿唇，“他是我同学，司振！” 沃正阳本来想笑着打招呼，可面对着莫名奇妙的敌意。又有些笑不出来，只得僵着舌头，硬挤了几个字，“哦，司同学，你，好啊！” 小海忙收拾着床头柜上的药膏和棉签，又拉了一张椅子，陪着笑，“司振，怎么赶得这么急，你先坐坐。” 戈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三个孩子在闹着别扭。 原来刚刚在楼下，正好撞到了司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问人找小海的病床。 小海在扣机上只留了个简短的言，说他进了医院，并没有说清楚。 那个年代的扣机屏幕特别小，而且扣台还有字数要求，最高档的数字机，往往都只能显示前半截，后面的字都看不到。 一看小海进医院了，又看不到后半截的文字，害得司振将手上做了一半的事情一扔就慌忙火急的赶了过来。 一推门，却撞到了他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暧昧迹象。 这事儿，换谁不窝火？ “戈，戈婶儿，你来了。” 小海看着戈玫，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海，听邵叔说，有小混混去你们那里闹事儿，你被打了？没事吧。” 戈玫一脸关切。 “我没事，医生说就是有些软骨组织挫伤，可柯叔就伤得比较严重了，好像刚才还没醒。” 提起柯强辉，小海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又及时出现，他们母子现在都不知道会怎样。 戈玫对柯强辉的介入但不是很意外，毕竟以他早上，听到水花的事情后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看，她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那他们在哪个病房？” “在胸外科病房501，得转去另一栋。” 小海指着窗户，目光落在对面的一栋大楼的方向。 “好，等会我去看看！” 戈玫把在路上打包好的搪瓷碗放到了床头柜上。 又转头看了看，扶着椅子背，杵在病床旁的司振，一脸无语。 转头又看了看沃正阳身上。 不知为何，沃正阳只觉得小海的婶儿的眼光很凌厉。 他下意识收起腿，以一个立正的姿势站好。 戈玫看向小海，“这位是？你不介绍一下？” 小海忙不迭的说，“戈婶儿，这个是我隔壁邻居沃正阳。今天许二欺负妈妈的时候，他也有出手帮忙。” “嗯，挺精神的小伙子，这可是当刑警的料呢！” 戈玫随口鼓励了一句。 没想到，沃正阳激动得眼神都闪光了，“婶儿，你真的也这样认为吗？尽管我现在只是个小片警，但去刑侦大队就是我的终级目标。” 戈玫笑了笑，余光瞥到司振瞳孔里的亮度，黯淡了下来。 “你们都还没吃吧，饿了吗？” “没。”小海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哦，司振，你吃了吗？”戈玫看向司振。 “戈厂长，我不用了，小海，这里的水果你记得吃，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自从进了病房，司振就很沉默，没想到，这一开口，就说要走。 戈玫有些感叹。 少男的心怎么也像海底针呢！ ROSE在就好了，她真想问问，这娃的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上次在学校，他主动帮小海作证。 可一起回家时，小海主动坐他的车，而他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刚才戈玫还在楼下看到，他打听小海病房时的着急模样。 现在倒好？ 这两人一见面，他又黑着个脸，闷得像个葫芦。 真难琢磨。 难怪小海对他患得患失的。 少年话落，没有停留，就朝门口走。 “等等，那你吃了没？” 在他的脚步快要踏出病房时，小海出声，“你既然都来了，就吃个饭再走吧。” 就连一旁的沃正阳都饶着头，一脸懵。 “司同学，你怎么一来就要走啊？要不然，我再去买一些，大家一起吃吧，我肚子也都饿得咕咕叫了。” 这时，戈玫看出了些端倪，笑着接话，“那，就麻烦小阳跑一趟了。” 这言外之意思，做完神助攻，你赶紧快走吧！ 他们两人的事情，你哪里明白得了？ 沃正阳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明白，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嘀咕。 “可我也是个伤病呐，你们还真的，要我去买啊！” 沃正阳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到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急匆匆赶过来。 很快，眼睛一亮，“哎，妈，你来的正好，我差一点要去买饭了。” 只看见王艳萍拎着饭盒，累的气喘吁吁的。 “哦，儿子，还好还好，我赶到了，你还没吃吧，哎，你怎么不躺住床上休息。” 第六百零五章搅合成了好事 “妈，我啥事都没，根本没必要开床位。” “还说，你看你现在鼻青脸肿的，还逞能。” 她指着面前的儿子就训，对于他非要冲上去挨揍这件事，心里怨得很。 “好，好，不逞能了，这饭有几个人的？有没带小海的？” “够你们吃的了。” 王艳平又开始嘀嘀咕咕的，“你这孩子，让你不要强出头，又不听……” 很明显，这妈根本就和儿子不在一个频道。 沃正阳一把抢过饭盒，蹬蹬蹬的就向小海病房的方向跑过去。 …… 胸外科病房。 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柯强辉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墙面。 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腰腹部传来一阵钝痛。 皱眉，审视了一圈周围。 干净整洁的病房，白花花的墙壁下半截刷得绿油油的。 里面只有独立的一张病床，床头立着的架子上挂着盐水瓶，一滴滴的药水，顺着透明导管，流入他手背上的透明管子里。 床边，一双眼睛正抬起来，静静的看向他。 “……水花？” 柯强辉有点恍惚，晕倒前的情形迅速重回脑海。 嘈杂的人群，混乱的群殴，还有那猛然袭击过来的棍棒。 “醒啦？” 水花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些古怪，还有丝丝微不可察的恨意。 柯强辉被看得一阵心虚，躲过水花的视线问，“我怎么来医院的？” 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极为暗哑，显得很虚弱。 水花伸手，从床头柜上端了个保温杯过来，扶着他坐起，然后将温水递到他面前，“先喝一点水。” 柯强辉想自己接过来，可刚想撑起手臂，却一下牵动了胸前缠着纱布的伤口，痛得好一阵呲牙咧嘴的。 无奈下，水花只能将水杯端着，凑近他的唇边。 柯强辉尴尬的，就着她的手，慢慢喝了点温水。 果然，干裂的唇和嗓子被这温水润过，浑身都觉得舒服了些。 “医生说，你的伤很重。” 水花轻声说，“断了三根肋骨，还好，没有伤到重要脏器。” 柯强辉虚弱的笑了笑，“还好……” 这时，水花突然有些焦躁，“还好什么？还好他们没有打死你？” 柯强辉，“……” 眼前的女人，如果算上十八年前的那一次，就是第三次。 他上次在小饭馆，她是一副温柔而娴熟的模样，而今天却带着满腹的敌意。 难道？ 她都知道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接靠近我们母子？早上你在路口帮了小海，下午你又是在有目的在跟踪我们，对不对？” 水花眼中闪着古怪的恨意，让少妇娇好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冲过来救我们？” “我……” 柯强辉呆呆的看着他，眼前的女人一改平常的温顺而从容，变得咄咄逼人。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 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衣服被人脱了，换上了病号服。 他突然明白了，心脏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 仿佛心脏里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被人挖了去，豁了个大口，有寒风从里面呼啸而出。 病房里，猛然陷入一片令人尴尬的死寂。 突然，门猛地被推开了，陈招娣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 吃完饭，戈玫找到胸外科病房，正跟走道上端着搪瓷盘的护士打听柯强辉的具体病房号。 却看到陈招娣一身大红连衣裙，踩着高跟鞋，从病房里出来。 “陈老板，你这是？也来看柯厂长？” 戈玫有些疑惑。 这女人的消息怎么收得这么快？ 陈招娣她一跺脚。 一言不发的，拉着她就出了医院。 找了间咖啡厅坐了下来。 将手里的小挎包往桌上一扔，就拿一双幽怨的眼睛瞪着戈玫。 “戈厂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难道我们不是最好的姐们吗？” 戈玫落座，满脸诧异，“陈厂长，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们一直是合作伙伴，什么时候开始是姐们的？ 陈招娣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 “上一次，我说要跟柯厂长结婚，要跟你订毛巾，你怎么不直接了当的，跟我说，他有相好的呀？” 连戈玫都感到蹊跷。 “啊？我都不知道柯厂长有相好的呢？你这是哪里知道的？” 这女人！ 难道刚才撞到什么了？ “还说不知道，那个叫水花的，不是在小饭馆里，你撞到的熟人嘛！ 就刚才，我进柯厂长病房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叫水花的，在跟柯厂长发火呢。在那里儿训老柯，说叫他不要管她，不要救她，那口气不就是小情侣在吵架么！” 戈玫：“……” 陈招娣看到戈玫不出声，就觉得自己说中了，继续气愤不过，开始巴拉巴拉的。 “开始我还不知道呢。你说这老柯吧，年纪大把了，这事儿，做得可是不干不脆的。 当初在你厂里时，他跟我可是聊得热火朝天的。你知道的，那时我还以为他真对我有那意思呢。 哪知后来，他对我避如蛇蝎，还害我在那儿瞎想呢，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这不，刚才到你厂里，一听说他被人打了，就跑过来医院了。 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人了，刚才听到他们说，这娃都好大了，还说为了护着她和她娃，老柯才受的伤，我猜那水花应该是个小寡妇吧，不然这娃怎么没被她男人发现？ 你知道不，刚才老柯还抓着我，让我和他撇清关系，生怕那小寡妇误会了。 你说这事，咋闹成这样，我可啥事都没干呀，怎么这就闹成了第三者插足咧……” “这事儿，可真够复杂的。” 戈玫一脸黑线，这里有多少情节是陈招娣自己脑补的。 陈招娣巴拉完，又叹，“怎么说好咧，我陈招娣一生光明磊落的，虽然被家里人催着结婚，挺急着嫁人的，可我绝不干那种强人所难，夺人所爱的事啊！ 虽然我觉得那老家伙没眼光，但既然人家心里有那小寡妇，小寡妇为他都生了那么大的娃了。 那我也只有成全他们了，所以刚才出来时，留了二百块，算是提前给他们的份子钱。” 第六百零六章代理商的筛选 戈玫沉默地看着陈招娣。 被她这么一搅和，这事儿啊，说不定就简单了。 再看眼前这女人，戈玫不禁另眼相看了。 “陈老板大气，不过，这二百块是不是有点多了？” 在那个九十年代，随份子钱有个几十块钱都已经很不错了。 这陈招娣一出手就是二百，真是女强人作风啊！ 哪知陈招娣扬眉一笑，近似得意。 “多了不怕，我随他二百，可等我结婚，他不起码得回我个三百，不然，他好意思？” 对这女人，戈玫深感佩服。 “对了，陈老板，后面我们厂在筹备新品发布会，具体时间到时候通知你，到时候我们会有专人审核这代理资质的，记得把一些文件带上！” 这代理权，戈玫还没放下去，就前几天，来了好一波打听这事的。 她一直在忙新品发布会的事儿，其它还没考虑好。 “哦，对了，小玫啊，如果是有个叫冯宝财的人过来找你要代理权，你可千万别理他。那个人就是个老狐狸，只要跟他合作上的人，那准能亏干净的。” 听她这样一说，戈玫就好奇了，来的那一波想做代理的人里，还真有个叫冯宝财的人。 “你跟那个冯老板很熟么，你们之前……” “我们之前是一个村的，他家就在我家屋后，他从小光屁股的样子，我都见过。 哼，所以他是个什么货色，我能不清楚？” 陈招娣不屑地，哼哼。 戈玫干笑，“这样啊，那还真挺熟的。” “当然熟，小时候，我们没少打过架。” 陈招娣一提到那个冯宝财，和那个老冯家，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是不知道啊，他家爹妈生了四个兄弟，而我爸妈呢，生了四个闺女，把以，他们老冯家就仗着儿子多，经常欺负人。” 就为我家屋后的那块地，每一年都得干上一架，直到我十岁那年，气得拿了块板砖，给他冯家老爹的脑袋开了瓢，才消停。 后来我爸从砖瓦厂，拉了砖块回来，把两家的院子彻底隔开了。 原本我还以为这样，两家就能井水不犯河水了，结果，他娘的，他家老大竟然偷偷勾搭我家二姐……” “啊，这个……” 这个，戈玫就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后来，我来城里干活，冯宝财也进城了，原本我就想着挣点钱回家，风光风光，他倒好，还买了摩托车回去，小玫啊，你都不知道当年冯宝财那个模样有多骚包。 他还以为我买不起吗？本姑娘根本不喜欢那破玩意儿，坐上去嘟嘟响，吵死个人，有什么好的？不过第二年我就买了个大彩电抱回来家。 全村就我家独一份。嘿！你不知道那时候，晚上天还没黑，村里邻居早早的，吃完晚饭都挤到我家看电视呢。哼，就他老冯家，巴巴的，在那院墙外偷听着，什么也看不着。哈哈……” 戈玫只能听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她总算听出来了，这个陈招娣和冯老板的恩怨，那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这些年，我在外面挣点钱，开了美容院，生意越做越大，没想到那小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倒腾起生意来，还在恩宁那边开了好几个服装档口呢。” 说到这里，陈招娣就气得磨牙。 之前她搞美容院挣了钱，回老家，在冯家面前显摆，觉得自己高大上了。 没想到冯宝财居然找到了她的美容院，还显摆的告诉她，他代理了一个非常棒的品牌服装，打算在溪城做专卖店，一定会大火的。 还夸他代理的那女装多时尚，多潮流，女孩子都抢着买。 陈招娣还打听到那品牌名跟【娉婷】还是谐音呢，叫做【娉停】。 戈玫一听皱眉：“什么？【娉停】？” “对啊，我就说了，咋就这么巧呢，跟你的牌子差了一个偏旁不同。” 陈招娣也满心疑惑，好歹她也是生意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把一个品牌做到有口碑不容易。 如果被假冒伪劣的东西把牌子砸了就是大事了，如果戈玫真的把【娉婷】的牌子给她代理，那他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事我知道了！陈姐，谢谢你告诉我。” 戈玫听完，攥紧了手心。 这抄版就算了，就连品牌名都敢仿，这是谁？ 活得特么的不耐烦了。 后面陈招娣巴拉一堆的，她就没怎么听进去了。 分开的时候，戈玫去了趟洗手间。 在咖啡厅的走道上，又撞上了佳隆的经理李良。 “哎，真是戈厂长啊，真巧，居然可以碰到你。” “哦，是李经理。” 李良貌似也是办完了事准备离开，撞上了戈玫，硬是拉着她又坐了下来。 “对了，戈厂长，有件事要告诉你，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走了，去哪儿？” 李良轻叹口气。 “三年前，我被下派到岗县当商场经理，心有不甘，可是时刻都想走啊，可是硬着头皮干了三年，经历了商场最惨淡的时期。 现在好不容易，把商场弄得红红火火了，上头突然要调我离开，我还有些不舍得了。” 服务员给他们上了一杯咖啡，戈玫抿了一口，抬头，“什么意思？” 李良那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我这大半年业绩做得好，总部决定把我又调回省城的总部去，当初不想来的时候被下放到这里，现在不想走的时候又被升迁了。” “总部？那你这边呢？咱们不是刚谈了个新项目吗？你这一走，商场这边谁负责？” “我也是下午才接到通知的，所以这一碰上，就急着跟你说声，先通个气。 新任的经理你也认识，就是我们销售科的小刘，上回你到我商场搞促销那几天，你也跟他打过交道，为人很不错的。 你这个项目我交代过她，她会帮你的，另外我回总部之后，你还可以电话联系吗？要是这边有什么不妥，随时找我放，我就算走了，这次项目也不会一点不管的。” 李良这意思说得很明确。 他如今调回总部可是担任整个市场部的经理，是升官，权利更大，将来对戈玫的帮助也会更大。 听完他这番保证，戈玫才放下心来。 第六百零七章邵大厅长的醋坛子 “那恭喜你，这下，你终于可以回家跟嫂子，孩子团聚了。” “也对！” 想想远在省城的老婆和孩子。 李良的面色柔和了起来。 自从调到县城工作之后，他难得回去几次，为这个老婆大人没少抱怨。 现在终于可以回去了，他心里虽然对这边的工作奋斗过有不舍，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只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就看不到了啊！ 虽然她有爱人，有孩子，可她是一个那么活力逼人的女性，跟她工作的时候，自己人生的热情整个都被点燃了，所以在这样一种激情下，这半年他才把佳隆超市做得蒸蒸日上。 这一切，他认为都是这个眼前这个女人的功劳。 所以李良在看戈玫的目光里，带着留恋与不舍。 可戈玫却坦然的说，“行，那明天，我请你吃顿好的，也算是为你践行。” 其实在上次清毛巾库存那阵子。 李良对她的帮助也挺大的，如果说一开始，两人合作搞些小的互惠互利。 可后来，他又免费让自己入驻佳隆的商场专柜，那时，工厂才刚起步，给戈玫的信任和支持就算很大的了。 所以，戈玫一直想谢他来着，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放心，你那顿好的，我一定会吃上的。” 李良笑得揶揄，“别忘了，我现在是总部的人了，管理整个市场，偶尔也会来这边看看，毕竟这里也是我们合作，战斗过的地方。” 额，这话说得就有些过于亲近了吧。 戈玫不动声色，笑说，“好啊，下回，带上嫂子和侄子，我请你们一家去吃大鹅。” 李良迅即，笑得就有点干了，勉强答着。 “成，那一起吃炖大鹅。” 这时，戈玫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声音。 “媳妇啊，你来这县城这么久了，能不能也请你爱人吃一下炖大鹅呢？” 还以为是自己脑海里的臆想，戈玫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 这邵胜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 可这下，搞得李良瞬间浮想连篇的。 她对自己如此暧昧的眨眼，这意思是？ 等反应过来，戈玫四下张望，果然见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逼近身前。 “哟，李经理，这么巧，又碰上你和我媳妇儿在谈公事啊？” 邵胜出现得很突然，虽然是便装，也吓了李良一跳。 尽管他对戈玫还停留在欣赏，爱幕那范畴，但毕竟也是觊觎别人老婆，这心里还是虚的吧。 “额，邵，邵大厅长来了，你好，你好！真是巧！” 李良一见他来就缩了缩脖子，“我就要调走了，跟嫂子在这里告个别。那炖大鹅没时间吃了，就不吃，不吃了。” 活脱脱一副耗子见到猫的神色。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就那么逼人。 这真的叫，做贼心虚么？ “那，戈厂长，邵厅长，我还有事赶时间，就先走了。” “哎，你的咖啡都还没上呢，再聊聊吧。” 邵胜这次还真就没其它心思，毕竟媳妇儿干事业，接触男性也很正常。 李良这态度好像做实了，他是那小气，爱吃醋的人似的。 “真，真有事。邵厅长，不好意思啊！下次见。” 李良躬身赔着小心，赶紧离开了。 “噗呲——” 看着李良的背影，戈玫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人，怎么搞的，怎么总出现得鬼鬼祟祟的。” “媳妇儿，你可真忙，我就转个头，去找了个公用电话亭，你就把人给撂下了。可让我好找。” 邵大厅长有些抱屈，手反剪在背后，那姿势有些奇奇怪怪的。 他可是好不容易抽出年假，来陪媳妇儿的。 这又接又送的，可一转头人就不见了。 难道这些人比他重要？ “好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至于么。” 戈玫娇嗔。 “那，你忙完了没？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这咖啡不是还没上么，急什么？我们好久没拍拖了吧。” 戈玫刻意说的拍拖，那可是这九十年代港片里的流行用语。 笑着说完，她用小匙搅动了一下精致的咖啡杯中的液体。 “小玫，送你的。” 这时，邵大厅长突然像变戏法似的，突然捧出一大把鲜艳欲滴的白玫瑰出来，递给戈玫。 “……哪来的？” 刚才邵胜开车把戈玫送到了医院，腰间的BB机就响了。 她还以为厅里又有什么事找他呢。 怎么这会功夫，就变出来一把鲜花了？ 这男人？ “专门给媳妇儿买的，专为博得美人一笑。” 戈玫才察觉，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的了。 不过，收到鲜花，她还是很开心的。 脸上止不住的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戈玫收下花，两人甜蜜蜜的喝完咖啡。 “现在没事了吧，我们一起回家。” 戈玫犹豫着，她想去看看水花怎么样了，听陈招娣说的情况，好像水花和柯强辉这事是已经捅破那阵窗户纸了。 “你这是在担心水花？还是柯强辉的伤势？” 邵胜一看她犹豫，还皱紧了眉头，很快就嗅出了端倪。 戈玫摇头，“不是，我还没告诉你，十八年前糟蹋水花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柯厂长。” 这一句话，对于邵胜无疑于平地一声惊雷。 居然刚才他出手相救的，就是十八年糟蹋水花的那个强，奸犯！ 早知道是那个禽兽，他还救个屁。 不如让他，被那些流氓打死算了。 可邵胜做公职越久，就越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光凭一腔热血。 “那你想如何？要我抓他？” 邵胜皱眉。 可细想下，看那柯强辉应该也不属于惯犯。 难道是一时冲动下犯的错，可也是毁人终生的罪。 不过…… 邵胜摸着下巴沉思。 “所以我想问问水花的意思。” 这事儿戈玫也挺犯难的。 十八年前的案子，得看当事人，主要她对这柯强辉的印象也不差。 难道当年真是另有隐情？ “嗯，不过，媳妇儿，这事最好你少插手，让他们自己去消化，或者发酵。” 毕竟邵胜也在基层派出所干了许多年，接触了大量农村底层案例。 很多妇女被人欺负后不敢声张，甚至事后还和强暴者生活到了一起的也比比皆是。 后世灵魂回归的邵大厅长也对这事儿说不上太大的建议。 尊重当事人的意愿还是最重要的。 要走司法程序，得有人报案，才能立案。 “媳妇儿，如果我做了什么侵犯你的事儿，你会不会原谅我啊？” 突然邵大厅长不知道想到哪一茬，突然就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戈玫，那握在咖啡杯上的手背。 戈玫脸一沉，咬牙切齿地，从牙缝迸出三个字：“斩立诀！” …… 第六百零八章脑海里的声音 病房里。 王艳平带了饭菜。 三个小的，就着戈玫送来的一起，狼吞虎咽的吃了饱饱的一顿。 刚收拾完。 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我就说是这间了吧。你偏不信……” 说话的是李志，后面跟着起码有五六个棚户区里的邻居。 手上还拎着些水果。 原来是大院的那些邻居们来看望他们。 自从那些流氓走后，他们的心里一直忐忑。 当场见识了那些人的凶相，都有些怕。 借着来看小海，大伙儿都想商量一下对策。 这沃正阳怎么来说都是警校毕业的啊！ 算是他们中最有威慑力的人了。 想起那些流氓恐吓他们的话，大家都心乱如麻的。 王艳平此时也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 那全哥虽然走的时候，说了，会给他家一个公平的价格，可又有谁真的愿意为了那点钱，举家搬迁，离开多年生活的地方。 再说了，按照这恶霸行为，自家儿子那脾气，真的能忍到最后。 果然，沃正阳听了邻居们的疑虑，咬了咬牙：“妈，我去向警局里汇报。” 王艳平欲言又止，苦笑。 “上次，全哥来威胁时，我们都已经去过警察局了，可接待的民警都很为难，说是属于自愿商量，又没有真的伤人，只是骚扰，他们暂时也管不了。” 沃正阳怒吼：“他们还没动手吗？你看，今天不就把柯厂长打断了三根肋骨，真的等这帮流氓们来杀人放火时，不就晚了吗？我可不信这个邪。” “小海，今天那开小汽车的人应该来头不小吧，要不，你让他帮帮我们？” 王艳平突然记起来那个一身正气的男人，突然就心生那么一线希望。 “哦，你说邵叔啊！” 小海正想说什么时，脑海里突然就有个声音制止了他。 李志出声，“对啊，你那个邵叔是什么来头啊？跟大伙儿说说，看看能不能帮帮我们？” 这时小海突然沉默了三秒钟。 大伙都急了，催促，“快说啊！” 突然，此时小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言辞利索起来。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知道，那些流氓为什么要让我们搬走吗？” “为什么？那个天杀的，不是说要办什么砖瓦厂？” “不是，那只是他们的理由，其实是这块地皮已经被政府规划了，说以后要搞大建设，肯定会升值的。” 棚户区的邻居们都惊呼一声，就算再不懂经济的人，也知道简单的常识。 难怪这些地皮流氓会突然欺压上门，逼着他们低价卖房卖地。 “那我们这些房子地究竟值多少钱？” 小海扬起眉，诚实的说道。 “如果这事要是真的，那以后这里可能就是新区，我们手里的房子升值十倍，应该不是梦，再过十年升值100倍，也不是没有可能。” “喂喂，你还是不要说出这种超前的词汇啊。”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抓狂提醒，“现在，距离上头真正的决策还早，你可别把我露陷了。” 果然，大院子里的人都被小海的这一番话，震惊到脑子一团糊涂。 王艳平也将信将疑的咋舌。 “小海，你这是信口开河的吧。” 十倍，百倍，这是个什么概念啊？ 小海没再解释，只是露出困惑的表情。 “那你们说说，这些人又为什么要这样，逼着我们卖房呢？” 这下，所有的邻居都不出声了，心思急切的活动着。 小海的话不无道理，这些像嗜血鲨鱼一样，扑上来的恶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吧。 一想到小海说的，那有可能出现的前景。 所有人都是心头一热，还有人猛拍大腿，“这样说的话，我们死也要和他们拼了。” 这时候，这片棚户区的房价也不过几百块一平。 照这样说，这几万块的总房价，极有可能在未来，就是一笔巨额财富，这哪有能白白的拱手让人呢？ “对对，我们要联合起来，齐心协力，不和他们妥协！” “这哪家要是被他们欺负了，咱们就一起上，帮别人就是帮自己，要想保住我们的房子，一定不能怕事。” 小海脑子里的那个声音，随口点评。 “小海，你干得好，这时候为了帮助大家一起同心协力，就只能抛出信息，点出利益层面。” 这世上，唯有利益牢不可破，自成友军。 大家叽哩哗啦的，一顿商量后才纷纷离去。 而此时的司振，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嘴角含着浅笑，饶有兴致的看向小海。 沃正阳和小海安排的是同一个病房。 本来，他也就没有伤得要到住院的程度。 只是王艳平太过担心，才硬是让医生给他开了间床位。 看到街坊邻居的离去，沃正阳自然也跟王艳平吵着要回家睡。 毕竟医院里的条件还是不及家里，来得舒服。 最后，王艳平也熬不过儿子的哀求。 不一会，病房里就只剩下司振和小海了。 “你也早点回吧。” 小海对司振笑了笑。 “不了，我陪你。” 说着，司振将角落里的折叠担架床拖了出来，撑开，拿着毛巾掸了掸灰。 “我真没事，只是我妈还在这里陪柯叔，我也就不想回去了。这儿睡得哪里舒服的。” 小海看到司振来真格的了，有些急。 “你这是，不想看到我，还是怎么的？” 司振一屁股坐到了担架床上，有些耍无奈似的看着小海，脸色沉沉的。 “没，我没那个意思。” 小海忙不迭的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司振尽管外表看上去国字脸，一副憨厚模样。 可只有小海才知道，他倔犟起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我只是担心这病房的环境，你会住不惯，又脏又简陋。” 小海解释。 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卖毛巾那事之后，他就有些怕见到司振。 哦，不是，是又想见又怕见。 “你都住得惯，我有什么住不惯的？” 司振没什么好声气，叉着腿往床上一躺，就这么拉过被子，转了个身背对着小海。 小海：“……” 看着埋头捂在被子里的人，小海有些犯难。 第六百零九章邻居被报复 他才发觉，事发突然，洗漱用品和衣服都没有带过来。 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回家拿呢？ 而柯强辉病房里。 陈招娣摔了两张红票子，撂下一句祝他们百年好合的话，就甩着大波浪扭头离开了。 被这么一打岔，水花咬了咬牙，借口要去看儿子，也离开了。 扔了柯强辉一个人在病房里，惆怅不已。 水花在医院绿花带，来来回回踱步了无数圈，才整好情绪。 等来到小海病房的时候，来探望的邻居们都已经散去。 …… 隔日。 一间小饭店的包厢，刘总满脸不可相信。 “你说什么？那片就棚户区你拿不下来？你这名头是哪来的？” 全哥脸上肌肉微微的抽搐，陪着小心，一脸谄媚。 “刘总，我尽心呐，今天好几个弟兄都受伤了。” 刘总冷笑一声：“一群手无寸铁的穷鬼，你手下那么多人，还搞不定，要你有啥用？” 全哥犹豫了一下。 “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前些天恐吓还有用，这些穷鬼都在传这一片要建大房子了，现在没有人肯搬走了。 好像这一夜之间，那种传言就飞遍了大街小巷。” 刘总猛地一惊，痛斥道，“胡说八道，这事儿八字都没一撇。” 上头只是刚刚开始有意向，召开研讨会，被邀请专家的名单都还没有定下来。 最终结果会如何，有谁有绝对的把握。 上头指示的那个人都不十分确定，只是吩咐他先低价拿到地皮，再伺机而动。 而现在，既然最底层的都传开了，死活不肯低价卖。 那如果高价买来，万一黄了，岂不砸在手里？ 全哥咬牙说，“刘总，不是我不愿效劳，实在是这事闹大了，就得付出十倍代价，原先那点钱，哪里够哥们的医药费，和辛苦钱啊。” 刘总冷冷看了他一眼，沉着脸，到外面饭店的柜台拨了个电话，向叩台发了个传呼信息。 那个时代，硕大砖头的大哥大还没普及到这个小县城。 就连BP机也是模拟信号为主。 很快，柜台固定电话就响起来了，一个低沉声音，淡淡响起，“谁？” 刘总大气也不敢出，小声汇报，就连称呼都谨慎的略去了，赶紧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您看，连这些穷鬼都传遍的事，是不是不太靠谱？” 刺啦刺啦的电流音响起，那个声音淡淡的说，“叫你手下办事抓紧一点，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拿到更多的地。” “咔嚓”一声，电话就这样断了。 刘总愕然地瞪着手里的电话手柄。 这事还真够邪门的。 他这意思，难道这些传言是真的啦！？ 转身进了包厢，刘总紧张思索了一番。 终于狠狠一咬牙，对着全哥吩咐。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那一带棚户区的地平和房子，都给我拿到手。钱我给得起，尽量压低，假如你做不了，那我就换人。” 全哥一个激灵，慌忙起身，眼中闪现凶光，“我行！” 刘总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肩膀。 “这就对了，以后带你赚钱的机会多的很。” * 隔天，水花起得很早。 给小海和司振打包了店里的早点，匆忙赶到了医院。 她发现两个娃，根本不习惯在医院里面过夜。 小海身上被虫子咬了一身的大包不说。 陪床的同学司振也是两抹黑眼圈。 上午输液，治疗完，水花咨询了医生的建议。 果断的帮小海办了出院手续。 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完了。 确定小海没事，她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最重要是。 那个人，她根本不想再见。 离得越远越好，她希望他再也不要来骚扰他们母子。 有些事情说起来，真的很轻松。 可真正要去面对，太难了。 下午，一行四人收拾了一番，叫了个出租回了早餐铺。 “妈，柯叔叔怎么样了？” 小海一脸疑惑。 “他好得很，你把自己照顾好。” 水花的决策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果断过。 “哦！” 小海乖巧的答了一声，看看坐在前排的妈妈，又看看旁边的司振。 可司振只是不停的打着哈欠，一脸迷蒙。 “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跟你妈提这个人了？” 小海脑海里，那个奇怪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 “为什么？你知道什么吗？” “机密，无可奉告。” 任了小海再怎么问，那声音都不再出声。 自从在大院里的一番混战后，小海就发现了一个怪事。 不知道是自己脑子被棍棒敲了还是怎么着。 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好像隔着水雾传过来，有些耳熟，有的时候那声音会跟他说话。 指导他一些事情。 有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任他怎么追问都不出来。 就比如和邻居大院里的叔婶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那声音教他的。 天渐渐黑的很早，三人下了车。 本以为该家家关门闭户了，可是一眼却看见通明的灯火。 几乎所有的家门都开着，早餐铺隔壁的院子里还聚集了许多邻居。 怎么啦？ 小海心里突然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疾步跑了过去，只见众人中间坐着一个人。 李志满脸是血，身边的老婆吴婶正在帮他擦拭。 “咱们去卫生所包一下吧。” 吴婶眼眶通红，忍不住抱怨，“都说了让你不要强出头。” 小海急速上前，“被那些人打的？” 李志拜拜手，“没事，” 吴婶立刻站了起来，“这还没事，非要被人捅一刀才算有事？” 她扭头，看了一眼小海，“下班回来，就被几个陌生的流氓堵在了路口，兜头罩脑的就往头上套麻袋，倒地就踹。” 李志犹豫了一下，闷生闷气的说，“他们还放话，叫我们这片区的人注意一点，一个个都要小心。” 这样一说，让聚集在身边的邻居们一个个脸色都变得难看了。 还有人又插了一句。 “我听说路西边那个棚户区昨天夜里突然失火了。虽然没伤人，但是烧了好几家。 今天一大早，那流氓就带着帮人过去了，专对那被烧的几家人说，你们烧成这样的破房子，500块一平，不卖的话，下次来，说不定就只值300块了。” 第六百一十章喜欢就大胆去追 话音刚落，沃正阳一拳砸到门板上，“混账东西！怎么没人抓他们？” 王燕平白了儿子一眼。 “有什么证据，又没有人当场捉住那些纵火犯，怎么定他们的罪？” 又有一个邻居的脸上露出，又惊恐又愤恨的表情。 “我还听说，他们在临走前，对那边的居民说，大火这东西最是无情的，说不定下次就烧死人了呢，那边有很多家的人都怕了，正商量着一起出个价，和他们谈判。” 一旁的小海听得嗤笑一声。 王艳萍立刻看向他，“小海啊，你怎么说？” 小海淡淡地说，“这事儿他们做的越狠，就说明这背后的利益越大，也就是说，我那天听到的事情，都是真的。” 大家一片静默。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理。 可是现在流氓已经上门了，难道等火烧了房子再被迫贱卖吗？ “各位叔叔阿姨，我们老师说，这世上没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利益。” 小海露出一脸的诚恳表情，“要么就积极应对，保卫自己的家园，要不，就和那些人一样商量个不甘心的底价，被他们强取豪夺呗。”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他看过来。 只见小海眸色中，有光闪过，他环视着大家。 “如果大家害怕的话，那就明天赶紧的，找房子搬走，一味地装鸵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听了这话，吴婶把心一横。 “如果是积极应对，那又应该怎么办？” 小海笑了笑。 “从明天开始，大家出门和回家，都要约在一起，不要落单。 第二，找农村的亲戚们，借几条大狼狗，夜里看家护院。 第三，万一哪家真的被打了，被烧了，大家就一起出医药费，分担重建的费用，别叫硬扛的人寒了心。” 他口齿清楚，言简意赅。 而那些法子又容易明白，又好用，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动。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真的过不去的坎。” 小海又恢复了柔软的声音。 那种声音像是有种魔力，“那些人也是拿钱办事，遇到死杠的硬茬子，也不会真的来拼命。” 沃正阳听完，也帮着大声疾呼，“小海说的对，我就不信，邪能胜正。” 很快，还有人也出声支持。 “我支持，这些办法能行，我明天就去借条大狗来，我家弟弟那大黄，可通人性了。” “好，我们这几家，也组成一组同出同进，每一组都配上几个大老爷们，我就不信他光天化日之下敢杀人。” 气氛顿时热烈起来，而王艳萍也嘴角含笑，噔噔噔的跑回了家。 出来的时候，“啪”的一声。 把一张十元的钞票拍到了桌子上，“小海说的对，如果有人为这事受伤了，我们医药费一起出。” “对对对，这是因为我们这片区的事，被打的，不能叫他白白受累。” 顿时，那五元，十元的钞票纷纷都聚在了一起。 甚至连司振都掏了张十块的。 小海看着他，感激的笑了笑。 他含笑把钞票理顺，递给了吴婶子，“婶子，这些钱给李叔看病。” 吴婶一下就愣了，本来，李志被打，她还对小海心存怨恨的。 看着那些钞票，再看看司振和小海那清澈明净的眼睛，嘴唇颤抖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夜深了。 众人都各自回各屋，熄灯上床。 小海和司振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辗转反侧，各怀心思。 小海祥装睡觉，心里却开始和那个声音商量。 “刚才我照着你说的做了，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 “目前能做的，差不多就这些，还有，你要抓紧时间弄点东西防身。” “弄什么？” 小海一下紧张起来。 “匕首，三棱刮刀，弹簧跳到，能防身的刀具，什么都行。” 那个声音貌似很兴奋，“其实甩棍最有实战性，但没有刀具类有威慑力。” 小海吞了吞口水，“……会不会太很呐？” 那声音冰凉，哼了一声。 “就你这副身体，不把武器弄狠一点，万一被人先发制人，就是个死。” 想了想，好像觉得自己又说的太过，又冷冷补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待犯罪分子就不要讲同情心了。” 小海喔了一声，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这时司振突然撞了一下他。 “小海，睡了没？我睡不着，跟我聊聊天？” 小海迷迷糊糊哦了一声。 “你今天，说的那一些话，是哪里学来的？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呢？” 司振突然翻了个身，支起胳膊看着他。 这句话把小海吓得睡意全无。 该不是他知道，脑海里有其他声音吧。 “睡了吗？” “没。” 小海咬着下唇，转移了话题，轻声问。 “那为什么，今天你不回家？其实这事儿，不用你插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是说好了，大家是兄弟？” 司振昨天晚上没睡好，说话的声音有点哑。 只是兄弟？ 小海的心里有些怅然，也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干脆不出声，闭着眼睛装睡。 突然，他脑海里面的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 “小海，你喜欢司振，就大胆去追。” “……” 这话一出，把小海吓了一跳，悄悄就把脸埋到了枕头里，红得几乎滴血。 “你究竟是谁？你不觉得我这种心思是有毛病吗？” “有什么毛病，我来自21世纪，那里的人都崇尚内心的自由，只要你情我愿，根本就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 这个声音的说法跟戈婶儿一样呢。 难道是戈婶儿身边的人？ “你认识戈婶儿吗？她也这样说？” 那声音突然就不作声了。 沉默了半晌，还是憋不住一样，答了一句。 “她是个光芒四射的女人。” “你认识她？” 小海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灵光乍现，“难道，你是邵叔？” 那声音：“……” 憋了这么久，还是暴露了？ 这小子这么聪明？ 惊得小海猛地将眼睛挣开，诈尸般坐了起来，“你，你怎么会跑进我脑子里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深夜的纵火案 “小海？怎么，做恶梦了？” 司振被小海的动静惊到了，忙起身察看。 从他的视角看上去，面前的人眼角眉稍吊着些媚红，顺着胸腔起伏而微微颤抖。 司振下意识微微靠近了些，将手臂搭上小海的后背。 和他的脸不过十几公分的距离。 面前人的一张脸细致生动，挺直的鼻梁下红唇微翘，竟好似看得清那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眼睑下每一根黑长的睫毛如鸦羽在轻颤。 脑海里，那个声音显得懒洋洋的。 “小海，瞎激动什么，你觉得这司同学，看你那眼神像兄弟吗？ 我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小海：“……” 这声音真的是邵叔吗？ 可又不像呀？ 在小海的印象里，邵叔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 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正想着，小海又发觉额前的刘海，被人轻轻拂动了一下。 “这些事儿都会过去的。” 司振一脸正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我陪着你，早点睡。” 他声音沉稳，让小海彻底放松下来，进入了梦乡。 还做了一个甜蜜的梦。 梦里有爸爸，妈妈，还有他爱的人，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突然，脑海里那声音发出一声低呼，“起来，快醒醒。” 小海一个激灵，眼睛在黑暗中漠然睁开。 “怎么啦？” 那声音有些凝重。 “刚才外面有动静，起码有两三个人。” “是那些流氓吗？！” 小海高度紧张起来，慌张的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司振。 “怎么办？我要不要把邻居们都叫醒？” 声音沉了一下，“先不用打草惊蛇，我们能对付。” …… 沃正阳住的房子靠着北面。 正在熟睡中的他，突然就听到窗玻璃被人叩响了几下。 夜深人静中，他霍然起身。 看着窗户外两个模糊的人影，让他一下就想起，刚才说到的隔壁棚户区深夜被人放火，不由得一个激灵。 “谁……” 他惊呼一声。 “正阳哥，是我们。” 沃正阳这才神色一松，跳起来的心，才安放回去。 可小海的下一句却让他又头皮发麻，汗毛直立。 “那些流氓们摸过来了，应该是想要放火。” 三两下穿好衣服，沃正阳推开窗户，看到夜色下，两个男孩，一个神情慌张。 而另一个像保镖似的，举着个锅铲，正在左右观望。 “你们怎么知道的？” “少废话那么多，信不信由你。”司振有些不耐烦。 刚才小海跟他说这事的时候，他都不同意叫沃正阳的。 不就是两三个想纵火的流氓么，司振觉得自己一把锅铲，完全能搞得定。 “这帮王八羔子，那我去喊人。” “喊什么，亏你还是警校毕业的。” 司振又怼了一句。 小海也摇摇头，“别喊人，我们就够了。” 司振还在一旁哼哼。 看到沃正阳在发怔，小海狡黠一笑。 眸子里闪着陌生的精光。 “纵火罪和企图纵火罪可不一样。” 沃正阳这下懂了。 对啊！ 做实他们纵火的罪名，才能治重罪，威慑那帮地痞流氓。 棚户区建的都是平房，没有那么讲究的防护窗。 沃正阳耍帅般，一个纵身从窗户中翻了出来。 然后杀气腾腾的问。 “那些人在哪里？我去对付。” 漆黑的夜幕下，曾大柱身后跟着许二和小六。 一行三人，蹑手蹑脚的，在棚户区外面转悠了一圈。 把带来的汽油，均匀的倒在了南边居民的后窗下。 “不要倒那么多。” 许二一把抢过曾大柱手中的汽油桶，“全哥说了，别烧死人。” 他有点后悔参与这件事。 本来他只是想找曾大柱，利用他敲诈水花一笔。 没想到，却被扯上这种杀人放火的勾当。 上了贼船，想下可就难了。 小六拢着袖子，一边哆嗦一边说，“天冷，风又大，倒少了，都烧不起来。” 曾大柱冷着脸，皱眉。 “也是，烧死人闹大了，引起关注，反而误事。” 许二连连点头，“背上人命不值得啊，吃枪子儿的事啊。” 曾大柱眯了眯眼。 可一想到，他就摸了一把水花那娘们的腰，就被她儿子两拳揍到了脸上。 这口气就咽不下去。 四下看了看，专门摸到一家两层楼的屋檐下，多倒了些汽油。 那里正是水花家的早餐铺。 臭娘们！ 老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 眯起眼睛，曾大柱掏出打火机。 在背风处点燃了，扔到不远处一道蜿蜒的汽油线中。 “砰──”一声响，火苗窜起来，瞬间就烧成了一道火线。 曾大柱看着火苗，不停用手指把打火机拨弄得铛铛响，一顿快意涌上心头。 别的人就算了，今晚就叫这小娘们的家烧个精光。 最好把她跟她儿子都烧死算了，那一瞬间，心中恶念陡生。 就在几个人得意洋洋的看着火焰越来越大。 突然身后起了一阵风响。 曾大柱愕然回头，只见三个人影在夜色里，举着粗大的棍子，重重一棒，当头砸下。 许二和小六同时“哎呦”一声，砰然倒地。 而曾大柱反应及时，躲过了一棒。 糟糕，中了埋伏！ “王八羔子，都去死吧，叫你们敢放火烧人。” 同时，清脆的男音在静夜里炸响，小海挨家敲门，大喊。 “有人放火啦，快来人，救火啊，大家快起来啊……” 棚户区猛地炸开了锅，无数房间亮了灯。 靠得近的房屋主人，已经看到了火光，慌忙披衣服冲了过来，狂呼着，“来人，救火，快去打水。” 许二和小六被打倒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而曾大柱心里也咯噔一下。 一见不对，吓得胆战心惊的，撒开腿就想跑。 沃正阳和司振放倒了两个人，转身就向逃走的曾大柱追去。 比起沃正阳，司振的身手也不差，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校武术队教练的得意弟子。 拿过大小无数的奖状。 所以，他才有资本对沃正阳这个小片警不屑一顾。 天黑心急的，曾大柱脚下被什么冷不零丁的绊了一下，突然摔了个狗啃屎。 第六百一十二章谁过来就烧死谁 另一边，火势刚起，就被闻声而来的众人齐心扑灭。 看着这帮凶手，邻居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人多胆气壮。 群情激愤，大家一起大声叫嚣着。 “打死他们，这是要我们的命呀！” 曾大柱狼狈坐起，眼见着好几个青壮年扑了上来。 他把心一横，将手里剩下的小半桶汽油猛地一扬，对着追上来的人群，疯狂泼洒过去。 “哗啦啦──” 刺鼻的汽油味窜过来，追上来的人遂不及防，就被汽油淋了一身。 曾大柱声嘶力竭的狂吼一声，“谁敢过来？敢过来，我就烧死他。” “铛──”的一声。 他狞笑着，猛地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暗夜里，突然窜起一小撮幽幽的火苗。 司振追在最前面，他猛地停住了脚步，伸手一拦身后，“大家不要动。” 沃正阳也对着曾大柱怒吼，“放下打火机，赶快投降！” “让开，让我走，不然我，我烧死你们。” 曾大柱已经红了眼。 司振脚步一顿，很快又毫无惧色地向前走去。 他是校队冠军，才不想在小海面前被那个小片警比了下去。 “你别过来！” 曾大柱惊恐地挥舞着打火机。 刚刚被他扔掉的汽油桶歪倒在脚下，剩下的汽油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极度紧张下的曾大柱毫无察觉。 “司振，危险！” 小海着急地叫着，不顾自己身上的汽油就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司振的手臂。 “小海……” 水花也惊呼出声，想向儿子冲过去，却被小海回头一声喝住。 “妈，不要过来，我不怕他。” 小海目光严肃，月光下，那神色完全不是平常样子，竟然把水花喝怔在原地。 他一把牵住司振的手，向曾大柱走去。 离着五六步的距离，看着面目可憎的恶棍，扬起下巴。 “你冒充我爸爸，你还要烧我妈妈，和我家。”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曾大柱强压住内心的慌乱，厉叫一声，“那又怎样，没烧死你们母子，算你命大！” 小海身体里，已经换了另一个人，那声音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束手就擒，假如不的话──” 他半仰起头，那目光像看着一个死人：“那只好，送你去死了。” 背后微弱的火光映着他冷漠的脸，目光沧桑，深若幽潭。 曾大柱突然感觉毛骨悚然，头脑中“嗡──”的一下。 鬼使神差地，把手里点燃的打火机，扔向了面前的小海和司振！ 烧死他，那是个恶鬼！ 不知道为什么，曾大柱面对这个少年，内心惊恐无比。 对面的小海迅速拉着司振，在一片惊恐声中，闪身一躲。 打火机飞旋着，落到了他附近。 “轰”地一声，火光突然燃起，竟然沿着地上蜿蜒的油线，直接扑向了曾大柱。 那条再明显的油线，遇明火就燃。 一瞬间就将增大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里，瞬间他就成了一个大火球。 “呼——”一声。 在冬夜里，响彻夜空…… * “实在是没想到……” 某个房地产公司，刘总在紧闭房门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话压低声音。 “放火时，被那片棚户区的穷鬼们发现了，不仅扑灭了火，而且把放火的人都全部被抓到了。” 电话那头声音温文尔雅，没什么波澜，“我听说带头的还被烧成了个焦黑葫芦？” 旁边的全哥惊吓得汗都出来。 如果那天不是曾大柱打着保票说他搞得定，说不定被烧焦的人就是自己了。 还好，是那个曾大柱自己逞能，做了替死鬼。 而刘总也一脸惊惶，“还好，那死鬼并没有跟我对接，不怕他牵扯出来……” “放心吧，那个人烧成那样，应该活不下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丝毫不在意一条人命。 “那就好，那就好！” 刘总心理一松，“您放心，另外两个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电话里好半响才淡淡的道，“我们？” 刘总吓得额头冷汗直冒，“没有没有，您放心，这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扩大的。” 电话那头人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才重新开口。 “我这边，准备了一个刚注册的房地产公司给你，接下来，不要再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就以你的名义出面，直接收购。” 想了想，怕他不懂，又叮嘱一句，“说话得有技巧，如果威慑和压制，就别落下话柄，不用我手把手的教你吧。” “当然，当然。” 刘总急切保证，“您放心，这次一定给您办妥。” 他挂下电话，擦了擦汗。 突然一转身，目露凶光，反手“啪啪——”两记响亮的耳光甩了出去，打在了全哥脸上。 某处，宽敞的办公室内。 一个中年男人放下电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手指在桌上慢慢扣了几下，端起保温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那茶雾缭缭，茶香溢满整个房间。 他又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费所长，听说，你那边昨天抓了几个纵火的犯罪分子，被烧伤了？” 他戴着金丝眼镜的眸子里，有冷光一闪，意味深长的说。 “这些人渣啊，实在太可恶了，其实活着才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特别是带头那种，您说对不对。” …… 昨夜的混乱已经过去，早上，整个大院都是一片沸腾的。 被送到派出所的曾大柱身上严重烧伤。 那个骚扰妈妈的许二，也终于被抓进局子里去了。 小海暗暗松了一口气。 对抗地皮流氓的胜利驱散了大家心中的阴霾，整个片区都是喜气洋洋的。 院子里的水龙头旁。 “司振……” 小海犹豫着，把一早跑去巷子口小卖部，买的牙刷牙膏递了过去。 司振一脸疑惑，从满是泡泡的大嘴巴里，抽出了他用了一半的粉色卡通牙刷。 诧异的问：“这是谁的？” 小海尴尬：“……我的！” 听完，司振放下心来，毫不介意的冲他笑了笑，“用一下就好！” “……” 正当小海尴尬得无地自容时，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出声了。 “难道当兄弟的，就可以共用同一把牙刷？” 那声音如鬼魅一样，继续说，“那我部队里的兄弟那么多，牙刷岂不成了痰盂刷？” 第六百一十三章抢购股票狂潮 小海怔忡的，听着那声音说的话，完全反应不过来。 站在司振背后，一张脸红得像苹果。 “嘎吱——”一声，隔壁理发铺的门开了。 王艳平笑着把旋转灯搬到了门外。 “小兄弟们，昨晚后来睡了一会没？我家正阳连夜将那些人渣送去了派出所，又立了大功，怕是离转正不远了。” “正阳哥能干。” 小海才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顶着一头乱篷篷的鸡窝头。 “小海，看你那头发乱得跟什么似的，来来来，过来让婶儿开个张，讨个彩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王艳平按到了理发椅上，坐了下来，很快又被围上了围脖。 王艳平的手艺是其实极好的。 家里常常摆着最新一期的《大众电影》时髦杂志，上面那些女影星的发型在她手里，很快就能琢磨出个大概。 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有的甚至不远数里来剪头发。 每到过节来烫头的女人，更是要排队。 “放心，婶儿帮你剪个时髦点的，你如今也是大学生了，不能太土气。” 王艳平热情的说，“昨天，幸好你和同学发现那些人了，不然还真不知道闹哪样呢。” “只是起夜的时候看到了，大家的运气好。” “你那同学是县城人吗？看上去不像啊，昨晚他很勇敢呢，对着一地的气油，都敢冲上去。” “他是转学来的，家好像在省城。校武术队的队长，运动会上跑步，跳远，跳高全能型选手，这点小流氓当然不怕的。” 说起司振，小海一脸骄傲，脸上掩饰不住崇拜之色。 “哦，这怪了，这娃优秀，为啥来这小县城啊？”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聊着，司振手上拎着豆浆和肉包子走了进来，嘴角往上翘着，看着小海。 “吃早餐，别饿坏了！” 王艳平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剪刀，“不急，吃了先。” 就进了里屋。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从后门跑进了里屋。 应该是沃正阳回来了。 正阳爸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次，你及时阻止了流氓纵火，又立功了，转正有希望了吧。” 屋里水声“哗啦啦”的响着，正在洗脸的小伙子，那声音倒是无畏得很。 “领导说……这次转正的名额太少，没我的份。” 正阳爸的声音明显有些郁闷。 “你都工作大半年了，不说三个月转正么？你这娃，是不是做事偷懒，或者惹了领导不高兴呢？” 沃正阳委屈，“没有的事，片区的老片警都夸我勤快能干呢，这次转正是领导家的亲戚。” 屋里再没有了声音，闷闷的。 王艳平的声音又传出来，“要不，咱们春节送点东西？” “别送了，同事说咱们领导看不上小东西，人家带的表，可都是梅花的，媛儿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 半响，王艳平才转了出来。 带着不悦，收拾起了理发的工具。 小海轻声问，“王婶，正阳哥的工作咋了？” 王艳平苦笑一下，“没啥。” 小海皱了皱眉头，没再吭声。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突然就出声，幽幽的说，“我看看这娃资质如何，能不能培养培养……” * 证券所的铁栅栏大门外，人潮涌动，一片罕见的人海聚集盛景。 沃正阳身板挺着笔直，站在人群中间，警惕的维持秩序。 这些人都是在干嘛的？ 一个个手里拿着身份证，站在这吹大风。 一大清早的，排着长队，就是为了买什么个厂子的股票？ 沃正阳不解的看着崭新的招牌。 “……证券公司”的字样，金灿灿的底子，黑色正楷字，看上去像是新换的呢。 “小沃啊，你过去，帮我去买杯豆浆。” 证券公司隔壁的一间服装店门外。 沃正阳的同事付东，啃着硕大的肉包子，颇带指使气的发话了。 他比沃正阳大上几岁，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警校毕业的。 就在这次的转正中，顶替了本该属于沃正阳的名额。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是个不大不小的关系户。 这不，还没几天。 面对沃正阳时，付东就明显不客气起来。 沃正阳犹豫了一下，无奈的转身，离开队伍，向着街道尽头的早点铺走去。 没办法啊！ 队里人都知道，派出所所长就是这付东的二叔。 服装店里，戈玫正在和店员攀谈。 她注意这间店好几天了，这间店里卖的所有服装，打的标都是【聘停】。 这种跟她注册的商标差了个偏旁的，混淆视听的假品牌。 这个啃着个肉包子，吊儿郎当的制服男就走了进来。 女店员一看，忙扔下戈玫去招呼。 对这种人啊！ 她有经验得很，得罪不起。 戈玫一看皱了皱眉头。 不过，她的目光也落在了证券公司门口的长队上。 好在前段时间，她买入了不少股票。 才不愿干，这种排长龙抢购的事情呢。 赚多少钱，她戈玫也是不屑一顾的。 身后一个老头和一个中年人排在队伍后面，队伍的长度还在继续增加。 “大爷，您是这家厂子的职工啊？” 中年人闲着无聊，开始和老头聊天。 “我侄儿是厂里工人，他家去年买了第一批股票，今年春节真的分红了！” 老头眼睛发亮，“说是能10%几的红利，我一琢磨，可不比银行存款差。” 旁边就有人附和：“可不是吗，再说现在有的股票还能转手交易呢，又可分红，还能转让，真是好事啊！” 有人就怀疑了：“真的吗？可以转让，我咋没听说过，这股票还可以买卖啊？” 突然就在众人面前，一个清亮的少年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没错，已经有股票可以买卖了，不过这真空电子还不在其中。” 戈玫眉头一皱，才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小海。 他居然排在队伍里面。 中年男人显然很瞧不起小海，“你这娃，才多大呀？高中毕业了没有？这些谁告诉你的呀？” 小海微微一笑，眼睛闪亮的看向众人。 “前年的九月，实业与音响两只股票已经率先允许在柜台交易了，地点嘛，我爷爷说，就在圳市，静昂区工行信托投资公司下面开了个新的证券部，那里就能买卖。” 第六百一十四章穷凶极恶的刀疤男 这一下，排队的老老少少全部都被震住了。 包括服装店里的戈玫，也眯了眯眼。 奇了怪了，这小海？ 这信息？ “你……你爷爷说的？” 那中年男人试探着问。 小海点点头，“看报纸啊，爷爷说报纸上都是公开的信息。” 有人恍然大悟；“那今天，这是你爷爷叫你来买这家股票吗？” 小海一本正经：“对啊，我爷爷说买股票是国家提倡的，银行允许的，听国家的话，一定没有错。” 这小海什么时候冒出来个爷爷？ 戈玫一脸黑线。 而且这小海今天说话的口气，跟平时一点都不像。 莫非有什么蹊跷？ 被人穿越了？ 原本队伍里还忐忑的人群，听着小海说的话，心里都好像吃了颗定心丸。 这时，队伍前面突然骚动起来，一直有序的人群开始向前拥挤，证券公司的大门要打开了！ 工作人员大声吆喝。 “大家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拥挤，八点钟开始发送，请准备好身份证！” 大门前摆上了长条桌，几十名会计人员紧张的开始摆放股票本和财务章，发票簿。 这个时代哪里有计算机啊！ 所有的登记，都是人工手写，这十几万股票的售卖，就是千来张纸质的股票。 每一张100元面值的股票上，花纹清晰，甚至还散发着油墨香味。 排在第一位的中年妇女直接掏了1000元钱，第一个买下了十张股票，喜滋滋的离开了。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眼看着，有人抱着厚厚一沓股票喜笑颜开的走出来。 后面排队的人开始焦急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嚷嚷。 “会不会卖完了？不能叫一个人买那么多吧。” “对呀对呀，要限制才行，我们大清早的跑来排长队，难不成叫大家空着手回去？” 这时，沃正阳抱着杯豆浆跑了回来。 人群越来越纷乱，刚才还笔直的队伍，很快变得混乱起来，很多人开始尝试着，往前挤去。 沃正阳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糕，早上队长还特意叮嘱过他，看好这里的治安。 队长的话在脑海里回响。 “付东刚来，没什么经验。别叫现场出什么状况，特别是人多的时候，附近流窜的小偷都知道，这里人人身上都带着大量现金，尤其危险！” 他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来。 冲着服装店里的付东，急切地喊。 “付哥，快出来，我们去维持次序，别出乱子。” 付东厌烦地看他一眼：“大惊小怪的，区区百来号人，能出啥乱子？你去盯着点就是了。” 他一把接过沃正阳手里的豆浆，就缩回了服装店，刚才他还和店里的漂亮小妹聊得火热，听她说还没有男朋友。 一个编制外的毛头小伙子，装什么责任感！ 这鬼天气，外面的风太大，吹死个人了。 沃正阳咬咬牙，转身，独自跑向了证券公司门口的长龙。 这情形不对呀！ 挤在门前的群众越来越焦急，嘈杂的声音沸反盈天，而人群里似乎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在晃悠。 服装店里的戈玫也觉得情形不对。 走到服装店门口观望着。 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小海正准备要掏钱。 旁边的一位肥胖的卷发大妈，突然挤了过来，毫不客气地硬抢在他前面。 一叠钞票“啪”地一声，甩在财务人员的桌子上。 “我买5000元的。” “别插队啊！前面那个女的，请自觉一点。” 后面的人急了。 “就是，不准加塞呀！” 小海脑子里，那个声音出声，“你上前去，把这人推开。” 小海犹豫，“这可是个大妈呀，我下不了手，要不你来？”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不跟女人动手。” 脑海里的邵大厅长，对眼前的肥胖女人不屑一顾。 自从他趁着ROSE去渡假的空档，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侵了媳妇儿的别墅系统。 就偷摸分析出了系统商城的模拟数据。 发现了媳妇儿接下了促成小海和司振恋情的任务。 以前，媳妇儿每次做这种任务时，他总想帮忙。 却被媳妇排斥在外，只能袖手旁观。 最近看到媳妇儿，不知道哪跟弦又不对劲了。 跑到这县城里，又是安置下岗职工，又是接商城任务的。 辛苦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邵大厅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研发出这个功能后。 他摩拳擦掌的，想闷不出声的，偷摸帮媳妇儿一把，搞定这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顺便，也利用上一世对经济的了解，指挥着小海去炒卖些证券和国债。 说好了，跟他对半平分。 免得媳妇儿要受苦受累的赚钱。 而且小海也不想水花那么辛苦。 经过一通正而八经的分析，作为男人，他很清楚。 小海要想引起司振的注意，必须就要做些让他刮目相看的事儿来。 司振的家在省城，尽管他还没有去调查，但见识并不低。 干脆，他就分了一丝意识，悄悄溜进小海的脑海里，一步步来指导他。 而在这个过程中。 邵胜发现，自己换了一个没那么引人注意的身份，就没了那么多顾及。 本来他这人，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套着小海这少年的壳，打击恶人，还真是无所顾忌的爽啊！ 让他兴奋得大开杀戒。 可就在两个人，你嫌我让的空当。 那个女人已经飞快地买完了股票，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小海赶紧拼命挤上去，完成了登记和购买的过程。 那可是小海和水花借来的2000块钱。 全部换成了20张百元面值的股票，买好后，少年费力的挤出了人群。 他看见旁边的包子铺，赶紧跑了过去，正想买两个肉包子来垫垫肚子。 突然，就听到那个胖女人尖锐的声音，高八度呼嚎。 “啊啊啊，我的钱，我的钱包被偷啦！” 小海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矫健如飞豹，狂奔着，向着喊声而来。 “站住，别跑！” 上一秒，戴帽子的小个子男人还从容不迫的。 一听这声音，就突然拔腿狂奔。 身后那年轻片警穷追不舍，两个人正朝着这边铺面的方向而来。 距离包子铺还有几步之遥，后面的小片警一个恶虎扑食，猛地把小偷狠狠按倒在地，“别跑！跟我回警察局。” 第六百一十五章被看上的小片警 脑海里的邵大厅长带着些欣赏，开口，“这个人是不是你家隔壁那邻居？” 小海仔细一看，还真的是沃正阳。 就在这时，地上的小偷手腕猛地一翻，从棉衣里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劈面，就向沃正阳刺去。 遂不及防中，沃正阳哪里会想到，这个小偷还带着刀。 慌张一躲，这一刀就在脖颈处划出一条血痕，暗红的血立刻就喷涌了出来。 见血后，那小偷男人眼中血红一片，一刀又一刀的挥舞着，大喊：“去死吧！” 周围的群众猛地惊呼起来。 那刀寒光闪闪，沃正阳身上的血迹也很吓人。 一时间有几个人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 可沃正阳很确定，这歹徒极为疯狂凶狠，不能伤害到无辜群众。 “大家不要过来，歹徒有刀，付哥，你快过来帮忙……” 他忍着痛大声喊。 服装店里，跟店员搭讪的付东转头看了一眼，却“嗖”的一声，转到了衣服架子后面，装做没看到。 他有些心惊胆战地想： 沃正阳这倒霉小子，别是快死了吧？ 身上这么多血！ 不，不行，自己不能上去…… 万一也被这么捅上一刀，真会死人的！ 他脚上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微微打着颤。 戈玫转头，打量着这年轻人身上制服，皱眉。 “你不是片警吗？外面有人打劫，你不去抓人？” 对上戈玫质问的目光，付东缩了缩脖子。 “不，我不是，这是戏服，假的，假的。” 而隔壁，包子铺外的小海诧异的看着付东，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猛地起了身，随手抄起了包子铺上，剁肉的那把菜刀。 靠近了付东，狠狠瞪着他。 付东一抬头，看见面前这少年冷静到近乎诡异的眼神，吓得就是往后一缩。 见鬼了，这是什么眼神？ “喂，小海，不是有警察吗？你急个什么！”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正等着看沃正阳如何处理。 “正阳哥有危险，怎么能不上？” “……” 以前他手下的兵哪有这么弱鸡。 那天在纵火现场，原本他想看一下沃正阳表现的，结果却被司振抢了风头。 今天他也想考察一下他的应变能力。 结果小海这娃又太冲动。 小海举着刀，一边冲一边嚷嚷。 邵大厅长赶紧惨不忍睹的指点，“别出声，偷袭，记得偷袭，不要强冲。” 不远处，沃正阳正在和歹徒搏斗，一开始就受了伤。 现在劣势开始显现，他只觉手臂越来越重，冷不防那歹徒挣脱了他的桎梏，爬了起来，拼命向前狂奔。 眼看那歹徒就要跑了，旁边服装店里，突然遂不及防的，飞出来一个东西！ “砰──”的一声。 沉重的半截塑料模特，连着沉重的底盘架子，砸在了歹徒的脑门上。 一下砸了他一个踉跄。 还没站稳，一个身影又如同矫健的小鹿，举起明晃晃的菜刀，一刀砍了下去…… 一片群众的惊呼声中，夹杂着歹徒的一声惨叫。 锋利的菜刀直接砍进了歹徒的手臂。 飙出的鲜血飞溅三尺，那个少年背对着阳光，身上像被渡了一层金光，顿时艳惊全场。 付东哆嗦着从服装店里探出头来，看着踉跄挣扎，还想逃跑的歹徒。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缩回了门店里。 戈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没见过，这样软弱的男人。 她真恨不得上去踹一脚。 正咬牙，一旁的店员小妹抬起粗跟靴子，对着付东就踹了一脚。 “咚”一声，遂不及防下，付东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小妹对着他吼道，“臭没用的，滚出我的店！” 那气势一下把付东吓得不敢动弹。 这时，外面的沃正阳已经赶到，看到小海就一个惊呼：“怎么是你？” 话落，也没空寒暄太多，他眼疾手快的飞出一脚，把那歹徒踢飞。 这时，戈玫扯了条店里挂衣绳，和服装店那泼辣小妹一起跑了出来。 外加包子铺的老板，几个人一起把那小偷死死的捆了个结结实实。 “戈婶儿？你也在这儿？” 小海看到冲过来的戈玫愣住了。 可就在这时，被捆成粽子，倒在脚下的小偷，竟然抓着小海的脚踝，张嘴就咬。 即使是隔着袜子，这一口也咬得生疼。 小海赶紧一巴掌拍下去，才把那小偷打得松开了口，那人一昂头，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赫然在目。 眼里尽是憎恨，凶相毕显。 “小兔崽子，你等着，我出来，杀你全家！” 围观的群众都被吓了一跳。 一般的小偷，偷钱被抓，也少有会拿刀砍人的。 现在这人被抓了，还能这样穷凶极恶的！ “居然敢威胁报复？你装成害怕样，拿刀砍他。” 脑海里的邵大厅长，刚才还想袖手旁观，现在又开始唯恐天下不乱。 看着小海犹豫，他不由得着急，“哎呀，你快点让开，还是让我来！” 他也不顾媳妇儿在。 旁边的人就感觉那少年像是怕了一样。 先是呆了一下，突然又声音颤抖，大叫了一声，手里的菜刀仓皇落下。 那菜刀是包子铺老板长期剁肉用的。 极其锋利，这一下，从他手里跌落，正好不偏不倚，刀刃向下，落到了那歹徒的手上。 一声更加凄厉的呼嚎，几根手指从中而断，鲜血飞溅。 那少年好像被吓得更怕了，一个踉跄，就跌坐在地上。 附上身的邵大厅长，悄然靠近了地上那小偷，嘴角讥讽一翘，哪里有半点惊慌和害怕：“上一个说要杀我全家的，已经被烧成黑炭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这一切都被戈玫饶有兴致的，尽收眼底。 很快，小海又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小卖部的电话，给叩台留了言。 不远处，隔了一个街道，一款老式警车平稳前行，岗县派出所付所长坐在副驾上，正殷勤的扭头对着后座陪着笑脸。 “吴秘书，证券公司那边我已经派了民警维持秩序，放心吧，去年发行过现场都很稳定。” 吴强刚看完叩台信息，对身边的市长点点头，说，“这家企业的股票发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的同志应该还是有经验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正好被砍倒了 市长赶紧礼貌笑了笑，“感谢吴秘书不远千里，来基层视察，这里的同志们的确辛苦，也能亲自感受一下，这些市民对新生事物的反响。 以前我在北城，虽然见过很多次，可股票发行只有这做金融重城才能见得到啊，这是上头对岗县的金融试点工作一直抱着很大的期望呢。” 说话间，警车就开到了证券公司附近，吴强看着纷乱慌张的人群，眉头一皱。 陪同视察的付所长的心里也是一慌。 赶紧跳下车，跑到了跟前。 人群中,一个人胳膊上染满鲜血，被捆在地上。 他家侄子付东正站在那里，另一个执勤的沃正阳身上，脖子上也全都是血。 这一下，付所长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沃正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啥。 付东就眼睛一亮，赶紧迎上来：“二叔，您怎么来了？今天这里出了个小偷，非常凶残，幸好我们把他抓住了！” 付所长心里一动，就向他使了个眼色，声音压低了：“干得不错，领导来问，多表现点。” 付东微微一愣，抬头看见正在走来的两个人，为首的一个身着警服，国字脸，仪态威严，旁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 一定是大领导，看这气势和威严！ 他心思一动，慌忙悄悄一伸手，在那个还在挣扎的歹徒身上一摸。 沾了满手的血，然后往自己额头和脸上抹了几把。 再仰起头时，立刻就是一副浑身浴血的模样了。 他恶狠狠地一把揪住那个歹徒背后的绳结，一脚猛踹过去。 “混蛋！叫你找死！不把你们这种人收拾到监狱里去，我就不姓付！” “怎么回事？” 吴强一步踏上近前，沉声问。 付东赶紧停下手，姿势标准地敬了个礼：“报告领导，我和同事在现场执勤，正好遇见歹徒行窃并且行凶，危害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 他愤愤地踢了一下那歹徒：“不过幸好被我们擒获了，没有群众受伤。” 付所长立刻赞许地拍了拍自家侄子的肩膀：“小伙子，干得不错。” 扭过头，他感慨地对着两位视察的领导道：“这是我们派出所的优秀民警，付东同志，平时格斗擒拿就是一把好手，果然，在危急时刻也不掉链子啊！” 吴强点点头，淡淡的说了句：“辛苦了！” 旁边的付所长眉开眼笑地接了一句：“报告吴秘书，我们回去就给这位同志嘉奖，给他请功！” 沃正阳远远地站在一边，悄悄撕下衬衣一角，按住了还在不停流淌鲜血的脖颈。 这时候，他才顾得上扭头看，帮他击倒歹徒的小海，摇了摇头。 算了，这个少年给他的震惊一次又一次，他已经快要麻木了。 “这么危险，你毕竟还小，下次可别这样了！” 沃正阳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无力。 其实人家也只小他两岁，可刚刚小海那一飞刀砍人，简直是太出人意料，想起来，他就有点后怕。 ——对面的可是真正的拿着刀的歹徒，穷凶极恶，这也太危险了！ “好，正阳哥，下次我会注意的。” 小海乖巧地回应。 沃正阳却有点好奇了：“可你怎么会在这？” 小海也不隐瞒：“我来这里买点股票。” …… 另一边，群众看上去有点乱，可是排队的那边，已经恢复了秩序。 市长信步走过去，走到队伍最前面，向着财务人员发问：“售卖情况如何？” 忙得团团转的财务科员并不认识他，但是看这人气质不凡，也不敢怠慢：“抢购得很热火，完全不够，有人一下子就买好几千的。” 她努努嘴：“队伍后面估计排不到了，怕是会很不满。” 市上领导这就皱了皱眉。 看那长长的队伍，他就猜测到会有这个问题。 ……看来，回去得抓紧向巩行长建议，想办法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限购？ 抽签？ 他心里已经在飞速想着对策。 这时，吴强的目光也发现了一边的沃正阳，这小伙子站得远，一直也没说话，可是身上显然也带着血，应该也是和歹徒搏斗过。 他微微向沃正阳颔首：“抓紧时间去医院，叫同事们来交接一下。” 沃正阳一阵激动，又是紧张，又是暖心，憨憨地连连点头：“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付所长赶紧打岔：“皮外伤就好，你赶紧扶着付东同志，他伤重！小心照顾同事。” 可就在这时，一声好听的一把女声，却响了起来，带着无辜的困惑。 “可明明是这位小兄弟伤得更严重啊，是他抓的坏人！” …… 戈玫一脸困惑，好奇地看着一脸慌乱的付东，再给吴强递了个眼色。 “演员同志，你不是一直坐在服装店里，没动吗？我请你出去帮那位小兄弟，你还说，这身制服是演戏的呢。” ……付东的脸涨得通红，慌忙训斥：“你乱说，再乱污蔑，我把你抓起来！” 戈玫立刻作出害怕的表情，有意无意地往吴强身后躲了躲，却不开口了。 付所长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劈脸给侄子一个耳光。 这没脑子的货，人家女同志说句话，他就要威胁人抓起来，领导还不觉得他平日耀武扬威惯了？ 果然，吴强就眉头轻轻一挑，抬起眼，仔细看了看付东。 他低下头，不动声色地对着戈玫温和道：“这位女同志，你把你看到的情形，仔细说说看。” 戈玫直视着他，看得付所长有点发毛。 “小偷偷钱，还砍人，是那边的那位小兄弟——” 她伸手指了指沃正阳：“他一路追过来，还被坏人砍了一刀，就喊这个同事帮忙。” 再指了指付东：“可他不出去，还躲在衣架后面，我提醒，是不是叫他啊！他还说这制服是假的，是戏服！” 付东大惊失色，厉声叫：“你胡说！” 戈玫也不理他，自顾自接道。 “然后我看那个小兄弟浑身是血，还在和坏人搏斗，我就糊里糊涂的，把模特架子扔了过去，然后……另一个小兄弟又不小心扔了把刀……就正好被砍倒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临阵脱逃的败类 旁边的麻辣小妹也冷哼了一声，“我们拿的绳子，隔壁包子铺老板捆的人，这位业余演员啥也没做呢！” 付所长瞬间那冷汗就掉下来了，尴尬的呆在那里。 吴强抬头，敏锐的在付东慌张的脸上一扫，“这位同志，你流了这么多血，你伤口在哪里？” 离得这近，真要认真去看，谁都看得出来，那付东脸上看似遍布血污的，可哪里有出血的伤口啊。 付东这下就傻眼了，支支吾吾，“这，我只是小伤，没关系。” 可一旁的小海怎么会放过他，小声在一旁嘀咕，“大家都看到了，明明是看到有领导来了，临时抹上去的，还真当自己是演员呢。” 吴强看了小海一海，那心里的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可是从一线做起来的军人，最看不惯这种临阵脱逃，还要贪功领赏的人。 付东的行为，简直就是触了自己的底线。 难怪吴强刚才收到邵厅长的留言，说他不方便出面，让他带着市长过这头来瞧瞧。 他冷笑一声，看向付所长，“怎么？付所长，这就是你说的，为人民服务的，优秀好同志？” 付所长一脸通红，后悔不迭。 这他就是随口胡说的，想给自己讨点嘉奖。 哪知偷鸡不成反浊把米。 这时，之前被偷钱的胖女人也壮胆上前，一把从歹毒身上抢下来自己钱包。 这才感激涕零地跑到沃正阳面前，一个劲地鞠躬：“警察同志啊，真是谢谢您啊，要不是你追上来啊，这贼早就跑了，还害您被刺了一刀。这可是我们全家的血汗钱啊！” “我看看，你脖子没事吧！” 胖女人一脸的关心，还准备伸手掏钱包，“您这医药费啊，我来出吧！” 沃正阳一听，吓到了，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一点皮外伤，没事儿，我们警察不能收群众钱的。” “哦，那给手绢你擦擦，真的没事吧。” 胖女人收起钱包，又掏了个脏兮兮的手绢递给沃正阳。 沃正阳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她转身，又冲着小海眉开眼笑的，“小兄弟，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也多亏你这一刀，我瞧着他关点就跑了。” 又转过来对着戈玫笑，“这女同志也多谢哈，你这力气也怪大的。” 受害者当然不瞎，这一路谁帮着她追歹徒，谁出手帮忙，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她很快又转头，满脸鄙夷的朝着付东啐了一口。 “呸，你这人可真不要脸，青天白日的，穿这一身制服，躲在店里不出来，还想抢人家功劳。” 这下，证据确凿了，付所长看到吴强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在他爆发之前开口。 “吴秘书，您别生气，这事，我回头就彻查，不能叫流了血受了伤的同志心寒。” 转头他又冲着付东怒喝，“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同事去医院！” 付东慌张的上前，惊恐的搀扶住了沃正阳，路过小海身边时，还下意识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小海体内的邵大厅长如今哪有可能是吃亏的人。 这付东瞪的一眼，可捅了最后的马蜂窝。 “你去整死这人，别让他留在队伍里祸害人。” 他阴森森地指点小海。 听着这怂恿，小海立刻抬起头，冲着付东，人畜无害的一笑。 “这位警察叔叔，你家二叔哪有可能真生你的气。” 付所长只觉得脑子忽地“嗡”了一下。 戈玫也冷哼一声，“倚仗着自己是关系户，就能偷梁换柱么，也太猖狂了。” 吴强也会出点意思。 他看了戈玫一眼，就和小海配合上了。 疑惑地问：“什么二叔？” 小海往后一缩，茫然地看着付东：“你刚才不是叫那个大领导二叔吗？” “付大祝，同志！” 吴强终于直呼着付所长的全名，眉间尽是压不住的盛怒。 “明早，你把这位民警的个人材料，和所有你说的格斗，射击的奖状拿出来，还有，我还要查他的家的亲属名单，以及他的个人档案。我倒是要看看你这所里，有多少夹带关系的。” 付东和付所长吓得面如土色，狼狈地站在一旁。 心里涌起的懊悔和害怕，简直如惊涛拍浪般，连绵不绝。 完了！ 这些本来就是胡乱编造的，哪里有什么奖状？ 就连这转编织的名额都占用的是沃正阳的。 档案上可是一片糊涂啊！ “这位大领导，这位小兄弟刚才可是抓贼时，奋不顾身的冲过去和持刀歹徒搏斗的啊！这样舍己为群众的警员可一定要好好嘉奖才行。”戈玫也在一旁添柴加火的。 要是ROSE在，刚才她就想一个雷电劈了付东。 真是碍眼得很。 吴强心怀歉意地看了看沃正阳。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什么职务？” 沃正阳赶紧行了个礼：“报告秘书长，我是辖区派出所实习警察沃正阳！” 吴强皱皱眉：“警校每年8月毕业，这都大半年了，怎么还是见习？” 沃正阳尴尬地低着头，抿住了嘴巴。 付所长就在这里，难道他要说，名额被他这个侄子顶替了吗？ 吴强听不到他回答，了解般的点点头，转头看向付所长，神色冰凉。 “明天，你赶紧去给这位小同志办理转正，就说是我吴强说的！” …… 这时，吴强旁的曹市长也上前，温和地对着小海说。 “这位同学，我代表群众和公安干警们感谢你！” 他看着小海，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年有意思，随口就问：“这位同学，你接下来上哪儿去啊？” 小海顿了顿，如实回答：“我接下来要去静昂区的证券营业部看看。” 这时戈玫却结结实实吃了一惊。 刚好她也打算出手之前买入的股票呢。 小海这行为有些明显不对劲啊！ 正想着，小海突然朝她看过来，冲她眨了眨眼，问：“这位婶儿，你知道静昂区证券营业部在哪吗？” “正好，我也要去，带着你。” 戈玫冲他挑了挑眉，她当然得弄明白这一切。 第六百一十八章领导检查工作 “哎，这么巧啊，我今天的行程也是要去那边检查工作呢！” 市长哈哈笑了一声。 “同学，你去那么干什么啊？”市长忍不住又问。 小海笑了一下。 “我刚刚买入的这些股票，想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人要。” 这一下别提戈玫了，就连市长还有丢钱的胖大妈都愣住了。 “哎，这刚买的股票，就能卖了？不是说那边现在只有两只股票能买卖？” 小海不说话了，可是戈玫心里的震撼却更大。 她可是未来穿越来的，可这小海怎么这么清楚呢。 而一旁的市长更是震惊。 他们都还处于调研股份制改革和股票发行的事，一切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 但他知道，静昂区这个首先放开股票买卖的地方，其实已经有不少先知先觉的聪明人聚集在一起。 除了明面上能交易的实业和音响两只股票外，其实别的股票，也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交易量都增加了不少！ 这少年直指那儿，绝对是对这事儿有明确的了解。 市长曹文翰深深看了小海一眼，扭头对吴强笑。 “吴秘书，我们回程时，正好经过静昂区那边，要不带这个同学和这位女同志一程？” …… 警车上，来时陪同的付所长已经被灰溜溜地赶下了车，小海被安排在了后座。 曹文翰坐在他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小海。 “这位同学，买股票这些事儿，应该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小海规矩地把手摆在双腿上，认真撒谎。 “这是我爷爷教的，他老人家天天听广播、看报纸。” 曹文翰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原来这孩子，家里有个厉害的长辈。 而戈玫则皱着眉头，斜睨着。 “有机会啊，我一定要上门，拜访拜访他老人家，你爷爷应该是个高手。” 曹市长含笑，“简直是眼光深远，见识卓绝啊。” 小海腼腆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汽车平稳地开往市区，车厢内一片安静。 曹文翰忽然又问。 “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学校上学？” 回头他想找人给这孩子写封表扬信，甚至可以做一面“见义勇为的英雄”锦旗送过去，他心里暗暗想。 “我叫小海，高中刚毕业，考进了知大。” “奥！不简单，同学前途无量啊！”曹文翰对小海竖起了大拇指。 知大可是省城数一数二的好大学呢，是出了名的985高等学府。 司机按照吴强要求,特意将曹文翰和小海送到了静昂区工行证券部门口。 小海伸出手,下意识地,向着前座的吴强挥了挥。 工行静昂区分部大门口的左则又开了个小门。 “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部”的字样赫然在目。 上班时间，银行柜台那边冷冷清清,可是证券部这边的门口,却是非常热闹。 营业部内,是一间大约十几平米的房间，高大的柜台里面摆放着办公桌,墙上挂着黑板，正有人在柜台前询问和交易。 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几位交易者交谈。 只要有达成意愿的,双方就当面过户,填写单据。 在柜台前的人络绎不绝，有的甚至就当着工作人员的面，激烈地讨价还价起来。 小海好奇地看着这新鲜的一幕，他从没接触过股票证券这些东西，一切都是很新奇。 而邵大厅长也暗暗有些感慨。 原来在最初没有电脑的时候，交易竟然是这样在小黑板上完成的？ 他在小海脑子里不可抑制的科普起来。 “米国的纽约证券交易所董事长知道吗？ 他叫约翰，凡尔霖。 就在前年11月，他来华访问，我们国家的最高领导同志将五十元面值的音响股票作为礼物，赠给了他。” “然后呢？” 邵大厅长笑了。 “凡尔霖这个人很特别，他发现股票上面是别人的名字，就一定要从北城飞来岗市交易所过户改名，这才算他的。” 小海也明白了：“于是，就来了这里？” 邵胜淡淡的笑。 “对，就在你面前的这个柜台前，他把领导同志赠给他的那张股票递了进去，里面的工作人员激动地给他过了户。” 他记得，在前世学习证券历史时，还记得那张著名的照片，那位米国人和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双手相握。 “全世界最大的米国和最小的华国证券交易所的握手。” ——当时自己看时并无感触，可如今亲眼看到这方寸之地，才觉得历史悠悠，厚重之意扑面而来。 一边的曹文翰则微微吃了一惊。 就连北城主流经济界都还吵来吵去，对股票流通是否合适有不同竟见。 可民间股票交易，早就这样热火朝天了啊！ 而戈玫一进来就瞄准了角落里的一堆黄牛党，悄悄凑了过去。 他悄悄地亮出工作证，走进了柜台。 “这平均一天交易额现在有多少？” 里面的科长赶紧起身，近来他们这家小营业部来视察的领导非常多，他们也都习惯了。 “领导您好！今天交易才开始，不过最近的日平均额已经有十几万元左右。” 曹文翰点点头。 已经增长很迅猛了，刚开放那会儿，才三万元左右的日交易额。 “你猜，在未来，米国股市每天成交额多少？” 邵大厅长兴致盈然的问。 小海试探着答。 “几个亿？” 邵胜哼一声。 “是这个时代想都不敢想的，是千亿！每天光是两个交易所的成交额，就算在最淡熊市，也都是几百亿。” 他目光一转，指点着小海。 “去那边角落，和那些黄牛聊聊。” …… 曹文翰在柜台里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小海的话，急忙问工作人员。 “你们这里，除了公开允许交易的那两只股票，别的股票能买到吗？” 科长脸色有点难安，朝着房间里各色聚集的人等扁扁嘴。 “柜台里当然不行，可是老百姓很聪明。” “怎么？” “其他家不准流通的股票，在这里都有人出售和买卖，我们也不方便阻止。” 科长小声说，“这里黄牛很多，但低买高卖，收购有意出售的股票，这都是百姓间愿打愿挨的事，我们也不好赶人走。” 第六百一十九章现场挤破头地抢 曹文翰也看出了他的不安，笑着安慰。 “没事，时代不同了，法无禁止即可行。” 小海也凑近那一堆人，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小伙子被围在中间，正在和人讨价还价。 “我要不是去东京留学，家里的这些股票也不舍得卖的，爱使电子可是好企业。” “爱电子啊，我记得是一九八五年发行了四十万原始股？” 有人立刻接口，看上去那人很熟悉行情。 “对，我爸可是爱使电子的职工，买的是原始股。” 小伙子一脸矜持，身上呢子大衣，整齐得体。 “最低，六十五元一张，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去别处转转。” “小伙子。” 对面的人对他笑笑，“岗市最大的交易点了，你还能去哪？” 显然有人看上了，“行，就六十五元吧，你跟我去隔壁取钱。” 两人达成一致，一起就出了门去。 小海心里一动，展示出自己刚买的股票。 “面值一百块，热乎的，一百二十就出手，有人要吗？” “这位同学，高中没毕业吧，你怎么不去抢！” 一位中年大叔白了他一眼，显然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今天上午刚买的，转手就加20%？我们自己不会去买？” 小海在邵大厅长的指点下，心中早已是坦然自若。 “叔叔，您不知道吗？十几万增发的股票，半个小时就抢没了。” 一群人都大吃一惊：“你骗人吧？” 这年代的资讯只有报纸广播，就算天天盯着报纸，也难免不及时。 他们这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真空电子的增发信息，正打算待会儿去排队。 难道现在就没了？ 越看这少年，大家就越是狐疑。 鬼知道这股票是真是假呢！ “一边儿去！毛都没长齐，敢弄假股票的，小心抓你进警察局！” 这下，凑过来的几个人也都犹豫了。 他们越看小海越不靠谱 可别是骗子，借小孩的手行骗吧？ 戈玫见状凑了过去，对着小海挑了挑眉，“一百二是吧，来，同学，我全要了。” 小海脑海里的邵大厅长捂着脸，“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甜吗？但也不用自己人赚自己人的钱吧。” 小海面对戈玫正手脚无措的，却有一个人从门外跑进来，气喘吁吁地。 “还真邪门，刚我去岗县发行电子股的门口排队，想买点原始股囤着，竟没抢到！” 这时，好些人就围了过去。 “老向，你脑子最快了，我们都还没动手呢，真的假的？” 那个老向一看就是混这行的，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刚从那边过来，当然是真的！” 这一下，就有人看向了小海了。悄悄对着老向一指。 “老向，你去看看这孩子手里的货。” 小海抿唇一笑，对戈玫抱歉了一句，大方地递过去一张股票。 戈玫不动声色，其实她也只是想弄清楚小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向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郑重点头。 “没错，真的。” 这可是早上才出来的，不可能有假，而且这个时代的伪造技术也没那么好。 小海还一本正经地扬了扬袖子，亮出上面沾的歹徒血迹。 “现场挤破头地抢，看，都打成这样了。” 曹文翰也在一边饶有兴趣观察着，“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这同学，满嘴胡说的模样怎么这么可爱呢？ “每人都买好几千的，十几万才够几个人分？” 老向抱怨地擦擦汗，“我一早就去了，结果轮到我就没了！” 他盯着小海手里的一叠股票，神色一闪。 “小兄弟，你这股票要卖？……” 小海把股票一扬：“卖的。” 先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立马急了。 一把拉着小海的手：“就按照你说的，我要了。” 在场的人都不傻，全都侧耳听着。 一听说这今天刚出的股票就抢空了，全都一动。 这种能形成抢购热潮的，一定是内部职工知道收益可观，在流通领域就更抢手。 可是小海却笑了笑，促狭地看着中年男人。 “对不起，一百二不卖了。” “哎呀！你这同学怎么这样？” 那老刘脸色一变，气恼着咧。 骑自行车赶来的老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价高者得嘛，很公平。” 他转向小海，诚恳地问：“你有多少货，一百二十二我全要了。” 小海强作镇定。 “这有二十张，面值两千整。” “……一百二十五！小兄弟，我给现钱。” 另一个胖子挤了进来，马上去掏钱。 “两千五百！” 小海听呆了，震惊不已，可他这不吭气的模样。 看在众人眼里却成了待价而沽、坐山观虎斗的样子。 老向刚才可是亲眼看到现场抢购火爆的，也深知在短期内很怕难找想短期出货的人了。 果断亮出现钞。 “你们都别争，一百三十一张，我包了！” 这个价格转眼翻了30%。 可这样买来，靠分红算，铁定要亏钱的。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以后再高价卖出，可这谁说得准？ 万一这是要砸在手里呢？ 大部分的人这会开始犹豫起来。 小海笑了笑，伸手接过钱数了数，将股票递到他手里，笑着说。 “你不会亏的，放心。” “为什么不会亏啊？” 小海在内心里悄声问邵大厅长。 可这时，戈玫却凑近了小海，“几年后，股市开发，这股价会涨到二千五百元一张。” 邵大厅长扶额，他的想法全部被媳妇儿猜中了。 可这时，小海看向戈玫，猛地一把握住刚要交出去的股票。 要涨这么多？ 老向满脸通红，正僵持着。 他警惕地看着小海。 “这位同学，你要怎样？” 小海在脑海里向邵胜狂叫。 “这支股可要涨二十五倍？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卖！” 邵胜没好气地。 “大惊小怪什么，你不知道我媳妇儿在诓你，看你反应么。 就几个小时就能涨到30%的利润，你还不满意？要迎接股市第一波高峰，你还要等上四年吗？赶快赶快，没露陷，收钱走人。” 小海这才讪讪地松了手，可是就在这时，他和戈玫身边却响起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一百二十八，我全要了。” …… 第六百二十章大家都是求财 小海愕然抬头，一个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而他身后还有个虎背熊腰的，两人面相不善，充满凶戾。 四周人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忙不迭四下散去。 小海皱眉看着，扭过脸对老向说：“我卖给你。” 可是老向脸色也难看了，尴尬地摆手，逼之不及。 “孩子，我……我不买了。” 这张三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混不吝，带着几个青皮时不时地在这一带转悠，欺行霸市不说，甚至强买强卖。 搞得很多人根本不敢再来这儿卖股票。 但他们也知道，杀鸡取卵不是好办法，所以这些人现在定了个不成文的规矩，隔三差岔五地来，按低一点点的价格抢别人的生意，这样一来，其它人也都拿他没办法，不敢吭声。 大家都是求财的，实在犯不着和青皮们硬拼，何必？ 何况，市面上都隐约在传，说这批青皮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 小海冷冷看他一眼，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对不起，不卖了。” 张三还没见过这种态度的。 心里的火气这就冒了起来,赤，裸，裸地威胁。 “你确定？今儿你不卖我,这儿可就没人敢收你货了。” 其实，小海还有点惊，可邵大厅长可真见不惯这种欺行霸市的。 “就算是一样的价格，我也不卖你,还有个先来后到呢。” 更何况,凭什么就强行压价呢？！ 张三转了转手腕，发出“咔吧”一阵脆响,阴恻恻地发话。 “先说好了,这同学的东西,今天谁敢收，就是和我张三过不去。” 他冲小海一龇牙。 “现在卖给我，我只能出一百了。” 上手抢东西他倒是不敢的,这里是交易所，他也是长期出没的熟脸，真敢明晃晃地抢，那就是警察要过问的事了。 “是吗？” 一旁站着看了半天的戈玫，上前一步，冷冷接话，“那如果我接了呢？” 张三倒还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女同志呢。 他转过头，好一个好看的女同志，但这种情况他哪能手软呢！ 正准备要开口吼，哪知道肩膀就被人按住了，铁钳一样，按得他隐隐作痛。 他奶奶的，这娃还反了不成。 张三邪火猛升，面对着这么一个半大的少年，心里隐忍的恶念也不再顾忌。 伸手就去抢他手里的股票：“给你脸不要……是你送上来的。” 戈玫正准备调出商城里的武器，而邵胜也准备上身还击。 “住手！” 一声饱含愠怒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曹文翰一步跨上去，冷冷怒视着张三。 “光天化日之下，强买强卖、欺行霸市，你们好大的胆子！” 刚刚见识了民间交易气氛良好，这么快就看到了暗面。 曹文翰原本极为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张三斜眼看着，只见曹文翰衣服朴素，明显知识分子模样。 他心里就瞧不上，轻蔑一推。 “滚，你哪来的？算什么东西？” 手还没推到曹文翰时，张三膝盖就猛然一痛。 邵大厅长眼看曹文翰要吃亏，心里急。 让小海瞧准时机，飞起一脚，正中腿窝。 张三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竟然“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这一脚来得毫无征兆，不仅张三吃了亏，旁边的那青皮也没反应过来。 等到他瞪大眼睛想要去抓小海时，戈玫也将麻醉针夹在了指缝中，准备一掌就拍过去。 只可惜那小海身形极快的闪躲过，一个扫腿就把青皮踹翻在地。 “抓住那兔崽子，给我往死里打！” 张三气急败坏，跪在地上嚎。 这一脚极狠，痛得他竟然站不起来。 柜台里的科长可吓坏了，慌忙冲了出来。 “这位领导，您怎么样？” 这好歹也是下来视察的，要是在这里被打了，可怎么得了！ 他声色俱厉地冲着张三呵斥。 “这是上面来的领导，你们疯了！还不快滚，我们已经报警了！” 张三一愣，他可没想到这个面相斯文的是大领导。 不由得心里也有点慌了。 他狼狈地站起来，怨毒地瞪了小海一眼，带着手下慌忙地蹿出了门。 兔崽子，以后别让他看到！ 小海看着那两人消失了，噗通狂跳的心才安定下来。 前面危险都是邵大厅长出马，刚刚情急之下他自己动了手，竟然意外地也解决了问题，不由得心里暗暗雀跃。 “戈婶儿，你没事吧？”他看向戈玫。 戈玫冲他笑着努了努嘴，示意老向还在旁边呢。 小海定下心神，他对一边的老向扬了扬股票：“大叔，你还要不要？” 老向喜出望外，赶紧数钱：“要，我要！” 一边的曹文翰等他们交接完毕，才拉过小海。 “哇，小伙子，你可真行。这一转手，就挣了六百？” 这时代的六百是什么概念？ 两小时之内，赚到的，可是他这位部长级人员两三个月的工资呢！ “你这爷爷叫你来这，他真的能预知有人高价要买？” 在他心里，越发对这个神秘的老爷爷感兴趣了。 甚至起了一种类似膜拜的感觉。 就算是经济界的大神，恐怕也无法预料这神奇的行情吧？ 小海挠挠头。 “我爷爷说……现在发行的股份越来越多，是个大趋势。” “那你爷爷，难道就不怕会被说成是资本主义吗？” 小海哑然失笑，邵大厅长这两天可是耳提面命的给他灌输未来的经济格局呢。 他转头也问戈玫，“这位女同志，你是这位同学亲戚吧，你也是来够股票的？也能预计得到这波行情？” 戈玫微微一笑，“曹市长开放资本市场，对企业有利、职工有积极性，还能盘活民间积蓄，这种让所有人都成为企业的主人，又有什么错呢？” ——是啊，又有什么错呢？ 曹文翰心里一动，心跳不知道为什么，他满目期待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忽然就加速起来。 邵大厅长大抵也知道他的心情，悄然指点着小海，安慰。 “叔叔，您别生气。新事物刚出现，总是有不和谐的一个过程。可再怎么样，历史的车轮都是要进步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你就是向付涛？ 戈玫也笑着点头，她也看得出来，这位领导很重视这个市场的发展，可又满心忧虑。 “不错，您不用太担心，后面的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曹文翰动容地看着他，刚刚被张三带来的不良情绪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郑重地握了一下小海的手：“这位同学，谢谢你。” 也真诚的看向戈玫，“谢谢你们对这个市场的信心。” 上头派他做证券市场可行性调研，他哪里会有底的。 可这会儿看到群众，包括所有暗涌的民间资本都嗅到了改革的意味。 甚至已经自发形成了自由买卖的机制，早已走在了他们这些制度制定者之前。 是的，或许会有阻力，会有阴暗，会有不和谐的声音…… 但改革的春风，已经吹遍了这片大地，就等着春雷声猛然响起。 华国经济的腾飞，已经不再是梦。 证券市场的破冰，更是迫在眉睫。 这一代人的面前，展开的，即将是一幅恢弘画卷。 奏响的，将是时代的最强音！ …… 曹文翰迫不及待地离去，脸色还带着激动，眼镜背后闪着兴奋的光芒。 有太多事要做了。 首先，股票的全面开放交易就应该列上日程，不能再叫流通变成瓶颈，叫张三这种渣滓再有立足之地！ 小海来时的两千元整，已经变成了整整两千六百元。 “接下来，再去隔壁的银行。” 邵大厅长看着曹文翰走远，忽然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这位领导的姓名。 算了，下次再问。 “婶儿，要一起吗？” 小海也不再想藏着掖着，开脆大方的邀请戈婶的加入。 他脑海里的邵大厅长也盘算着，该如何把这鸠占鹊巢的事情解释清楚。 对了，刚才吴强转头就去找了他的真身。 这缕意识也不能占在小海里脑子太久。 不然人身和意识一撞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小海？你是小海吗？” 戈玫再也憋不住了，一歪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哪知，小海一咧牙。 “是啊！戈婶儿，今天时间不早了，稍后再和你说，我们先去办点正事儿，一起？” 戈玫狐疑着，他既然嘴巴紧，跟着也不是办法。 她眸色一闪，“不了，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忙一下。那小海，我们回头见。” 送戈玫上了公交车后，小海转头就去了隔壁。 隔壁就是工行大门，正是静昂区最大分行。 能办理的业务种类比普通的多得多。 国债柜台的小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里玩手指。 自从开始搞国债交易试点后，门可罗雀就是常态。 他的工作量也锐减了许多，却让他高兴不起来 奖金可是和工作量挂钩的，这点国债交易，每天零星一点，够干啥的呢？ “大哥您好。请问这里是不是能出售家里的国债？”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镇定地看着他。 小张一愣，点点头：“没错，可以拿来卖给国家。” 他指了指身后的小黑板，买价卖价的字样赫然在目。 邵大厅长的记忆里，全国正式放开国库券交易是在本年的四月，但是已经提前几个月开始了小规模试点，报纸上没有大面积宣传，他按图索骥摸来，果然，这里就是开放的试点！ “怎么，你家里有国库券要卖吗？” 小张狐疑地问。 小海郑重点头：“嗯！我家有很多，不记名的对吧，直接拿来就行？” 小张笑了笑：“当然，国家刚刚宣布了，允许买进卖出的，这是支援国家建设。” 现在国库券的自由流通根本就没有全面放开，一旦购入后，就只能到期吃利息，无法提前赎回，并没有什么买卖的概念。 所以导致国债的发行，在这些年都不是很受欢迎。 谁愿意拿着一张无法提前支取的、动辄好几年才到期的国债呢！ 利息高又如何，也好不过要用钱时提不出来！ “那么，岗市有几家这样允许买卖国库券的点呢？我家有很多，我爷爷说，怕拿到一家，你们现金不够。” 小海露出天真的表情。 小张“扑哧”一下笑喷了。 这同学，这么傻乎乎的？ “放心吧，我们这儿可是银行，没啥其它，就只有钱！” 小海这才礼貌地向他挥挥手。 “好的，叔叔，我过几天就带来。” 一回头，老向的脸在背后，笑看着他。 “小朋友？” 小海一惊：“嗯？” 老向看了看四周，好心地压低了声音。 “小朋友，你揣着这么多钱，千万小心。那个张三不是善碴，你以后再来这里，一定机灵点，躲着他些。” 他人心好，人善，自从看到张三那怨毒眼神后，就格外为小海担心。 但又不敢公开提醒他，就特意一直跟着他来了隔壁。 没想到这少年也在这里问国债。 小海感觉一暖，点点头。 “谢谢大哥。” 老向其实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只是那个时代的人都是艰苦过来的。 看上去老态点，他有点好奇地问。 “你在看啥呢？” 小海也不瞒他。 “我爷爷叫我来看看国库券的价格，家里有些要卖。” 老向点点头，从一开始，他的心里就对这一家人也是佩服得很。 人家老的运筹帷幄，知道叫孙子买股票。 而小的，敢抱着几千元巨款在街上走，这可都不是凡人干得出来的啊！ 他忽然伸出手，正正经经地和小海握了一下。 “我叫向付涛，小伙子，以后有缘再见！” …… 走出了银行的门，邵大厅长才猛地惊叫起来。 “他是向付涛！……” 小海被他吓了一个趔趄：“那是谁？” 邵大厅长还沉浸在震惊中，急促地催促：“你回头看看他！” 小海扭过头，正看见那个老向仰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块小黑板，上面正是国债行情。 果然，这家伙是在看国债！ 小海头脑中的邵大厅长兴奋又激动，就像是他窥见了某种时空悖论的感觉一般。 向付涛！后世的证券史上，谁不知道东申市大名鼎鼎的向百万呢？ 这是一个传奇似的人物，早年，就是在这国债市场上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的啊。 邵大厅长清楚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曾有过隐约的念头，可制约于身体方面的限制，想法并没有得以实现。 可这个人，靠着勤奋和对时事的敏感，真正地尝到了华国这资本市场开放后，吃第一只螃蟹的美妙滋味。 第六百二十二章有名气的大佬 “你快跟上去，跟他再说多几句话！” 邵大厅长激动地叫。 老向这会儿正盯着国债行情发愣，忽然身后就又响起小海的声音。 “向大哥，您辞职了吗？” 向付涛愣住了。 他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少年。 他怎么知道自己如今正琢磨着，从国营工厂辞职的事？！ 小海背着光，远远地站在门外，对着他一笑。 “对了，我爷爷说，国债如果能放开买卖的话，也是可以关注的。” 然后，他对着向付涛挥挥手，转身就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要辞职？” 小海在心里好奇地问邵胜。 “这个人在后来可有名了，在未来股市的散户中影响力很大，还出过自传，我看过。” 邵大厅长淡淡地说，“算算时间，他应该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没错，向付涛人勤快，脑子也活泛。 在上班之余，家里还承包了一些副业，这就比一般人家殷实很多。 本来这年代，在一家国营厂里有着舒心的工作，不愁吃喝，已经是人人羡慕了。 可也就是因为他平日里吃喝富足，就在厂里丢失一批材料时。 厂里的领导竟然第一个怀疑上了做保管员的他。 这下可把向付涛气得够呛的，尽管不多久就抓到了真凶。 可饱受冤屈的他早就已经对厂里这种观点失望至极。 ——就因为我过得比别人好点，所以我就是小偷？ 那干脆，我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再活得精彩些！ 有些人，天生就是个爱倒腾的命格。 有了这种想法后，他看报纸新闻，关注电视，收音机上的各种信息。 一边琢磨着身边赚钱途径，一边就动了辞职的心。 当下，正对着这个鸡肋般的国企铁饭碗犹豫着呢。 向付涛挠了挠头，琢磨着这位刚谋面的古怪少年，那莫名其妙的几句话。 即使在很久以后。 当他的名字登上报纸、新闻。 甚至在后世被很多人奉为传奇的时候。 他总是仍会想起来那一年的冬天。 那个男孩子对他微微一笑、说出这句话的那表情。 带着笃定的魔力，就好像带着预见历史的神奇。 “我每天早上叫你蹭收音机听，你就没想过吗？” 邵大厅长的声音有点掩饰不住的得意。 “全国有七个省会有试点了，属于个人资本的年代来了……” …… “妈,我就要转正了！” 沃正阳一大步，奔跑着跨进大门,。 憨厚的脸上尽是激动,兴奋地大声宣告。 王艳平正在小桌子上擀着饺子皮。 还没听清儿子的话,却一眼就扫到儿子脖颈上缠绕的雪白纱布。 那一下子，惊吓得擀面杖差点掉下来。 “儿子啊，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了伤？” 沃正阳嘿嘿笑着,笑得牙齿都亮晶晶的闪着光。 “没事，上午执勤时，抓小偷，不小心被刀划破了皮,缝了几针。” 王艳平这下就急了。 “你这娃，做事怎么就实心眼的,见刀还不躲远点,万一划深了,伤到重要地方怎么办？” 她越想就越是后怕，急得原地打转。 “咱们干脆，脱了这身警服,让你爸托人，帮你找个别的工作,反正这不也是个实习生！” 刘爸爸听到外面不对径，闻声也从里屋跑出来。 一看到儿子的样子，扯着上下左右的检查半天。 脸色都是黑的,闷声道。 “你妈说得对,咱不干了！没道理把咱儿子的命搭上啊。” 沃正阳赶紧又重复着。 “爸,妈！你们听我说，我工作转正的问题解决了！今天我抓歹徒时，正好被上现来视察的大领导看见了，一听说我那么久都还没转正,就直接解决了我的问题！” 两个人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 王艳平才又惊又喜，不过转眼又愁起来。 “真的？真有这种好事？顶替你名额的那个，不是领导家亲戚吗，你转正了，那人咋办？领导不记恨你吗？” 沃正阳嘿嘿一笑。 “那个冒名顶替的，就是查出来有问题，被开除了，涉及档案造假什么的。就算领导记恨……我只要好好做事，他又能怎样啊？” 他从医院回来，下午一回到所里，就听到同事们的各种传闻。 都说付东的档案被紧急调出来，重新查阅，审核。 最后真的查出了不少问题。 那付所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吓得立马开了紧急会议，宣布了即刻开除付东的决定。 当然，明眼的人都知道这是哪个情况。 这姓付的算是踢到铁板上了。 本来付东来所里没多久，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把人都得罪光了。 大家都在背后拍手称快。 同时，人事部马上就传达了给沃正阳办理转正的通知。 明天一早就让他带齐证件，去相关部门正式走程序。 沃正阳为人义气，人缘也不错。 个个都为他高兴。 就连通知他的同志，看着他的脸色都是笑眯眯的。 旁敲侧击地问他和省里是什么关系。 要知道，那可是省厅办公室的电话，点名得即刻办理的。 没想到啊，沃正阳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背后有这么厉害的靠山！ “爸，妈，今天可以有这喜事，可全靠小海呢！” 沃正阳坐下来，又“咕咚咚”地喝了一大杯热茶。 “要不是他正好在那里，帮了我一把，我转正哪里有戏，搞不好还再被砍几刀呢。” 这时，小海也回到了家，洗了手。 正在帮着后厨里准备下午的食材。 正迎上王艳平夫妻俩带着沃正阳，提着大包小包的在前厅。 王艳平连声道谢，而沃爸爸的手里更是拎着一篮刚买的鸡蛋和苹果。 他咧着嘴笑，正和水花推让着。 “水花嫂子，这可真的得谢谢您家小海了！正亏了他当时出手相助，才帮我家正阳，立了一大功，彻底转正了！” 王艳平平时嗓门大惯了，直引得四边邻居们都探头看热闹。 “嫂子，这点鸡蛋和苹果您收着，只是小心意，不收就是嫌少，我明儿再送一篮子！” 小海从后厨探头，惊喜不已：“正阳哥的工作解决了，恭喜啊！” 王艳平一扭头，就扯着他直嚷，“小家伙，一晃这高了，算是平时没白疼你，你是我家正阳的大贵人啊！” 水花听了半天，才糊里糊涂地弄明白了大概。 第六百二十三章新品样衣流出去了 戈玫现在还没功夫多想小海的事情。 转头，她就接了个电话，想了想。 还叫上了邵春蓝急匆匆的赶回了自己占股份的岗城服装厂。 刚一到办公室，她就发现何秀在门口等着自己。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没见钱伟，早就听何秀讲过，他近来频繁过去南城那边。 听说是投资什么房地产，而戈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是后世来的，很清楚这九几年的南城楼市是个什么情况。 几乎已经到了泡沫横飞的地步，接下来的就是面临房地产行业的倒闭潮。 “怎么了？” 何秀低着头，尽管她觉得这事羞愧难当，但还是咬着唇内疚的说。 “戈厂长对不起，厂里正在加班加点做的两套样衣被厂里的人流出去，现在外面有一家店已经开始卖成品了！” 她知道，戈玫这段时间去了岗县忙活了一阵子，她在电视上听说又买下了一个倒闭的毛巾厂，还为安置下岗职工做了莫大的贡献，就连县领导和电视台里都进行了表彰。 面对戈玫的能干，何秀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把由她参股的服装厂搞好。 所以这次一发现有样衣外流的事情，她就雷厉风行的去查，还主动打电话通知了戈玫。 “查出是谁泄露了吗？” 戈玫一边说，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何秀紧跟其后。 “还没有，正在查。这件事是厂里的人出去逛街的时候发现的，他们家的衣服现在已经卖疯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何秀才气到失去理智，今天早上一来工厂便立刻开始严查。 如果不是那个将工厂里的样衣偷出去卖的人，那之后衣服上架会爆火的就是他们！ “从早上到现在有员工中途离开吗？” 这事戈玫早就发现端倪了，之所以不出声，就是想幕后者放松警惕。 何秀摇头。 “没有，早上一来我就和安保队的人说了，今天查不出是谁来，不准把任何人放走，同时我也和工厂里的各个小组长说了。” “衣服已经做出来，现在也上架，说明产品样衣已经流出去一段时间。” 戈玫说着坐在办公桌后的沙发上。 “何秀，你去叫发现偷卖我们产品的员工过来，春蓝，你带着她以及从安保队叫上四个人，去那家店里问清楚。 你也不要他们赔偿，跟她们讲清楚，也不计较他们的责任，我只要弄清楚，究竟是谁敢从我的工厂里偷产品样衣出去卖。” “是，明白。” “必要的话可以用点法律手段吓唬一下，如果再不行，安保队的人也跟着呢，你懂我的意思吗？” 戈玫看着邵春蓝。 “我明白的，嫂子。” 邵春蓝狠狠点头，她知道这次戈玫是真心动了怒，就连岗县的一些服装店都有【娉婷】的样衣卖，还打上的什么【聘停】的牌子。 “如果他们不知道卖的人的名字，就带着他们来厂里认人，现在就去！” “是！”邵春蓝转身离开。 戈玫对着何秀道：“告诉工厂停工，所有人在工厂的广场上集合。” “是戈厂长！” 四月底的岗城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眼看着快要到下班的点，可是【娉婷】服饰厂没有一个人离开。 所有的员工以组为单位站成一排，此时距离他们从工厂间出来已经快要两个小时。 有的人疑惑，有的人焦躁，有的人好奇，也有的人惴惴不安。 戈玫听保安说邵春蓝把人带来之后，才从工厂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娉婷服饰工厂，不加安保队的人，有大概一百六十个人左右。 此时安保队长在人群前搬了一把椅子。 戈玫出来后，广场上站着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看着戈玫坐在了前方的椅子上。 “相信工厂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今天辛苦大家配合，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会多给大家一百块钱的补贴。” 原本因为站的时间太久还有所怨言的工人们，此时听到戈玫的话瞬间觉得只要有补贴，他们可以站一晚上。 “安静！”安保队长一句话，全场再次安静。 “我的时间有限，我只给那个偷我工厂产品样衣的人十秒钟的自首时间，如果十秒钟之后你没有自己出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戈玫说完，一旁的何秀直接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对面的工人中没有一人动作。 “四、三、二……” 何秀的声音越来越阴沉。 就在何秀的一要说出口时，突然一个女人站了出来。 周围的工人看着满脸苍白自己站出来的女人纷纷后退，嘴上满是不可思议地议论声。 “怎么会是她？” “平常不声不响的啊，竟然干这种事情！” “哼，被戈厂长抓住看她以后怎么混！” 何秀看着那女人脸色很是失望，显然她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熟人，“杨丹，真是你？” 杨丹脸色惨白地看着前面面无表情的戈玫和何秀，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 “没有人再站出来了吗？” 戈玫继续开口。 底下的人纷纷看向戈玫，什么意思，难道偷产品样衣的人不是一个吗？ 戈玫看场下确实没有人再有所动作，便拍了拍手，邵春蓝从一旁的车间里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时髦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出来后杨丹脸上已经被吓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而就在那女人出来的那一刻，工人之间突然有一个男人往外冲去。 只不过他跑了没有十几米，就被守在周围的安保队的人一个擒拿手，狠狠地扣在了地上。 工厂的工人们瞬间噤声，他们看着因为挣扎反抗而被安保队一巴掌打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男人。 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到了戈玫的面前。 外面服装店的女人也在旁边吓得不敢说话，她这还没上去指认呢，这人就自己暴露了。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戈玫看着被安保队的人扣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何秀此时看着那个男人恨得牙痒痒。 第六百二十四章揪出工厂背叛者 “戈厂长，他是生产间的小组长马勇。” “还有其他人吗？”邵春蓝看着旁边服装店的老板，问道。 那老板害怕地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自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她摇摇头。 “就他们两个。” 邵春蓝看向广场上的工人们。 “马勇和杨丹小组的人往前走，其他人往后退。” 工人们在邵春蓝说完之后瞬间分为两批，十八个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前面。 “戈厂长，杨丹做的那些事情我真的不清楚。” 杨丹的小组长脸都白了，她真的没有想到，平时任劳任怨干活的杨丹会做出这些事情啊！ “我们组长做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马勇的组员们觉得他们更冤枉。 “马勇和杨丹开除送警察局，以后他们的直系亲属娉婷集团不予录用。马勇这个月的工资直接扣除，杨丹看在她自首的份上把她的工资发给她。 春蓝，你和何秀合计一下这一次的损失是多少，然后直接走诉讼向他们两个追回公司的损失。” 马勇和杨丹不敢置信地看着戈玫，马勇更是直接跪在地上祈求戈玫。 “戈厂长，我们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戈玫站起身看着跪趴在地上的马勇。 她话是对马勇和杨丹说的，也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 “我不会苛待我的员工，我的员工薪资福利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是业内头一份，但是相对的，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谁敢背叛公司，背叛集团，那他最好想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被公司追责的代价！带走吧。” “是，戈厂长！” 安保队的人在戈玫说完后直接拖着马勇和杨丹离开工厂。 剩下的工人齐刷刷地看向戈玫。 尤其是站在前面和马勇以及杨丹同一组的工人们，现在更是担惊受怕地不行。 “马勇和杨丹同组的员工因为监察不力，今天发给所有员工的补贴取消他们十八人的，其中杨丹组长没有管理好自己的组员，这个月的工资扣除二百。” 杨丹组长闻言松了一口气，没有被开除就好。 “我希望这次的事件会是最后一次，下一次，绝对不会像今天这般简单就结束。” 全场的人闻言屏气凝神，今天那两人的下场已经够他们长记性的，如果比这还要残酷，他们不敢想会经历什么。 “今天辛苦大家的配合，大家可以下班了。” 戈玫说完，周围的安保退回到周围列队站好。 戈玫转身看向那偷卖自己的服装店店主，“可以和你商量一下把我们的产品下架吗？” “可，可以！” 对于仿抄的事，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会上，她将厂里的几项大的规划，跟职工们提了提。 会议完毕，大家伙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 戈玫又将几个部门的领导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小会上，戈玫把她在市场上调查到的情况，大致跟他们谈了，也了解了众人的想法。 如今已经是个开放性的市场，你做得好，成了香饽饽，别人就会盯着来抢。 就防范问题，大家各人拿各人的主意，好好讨论了一番。 戈玫大概心里也有了底。 最后，就厂里新品的开发以及即将拓展的新市场，也做了具体详细的规划。 另外，她还成立了一个专门的新品研发小组，做好保密工作。 并打算在半月后准备发布一场新品发布会。 厂里各个部门的老领导们，都被戈玫这个新品计划搞的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一条小小的毛巾，竟然能做出那么多花样来？ 听完她的详细方案。 大家伙兴奋得很，纷纷激动表示，一定会配合戈玫的这个方案，将这第一季度要上的新品，给推出去。 并且做好知识产权的维护工作。 戈玫很高兴，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大家伙的默契度高多了。 现在，她提了什么新方案，大家第一反应，不再是像过去那样会质疑会否决，而是，会积极的回应。 哪怕不太懂的，亦会虚心的向她请教。 然后，再想办法积极的去执行。 这，很好。 之后，小会结束，戈玫又将新品小组才确定的五个成员都留了下来。 这五个都是从各部门抽调过来的。 “咱们新品小组，目前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六个人，后续可能还会再有新人加起来。但目前就只有我们六个，所以，工作量可能会不小。” 第一次搞新品，对她而言没什么。可是，对厂里其他职工而言，那是新鲜且陌生的。 大家既期待又紧张的。 戈玫为让工作更顺利，便将琐碎的工作细分化，具体内容落实到个人，每人负责一项。 如此，大家都能有的放矢，能专注在自己那一项。 接下来的几天，戈玫都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 不到半个月，戈玫设计的新品系列都完美的生产出来，无论从设计、面料、生产、包装等方面，都较以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新产品先在佳隆超市的柜台试营业，得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新品发布会定在了3月底的一个周末。 这日上午十点，毛巾厂的一些合作商，县里领导，电视台的记者，陆陆续续来到娉婷日化厂。 在娉婷日化厂新厂房那边的一处活动室里，原本四个乒乓球台，被移出去三个，只留下一个，放在中间，其余的位置摆上了桌椅看台。 因为今天人比较多。 签到过后，戈玫带着厂里几个领导，热情的在活动室里迎接。 “小玫，准备的怎么样了？” 今天，县政府那边，只有司青带着一个办事员过来了。 一来，她就问戈玫准备的如何。 去年年底戈玫跟自己聊这新品的时候，她就很期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着了。 “嗯，差不多了。司主任，您先这边坐。” 戈玫亲自将司青领到位置上。随后，叫来小李，看着签到名单，看人来的差不多了。 她才拿着话筒，走到活动室的中央，也就是乒乓球台中间，率先发言。 第六百二十五章新品发布会 “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还有广大媒体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娉婷日化厂参加新品发布会。 娉婷日化厂自去年七月份成立以来，一直秉承着“诚信、创新、服务”的发展理念，坚持带给消费者更新、更好、更完美的产品……” 话音未落，底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戈玫笑容灿烂。 “也是诸位的信任和支持。这样，在新品发布之前，我厂职工，为感激各方来宾，自发组织了一场乒乓球比赛，先给大家热热身，助助兴。” 说完，她一招手，就有两名穿着毛巾厂工服的年轻小伙子，拿着球拍上场了。 两人一对上，气势剑拔弩张，现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一共十人，五队，一局定胜负。 一共五局，花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获胜的五人，由司青以及毛巾厂四个大的合作商，一起给五位获胜者颁发奖品。 奖品就是毛巾厂的新品礼盒套装。 电视台的记者们，立刻将这颁奖一刻记录了下来。 一场乒乓球比赛，让现场的气氛热烈了起来。 之后，便是新品发布时间，由戈玫亲自解说，配上和缓轻柔的音乐，由十个个子高挑的车间女工，穿着工装，踩着轻盈的步伐，拿着毛巾厂的新品，缓缓走到台中央。 戈玫拿着话筒，轻柔舒缓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第一个毛巾系列，是我厂这次新推出的亲子系列，纯棉吸水，亲肤柔软，亲子系列目前推出是三款。 第一款，创意绣字系列，请看这边。” 戈玫抬手，那女工就将毛巾从礼盒里拿出来，展开给四周坐着的人看。 “绣字比较简单，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周围配以相应的卡通图像，彰显趣味又显亲和。 第二款，则以颜色分类，每款毛巾底端都有娉婷日化厂的特制LOGE。” 除了刚才那卡通形象是戈玫自己画的之外，这LOGO也是戈玫自己设计的，挺简单，就是“娉婷”的艺术字体加一片玫瑰花瓣的融合，很厂名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叫人记住。 第三款……” 戈玫款款介绍，三个女工分别拿着亲子系列的毛巾，绕场走了一圈，保证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都看清了这个系列。 还有人喊住了她，十分认真的摸了摸那个毛巾，然后，点点头。 “不错，面料很柔软，用起来应该舒服。” 尤其那卡通图案那款，很吸睛，让家里有幼童的家长，忍不住想买回家与孩子一起分享。 亲子系列展示完毕，戈玫继续笑容满面的介绍。 “这第二个系列，便是今年春季的主打，婚庆系列。马上就到五一了，那天结婚的人一定不少，赶上春暖花开的日子，和最心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多美好啊！ 我们的婚庆系列，采用喜庆的红色，配以金色的喜字，色彩鲜艳，用料非常讲究。 你们可以摸摸，感觉一下这个系列的柔软蓬松，感受一下这样的毛巾如果贴在脸上，那种如春风拂面，给人以一种情缠意绵的感觉。” “哇，真是呢，这毛巾又厚实又软和。” “唔，还带着香气呢，你们闻闻，真好闻。” “嗯，真是呢，结婚用这个，真是体面……” 场上的观众们开始对这婚庆系列蠢蠢欲动起来。 就像戈玫说的，马上就要到五一了，这结婚的人自然不少，一场婚宴下来，那伴手礼也不少的，少说几十个婚庆礼盒得有的，多的话，那几百上千的也不在话下了。 戈玫特制的婚庆系列，很有讲究。 有三条毛巾组合，有浴巾加毛巾组合，也有浴巾毛巾加薄毛巾被系列组合。 不同的组合，价格也不一样，有便宜的也有贵的，这就让顾客有了更多的选择，照顾到了更多人。 而且，最最特别的是，这款婚庆系列，还可以定制，新郎新娘自己设计，可以在毛巾上添加自己想要的文字或者图案。 这就显得极为特别和珍贵，很有纪念意义。 在场的合作商们，都对此有了浓烈的兴趣。 不少人，现在就已经有了订购的意向。 “第三个系列，爱情系列和友情系列。” 戈玫的声音又缓缓在活动室里响起，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尤其在话筒前，更有质感，让人听着很舒服悦耳。 几个系列的产品展示完毕，戈玫又在现场组织了一场问答和抽奖活动。 问答是就刚才她介绍的几个新品系列问的，只要刚才认真听了，基本都能回答出来。 比如，这次娉婷日化厂一共推出几个系列的新品？ 亲子系列共有几款？ 婚庆系列能否定制？等等…… 并且，回答对了，就有奖品送出。 奖品，则是这次的新品系列，随即发。 因为有奖品，现场观众情绪高涨，纷纷举手抢着回答。 戈玫就根据谁举手的快，就点谁。 最后，有人为了抢礼品，不等戈玫说完，就已经会抢答了。 问答环节之后，就是抽奖环节。 抽奖，是将这次来参加发布会的所有人的姓名，放进一个纸盒里。 然后，由县领导以及几个重要合作商大佬，一起抽。 一等奖一名，由司青来抽。结果，竟是电视台的一个摄像师傅。 当负责摄像的师傅接过县办公室主任亲自颁发的奖品——最高等级婚庆礼盒时，那眼睛都笑的找不见了。 二等奖两名，分别由两个合作商一起抽取，其中一个竟然抽到了自己，高兴得几乎跳了起来。 虽然，一份奖品价值不大。 可是，这种好运叫人乐不可吱啊！ 还有一个是刚才走秀的女工。 三等奖三名，由戈玫带着两位合作商一起抽取…… 现场气氛热烈而放松，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中午。 戈玫便命食堂，将提前备好的饭菜，送到了活动室，请了在场所有人吃一顿。 吃过饭，有意向订购的，可以直接现场订购了，没有意向了，玩了一场，吃了一顿，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订购的事，找销售部就好。 第六百二十六章倒卖的雄心壮志 下午，司青在县里还有个会，急着走。 戈玫就送她出了活动室，慢慢往自行车棚那边去。 路上，司青对她大为夸赞。 “今天的发布会很成功。可惜黄县长去外地考察，还要过些天回来。不然，今天他要是能来就更好了。” “司主任，您能来就已经让我这发布会锦上添花了呢。” 戈玫真心道，自从她接手这厂子，县里领导一直挺重视和支持的。 但凡，厂里有个什么事，县长不来，司青都得来，两人都来不了，那肯定也会派其他人来。 无形中，其实也是给她底气吧。 送走了司青，销售科的人兴奋的拿着订货单来给她过目。 这都是今天发布会现场，那些合作商下的订单。 就这些，够厂里第一季度忙活的了。 然而，戈玫还不大满意，新厂房已经投入使用，新品会大批上市，这需要更大的市场，光省内，她已经不满足了。 下个月开始，她就要召集销售科的人，开始全面拓展全国市场。 趁着这春光明媚的好日子，干起来！ 下午，下班回家，刚换了鞋子还没坐着歇会呢，电话就响了。 戈玫接了电话，是邵胜。 邵大厅长坐在办公室里，寒暄 “什么事？” 戈玫挺意外的，他从来都是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邵胜电话里，声音透着喜色。 “听说今天新品发布会很成功，你男人我，特别先来祝贺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新品发布会？” 戈玫很意外，这事搞得很匆忙，上次喝完咖啡。 他就带着孩子回了省城，这事儿她也来不及告诉他。 “如果我不知道，还配当你男人么？” 邵大厅长唇角微勾，这媳妇儿的赚钱方式好辛苦。 他得用资本运作原理，好好筹谋筹谋。 “嗯，挺不错。” 她笑了一声。 今天的发布会确实挺成功。 至少，合作商的接受度很高，让她对新品的推广更多了信心。 忍不住和邵胜说起来了发布会上的趣事。 听到她的笑声，电话那头，坐在厅办公室的邵胜唇角也不自觉的跟着轻轻扬起。 “我就知道，玫儿想做的事一定能做到。”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昨晚才参加了一场酒局，喝得他晕头转向的。 其实他很理解戈玫。 作为有前世记忆的灵魂，怀里惴的可是两世情怀。 要知道，他以前尽管身体有疾，却能拥有庞大的商业帝国，靠的不就是天资聪颖，还有商场上敏锐嗅觉。 这一世，除了为人民服务，也得为媳妇儿分担些赚钱的辛劳。 邵胜伏在办公桌上小憩了一会。 另一缕意识又在蠢蠢欲动。 小海带着书包里的钱，站到了圳市中心的南京路的大街上。 这条沿海城市最繁华的街道，此时也不过是四车道而已。 工行总行就坐落在这里，也是唯一的一家国债售卖处的所在地。 小海踏进这里的时候，整个银行里人挺多。 但是角落里那个小小的柜台前，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国债出售窗口”那不太明显的招牌，看在小海和邵胜眼里，却像是闪着金光！ 国家才刚开始正式在七个城市全面开放，这之前的几个月虽然开放了试点，但是资料中没有显示岗市在一月初有没有正式开始。 所以今天来这里，邵胜其实也是心情忐忑，现在看到这个招牌，就在心里狂吼一声。 成了！ 万一这里还买不到。 那他们说不定就得走家串户，去更加偏远的城乡居民挨门串户去收购。 那就太劳力伤神、性价比极低了。 小海噔噔地飞快跑了过去，心里和他一样激动，扑到了柜台前，正一眼看到里面的标价。 八十五元，低价出售！ 小海强行按下“怦怦”的心跳，打开书包，小心的搬出几十捆十元现钞，一起推进了柜台。 “大哥，我买三十五张国库券。八十五元一张对吗？” 小海表情淡定。 里面的银行柜员愣了一下，探出头来看了看前面的少年，“你？同学，你高中毕业了没有？你确定要买这么多？家里知道吗？” 小海点点头，格外认真：“我高中毕业了，是家里人要我来买的，现在购买不需要证件，对吧？” 柜员一阵语塞。 国库券实物基本都是百元左右，他见过的购买者全是成家立业的人，很少见过这种学生来买的，而且一出手还就是几千元的？ 小海就有点着急了。 “大哥，您不卖给我，是违法的！” 柜台的工作人员一下就笑了。 “呵，这小伢子还挺懂。那你说说，你家大人怎么不来啊？” 小海很正经地道：“我爸病了，我妈在上班，他们叫我来的，说这样可以。” 柜员挠了挠头，正好看见科长走过来，赶紧叫了一声。 “科长，这位同学要买国库券！” 科长在柜台坐得也差点发霉了，看到这边的情形，高兴都来不及，一看是个大小伙儿。 “这小伙儿看着就成年了，卖卖，按照规定卖呗！” 国库券在这儿一点也不好卖，一来经济不发达、居民储蓄不多。 二来又不能流通，有闲钱的不太乐意要。 这不，工行总行这边还压了不少的任务没卖完呢。 这三千多元的购买要求，虽然不算多大，但也是好事。 这娃的个头已经是个大人样了，有啥好犹豫的？ 柜员笑呵呵地，点了三十五张国库券出来，递给了小海，好心提醒。 “同学啊，你收在包里赶紧回家，小心丢了！” 小海乖乖点头：“我会的，谢谢您。” 刚走出几步，小海又回过头问。 “对了，过几天还能来买么？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国库券了？” 科长笑了，友好地摆摆手。 “我们这里是银行，你要多少，我们都有。” 笑话，这个营业点最近足足分了十几万元国债的销售任务，正愁卖不出去呢！ 十分钟不到，小海书包里鼓鼓的三千多元十元现钞，换成了薄薄的三十多张百元面值的国库券。 不记名，随时可以出售！ 第六百二十七章金山银山在招手 小海的眼前，晃动着前天看到的静昂区工行代理点的国债行情。 一百元零五块的收购价赫然在目。 小海强抑住心里的兴奋，和邵大厅长在脑海里讨论起来。 “如果按照这个价格出售，刨去车票和伙食，一趟可以赚差不多六百！” 本金才三千多元，这利润率在未来，可是惊人的。 不懂的人乍一看上去，似乎会觉得这种利润率并不惊人。 可是他俩心中，却都激情澎湃，仿佛看见了眼前明晃晃的金山在招手。 等本金再大一点，这种复利可是何等的惊人！ “你猜。” 邵胜幽幽感叹。 “你猜猜，也就是我们见过的向付涛，他就在这一年中，通过几万元在岗市和圳市之间蚂蚁搬家，最后赚了多少钱？” 小海偏头，微一思索，眼中光芒一闪。 “假如他手上有几万元，那么有可能利滚利赚到百万元以上。” 这就是复利的威力。 “没错。” 邵胜神色淡淡。 “在未来，他有个人尽皆知的外号，就叫做向百万。他就是通过国债倒卖，赚到了这第一桶金，最后让他成了百万巨富。” 一百万元，在当时是什么概念？ 在后世，这个数字并不令人激动，这可是九十年代初期，其购买力基本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两三千万！ 向付涛只是一个普通的辞职工人，靠着家里的一点积蓄和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凭着对时政和国家大事的敏感、对改革开放的信心。 他完成了从小康到巨富的转变，在华国的金融改革中，变成了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这是转折点，也是个对无数普通人，展露出各种机会的时代！ 草草地吃了些午饭，下午，小海带着所有国库券，再次坐上了开往圳市的绿皮火车。 在车上，一觉睡到了清晨，小海感觉腰酸背痛的，就已经到了目的。 “喂，先别急着卖国债。” 邵胜提醒他，“去买身好衣服。” 小海一怔：“为什么？” “春节要到了，你总得添身衣裳。” “我不用，能穿就行。” 邵胜无奈地叹了口气。 “笨，你现在是去卖东西，这副穷酸样，别人会不会怀疑你的来历有问题？” 站在精品商厦的的二楼，小海呆呆地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陷入了纠结。 邵大厅长指挥着他，在柜台里挑了一件新款的雪花呢的男童短大衣，带着漂亮的牛角扣。 商场服务员热情地给小海换上。嘿！ 这孩子本来长得就好看，修眉秀鼻的。 这一换上高档衣服，就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啊！ “就这件,不用脱了,直接穿起来！” 邵大厅长看着镜子中的小海，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不由分说帮他做了主。 不容小海反对，邵大厅长又指挥他到皮鞋柜台。 “鞋子也一定要穿的好，看人就是看头和看脚。” 很快地，商场服务员又替他挑好了一双皮质良好的皮鞋。 小海看了价格，感觉晕晕乎乎的。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这鞋有点贵。我的钱不够……” 刚刚那件大衣要四十八块,这双鞋子也要三十块啊，这精品商厦的东西，还真是天价！ 尽管水花做生意后，也不缺钱给小海，但他从村里出来，知道妈妈做生意的不容易，从来不大花，都是埋头读书。 邵大厅长也不理他,直接叫收银员开了票。 静昂区的国债售卖点。 小王无聊地打着哈欠，放开国债自由买卖的试点已经好几天了，除了几次一两张的交易，就一直没有过任何买卖，简直闲得骨头都生锈了。 “大哥，我来卖国债。” 清亮而认真的声音响起来。 小张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俊秀少年穿着极为时髦的大衣，一看就价值不菲，正在柜台前看着他。 小海掏出那叠国库券，镇定地递进去：“这是三十五张，就按照今天的挂牌价卖。” 换了衣服就像换了个人，小王直觉地，就觉得这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一看见那叠国库券，他就是一愣。 哎呀，这可是第一桩大买卖！ 小王接了过来，仔细清点鉴别，确定真伪，终于按照挂牌价全数兑换。 那价格还比邵大厅长预计的还微微高了一点。 看着小海淡定地数钱，他终于忍不住狐疑地问了一声。 “同学，你不会是……拿了家里的东西来卖的吧？大人知道吗？” 小海微微一笑。 “当然了，我妈妈就在外面等我呢，她在隔壁逛街。” 果然，这身衣裳起到了很好的加分作用，小王并没有怀疑更多，眼看着他走出门，才兴高采烈地重新数了一遍刚成交的国债。 有交易就好，这可算他的业绩啊！ ……小海的书包里，经过这两天多的异地辗转，二千多元已经接近多出了六百多元。 书包里重新变得鼓鼓的。 “我休息一下，跟妈妈交待一下，就再次出发。” 小海兴奋地对脑海里的意识说，“到春节前，还能跑三趟，一共就是一千八百元呢。” 邵大厅长叹了口气，这样地来回颠簸实在是有点辛苦，可是处于起步阶段，这的确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快的方法，且两边进出都走的明路，没有任何风险。 他也不是神仙，也没办法凭空变出钱来，要想发家致富，就只有依靠小海这具小身板辛苦颠簸，不辞劳苦啊！ 不行，本金还是太少了，假如起步资金再大一点，就好了。 可是到哪里去筹集大额的起步资金呢？ ……一时间，前世呼风唤雨、动辄千万进出的邵大总裁也一筹莫展。 吴强坐在曹文翰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在岗市曹文翰和他走得比较近。 他知道现官不如现管，他也是受了邵大厅长的委托，下来推波助澜一些不平事。 稍微熟悉曹文翰的人都知道，这个人表面上一派和气，可是内心里，却嫉恶如仇，只是不爱露在脸上而已。 “怎么，你要去岗县看看民情？” 吴强略一思索，不由笑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去那里有点事。” 曹文翰笑着穿上大衣：“一起一起，顺路不？” 第六百二十八章给同学送锦旗 “我也要去那边找个同学，给他送个锦旗。” 曹文翰这可就诧异极了。 “什么重要的孩子，还要你亲自送去？” 吴强摇摇头：“本来该叫手下去的，这不是你正好顺路嘛，我也想去那边看看治安情况。” 他拿起曹文翰桌上的座机：“借用一下啊。” …… 颠簸两天终于下了绿皮火车。 上午，小海一下大巷子，就发现了有些不对。 各家各户都静悄悄的，完全不是平时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正在奇怪，忽然院门口的小卖部的店主叫住了他。 “小海啊，来，有电话找！” 小海急忙跑过去，接了起来：“喂？吴老师？” 吴老师惊喜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大。 “小海啊，刚刚学校接到电话，公安局的人来问你家的具体地址！” 她乍一听到还怕是小海惹了什么麻烦，结果对方非常热情地安慰说，是大好事，有大领导要来给小同学送锦旗，表扬见义勇为呢。 不仅仅是孩子有，学校也有一面，表彰他们教书育人，培育国之栋梁什么的，校长亲自接的电话，来找吴老师时，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 小海一怔，立刻想到了真空电子门口的事。 “啊，什么时候来？” 那可得专门等着，别叫人跑个空。 吴老师急切地道：“说是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半小时，马上到，你可别乱跑啊！” 要不是她现在离得远，真想跑过去看看！ 小海一阵紧张：“好的好的，我在家等着。老师放心。” 放下电话，他转头回了自家早餐铺，正看到水花看着小桌上几张纸发呆。 “妈妈，我回来了。” 小海整整两夜未归，知道妈妈一定牵肠挂肚，急忙笑嘻嘻地显摆。 “我圳市那边的同学带我到处玩，长了不少见识呢！” 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和水花讲实情。 邵叔提醒过她，不到万不得以，还是不要讲他在倒卖股票和国库劵的事。 水花见他平安，这才放下心来。 她满脸忧愁的指了指桌上的纸。 “小海，你识字，给好好看看。这个东西……说是要签字？” 小海刚拿起那几张纸，就有人进来了。 王艳平夫妻俩和另外几家的邻居都有人一起，跑了进来。 “小海啊，昨天有家什么房产公司，送来了这合同，每家一份。” 王艳平焦急地道，“大家伙正发愁呢，想问问你怎么看？” “是啊，小海，你上次不是说，那个区长说的不算，怎么他们又拿了这东西来？” 小海一怔，看向手里的东西。 一份三四页纸的房屋产权购买合同。 下面，印着红彤彤的地产公司公章。 “果然来了，还真是胆子很大啊。” 邵大厅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冷笑起来，“看来，这背后的势力也是手眼通天，已经得到了关于岗县新区的风声，不然不会这样势在必得。” “小海啊，这个合同，收购价八，九百元不等，既没有多给点，甚至连搬家的损耗都没有补上，而且说是公家的指导价，这哪能这样啊？” “说是留给我们一天考虑，第一批签字的，就是九百元一平，假如拖着讨价还价，到后来就统统八百元了。” 一群邻居都愁眉不展，假如说对抗恶霸他们尚有胆气，可是面对着这红彤彤的公章，他们自然惴惴不安。 “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拖拉久了，钱反而少些。” 有人怯生生地道。 小海深深吸了口气，正要说话，大巷子外忽然响起一片嘈杂。 “今天来收第一批合同，现在签字的，就是九百元。”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洪亮地炸开，就像在做报告一样。 一堆邻居脸色难看地涌出了门，畏缩地望向露面的几个人。 有人眼尖，一下就认出了，领头的正是上次跟着区长一起出现的那个房产公司的人。这一次，他的身后带了七八个人，全都穿着印有“百居房产”字样的工作服，看上去非常正规，个个带着公文包和钢笔。 “我是百居公司的老总，我姓赵。昨天来的时候，领导已经和大家说清楚了。” 那人露出和蔼的表情，“支援城市建设，人人都有一份责任，我想也没人要做破坏分子吧？” 他挥了挥手，一群房产公司的工作人员就迅速地散进了各家各户，拿着合同开始劝说。 赵总看着犹豫不动的人群，脸色换上一片冷笑。 “我可不是玩笑，说了第二批签字的是800元，那就一分钱也不会加，大家可都想好了。——明天再签字，就少了一大笔钱。” 吴婶轻轻拉了一下老公李志，犹豫着低声道：“要不我们签了吧？……还能和公家对着干？” 李志脸上抽搐几下，拿起了笔，愣愣地放在了签名栏。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却缓缓伸过来，紧紧按住了他。 “我来说话，你搞不定的。” 邵胜及时上身，转过头，冷冷地对着赵总开口。 “我们没人会签这份合同的。你请回吧。” “你胡说什么！” 赵总大怒，“这里没有小孩说话的份，滚开！” 他面前的少年讥讽地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一抹刚开刃的利刃，刺得他心里一阵恍惚。 这见鬼的，上次还破衣烂衫的，今天怎么穿的这么体面气派，看上去，就好像个富家小公子似的？ 小海扬起那份红头文件，紧紧盯住了他。 “这份文件是不是有效，您大概比我们还清楚吧？这么大的事，涉及几万平米居民动迁，有可行性报告吗？有报备上级吗？岗县县长，岗市市长，他们都知道吗？” 这一连串冰冷的排比问句，瞬间就把赵总的脸色逼得铁青：“你！……” 小海并不给他发火的机会，又扬起那份合同。 “产权转让是转给你这家公司，它有专业开发资质吗？注册资金多少，法人到底是什么社会身份？——我们要求这些信息公之于众，不过分对吗？” 我的妈呀，见了鬼了这是！这是毛都没长齐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他身后的几个房产公司人员全都心里一颤。 第六百二十九章皮包公司的阴谋 看着那几个小职员惊愕又心虚的脸，邵胜悠悠冷笑。 “总不会是新成立的皮包公司吧？” ……大巷子子里安静得几乎可闻落针，一群不懂法律的邻居们面面相觑，终于听明白了些。 小海说的这些，他们不太懂，可是听着的确不对啊？！ 一片寂静中，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夸张的讥笑。 “谁这么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下来的调查员呢？” 一个人影从外面昂首踏步走进来，一进门，就热情地对着赵总露出笑容：“赵总辛苦了，这么冷的天，还亲自来现场办公！” 他的身后，沃正阳满脸忍耐，笔直地站着，脖子上的绷带还没拆掉。 而那个说话的人，竟然就是小海那天遇到过的付所长！ 付所长厌弃地看着小海，心里的怒气就像是熊熊烈焰，升腾而起。 ——居然又是这小子，几天前在证券所门口出其不意的一击，害得侄子付东丢了编制和工作，还害得自己焦头烂额。 临来时，市区长已经和他打了招呼，说这片棚户区的地皮要收购，已经有地产公司的人去了，叮嘱他来附近转转，竟然一来就看到这个小鬼整幺蛾子！ “我警告你们，任何人敢和区里文件作对，就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他扯着嗓子叫，力图表现，“人民的敌人，我们人民警察绝不会容忍！” 对面的那少年淡淡地看看他，犹如看着一个小丑：“付所长，您代表的真是人民吗？”…… 心里，邵大厅长阴险地笑了笑：“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吧？” 小海一愣：“什么时间？” “那个什么大领导，要来给你颁发锦旗的，我瞧着也快到半个小时了吧？” 邵大厅长悠悠地笑。 绿色的小吉普车开在坑坑洼洼的郊区土路上，吴强和曹文翰并排坐在后座上。 车一路颠簸开到了郊外。 两个人都是便衣，只带了一名秘书，附近正是岗县一带的边缘，曹文翰随意地在附近转了转，就走进了一家棚户区。 稍微走访了一些群众家庭，不出意外地，就已经听到了区里要动迁的消息。 吴强觉得诧异，曹文翰就更加诧异。 ——奇怪，这岗市到底怎么建设，就连市里甚至省城都没有定论，这些蠢蠢欲动的牛鬼蛇神，又都是哪里冒出来的？ 这一圈下来，曹文翰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可是眼神就已经冷了。 他身为分管建设的，这下面的小动作居然毫不知情，可真是活生生打脸一样，生疼无比。 “有点波涛汹涌啊。” 吴强笑了笑，也不方便太多置评。 曹文翰紧皱眉头，向着马路对过指了指：“再去那边看看。” …… 邵大厅长不时地瞥着门外，腹黑地叹息。 “这几位同志表现还不够劲爆啊，干脆再添把柴、加点火好了。” 对面，付所长脸涨得通红：“你说什么！” 小海淡淡地一把将那些合同和文件摔在了地上，一字字道：“你们背后的人，不外是利欲熏心，代表人民？你们也配？！” 他人长得尽管稚嫩，可是真正掌控身体的邵大厅长的气势足足有两米八。 前世和这世都不知道经过多少大场面，见过比这小小所长大得多的高官。 这样含怒一句质问，竟然叫几个人同时一窒，短暂失了声。 付所长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闭嘴！这么小的孩子就敢胡搅蛮缠，妖言惑众！” “是啊，我就敢了。”邵大厅长悠悠道，含笑看着他，“你又能怎样？” 付所长血液猛地冲上了头，猛然失控地摸向了腰里的配枪，威胁地高叫。 “你说我会怎样？！” …… 小海家铺面的大巷子里，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群人惊恐无比地往后慌忙乱退。 ——枪，那是枪！ 果然，和公家人作对是不行的，说抓也能抓起来啊。 邵大厅长气得不怒反笑，昂着头讥讽地看着他。 “枪里有子弹吗？付所长。开枪可是要写报告的，想好怎么写了吗？” 这人实在愚不可及，一句话就能激怒到失常，正中他下怀， 仔细倾听，刚才就有吉普车的声音在门口附近停下，现在又没了声响。 邵大厅长看了看院门外似乎影影绰绰的几道影子，嘴角一翘。 王艳平脸色惨白地看看他身后的儿子沃正阳，心里就有点不妙的感觉。 果然，沃正阳忍了又忍，终于闷声闷气道：“所长，您不能这样……” “你给我闭嘴！” 付所长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训斥着，“刚刚转了个正，你就上天了？” 沃正阳脸色铁青，却还是梗着脖子。 “他们不是犯罪分子，是真正的老百姓。您不能这样！” “呵呵，付所长，你这手下可真厉害啊。” 赵总冷眼旁观，不失时机地嗤笑了一声。 付所长心里一突，看向沃正阳的眼神气急败坏：“沃正阳！我随时能撸了你，叫你滚回去没编制，信不信？！” 他脸色铁青，一双小眼睛里厉色尽显：“县官不如现管，那吴秘书随口一句，又算老几？他能叫你上，我就能叫你下！……” “哦？真的吗？这么大的威风，我吴强还是第一次见呢。” 威严的声音平平淡淡地响起，一个高大硬朗的身影站在大巷子门口，脸上没有表情，可是那双鹰眸中，却泄露了乌云压城的盛怒。 付所长一下子就蒙了，看清来人的那一瞬，他的腿肚子就疯狂地发起了抖。 赵总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这不是省厅秘书吴强吗？！ 他一个小小商人，对这些可是门清，虽说是秘书，可背靠省厅级，人家手里的这份实权，可是实打实的！ “吴秘书，您好您好，我是百居房产的赵何。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赶紧上前招呼，心里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吴强面无表情地看看他，根本不认识他，但是也不好就此打脸，疏远地微一颔首。 “不敢。我来给这里的一位小英雄送面锦旗，恰好路过而已。” 他冰冷的方脸转向了付所长，忽然迅速地一伸手，就把他腰间的枪夺了过来，低头一看，嘴角就是一阵冷笑。 第六百三十章县官不如现管 “拿着这个，面对一个孩子，好，好！” 他连着重复几声，“你干得好！” 付所长差点就想瘫在地上，牙齿打战：“吴秘书，您别误会！我、我就是吓唬一下，绝没有开枪的意思！” 吴强淡淡看着他。 “县官不如现管？那我转身一走，你岂不是干脆要抓人泄愤啊？” 付所长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绝没有啊局长！我就是胡说八道，嘴皮子犯贱，您大人有大量！……” 吴强再也不看他，心里已经将他列成了一个死人。 他转过头，看着面色平静的小海，真心有点诧异。 难怪邵厅长要自己来干涉这事儿。 这孩子，真有一分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难怪会面对持刀歹徒挺身而出。 他从怀中掏出一面卷好的锦旗，当众展开，郑重地双手送到了小海面前。 “小同学，这是我们专门为你制作，委托我带给你的，以嘉奖你的英勇行为。” 红彤彤的锦绣缎面上，金黄的两行字赫然在目，流苏猎猎飞扬。 “见义敢勇为，英雄出少年” 大巷子里响起一阵惊叹,原来这位是厅级领导啊。 那这锦旗给这娃颁的，这面子,这荣耀！ 水花更是悄悄擦了擦眼睛，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对我说。” 吴强深深望着小海,意有所指地道。 “有的事不归我管，可是只要是群众的声音,我就一定能帮你转达。” 他一直没有去看那个什么赵总，可是这话却犹如硬邦邦的一巴掌,重重甩在了赵总脸上。 小海呆呆地看着他,终于从震动中醒过神：“吴叔叔,谢谢您。” 赵总脸上肌肉微微一抖，可是想到背后吩咐他做事的人,却又胆子大了些,心里对吴强又怕又暗暗恼恨。 ——呵呵，也不过就是个秘书，说的好像很清廉似的,这副铁面无私的嘴脸是要做给谁看？ 他收起了拉拢和结交的心,假意谄媚地笑了笑：“吴秘书,这都春节了，我还以为您日理万机呢，没想到一个个这么闲,一面小锦旗还要劳烦一把手？这也太辛苦了，哈哈哈……” 吴强淡淡看他一眼：“我也是顺便。主要是陪着曹文翰来走访一下，体察民情。” …… 曹文翰？ 又是哪个？ 赵总脑子“嗡”地一下，整个市里，分管城市建设的领导有几个姓曹的？！ 曹文翰在门外已经悄悄听了好一会儿，这时终于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 “呵呵，下面同志的工作作风，很是雷厉风行啊。” 果然，正想找这背后的牛鬼蛇神呢，这就在外面看到了这番表演，简直是精彩纷呈！ 赵总的脸色，这一下真的是惨白一片了。 假如说对吴强他还敢阴阳怪气，面前这大名鼎鼎的笑面虎曹文翰，又有谁真的以为他和气软弱？ 他一个小小商人，不过是拿钱办事，这不是通道蚂蜂窝了吗？ 所有这样想、在下面乱搞一气的人，现在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曹，曹……” “我、我们这是为了建设开发，是为了发展这一带……你看，政策也是鼓励我们积极参与买地的呢……”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大冬天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曹文翰笑了笑，微胖的脸上看不出异样，伸手拍了拍赵总的肩膀。 然后，他慢悠悠地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小海摔下的那份文件和合同。 “下面的同志想做事，你们企业走在前面，是好事嘛。” 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庄赵总。 “这些东西，我会带上去的，给市里所有的领导们都看看。” 然后，他向着吴强点点头。 “吴秘书，要不明天一早，我们俩就去省厅办公室一趟，一起汇报一下？” 吴强冷冷一笑：“好啊，事无巨细地汇报一下，一定一个字都不漏掉。” ……望着曹文翰和吴强头也不回走出去的背影，赵总忽然身子一软，差点瘫在了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付所长在一边哭丧着脸，惊恐万分地凑了过来。 “赵总，您看这可怎么办，可得帮帮我！” 赵总自己都在浑身发颤，闻言咬牙切齿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胡乱说话，怎么会搞成这样！……” 望着欢腾一片的大巷子，小海斜倚在家门口，嘴角噙笑。 邵胜梦中的记忆里，前世的这些邻居们，无论是那时依旧恶声恶气的吴婶，还是对水花小海家照顾有加的王艳平一家人，在几个月后，都在全哥这一群恶霸的强逼下，惶惶然地贱卖了自己的房子。 没几年后，全哥名下就有了一个房产公司，在新区的开发中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富豪，至于他背后的房产公司的这些人，是怎么样分配利益的，没人知道。 现在，这些小丑依然像上一世一样跳了出来，可惜一切已经改变了轨迹，所有的事，再也没有依照前世那样发展。 他们的房子，保住了。 这些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邻居们，无论是互相偷点煤球，还是送点吃的，大家的命运，都真正地改变了啊！ 以后等新区真正开始宣布开发时，那将是一场浩大的全面棋局，他们就算再出售房子，也必将有一个公平公正的、合理的价格。 经济发展带来的红利，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老百姓们，也终究能分到一点，这原本就是国家的本意啊！ 接下来，小海没有闲着，按照已经探明的路线，再次悄悄地跑了三趟圳市，每次来回需要两天多时间，经过这么一共四次的来回，他手里的现金已经悄然膨胀到了六千多元。 “还是不行，本金还是太少了。” 邵胜苦恼地念叨着。 “可以了，这样跑下去，到了一年后，差不多能挣到好几万元。” 小海乐呵呵的，还要怎样呢，几万元甚至可以在比较偏远的市区买套小小的房子了！ “不行，你容我想想。” 邵胜咬牙切齿。 第六百三十一章签代理合同 戈玫忙完了新品发布会，就给陈招娣那边打了个电话，约了时间。 上次邵胜过来，把沈瑶的车从省里给开了过来。 他生怕媳妇儿办工厂太辛苦，体贴入微。 戈玫本想着厂里添一辆桑塔娜来办事的，可又不好太高调。 父母的车虽旧，可也尤为亲切，就打消了买车的念头。 她带上厂里的办事员小李，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市里，按照陈招娣给的地址，来到她的美容店。 她的美容店并非位于市区中心。 但是，周围都是居民区，人流量相当不错。 她那条街都是铺子，她租的是两层小楼，一楼前台大厅，做些美发，二楼则是美容护理。 装修的很不错，至少，在这个年代来看，很心潮了。 而且，陈招娣店里请的店员个个年轻漂亮，会笑会说，跟她，有的一拼。 戈玫一来，陈招娣就热情的邀请她上二楼，要给她做个美容护理。 戈玫婉拒。 糖衣炮弹这套，戈玫不合适，她这人向来公私分明。 今天谈合作，只谈合作，其他的，一律不干。 陈招娣只当戈玫是客气，拉着她的胳膊，爽利。 “你怕什么？今天你做的项目，全都我请客，一分钱不收你的。” “谢陈老板美意，不过，我今天来是谈合作的，其他的暂不考虑。” 戈玫直接了当，问，“你的店面准备的怎么样？带我去看看？” “行啊，那你跟我来。” 陈招娣连忙前头带路，下了楼，带着戈玫来到隔壁。 隔壁大概二十来平的一间屋子，里头还有两个货架及一些杂物，显然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好意思啊，有些乱，昨天下午才接手过来的，还没派人收拾。” 陈招娣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的扫帚扶起来，放到屋角。 戈玫看着这铺面，面积还行，地段不错，光线也好，若重新装修起来，专卖毛巾的话，可以。 “嗯，不错。” 戈玫点点头，表示认可。 “陈老板，我觉得，我们可以签。” “行啊，那到我办公室。” 陈招娣开心的领着戈玫和小李，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是在美容店二楼，隔开的一间小屋子。 不大，但是，布置的却很艳丽，紫红色的沙发，金银丝大提花窗帘，桌上一瓶新插的大红玫瑰。 满屋子飘香。 “坐。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一进办公室，陈招娣那高跟鞋就啪嗒响个不停，她也忙活不停。 戈玫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笑道，“来点白开水吧。” “白开水喝着多没味儿，我记得你是爱喝玫瑰茶的，我给你泡杯茶吧。” 陈招娣从她那架子上，取了个茶罐，给戈玫和小李，一人泡了一杯茶。 戈玫道了声「谢」，随后，让小李将打印好的合同拿了出来。 “陈老板过目一下。” 戈玫将合同递给陈招娣。 “这上头明确了我们双方的一些责任和义务，若你觉得没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可以签，若对哪条细则有异议的话，咱们再协商。” “好。”陈招娣坐在她那张黑色皮椅上，认真的翻看着合同细则。 “咱们这一片，只准我一家卖聘婷的品牌？” 突然，陈招娣惊喜的看向戈玫，“你这，对我也太好了点，嘻嘻。” “是这样的。” 戈玫觉得她可能想的有点多，就解释，“我们的品牌和商标LOGE都是注册备案过的，每一片区域的专柜或者代理专卖店，我们都有限制，我们要做到量少而精，争取给代理商们最大的利益，避免一切可能发生的恶意竞争。” 陈招娣听了，连连点头，细则看的差不多了，非常满意。 “就连装修方案你们都出了，真好，为我省去不少麻烦事呢。成，我没问题，现在就签。” 陈招娣从笔筒里抽出一只蓝色钢笔，揭开笔盖，问戈玫，“在哪儿签？” “这，乙方。”戈玫手指着合同页下方。 陈招娣握着笔，十分用力又小心翼翼的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不过，虽十分认真，但是，字仍旧写的像蚂蚁爬的。 “好了，你看，像吗？” 写完，陈招娣自己也不大自信似的，拿给戈玫看。 像什么？蚂蚁爬的？ 戈玫失笑，“让我看看你的证件，对的上吗？” 陈招娣这办公室里就有美容店的营业执照，上头有她的名字还有照片。 没错，名字的确是陈招娣。 “嗯，没错。不过，陈老板这字，闲暇时的确可以多练练了。” 戈玫确认之后，接过她手里的笔，在甲方下面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蹴而就，十分工整漂亮的小楷。 惊艳的陈招娣眼睛都冒了绿光，“哇，戈厂长，想不到你长的漂亮，字也写的这样好啊？” 戈玫扬眉，笑开，“当然，我的字得配的上我这张脸啊。” “可我听说，你也是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啊，比我也没多念几年书，我小学还差半学期就毕业了呢。” 陈招娣拿着那合同纸，看着戈玫那字，又是羡慕又是不大服气的。 戈玫又拿出厂里的公章，在签字那里盖上，继续道。 “我是初中没毕业，不过，我一直没停止过学习啊，这字，我可天天练的呢。” “真的？”陈招娣也从抽屉里，拿起自己的私人刻章，在合同上盖了章，一面惊讶的审视着戈玫。 “真看不出啊。我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不爱念书的主呢。” “为什么？”戈玫很奇怪，她怎么有这样的念头？ 她就长了一张笨蛋的脸？ 陈招娣哈哈一笑，“那什么？我一直觉得吧，那爱念书的都是书呆子，往我跟前一站，我就能看出来，哪像戈厂长你，这么活泛，真不像个会念书的。” “把书读呆了，那是没把书念好。但凡书念的好的，只会让人变得更加灵动活跃的。”戈玫解释。 陈招娣不爱说念书的事，直摆手。 “好了，咱不说读书这事。我这人，打小聪明是聪明，可一提念书，这脑袋瓜子都疼。为这，我妈小时候打折了多少根棍子啊，没用。 我也想做个有学问的人，多读书。 可是，一拿书，我这浑身就不舒服。 还不如干点别的。好在，我现在生意做的不错，也能养活自己。” 第六百三十二章疯狂的倒卖 “陈老板自食其力，很好。” 戈玫由衷的赞了一句。 合同签好了，陈招娣要请戈玫吃一顿。 戈玫受邀。 吃过午饭，就和小李助理一起回厂里了。 至于陈招娣这边，三天后，娉婷日化厂会直接派人过来。 和陈招娣的代理之事，进展的很顺利。 话说小海每周末一次的进展也不错。 在邵胜的指点下，他悄悄地把分销的地点平分。 摊到岗市和圳市的几个国债开放试点上，以至于在每家的售卖只有几千元，所以并没有真正引起太大的注意。 而到了下半年的时候，小海手中的钱，已经悄悄涨到了六万出头！ “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有一个新伙伴了。” 四月底的某一天，邵胜忽然开口。 这一次，小海罕见地没有问他，却笑吟吟地想了一下：“向付涛？” “聪明！” 邵胜欣慰地赞叹。 果然，在他这些天的指点和有意识地教导下，小海已经学会了判断和推测一些事情。 就在今天，早上的新闻广播里，播出了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 全国最终确定了六个省会城市，再加上深市这个直辖市，同时正式开放国债全面交易了！ 不再偷偷摸摸不敢宣扬，从试点过渡到实行。 这是整个央行做出的郑重决定，要求各大银行全面放开代理，鼓励流通，鼓励自由买卖了。 绝大多数人听了就如同过耳云烟。 可是在某些聪明人的耳朵里，这条新闻的意义，却是划时代的！ 放开国债交易的第一天，向付涛一大早就拎着一只不起眼的黑包，走进了静昂区的工行营业网点。 国债交易柜台刚刚扩大了面积，漂亮的红樱桃色木质的柜台、锃亮的铁栏杆，小王满脸笑容地坐在里面，柜台外，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来买还是卖啊？多少张？”他微笑着问面前的顾客。 深市毕竟是全国经济最繁荣、思想最开放的城市，昨天国债买卖放开的新闻播出后，下班前，来买入国债的群众，就明显翻了几番。 过去国债之所以不受欢迎，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能自由买卖和流通。 谁家有点闲钱，也不敢去大量投资在这种“死钱”上。 想想看，动不动就三年五年的期限，万一要急用钱却拿不出来，谁家受得了呢！ 这下好了，国家新闻都说了，随时可以买卖。 需要用钱了，就能直接卖给银行，银行无条件收购，那还有什么顾虑？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国债利率可比银行存款的高了不少呢！ 向付涛排在队伍后面，细心的他发现了一件事。 来排队的，都是买入的！没有人卖出。 在隔壁的股票小市场里浸淫了两三年，向付涛虽然没有什么经济理论的底子，可在这方面的敏感度上，却比别人强了不少。 和他想的一样，一旦意识到了国债是个抢手的好东西，所以短期内，一定是供小于求的。 果然，现场来看，全都是拿着钱来买的，没有一个例外！ 正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忽然，柜台里的小王停下来，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价格上调？……嗯嗯，明白了，和股票一样随行就市。” 他放下电话，转身在身后的小黑板上，就擦掉了103-104的即时行情。 漂亮的板书重新写了上去，向付涛一直盯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果然，行情上涨了一块钱。 ——随着购入的人越来越多，愿意出售的人越少，整个深市的行情，已经在上扬了！ 最前面的一位顾客就叫一嚷起来。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轮到我们忽然涨价了？！” 来买国债的这些人脑子都清楚得很，只有他一个拎不清在喋喋不休，向付涛着急，忍不住就大吼了一声。 “别傻了，你现在耽误时间，一会儿还得涨！ 再说了，看这势头，你买的东西会接着涨价难道不是好事？！” 这一下，那个人也不吭声了，都是聪明人。 只是一时着急罢了，慌忙就掏钱购买完毕。 轮到向付涛的时候，他把手里的大包往里面一放。 “两万五千元，全部买入。” 柜台里的小王吃了一惊，抬头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哎呀，这么多！” 他偷偷瞥了一眼柜台里面的保险箱，这样下去，怕是几十万元国债实物，今天不到下班就要售罄啊！ 他旁边一个女营业员隔着玻璃望了过来，好奇地问。 “又来一个几万的？” 向付涛一愣：“怎么，我这还不是最多的？” 他这次来，是思前想后一整夜，还以为自己胆子已经够大了，原来还有更厉害的？ 小王笑了笑，忍不住骄傲地道：“今天早上一开门，就来了一个同学，买了四万元国债走，价格比你们都低呢！” 这一下，后面排队的人都炸开了锅。 同学？四万元？ 惊讶的、好奇的、热烈讨论的，乱成一团。 “小同志，你不是唬人的吧？” 有人叫了一声。 小王笑眯眯地道：“你就当我唬人的，不要买就好啦。” 这下，那人就不出声了，所有人心里都火热起来。 向付涛刚刚拎着成交的几百张国债挤出人群，就听见身后一阵沮丧的惊叹声。 小王起身又去接了一个电话，再回身时，小黑板上的行情，已经再度涨到了105元！ 向付涛原本打算回家，可这一下，竟然脚下一停，不想走了。 半个月前，他已经正式从那个铁饭碗工厂辞职，原本就过得不舒心，等到下决定的时候，也就十分迅速。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那个男孩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他对于国债的新闻，就格外上心。 昨天从《新闻联播》里听到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两万多元存款全部提出来，全数购入高息15%的国债的话。 仅仅是利息，就能比存银行多三千元左右，快要抵得上他一年半工资了，还有什么不值得扑上去的？ 来之前还有点忐忑，可是现场这节节攀升的价格，就如同给他打了一剂定心针。 而且…… 他盯着那越来越长的国债队伍，心里不由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过几天还是这样火爆，岂不是就像股票一样，也能立刻卖出吗？！ 不回家里，在这蹲着，看看到底能涨到什么价位去？ 总不能涨上天吧，毕竟还有真正的利息作为约束呢！ 第六百三十三章行情板跳水了 “总不能这样一直涨的，对吧？一旦买入价上涨，最后实得的利息率就降低了。” 此时此刻，小海已经好整以暇地，在隔壁的小饭店里喝着热乎乎的豆浆了。 旁边，是熙熙攘攘的队伍，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瞧见里面大厅的国债行情。 “没错，你学得很快嘛。” 邵胜随口称赞着，对于没有学过任何经济学常识的人来说。 小海此刻的理解力，已经叫人有点惊讶了。 “涨到收益接近银行存款利息，就等于没有赚头了，自然会停止。” 邵胜哼了哼。 “第一天自然疯狂，远超过110元。但是冷静下来，自然还要回归价值本身。” 小海已经猜到了今天一大早，邵胜叫他全数购入的原因。 不用去岗市了，今天一天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享受到这放开试点第一天的疯狂和热情！ 果然，到了下午时，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拥过来排队。 小海甚至在小饭店里，隔着门就听见一个人刚买完国债，就跑到隔壁的店里借电话。 “快快，你把家里的三千元存款取了，立刻送过来！得再买点！” 105、106……108、110元！ 小海死死盯着行情板上的价格，这时的价格已经超出了110元的理论合理价值，他激动万分，腾地站了起来。 “我们卖出吧！” 邵胜淡淡道。 “不急。假如价值可以简单用理论值来衡量的话，那还有什么‘价格围绕价值波动’这一说呢？” 上午用103元买的第一批人们，到了下午时就已经净赚了不少钱，终于有些人已经人心思动，面对着已经高出理论值的价格，开始卖出了！ 向付涛站在大厅外，眼巴巴地看着里面，心里就这样激烈交战着。 而柜台里，小王也忙得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眼看着就要售罄的国库券，在下午已经开始回笼，前来卖出的增加了！ 可是，总体来看，还是供小于求，一次次起身，小王一次次重写着最新价，刚刚卖出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不迭，现在的价格，已经到了112元了。 疯狂啊，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债该有的价格。 换句话说，现在用112元买入的话，一年后只能得到3元净利，只有不到3%的收益，远低于定存了！ 向付涛不停地踱着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冲到了另一边刚刚开辟的出售队伍里，紧张地咽了咽吐沫。 “112元，全部售出！” 他哑着嗓子，胆战心惊地把上午刚刚买的国债全部推了进去。 他上午时就是大客户，现在当然又是焦点。 他一出手，柜台里的女营业员就惊了一下。 “哎，你不是上午刚买的？” 向付涛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允许吧？” 小王赶紧伸过头，重重点头。 “允许允许，流通是好事！” 就在前几天，他们专门被拉去做了国债业务培训。 来自银行的领导亲自给他们做了一个讲座，特意强调了几点，扭转了几点错误的偏见。 一、欢迎随时买进卖出； 二、不准提什么投机倒把； 三、要向群众宣传，国家愿意看到更多的国债流通，而不是死水一潭！ 刚刚成交，向付涛数着多出来的两千元钱，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仅仅是几个小时，他手里的两万五千多元，就增加了两千整，抵得上他一年在工厂的工资了。 果然辞职是对的，如今的深市，遍地都是机会。 人啊，就是不能头脑太死板啊！ 一转身，黑板上的行情又涨了五毛钱。 向付涛和身边几个刚出手的人一起，都发出了一声意义分明的懊恼喟叹！ 早知道，再胆子大一点，晚一点出手就好了…… 行情依旧在火爆，人们的情绪像是被彻底点燃。 终于，在一片片惊叹和疯狂的气氛中，最新的价格飙升到了115元。 “好了，差不多了。” 小饭店里，邵胜淡淡开口。 出售的这边队伍中，因为行情的飙升，而再度变得人数稀少，小海轻而易举地，就很快排到了前面。 “四万元，全部卖出。” 他的声音不大，淡定得好像在菜场买菜一样。 …… 可是现场本就人多口杂，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立刻就有人“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哎呀，看那个小孩，就是上午买得最多的那个吧！” “快看快看，他卖出了！” 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小海头也不抬地填着交割单。 “哎，同学，中学毕业没，你家大人呢？” 一位大妈东张西望地看看四周。 小海笑嘻嘻地把四百多张国债递进去，一本正经地道。 “我家里人不想露面，说是怕人看见。” 他这样一说，四周的客人倒是都信了几分。 是啊，现在这疯狂的劲儿，保不准过几天国家觉得不对，又给关闭了。 还是不要太招人耳目的好。 “那咋就又卖了呢？不等明天，说不定更高呢？” 小海从柜台里接过一捆捆十元现钞，全部放在了大书包里，这才慢条斯理地道。 “太高了，已经不合理了呀。” …… 最新的国债指导价由总部这边根据全市的综合行情,再来给出。 这一天中,几位专业会计围在仅有的一台386型计算机前，配合着手里的算盘，算盘珠子都快打得发热了。 “这不是办法啊。价格还在飙涨,已经高出理论价太多了，是不是需要制止？” 审计科的一位小领导坐不住了，忽然心慌慌地站了起来。 “是啊,这样的情形可不对，这是国债啊。这么乱七八糟的行情……” 副处长也忧心忡忡。 “好几个点已经报上来说,出现了上午买、下午卖的投机分子,这……是不是不妥啊？” 副行长：“请相信市场的自我调节能力,实际上,买入卖出是最好的润滑剂,有什么不对呢？” “我们口口声声说，要促进流通、搞活国债，现在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流通,为什么反而又害怕？疯狂不过是一时的，最终决定价格的，还是价值。要知道，国债不是股票，价格不会无止尽地涨的！” 第六百三十四章有人在盯梢 行长赞许地点点头。 “大家少安毋躁，不要进行任何干涉，就相信市场的能力吧。” 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又响了起来，一个人随手接起。 “什么，卖出的越来越多？……好，知道了。” 另一边，专业会计们紧张地录入着最新的网点数据，这次的国债价格计算程序是委托清华大学的计算机教授编写的，同时辅以会计的部分手工计算。 不一会儿，密集的敲击键盘声骤然停下。 “行长！最新的数据显示，必须下调指导价了，买入在减少，供求平衡逆转了！” ……静昂区，闸南区。 所有的国债行情板上，终于出现了今天第一次的价格下跌。 “啊，不能再买了吧？……在跌了！” 敏锐的人们立刻就发现了端倪，少数人依旧在狠心买入，但大多数人开始观望。 114……113…… 仅仅几分钟，价格已经在飞速跳水，越来越多的人坐不住了，开始加入到卖出的行列。 小海望着不远处的牌价，悄悄退后，消失在人潮之外。 一大早第一批买入，在几乎最高点出手，不过半天时间，他早上带来的四万元，已经足足赚了四千多元！ “你背后有人在盯梢。” 就在小海还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中时，邵胜的一句话，就像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冰水。 小海悚然一惊，紧紧捂住了胸口的书包，正要扭头去看，邵胜已经及时阻止了他。 “不要回头，装作不知道。” 从静昂区的工行营业部到最近的公交车站，需要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现在是下午五六点多，天色已经开始有点微暗。 小海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那条小巷，心跳却在怦怦加快。 背着这么多钱是没有办法的事，前些天还可以分开在各个点出售，可是今天这瞬息万变的价格，他们再也没时间到处奔波。 明知道一下子几万元出手是相当扎眼的，可也顾不得这么多。可他们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身后好像没有什么脚步声，可是邵胜却在他心里，明确地告诉了他，那个人正在放轻脚步，缓缓逼近了他！ “我数到三，你就忽然跑。” 邵胜估算着巷头巷尾的距离，开始蓦然数数。 “一，二，三！跑！” 小海在听到命令的那一刻，猛地撒开丫子，竭尽全力地向着小巷尽头奔跑！ 身后的寂静无声，忽然变成了追逐的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暗黑的事物降临。 快跑，跑到对面的大马路上，那里有人群！…… 身后的脚步就像是致命的鼓点，和小海的心跳混在一起，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在脑后的那一刻，小海终于犹如离弦的箭，冲到了巷子尽头，来到了大马路上！…… 三三两两的人群就在路上鱼贯而过，再回头，那条阴暗的巷子里，却空无一人。 “他躲在垃圾桶后面了。” 邵胜冷冷道，“不要再看了，快走！” 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 小海头皮发麻，不再犹豫，继续向着人最多的地方快步走去，一直到了车站，站在了人群中，狂跳的心才安定了些。 “什么人？” 他小声问。 是意外，还是蓄意？ 邵胜摇摇头，心里也有点凝重。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 远远的小巷中，一个男人从阴暗中站起身，脸色懊恼又阴沉。 转身跑到了附近的一处电话亭，他拿起了电话，呼了一个传呼号码。 很快，回电响起，他劈手抓了过来：“冯老大，看到那个小子了，他今天来卖国债，你猜，他那么一个小屁孩，带了多少钱？！” 对面，不耐烦的声音响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是！哎呦我的妈，千真万确，他带了四万元，一个人！……” “我草！” 对面的人狠狠爆了一句粗口，“那小孩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多钱？！”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这小孩奇怪得很，以前从来没出现的，就是最近才经常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们平时在股票那边转悠，就没见到他！” “行了。你回来吧。这边缺人，到处都是钱！” …… 国债开放自由交易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喧嚣仅仅持续了两三天，最终，价格稳定在105元左右，这和人民银行深市分行做出的预测，也相差不多。 而此时的向付涛，却陷入了说不出的失落。 国债的价格稳定了，这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差价可赚。 第一天那种神奇的暴涨暴跌再也看不到了，仅仅是一日行情，接下来，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想办法挣钱呢？…… 向付涛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这位心思活泛的下岗工人，忽然想到了当初的那则新闻。 全国六个省会城市、一个直辖市……那么别的城市的国债价格，是多少呢？既然挑选的都是相对发达的城市，那么应该价格都差不多。 他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那么，落后城市就算没有放开自由买卖，去买总是可以的，那他们的出售价呢？ 不知道，没有任何报道。 他急匆匆地站起身，赶到了静昂区的代售点，向着里面的交易员小王急切地询问。 “同志，请问假如想知道别的城市国债价格，该从哪里找呢？” 小王早已经认识了他的脸，听了他这个问题，却摇了摇头。 “这可是机密，我也不知道！不过……” 他犹豫一下，不太确定地道：“总该都差不多吧？” 向付涛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营业点，忽然拍了拍脑袋，骑上自己的那辆28型“永久”男士自行车，飞快地骑到了市图书馆。 一口气搬来了几十种当天的报纸，终于，在《安徽日报》的一处小小角落，他眸子紧缩，看到了他要找的那条重要信息。 合淝市的国债行情，买入和卖出价：95—95.5元！ 他猛地站起身，好像看到了有什么金光灿灿的东西在眼前轰然炸响。 腾地站起身，他狂奔出了图书馆。一口气蹬着车回到家，一把将老婆拉到了房里。 “我们家现在能取出来的钱，有多少？能借到多少？！” …… 第六百三十五章路遇仇家 而这时的小海，已经再次坐上了开往远方的列车。 “抓紧吧。现在还能维持差价，可是随着向付涛这种聪明人的不断加入，利益会越来越小的。” 邵胜提醒。 小海手里捧着英文课本，在拥挤的绿皮火车上。 一边背单词，一边随口答道。 “嗯，是啊，差价迟早会抹平的，就好像两池子高低不同的水，中间有了通道。” 邵胜沉默了一下，心里就是微微一颤。 小海对一些经济学原理的理解力，好像已经越来越能轻易跟上他的思维了呢。 “对，有个词，就叫作价值洼地。 它的意思是，资金就像流水，会从低利润的地方自动流往高利润所在地，终将把利润率拉平，这是它与生俱来的特性。” 这一次的进货比较顺利，来买卖国债的人多了起来。 小海夹在众人之中，已经显得不太突出。 带着四五万元低价的国债再次回到深市时，他特意分散到了好几处，分别出手一万元，这才不露山不露水地，把国债出手完毕。 虽然交易都是合法的，但是他绝不想再引起轰动。 这种时刻，越低调越好。 走出静昂区的营业点时，他出手卖完最后一万多元的国债。 手里的钱毫无意外地再次稳定增值了几千元。 刚刚走出银行大门，小海就是微微一顿。 忽然停了下来，径直走向了一边的小卖部，拿起了收费电话。 不远处一处报摊，两个人赶紧鬼鬼祟祟地缩回了身子。 “那小孩在干吗？我怎么觉得，他刚刚好像冲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千里眼！” 另一个人冷笑一声。 “快，你去通知老大，我盯着他！” 上次在股票营业部那边吃的亏，这次一定要狠狠找回来，他咬着牙，恶狠狠地摸着怀里的铁棍，悄悄跟了上去。 小海在电话边等了一阵，又跑进了小卖部里。 指着架子上的零食，随手买了一包山楂片。 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向着那条必经的偏僻小巷走去。 本来就在各家网点耽误了时间，现在又磨蹭了一会儿。 天色已经逐渐变晚，小海走进小巷子里时，天边最后一抹光线暗淡了，路灯未亮。 他慢悠悠地走着，脚步放得格外地慢。 身后，重重脚步终于不再遮掩。 小海侧耳听着身后，猛然回身，看着后面几丈之外的男人。 “你是谁？在跟着我吗？” 他好像很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孙青皮狞笑一声，手里粗大的铁棍发着黝黑的光。 “是啊，你上次不是很厉害吗？这次再厉害给我看看呗。” 小海恍然大悟，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就是上次那个要强买我股票的那些人嘛。你老大呢？” 孙青皮阴沉着脸，一步步走上了前。 “对付你一个小屁孩，还需要多少人？” 猛地提速，他抡着铁棍，直直地冲了上来。 粗大棍棒带着恐怖的风声，当头冲着小海砸了下来。 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冲来的一霎。 面前的同学眼中，闪过一道近似诡异的光芒。 就像是见血鲨鱼，遇到了食物一样。 邵胜可是真的兴奋。 最近小海身边风平浪静，只要他动嘴皮子，他已经很久没有显身手了！ 孙青皮只觉眼前一花。 不知道怎么，那用劲全力的一棒就砸了个空。 而那个少年，灵巧得如同鬼魅，眨眼闪到了他近前，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 孙青皮满心诧异，举拳要砸向小海的头。 可还没出手，忽然腰间倏忽一凉，剧痛席卷而来。 愕然低头，只见那少年手腕一转。 剧痛在他体内再度搅了个九十度，一道明亮寒光才从他体内拔了出来。 血如泉涌，飙着猩红狂飞上了天。 都是道上混的，孙青皮倒下去的瞬间，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妈的，这嵬子身上，居然带着三棱刀！ “你干什么！” 小海身后传来一声厉喊。 天色刚黑，路灯恰好在此时亮起。 整个小巷里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那身影站在路灯下。 正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脸，还有手中正在滴滴落血的刀尖。 赶来的张三只觉头皮一麻，心底一丝凉气蹿上来。 左右不过是个少年，这莫名其妙的恐惧从哪里来的？ 小海冷冷看着张三和他身边的一个流氓，脚步微微后退。 毫无征兆地，他转身就向巷口拔足狂奔！ 可没跑几步，却又猝然停了下来。 巷子的另一边，同样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拎着棍棒，狞笑着逼近。 “跑啊，怎么不跑了？” 张三冷笑着，心稍微安定，果然还是害怕，见到这阵势也知道要跑！ 小海缓缓退后，背靠着墙壁。 旁边是脏乱的垃圾堆，两三个大铁皮垃圾桶里，散发着阵阵恶臭。 “你们想干什么？抢劫？” 他淡淡道。 不远处，张三的同伴已经飞奔到孙青皮身边，惊讶狂呼：“老大，他肚子上有一个大血窟窿，昏过去了！” “还不帮他压着！” 张三大吼一声，看着小海的目光又恨又惊。 上次被这小子一脚踢得几天走路都打弯。 现在，在有准备的情况下，孙青皮还是吃了亏！ 他扔掉手里的木棒，抢过身边人手里的短柄砍刀，充满警惕地逼上前去。 “一起上，把他的双腿给我打断。” 张三阴森森地命令着。 “我要亲手挑断他的脚筋。看看他还能不能活蹦乱跳地踢人！” 小海一步步后退，面前的三个大汉团团逼近了。 张三手中那柄砍刀光芒亮得刺目。 棍棒、砍刀，同时被高高举起。 带着风声和寒光，向着面前那看上去弱小的身影袭去！ 与此同时，小海的身体，也忽然动了！ 他飞起一脚，猛然踢飞了身边的垃圾筒，腐臭纷乱的垃圾袋、食物残渣犹如落雨，劈头盖脸地向着面前的几个男人飞去。 迷晃遮了袭击者们的视线，而他的身体，犹如一枚小小的炮弹，撞向了最边上的一个人。 那人身子一歪，踉跄着就被撞得跌向一边，还没站稳，就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 第六百三十六章同学你学过武术？ 小海犹如泥鳅般蹿过他身边时，随手一带，就在他的腰间划了一刀！ “啊！痛死我了！我操你个兔崽子——” 那人捂腰狂叫，一想到刚刚看到的孙青皮那模样，心里一慌。 张三脸上肌肉抽搐一下，挥动砍刀把面前的垃圾拨开，转身提着刀。 就向冲出包围圈的小海狂追。 他腿长速度快。 终于没几步就赶上了飞奔的小海。 看着前面矫捷灵活的背影，禁不住恶念顿生。 高扬起砍刀，狂劈了下去！ “去死吧！” 他狂喊一声。 眼见着刀锋就要追上小海的背。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砰”地一下炸了开来。 “不许动，再动就开枪了！” 冷厉而急促的吼声响起，和着纷杂的脚步声，巷子两边，七八个彪悍的便衣死死地堵住了出口。 张三的刀高高举在空中，犹如被定格，心里涌起无穷无尽的绝望。 糟了，被瓮中捉鳖！ 沃正阳紧张地举着枪，再次爆喝。 “快放下刀！老实投降，还能从宽处理！” 这几天案件频发，他也被紧急征调。 就在片刻之前，他忽然接到了小海的电话传呼，简短地告诉他，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劫财！ 这一下，沃正阳可吓了一跳。 赶紧第一时间上报，自己也狂奔而来。 正巧赶到，就看到歹徒挥刀砍向小海！ 张三两个手下，腿肚子一软。 看到这么多警察，早已失去了任何抵抗的心，纷纷把棍棒一扔。 “我们投降、投降……” 张三目光闪烁，惊惧和绝望同时缠绕了他。 别的人束手就擒就算了。 他可是这两天抢劫伤人案的主谋，落到差人手里，还能有什么活路？ 眼角余光一闪，他忽然猛地跃起。 一把扑向了几步之遥的小海，单手扼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挥动着砍刀，声嘶力竭地狂吼。 “让开！放我走，不然我割了他的喉咙！……” 沃正阳眼睛都红了,手里的枪颤抖着,却再也不敢瞄准。 距离太近了,歹徒又状若疯狂。 万一不能一枪毙命,万一他手一歪，后果不堪想象！ 队长挥挥手阻止了手下的队员，脸色铁青的看着张三。 “负隅顽抗的下场只能是死路一条，我劝你不要妄想逃走，劫持人质是没有任何用的！” 沃正阳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吓傻了的小海。 心里担心得厉害，急促地嘶吼一声。 “你放开他,我做你的人质！” 张三狞笑一声,手有点抖,把心一横。 “闭嘴！叫你们的人统统退后，退到几十米外,再给我准备一辆摩托车……” 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厉的嚎叫，举着刀的手再也拿捏不住刀柄。 “哐当”一下,砍刀落到了地上。 站在对面队长本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所有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刚才，被张三挟持的那个少年。 忽然抬起手腕，手中一道寒光急闪，划上了张三的腕动脉！ 同时，他手肘后袭，狠狠捣向了张三的胯下！ 同是男人，老周几乎可以感同身受。 张三那玩意儿该有多么地撕心裂肺、痛彻骨髓。 小海的动作幅度小，却一气呵成，灵巧而凶悍。 在整个过程中，脸色更是恒定如常，没有半点波澜。 就在张三惨嚎的瞬间，沃正阳已经像豹子一样狂冲过去。 一脚踢上张三的后背，拳头就噼里啪啦地揍了上去。 “叫你吓人！叫你抓人质！……” 老周挥挥手，几名刑警队员也像饿虎扑食般扑上前去。 把流氓们都死死铐住。 “送去医院。” 老周下了命令，皱眉看看孙青皮的伤。 再看看张三那软绵绵垂下来的手腕，心里有点恍惚。 难道这些都是这同学一个人做的？ 他走过去，低头打量小海，看他唇红齿白的模样。 “怎么，同学？你学过武术？” 小海昂起头，露出一点羞涩和害怕的表情。 “正阳哥哥教过我一点。” 一边的沃正阳挠挠头，他前一阵的确随手教过小海几招格斗。 可这几下，他也教不出来啊！ 看着老周狐疑地看着他，他赶紧解释。 “周队，这是我邻居家的小孩，所以他刚刚遇险，才向我打电话求救的。” 幸好幸好，他们的人就在附近，不然的话，真的太危险了啊！ 老周终于点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拍了拍小海的肩膀。 “小朋友临危不乱，真的很厉害。将来大了，加入我们！” 小海眨眨眼，却摇了摇头。 “不，我要做经济学家的。” 黄副队长：“呃……” 他尴尬地转头看看沃正阳，上下打量了几眼。 “小伙子身手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刑警大队施展施展？” 沃正阳一怔，忽然反应过来，狂喜地打了个立正，“啪”地一个军礼。 “沃正阳，愿意跟着队长干！” 此刻小海正坐在开往合市的绿皮火车上。 和对面的向付涛视线相对，两个人都是愣在了当场。 向付涛首先瞪大了眼睛：“是你，小兄弟？！” 小海略带尴尬地笑了一下：“是我……” 心里，邵胜忍不住狂笑。 “还是终于碰到了啊，这历史性的一刻。” 向付涛实际上已经来回在两地间倒腾了一次，就像他想象的一样，合的国债行情远不如岗市活跃，沉沉的犹如死水一潭。 当他第一次从家里带着东拼西凑的十万元钱来到一家国债网点时。 当场就把那里的十几万国债储备差点买了个空，甚至惊动了支行行长！ 好在他的行为合法合规，网点当然也就在震惊中如数出售给了他。 向付涛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岗市后，非常聪明地耍了个心眼，生怕太招摇。 也和小海做的一样，分了好几个网点出售。 纵然如此，他在每个网点都遭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叹。 两三万的额度，并不是天天都有的！ 当向付涛终于走完最后一个网点时。 他身上的衬衣从里到外，都被汗水湿了个透。 怎么能不怕呢，除了自家的存款三万元以外，还借了七八万的外债。 都是以老丈人家的小厂作为抵押的，可以说已经是压上了全部身家。 第六百三十七章这趟遇到老熟人 这种异地买卖到底行不行？ 他没有十足把握，在各处出手时。 他差点攥烂了手里的那张报纸，上面清楚写了“欢迎城镇居民随时买进卖出”。 可是，那也没说可以异地倒卖啊！ 自己的行为，到底算什么。 其实他是又模糊、又忐忑的。 刚刚过去的十几年，因为投机倒把而身获重罪的人也不在少数，万一真把他抓进去，恐怕也只有自认倒霉。 可是终究，一切都没有发生！ 抱着赚来的七八千元，向付涛和妻子几乎彻夜未眠。 狂喜和惊怕各自占了一半的情绪。 可忐忑归忐忑，又有谁能抗拒这巨大的利益诱惑？ 所以，完全都没有休息，他就又急匆匆带着所有的钱，再次踏上了路程。 可没想到的是，一进车厢，就在对面的硬座上，看到了小海！ 小海看出了他的狐疑，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亲近，微微一笑，主动道。 “马叔叔，您也去合市？” “对啊对啊。” 向付涛嘴唇嚅动几下，终于忍不住试探。 “小兄弟上次跟我说，国债可以关注的。怎么样，你爷爷对最近的行情怎么看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忽然有种奇妙的猜测，只是完全没有证据。 小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少年颜值在线，并不显得老谋深算。 只叫人觉得小孩装大人样的可爱。 “我爷爷啊，叫我来合市看看。” 些话一出口，向付涛心里已经雪亮，差点激动得没从对面站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悄悄凑近，几乎是耳语一般。 “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和你一样，已经去过一趟了！” 小海点点头，淡定道。 “我也去过了。” 向付涛心里又惊又喜，如遇知音。 果然没看错，这少年啊，身边有高人！ 悄悄看了看小海身上的书包，他大概估算出了小海的身家，也是悄然一惊。 这少年身上，怕是也有四五万之巨！ 虽然比自己身上的钱少，自己毕竟是成人带着全部身家，可毕竟他是个少年，涉世未深！ 不知道他家是怎么想的。 股票、债券，甚至远赴异地，都是叫一个少年出面。 这万一要是出了事呢？ 他心里不由得担心，赶紧和对面的乘客商量着， 把座位换到了小海身边紧紧挨着，压低声音。 “你这少年，还真胆大！” 没有明说，可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小海就笑眯眯地低声道：“没事的。” 两人悄悄交换了一点对国债交易的心得和想法。 几句话下来，向付涛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他这才刚刚开始，人家这少年的爷爷，已经早早地叫小海来回往返多趟了！ 两个人一直小声地聊到了小半夜，向付涛满心兴奋，压根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座位上有个瘦削的男人目光飘移，时不时地悄然瞥着他俩。 “小心对面，那个男人的眼光不对。” 邵胜在小海心里提醒。 小海一边若无其事地和向付涛聊天，一边就忽然抬头，黑亮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对面。 果然，正迎上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那男青年一愣，旋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 终于，四周人声渐渐变小，走道的灯光也变暗了。 困倦的旅客们这才抵不住困倦，已经发出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睡吧睡吧，我不睡了，守着你。” 向付涛小心地把小海圈在里面。 带的钱太多，身边又是个少年，他实在不太敢睡。 小海露齿一笑，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犹如黑色琉璃般：“放心吧，没事的。” 身边还有位精力旺盛、从不感到疲倦的监控者，就等着上身轮班放风呢。 向付涛只当他少年气不懂凶险，拍了拍他的头：“好了，快睡。” 小海眨眨眼，终于不再争执，歪着小身子，真的放心睡了过去。 向付涛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异常，半眯着眼睛，硬挺挺地熬着。 列车在慢悠悠的摇晃中，行进到了水家湖车站。 外面，到了天色最黑的凌晨时分，车厢一片寂静。 精神紧张了大半夜的向付涛终于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忽然，对面的瘦削男人，悄悄地站起了身。 他目光闪烁，四下一看，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手里的刀锋微微一闪。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俯下身。 手里锋利的刀刃熟练地一划，就割断了向付涛手里的旅行包包带。 捏着断了包带的旅行包，他嘴角浮起了一闪而逝的得意。 就这随手一拎，作为惯偷的他已经估算出了重量，怕是有十万元以上的巨款了！ 刚刚抬起头，他的瞳孔就是猛地一缩，不能置信地盯着眼前。 那堪堪逼近了他喉咙的利器。 对面那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少年，正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无声无息坐直了身体。 手里不知道何时，亮出了一柄利刃，他正在弯腰割包带，这一抬头，正好将整个咽喉送上了对方的刀下。 而那少年的眼睛，哪里是正常少年的。 简直就像是个恶魔，正充满讥讽和恶意。 时值五月底,车厢本就闷热。 这一下,那小偷额头上的汗立刻就冒了出来，惊恐无比地拎着向付涛的包,放也不是，逃也不敢。 ——笑话，那可是三棱刀！ 冲着自己喉咙要是来一下,那怕是必死的命！ 不知道怎么，他就是相信，假如自己稍有反抗,对面这诡异的小孩，就会一刀扎过来,迫不及待地给他开个喉！ 邵胜等了一阵,没有等来小偷的轻举妄动,似乎有点失望似的，轻轻叹了口气。 他微微颔首示意,目光冷冷看着地面。 小偷心领神会，赶紧把包放在了地上。 终于,对面的刀锋这才轻轻一撤,缩了回去。 小偷胆战心惊地退后，慢慢退到了座位外，然后猛地一转头。 飞也似的逃跑开去，一不小心，还被旅客放在脚边的行李绊了一下，直直地磕在了椅子上，鲜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 身后，深夜上了身的邵胜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望着他踉跄的背影。 第六百三十八章咋这没有骨气 真没劲，玩几下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咋这没有骨气。 一大清早，向付涛刚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身边的小海一把捂住了嘴。 “包带！我的包带子……” “没事，放心。” 小海悄悄在他耳边道，“钱还在。” 向付涛惊慌无比地伸手一摸，狂跳的心终于安了下来，还好，钱还在！ “半夜时我起夜，正好看到对面的人在割你的包，我吓了他一下，他就仓皇逃走了。” 小海示意着空空如也的对面座位。 向付涛惊魂未定，半天都没有醒过神。夜里实在太困了，空气又差，假如不是小海帮他吓走小偷…… 他只觉得浑身一冷，不敢再想下去。 那可是全家辛辛苦苦二十年的积蓄，还有老丈人和他一起开的小加工厂的全部身家！ “谢谢你，谢谢你！” 他语无伦次地抱着包，一直跟着小海来到了工行国债点外，依旧有点浑身发软。 “我们俩一起进去太显眼了吧。要不，分开买？” 小海含笑道。 向付涛赶紧点点头。 “对对，分开比较好！我去几站路以外的那个点买，我们两小时以后，在火车站见！” …… 一大一小两个人虽然已经刻意低调。 可是还是再一次惊动了总行。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隔三岔五地，下面的网点就有大量的国债需求呢？ 按照测算，皖中省的人均收入似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购买欲啊。 难道说，他们低估了群众对于可交易国债这种新事物的接受度？ “打报告，要额度。” 省行长亲自发出了指示，望着下面传过来的国债最新行情，心里也有些感慨。 供求关系果然是最诚实的，可以反映真实的价值。 唯独有点奇怪的是，好像没有看到大额的卖出啊。 难道，群众都这么惜售？ 只买不卖吗？ 行长挠了挠头，有点想不明白了。 与此同时，同样的困惑正在岗市上演着。 岗市的分行审计部，计算机最新的运算结果摆在了晨会领导们的桌前，曹文翰作为督导者参与其中。 “向付涛这个交易者是后出现的，但是数额更大。前一个虽然数额小，但是……” 负责汇报的一名科长饶有兴趣地道，“特别有意思。” “怎么呢？难道是个美女不成？”有人开着玩笑。 那科长摇摇头：“比美女还奇怪呢，是个17岁的少年。” “少年？这怎么可能？” 不少人纷纷叫起来，怀疑地问。 “小少年哪有身份证？” “对，是同一个少年。” 那小科长兴致勃勃地道。 “静昂区的网点他出现得最多，用的是一位中年女人的身份证，应该是家里人的。” 忽然，坐在一边的老曹就猛地抬起了头。 “少年？是不是长得挺好看，大约十三四岁年纪？” 那科长点点头：“还真是！下面的网点就是这样说的。” 老曹没有再吱声，可是嘴角却微微一翘，忽然有点忍不住的笑意。 一定是那个少年吧，那双聪慧又明亮的眼睛。…… “问题是，他们哪来这么多国债的？！” 有人迫不及待地发问，“这也太诡异了，这两个人据说只出不进啊！” 老曹悠悠地抿了口茶，含笑道：“唯一的解释是，他们从某种渠道收购到了足额的量而已。” 那科长挠挠头：“也对哦！这1985年期的国债早就发行了，他们是挨家挨户地去求购了？” 有人点点头：“只能是这个解释。整个岗市这么大呢。不管什么渠道，他们费力收购来一定是价格稍低的，再卖给银行，赚取差价。” 众人热烈地讨论起来，终于有人犹豫着发问。 “这不就是投机吗？国家想促进国债流通，可是这些人的行为，真的对经济有益吗？会不会其实是破坏？” 一直没有发话的老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他站起了身，微笑着指了指桌面的中心电脑那黑白的屏幕。 “诸位同事，你们看，这两天的价格，还在以很微小的价格，稳定地下跌着。” 众人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流通流通，就是要流动起来，叫原先计划经济理不顺的关系，靠市场的无形之手，来理顺、理通。” 他循循善诱，“价格该由谁定？不是央行，不是你我拍拍脑袋，更不是计算机。最终决定它的，是市场！” “看，这些人，不管是投机的，还是投资的，只要是合法合规，那么就是为流通添砖加瓦，在参加真正的市场化定价，我们该感谢他们。” 他为人斯文，声音清醇，可是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行长心里赞赏浮起，轻轻颔首。 “老曹说得对！不用怕群众来参与，更不要怕走错路。” * 漫长的暑假中，小海再次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两地间的奔忙。 复利的增长，实在太可怕了，足够引得人像是打了强心针。 小海手里的钱，随着整个暑假的日夜来回奔波，已经无声无息增长到了二三十万元，而向付涛加入得晚些，可是他本金高，这些日子也已经将十万多元增值到了五十多万！ “价格在跌啊。” 小海和向付涛并排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人抱着一瓶向付涛请客的冰镇橘子汽水，惬意地聊着天。 这是新传入岗市的夏日饮品，花花绿绿的，一打开就带着冰凉的气泡，煞是爽口。一毛钱一瓶，退瓶子还能返还两分。 向付涛点点头：“哎，你爷爷怎么看的？这样的好事还能持续多久？” 随着两地的差价逐渐缩小，他也逐渐明白了这个趋势。 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有的，既然他能想到，一定也有别人能陆续发现，特别是那些偶然出差去合市的人。 “我爷爷说，起码到年底没有问题吧。” 小海装作随口道，实际上，邵胜早已经告诉他，后世向付涛在后来出过一本自传，那里面就提到，他在国债上攫取第一桶金的行为，一直持续到当年的年底，两地的国债差价才彻底被抹平。 现在，他不过是告诉了向付涛他自己将来的人生轨迹。 “啊！那也不错了！” 向付涛毫不怀疑小海那位高深莫测的爷爷的话，在心里盘算了一阵，忽然愁眉苦脸起来。 第六百三十九章对财富的渴望 现在每天带着几十万现金在路上奔波，随着越来越引人注目，他已经开始坐立不安。 虽然在今年的五月央行刚刚首次发行了百元大钞，为他们的行李减轻了重量，可是上次小海帮他阻止了小偷，可是万一哪一天再出事呢？ “你怎么就不怕呢？说真的，我可真怕那天被人捅了，彻底人财两空。” 向付涛苦笑着看看身边的小海。 “不瞒你说，我老婆现在跟我闹呢，说赚得不少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叫我收手。” 小海笑了笑：五十多万啊，在现在是巨款了不假，可是再过二十年，也就是个房子首付都不行。 “接着干呗，又不是违法乱纪，有什么收手的道理。” 他认真地道，“我爷爷说，很多时候，历史就只提供这么一次机会。” 向付涛心里一热，满心对金钱和财富的渴望熊熊燃烧起来。 他重重点头。 “你说得对！” 小海回到家里的时候，这个暑假已经快要过完，王艳平已经早早地做好了一大桌饭菜，把邱家一家两口叫了过去。 饭菜刚摆好，沃正阳就进了门，大夏天的，刚刚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微黑的健美胳膊上全是水珠。 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正是青春洋溢的好年纪，走路都像是带着风一样。 “哎呀，今天有鱼啊？” 他嘿嘿地乐，赶紧主动去帮水花盛了碗雪白的大米饭。 王艳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少吃，那是给小海长身体的！” 小海也夹了一筷子雪白的清蒸鱼，送到了沃正阳碗里。 “正阳哥外出抓坏人才辛苦呢，该好好补补身体。” 沃正阳自从上次在国债点帮忙抓人后，就被刑警大队的队长看中了。 走了程序，很快就从基层的派出所调动到了市总局的刑警大队，虽然上班远了，可是前途却光明一片。 那可是总局，有些人一辈子只能在派出所做片警呢！ 吃饭的时候，隔壁有男人敲门，还大声喊水花的名字。 王艳平抿着唇，对着正阳爸使了个眼色。 他连忙放下碗筷，忙跑了出去，找理由支走了那个男人。 小海近来在家里不多，但他听得出来，那声音正是柯正辉。 尽管他不知道他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白妈妈不想见他。 而邻居们仿佛也都心照不宣，默默替妈妈挡着那人的来访。 难道是柯厂长在追求他的妈妈？ 小海遇到过他两次，每次都是自己遇到麻烦时，被他出手相救。 无论如何小海觉得他们这样对人家的态度都不对的。 “妈，柯厂长好歹也救过咋们呢！人家来找你，你怎么都不理人呢？” 小海嘴里含着筷子，看了水花一眼嘟囔着。 水花低着头吃饭，没有吭声。 半晌，她才抬头看着小海，“儿子，你这段时间太忙，司振也来找过你好多次了，有空去问问，他是不是有啥急事？” 水花这一记弧线球可是歪打正着。 小海一听司振的事，马上就沉默了。 这段时间，他跟着脑海里邵叔的指导，一直忙着挣钱，倒还真没空去想这些事。 完全不像之前，总是纠结自己对他的感情。 小海有些恍惚的答。 “嗯，我知道了，空了就去找他。” 吃过晚饭，水花和小海正准备回。 隔壁又响起了敲门声，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在喊水花。 “哎，是你戈婶儿来了，我去接他过来。” 水花一听是戈玫，连忙起身去迎。 “噢，是戈厂长，来来，吃了没，里屋里坐坐，我这儿乱得很，你别介意啊！” 王艳平也是个活络人，当然知道这【娉婷】日化的戈厂长名声在外，忙上前招呼。 “哎，真巧，都在王婶这儿啊，我正好来看看水花，想再顺便剪个头发，” 看到他们都挤在一起吃饭，戈玫笑口盈盈的打趣，“这没想到，理发套餐里还包含晚饭的么？” “小意思啦，只要戈厂长愿意来光顾，早中晚全包都没问题。” 王艳平对着戈玫笑，跟她盛了汤，递了过去。 “戈婶儿，快来坐！” 小海一看是戈玫，连忙起身，钻进了厨房里，跟她盛饭去了。 这个点，差不多天才黑，水花做的是早餐和午餐，所以她的店铺关得早。 而王艳平不一样，做理发的都是别人吃完饭的点，才会想来理发。 所以她那间理发店总是得经营到起码十点，才会收档。 戈玫走到桌边大方坐下，笑着接过汤，“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艳平也搬了张椅子，坐到了戈玫的身旁，小心翼翼的问，“戈厂长，我，那个，我想问一下，你厂里还招人吗？” “怎么了？谁找工作吗？”戈玫扭头看她一眼。 王艳平微微垂首，迟疑着道，“戈厂长，是我表妹，他想换个工作。” “嗯？” 戈玫疑惑的看着她，“哦，她不是，挺喜欢制衣厂的工作吗？怎么要换？” 她常来王艳平处剪头发，也认识她这个家妹。 王艳平一声长叹。 “那个厂子啊，你也知道，是个小厂，以前还成。这次她回去上班，发现厂里效益越来越差了。就在她休息产假的这段时间，厂里好几个人都辞职了。她现在每天去，活也少。” 不然，她哪有功夫还常来她的理发铺帮忙的。 厂里活少，工人们心也就散了，考勤也没过去那么严了，许多人也开始活动门路想找下家了。 王艳平这次见了戈玫，就想替她表妹问问。 不过，她除了会做衣裳，其他的也不会啊。 王艳平眼巴巴的看着戈玫。 然而，戈玫心思却想到了别处。 “王婶儿，你是说制衣厂那边做不下去了？” “嗯。” 王艳平落寞点头，她表妹十几岁就进这个厂上班的啊，一上七八年了，对那个厂子其实是很有感情呢。 可是，架不住现实残酷啊。 “戈厂长？” 看戈玫陷入思索，王艳平以为她为难，忙道。 “要是日化厂现在不招人，那我让她再等等。其实，我替她想过，要不，就在街边支个摊子，给人缝缝补补的，听说这个也能挣钱。” 第六百四十章去了制衣厂 “不是。” 戈玫道，“王婶儿，你这事先不急。这样，我明天下午有空，我去她厂子里看看。” “去她厂子里？” 王艳平讶异，不解。 戈玫微微一笑。 “是啊，你不是说她们厂子都办了十多年了，以前一直效益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我很好奇，想过去瞧瞧，顺便拜访一下你们厂长。” 她们厂长有啥好拜访的？ 王艳平心里越发不解，不过，姑姑做事向来如此，有时候就算问了，她说了，你也不懂。 所以，王艳平就没追问，“那好，我跟表妹说一声，最近，她都在厂里，晚上好像也不回家。” “嗯。” 戈玫记下。 第二天饭后，戈玫从办公室的门走出来，跟助理小李说了一声要出去办点事。 然后，就骑着车子直接去了制衣厂。 跟门卫说了声。 门卫大爷很热情，亲自带她去了厂长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也就是一间低矮的房子。 而整个制衣厂，其实，也就是一个围墙围出来的一个大院子，院子里连排的几间房子，规模确实不大，跟之前的毛巾厂那是没法比。 按戈玫的感觉，这厂叫个私人作坊更合适。 厂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梳着齐耳的短发，戴着个黑框老花镜。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朴实，不大像厂长，倒更像某个乡村小学里勤勤恳恳的老教师。 听说戈玫找，吴厂长推了下眼睛，细细打量了下，好奇的问，“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戈玫，娉婷日化厂的厂长，我有朋友在您厂里上班。” 戈玫上前，主动伸出手。 “哦。” 吴厂长也伸出手来，与戈玫握了手。 “请问她叫什么名字？” “姓王，王丽平。” 戈玫落座，大方回道。 吴厂长满面笑意。 “啊，她啊，我知道，她刚进厂那会，好像十四还是十五，还是我亲自带她的呢。说起来时间真快啊，她现在孩子都有了。” 说着说着，吴厂长好像想到什么，看着戈玫的眼神激动起来。 “对了，接手以前的红旗毛巾厂，还将厂子做大做强的那位女企业家，就是你吧？” 戈玫微微一笑，“是我。” “哎呀，失敬失敬。” 吴厂长又站起来，重新又跟戈玫握了握手。 “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那电视上报纸上都报道过的，我也一直很佩服戈厂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和能力。” “吴厂长，过奖了。” 戈玫打断她的话，怕她再继续夸下去，耽误时间。 吴厂长也及时刹住。 “戈厂长今天来找我，是为王丽平的事吧？不瞒你说，我这些日子也是为她们的安置问题愁的睡不着觉呢。 我厂里的许多职工，那都是从一开始就跟我干的。 那时候，从三台缝纫机开始，到现在，三十多台…… 哎，不说那些了。 戈厂长放心，就算厂子不干了，我也不会亏待她们。 我打算把厂子和机器卖了，攒下的钱都给工人们分了。 另外，我也用我一切的关系，为她们找门路，看能不能另换个工作……” 最后两个字没说完，吴厂长一激灵，目光怔怔的看着戈玫。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行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娉婷日化厂如今是岗县最红火的企业，在别的国营厂纷纷没落之际，唯有它一支独秀，听说比以前扩大了一倍。 那么，要是可以，能不能让她接收自己的几个员工？ 甭管几个，能有一个是一个。 吴厂长不担心厂子倒闭，她最担心的是那些跟随她多年的姐妹，因为厂子倒闭之后而没有更好的营生。 像王艳平这样年轻的职工还好些，容易重头再来。 可有些上了年纪的，比如她自己都五十二了，厂里还有一个快六十了，而多数都三四十岁的，这样的年纪不好找活干啊。 此刻，她看着戈玫的眼神，就跟看个大财主，傍上了她，那她那些职工，起码能多条活路啊。 “戈厂长，您喝茶吗？我给您倒茶，哦，没热水了，您等会，我马上烧点热水……” 看吴厂长突然热情且忙乱起来，戈玫有些懵，“吴厂长，我不渴，您不用忙。” “不不不，一定要的。” 吴厂长拿了水壶，在外头墙角那接了水，然后放到走廊外的炉子上。 戈玫跟着走出来，看见走廊外不仅有炉子，还有一只张长桌，桌上有锅碗瓢盆。 才来时，她没留意，此刻，她十分诧异。 “吴厂长自己做饭吃？” “是啊，我经常住厂里，自己做饭方便。” 炉子火上来了，水壶烧的滋滋响。 吴厂长又请戈玫办公室里坐。 两人回到办公室，戈玫也不兜圈子，直接道。 “我昨天听她姐说，厂子里遇到了一些难处。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一趟，就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若是吴厂长愿意，我可以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吴厂长闻言，突然就愣住了。 旋即，一股酸涩从眼中涌出。 她低下头来，摘了眼睛，默默的用指腹揉了揉眼睛。 “吴厂长？” 戈玫骇了一跳，忙道，“是不是我来的太唐突了？要是吴厂长不需要，那我……” “不不不，需要，太需要了。” 吴厂长着急的抬起头来。 “戈厂长，说真的，自从厂子出事以来，三天两头过来要钱的、找茬的。就连我那儿子媳妇，都来闹过。 而你，却是唯一一个，一个主动过来找我，说要提供帮助的。“ 说着，她又垂下头来，手指微颤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轻轻的擦了下眼角。 “吴厂长，你没事吧？” 戈玫突然不知如何安慰，她其实是以前听厂里人说过这个厂以及吴厂长的一些事。 就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想真正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太不容易了。 尤其吴厂长还是从乡下过来的，当初还是靠着给人缝补衣裳，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 要是就这么毁了，真是太可惜了。 戈玫办了几个厂子，深有感触，要想办好一个厂子，这背后付出的努力和心血太多了。 而且，光靠她一个人也不行，就毛巾厂能走到今天，其实也多亏了政府以及同行们的支持。 第六百四十一章能帮就帮一把 她很感恩。 所以，在其他企业遇到困难时。 愿意伸出援手，力所能及的尽一些绵薄之力。 万一能挽救一下，救活一个小企业，一个人的梦想，许多人的生活依仗呢。 “我没事。” 吴厂长又用帕子擦了下眼镜。 然后戴上，看着戈玫，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 一把年纪，跌回低谷，被人骗，被人骂，被人背叛。 吴厂长就这么硬生生挺过来了，从没掉过一滴泪。 她自己也没想到，今天戈玫一句话，就让她落了泪。 那种委屈与无助立马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似的。 “哎。” 她深吸了一口气，撑着笑着跟戈玫解释。 “年纪大了，反而受不得委屈了。” “吴厂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戈玫真诚道。 吴厂长看着她，十分感动，就将厂子的境况跟她说了。 “戈厂长，我这厂子一直以来都是给人代工的，生意吧，说不上多好，但也还过的去。 去年年底，有个大客商来到厂里，说要加工一批工作服出口国外，面料样式都给了我们，还付了百分之二十的订金。” 看着吴厂长，戈玫听得极为认真。 “我们都很高兴，以为接了个大单子，大家伙加班加点的干了一个多月。谁知道，到交货的日子，对方却迟迟没有露面。 我按照对方提供的电话打了过去，一直打不通。 后来，我找了过去，偏巧赶上过年。 那人提供的地址，也都是空无一人。 当时，我就感觉不对劲。 可后来想着，人家百分之二十的订金都付了，不至于骗我们，不然，他们不也亏吗？ 准是突然遇到了什么事。 所以，我们就等到了年后。” “年后，对方还是没来提货？” 戈玫已经猜到了这结局，若是交易成功，制衣厂不至于成现在这样。 吴厂长叹气。 “都怪我太相信人了。年后，我又找了去，在那蹲守了有十天，也没找着人。我想，我是被骗了。” 戈玫没回答，但已经可以肯定，百分百被骗。 吴厂长望着她，眼神透着不甘和不解。 “我就是想不明白啊，对方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们连定金都出了，为什么不来拿货？ 若是说我们衣服做的质量有问题，我们可以返工，我们可以担责。 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人影。 我真想不通啊！” 吴厂长越说越激动，人都颤抖起来。 “我一直觉得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我家里人还有员工们，都说我被人骗了。 他们为什么要骗啊？ 骗我什么啊？ 我就一个小制衣厂，这样倒闭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跟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吴厂长，您别激动，报警了吗？” 戈玫连忙问。 吴厂长一愣。 “报警？” 这段时间，她忙着找那个订购商，还有厂里资金周转，各种问题搅的她脑袋都大了，完全没想到这个。 “我们这个找派出所有用吗？对方付过订金……” 吴厂长觉得找派出所未必有用。 戈玫直接站起身，拉起吴厂长。 “管它有没有用，先报警。对方甭管是骗子还是另有隐情，先让警方把他找出来再说。” 出了这种事，竟然第一时间不报警？ 戈玫内心真是觉得难以置信了。 门外，走廊上的水烧开了，在水壶里突突的响。 吴厂长也没装，只拿盖子将煤炉给封了起来。 “戈厂长。” 她迟疑的看着戈玫。 “我这，不怕你笑话，我其实也没啥文化，就会做点衣服。你说，派出所真能替我把人找出来？” “我不保证，但是，咱们必须得这么做，跟我走。” 戈玫拉着吴厂长，骑了她的自行车，飞似的，带她到了辖区派出所报案，做了笔录。 出来后，吴厂长心情松快多了。 “还是得相信政府啊，跟政府把这事一说，我这心里突然就松快了，也踏实了。” 戈玫失笑，说真的，她挺佩服吴厂长的，也可以说她其实运气还不错。 但她的法律意识非常单薄。 当然，这跟她自身背景有关。 吴厂长原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农村人，她男人当年是知青下放过去的。 两人有了感情，就在乡下成了婚，还有了孩子。 孩子两岁的时候，她男人考上了大学，能回城了，就带着他们娘儿俩一起回了城。 原以为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 哪知，跟着男人远嫁过来，婆家人却十分不待见她，嫌弃她是农村种地的。 嫌弃她挣不到钱没本事，觉得她配不上大学生老公，处处贬低她打压她欺负她。 后来，吴厂长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个小房子。 因会做衣裳，一开始就接下缝缝补补的活，慢慢的攒了些钱，就买了台缝纫机，给人做衣裳。 八十年代，成衣少，多是裁缝做，她的生意很好。 很快就攒到了第一桶金。 吴厂长心思活泛，慢慢扩大规模，又多买了两台机器，招人一起做。 就这样，慢慢的做成了今天这样的小厂子，一共有三十多台缝纫机了，在这小县城来说，也算是小有规模了。 一直以来，凭本事吃饭，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制衣厂，用吴厂长自己的话来说，生意没有多好。 但也不差，就这么稳当的维持着，大家也都心满意足。 可谁知，突然发生这么一件事。 以为天上掉个大单子，谁知道是天上掉炸弹，直接将厂子都要炸没了。 吴厂长文化不高，年纪也不小，可思维就是跟不上新时代。 出了事，第一时间就知道找订购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事还可以要报警。 哎，戈玫感叹，这个年代，像吴厂长这样的争气的女性可不多了。 那今天她要不来，这事，怕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制衣厂要真是因此而倒闭，那真是冤的很呢。 陪吴厂长报了案，戈玫并未立刻离开。 “吴厂长，现在回厂子，我看下那批货。” “哪批货？” 吴厂长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六百四十二章傻白甜不分年纪 戈玫上了自行车，“就是那骗子定的货。” “哦，好，好。” 吴厂长连忙骑了自行车，追在戈玫后头。 两人回到制衣厂，吴厂长就带她来到仓库。 仓库就是一间大屋子，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积压的衣裳。 “都打包好了，一共一万二千套。” 吴厂长看着一屋子的衣服，眼睛里又涌起泪花。 从来没想过，仓库堆满衣服，也能让她愁的睡不着觉。 戈玫随手抽了一套出来，打开包装袋，将衣服展开来看。 纯棉的套装，宽松的运动系列，做工也不错。 “眼下这时节，穿这个最好。再过些日子天热起来，就不好卖了。” 戈玫觉得，十天之内必须清仓。不然，大概只能等入秋后了。 服装很有季节性，入秋后又有许多新款新货上市。 这放仓库压了半年的货，肯定就更难卖了。 一万多套，太可惜了。 “卖？” 吴厂长诧异，“可，我担心，万一人家再来拿货怎么办？” “啊？” 戈玫盯着吴厂长。 果然，傻白甜其实不分年纪的。 “您觉得对方还会来拿货？” “我不是这意思。” 吴厂长忙解释，“我知道，这回我是被人坑了。可万一对方知道我把货卖了，再出来找我要货，再倒打一耙，那如何是好？” 戈玫眼神一狠，“那骗子只要敢露脸，就先弄他个半死。然后，送到派出所，交给政府处置。” “……” 吴厂长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 戈玫看她这神色，又想到什么，忙问，“你们签合同了吗？” 吴厂长摇头，“没。” “那协议呢？什么时候交货？甲乙两方如果有一方违约，如何赔付？” 戈玫问。 吴厂长被问的神情沮丧，懊恼不已，“当初，我们就写了个收条。其他的都没写啊，关键是，那人看起来不像个坏人。 而且，他看起来是真心急需那批货，开始那几天，他还天天到厂里来，帮着催促工人干活……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坑我啊？” 定金两万多块呢，对方都给了。 就算要坑她，对方损失也大啊，两万块毕竟不是小数目。 而且，她这些年专心守着制衣厂，也没跟谁结过仇有过怨的。 吴厂长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有人良心坏到这种地步，为了坑害他们而不惜让自己也跟着受损。 戈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笑着跟吴厂长说。 “没签就没签吧，反正，现在的情况，就算对方找来，也拿不出有效证据证明这货就是他们的。 就算能证明是他们的，过了这么久来提货，本身就是违约行为。按理，也该他们赔偿。”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是对方毁约在先。 “吴厂长，还是抓紧时间将这些货处理掉，起码能挽回一些损失。” 吴厂长一脸为难。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厂子一向只给人做衣服，没有卖过衣服啊。这也不是一两套，而是一万多套呢，这一时半会能卖给谁？” 也确实，戈玫知道吴厂长说的是实情。 她轻叹一口气，看着一仓库的货，也是头疼。 “这样，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来处理。” 吴厂长听言，心里一松，不过，旋即又担心起来。 “戈厂长，这么多衣服，不好处理啊。我知道我现在陷入了困境，但是，我不能再拖累你。 要是可以的话，你在我厂里挑几个能用的上的工人，能给她们提供一份工作，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眼下，厂子倒闭，我是不怕的。我都这个年纪了，做了大半辈子的衣服，也做够了，可以退休在家带孙子了。 可我最怕的就是那些跟过我的老姐妹们，丢了工作失了业……” “吴厂长放心，我量力而为。至于你的那些工人，跟惯了你的，怕是也不想换地方。何况，只是暂时遇到了一点困难，不至于倒闭这么严重。” 戈玫安慰吴厂长。 吴厂长苦笑，“就这一单就要赔的她倾家荡产了，哪有资金继续维持啊？ “好了，我答应你，要是厂子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来负责安顿你的员工。” 戈玫看她一眼，吴厂长的年纪也不小了，五十多的人了，这个年纪遭遇这种事，怪叫人心里不落忍的。 “多谢，多谢戈厂长！” 吴厂长感动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她没资格将自己身上的担子压到戈玫身上。 而且，戈玫愿意为她做出这样，她真的很感激。 “吴厂长。” 戈玫略想了想，便做下决定。 “你这些衣服的尺码是多少？” “哦，一共四个尺码，从小到大都有，最小码的话一米五，最大的一米八都能穿。” 吴厂长忙道。 戈玫点头，“那就从一米五到一米七的，各准备一百套，一共三百套，先给我清理出来，单独放好。” “要做什么？” 吴厂长不解。 戈玫轻叹。 “上回我听说黄县长去了底下农村，好像是因为村民用水问题。 今年年初到现在，几乎没怎么下过雨，我们这城里倒没觉得什么，但是底下农村，村里井都快干到底了，村民吃水到要进山里那一口老井……” 吴厂长听的莫名其妙。 “那，这跟衣裳有什么关系？” “嗯——” 戈玫微微耸眉，哼道，“直接关系不大，间接关系可以有。底下农村相对来说，还很贫穷，教育资源一直有限。山窝里想飞出金凤凰，真的很难。 所以，我想……“ 吴厂长一双眼睛透过镜片，期待的看着她。 戈玫浅浅勾唇，“当然，那个想法目前来说，还有些远。但是，近的，我想先做点实际的，先捐些衣服。 就你厂里的这些货，我看了，面料不错，款式也还行，宽宽松松的，运动风，学生们能穿，我觉着可以捐给底下的乡村学校做校服。 顺便，再捐些文具、书本和体育器材……” 吴厂长，“……”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戈玫看吴厂长听的目瞪口呆，微微一笑。 吴厂长紧接着问，“那第二步呢？” “根据第一步的进展情况，再准备。”戈玫笑道。 吴厂长，“……” 离开制衣厂，戈玫骑着车子直奔县政府。 第六百四十三章民营企业的榜样 到县政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戈玫以为黄县长不在，打算找司青聊聊的。 可巧了，司青说县长原本打算今天去省里开个会，后来临时通知取消了，下午一直在办公室。 就这样，司青亲自带着戈玫来到了县长办公室。 黄县长见到戈玫高兴得很。 “小戈，你来了？上次你那新品发布会，我没来得及去，沈主任说办的非常成功，新品还进了圳市的大商场，恭喜啊。” “多谢黄县长关心，目前我厂的新品开展工作进展的很顺利。” 戈玫也没谦虚。 “好，很好啊，小戈，你为咱们县的民营企业树立了新的榜样啊，自强，创新，不断发展，好样的。” 黄县长说话间，已经给她和司青各泡了一杯茶。 司青在一旁微微笑着。 “老黄，有空你真该再去小戈那厂子里瞧瞧，如今发展的真是不错，我觉得，比外头那些大厂子一点不差呢。” “是么？那咱回头挑个日子，一定得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咱以后再组织其他单位，一起去观摩学习。” 黄县长想的颇为长远。 一个好的企业，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他就想让其他企业也都能学习学习这【娉婷】厂的这种蓬勃进取的精神，还有对工人的人文关怀。 “到时候一定欢迎。” 戈玫笑着说，接过黄县长的茶，喝了一口。 “黄县长，我今天来找您，不是为厂子里的事，而是为了学生们的事。” “学生？” 黄县长一时没转过弯来，还以为她今天来为厂子里的事呢。 司青也好奇的看着戈玫。 戈玫手指旋着杯盖，看着杯子里碧绿的茶叶浮浮沉沉，缓缓解释。 “是这样的，有个小制衣厂，前些日子新做了一批运动衣，我觉着挺不错的，就想买一些过来捐给一些乡村学校。 黄县长上回不是说哪个乡里，条件很差，村民吃水都困难，孩子们的教育资源更差。 我就想着，再穷不能穷教育，要想帮助一个地方脱贫致富，真的，我觉着，归根结底还是得让孩子们受教育，让他们能走出去，见识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学知识学本领，将来可以为家乡的发展建设做出努力。” 黄县长和司青听完，那脸上都露出惊喜的光辉来。 两人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却都没有打断戈玫，而是很认真的听戈玫说着。 “马上不是五月份了吗？我知道，我侄子小海那中学每年都会举行春秋两次运动会。我想，这批运动服捐下去，或许刚好能派上用场呢。 当然，除了这些衣服之外，我还打算买一些文具、书本和体育器材，让学生们德智体全面发展。 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初步想法，具体怎么落实，还有待商榷。 今天来，我就是想跟政府讨个主意。 要是政府支持，我打算先弄所学校作为试点，再联系电视台，将此事宣传出去。” 说完，戈玫看了看黄县长和司青，等着二人发话。 然而，这二人听着她说到兴处，突然停下，表示不满。 “小戈，继续。” 黄县长端着茶杯喝了口茶，饶有兴趣的催促。 戈玫微微蹙眉，有些担心，“那你们不会觉得我是借这次的事情，来炒作自己吗？” 怎么说呢？ 这世道啊，都流行所谓的做好事不留名。 但凡你要弄出点动静，就会被人说三道四。 说你目的不纯，说你借机炒作，说你想捞好处…… 但是，戈玫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 这次，她的确也是带着某些目的，那就是推销制衣厂的衣服。 但若是既能解决制衣厂的困境，又能让更多的人，更多的企业，来关注到贫困山村，贫困人群，贫穷的教育…… 达到双赢。 戈玫觉得很值。 其实，扶贫这事一直在她的考虑范围。 但是，目前她的重心以毛巾厂为主，也没个契机去具体落实。 可巧，今天制衣厂这事，让她突然觉得，这就是一个契机啊。 若是能借此契机，帮助制衣厂，帮助了一些穷困人群，何乐而不为呢？ 黄县长和司青听了，都有些茫然。 “什么炒作？你这是好事啊。” “这就是说，二位对我的想法是支持的了？” 戈玫有些惊喜。 黄县长将杯子砰的一声放桌子上，也激动道，“当然支持。” 这难得有个企业愿意给学校捐物，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不支持？ 这事要是成了，再要是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让更多人投入到脱贫事业当中来，那政府的担子可就轻多了。 作为一县之长，他巴不得能多些像戈玫这样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企业家呢。 “咱说干就干，小戈，我这就联系学校和电视台。对了，你那边东西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到时候，咱们一起下乡。” 他这话问完，司青狠狠白了他一眼，好笑的嘀咕了一句。 “跟个地主老财催租子似的，那么着急。” 这种好事当然越快办越好啊，万一小戈后悔了呢？ 当然，黄县长相信她。 “小戈，你这次的举动非常好，为全县企业做了一个新的表率。等这次事情后，我会向上级汇报，记你一功。 对了，咱们县今年的青年致富能手人选，说不定就是你了。” 戈玫被夸了，也没有不好意思，坦然接受，不过那名头什么的还是浮云。 “哎，黄县长，我这么做，纯粹就是想为贫困区的孩子们做点事，不为别的。至于什么致富能手，优秀青年代表什么的，我真不敢当。 我目前所做的也只是个皮毛而已，未来的路还很长远呢，我只希望更多的有志青年能投入到这样的工作当中来。” “说的好。”黄县长夸道。 戈玫一笑，忙岔开话题。 “那个，这样，这第一期试点，我想先捐三百套衣服，两百本图书，另外一些铅笔写字本子，体育方面的话，两个篮球，乒乓球和羽毛球各五副……” 这是一个学校的，戈玫觉得东西差不多，先做试点，看看效果，以后，再慢慢发展。 第六百四十四章为贫困县捐书 “嗯，时间的话，两天内能准备妥当。” “成，那咱们……” 黄县长算着时间，“明天，后天，大后天可以下乡？嗯，要去的话，咱们就先去杏花沟吧，那边有个村小，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在那上学。” “成，那就这么定了。东西我负责，具体事宜，还要靠黄县长您来牵个头。” 戈玫道。 黄县长乐呵呵的，“没问题，我现在就联系。” 黄县长当即就拨了杏花小学校长的电话。 那边，校长听闻此事，激动的在电话里连声道谢，还保证会热烈欢迎领导和同志们莅临学校。 学校联系好了，黄县长又开始联系电视台那边，还有县里几家报社。 等黄县长联系好后，戈玫起身。 “县长，沈主任，时间不早了，我先赶回厂里，将事情布置一下，衣服准备好了。但是，图书和文具，还得加紧。” “好，好，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 黄县长亲自送她出了办公室。 离开县政府，戈玫骑上车子，飞似的又回到了毛巾厂，直奔图书室。 图书室里，徐红军正在一排书架前，整理书册，旁边还有一抹身影，没引起戈玫的注意。 戈玫走过来，“有空没？我有事交代你去办。” “婶儿，红军哥忙，我去吧。” 小海从书堆里抬起头来。 “哎，小海，你也在啊！”戈玫才意外的发现小海这会也在厂图书管看书。 “婶儿，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去做吧！”小海把手中的书合上。 戈玫注意到那是一本很厚的《经济概论》。 这孩子还真的有那里不一样了，这本书并不是这个时代的，是她从别墅空间里拿出来的。 小海却看得津津有味，也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难道真的是被人穿了？ * 司青下班回家，手里拿着几本《少年文艺》。 司振见状，奇怪的问，“姑，你买这个做什么？” 这书他小时候常看，不过如今已经不大适合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他姑会看这种书。 司青将书搁桌子上，乐呵呵的说。 “今天下午，戈厂长来我办公室了。” “戈厂长？” 司振一下子耳朵都竖了起来，忙追问，“她找你做什么？” “嗳，我和黄县长都特别看好她呢，真的，戈厂长真是没话说啊，年纪轻轻，有能力，有思想，有责任，有担当。” “姑。” 司振有些着急，“就她一个？还有其它人吗？找你做什么了？” “为了孩子们啊。” 司青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喝，然后又喋喋不休起来。 “还能有谁？她说再穷不能穷教育，一定要让孩子们德智体全面发展。她打算先找个学校做试点，先捐赠一批校服，图书，文具以及体育器材之类。 总之，我觉得她这个举动真的很好啊。现在这时代，图挣钱的企业家就多。可是，有戈厂长这样想着那些穷孩子的可不多。 这不，我也被她的热情和善良打动，下班路过报摊，看见了几本书，觉得很适合孩子们看，就买了几本。 呵，才几本，有些少，不过，报摊上也就这几本，也没别的。” 司青自顾自说着，总带着些遗憾，她也想趁着这机会为孩子们多做点事。 可司振好像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人，有些恹恹的，转移了话题。 “姑，锅里才煮好的面条，你一会吃点。” 说完，迈腿就往楼上跑。 “你不吃啊？”司青朝他喊了一声。 司振，“我马上下来。” 司青也没在意，洗洗手，径直去厨房盛了碗面条，弄了点虾酱配着吃。 这虾酱是荆元恺亲手做的，味道特别香。 想到这，司青眸底不觉漾出笑意来。 想不到荆元恺这个公子哥，竟然是个厨艺高手，连虾酱这种偏门的东西也会做，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话说，他去国外学习，也快一个月了吧？ 也该回来了。 她这两瓶虾酱都见底了呢。 噔噔蹬，这时，司振飞奔下楼来，怀里抱着一大抱的书。 “姑。” 司振将那些图书全部堆在桌子上。 司青端着碗就出来，“小振，你干嘛？” “戈厂长不是要捐图书吗？我想借这个机会，也尽点心意。姑这些书，是我特意挑选过的，比较适合低龄一点的学生看的。” 司振拍拍那些书。 司青大为欣慰，“小振，你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行，明天我上班就带到办公室去，回头，跟着戈厂长那些东西，一起送到底下学校去。” “嗯。” 司振点头，“我也想一起去。” 他跑上去捣鼓半天，就是想去和戈玫套近乎，上次小海家火灾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他试着联系了几次小海，可电话那头的人总是说起忙。 司振又不好追问，人家现在是大学生了，当然有他要忙的了。 哪像自己这样游手好闲的。后来他也不好意思再找他。 直球打不了，就弧线球吧。 第二天，戈玫又来到了制衣厂，将这个计划跟吴厂长说了。 吴厂长很是感动，并提出，在戈玫那三百套之外，再捐三百套。 对此，戈玫道。 “目前，咱们的试点小学，三百套已经足够，您的三百套，等厂里危机解除，您有余力之时再说。” 吴厂长闻言，对戈玫又是佩服又是感激，真是个贴心到让人泪目的好姑娘啊。 “好，戈厂长，我都听你的。” “嗯，下午，我让人过来拉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戈玫道。 吴厂长愣了下。 “我也去？” “当然。” 戈玫有些狡黠的笑。 “明天会有电视台和报社的人去，这可是宣传制衣厂的大好机会，你可一定得去。” 吴厂长慌了，“啊，不行不行，我都老婆子了，又不会说话。” “可是，你的衣服做的好啊。” 戈玫打断她的话，给她鼓励，“这批货，我抽看了几套，真的，面料好，做工也细致，说明吴厂长在做衣服这一块，要求很严格。” “这是必须的啊。” 吴厂长对此很认同。 “我做了大半辈子的衣服，就这一点，顾客想要什么样的，我一定做的比她想的还要好，绝不能让他们不满意。” 这也是她这厂子能发展到现在的重要原因。 她的很多顾客都相信她。 只是，这一次，被人坑的太很。 第六百四十五章没考大学是失误 戈玫笑道。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你准备一下，我先回厂里了，明天具体的出发时间，我等县政府那边通知了，再打电话给你。” “好，好。” 吴厂长连连应声，人家戈玫为她这个厂子东奔西走的，她也得豁出去了，虽然没见过大阵仗。 但是，这次关系制衣厂生死存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戈玫回到厂里，处理了一些事情。 上次柯强辉托他介绍进厂的朋友任大友，已经被戈玫收至麾下了。 并且还添上了一台小面包在厂里拉货。 下午，戈玫让任大有开着货车，去了制衣厂，将三百套的衣裳，拉到了厂里。 快下班时，采购气喘吁吁地来到她办公室。 “厂长，东西都买回来了，就在车上，是先拿下来搁图书室那边放放？还是明天直接拉走？” 任大有用袖子擦了下额头的汗，问。 除了上回图书室成立，他负责外出选购图书之外。 这是第二次，他如此大规模的采购物品，而且还是捐助给农村孩子们的。 他觉得特别有意义。 这大半天，他在市场里认真的选购、比对，就想给孩子们最好的。 时间耽搁了不少，不过，好在戈玫托他采购的物品，一样不差的全拉回来了。 戈玫很高兴，起身，“走，瞧瞧去。” 仓库门口，与任大有拉回来那一车运动服并排，还有任大有叫人拉回来的一货车东西。 戈玫过来，打开车门，亲自上车里看了。 崭新的图书，一扎一扎的都捆好的。 戈玫随意翻了下，有《世界著名童话》系列，也有红色读物《闪闪的红星》、《鸡毛信》等系列，还有一些什么《小葵花》、《怪帽子》、《好孩子画报》等等。 任大有站在货车门口，介绍道，“这些都是目前最新的、深受孩子们喜爱的读物。” “很好，这么多图书，可以在学校里搞一个小图书馆了。” 戈玫很满意，她已经能想象的到，孩子们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手捧着图书，认真翻阅时的样子了。 任大有在旁边激动的介绍。 “这边都是一些铅笔、本子、橡皮和铅笔盒，高年级的就是圆珠笔。哦，那个黑色袋子里，是篮球还有乒乓球和羽毛球……” 戈玫大致看了一下，“很好，大有哥，这件事你办的非常棒。果然，这些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任大有被夸，脸有些烫，不过心里很高兴。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现在快下班了，大有哥，你下班吧，这些东西就放车里，明天直接拉到学校就行了。”戈玫道。 任大有点点头，“行，那我先回了。” 戈玫将货车门关好，跟仓库管理员交代了一声，回到办公室拿包，也准备走了。 不过，任大有没有直接下班，而是先来到了图书室这边。 司振正好过来借书，还带了一堆书来捐，夏晓琴在给他登记，登记完，将书给了两人，还嘱咐一句。 尽管这位同学现在还不是厂里的正式员工，可戈厂长特别交待了，和正式员工同样对待呢。 夏晓琴知道，司振是司主任的侄子，而且在卖毛巾那事上，为厂里做出了贡献，所以他来借书，她也特别热情。 而且听戈厂长说，他能力不错，没有考上大学只是失误。 所以不想那么快收他进厂，希望他能考虑清楚。 “书拿好，回家也要好好保管哦，不能有破损或者沾水哦。” 夏晓琴看司振的眼神都特别的阳光灿烂。 司振点点头，心不在焉的左右看了看，回答，“知道了。” “哎，是司振啊，小海没有和你一起来吗？明天送这些书去学校，戈厂长说他也一起的，应该他知道的吧！” 任大有进来，端起杯子接水喝，顺口问了一句。 司振眼睛一亮，“明天小海也去吗？他回来了？” “哦，昨天他还有来借书的。怎么这还没开学呢，他去哪儿了？你们以前不总是混在一起的？” 司振看着任大有，笑容有点僵，“他现在可忙着呢，听说常跑圳市，他说证券市场开放了，去看看机会。” “哦，你们读过书的娃，就是不一样，昨天我看到他看好厚的书，什么经济什么的，这要上大学的娃，就是厉害啊！” 任大有又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堆书，“你看那些，都是他说要借的，特别留那儿的。那些书啊，除了戈厂长，没人看咧！” 司振顺着任大有的视线走了过去，在那堆书旁坐下，轻轻地翻了起来。 “司振，上次你跟戈厂长说的事，厂长还没批么？你这么喜欢看书，要么别申请去销售科了，不如来图书管吧。” 夏晓琴本来到点要下班的人，看到司振来，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了。 坐到了他的桌子对面，也随手拿了本书乱翻。 “晓琴，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完全没明白戈厂长的意思。” 任大有可是个大老粗，一点也不明白这姑娘的心思。 “司振可是司主任的侄子，人家是省城里的娃，怎么能窝在我们这小县城，小厂子里当个图书管理员？” “任叔，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做个小厂子里的图书管理员？” 这会儿司振的一股倔劲儿也上来了。 上次他和戈厂长说想进厂做销售的事儿，她就一直拖着，也不给个答复。 正是郁闷着呢，被任大有这么一说，就不乐意了。 “对啊，当个图书管理员咋就不好了，你干嘛瞧不起啊？” 夏晓琴就不乐意了，一边收书，一边看向任大有。 “你看，有一份稳定，还是自己喜爱的工作，悠哉悠哉的，工资也不错，有哪里不好了。” 自给自足，还能存些嫁妆，夏晓琴觉得现在她很满足了。 她特别满意现在的生活。 “傻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女人是要嫁人生娃的，可男人就不同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哪里能小小年纪就窝在这图书管当个管理员呢。看书是图个啥，还不是多学点知识，再学以至用？ 你看人家小海就不一样，书也照看，还到处跑，去对着书上的东西去折腾，上次听他说什么证券市场什么的事，反正就是用钱来赚钱的事儿，像我这种都听不懂。” 第六百四十六章下乡去贫困小学 听到这里，司振心里有淡淡的失落。 上次他也有听小海说起，可他说想陪他一起去，被小海拒绝了。 看着眼前那些书里深奥晦涩的字词，他只觉得自己和小海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啧啧，用钱赚钱？那不是跟赌博一样，那是资本主义的一套，小小年纪就想这些，到时候被抓里局子里都说不定！” 夏晓琴扁扁嘴，不屑一顾。 “那你也别这样说啊，人家大学生，思想可是比较新潮的，说不定也倒腾出个明堂哩。” 任大有也杠上了。 “晓琴，我跟你说，原本我当年也是想上大学的，可没赶上好时候啊，后来又想当兵，也没选上。我的人生啊，就是想什么都没有尽努力的去做，都落下了，一步步的，就这么把自己折腾成了个废人。 我怨过老天不公，也恨世事无常，甚至还恨过自己爹妈没本事…… 其实归根结底，还不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懦弱，最后变成了个让自己都看不起的人。 所以，晓琴啊，你们趁着还年轻，赶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总比到了我个年纪再后悔吧。” 他这一番话，出自肺腑，说到两个年轻人都沉默了。 其实谁不想上大学啊，夏晓琴也是读了高中的，后来也是因为家里负担太重了，有两个弟弟在供，还有个才上小学的，本来学习也不怎么好的她就放弃了。 如今这高考只要有能力的都能去考，她也动心过，可无奈这课本丢太久了，一捧起来就犯困，而且她妈妈也急着让她去相亲，说她也老大不小了。 想到这儿，夏晓琴叹了口气，“哎，说得也是，对了，司振，你为啥不上大学？” “落榜！” 哪壶不开提哪壶。司振把头埋进书里，眼皮也不想分一片给她。 “司振，你知不知道，高中是可以复读的啊！” 任大有以过来人的身份，替这少年着急。 他不知道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在省城读书不香么，干嘛要特别跑到这小县城里啊？ 要不就是和家里人有矛盾，这些飞扬跋扈的青春年少，他当然也经历过。 “知道。” 司振没好气的答，这两个人他怎么觉得好呱噪。 “小伙子，其实戈厂长不招你进厂，估计也是不想浪费人材。你现在可要想清楚啊！人生路走岔了，可就很难回头了。” 任大有叹了口气。 “任大爷，你就少在这里说教了。” 夏晓琴扁扁嘴，将抽屉锁好，然后，开始关图书室的窗户。 “明天你们送这些书去乡下的学校？小海也去吗？” 司振合上书，看着任大有。 任大有帮着一起关窗户，“是啊，书不少呢，多个人多个帮手，要不你也一起？” 司振眼里露出了惊喜。 “好，我家里还有些书，也一起捐了，明天我早点来！” 三个人关好窗户，锁了图书室的门。 再说，戈玫从仓库这边回到办公室，刚准备走呢，电话响了。 是黄县长那边打来的。 黄县长推掉了一切活动，明天会亲自跟她一起去梅林沟小学。 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出发。 到梅林沟那边，大概有个两三里路很不好走。 所以，时间定得早些。 本来司振可以跟着他们的车走，可也不知道为啥，他偏说要把书送到戈厂长手上。 时间定好，戈玫又给吴厂长打了电话，约定明早六点钟日化厂这边准时见面。 之后，又跟任大有和另外一名货车时间交代了具体出发时间。 一切准备就绪，这天晚上，戈玫也早早睡下。 隔日一早，定了闹铃，就起来了。 日化厂这边，吴厂长已经在等着了。 小海也一早就到了，还帮戈玫带了早餐。 “哎，你们都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戈玫停好车，招呼了一声。 吴厂长笑道，“我也才来，这是你侄子吗？他还帮你带了早饭，可真贴心？” “是啊，我这是近水楼台。” 戈玫笑着接过小海递过来的早餐。 刚准备吃，她眼一尖，看到不远处，司振骑着自行车的身影，连忙把早餐分成了两份，转头问小海。 “你还约了司同学吗？” “啊！没有啊。” 顺着戈玫指的方向，他这才看到司振的身影，自行车后头还捆了一摞书，心里一喜。 戈玫笑着将手里的鸡蛋包子递回给了小海，“来得这么早，他应该也没吃，这儿太多，这份你给他吧。” 小海低头抿唇笑，感激的看了一眼戈玫，接过，视线又落到了司振的身上。 这时任大有也将车开了过来，走出驾驶室。 “戈厂长，司同学说有书要捐，昨天我就让他也过来帮个忙。” “行，你做得很好，这干活呢，有帮手当然好！” 戈玫拨着鸡蛋，看着小海对着司振急切的迎了上去，把早餐挂在他的车头，帮着他搬书。 这两娃，明明就是有戏，她想起了自己商城里的任务，这次的任务不急，这两娃的年纪都还小着呢。 “老任，你吃了没？”戈玫递了个鸡蛋过去。 任大友连连摆手，“吃过了。” 戈玫又问早了一遍吴厂长和另外一位司机师傅。 大家都答吃过了。 “哟，大家伙都吃的饱饱的啊，那就好，那行，咱们准备充足，现在出发。我们先去县政府门口吧。” 戈玫手一挥，随即，上了任大有那货车的副驾。 而小海和司振就坐进了书堆里。 吴厂长就坐在了另一辆货车上。 两辆货车，带着捐赠物品，先到了县政府这边。 县政府这边，有电视台的车子。 司青也在门口等戈玫，她脚边还放着一捆捆好的书籍。 黄县长那边，跟电视台和报社的人，也都准备好了。 司青今天有事，去不了。 戈玫跟黄县长以及电视台和报社的人打了个招呼，又着重介绍了下吴厂长。 之后，黄县长带了两个办公室人员，坐上了电视台的车子，在前面带路。 戈玫的两辆货车随后。 县城的路还不错，但是，出了县城，路况就差多了。 而且，越走越差，一直到了颠簸晃悠的厉害，动不动颠的屁股都离了座位，然后砰的又落下来。 戈玫被颠簸的没脾气，只能安慰自己，黄县长说过，离杏花沟有一两里路特别难走。 她猜，大概就是这里了。 一两里，好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就在戈玫觉得忍无可忍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阵锣鼓之声。 第六百四十七章学生排队欢迎 任大有喊了一声，“厂长，快看，学生们排队欢迎咱们呢！” “看见了。”戈玫也看的呆了。 这阵仗有些大啊！ 除了校长，竟然还有村民，在那学校门口围的满满当当。 一个花白头发甚至有些秃顶的老头，正在夸张的挥舞着双臂，指挥着几个村民在那敲锣打鼓。 在通往学校的路上，还有几十个学生站成两排，手里挥舞着小旗子，口里热情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前面，电视台的车子停了下来，黄县长等人下了车子。 戈玫忙道，“姐夫，咱就停这儿吧，下车。” “嗯，好。”任大有将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了电视台那车子的旁边。 另一个司机老左见状，也停在了附近。 吴厂长一下车，就走到戈玫身边。 两人跟着黄县长等人后头，一起来到学校门口。 在此同时，摄像师早已打开了摄像机，将这迎接仪式全都记录下来。 还有两位报社的记者，开始拿着纸笔，认真的记录着。 “你们继续。”校长看到黄县长等人走近，忙要过去迎，又怕自己走了，这些人乱了节奏，就又急着挥动了几下手臂，然后，跑着过去迎接。 “黄县长，您来了，欢迎欢迎。” “校长，你这，太……隆重了！快叫大家伙停下来吧，都辛苦了。”黄县长也没料到，一来这么大阵仗。 校长就朝那些敲锣打鼓吹小号的，挥了挥手，“都停下，停下。” 乐队停下，孩子们的喊声也都停了下来。 黄县长刚轻舒了一口气，正打算介绍戈玫等人呢，冷不防两个学生过来。 献花！ 后面还有两个高个子学生，拉着长长的横幅：热烈欢迎上级领导来校指导慰问！ 慰问的「问」字被那个学生拿手掐住了，看不大清楚，只看到一个慰字。 黄县长接了花，也给孩子们敬了个礼。 “谢谢，谢谢啊。” 校长对整个流程非常满意。 并道，“学生们知道你们今天要来，甭提多高兴了。我也是啊。说明上级领导关心我们学校，关心我们这些孩子们啊。” “老康啊，政府一直都很关心学校啊，关心孩子的学习和生活。对了，介绍你认识一下。这位是毛巾厂的厂长戈玫。也是她主动找我牵头这次捐助活动的。” “戈厂长，你好你好。”校长连忙热情的与戈玫握手。 但同时打量戈玫的眼睛里又有一丝的诧异，“戈厂长好年轻啊。” “校长好。”戈玫也热情招呼。 黄县长又介绍了吴厂长，“这位就是这次运动服的厂家，制衣厂的厂长吴厂长。” “还有这几位是电视台的记者……” 一番寒暄介绍后，校长没领他们进学校，反而要往家领。 “大家奔波了一路，都饿了吧？走，咱们先到我家吃点饭，一大早我老婆子就开始准备了呢。” 黄县长却拦住，道，“老康，大家伙在路上都吃了干粮，不饿呢。学生们都等半天了。咱们赶紧把正事办了。” “可是，大家一路辛苦，连口水都还没喝上呢。”校长颇为过意不去。 黄县长笑，“放心，大家都带了水，除了路况不好，颠着屁股疼，其他的，啥都好。行了，咱们开始把东西接收了吧。” “嗳，好，好，那个，周老师和小江老师，你们两个带几个学生，去帮着将东西搬下来。”校长立刻安排。 戈玫和吴厂长带着两个老师到货车这边，亲自交接，然后，帮着拿东西。 周老师是学校里唯一的男体育老师，体格健壮，先将那些运动服搬了出来。 小江老师是今年才分配过来的年轻女教师，比戈玫年纪还小，青春有活力，看到那么多图书，当即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她激动的握着戈玫的手，道，“来的太是时候了。我平常只建议孩子们课下要多读书，读好书，可是孩子们总是一脸茫然，上哪儿看书去？ 他们除了学校发的课本，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课外书。 我那个班上，唯一的课后读物，还是我的那本《安徒生童话》，就这，都快被孩子翻烂了。 孩子们一直渴望知识，奈何，渠道有限。这回……” 说到这，再看着一捆一捆的图书被搬下来，几个帮着搬的孩子们咧着个大嘴，笑的跟大傻子似的。 小江老师突然眼眶有些发热，却仍旧开心的笑道，“这回好了，一下子有了这么多的书，孩子们有的看了！” 听了小江老师的话，戈玫和吴厂长鼻子都酸酸的，孩子们学校条件太艰苦了。 一所小学，两排房子，拢共不到十间，老师的办公室和教室都是连在一起的。 要不是操场中央竖着的竹竿，那竹竿上飘扬着的五星红旗。 绝让人想象不到，这竟然是所学校。 学校共有五个年级，不像城里有幼儿园或者托儿所，还有六年级。 这边的孩子，都没有经过幼儿园，大多数到了年纪，就直接就过来上一年级。 有些小的六七岁，大的甚至九岁、十岁才过来，这还是村里去家里给家长做工作，硬是给拉到学校来接受教育的。 不然，大概就只能在家放牛干活，等再大一些就直接出去打工了。 一年级的学生是最多的，有五十多个。 但年级越高，生源越少。 到了五年级，顶多只有二十几个了。 大部分学生，上到三四年级就辍学了。 小江老师说，“这边经济条件差，家长们普遍没什么文化，也没那么多的意识说要培养孩子。 很多家庭养孩子，就为大点能出外打工挣钱。 对于上学，觉得，能认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成了。 其实，很多孩子都爱学习，想要念书的。可惜，机会很少。” 小江老师自己就是附近村子的，也是村里十几年里，头一个考上师范生的姑娘。 她深知家乡的落后，也一心想要改变现状。 毕业之后，她就申请回到了条件最差的梅林沟小学。 她小时候就在这里上的学。 学校就是这副破败的模样。 等她师范毕业来工作了，学校仍旧这样，一切跟过去没甚差别。 她心里难过极了，一心想要靠知识改变命运，同时也帮更多的穷苦孩子改变命运。 第六百四十八章山沟沟里的孩子 “条件确实差。” 戈玫神色凝重，问小江老师，“本地村民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种田吗？” “嗯。” 小江老师道，“农忙在家种田，农闲就出去打工。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戈玫扭头望了望后山一片苍翠，疑惑的问。 “我们来的时候，看后山有片桃林，长的挺好的。我想，山上的土壤应该不错，或许可以再做点别的。” 小江老师笑道，“你们是现在来的，山上还翠着呢，再过几个月，山上的柴草就都砍光了，光秃秃的。 没错，山里土壤的确好，都是沙土，种的红薯又糯又甜。 种的花生个个饱满。 可是，不行啊。 后山离村有点远，这种点东西，才长好就容易被偷了。 就那片桃林，我知道，每年到桃子成熟的时候，主人家就搭个棚子，天天在那看着呢。 就这，都防不住人家偷。 所以，人们都不愿再种了。 再者，就种点田，收点粮食，家里够吃就行。然后，出外打工，外出打工挣的都是现钱，比在家里刨地强。” “哦。”戈玫听了连连点头，“种地不容易。” 这时，货车里的东西，都已经搬了出来。 在一至三年级的门口，搬出来十几张课桌，上头放着捐赠的运动服，图书以及其他学习用具。 还有两张课桌拼了个主席台，上面铺了一块红布。 还有一只大喇叭，上头也绑着块红布。 校长拿着大喇叭，看各年级学生有班主任带队，在操场上站好队。 等队伍站好，校长拿着大喇叭，开始「喂喂」了两声，然后，开始说话，“各位梅林沟的老师，同学们，中午好，首先，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 校长用着蹩脚的普通话，说着欢迎词。 然后，请黄县长说话。 黄县长的话很简短，大致就是「希望同学们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 校长又请戈玫和吴厂长说话。 但是，大中午的，考虑到孩子们还等着回家吃午饭呢。 戈玫和吴厂长也就简单的说了两句，主要的意思：就是想通过这次活动，来帮助更多的人。并且，这种活动以后会一直持续…… 讲话结束，在黄县长和校长的主持下，戈玫和吴厂长也和学校的几个老师一起，参与了分发工作。 每个年级，按排队顺序，上台领取捐赠物品。 图书和体育器材是捐给学校的，到时候由学校决定分发到各个年级，或者，由学校统一管理。 戈玫是建议学校搞个小图书馆，学生们可以借书看，这样书籍就可以循环利用。 体育器材，则由周老师保管，他是学校唯一的一个体育老师，五个年级的体育课都是他上。 这次分发的就只有运动服和铅笔本子橡皮这类文具。 文具类好发，但是运动服的话，戈玫觉得尺寸偏大了些。 一二年级的只能发一米五的。 三到五年级，就只能是一米六到一米七的了。 戈玫为此，感到抱歉，因为事情办的急，没有合适孩子们的尺寸。 哪知，这些孩子们拿到大尺寸的衣服，个个反而更高兴。 这些运动服包装的很漂亮，面料做工都是上乘，比商场里卖的也不差。 村里孩子，平时都是家里买块布在裁缝那做，没有什么款式可言。 有些家里孩子多的，老大穿小了，给老二穿，老二穿不上了，再给老三。 一件衣服，补丁加补丁的，挺多的。 拿到这么好的衣服，尺码也大，起码够他们穿好些年的呢。 大家都高兴，觉得这样的衣服穿起来才值。 一年级的学生，有了这运动服，起码能穿到四五年级。 四五年级的孩子，上初中也能穿。 这样的捐赠活动，在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 戈玫也是全程面含微笑，不过，心里挺沉重。 刚穿过来时，觉得日子就够窘迫的，没想到这些山沟沟里的孩子，条件更差。 学生们拿到捐赠物品，开开心心的放学了。 校长就热情的邀请大家伙去他家吃饭。 黄县长知道校长家里条件也不好，他们这一行，加司机摄像等人，一共十个人。 这要是在校长家吃一顿，怕是要将他家大半个月的伙食都吃光了。 “老康啊，饭就不吃了。我们还得赶回县里。” “那怎么行？你们这老远的来了，连口饭都没吃上……”校长心里不好受。 黄县长握着他的手，“老康，下回，等咱们那批新课桌审批下来，我一定跟你好好一杯。” “好，好，那可一定。”校长满心期待着。 黄县长重重点头，“一定。” 就这样，来的匆匆，走的也匆匆。 校长和学校的几个老师，一直站在学校门口，目送着三辆车子一路颠簸的向远处驶去。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和对未来的信心。 穷，并不可怕。 有政府以及社会那么多爱心人士的帮助，他们相信，孩子们会越来越好，社会会越来越好。 回去的路上，戈玫和吴厂长都坐在了电视台的车子里。 大家就今日一行，进行热烈的讨论着。 都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 车上气氛热烈而融洽。 出了梅林沟小学，车子行驶了大概一二里路。突然，从那斜坡那冲下来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瘦瘦弱弱，穿着宽大的带着补丁的衣裳，手里提着篮子，拦在了路中央。 电视台的车子，走在前头，连忙刹车停了下来。 司机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朝那小男孩喊了一声，“小朋友，让让路。” 那小男孩不但没听，反而提着篮子向车子走过来。 车上一位报社女记者，很有经验的说，“那篮子里是桃子吧？来的时候，不就看到一片桃林吗？大概这孩子是拦咱们的车子想卖桃子吧？一些偏远地区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事。” 正说着，斜坡上又下来一个黑瘦的男人，男人背上背着个筐，筐里也是桃子。 父子俩一起朝车子小跑了来。 女记者幽幽一叹，“看来，今天咱们不买，这车子是走不掉了。” “不会。” 黄县长有些不满她的话，虽然，她说的也是事实，有些地方，确实有些人不自觉，会做些强买强卖的事。但是，任何事情不能绝对了。 “我来这边多少回了，这里的村民还是很淳朴的。” 第六百四十九章遇到了个哑巴 “嗯？这小孩子，我认识。” 戈玫见那小男孩走近，就认出来了。 其他人纷纷看向她。 戈玫解释，“今天我给他发的衣裳啊。他当时特别礼貌，还冲我鞠躬喊谢谢呢。” 那小男孩腼腆，走到车子边，就站在那儿瞅着。 黑瘦男人，大概是他爸爸，也有几分拘谨的敲了敲车窗。 “师傅，你想做什么？” 司机语气还算客气。 黑瘦男人就用手比划着。 车里众人，一脸懵。 这竟是个哑巴？ 司机也有些急了。 “师傅，我们不要桃子，我们有急事，赶着回县里，麻烦您让让，行不行？” 那黑瘦男人更急了，手比划着，激动的脸都红了。 戈玫说，“他好像不是卖桃子。” 黄县长一脸凝肃，“我下去看看。” 一面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戈玫跟着就下了车。 吴厂长也下了车。 车上只剩了小海和司振。 司振懒洋洋的躺在面包车的长椅上，来的时候都堆满了书，现在把书卸下次了，后座就显得很空。 来的路上车内被书挤满了，司振躺在书堆里睡觉。 到了学校两人又一阵忙活。 基本都没怎么说话。 而如今车厢一空，不聊点什么好像就很奇怪。 “你忙完了？” 司振睁开眼，斜睨着对面坐位的小海。 “什么？” 小海这才把视线从书上抬起来，看了一下窗户外面。 下车的几个人正在和那个黑瘦的男人沟通。 司振对着小海叹了一口气，“你在躲着我？” “啊？” 小海这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司振，“没，怎么这么说？” “呵，你看你这反应，一路上都不搭理哥的，你这什么意思？” 司振霍地一下，从位置上坐直了身，阴阳怪调地说。 “我听说那小片警被刑警大队看中了，升得挺快的嘛！还有你的功劳，你们感情挺不错的。” “哦，你说正阳哥吗？是啊，你怎么也知道了？” 小海抿了抿唇，声音嗡嗡的。 “什么感情不错，大家就是邻居。” “有了新邻居陪你，就不要我了，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约你都说忙！” 司振抬头直视着小海，那眼神犀利。 直到看得小海面红耳热的。 他好希望邵叔现在能在他脑子里出现，给他壮壮胆也好啊。 可自从上次他们从合市回来后，邵叔就没再出现过。 估计他也挺忙的，就顾不上这边了。 “我……” 小海也不知道如何跟司振解释。 其实小海也是有意躲着司振，尽管心里想见他，可邵叔说得对。 司振是省城长大的娃，门弟也不差，身上自带傲气。 如果不去提升自身价值，这种非世俗型感情。 又怎么抓得住？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有距离？” 看到小海语塞的样子，司振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昨天任大有的话，尽管当时入不了他的耳，可是回家后辗转反侧后，还是觉得是这个理。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跟小海在一起就像哥们，自然得很。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味了，也许是那些谣言的影响，不自觉中就疏远小海。 仿佛小海也有些知觉，看他的眼神就带着些委屈。 那种眼神才真让司振受不了，说不上是内心难安，还是真有些不舍。 后来直到小海受伤进医院，他才觉得自己慌了。 那天匆忙赶到医院，发现他跟沃正阳在一起，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就大了。 所以火灾那晚，他就憋了一股劲，就想在小海面前出次风头。 当看到小海临危不惧，在歹徒面前牵着他的手，镇定自若的样子，在他心里的形像又刷上了个新高度。 可后来，小海却一直说自己忙，在司振看来就是推脱，保不准就是跟沃正阳在一起鬼混着呢。 “距离？哦！” 听到司振突然说起这个，小海眼神暗淡了下来。 他们之前怎么会没有距离？ 就像邵叔说的，司振是出生在省城的娃，各方面都很优秀，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的中心，自带光环。 哪里像他？ 高晓琴说得没错。 自己就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配得上司振。 “哦什么？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我没考上大学，你嫌弃，不想再跟我一起玩了？” 司振突然躁了起来，可刚一大声，他就泄了气。 看着小海眼尾带红的样子，他就气不起来。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转身坐到了小海的身侧。 “小海，你别这样，之前不是好好的嘛，干嘛现在不理人的样子？” 司振低头凑近了，仔细瞧着他的表情。 又觉得好像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 立刻嘟囔着，“我这段时间在家里想了好久，大不了，我再复读一年，明年争取考进知大！” 这下惊得小海眼里闪出了光，“真的？”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常借自己的作业给司振抄。 可借了总是摇头，提醒司振对学习还是得上点心。 他不知道司振为什么放着省城的高中不读偏要来他们这个小县城。 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读书的破罐子嘛。 可司振总是一提起这事，就冷得像块冰。 小海就再也不问了。 所以现在突然这么奋发，说要考知大，当然惊到他了。 正要问，车前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阵骚动。 原来，挡着车前的那个黑瘦男人咿咿呀呀的，有些激动。 显得有些慌，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黄县长温和的上前，语气特别亲切的问。 “老乡，出什么事了？您别急，慢慢来。是要卖桃子吗？那这样，你跟这孩子的两筐，我都买了，好不好？” 这一问，黑瘦男人忙不迭的摇头，手也猛摇着。 戈玫就上前，朝那小男孩温柔一笑，“同学，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点点头，脸上露出腼腆的笑。 “他是你爸爸？”戈玫指着黑瘦男人。 小男孩点头。 戈玫松了口气，问“那你能告诉姐姐，你爸爸是什么意思吗？” 小男孩就将手里的篮子，直接往戈玫手里一塞。 “给。” “哦，这桃子个头真大。一定又脆又甜。”戈玫夸道。 小男孩得到夸奖，骄傲的看向父亲。 黑瘦男人也露出自豪的笑来。随后，将背上的筐子拿下来，放在黄县长脚边，然后，用手指了指。 意思给他们家吃的。 第六百五十章被人追着还钱 “这是？”黄县长刚还想问。 黑瘦男人怕解释不清，干脆拽着小男孩，一路朝斜坡上的桃林跑了。 众人懵了。 黄县长还本能的撵了两步，“老乡，你这桃子……” “黄县长，我懂他们的意思。” 戈玫喊住黄县长，道，“一定是小男孩回家，说了今天的事，他父亲特意拿了桃子，在这等着我们，以此来感谢我们的。” 多么淳朴又感恩的心思啊！ 众人也都十分讶异。 之前说是拦路卖桃子的女记者，面上有愧色。 “黄县长，这桃子怎么处理？”随行而来的秘书问。 黄县长道，“老乡种这桃子不容易啊。但是，这桃子看着不错。” 说着，他直接拿了个桃子，就在袖子上蹭了两蹭，然后就咬了一大口。 “嗯，果然又脆又甜，好吃。” 众人都跟着笑了。 黄县长对其他人道，“大家都拿着吃吧，都辛苦大半天了，吃个桃子，既解渴又解饿。” 得黄县长发话，大家也都没矜持，毕竟，也确实又累又饿。 戈玫还一下子拿了仨，给后面的任大有和另外一位司机师傅。 黄县长吃的最快，很快一个桃子吃完。 然后，叫秘书到一旁，从兜里掏了几十块钱，小声道。 “咱们是党员，组织上有规定，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桃子就当咱们买的，你现在把这钱赶紧给那位老乡送去。” “是。”秘书嘴里啃着半个桃子，接过钱，转身就朝山坡上跑去。 戈玫知道，有黄县长，这些事用不着她费心。所以，她安心的吃桃子就好了。 吃完一个，那秘书就回来了。 是跑回来的，一边跑，一边大喊，“上车，快上车。” 那紧急的喊声，像是后面有敌情似的。 众人不明所以，慌忙朝车上跑。 连那地上的两筐桃子也不管不顾了。 看到这里，司振和小海忙冲了下来，帮忙把众人落下的两筐大桃子，扔进了货车后备箱里，两个人相视一笑，也一起钻了进去。 而前头电台的车子，没等那秘书下来，直接发动就跑了。 那秘书一口气跑下来，直接钻进任大有的车子。 任大有的车子也是开着的，那秘书差点没上稳跌下去，被戈玫一把拽上来，关上了车门。 三辆车子，飞似的开着。 颠簸极了，戈玫才想起来问，“大哥，出啥事了？” 那秘书回头望了一眼，见那黑瘦男人没有追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哦，没事了，那老乡不收钱，非得还回来，跟他拉扯半天。没办法，我撂下就跑了，结果，他拿着钱就追……唔。” 秘书说话间又长出一口气，感叹道。 “没想到他人不会说话，这腿脚够利索，跑那么快，我差点没跑过他。” 戈玫，“……” 所以，就因为被人追着还钱，他那感觉就跟中了敌人埋伏似的，把大家唬的飚上了车子，车子飞了，差点跑掉了轮胎。 而且，更诡异的是，就因为这一折腾，戈玫竟然没有感觉到道路的颠簸，车子就顺利驶到了平坦的大路。 一飚一二里，牛逼。 尽管，回去的车子开的很快，可到县城，天已经傍晚。 司机把他们都一一送回了家。 一路上，司振拿胳膊肘蹭了蹭小海。 “我姑今天有事，睡你家行不？上次你买的毛巾还没扔吧？” “当然没扔。” 小海心里诧异，一条毛巾也不便宜啊。 他为什么要扔？ “你姑不在家，你就不能回家么？” “额。” 司振被问得有些语塞，他饶了饶后脑勺，“我想复读，那找你补课还不行嘛！” “哦，原来你刚才不是说笑的啊？” 小海心里倒是高兴，这人什么时候就转了性子。 “那行，回家我就把高中三年的笔记整理一下。” 小海冲司振笑了笑，“可别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 “所以，你就要记得督促我呗！” 司振笑得有些痞气，“那我的前途就交给你了，大学霸，以后记得你的任务就是辅导我考上知大。” “切。”小海忍不住低头笑了，“你这人，学习可是自己的事情，哪能靠别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学渣一枚，我的大学霸不管我，怎么拉近距离？”司振这话居然说得理直气壮的。 小海简直就要气笑了。 再这样，他都怀疑司振会不会也是被人上了身。 下一秒，一个大桃子，被司振塞到小海的手心里。 “小海，来，桃子，纯天然无公害又大又甜又脆的桃子。哥请你吃桃子，总可以了吧！” “这桃子又不是你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小海抗议，不接。 “在兄弟面前，要啥脸？” 司振看到小海答应留宿他，心里都是甜的，拿起个大桃子搓了两下就啃了一口。 立刻皱眉，“呸呸呸，这么长的毛。难怪你不吃。” 随后，他又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一把红通通的瑞士军刀。 将他啃了一口的毛桃，三下五去二的去了皮。 递到了小海面前。 “咯，皮都跟你削好了，这下可以吃了吧！” 看着被他啃了一口，还沾着司振口水的桃子，小海有些犹豫。 “怎么？还嫌弃？那我扔了，再也不不跟人削桃子了！” 司振一秒拉下了脸，作势要扔。 “啊，吃吃，你别扔！”小海忙不迭的从他手上把桃子救下来。 嘟囔着，“大少爷，你别这么糟蹋东西啊！” 司振挑眉，挑衅的看着他，“谁要你嫌弃？就是因为有哥的口水？” “不嫌弃！” 说完，小海只觉得脸上热得慌，一把抢过桃子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带着些尴尬，把头转向了窗外。 夕阳照在小海的半侧脸庞上。 这样子在司振眼里实在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又凑上去，想打趣他。 车前座传来左师付的一声叫唤。 “小海，你家到了吗？你看看有没错路？” “嗯嗯，没错，左转个路口停下就好了！” 小海面红耳热的，嘴里包着桃子，忙不迭回应着。 顾着跟司振说话，都没有看路，差点司机师付都开岔路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老板娘打人了 下车的时候，戈玫笑着分了一袋，要他们带给水花。 到家水花打开袋子一看，满满一袋子，起码得有十来斤。 “小海，司振，你们今天下乡就是买桃子？” “不是。妈，咱先吃饭，下乡的事，回头再说。” 小海扔了条毛巾给司振，又转头对水花说，“我同学这几天就住我家了，我们一起复习功课，明儿我们一起出去进食材！” 水花一听，当然高兴了。 这这娃高高大大的，她看着就喜欢，而且上次火灾那晚他也是帮着小海挡着冲在了最前头。 “好啊！正好，你们有个伴，上次的事，都还要好好谢谢司同学呢！” 水花笑盈盈的钻里了厨房，“我这就马上开饭了，你们早点吃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坐了近一天的车子，两个娃看上去都着实好疲惫。 水花心里疼着呢。 他将桃子放起来，进厨房端饭菜。 “谢谢婶儿。” 司振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客气，进卫生间洗了把脸。 出来后也帮忙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他那饥饿程度也不比小海差，两个人像饥肠辘辘的狼崽子。 还为最后一个肉丸子抢了半天。 最后被司振从小海碗里抢了过来，落到了水花的碗里。 看着两个朝气蓬勃小伙子相互较劲的样子。 水花乐在心里，小海平时循规蹈矩惯了，很少有看到他那么放松的时候。 吃完晚饭，她让两孩子上楼上先休息。 她转头来收拾碗筷。 廖奶奶早早就睡了。 这会儿外头都安静了，水花拉下了店里的铁闸门。 刚弄完清洁，外面又想起了敲门声。 “谁啊？” 水花好奇，只听到了敲门声，外面却没人应声。 她拴上小门的锁链，把门拉开了一条缝。 “水花，是我！” 映入水花眼帘的，却是柯强辉那张憔悴的脸。 “有事？” 水花的警惕性马上提了上来。 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也不晚的，可铺子门口走路的人已经很少了。 柯强辉这个时间来，到底是想干嘛？ 从上次出院后，柯强辉把他障山厂里的事情安排了人手管理。 干脆就在水花家附近租了个房子住了下来，每天一大早就来她的早餐铺。 开始水花不卖早点给他，赶他走。 后来他就每天早上站在水花店铺门口，也不进来吃东西，就远远的蹲在那里，看着她在店里忙。 来吃东西的食客纷纷投以奇怪的眼神。 搞得水花燥得慌。 水花上前去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柯强辉就苦笑着，“念念不忘你店里的水煎包，想吃。” 这样僵持了几天，水花最后拿他没撤。 终于有一天不再赶他。 让他进了铺子吃早餐。 可这样一来，柯强辉就日日都来，闷声不响的吃完早餐，付钱就走。 从来也不主动找水花说话，吃完，就把钱留在桌面上。 像一抹剪影出现在水花的生活里。 后来又隔三差五的，给水花送些障山带过来的特产。 开始水花黑着脸不要，可他就把东西偷偷放在店里。 看着那些东西都是些吃的，也不贵重。 水花也不知道怎么找柯强辉退回去。 索性就将东西放在门外让它变烂。 可有些老头老太太就对她摇头，骂她浪费东西。 水花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 这样一来，只好又把东西收起来。 这不，今天的柯强辉又不知道拎了什么东西来。 “水花，这是我战友养猪厂里的肉，想着，你拿着做水煎包正好。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柯强辉一脸的汗，带着憨笑。 也没要求水花要开门，就想把东西搁在门外就走。 没想到水花一把解了门锁，吱呀一声，把卷闸门中间挖开的那扇小门拉开了。 “我……我就不进去了。” 见水花打开门，柯强辉反而是一脸的诧异，结结巴巴地说，“太，太晚了，打扰你不太方便。” “柯厂长，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水花敞开大门，冷冷的看着他。 今天她这是仗着楼上有两个男孩子，想豁出去把话跟柯强辉挑明了说。 一见水花这副样子，柯强辉紧张极了，反复搓着两只手。 “水，水花，你别怕，我只是想带点东西给你们娘俩，没，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以为，你以为，你就真的像我看到的那么老实？” 水花一想到十八年前的那个场景就恨得手脚直哆嗦。 她把牙一咬，心一横。 抄起门后的一把大铁铲，朝着柯强辉的脑门就拍。 “你这个死变态，叫你还敢来！你怎么不去死！” 见到这一幕，柯强辉也不见跑，只是举起手臂抵挡。 水花狠了劲的用力，那铲子头铁皮的声音，敲在了手肘的骨头处，发出惊心动魄的砰砰的声响。 可柯强辉就强忍着，站在门口，也不还手。 反而路上有熟悉的邻居伫立在屋外，对着水花指指点点。 “哎，这家老板娘，怎么打人了。” “哟，这男的不是常来她这帮衬，买她早餐的，怎么还被打了！” 没想到柯强辉一边抵挡着被水花打，一边还尴尬的替水花打圆场。 “没，没事！老板娘跟我，这，这是闹着玩儿呢！” 说完，反而往屋子里躲，随手还掩上了门。 水花狠着心，本想拿铁铲敲他几下，吓唬吓唬柯强辉，想把他赶跑，让他知道厉害的。 没想到始得其反，还在街坊邻居面前落了个自己打食客的骂名。 一见柯强辉溜进了屋子里，更气了。 举起铲子就追，想也没想，一铲子就铲上了他后脚跟。 下一秒，那铁铲的铲头直直的插进了柯强辉的小腿骨里，霎时，猩红的血从裤管里渗透出来，淌了一地。 男人哎哟一声，捂着受伤的小腿堪堪倒地，痛得直皱眉头。 “妈，你干嘛？” 楼上，听到动惊的小海和司振忙冲了下来。 小海扯着气急败坏的水花，司振扶着柯强辉。 水花一见儿子的出现，心里更是又羞又恼，不知道如何解释，一下子急得哭了起来。 小海见此情景慌了，赶紧夺下水花手里的铁铲，扶着她坐下。 “怎么了，妈？发生什么事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生物学上的父亲 水花突然在这一秒情绪就失了控，指着柯强辉，一把鼻涕一把泪就骂。 “你这死强*奸犯，害了我们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去死？还敢这样出现在人面前，我明天就去局子里，叫人来抓你……呜呜呜……装什么好人？你这是对我们娘俩存的什么心啊……呜……” 水花哽咽着，泣不成声。 小海一听这话，怔忡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看向柯强辉。 这一刻，他如遭雷劈般被定在原地，难道这个柯厂长就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那个精子的供给者？ 这，这不可能！ 小海愕然的转头，盯着柯强辉。 “柯，柯厂长？我妈，我妈她是不是搞错了？” 他期待着柯强辉的一句否定。 在小海的印象里，柯厂长堂堂一个退伍军人。 又是一介厂长，怎么可能干出这种龌蹉的事情。 他在梦里描摹过无数那个糟蹋他妈妈的男人长相，都是尖嘴猴腮，甚至是穷凶极恶的。 就是没有哪一次有像柯强辉这样一身正气的模样的。 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听了水花的话，此时柯强辉心里的痛苦甚至超越了身体上的痛。 他歇斯底里的撕吼着，泪如泉涌。 “是！没错！小海，你妈没说错！” 柯强辉强忍着巨大的愧疚感，咆哮，“我就是！我就是你那个无耻，下流的强*奸犯爸爸！” 终于，他对着当事人，说出了这一句。 他战战兢兢等了十八年的自首词。 当年，他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也去过当地的派出所自首。 说他犯了错，是个强*奸犯，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 可没有人报案，自然也没有人信他。 派出所的同志像看傻子一样，把他赶回了家。 然后，从此他就背负上了道德的枷锁。 直到这一刻，吼出了这句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面对着被自己残害的女人和孩子，终于有地方可以忏悔了。 他是堂堂大男人，自己的错自己担。 要杀，要刮，要坐牢，要枪毙，他都将毫无怨言。 “水花，尽管当年我是被人陷害，被哥嫂子下了牛药，可干这事的就是我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你要打要杀，就冲着我来吧！当年我有去派出所报案，可自首无门，找不到受害人，今天我终于找到受害人了，你们就尽管来惩罚我吧。我柯强辉绝无怨言。” 柯强辉一把推开司振的搀扶，拖着受伤的腿，酿酿跄跄的来到水花和小海的面前。 扑通一声，膝盖落了地。 “小海，来，你来揍我，下狠劲的往死里揍，替你妈出气。” 这样一来，小海都呆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 他一抬脚，就能把这个畜牲踹飞到墙上去。 可…… 小海想起了戈玫的话。 “知识让人明辨是非，让我们活得更有价值。” 他突然就没有了想踹的冲动。 自己之前对戈婶儿说过，想找出亲生父亲就是想对他成长里所背负的那些伤害，做个了断。 伤痛固然不好，可超越了伤痛后带给人的却是更加坚定的信念。 邵叔在他脑海里的那段时间，也让小海成长了很多，明白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他觉得自己可以更加理智的去处理这些事情，保护好妈妈。 小海揽着水花的肩头，把妈妈圈在怀里，突然他第一次觉得妈妈很瘦小。 自己长大了，可以帮着妈妈撑起一片天了。 “妈，别怕。儿子在这里呢。” 小海扯过桌上的纸巾，捧起妈妈的的脸，替水花擦着眼泪。 “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真恨这畜牲，想让我揍他，你就说，我一定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而儿子这么一句话，突然就温暖了水花，让她恢复了知觉。 她收起了眼泪，理了理衣襟，坐直了身体。 水花在这一刻，恢复了理智。 她冷淡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忏悔的男人。 “柯厂长，这事都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了，当年我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跟许二结婚，就是想保护好小海。” 她顿了顿，看向小海。 “如今小海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再说什么恨不恨都没有什么意思了。我刚才气也出了，你走吧，别这样引我儿子犯错，他如今可是要上大学的人了。” “水花？你这是原谅我了？” 柯强辉眼神中闪出激动，“小海也是我儿子，我不会让他犯错的，就算他要打死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原谅？不要再说这种没有意思的词了。” 水花指着大门，面无表情。 “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柯强辉眸子里闪现出的亮光又黯淡了下来，他垂着头，摇晃着起身，小腿肚上的鲜血淌了一地。 “好，水花，那我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说完，他咬着牙，忍着痛，拖着那条走不了路的腿，捡起了被小海扔在地上的那把铁揪当成拐棍，一瘸一拐的向着大门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柯强辉身体摇晃了一下，最后还是扶到了个桌角，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 小海看着这一幕，眼神下意识向不远处的司振看了一眼。 正好两人的视线对上，司振冲他挑了挑眉，用口型说了句：“你放心！” 就跟在了柯强辉的后面出了大门。 小海也跟在了后面，在大门口停下，对着两个人的背影颇不放心的探头张望了一小会。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路灯都开了。 他看到司振扶上了柯强辉。 又转过头，对着自己做了个一切OK的手势。 这时，小海才叹了口气，关上了铁皮门。 “妈，司振跟着呢，让他要死也死远点，不会死在我们家门口的。” “小海，对不起啊，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让你在司同学面前出丑了。” 水花看着儿子，面有愧色。 “妈，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是怎么确定这些的？真的没有搞错？” 小海到现在脑子里面还存留着恍惚感。 第六百五十三章我有内幕消息 他很难相信当年干这事的畜牲就是柯厂长，而柯强辉就是他生物学上的那个父亲。 水花摇摇头。 “妈怎么会弄错？当年我咬断了他一截小指，而他那里也有我当年丢失的荷包。最主要的是，他自己也承认这事。怎么可能弄错。” “哦，妈，以后有什么事，你别瞒着我，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是我们母子一起去面对的。你不要一个人硬扛着。” 小海平复心绪，小心的扶着妈妈上楼，看着水花的眼神满是柔情。 “好，小海长大了，知道你乖！” 水花抿了抿唇，庆幸她当年的苦都没白吃，这个儿子相当贴心。 “所以也是因为这些原因，你想找到你的亲生父亲？来个了断？” 都过去十八年了，这事儿带给他们母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 就算找到又如何？ 骂他？ 或是打他？ 还是杀了他？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啊！ 小海定了定心神扶好水花上楼睡觉。 廖奶奶也听到了动静，颤颤巍巍的挣扎着起身，推开房门。 那双苍老的眼中透着悲凉，问，“水花，没啥事吧！” 水花勉强摇摇头，挤出了一抹苦笑。 “没事，奶奶，你睡，没啥大事，就是一个滋事的小混混，已经被赶跑了！” 廖奶奶尽管人老，可心里像明镜儿似的，嘴唇费力的蠕动了一下，却没吐出一个字。 “好，水花，那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 说完，她又转头，回房睡下了。 水花看着廖奶奶轻声嗯了一下。 她知道有些事情，节骨眼上，反而理不清，也就不必多言了。 转头对小海笑了笑。 “儿子，你也去睡吧，没啥大不了的，天塌下下来，还有地顶着呢！我们以前不啥事都熬过来了。” “嗯！妈，那你也没想那么多，早点休息。” 小海看着故做坚强的妈妈，心里都替她疼。 不过，啥情绪都可以过去的，明天的太阳不还是会出来的。 “明早你睡晚点，我去采购食材。” 其实说是睡晚点，经营一个早餐铺，十年都是如一日的早起忙碌。 做生意能赚钱，可那份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 “嗯，对了，不知道司振那娃什么时候回来，你记得跟他留门。” “好，妈，你别担心了，转头我去呼他叩机。” “好！” 水花这才放下心来，回了卧室。 小海则蹬蹬蹬的，下了楼。 来到隔壁的小卖部，王大叔搓着手哈气，正在收摊，门关得只剩了一条缝，被小海急急的上前拦住，一把扯出玻璃柜台上的电话机。 “叔，等我三分钟，有急事儿，呼个机。” “哟，小海，这么晚了，还打电话啊！” 王叔停下手里的活儿，笑呵呵的看着小海。 “嗯。”小海自顾自的留了个言，就站在柜台等。 差不多十点过了，路边行人稀少，秋凉，寒风了重了。 小海拢了拢领口。 “来，喝点热的。你朋友应该不会很久吧？” 王叔给小海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笑盈盈的看着他。 近来小海这娃好像手里的钱活络了不少，在他小店里买的东西也多了起来。 给女人吃的零嘴，瓜籽，巧克力之类的买多了好多，而且都是挑高档货买。 而且有常背着包出远门，难不成是交了女朋友？ 而且还不在一个地方的？ “不会的。谢谢！” 小海感激的接过，抿了一口热茶。 这个开小卖部的王叔，是个单身的鳏夫，早年死了老婆，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瘸了一条腿。 后来就一直没有女人看上他，一直混到五十多岁。 好不容易在别人的指导下，下了个小店，勉强维持生计。 不过，大家是邻居，帮过几次小海和水花。 明里暗里，对水花表示出了一点意思。 却无诚意，也无信心，也就不了了之了。 水花尽管带着个孩子，可单身条件在这条街上算好的了。 根本不乏追求者，只是她无心也无意。 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但小海对他的帮助还是抱有些感激之情。 “小海，近来都见你背着个包，这是常去哪儿呢？” 王叔斜着眼揪着小海的反应。 “哦，跑跑深市，去看看证券市场。” “啊，证券市场？那玩艺儿，你可别碰啊，听说是资本主义的那套，这不好说啊！别变了天，被抓进去。” 这娃，是交了富贵人家的女朋友，钱不够花，挖空着心思搞钱呢。 这该是瞒着他妈吧。 那些钱别是偷来的吧。 “叔，别这样想，你看过这个么？” 小海掏出来一个信封。 一打开，二十多张花花绿绿的股票。 “延下实业？” 这什么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又不能用的。 这东西，他身边也早就有人议论了，听说危险得很，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国家禁止了，变成一堆废纸了。 这小孩是脑子有病吗？ “嗯，这是股票，我有内幕消息，这个股票，以后一定会很值钱的。” 很多人都不懂股票，但是一听到内幕消息这样的词，都免不了动心。 可这王叔，就是个老顽固，不然也不会还是一个老鳏夫了。 一个孩子而已，哪里能有什么内幕消息，如果他都能得到，那还不是满大街都知道了吧。 小海还想说什么，柜台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司振回电了。 小海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原来两人一起去了医院，伤口也不是很深，医生清理消毒，包扎好就可以回家了。 大概差不多一个钟就能搞定的事。 这样小海就放下了心。 他谢过了王叔，转头就回了店里。 走时，小海深深看了王叔一眼。 这个时代，有很多人就像王叔一样，思想守旧又陈腐，完全把新技术和新思想摈弃在外。 就像是对有盼头的好日子固执的关上了大门。 一日日一年年的，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对未来没有把握也没有规划。 顶着寒风，小海拢了拢袖子回了铺子。 没在上楼，就坐在铺头的餐桌上等着司振。 柯强辉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以他的人品，为什么当年在干这样禽兽的事情。 难道，人真的会变化那么大吗？ 想着想着，小海脑子里完全就是一团乱麻。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利益面前的冷静 迷迷糊糊中，小海听到了铁闸门的响声。 司振回来了。 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海有点恍惚。 好像自己在家里，等着一个晚归的亲人一般。 这种感觉美好极了。 屋门口的司振高高大大的，眉眼被街边晕黄的灯光勾勒出温暖的轮廓。 他穿得有些单薄，竖起了衣领，缩着脖子。 “回了？冷不？” 小海下意识，伸手抓上了他的手腕，把司振拉进了屋。 司振也没跟他客气，反手就搂住了肩膀。 他一点也不见疲惫，反而冲着小海乐呵呵的笑。 “不冷，那医院也没多远，我跑了几步，就当锻炼的。” 边说，还边举起了手臂，给小海看自己那值得骄傲的肱三头肌。 小海赶紧把煲好的姜茶递到了司振手上。 “跟我炫鸡也没用，快把这茶喝了！” “嗯，你用什么煲的，真甜。” 司振一边喝一边啧啧的称赞小海的手艺。 “你妈教你的么？这都放了些什么啊？” “放了些姜和黄糖。” “你妈没给你做过这些么？” “没，我妈从来不做这些。” 司振看着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小海。 “小海，你爸其实也没那么坏。刚才我和柯叔聊久了一点，才回得这么晚。” “是吗？” 小海冲着司振翻了个白眼，“敢情玻璃不是扎在你的脚底，你就不觉得痛是吧？要不你试试。” “好好，那我这个脚底没有扎过玻璃的人，就不再妄加评论了。” 司振抬腕看了一眼梅花表，打了个哈欠，“不早了，上去睡一下吧。等会陪你去进食材。” “你这是想做我小弟跟着我跑腿了？我可付不起工资呢！” 不知为什么，听到司振说起他的事情，小海就莫明的不高兴。 司振露出一脸温暖大男孩的笑容，“你帮我补习就成，帮我考上知大。” “好！” 柯强辉受伤后就没再怎么骚扰他们母子了。 司振在小海这住了两天，拗不过小海。 也就回司青那儿去了。 没多久小海和向付涛终于迎来了国债倒卖生涯的最后几笔生意。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搬运工的行列。嗅到了这里面的商机。 全国几个省会城市之间的国债交易点，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交易者。 敏锐地寻找各地的差价，蚂蚁搬家似的进行着搬运。 而这种差价，已经越来越小，最终，缩到了基本持平的数字。 异地倒卖的人，也跟着消失了，利润从来都是这样，一旦趋向平均，那么就失去了吸引力。 很快，就有新闻报道开始出现，口气非但没有半点怀疑和批评，反而充满了热情洋溢的肯定—— 国家支持鼓励流通，一切法规没禁止的，就是可行！ 向付涛成了名人，报纸采访、新闻上镜，成了岗市金融开放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初时他充满忐忑，甚至专门跑去税务部门主动要交税。 小海却笑着说：“放心，国债交易免税。” 向付涛自然不太相信，找遍了报纸和新闻，也没有明确的说法，去问了国债售卖点，也是一片糊涂，一直到他带着几十万元赶去了税务总局，才最终放了心。 “你早就是名人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注意到你。” 领导们亲自在办公室接待了他，十分感慨。 “你这样主动缴税的是好同志，不过放心，国债交易的利润的确是免税的，国家刚刚出台了文件，特意说明了这件事。” “主动缴税却免税”的新闻又上了头条，向付涛惴惴不安地总算放了心。 可是只有极少数高层才知道，其实这场造富神话里，除了那个在明面上的向付涛赚到了百万之巨以外，还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神秘身影。 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在后期的国债每次交易中，大概的成交额也有接近四五十多万。 一直关注着数据的曹文翰，甚至能猜出来小海的生活轨迹。 他和向付涛不同，向付涛被迫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可是他却一直隐藏得很好。 而且他出现的次数就只限于一周一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冷静得像个成人，按部就班地走着自己的路。 曹文翰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小海，已经在邵胜的指点下，再次出没在了静昂区。 小海悄悄地，游走在了那个股票公开交易点。 自从张三那些毒瘤被拔除后，这里的交易氛围就好了很多，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聚集，已经成为了民间的非流通股票的最大集散地。 小海倒卖国债的半年里，积攒了近五十万巨款。 而通过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开始不显山不露水地，分多次、小批量地开始购入几种股票。 市面上流通的企业股票已经有上百种，别人出手大部分是凭着猜测，而小海却在邵胜的指点下，不动声色地开始囤积特定的八只。 岗市即将在明年正式开展股票交易，第一批放开的股票，只有八只，俗称的老八股。 而现在，只有邵胜知道，一百多只国有企业发行的股票中，哪八只会最终雀屏中选，摇身一变，成为首批会下金蛋的金鸡。 不问价格，不管多少，只要出现在小海面前，他都悄悄出手，但是绝不主动询问。 ——有心人太多了，假如他不停询问和寻找这八只，将来上市的那一天，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终将记得他的异常，产生怀疑？ 终于，在长达大半年的细心搜罗下，他慢慢地将手里的五十多万元，全部换成了那八只股票。 这其中，就有他早前曾经放出去卖给向付涛的那只电子。 再买回时，真空电子的地下交易价格，已经从他出手时的一百三十元，涨到了一百八十元！ 这一天，小海拿着最新的《日报》，饶有兴趣地看到了一则消息。 “岗市首批功能齐全的商品房小区首次面向市民开放出售，均价2000-2300元不等。” 小海津津有味地看着，忽然有点心动。 “报纸上说，这些房子远远超过了居民的购买力，要工作人员不吃不喝一百年才能买得起呢。” 第六百五十五章买房升值太慢 再往后面看，小海不禁把嘴角扬得高高的。 整个版面上，所有的标题都在感叹新造好的小区只卖出了十分之一，建起的楼房成了空中楼阁。 这样的房价，已经远远脱离了市场，完全就像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邵胜嗤笑一声。 “那当然，不要以为我这么空着手穿越回来，就能买得起房子，要想靠房子发家致富，还是太遥远。无论什么时候，房子都是奢侈品。” 你觉得挣了五十万很多了吗？ 其实也就是最新的两套百平米的市中心住宅，甚至都不能算得上豪宅呢。 小海沉默了。 普通人是买不起的！ 这个时候的老百姓，月薪也就一两百元，真的和后世完全一样，工薪阶层哪里买得起两三千元的住宅呢。 “那么，我们要不要买一套呢？” 他硬着头皮问，在心里，他还是很想搬到明亮宽敞的大房子里，叫妈妈早点过上好日子的。 “当然不行！” 邵胜就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 他费尽心机，分出意识跑进小海的脑子里，就想快速做到原始积累，靠房子？ 太慢了。 “这种想法是愚蠢的！房子升值多慢，你现在把钱拿去买房子，三五年也涨不了一倍。可是你知道，马上股市开市，会疯狂到什么程度？！” 小海一怔：“有多疯狂？” “和你说不清，到时候你就自己能看到了。” 邵大厅长吩咐。 “开学后你就是大一了，好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尽管他带着小海在股市里掘金，却并不想这娃被这金钱腐蚀了，最终还是要回到用功读书上面来。 骑着车，好不容易才忍着酸痛骑到家，已经到了晚饭的点。和以往一样，他直接去了王艳平家。 一进门，两家人已经围坐在一起，就等他洗手吃饭了，小海仔细一看，就发现了大家脸上有点奇异的神情。 像是惊喜，又有点忐忑。 “小海啊，今儿区里来工作人员了。” 王艳平给他端过来一碗白饭，桌上四个菜分量都足，示意他一边吃一边说。 “区里来人，这次是正式的文件，说是真的要开发这一片了，动员我们搬迁，给的条件挺好。” 小海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条件？” 沃爸爸接口道：“说是大概能给千五到千八元一平。我们这些房子真要是卖，也就是最多一千块了吧？” 小海沉吟一下，在心里迅速地和邵胜合计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个价格非常公允，这时的房屋大多是简单白墙，没有装修损耗。 按照这个几乎翻倍的价格，其实已经考虑了搬家的成本，还给了相当大的新区发展的溢价。 “很好啊，大家都应该很满意吧？”他问。 王艳平有点忐忑地。 “已经高得有点不能相信了。不过真的拿了钱，就得另外买房子，这……可就真的要分开了啊。” 巷子里虽然脏乱，可是这些邻居很多年都住在一起。 有的亲眼看着邻居家的孩子出生、上学，甚至结婚生子，一时间说要各奔东西，难免有点心慌和不安。 “对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动迁？” 小海想了想。 水花闷头吃着饭，接了一句。 “说是留给大家足够的时间找房子，补偿的钱，大概在年底到位。大概到明年春节后，希望大家搬走。” 小海点点头，这个时间点非常厚道和公允，而邵胜和他提到的一个重要时间点，也就在年底。 一旦年底过后，他手里的金钱即将面临新一轮的上涨，到时候再买房子，也是完全来得及。 廖奶奶却有点愁眉紧锁。 “拿了钱，到别处也就能换个二十平米，可是现在的房子，好像很少有这么小的吧？” 小海笑眯眯地给廖奶奶夹了一筷子豆角肉丝。 “不急，我去找找看房源。王婶啊，你们家怎么打算？” 王艳平叹了口气。 “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打算买套小的，省下的钱存着给你正阳哥将来娶媳妇，这眼见着，都二十多了。” 沃正阳脸顿时红了：“我不要，我才二十，还早着呢！” 小海笑嘻嘻地看着王艳平。 “王婶啊，我觉得，您可千万别留着钱。依我的意思，能买多大就买多大，甚至可以借钱买套大的。” 90年代初，岗市的房产价格随着改革开放的腾飞，已经逐渐开始了大城市应有的迹象，开始悄然涨价。 这个时候留着钱，等来的不仅是再也买不到的房子，还有可能等来90年代初的高通胀，贬值异常严重！ 沃爸爸踌躇着。 “借钱买房？那可不行，家家都没有余钱，再说找人借钱，心里总有件事。” 小海耐心地解释。 “叔叔，话不是这样说。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市中心的新小区房价都到了两千多元一平，以后只会越来越贵。我们普通人没办法发财，但是起码不能被这房价抛下车，叔叔您放心，借钱可以找银行，利息还可以抵御通胀呢。” 沃叔和王艳平呆呆地听着。 不知道怎么，王艳平就特愿意听小海说这些，她长期做理发店小生意，天南地北的路过客人都常见，接受的新鲜事物也多些。 再说了，这家娃可不是普通人。 上次他还帮沃正阳介绍了个大老板，跟人家做保镖，跑了几趟深市，挣了好几千块呢。 王艳平咬咬牙：“小海说得对！动迁款加上家里的存款，再借点，干脆买两套，一套给正阳娶媳妇留着。” 小海想了想，还是建议。 “王婶，干脆买一套房子，剩下的钱就借点，在家附近的小区沿街买个商铺吧，您做美容美发店，一来不会埋没了您的好手艺；二来，沿街的商铺比住宅升值要快。” 临街的商铺，在任何时候都不愁没有生意和租客。 更何况，这还没有到经济腾飞的黄金时刻，一旦改革全面放开，私营经济如火如荼，这样的好地段的商铺，那可真是下金蛋的母鸡！ 王艳平心里一动。 商铺？ 是啊，假如能盘一个店面，正正经经地摆上点画册，那里面的发型什么的，她都有自信做出来。 而且，她就不信市里的那些女人不喜欢！ 沃叔看看自己老婆，就有点犹豫。 这买商铺，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买得起的？ “借钱背债，这不好吧？万一亏了呢？万一没有生意……” 他皱着眉头，犹犹豫豫地说。 第六百五十六章都是我合法赚的 王艳平狠狠瞪了他老公一眼。 “我就不信，我的手艺会没生意！” 邵胜看了看那男人，心里一阵唏嘘。 他给小海看过这家人原来的人生轨迹线。 沃叔所在的洗衣机厂没多久，效益就不行了。 再后来，在兼并重组的过程中，一些非技术岗位的工作人员被分流下岗。 而身为宣传干事的沃叔正好就不幸在其中。 其实，当时那个年代，与其挣扎在这种效益极差的国营厂子里混日子，想着熬一些年再下岗。 真还不如早早就主动地壮士断腕，另谋出路。 这时候，正处于到处都是机会的90年代初，只要稍微放开手脚，解放思路，何愁不能发家致富？ 可那个年代的人大部分都吃大锅饭习惯了，被捆绑住了手脚，埋没了创新精神，所以都想着如何把以前的惯常日子顺利的过下去，旱涝保收最好。 吃完了饭，小海郑重地把水花和廖奶奶拉到床前，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那里面，有他所有股票的大概十分之一。 这也是早就想好的，全部拿出来，他怕几十万巨款首先把妈妈和奶奶吓死。 “妈妈，这里是五万多元的股票。” 他坦然望着妈妈和老人。 这段时间，他有跟水花拿钱，廖奶奶也给过他一些。 她们也都很相信他，没有过多的追问，只当是娃大了，多了些想法，和花钱的地方。 小海也一直有零打碎敲地告诉过她们一些自己的动向，买国债和买股票，算是给水花有一点准备。 饶是这样，水花和廖奶奶看到这些股票，听到这些的数额。 也依旧瞠目结舌，陷入了震惊。 “这……这都是你赚的？！” 廖奶奶呆呆地望着那些股票，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价值十万？” “对，奶奶，每一分钱都是我合法赚的。” 小海坚定地望着他们，“这些事情，正阳哥都知道的，我跟着一位大叔买的，他就是那位大叔的保镖。不信您可以问问他。” 上次他还跟向付涛介绍了沃正阳，让正阳帮着向付涛在路上做了几趟保镖。 小海正好，拿着向付涛的事，成了挡箭牌，倒可以用在这里。 水花和廖奶奶一脸的怀疑。 踯躅着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还是满心不能置信。 “海娃啊，这些股票能值钱？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小海笑了，认真地说。 “放心吧，妈，带我买股票的那个大叔，人家买了一百多万呢，我不是跟你说去了几趟深市么，你去看看就知道。 整个深市，不知道多少有钱人都在买这种新玩艺儿，很快等股市一放开，这些囤起来的纸片立马就会涨价的！” 小海故意夸大了股民的数量，她们只在铺子里埋头做事，本来就不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惯常以来，这个娃都是稳重自持的，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品行习性。 水花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小海，你之前跟我说的都是真的？” 十万元啊！ 够普通人家十好几年的工资。 这孩子就闷声不响地挣了这么多钱，现在又换成了这些彩色的纸片？ 小海收好了那些股票，笑呵呵地说。 “放心，妈，这东西一定会涨的，到时候我们就卖了它们，正好可以买一套房子，我们住到市里去！” 他早就盘算好了，这两年还在资本积累期，不敢乱花钱。 一旦这次买房后，他还会想办法在附近买个铺面下来出租，让妈妈不再那样辛苦。 让她们过上前世做梦都想的舒适生活！ 正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水花一开门，王艳平就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小海，我有一个想法。要不，我们两家的新房子买在一起吧！” 她带着些激动。 王艳平还是真心舍不得两家人的情谊，而且他后来和沃叔一合计，越想越觉得小海出的主意好。 邵胜在小海心里“咦”一声。 “你这个邻居，眼光还真不错嘛！” 小海赶紧让她坐下，对她的提议自然也很高兴。 当初他们刚搬过来时，租铺面那会儿，可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王艳平一家人对她们母子，老人，可是充满善意和怜悯。 那时，还借过他家一笔钱的，这份情谊，让小海都终生都难忘记。 后来这铺子的主人就出国了，拆迁的事情里，又牵扯进了许二这个王八。 小海和水花就把这个地当成了自己的家。 和邻居们一起抗争那些恶霸，说起来，如果他们不想卷入其中，拍拍屁股走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好啊，王婶，就这么说定了。” 小海笑吟吟地点头，想了想，拿出了一张地图，“要不，咱们就在这一带看房子好不好？” 邵大厅长早就在他心里给他指定了一块地，一来离学校近； 二来那里的地段好，将来升值潜力巨大。 王艳平定睛一看，就是一惊。 “哎呦妈呀，这里可是市中心，房价好贵吧？” 从这里的大杂院一下搬出去，就要看这么好的房子，她心里还有点严重的不适应。 “王婶，您的手艺这么好，就一定要接触高端点的人群。有钱的阿姨烫个头发愿意出五块甚至十块钱，您在这边永远只敢要两块，您想想，到底哪个划算？” 小海按照邵胜的指点，循循善诱。 “相信我，随着钱越来越多，以后人们对于美的追求，只会越来越升级。” 王艳平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意动。 “那倒是！别说以后了，就算是解放前的十里洋场，女人们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对，就是这个道理。” 小海鼓励着，“叔叔在厂里做宣传干事，书画都精通，以后您生意做大了，店面的设计、宣传单的印刷，他都能帮忙的，就怕到时候叫他去上班，他都不乐意了呢！” 王艳平被他说得哈哈大笑。 “行，就这么办。我这就去跑跑看房源和商铺，你安心上学，等我消息吧！对了，你家想买多大的，我帮你们留意着？” 小海淡淡一笑：“八，九十平米的我们也不嫌小，一百平米上下都可以。” 第六百五十七章买房买商铺 马上就年底了，王艳平也是个雷厉风行的。 她和小海再次确定了在市区买房的位置。 这天一早，她和水花简单交代了一下，就小海一起，来到了事先观察过的一处小区。 这时候商业小区还算不上太多，绝大多数人都还住在单位分配的筒子楼里。 邻里间也基本上都是一个单位里的同事或者熟人。 像他们看的这种楼盘，已经是少有的，比较成熟的黄金小区。 沿街的商铺和店面已经有些气候，绿树成阴，环境很不错。 尽管周围，还没有未来那种摩天的高楼。 但在遍地的三层楼房为主的住宅里，这种新开发的高档小区。 基本上都是五，六层的建筑，在其中显得格外气派。 王艳平一家四口人，看中了一套九十多平的三房一厅。 沃正阳和妹妹都大了，当然必须各自一间房。 而王艳平帮小海找的，是一百平米多的，正好就在她家隔壁。 这个小区的房子卖了有段时间了。 至今没有卖光，那时，还有很多人心里还想着熬熬资历。 希望在单位里能够无偿分到一套住房，大部分人对于这种高价商品房根本不认可。 均价高达两千元，已经是市区里非常不错的高档住宅价格了。 小海这套房子标价20万整，而王艳平家看中的那套则18万多。 小海一踏进那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就满意极了。 毕竟一个乡下出生的娃，要不是廖奶奶的接纳，母亲和许二离了婚，根本就没有房子住。 后来做生意，又是四处租屋中度过，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属于自己的好房子。 以至于妈妈和廖奶奶都是处于下铺上屋的环境里。 考虑到廖奶奶年纪大了，王艳平没敢买高，挑选的是二楼的房子，避免了一楼的湿气。 而眼前的这套，王艳平深知老人不懂装修，小海学业吃紧也没时间，就特意帮他找了这套自带装修的样板间。 尽管没有那些时髦的吊顶、飘窗和电视墙这些元素，可已经配好了崭新的墙面、窗帘、卫浴，由于是样板间，各个房间里全都配置了质量相当好的家具。 等到售楼处的副经理亲自来谈时，听小海说打算现款全部付清，又欣喜地表示可以给打一个折扣。 结果，最终在王艳平的一再软磨硬砍下，两套房子一起现场签订了成交书。 分别以十八万元和十六万整成交。 “勉强也够住，两年后股市暴涨了，我们再换豪宅吧。” 邵大厅长显然也勉强接受了这首次置业，挑剔地叫小海到处看了看家具。 “嗯，还行，都是真材实料的实木。” 家具材质水曲柳为主，甚至有几件小件家具用的是高档的柚木和鸡翅木，虽然没法和高档硬木红木比，可是放在普通家庭也是足够用多年。 “过两年，再买房子的时候，就可以配全套的红木家具了，毕竟这时候还没炒起来。” 邵大厅长开始谋划下一次买房，而小海已经和王艳平一起，快速地办好了手续。 “今晚我们会录入，明天这个时候来，两位就可以直接拿钥匙了。恭喜恭喜！” 售楼经理也十分兴奋，这年头，商品房并不是什么受人欢迎的东西。 甚至有专业人士还特别撰文抨击过这种“带着血淋淋高价”的资本主义商品，建议住建部收回这种尝试，重新用分配制度来解决住房问题。 不过，历史的车轮只会使劲碾压，却不会为谁停留在原地。 这一年多来，来询问的商品房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像今天这样，一来就是两位客户，一下手就是签约全款，依旧还是少有的事。 “对了，经理，这条街上的店面商铺，您有没有什么资讯，我们也有意出手购买，您给介绍一下呗？” 小海笑眯眯地问。 经理异常惊喜地道。 “怎么，两位还有意思买店面？有啊有啊！这小区附近的门面房本就是我们一起开发的，什么都好说。” 因为这附近的商品房不好销，入住率低。 导致同样的街道店面，比别处便宜了不少，尚且有好些闲置，有的租出去了，租金也不算高。 有人愿意一把买下，也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 “赶紧买下，贷款，不要现金！” 邵胜急促地道，他也没想到这里的商业门面居然还有剩余，本想租一个就好，可是既然能买，何乐而不为？ “好，麻烦你这就带我们去看看。我们考察一下地段和设施。” 小海不动声色。 王艳平也早就和小海商量过，沿街店面是一定要买的，毕竟她是要靠理发店做小生意，最好的选择就是在附近物色合适的商铺。 每年付租金她当然考虑过，这也是比较能支付得起的方式，可是却被小海坚决劝住了。 一定要自己买！ 90年代初，紧接着就是几年极其厉害的通胀，物价、工资、房价都在以惊人的速度跃升，就连年存款利息都高达18%，这个时候，抱着仅剩的现金，简直是最糟糕的选择。 尽一切力量，购买即将进入黄金期的商铺投资，特别是刘家这样本就有需求的人，这才是最优选择，错过这次机会，就只有等着商铺店面的价格火箭蹿升了！ 两个人跟着王经理到了小区外面的沿街店铺一看，心里对大小、设施配套都十分满意。 地理位置是极好的，正对着刚做好绿化的街道，水电都已经到位，甚至按照不同的用途划分出了几种不同的商铺，有的适合做餐馆，预设了后厨的水电和煤气罐； 有的适合做商铺，面积方正；有的适合做些书报亭、小卖部之类的小生意，均匀地分割成相邻的一些小间，大多数十来平米。 小海和王艳平沿着街面一走，心里就大致有了数，邵大厅长更是头头是道地开始分析，事无巨细。 “第一，这里本就是市区，以后更是黄金地段；第二，小区是刚开发的，商铺配套做得很好；第三，现在买的人少，售价还可以压。” 第六百五十八章要买就买大的 邵胜简直不能再满意，重生回去，虽然对于这时的物价早已习惯，可是亲眼看到售价几千元一平米的岗市中心的商铺，依旧有种商人天生的狂喜。 王艳平四处望望，首先试探着质疑：“王经理，这小区入住的人这么少……商铺好像都没有人装修，我们要是买了，哪有生意呢？” 这句话正中软肋，王经理尴尬地笑笑：“两位都是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他指了指整齐明亮的商铺。 “您二位是有钱人，自然懂得为什么卖得暂时不好——还是穷人多，都等着分房子呢不是？” 小海微微一笑：“是啊，货币分房依然不被接受，你们建这个，这么昂贵，的确不好卖。”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王经理：“没人入住，商铺客流量小，我们买了，连租都租不出去。” 王经理搓搓手：“所以才会这么便宜嘛。要是那些国营老厂家属区附近的商铺，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小海这一说，王艳平真的更忐忑起来，悄悄拉了一下小海：“小海，无论做啥，都不能没客流啊！” 朴素的多年生意经告诉她，宁可买个贵的、小的，也不能买便宜的却人流稀少的。 没生意才是最可怕的！ 小海安抚地冲她笑笑：“王婶，我们慢慢看，不急。” 他们不急，王经理可急。 这样豪爽的富裕人家，一下子现款买商品房两套。 要是再能敲定两套店面，他这个月的提成可就抵得上年终奖了！ “哎哎，两位老板，价格好说。” 他咬咬牙，“不瞒您说，两位是有眼光的，难道看不出来，岗市的富人可是会越来越多的，这种高端住宅，绝对是以后的主流！” 他们房产公司的老总已经用这一套说法给他们洗脑了两年多了，至今也没见这商品房小区有什么起色，反正这些话说了无数遍，能忽悠一个是一个。 “六千元一平，绝不能再低了，这是我们老总给的最低价。” 他狠狠心，真的直接抛出了公司的底线，“要是两位能今天定下来，那就……” 邵大厅长可不信他什么最低价的鬼话，面对这种谈判，自然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主导地位，斩钉截铁地开口。 “第一，我们要买就买大的，不想买鸡零狗碎的小面积。” 他随手指了指眼前一两百平米的商铺，“这种还凑合；第二，我们两家都买，这就是两大间商铺，你们老板肯定也很高兴看到你今天敲定四套房源。” 他嫌弃地看看空落落、没有什么行人的街道。 “我们也就是买着放着，看看以后能不能人多点。可这头几年没客流，肯定血本无归。在价格上，你们怎么也得考虑一下这个因素吧？” 王经理望着这眼前气势十足的少年，心里越来越惊讶。 这种富豪家庭出来的孩子，和人谈几十万的巨款，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口吻、这气势，和他接触过的最厉害的客户也不遑多让啊！ 可是显然,这孩子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他身边那个女人,说什么、做什么，甚至都要一再征询他的意见。 看明白这点,王经理更加恭敬：“是是，您说得对。可同地段的商铺可没有这个低价的，一旦富人买房越来越多,这周围……” 话没说完，对面的少年已经不容质疑地打断了他，口气淡定而不耐：“5600一平,你请示一下，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别处看看。” 王经理心思急转,六千元一平的确是公司给的最低价,可是他知道，真要是去汇报请示这两桩大生意,肯定还能再略略下浮。 “行！” 他咬咬牙,“您二位先说一下，想要哪间？多大面积？” 小海淡淡地指着面前一间堪比仓库的最大商铺。 “这个大概两百平米吧,我要这个。” 再随手指了指隔了几十米的另外一种户型：“王婶,您家的生意,一百多平米够不够？” 王艳平吓了一跳。 她以前就在大杂院的屋檐下搭了个理发摊，雨雪天还得移到家里的客厅。 她原本想刚刚看到的那种十几平米的小店面就是极好的，狠狠心也能借钱买得起。 小海这娃，一张口就是一百多平米？！ 卖了她，她家也买不起的啊！ 小海及时用眼神制止了她，示意王经理：“你去请示吧。” 王经理点点头，赶紧跑了出去，到小区门口的售楼处去找固定电话。 小海见身边没人，郑重地对着王艳平道。 “王婶，您信我，这里的商铺值得买。那位经理说得对，富人犹如雨后春笋，会越来越多，这种高档小区，将来周边的店面一定稳赚不赔。” 何止稳赚不赔，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时候坐上这班船，简直就是少奋斗二十年的节奏，比买住宅还要暴利！ 小海也想过悄悄带着王艳平一家买股票，可是却被邵胜苦口婆心地制止了。 重生的秘密太过惊世骇俗，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一次两次的未卜先知就罢了，对于同样的人暴露越多，就越不安全。 在王艳平这里，他只提点买房和商铺。 在马钧定面前，他则尽量隐瞒着自己的行踪。 ——既然最终也难遮掩住多智近妖，那么最起码也要做到分开暴露。 王艳平呆呆地看着他，心里起伏不定。 她真的信小海，虽然儿子沃正阳嘴巴比较严。 可是多多少少还是透露了一点小海倒卖国债的事情，所以王艳平也才会对小海如今的出手豪阔并不惊讶。 这样小小年纪，就能挣到如此家业，简直是神奇到叫人五体投地。 小海平时说的那些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道理。 多年来，她毕竟做着小生意，经商意识已经有所萌芽，每每在丈夫那里得不到赞同时，在小海这个孩子身上，却都能找到共鸣。 “可是那么多钱，我家是真没有。” 她颤巍巍地道。 第六百五十九章贷款下来了 “光做理发店那肯定是不够的，随着附近的高端客人越来越多，理发店可以改为高端美发厅，再往后，还可以顺便做女顾客的美容。” 尽管小海不懂，可是他脑海里的邵胜却非常了解。 他很清楚，随着改革开放，时代的进步，每年那些阔太太们会在这方面花去多少钱。 精致时髦的发型、干净有效的美容护理，把店开在住宅小区附近。 那些敢于先吃螃蟹的人，一定会被给予丰厚的回报。 王艳平茫然地看着他。 “美容院是？” 小海点点头，认真的解释。 “港台剧里不是常有出现吗？就是给女性做脸部按摩、敷脸开背等等的服务，做些放松和从头到脚的护理的项目。不要觉得这些很遥远，在不久的将来，这块一定是很大的市场。” 他顿了顿，又解释道。 “我现在班上，有些同学家里比较富裕的，他说他妈妈现在就每个月花很多钱，找这种地方专门去护理皮肤。” 王艳平似懂非懂，但是身为女人，这种事情天生就会觉得动心。 “哦哦，假如真的有用的话，这个的确会受欢迎！” 小海笑了笑：“有没有，倒是不打紧，最主要的是对身心有好的体验感。女人是会自我催眠的。” 王艳平心里盘算了半天，终于咬咬牙。 “我现在手里买了房子，就一分钱都没有了，要怎么弄钱呢？” 小海胸有成竹，抿唇一笑。 “放心吧，我们刚刚全款买的房子，就是抵押物，只要象征性的一点首付，现在就能贷到款。” 在通胀高企的此时，银行利息都有一年百分之十几，房贷试点刚刚推出，甚至很多银行为了完成业绩，不惜以倒挂的利息往外放房贷，面对着即将开始的物价和工资大涨，这百分之十几的利息，显然并不足为虑。 “我手里还有十几万现金，应该够我们这两套房子的首付。”小海沉吟道，“你家起码也买个100平米的吧，首付我借给您，放心，房价一定会上涨的。真的如果不涨，我来接手您的店铺。” 王经理一路小跑，从远处急奔过来：“两位，好消息！我们老板说了，难得有一下子买这么多的客户，他跳楼大让利，5600元一平给你们了！” 他眼巴巴地望着小海，生怕这一会儿工夫，两人又改了主意。 小海淡淡一笑：“那就成交，不过我们要贷款。” 王经理心里一惊，这银行放开个人房贷的批文没下来多久，他们也是刚刚开始学习相关知识点，没想到，这少年竟然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楚。 “可以可以，我们公司刚刚和工行签了合作协议，我这就可以带你们去办理手续。” 一直到从售楼部办理了初步手续出来，王艳平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里一样。 现在还住在大杂院里的他们，就要搬进这高档精致的新家，手里拥有一间硕大的沿街店铺了？……同时，还背上了巨额的债务？ 五十多万的债务，假如决定是错的，那么也许一年后，自己全家的房子又要全部被银行收走，流落街头。 “放心吧，王婶。”小海知道她的惶恐，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接下来就是搬家了，这花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商铺的事，我觉得我们得立刻拿出方案来。” 王艳平和他一起踩着自行车骑在马路上，冬天的风吹不散她火热的心：“我立刻回家和老沃商量，理发店得去进点好工具，还有，多摆放点发型画册！” 《大众电影》《大众电视》，港台影星照片合集…… “第一，一定要干净卫生；第二，店面设计要高雅时尚；第三，赶紧印刷一些广告页，在附近的小区发放。”邵大厅长指点着，简单地出着主意，“还有，所有的工具要崭新的，消毒的器具要摆放在明面上。” “好好，我这就叫我家老沃设计宣传单去！”王艳平激动极了，听小海这样一说，感觉越琢磨越有道理。 丈夫老沃所在的厂效益越来越差，最近物价上涨，他们的工资不升反降，奖金几个月没有见到一分钱了。 老沃在宣传科，效益下滑，他们更没有事做，前几天还忧心忡忡地说，厂里正在传言，说不定有些岗位的职工就要面临下岗呢！ …… 补贴款已经到位，虽然给了非常不错的价格，可是从十几平米的蜗居换到大房子，显然，那几万元是杯水车薪。 刘家原先的房子比较大，得到的补偿款多得多，这次置换新房，就显得不那么紧张，饶是如此，也花光了多年积蓄，这次装修店面，又要一笔钱，王艳平回家和丈夫老沃说了以后，全家就炸开了锅。 五十多万的外债，还是欠银行的。银行是什么，那是国家的啊！ 幸好沃正阳这次坚定地站在了老妈王艳平一边，在这个大院里，真正知道小海的财力的，恐怕只有他一个。 两年前，他和队里的副队长老黄一起，被以执行公务的名义指派给马钧定做保镖，他可是亲眼看见马钧定的钱，在短短一年间赚到了一百多万的！ 当时他年轻，胆子又小，根本不敢跟着试试，可是老黄家里女儿重病急需用钱，看到这生意完全无风险、又暴利，就咬着牙也借钱跟着做了几个月，不仅大赚了一笔，保证了女儿的高额医疗费，甚至还剩下了不菲的一笔收入。 小海是和老马一起做生意的，他到底赚了多少，沃正阳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邻居，身上隐含的能量绝对不能用常理度量。 听他的，没错！ “爸，您该开放一下思想了，多和小海聊聊，他说的话一定有道理。”沃正阳郑重道，“咱妈的手艺好，方圆数里都知道，我就不信以这么好的手艺，到那什么高档小区去，那些女人不蜂拥着赶过来？” 老沃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我说不过你们俩。等以后被银行赶出来，你们再笑吧。” 第六百六十章择吉日开店 沃正阳的妹妹今年也上了高三。 她撒娇地替爸爸揉着肩膀，也帮着妈妈做工作。 “爸，不怕的，等我考上大学，很快就也工作了，一家四口人都能挣钱，难道还怕还不起贷款？” 王艳平一拍大腿，豪情万丈地大力喊叫了一声。 “哎呀！就是，我就不信，我的手艺招揽不到客人！老沃，小海都说了，你书画都会点，赶紧给我未来的美发厅做个宣传单——不，不，要做宣传画册！” 她在小屋里激动得团团乱转。 “这事可得尽快着呢，我这就去，去找最新的明星大头照，复印去！还有，男的女的都要，还要再想几句响亮点的广告词！” 沃正阳挠挠头。 “这样说，让我用巧手，点亮你的美——你看这样行不？” “得了，这什么啊？真是土气死了！” 他妹妹直嚷嚷，“叫爸爸想啊，咱爸可是宣传科的！” 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大巷子。 这不，一会儿，就有邻居们看着热闹，凑了过来。 “老沃啊，听说你们家和小海家，今个儿去市中心，去看房子了？” 隔壁的王婶犹豫着问，“那新修的高楼房，那么贵，可要把你们家底全花光了？” 王艳平笑呵呵地答着。 “对的，就是要全花了！小海说了，这物价啊，到时候会涨得厉害，几年就涨一倍，工资收入啊，都会跟着涨的。你们倒是想想，这钱啊，留着有啥用？几年后说不定，只能买到一半的东西了！” 吴婶和隔壁的几个邻居一听都奇了，越聚越多，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那我们也候买房啊，钱不够咋办呢？” 王艳平斩钉截铁地说。 “不够就去借！借不到亲戚的，就借银行的。不瞒你们说啊，我今个儿问了，银行都愿意借钱给我们私人买房子，还说是新政策！” “哎呀，那可不行。” 吴婶一听，就缩了缩脖子，叫了出来。 “那可是国家的钱啊，怎么赶欠呢，我可不敢欠的！” 王艳平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瞧你，就那芝麻大点的胆子！平时声音叫得是最大的，临事儿上，就怕了。反正啊，大家要记住，这次拆迁拿到的钱，可别要留着，能买多大就买多大，还要借着钱买！小海说啊，那些流氓抢地皮，就是因为地皮以后值钱啊！借来的钱，不买白不买。” 小海和邵胜听着窗外，邻居们隐约的笑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由衷的笑意。 在此之前，整个棚户区居民的命运是完全不同的。 两年前，大家就被王大全带着流氓吓走了，搬了家。 以极低的价格贱卖了自己的房子，这些人都属于赤贫。 被迫搬到了更加偏远的郊区，住在农村附近，而大院里邻居们也都作鸟兽散，彼此失散在城市里。 怔怔的看着另一种不同的轨迹，小海心中潮起潮落，直到廖奶奶担忧地摸了摸他的头，才醒过了神。 “总之就是这样了，我租了那里的一间门面，我想，在小区外面再开一个零售店。” 小海刚刚已经和水花和廖奶奶说了房子的事。 怕他们压力大，根本没敢说贷款一百万的事，只说租了一年而已。 “不是那种小杂货，是正经的零售店，油盐酱醋、零食点心、牙膏肥皂，常见的所有日用品。” 小海耐心解释，邵胜早就和他商量了一个适合他们做的营生。 搬了新家，就不要起早贪黑的做吃食了。 两个人一起看看店，他再帮忙进货，就轻松很多，应该是完全可行的。 这时候，绝大多数零售店都是做的柜台生意，东西放在玻璃柜台里和货架上，顾客无法接触。 过几年，摆在货架上，凭人自选的便利店和小型超市才开始流行。 刚刚有人干的时候，可是格外时髦，而且店员也特别的轻松。 但却极不被看好。 外国片子里，大家倒是看过那些超市。 还可以自己进去选的？ 可是，总有不法的人，东西被人偷了可怎么办呢？！ “那里可是富人区，人员素质是好的，先试试开架售货，损失应该不会太大。” 邵胜肯定地道，“客人少时，就她们自己看着。假如人流多了，就再雇佣营业员。” 水花和廖奶奶懵懂地听着，只觉得完全不能置信。 “租金……会不会很贵？买那么多货，会不会亏本？” 廖奶奶心里发慌，手抖得厉害。 “小海，要是亏了，能不能退掉房子，货能不能退？” “都可以的。” 小海笑眯眯地抱住了奶奶，又拉着水花粗糙的手。 “你们就放心吧，稳赚不赔的，万一真做不好，咱们再做吃食去，又不是没吃过苦。” 水花好半天都没说话，忽然鼓足勇气。 “不怕的！不会做不好的，你不要担心我们。你得好好上大学的。” “对，对。” 小海心里酸涩，笑着说。 “那你们两位到时候看看店，给家里赚点零花钱，给我交学费。” …… 房产手续很快办好了。 银行作为个人房贷的试点，和各房产公司都开通了快速贷款协议。 没有那么繁复的手续，小海家和王艳平家，都以房产作做抵押，全额贷到了想要的数目。 小海亲自跑了几天。 还委托房产部的王经理做了便利店需要的简单装修，把两百平米的店面分成了两块，前面做开架的货架，后面暂时充当仓库。 接着是去订定特定的货架，然后就是联系了日用品的本地代理商，将常见的日用品和食品类的进货渠道搞定。 而隔壁不远处，王艳平家的美发厅也在紧锣密鼓地装修中。 王艳平的丈夫不愧在宣传科做了多年。 你还别说，他还有几把刷子的。 在亲自跑了全市的好几家大理发店，踩点学习了以后。 店面的设计竟然做得的有模有样的。 一分钱的设计费都没花，硬是把王艳平理想中的店面做了出来。 窗明几净的门面，颜色鲜亮，不落俗套的招牌。 门前竖立着，旋转着的三色灯柱。 一排排崭新的理发椅、落地大镜子、洗头台，还有崭新的全套理发用具。 展示的货架上，还有墙上，被放大印刷的明星大头照的画册，还有宣传手册，摆得满满当当。 另一边，则是一罐罐五颜六色的染发剂和护发素等。 一切都在一点点的充实着。 两家新开张的店面，就等着某天鞭炮齐鸣，择吉日营业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抓到了骗子 话说上次戈玫从乡下回来后，家里突然就多了一大屋子的人。 放假了，邵大厅长带着四个孩子回了老家。 一见戈玫回，四个孩子就围了上去。 特别是小若若，一见戈玫就眼泪汪汪的冲了上去，一边趴在戈玫怀里抹眼泪，还要一边数落着她。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乖，你说要来看我的，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 我要是再见不到你，就要狠狠打你屁屁了哦！呜呜呜，你怎么这么调皮，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 小若若这一番话，惹得一旁的小丫，邵自齐和邵自安都笑了。 “妈，你今天上哪儿去了，你看这一脸灰扑扑的。” 小丫心细，给戈玫拧了个热毛巾递了过来，还打了一盆热呼呼的洗脸水。 “下了一趟乡下，对了，还有袋桃在路口，太重了，你俩帮我去抬进来。” “好嘞！”邵自齐笑着应声，欢快的和邵自安像阵风似的，跑着出去了。 戈玫看着两儿子的背影感慨岁月如梭。 如今的邵自齐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了，可仍旧是一张娃娃脸，一笑还露虎牙。 而邵自安尽管没有那么高大，斯文得冷静自持，俨然一副小大人样了。 沈瑶笑着把小若若从戈玫怀里巴拉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邵大厅长才微笑着走了上去，接过戈玫脱下来的外套，替她挂好。 “今天的捐赠还顺利么？” “你怎么啥事都知道？可真无所不能啊！”戈玫斜睨了男人一眼。 给了他一个警示。 尽管近来，她忙得不可开交，可之前在小海身上发现的异样，还放在心里呢。 小海的动静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她想等邵胜自己告诉他。 在她发现小海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行为时。 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被人穿了。 可她也暗地里观察了好久，除了用一些不符合年龄和身份的方式赚钱以外，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其它过于激进的事。 包括刚才她还在观察小海对司振的反应也很正常。 所以这事，她除了怀疑邵胜，没有其它人有这个嫌疑。 “老婆的事，当然得上心了，而且，你看，都上新闻了，成名人了。” 客厅里开着的电视突然播放起新闻，从厨房里端着菜进来的王桂香扫了一眼后，嗷~~了一嗓子。 “哎哟~~快看，快看，这上面不是玫娃么。上电视了上电视了。” 一听这句，搬了桃子回的邵自齐和邵自安也围了上来。 没错，正是戈玫。 镜头拍的正是那下乡捐赠的活动，戈玫，还有小海和司振，正在给排队的学生分发捐赠物资。 “哇，咱家玫娃子竟然下乡捐助贫困学生了！” 王桂香一脸的骄傲。 她自从去省城里住了一段时间，眼界也开阔了很多，不愁吃穿的日子，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分豪必较的。 而一旁的沈瑶才一脸心疼的。 “怪不得今天玫儿回来累成这样，那梅林沟我知道，离这儿可远着呢，那路还没修呢，可不好走了。” “啊，妈，你可真厉害啊！” 四个小崽子的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里头，后面就是一些后续采访的花絮。 他们几个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天快亮，好赶紧去村里传播一番了呢。 叮铃铃——突然，电话响了。 戈玫拿起电话筒，还没出声呢，对面响起了吴厂长激动的声音。 “小玫，抓到了，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戈玫听的莫名其妙。 吴厂长声音急促，解释，“派出所早上给我电话，说是那骗子订购商被找了，让我现在过去认人呢。” “真的？那太好了。”戈玫也很激动。 就因为那骗子，坑的吴厂长和制衣厂好苦啊。 幸好，她当时想了个捐赠活动，经过电视台和报纸一宣传，这事立刻在全县以及相邻几个市、县都得到了很大的反响。 不少国营的民营的企业，纷纷出力。 一来，为着帮助制衣厂解困； 二来，又可以支援教育事业； 三来，也能扩大自己的品牌形象和影响力，简直一举三得。 所以，那天捐助活动之后，不到五天，吴厂长的那批运动服全部销售光了。 因为都是买去捐助给学校的，吴厂长就按出厂价给的，除了面料和工费，其他的一毛钱都没加。 这也让戈玫对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厂长，心生敬服。 电话那头，吴厂长道，“是啊，小玫，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戈玫轻笑，“没问题啊，那咱们半个小时后，派出所门口见。” “嗯，好的好的。”吴厂长大为激动。 有戈玫在，她这心里就踏实。 戈玫挂上电话，匆匆吃了个饭，连夜又赶往派出所。 “我送你去吧！” 邵胜看着戈玫急切的样子，皱了皱眉，还是替他拿来了外套。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开车到了派出所门口。 吴厂长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她过来，连忙迎过来，“小玫，你来了？” “嗯。”戈玫停好车子，就道，“走，咱们进去。” “这是我爱人。” 戈玫跟吴厂长介绍。 吴厂长也很不好意思的，为了自己的事，耽误到了他们的团聚。 她也知道，戈玫的爱人在省城工作，回来一趟不容易。 “你好，总是麻烦小玫，挺不好意思的。” 三人一起进了派出所，派出所副所长亲自接待了她们。 之后，一个民警同志将那订购商给带进了副所长办公室。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胡子长的老长，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拾掇过了。 “吴厂长，是他吗？”副所长问吴厂长。 吴厂长使劲打量这人，这跟她之前见过的订购商真是差别大了啊。 那天这人来，微微挺着个肚子，一身富态和官相，不像现在这样落魄的跟街头流浪汉似的。 就在吴厂长打量的同时，那人也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认真打量着吴厂长。 似乎认出来了，这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吴厂长跟前。 “大姐，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呜呜，是我害了大家——” 第六百六十二章骗子订购商 骗子订购商，抬起泪眼看了她一眼，只声音沙哑含糊的喊了声，“对不起，呜呜。” 然后，又开始哭。 吴厂长，“……” 戈玫听这哭声也太惨。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做事得有担当，你既然坑了人家，就该受到惩罚。若真心悔过，那就擦干眼泪，接受处罚。 以后出来了，好生做人，别再生这些坑人的歪门邪道。“ “我，我……我是想我媳妇儿。” 骗子订购商捶胸顿足。 副所长见状，让民警直接将人又给拉走。 世界总算清净了，戈玫深呼了一口气，帮着吴厂长问，“副所长，人已经找到了，后续会怎么处理？” “这事，没那么简单。”副所长坐到办公桌前，示意戈玫和吴厂长坐，然后，叹了一口气。 戈玫和吴厂长相视一眼，都不明白他这话。 副所长接着说道，“这可能牵涉到一起跨国诈骗案。目前，我们此案还在追查当中。” “啊？”戈玫和吴厂长都听呆了。 “是的，孙庆功，他其实算是此案的直接受害人……” 接着，副所长就将此案目前所了解的情况，跟她俩详细说了。 骗子订购商名叫孙庆功，曾是市里一家棉纺厂的销售副科长。 媳妇儿是一家医院的护士长，两人还有一个儿子，一家三口的日子也算过的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孙庆功年纪渐长，这职位去总是上不去，当了十几年的副科长，离正的就差一步，去年科长调任，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总算来了。 没想到最终被别人走了后门，他还是个副的，一气之下就辞了职。 听媳妇的话，开始下海。 他以前在销售科干的时候，倒是积攒了些人脉。 也做成过几笔买卖，挣了点小钱。 于是，底气就大了。 谁知，那是别人给他的一点甜头钓大鱼。 之后，说是有笔国外的服装订单，做成了起码能挣百万。 孙庆功激动坏了，家底全拿了出来，这还不够，跟自家兄弟朋友，媳妇娘家，都借了个遍。 最后投资了四十多万。 因为订单太大，一个厂子根本没法做完，孙庆功又找了好几个小型加工点。 吴厂长这边其实只是他找的一个小加工点。 可后来，货做的差不多了，孙庆功遇到了吴厂长当时的情况，订购商不见了。 他找介绍人。 介绍人也不见了。 他这才慌了，一个人到处蹲守，到处找人。 最后报案。 得知他被骗，一些借过钱的亲友纷纷找上门来要钱。 家里但凡能卖的全卖了，包括房子。 最后，他媳妇儿受不了了，跟他离婚，带着儿子住回了娘家。 那案子在警方那边，迟迟没有进展，孙庆功着急之下，竟然想偷渡，亲自去找人。 结果被捉了回来。 这几番一交涉，发现他就是吴厂长报案的那个订购商。 可是巧了。 听了副所长的话，戈玫和吴厂长两个都目瞪口呆。 原以为被人恶意坑骗，结果，被她们认为是骗子的订购商，才是被骗的最狠的那个。 果然，长期生活在阳光下，忘了这世上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孙庆功？” 吴厂长突然同情起那人了，她损失了十多万的时候，就觉得快活不下去了，他却被人骗了四十多万，就这，还只是前期投入的钱，不包括后续的，具体的还没完全统计出来。 说他倾家荡产还不够，因为，他的房子卖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卖了，多年的积蓄掏空了，这只是他自己家里。 关键，他还借了亲友的。 这就比倾家荡产还要惨。 “先查清此案，抓住幕后诈骗集团。”副所长说。 吴厂长又问，“那，孙庆功他也是受害者，他不会坐牢吧？” “这个，具体到时候看案情怎么发展。现在的话，我们有民警看着他，主要是他现在情绪极度不稳，我们也怕他出意外。”副所长说。 吴厂长深深一叹，是啊，人到中年，妻离子散，财产荡尽，还欠了一屁股债，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这事还是交给派出所处理最好了。 和戈玫一起出了派出所，吴厂长心情很沉重。 “小玫，你说，这人心怎么越变越坏啊？刚才副所长说，孙庆功那介绍人还是他十多年的朋友，这么多年的朋友都骗，这简直是畜生都不如啊，还害的人家妻离子散，真是缺大德了。” “谁说不是呢？” 戈玫很认同吴厂长的话，不过，她又道，“这事，孙庆功也有责任，常年在国营单位工作，或许太过顺遂，让他失去了警惕之心，还有对自己没有正确的认知。” 戈玫猜，孙庆功在棉纺厂当副科长的时候，身边肯定也有不少求他办事，逢迎溜须之辈。 但是，他辞了职，就一普通老百姓，既没权也没多少钱，谁还真拿他当回事？ 他那认识十几年的朋友，说不定就是逢场作戏的。 另外，那么大一笔的订单，他又没真正经手过制造业，凭什么朋友一介绍，他就豁出家底，甚至连亲友都借光了，如此孤注一掷的去搏，不是太傻就是太过自负。 导致这样的局面，是必然。 听了戈玫的一番分析，吴厂长摇摇头。 “哎，这孙庆功吧，真是又可怜又可气。算了，咱不管了，这些派出所会处理。不过，小玫，真的，我要感谢你，多亏了你，我这厂子才算保住了。” “吴厂长以后也要多长个心眼。” 戈玫真心劝道，“现在不同过去，经济发展越快，物质条件越好，人们越容易贪功冒进，一不小心就会走弯路，心生邪念。 所以，我们在做好自己的同时，也要警惕那些不轨之徒。” “对对对，小玫，你说的太好了。” 吴厂长连连点头，像作检讨似的，说，“通过这次事件，我已经受到了深刻的教训。这些日子，我也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以后，我不仅要经营好厂子，还要多学习法律知识，多关注社会发展，不能像过去一样，只关在家里一门心思就做衣服。” 第六百六十三章游离意识发射器 “嗯，这就对了。” 看吴厂长那格外认真的神色，戈玫忍着笑。 “走了，我要回家了，你呢？” “啊，我一定要请你们吃饭。” 吴厂长看着她和邵胜，一板正经道。 戈玫，“……”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邵大厅长实在忍不住了。 简直觉得得个婶儿是个工作狂。 男人皱了皱眉头。 “吴厂长，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看，还是改天吧，今天我带了娃儿们回来看妈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哦，这样啊，那好吧！” 吴厂长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戈玫，下意识看了一下表，叹了一口气。 时间是真的晚了，是她太激动，没留意呢。 戈厂长有家有口的，这么晚能来帮她都是义务。 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冲邵胜笑了笑，“好吧，戈厂长帮了我那么大忙，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激。要么就改天，改天一定赏脸。” “成，吴厂长，这些都是互惠互利的事儿，别放在心上了。” 戈玫微微一笑，“上回捐助，既帮助了贫困学生，又解决了你厂子的危机，也扩大了我毛巾厂的品牌形象啊。” 如果戈玫没有估计错，这电视节目一播，娉婷日化厂的订单很快就会增长一倍。 这个年代，完全就是靠口碑。 她厂子口碑一旦立起来了，后面哪里还会愁单子的。 现在，只要一提娉婷日化厂和戈玫。 人人都竖起大拇指，良心企业，良心企业家，跟他家做生意，你绝不会担心吃亏。 “我那也得请，没有你，哪有惠哪有利？当然，我也想多跟戈厂长你套套近乎。” 最后，吴厂长说完，还特孩子气的笑了。 邵胜也是服了她的好脾气了，难怪会被人骗。 经过这次事件，吴厂长也终于领教到。 年轻人活跃的思维方式并不比老一辈的经验差啊。 戈玫就是个特别有想法有魄力的年轻人，在她身上，你能学习到很多，无论是经营之策还是做人之道。 戈玫没再推辞。 “那行，吴厂长那里明天中午就请我吃顿好的啊。我知道有家小饭馆，他家的麻辣香锅和鱼香茄子，特别好吃，我一直想吃来着，就是没腾出空儿。要不，咱明天中午就吃那个？” 主要是，中午四个娃应该也是要到厂里来吃午饭的。 告别了吴厂长，戈玫终于放下心来。 夫妻俩在车上聊着，很快回了家。 娃们都挤在了老屋那处。 戈玫和邵胜到家时都是静悄悄的。 下车时，戈玫都迷迷瞪瞪的，还是邵胜一把将她从副驾驶位上抱了下来。 “到家了吗？” 戈玫圈着男人脖子，语气绵软。 “嗯，别动，你眯会，我抱你进屋去。” 男人的声音宠溺得不行。 戈玫一点也不想动。 可随着两人上楼的节奏，脑子清醒了，心思就压不下去了。 “娃们都在老屋么？怎么这么安静的？” “你别操心了，老屋那边有我妈和你妈在呢！今天可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邵胜把戈玫抱到了里屋的床上，俯下身，亲了亲耳根，柔声问。 “我去打点水来帮你洗洗？”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冲一下吧。” 以前是没有装淋浴，事前事后总是邵胜周到的帮她擦洗。 不过现在屋也翻新了，牵进来了新的管道和电路。 还装了即烧即热的淋浴，用不着还那么矫情吧。 何况是老夫老妻的…… “怎么？我邵大厅长想侍伺你还不乐意了？” 邵胜将人圈在怀里不给走。 用胡渣渣胡乱地蹭着戈玫的脖颈。 惹得她咯咯直笑。 人前一本正经的男人，在静谧的夜色下，总是有这撩人的一刻。 这样一弄把两人的兴致都勾了起来。 也顾不上什么洗不洗了。 天雷地火的，就深耕了下去。 好一翻折腾，终于有洗洗的空档了。 戈玫在浴室里放了好大一缸水，还撒上了玫瑰花瓣。 两人温馨缱绻的洗了个鸳鸯浴。 好像初识的那种激情又回来了一样。 戈玫懒洋洋的趟在邵胜怀里，手指在他胸前轻轻划着圈圈，若有所思的样子。 “邵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小海？” 邵胜笑了笑，没接话。 其实这事吧，他也不打算瞒着戈玫太久，毕竟他是研究戈玫身上的系统。 才会想到将自己的意识游离到另一个人的脑海里，指挥他去完成超越时代的事情。 好歹也得早点拿到授权吧。 只是他估摸不准戈玫在这事上的反应。 “有。” 邵胜应了一声。 戈玫抬头，看着邵胜眨了眨眼，追问，“那你有没发觉，他有什么变化？” “媳妇儿，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生气？” 邵大厅长把语气放得很软，显得小心翼翼的。 “啥事？说。” 戈玫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上次他提到侵犯她的事。 难不成？ 这个男人在省城耐不住寂寞，养小三了？ “你商城里的那只缅因猫，回来了吗？” “还没，怎么？你想它了？” 这话题怎么一下扯到这里了？ “是我占了它的窝，弄了个虚拟复制品上去。所以它回不来了。” “啊？” 戈玫一下子觉得脑子跟不上时速了。 “我怎么没发觉？我回别墅的时候怎么没发觉？” “因为是虚拟的，所以你是看不到的。” 邵胜说这话的时候，有点飘。 可他有自知，对于媳妇来说，这肯定是犯错误了。 未经允许，擅自修改媳妇儿的原装设备。 换谁都不乐意了。 戈玫惊到整个人一下从邵胜怀里弹了起来。 显得水淋淋的。 她瞪着男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胜的语调委屈巴拉的。 “媳妇儿，你总那么忙，把我扔在一边，我想了解一下你那系统，一不小心就破解了……” 戈玫：“……” 还一不小心呢！ 这是什么理由？ 戈玫挑了挑眉峰，整理了一番思路。 “你的意思是你趁着ROSE去度假，就偷袭了它的系统，鸠占鹊巢？可这跟小海有什么关系？” “我在ROSE的系统里发现了一种发射器，可以把自己的意识投射到别人脑子里的方法。 后来又看到你在商城里接了小海和司振的任务，就试了一下，把自己的意识投射进了小海的脑子里，没想到成功了。” 戈玫扶额。 这家伙，难怪在前世，一个瘫痪在轮椅上的人，也可以成为商场上的风云人物。 除了有商业上的敏锐洞察力。 更是有高新技术傍身，不愧是AI界大佬级人物。 戈玫又幻想起他在现代，轮椅上病怏怏，却极富魅力的总裁形像。 情不自禁的，她就勾着邵胜的脖子，倾身吻了起来。 邵胜愣住了，他没想到戈玫的反应会是这样。 回过神后，反手扣着戈玫后脑勺，深吻下去。 好一番缠绵。 第六百六十四章试试新开张的手艺 邵大厅长得了媳妇儿的授权，其它的事儿就做理更加得心应手了。 而小海这头，就一边忙店铺装修，一边忙着给两家一起搬家。 临近春节，终于赶在这几天，王艳平支使着自家老沃和儿子，彻底地将水花家和自家家当。 用拖车和自行车，一点点全部搬到了新小区的新房里了！ 小海知道她这些天的忙碌，感激不已。 “王婶，谢谢您帮我照顾爷爷奶奶了。” 王艳平嗔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见外的话。” 而这时，邵胜带着戈玫和崽子们，还有邵春蓝一起来踩小海家的新店。 只有小若若被王桂香牵着走亲戚去了。 其它的都在了。 戈玫四周看了看，夸道，“这地头不错啊！” 邵胜点头：“是的，这边要搞大开发，他们住的地方，被区里征用了，给了挺好的价钱置换呢。” 邵春蓝惊喜地道：“那可真是好事。” 只有戈玫，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向邵胜，嘴角上扬。 之前流氓来收地皮的事，她也知道些零星。 如果不是他用了些什么手段，这么棚户区的居民哪里会有这种待遇呢。 孩子们也都知道水花母子相依为命，不容易。 眼看着他们能因为置换而住上新房子，也是真心为他们高兴。 “妈，我们要不要也在这里卖一套啊！” 邵自齐看到小海哥在这里安了家，当然也想跟他做邻居啊。 戈玫看了看邵胜，让他接话。 “买，儿子说喜欢，当然要买！” 邵大厅长豪气的接盘。 他一路帮助小海，除了看不惯那些横行的地头蛇。 当然也有私心的。 前世他是总裁级别的，这辈子也不能在物质上亏待了孩子。 总得为孩子置办些家业。 尽管媳妇儿也会挣钱，他也不能总是为人民服务啊。 才不至于辜负了这大好的改革浪潮。 面包车一直开到了环境优美的市区一条路边，才停了下来。 两家人下了车，轮到戈玫首先有点惊讶。 她瞟了邵胜一眼， 男人脸上也挂着一丝得意之色。 这家伙的眼光不错啊！ 这小区明显是高级住宅，正是现在刚刚兴起的商品房小区。 虽然比不得他们老屋里翻新的小洋楼的面积，可是在普通市民中，也已经是极为高端的所在了。 棚户区的拆迁安置，能叫人换上这么高级的住宅吗？ 这也太奢侈了啊。 邵春蓝也有点惊异，这里的地段极好，闹中取静，附近都是繁华地带。 这里的商品房大多是四层为主，绿化和小区环境都很不错，门口的街道上，已经有着林立的店铺门面。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冷清，开门的很少。 邻居王艳平正好也在。 她充满骄傲，满脸笑容地指了指路边的一处门面。 那里正张灯结彩，门口摆放着两个开业大吉的花篮。 “今天啊，真是个吉日，你们看，我家的美发厅，已经开业了！” 水花心里惊喜，急忙走了过去：“是吗？太好了！” 设计简洁的店门牌上，挂着王艳平老公手写印刷出来的毛笔体。 “艳屏美发厅” 的字体遒劲有力，不愧是做了多年宣传干事的文化人。 “艳平的‘平’字有点太平了，我们商量了一下，改成了‘屏’字。” 王艳平不好意思地把大家请进了店面。 一进门，戈玫就微笑着赞美了一句：“这陈列，真不错啊！” 她没有违心说话，这店面干净整洁，白黑相间的设计风格在那个时代属于极为前卫的了。 一排五个座椅，配着舒适的皮质坐垫，前面是硕大的半身镜，每一个镜台前，摆放的工具都整齐崭新，显示店主对卫生条件的一丝不苟。 没有常见的那些大红大绿，看上去就不俗气！ 王艳平羞涩地笑了笑。 “都是我家那位设计的，他跑了好多天图书馆，说这样黑白的颜色搭配，才显得高雅点。” 戈玫随手拿起一边的报架上放着的画册，一扬眉：“这些发型，你都能做吗？” 王艳平骄傲地一挺胸。 “差不离吧。不敢说百分百像，也得看顾客的头型。” 小海笑了笑。 “王婶的手艺是非常好的，原先在我们旧家附近，每到年节，来理发烫发的女顾客啊，都要提前说一声，不然排不上队。” 邵春蓝也好奇地翻看着画册，忽然道：“正好要过年了，我这些天忙得都没理发呢，要不……麻烦王大姐给我剪个头？” 戈玫也笑盈盈地道：“我也想烫个头呢，要是王大姐有空的话，我想做这个。” 两个女人头凑在一起，邵春蓝就点点头：“这个小波浪的，带点浅刘海，一定适合你。” 戈玫指着明星画册：“这个短发的，我觉得挺配你的脸型，戴着眼镜也好看。” 无论什么行业，只要是女性，到了这种时候也是兴致勃勃和饶有兴趣的。 王艳平热心地赶紧看过来。 “没问题，这两种都不难剪。来来，你俩坐，我先给你们洗头！” 她手脚麻利地把两个女人拉到洗头台前。 轮流用碱性洗发水洗头完毕，又先给戈玫围好披巾，将头发分区、卷杠，上好软化药水和定型剂，又麻利地用热水包裹着毛巾，帮她热敷着，在一边晾着等待吸收。 紧接着，她又转到了邵春蓝那边，开始动手给她把头发吹得半干，再飞快地开始修理。 她手脚飞快、动作利落，小丫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可是旁边的几个男孩子可就觉得无聊得紧了。 邵自齐打了个哈欠，眼珠一转，正要说话。 旁边王艳平就一眼看到了他：“哎呀，这孩子头发也有点长了，等我一会儿给你剪个时髦的！” 邵自齐大惊，他的一头半长头发和爸妈争取了好久才勉强同意的，这个长度引以为傲得很，哪里舍得剪。 “不用不用，我这头发好得很！” 他拉着邵自安和小丫，“我们看看外面有点啥！” 小丫被他拉着，有点犹豫，她可是长头发的小姑娘，看着那些画册里的大波浪，好奇极了，也羡慕得很。 第六百六十五章高端客户群体 而邵自齐生怕那剪刀落在自己头上，飞快地窜出门去，还招呼着弟弟。 “蛋娃，你快出来！” 门口，她迎面遇见了几个女人，正犹豫着往里面看。 她们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都是这几天王艳平在附近分发的。 本来看这店里人挺冷清，也就没人敢进来，可戈玫她们一群人拥在店里，看上去就很热闹的样子了。 临近春节，很多女人都要拾掇头发的。 虽然这宣传单上标注的价格非常不便宜。 可住在附近的人群，生活本就相对富裕。 那种“便宜没好货”的道理，总是深入人心的。 邵自齐性格本来就属于自来熟。 一见有人有兴趣，就贴了上去，帮着人招揽生意。 “姨，有兴趣吗？这是我邻家婶儿开的新店，她手艺可好了，我妈就一直跟着她做头发来着，你们要不进去看看？” 小海也打过假期工，也有些在店里做服务生的经验。 虽然招呼客人虽然不算机灵，起码的技巧总是会的。 他一见有客人，看王婶儿在忙。 就微笑地把几个女人让进了门，既不过分热情，也照顾得地面面俱到。 “几位阿姨，进来坐坐吧，看一下效果再决定，无妨的。” “烫个头，要二十五元？” 一个容貌俏丽点的少妇一边看宣传单，还一边撇着嘴往里走。 “我在隔壁街的芳华理发店做个头只要十元，做得也蛮好的呀。” 王艳平心里没谱，尴尬地笑了笑，她以前在大杂院那边烫个头，也只收五元钱呢。 小海也不争辩，只笑道：“那边的阿姨在烫头呢，您看看效果也好。” 没有女人真的不爱美，就算平时不太花精力在这上面，可是遇到一个不用自己操心的理发师，那也是非常高兴的。 差不多打理好了的邵春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好，我很喜欢。” 她由衷地笑了笑，“多少钱？” 王艳平正要说不要钱，小海却抢在她前面，镇定地按照价目表上如实报价。 “五元钱，谢谢。” 戈玫和邵春蓝她们即然决定剪头发，本来就存了点帮衬生意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邵胜，也知道小海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他的意思。 当然是要给钱的，毫不犹豫地就掏了钱出来。 小海也不客气，微笑收下，旁边观看的几个少妇就有点咋舌了。 外面那些街边的小理发店，剪个头只要八毛一块的，这是好几倍的价钱啊？ 王艳平心里也是直打鼓，整个店里的价格是小海极力主张的，定价都非常昂贵，甚至有点离谱。 当然，背后真正的定价者是邵胜。 “在这里做生意，本来就是冲着高端客户去的，定价那么点，怎么收回成本？怎么体现一分钱一分货？” 小海想看着一旁的邵大厅长直笑，听到了他在自己脑海里的话。 “放心吧，女人这种生物，只要你真的能帮她们变美那么一点点，她们什么钱都肯花！” 之前脑海里的那个邵胜已经对小海解释清楚了，意识发射器的原理。 也提前告诉了他开张时会带着家人来替他们捧场。 说着话，王艳平已经把戈玫头上的发卷一一顺着卷杠的方向拆开，带到了水池边，用细细的水流冲洗起来。 软化药水和定型剂味道有点刺鼻，冲洗完毕后，又重新上了一层芬芳味道的护发素。 坐在镜子前，她认真地开始吹风和最后修剪，片刻之后，戈玫的小波浪发型也做好了，镜子里，发卷活泼中不失端庄，明艳里带着大方，配着戈玫那原本就极美的容貌。 一时间，在整个理发厅里都显得丽色逼人！ “哎呀,这个发型真好,我瞧着,比原先的这个明星还好看些呢。” 围观的几个少妇眼睛立刻就亮了，看着戈玫那姣好的容貌羡慕不已。 明星画册是一回事,理发师能巧手配合脸型做出效果，那是另外一回事，有了邵春蓝和戈玫两个美人的亲自示范在面前,几个观望的女人都立刻动了心。 戈玫起身拿过小坤包，正要拿钱，忽然笑盈盈道：“老板娘,宣传单上不是说，办个消费储值卡什么的,可以打八折吗？我想办一个呢。” 王艳平一愣,那也是小海的主意,以前还真没有想过这样操作。 一下子预付一大笔钱，给一个陌生人,这谁敢呢？ “啊,您的话，就打个……” 她嘴里正要吐出六折的话,戈玫玲珑心窍,存心帮她招揽生意,哪里会叫她降价，急忙就掏出了钱包。 “先办个五百元的卡吧，这样八折就好多了,价格不那么心疼。” 她一本正经地道，“老板娘，那这次的价格就按照八折算，只要二十元了对吧？” 王艳平还想推辞，小海悄悄按住了她的手，伸手接过了五百元钱：“没问题，我帮您登记一下，谢谢光顾。” 邵春蓝也不动声色地跟着掏出了钱：“我也办一张吧。” 那个容貌俏丽的少妇瞥了一眼戈玫和邵春蓝，女人之间的直觉立刻就告诉她，这种容貌气质和衣着打扮，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犯不上帮人做托儿。 可是这种预收钱办什么储值卡的行为，可真是闻所未闻。 她心里犹豫，忍不住柳叶眉一挑：“小兄弟，你们这种法子，还真新鲜，万一你过几天转身走人了，我到哪里去找你们呢？” 小海心里知这时候，这种什么年卡次卡的消费观念还算超前，也就耐心解释道。 “阿姨，您也可以选择次次当面付清的。我们呢，要这个钱，绝不是想卷款逃走，只不过想留住老客户罢了。” 他指了指装修豪华的崭新店面。 “这里的店铺是我们自己买的，有产权证，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对吧？” 那几个少妇心里暗暗点头，为首的那个俏丽少妇就狠狠心开了口。 “那我先也烫个头，看看效果再说。” “我理个发吧。” 另一个人也好奇地选了一本画册，精心研究起来，不一会儿，两人都选好了一个发型。 王艳平却没有立刻动手，仔细端详了二人一会儿，才开口商量。 “这位选得挺好的，不过这个……” 她犹豫地看了看那俏丽少妇。 “您选的的这个大波浪吧，有点不太合适您的脸型。” 第六百六十六章花氏百货也开业了 “哦，怎么说呢？” 少妇有点不快，那发型她就是喜欢，画册上的女明星也特别青春靓丽，怎么她就烫不得？ “您看啊，她的脸是有点方的，比较大气，配着大波浪呢就撑得起来。您的脸型这么标准，典型的瓜子脸，配这么大的波浪卷，容易显得累赘。” 王艳平肯定地道，“我是建议这样了。具体怎么选，您做主。” 这一说，那少妇就犹豫了起来，戈玫在一边看着，笑盈盈道：“我的发型也是她建议的，我觉得她眼光蛮好。” 少妇也就从善如流：“那好，我信你。” 不一会儿，店里又来了几个客人。 这个美发厅高端洋气，发放的宣传单上价格又很贵，早就引起了附近一些女性居民的注意，今天看到店里人多，都是有点好奇。 小海含笑看着，悄悄转身出了门。 外面的马路上，不远处，邵自安和邵自齐正在转悠。 小海遥遥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进了隔壁的门。 果然，卷闸门没锁死，一拉开，水花和廖奶奶就在里面抬起头。 身后的卷闸门边，邵自安和邵自齐双双站在那里， 好奇地打量着这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 一排排的货架上，各种商品整齐陈列，竟然是敞开的！ 没有像普通店铺那样摆放在玻璃柜或者封闭的柜台里，却伸手可得，容得下顾客选择。 “这是……开放式商店？” 邵自齐惊异地问。 国外和港台片里面的超市售货大家都印象深刻。 可是在整个岗市，却从没看过这样的店铺，别的不说，怎么防止小偷呢？ 扭过头，小海微笑着向邵自安和邵自齐招呼。 “是的，这是我家开的小型超市，行不行的，先试试看吧。” 一边，水花坐在那里，正在紧张地给货物核对价格标签。 这时候没有计算机，也没有条形码，每样东西结账时，只能人工严格按照标签来算。 小海已经和供货商那边商量好了，要求每件商品上单独再贴一个小标签，打印了价格在上面，这样结账时就可以直接读取。 在他们的操持下，货品摆放得整齐有序，三大排货架上，分别是日常用品、零食小吃、烟酒罐头，基本上涵盖了一家小超市的常见用品。 邵自齐默不作声地看了一圈，才忽然开口。 “小东西不要摆放在货架上，还是有风险的。” 他随手拿起一盒子小水果糖，放在了收银台边，比画了一下。 “这里放个微型货架，把所有小物件和容易携带的货物，集中在这里。要想拿，就得经过收银员。” 小海恍然大悟，就算是邵胜也疏漏了这一点。 他在后世见到的那些超市，收银台附近都是带着这些小物件摆放处，口香糖、TT等等。 便于管理，也会促进销售。 不愧是总想着赚钱的邵自齐，天生就在这些地方头脑敏锐。 “啊，你说得对！” 小海急忙点头，“谢谢！” 他拍拍脑袋，转身到后面隔开的仓库那边找了一个闲置的小货架，亲自搬到了收银台边。 他又转身去找货架上的小商品，口香糖、小糖果，小块的巧克力。 正在货架边来回地跑，身边两个人影默不作声地跑了过来，和他一起挑选货物，搬运到了前面。 正是邵自安和邵自齐。 一会儿，终于把小商品摆放到了前面，小海忽然兴致勃勃。 “妈，奶奶，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今天开业吧，和王婶他们家一起！” 水花和廖奶奶明显地紧张起来。 “这这……这会不会仓促了点？” 邵自齐也在一边嘻嘻接话。 “年节将至嘛，这时候不开业，什么时候开呢？早点有钱钱收不好么？” 小海点点头：“嗯，就这么办！” 他猛地跑出了门，把半开的卷闸门彻底打开，露出了早已做好的门匾。 “花氏百货”的金色招牌在阳光下，骄傲地闪着光辉。 明亮的光线穿过街道，直射进整齐的货架，一排排名优日用百货赫然在目，显示着改革开放带来的富足。 也就是几年前，人们的生活中，很多东西还要凭粮油票供应。 而现在，只要有钱，你已经能买到绝大多数过去要托人购买的商品。 …… 隔壁的美发厅里，刚刚做好头发的年轻少妇美滋滋地在镜子里左盼右顾，越看越觉得果然洋气。 小碎花的卷波浪既时髦，又显得轻盈，把她原本显得有点过尖的脸型修饰得有了几分少女的感觉，真是年轻了好几岁。 身边几个等着看效果的女人也都心动不已。 假如说那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她们信不过，这王姐可是她们熟悉的人，天天在一起打麻将的牌搭子呢！ 这几个同行的妇女都是相熟的人，家境优渥，同样住在这个高档商业小区，正愁这附近人烟稀少，配套服务不够。 这不，眼见着门口就开起了品质一流的美发厅！ 王姐狠狠心，从钱包里也掏出了五百元钞票：“老板娘手艺真不错的，以后就长期你家做了，要给我上心的哦！” 烫一个头长则几个钟头，短也要一个钟头左右，这一下，旁边的几个少妇都有点着急了，临近春节，采办年货等越来越忙，还是赶紧搞定头发为好，看着店里的生意，怕是传出去口碑后，都要提前预约的呢！ “那我也办一张卡吧，我下午来，还有没有时间的呀？” “我办一张三百块的，九折是吧？……” 王艳平目瞪口呆地连连接过一叠叠钞票，粗粗一算，这一会儿工夫，就收到了足足三千多元！ 天啊，她家老沃快要下岗了，这个月的工资可是减半，只拿到了一百二十元。 这……这虽然只是预收款。 可是就算这一会儿约好的全天做头发的收入，实打实的也有接近两百元了。 自己店铺没有租金压力，水电也是小数目，这一天工夫，收入已经远超过了过去一个月！ 王艳平捏着一叠百元大钞，心怦怦跳个不停，火热而激动。 还是小海这孩子说得对。 手艺好，就不怕没人愿意付高价，投入大，高级客户反而愿意买单呢！ 一墙之隔，走过街道的几位家庭主妇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花氏百货？ 新开的小商店吗？ 第六百六十七章不停生金蛋的鹅 这门里头的景象，怎么这么古怪呢？ 邵春蓝和戈玫正好走出了门，看着隔壁收银处的小海。 正想也去“花氏百货”看看呢。 踏进隔壁的明亮商铺，果不其然，自家的两个孩子正在帮忙呢，显然就是小海家的店铺。 “哎呀，小海真是能干。” 两人和廖奶奶打了声招呼，邵春蓝看着这店铺就觉得新奇。 这种开在居民区的小超市，可是真的前所未闻，勇于吃螃蟹的第一家呢！ 东西很好，品质都是比较高级的，一看就是针对附近的富裕居民。 戈玫在货架上扫视了一会儿，就听见邵自齐的声音嘻嘻哈哈的响起。 “小海哥真厉害啊，定位准确，货物丰富，涵盖了基本用品，一定会好生意的。” 邵自安眼中也露出艳羡，接话，“是啊，小海哥是我们的榜样呢。” 一边，邵春蓝拉着小丫，她们已经不废话了，开始往小提篮里不停放东西。 不得不说，这种开架式的售货方式，体验是新鲜而有趣的。 不一会儿，店里就又进来了好几个人，有附近的家庭主妇，也有几个路过的男人。 “哎呀，这不是外国片里的那种超市吗？” 有人就好奇地问。 小海微笑着递过去一个手提篮。 “是啊，阿姨，进来看看吧，买点年货呗？巧克力和糖果都有进口的呢。” 水花和廖奶奶一个在门口坐着等结账，一个在货架附近转悠，心里都紧张得厉害 这么个卖法，能行吗？ 会不会有人偷，会不会太贵啊？ 一会儿，戈玫和邵春蓝都极有默契地拎着满满当当两大篮子东西，走向了结算台。 有心送钱物给小海，给他捧场。 也正好给三个崽子们立个好榜样。 小海一看这满满当当的篮子，心里也猜到了他们的心意，自然不好拒绝。 他一件件地拿出来东西，看了一眼价格标签，又一件件放进一边备好的塑料袋。 这时，门口就有越来越多的顾客涌了进来。 本来这开架售货就新鲜，一时间竟然门庭若市。 一进来细看，这家小店东西还真不错，年节将近，平时家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东西都想买一点，不一会儿，结账处的顾客就开始排了小小的队伍。 一个下午，小海都忙得晕头转向。 戈玫和邵胜将娃们留下来给小海帮忙，带着邵春蓝告辞。 小丫帮忙结账，而邵自安和邵自齐去后面的仓库，帮忙上架一些临时卖断货的奶糖什么的。 小海一边擦汗，一边暗暗感激。 要不是有戈婶儿带着他们来，今天的火爆还真应付不过来！ 终于忙到傍晚，隔壁王艳平家的女儿送来了晚饭，几个人才匆忙吃了点。 八点多时，小海才送走了小丫，邵自安和邵自齐，狠狠心关了店门。 他一直亲自收银，心里这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惊人的数据总额。 这短短大半天的销售，竟然带来了大概一百一十多人的进店，流水额达到了三千八百多元。 去掉进货成本和少量的水电，要是算全天的纯利润，大概就在一千多元！ 一个月利润三万多，刨除每个月的高额房贷利息，依旧能剩下两万元左右的总利润，足够秒杀市面上的绝大多数成熟店铺了。 虽然这是年节带来的流量，可是考虑到附近的高级商品房一定会热销，人流量会越来越大，这样的利润不仅不会下降，一定还会有继续提高的可能！ 不停下金蛋的鹅，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行，流水额远远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得立刻请营业员了，光靠妈妈和廖奶奶，根本忙不过来！ 戈玫之前答应过，等中考结束，带家人去外面玩一趟。 她打算带大家去海市玩。 可是，邵胜和邵春蓝要上班，沈瑶要带小若若去走亲戚。 最后确定只有邵自娅，邵自齐和邵自纲，这三个大的，兴奋的背着行李，跟着妈妈出了门。 在火车上，三个娃激动的叽叽喳喳的，每看一处风景，就聊上半天，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可他们就是兴奋呢。 “快看，那边的电线杆跑的好快。” “快看快看，那边的云像在飞。” “天黑了。” “不是，是火车过隧道……” 这样叽叽喳喳的兴奋就交给爸爸解决了。 戈玫笑着回应着孩子们。 五个小时的火车，从上午一直到下午。 下了火车，戈玫都有些疲惫，可崽崽们那眼睛还贼亮贼亮的。 “哇，这火车站好大，人好多啊。” 戈玫一下车就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 里头两个床铺，有电视，有热水瓶，还有洗手间。 戈玫带着三个崽崽就来到了邵兵就读的商学院。 现在暑假，学校里一片寂静，偶有一两个学生，胳膊里夹着书，手里拎着热水瓶的路过。 “这也是学校吗？小叔的学校？比我们中学大多了呢。” 邵自齐好奇的问。 邵自安白了他一眼，“刚才咱们进来时，那门口不是写着……商学院吗？当然是学校。” “哦，没留意。” 小海一进来，就听见好像有广播在响，心思全放在广播上了。 进到学校里之后，广播声音更清晰了，一个声音甜美的女声，不知说了什么。随后，就是一首非常好听的歌曲。 小海听着那动人心弦的旋律，只感觉整个人都麻了。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商学院里树很多，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遮天蔽日。 走在梧桐树下，傍晚的凉风丝丝缕缕的吹来，让人觉得很舒服。 戈玫走在前头，突然发现，小海邵自安没跟上来。 扭头一看，那俩在离自己几丈远的地方，靠着一棵梧桐树，不知做什么呢？ “喂，你们三干嘛呢？” 戈玫喊了一嗓子。 第六百六十八章 戈玫之前答应过，等中考结束，带家人去外面玩一趟。 正好，她打算带大家去海市玩。 可是，季建军和季刚、童爱玲都要上班。 水花嫌弃天热，不想出门。况且，还要在家带孩子，也出不去。 于是，最后，只有小海季书这两个小子兴奋的背着行李，跟她出了门。 司振因为暑假要回家，就跟他们一起坐了火车，同行。 在火车上，小海季书激动的叽叽喳喳的，每看一处风景，都要喊着戈玫和司振。 “姑，师父，快看，那边的电线杆跑的好快。” “姑，师父，快看快看，那边的云像在飞。” “姑，师父，天黑了。” “不是，是火车过隧道……” 这样叽叽喳喳的，戈玫是不大理会，坐上火车，拿了本书，打发时间，其实，有没有看进去也不知道。 司振则热情的回应着那两个第一次出远门坐火车的幼稚少年。 五个小时的火车，从上午一直到下午。 下了火车，戈玫都有些疲惫，这俩小子那眼睛还贼亮贼亮的。 “哇，这火车站好大，人好多啊。” 小海还拉着司振问，“师父，你家就在这边啊？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呗？” 司振微愣，“……” 小海这孩子，其实就是太激动了，随口一问。 因为，平时司振也常来季家。 他以前住胡同的时候，那也都是狐朋狗友的个人家里乱窜的，他甚至知道谁家厨房里藏着好吃的。 所以，就没多想。 不过，司振神色微微讶异过后，便微笑道，“行啊。” “姑。”小海连忙看向戈玫，等待着她的回应。 戈玫当然是不会同意，什么都没准备，人家家里也不知道，贸贸然过去，不太礼貌。 “今天不早了，咱们先回住处。反正在海市还要待几天，你们随时可以去拜访的。” 小海想想也是。 司振第一次来季家，可还是带了许多水果呢。 他们去司家，起码也得带些东西，这是起码的礼貌。 “行，师父，那我改天再去你家？看下叔叔阿姨。”小海说。 司振「嗯」了一声。 一行人出了火车站广场，分别打了出租车。 戈玫带着两个侄子，直奔夏青出租屋这边。 夏青不在家，戈玫有钥匙，打开了门。 “姑，你咋有钥匙的？”季书好奇的问。 戈玫解释，“这是夏青租的，我有钥匙。” 进屋，将行李放好，戈玫看水瓶里有热水，给两个侄子倒了水喝。 三人稍作休息。 戈玫就又领他们出了门。 “姑，我们去哪儿？”出了小区，两个少年兴致勃勃的问。 戈玫看了二人一眼，“带你们在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下。” “啊？刚才那屋不能住吗？”小海觉得那出租屋干干净净的，住着像家里，一定舒服。 戈玫道，“那不行，夏青是姑娘家，你们两个这大夏天的住那不方便。” “哦。”小海季书两个便没再说话。 戈玫记得就是熟食店那条街的街尾，有一家招待所的。 带着两个侄子过去，拿了身份证登记，要了二楼一间靠西边的卧房。 里头两个床铺，有电视，有热水瓶，还有洗手间。 小海季书一来，就又喜欢上了。 戈玫将屋里的两扇窗户打开，只关了纱窗，然后，道，“好了，房间定下来了，晚上我送你们过来。现在，咱们去夏青那儿。” “嗯。”两个侄子初次来大城市，啥都新鲜，戈玫说干嘛，他俩就跟着干嘛，总之，新鲜劲着。 将房间锁好，戈玫带他俩出了招待所，没走几分钟，就到了雪儿熟食店。 这时候，还没到饭点，店里没有客人，只有夏青母女俩在看店。 两人手里各拿一把蒲扇，坐在小凳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扇着。 “婶子，夏青。”戈玫抬脚进店，亲热的喊了一声。 母女俩抬头一看，惊喜万分。 夏青连忙迎过来，“小雪，我才还跟我妈说，你会不会暑假过来，你真就来了？” “我早就说了，咱俩心有灵犀呗。”戈玫拿过她手里的蒲扇，也狠命的朝自己扇了几下。 七月的天，流火一般，这都半下午了，她们才走了没多少路，她身上快汗湿了。 热…… 夏青看她后面跟着的两个，笑道，“他俩，一个是小海，一个是季书吧？” “那你猜，谁是小海，谁是季书？”戈玫笑眯眯的问，话说，这一年，季书长个子了，比小海也没矮多少了。 季家，除了童爱玲个头矮些之外，就没个矮的。 夏青朝小海季书扫了一眼，手指着小海，先说，“他是小海，他是季书。” “猜中了，有奖。”戈玫开心的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来，给小海，“向左边走大概一百米，有一家小卖部，看有没有卖冰棍的？” “呀，小雪，有西瓜呢。”夏母忙道，一面朝大桌子那走去，桌子上有半块切好的西瓜。 戈玫道，“婶子，现在热的很呢，我想先吃块冰棍，凉凉的舒服。” 说话间，小海已经跑出去了。 他也想吃冰棍。 买了五根双棒冰棍回来，一人一支。 戈玫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打量着店，笑问，“生意咋样？还能做的下去吗？” “能，能。”夏母小口吃了口冰棍，笑道，“我原先和夏青还担心，担心这天热了，熟菜不好卖。没想到，比之前更好卖了。每天，太阳一落山，咱们店门口就得排队。只是。” 说到这，夏母无奈道，“就是这天热，菜容易坏。我们平时也不敢多做，每天就做那么多，卖完就不另做了。” 有时候，有客人来买菜，自己这没了。 就觉得怪可惜的。 这都是上门的生意啊，是钱啊，就这样看着它又走了，哎。 “婶子，这天热，店里该买台电扇啊。”戈玫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吃着冰棒，这才觉得凉爽些。 夏青坐在戈玫边上，“准备买了呢。我钟叔这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回来就买。” “钟叔干嘛去了？这样，明天我买吧。再买台冰柜放店里，这样，以后买了菜，没卖完的菜，都有地方放了。”戈玫道。 第六百六十九章流行金曲的磁带 邵自安和邵自齐两个就像没听见，一个背靠着树仰着头，一副忧郁文青的模样，一个抱着树干将脸贴在树干上。 “这俩粘树上了？” 戈玫慌忙往回跑。 走到跟前，轻轻拍了下邵自安的胳膊，又敲了下邵自齐的后脑勺。 “喂，你俩干嘛呢？” “嘘。” 邵自齐忙食指抵在唇边，小声道，“妈，听歌，听歌。” “听歌？” 戈玫微愣，校园广播里，歌声终了，又是女孩清脆甜美的声音。 “刚才那歌好听？”戈玫笑问。 邵自齐瞪大眼睛。 “岂止是好听，简直就是太好听了。” 除了表情夸张之外，太好听比好听也没多大差别。 “妈，刚才那是什么歌？”邵自安问。 戈玫是听过的，“你俩是第一次听？” “嗯。” 两人猛点头，他们平时学习那么忙，除了学校就是家，哪里有机会听啊。 “这首歌的名字叫《水手》。这样，邵自齐，你这回要是考上了，回头，妈就买台录音机回来，再多买几盘磁带，怎么样？” 戈玫笑说。 邵自齐闻言，得意的甩了甩他那有点长的二分头。 “妈，那你这回就在海市买吧，咱县里好像没见着这个呢。就算有，肯定也没有这边商场里卖的好。还有磁带，能不能买这首《水手》？” “哟呵？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次中考是十拿九稳了？” 戈玫对他还有些刮目相看了。 邵自齐嘿嘿一笑。 邵自安在旁帮着解释，“妈，估分那天，我哥对答案，说是对了不少呢，老师说要以我哥的分数，还有他体育方面的特长，这次报考的学校，应该没问题的。” “这么自信？” 戈玫也愿意相信他们，而且，这一年多来，邵自齐在学习上的用功和进步，她也看在眼里。 就算他这次中考失利，她也要给予奖励，奖励他这一年多的付出，给他信心。 何况，他还这么有信心能考上呢。 “那行。” 戈玫很爽快，“回头，我去商场买一台，你们自己多挑几盘磁带回去。对了，邵自安，你挑几盘英语磁带，这录音机买回去，平时周末闲暇可以听听歌，但学习日，你就用来练习英语听力吧。” “好的，妈。” 邵自安答应的脆脆的。 马上就有录音机了，邵自齐邵自安两个激动的想要大叫。 “激动啥！” 戈玫笑睨了两人一眼，双手环抱，闲适的走在树荫底下，散步。 邵自齐邵自安两个忙跟了过去。然后，商量着要买什么磁带。 商量到最后，两人都懵了，喜欢的真是太多了，要都买，会把妈买破产了不可。 于是，两人最后决定，各自买一盘最喜欢的就行了。 梧桐树路很快走到底，前面就是教学楼，教学楼的前亮着路灯，有学生拿着书进去。 这些大概是要考研亦或者暑假打工借住学校宿舍的，晚上还出来看书，真是勤奋。 戈玫没打算再逛了，看着时间不早了，就道，“咱们回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三人往回走，快到校门口时，就见邵兵。 “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看见四个人，邵兵显得很兴奋，小跑着过来。 “哥来了没有？怎么样？我学校还不错吧？” “嗯，绿化挺好。” 戈玫喜欢这一排梧桐。 王桂香托戈玫给邵兵带了一堆东西乡下的土特产，还有生活用品。 生怕他累着，饿着。 邵兵带着他们来到宿舍，放下了东西。 和三个激动的小崽子聊了起来。 “小叔，听说医学院有人体解剖室，是不是真的啊？” “是啊，是啊，难道要真的拿活人去解剖？好恐怖啊！”小丫一听这种话题，又好奇又害怕。 “那小叔，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那里看看？” 带是邵自安比较淡定，主要他也想拿些写作的素材来用。 “这个点肯定是不能进去了，不过在窗户外面，还可以看看的。” 邵兵抬手腕看了看，略一思索。 “土娃，蛋娃，小丫，要不要我陪你们再走走？去窗户外面给你们看看？前面是教学楼，那边还有图书馆。” “好耶！” 三个崽子激动得一批。 “不了，今天车子坐的时间长，有些累。随便看看就好了吧。” 戈玫提醒。 “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邵自齐拉着邵兵就出宿舍，像生怕他反悔一样。 身形高大的邵兵被三个半大的少年拥簇着，往教学楼走去。 戈玫在后面跟着。 这医学院的环境还真是不错，姚文静也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 如今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想当初邵兵对他还有意思呢。 戈玫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 “啊！你们看——”邵自齐好奇的趴在解剖室的窗户外面。 指着里面一排排人体骨胳的标本，惊得一批。 “那是真的人吗？” 邵自安推了推眼镜，“那不是真人，是干尸。” 他写作涉猎很广，看的书也多。 “那边的罐子应该是福尔马林液，里面泡的是人体的脏器，这样就不会腐烂，好让学生观察学习的。” “蛋娃，懂得不少哦！”邵兵看着他，笑着由衷的夸赞了一句。 一旁的邵自娅显得更是吃惊了，她觉得这地方让人毛骨悚然的，“那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啊？” 夜色悄悄落了下来，三个崽崽自我脑补着些可怕的东西。 邵自齐突然作神秘的样子。 低声对邵自娅耳语，“小丫，你知道么？医学院的老师，会晚上带着学生去挖坟，背着这些尸体回学校研究。” “啊！你别乱说吓人！”小丫抗议，“老师怎么会做这种事的。” “真的啊，我在书上看到的，有的时候，那些尸体还会诈尸呢！” “啊~” 小丫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你别吓我！” “土娃，你别吓小丫了！” 邵自安扯了扯二哥，“这些医学院的尸体怎么可能是这样来的，那可是犯法的。” 一旁的邵兵看着三个侄子直笑，他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 正是好奇心爆棚的时候。 第六百七十章专柜成了杂货铺 在学校里让三个崽崽刺激了一回，开了眼界。 邵兵就把侄子侄女和戈玫送了回招待所。 第二天早上，戈玫在外边买了些早点，直接来的招待所。 敲了许多下门，邵自安才眯缝着眼睛，睡眼惺忪的过来开了门。 “妈？这么早？” “还早？太阳晒屁股了。” 戈玫走进来，拉开窗帘，热烈的阳光就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看邵自齐还在那床上睡的死沉，邵自安也一屁股坐床沿上，耷拉着脑袋，一双眼睛闭着的，显然是昨晚没睡好，现在的状态是坐着都可以睡着了。 戈玫愕然，“你俩昨晚做贼去了啊？怎么困成这样？” “妈。” 邵自安使劲抬抬眼皮，才看清一个人影在眼前晃，他含含糊糊道，“我跟我哥认床。” “屁的认床。” 戈玫才不信，要说认床，那从老屋搬到新家，床品全换了新的，两人不照样睡的好。 她看了看屋里的电视，顿时没好气。 “昨晚你们看电视看到几点？” “也没几点，就，大概两三点吧。”邵自安脑子有些懵。 他没想到，这大城市的电视，能放那么多的台，那好些电视剧，他都没看过啊。 昨晚，他跟邵自齐看了两部电影啊，然后就睡不着了。 各种兴奋。 之后，就成现在这样了，困倦的不行。 戈玫面无表情，“那是凌晨两三点。” 看邵自齐睡的昏天暗地，邵自安坐那睡着，戈玫好气又好笑。 “行了，你也睡吧。睡醒了，自己吃点东西，早饭买好了，我就搁这桌子上了。” 戈玫拿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自己先吃了。 邵自安也不知有没有听清，只迷糊中听见妈妈说睡吧，就直接往床上一倒，呼呼大睡了。 戈玫也没再理会这两个，吃好早点，重又将窗帘拉了起来，好遮住窗外刺目的阳光。 随后，拿上包，带好房门，出去了。 本打算上午带他们三个去商场逛逛，商场里又凉快又大，能逛还舒服，她打算在这商场里买台录音机的，让他俩选磁带的。 可邵自娅是个学霸体质，她淡定的拿出背来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卷子，“妈，我已经初二了，想考重点高中，反正他俩在睡觉，我也不去了。你不用管我，自己去忙吧。” 戈玫看着她手中厚厚的卷子。 感叹，她怎么就这么幸运，捡了个这么省心的宝贝女儿。 “好，那你也不要太累了，离中考还有一年多，你别压力太大了。” 邵自娅冲她甜甜一笑，“知道了，妈，你安心去处理工作吧。” 他们都知道这次出来，戈玫的任务还挺多的，除了帮王桂香带东西给小叔子，戈玫还要来海市视察【娉婷】专柜的情况。 所以都特别体谅她。 出了招待所，戈玫打车直接来到海市的佳隆商场。 先去了自家的店面看。 此时时间尚早，商场也才开门。 娉婷毛巾专柜的店员也才刚刚开门。 商场里的店员，是新招的，家就在海市。 一个高中毕业的年轻姑娘，扎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粉色格子连衣裙，脚踩白色高跟鞋，看着很年轻时尚。 她把店门一开，肩上挎包往货架上一甩，拿起早点就坐那凳子上吃起来。 早点是小笼汤包，汁多油多。 戈玫站在店门口，瞅她一口咬下去，那汤汁溅了出来，唬了一跳，忙进店。 “姑娘，你不能在店里吃东西，尤其这种带汤汁的，万一溅到商品上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注意的。” 姑娘见着人来，仍旧稳坐泰山，吃了一个，又吃一个。 戈玫看她吃的嘴上油光光的，很是无语。 “就算你会注意，不会将汤汁乱溅。但是，满屋子的汤包味儿，也不好啊。” 尤其是她们这种商品，那货架上还有展示给顾客看的样品毛巾，这一沾着味儿，还能看吗？ “你是干嘛的？” 听戈玫这带着责备的口气，年轻店员缓缓抬头，眼神有些不悦，一副嫌她多管闲事的样子。 戈玫沉着脸，“我来买毛巾的。” “买毛巾就买毛巾，自己看着挑呗。你管我吃东西？真是的，又没在你家里吃，管那么多？” 年轻店员白了她一眼，转了个身，背对着戈玫，继续吃。 戈玫，“……” 冷眼扫了一眼货架，上头货物摆放的也没有层次感，很乱，很廉价。 像她们这种店，商品陈列也很重要，不同的风格，展示出来的档次和美感也不一样。 像现在这样，跟杂货铺也没两样。 这跟她原先设计的根本不一样。 该死！ 也没再跟这女店员啰嗦，戈玫转身出了店，径直离开商场，打算去找商场里找李良。 店里，女店员看她走了，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跑来挑刺，这人毛病！” 然而，找到李良办公室，才得知，他上个月出差去北边了，那边的市场出了点事，他去处理的，估计还得要个把星期才能回来。 戈玫便没再说什么，问前台借了电话，打电话回厂里，找了宋瑞林。 海市商场这边，后期一直是他负责的，包括这店员的招聘，以及后期巡视和监督等等。 显然，这一块，他没做到位。 “你，买今天的车票，无论几点，立刻给我来海市一趟，下午六点钟之前，我要是在佳隆商场见不到你，你特么的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 那头，宋瑞林懵了，听厂长那语气，震怒啊。 难道海市商场出了什么事？ 不可能啊，自己每回去，都挺好啊，除了销售业绩差点。 当然，毕竟，店才刚刚开始，局面没打开，差点也正常啊。 宋瑞林想不到这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戈玫让他今天务必到海市，不然，卷铺盖滚蛋。 好吧，就算爬也要爬到海市，他绝不想卷铺盖滚蛋的。 连家也没回，宋瑞林直接问办公室几个同事集资了点买车票的钱，急急的奔赴汽车站。 火车班次少，而且，上午的车票也买不到了。 不如，直接坐汽车方便，就是累点。 第六百七十一章厂长的震怒 一通电话打完之后，戈玫心头怒火消去大半。 转而，她展颜一笑，温和的对前台店员姑娘道了谢。 随后，收拾好情绪，又来到了佳隆商场这边。 这次，她是购物。 去了四楼电器商城，她买了台双卡式录音机，除了能听磁带外，还能收听广播。 一插电，两边还有变色闪光灯，看着像个小型KTV的灯光，闪的很。 戈玫觉得挺有趣。 过后，她又在音像店里挑了几盘磁带，一盒郑智化的，一盒小虎队的专辑，还挑了一盒邓丽君的，这个是大哥季建军爱听的。 最后，准备付账时，看见收银台这边，还有毛阿敏的《渴望》系列。 戈玫忙又拿了一盒。 王桂香，沈瑶和邵春蓝那几个，都疯狂的迷《渴望》这部剧。 小姑子做饭的时候，嘴里都哼着那什么“悠悠岁月，啦啦啦……” 后头的歌词，戈玫不记得。 当然，也因为邵春蓝自己也唱不好。 四盘磁带买好，戈玫觉得差不多了。 以后，他们想听什么，再买就好，县城里其实也有音像店，就是比较小，没什么流行的好磁带而已。 买好之后，戈玫拎着东西，就打了车子，直奔回了招待所。 上了二楼，敲门，重重的敲门。 又是邵自安睡眼惺忪的开门。 “妈。” 戈玫一瞧，嗬，她这忙活大半个上午了，这俩还没醒呢。 年轻人，果然，觉多。 戈玫应了一声，直接进屋。 邵自安关好门，蔫蔫的走了回来，坐床沿边，眯着眼睛打盹儿。 戈玫看桌子上早点都在。 床上，邵自齐的姿势稍稍变了变，之前直着睡，现在横着睡了。 戈玫没喊他俩，径直将录音机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插头插上店，拿了盘郑智化的磁带，撕了包装纸。然后，放进去，摁了开关。 正面第一首歌曲就是《水手》。 悠扬的旋律一响起，戈玫将声音又拧大了些。 邵自安猛然抬头，眯缝的眼睛陡然瞪的老大，“妈？” 这声惊喜的叫声，以及「苦涩的沙」一唱出，床上那睡死过去一般的人，也腾地往起一坐，满眼茫然。 “妈，录音机你买回来了？” 邵自安看清了桌子上闪烁着彩灯的录音机，扑了过来。 邵自齐紧跟着也扑了过来。 戈玫坐在一旁，微微有些得意。 这录音机叫人起床的功效，着实很强大呢。 看邵自齐邵自安兴奋的围着录音机手舞足蹈的样子，戈玫大声咳了两声。 起身，走过来，将录音机音量调小，道，“都快中午了，你们两个快去把脸给我洗干净了。一会，吃过午饭，我带你们去海洋馆逛逛。” “好勒！” 一听要去海洋馆，邵自齐邵自安乐坏了，两个人抢着往卫生间跑。 结果，邵自齐最快，邵自安被挤到了门外，等着，催着。 “邵自齐，你快点。” “知道了。” 邵自齐在里头刷牙。 戈玫看着他俩争抢，自己老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听歌。 她发现这些老歌，认真听起来，确实很有味道。 邵自齐邵自安洗漱好，戈玫便关掉录音机，拔了插头，拿着包要走。 锁好门，三人出了招待所。 戈玫打了辆出租车，她坐副驾，那四个挤在后头，先去了海洋馆。 去了才知道，海洋馆和动物园是连在一起的。 所以，海洋馆玩好了，大家伙顺便又去了趟动物园。 一直玩到了快五点，那几个还一身的劲儿，似乎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尽兴的玩过。 戈玫不忍扫他们的兴，就道。 “要不，你们几个再继续玩会。反正，晚上9点才关门了，这马上傍晚了天也凉快了。” 邵自齐，邵自娅和邵自安，“妈，你去哪儿？” “我要去商场处理点事。” 这个时候，宋瑞林应该差不多到了。 戈玫嘱咐他们几个。 “玩好了，自己打车回去。” “哦。” 戈玫一走，几人都有些失望，就觉得冷清许多。 但是，随后，看到大老虎又让他们振奋起来。 戈玫出了动物园，打车直奔佳隆商场。 进到佳隆商场，直奔【娉婷】毛巾专柜。 宋瑞林果然已经来了，他来有一会儿了，正和女店员说着话。 那女店员站在他跟前，格外懂事认真的样子。 “宋瑞林。” 戈玫进店，直接喊了宋瑞林。 宋瑞林忙从椅子上起来，朝戈玫迎来，“厂长，您来了？” 戈玫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柜台后，大喇喇坐到那张椅子上。 抬首，目光锐利的盯着宋瑞林。 宋瑞林有些心虚。 他是下午三点多赶来的店里。 结果，竟然发现，小薛这店员姑娘没在店里。 他以为是去卫生间了，结果等了好一会，不见回来，就问了对门。 结果，对门的店员指了指另一家店。 嚯，跑人家店里串门去了呢。 宋瑞林那个气啊。 怪不得今天厂长发那么大火，要搁他也得动怒啊。 以前，他每月月底固定的时间过来。 所以，大概这小薛发现了规律，每次他来，她表面功夫做的极为到位。 这次，他突然到访，一下子就抓住了把柄。 还有这店里的货柜陈列，产品摆放等，全都一塌糊涂。 宋瑞林猜到，戈玫来时肯定也跟自己看到的一样，所以才震怒。 “说吧，怎么处理？” 见宋瑞林站在一旁，默不吭声，戈玫直接发问。 宋瑞林看了小薛一眼。 小薛却在打量着戈玫，心里暗暗叫骂，该死，这女人不就是早上来的那个吗？竟然就是毛巾厂的厂长？ 这下麻烦了！ 戈玫这样一问，宋瑞林就知道，厂长指定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一定比自己瞧见的还要严重。 他自知失职，更知戈玫的脾气，不敢有半句为自己开脱之言，只道，“按厂规厂纪处置。” “那行，你自降一级，回厂好好做你的销售，以后海市商场这边，我另找人负责。另外，扣罚三月工资。” 宋瑞林羞愧的低着头，没有异议，也不敢有任何异议。 海市市场，是厂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也是毛巾厂向外扩张品牌形象的一步大棋。 结果，这才刚刚开始就弄成这样。 第六百七十二章你被开除了 他是厂长一手带出来的，平时自有一些傲气，他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错了。 眼看着宋瑞林都挨了处分，年轻女店员心里慌了，忙跟戈玫赔不是。 “厂长，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在店里吃汤包了……” 这份工作，她很喜欢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在这么高档的大商场里，工资待遇各项福利都好。 宋瑞林能降级，从经理变成普通销售。 她要是降级了，能去哪儿？难不成到毛巾厂做厂工？ 那她是绝不会去的。 然而，宋瑞林听闻她这话，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你还在店里吃汤包？你不知道我们这卖的是毛巾？” 他们这卖的是毛巾，一沾上味儿，那还能卖吗？ 怪不得，他今天来，看那货架上的样品，有可疑的污渍…… 一想到可能是溅上的汤汁，宋瑞林这气都不打一处来，想抽她。 这可是厂里开发的新品，新品，是整个毛巾厂人的宝贝。 她竟然在店里吃汤包？ 她在哪儿吃汤包不行啊？ 店里早上上班时间是八点半，这个时间不算早了啊，她明明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外面吃了早点再进店的啊。 可她偏偏还带进店里吃。 在她第一次将汤汁溅到样品上，就该知错了。 可她丝毫不改。 工作态度不积极，对待厂里产品不上心。 宋瑞林真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这女人怎么就那么会装？ 女店员看他怒气冲冲，心虚的忙摆手。 “以后不会了，今天这是第一次，真的。” “将她这个月的工资结了，以后不用她来了。” 戈玫懒的听女店员这叽叽喳喳的啰嗦，直接对宋瑞林吩咐。 “嗯！”宋瑞林恨不得立刻让这女店员从眼前消失了。 然而，女店员一听，这是要开除自己，忙小嘴一瘪，哭着向戈玫求情，“厂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以后好好干，一定好好干，真的。” “宋瑞林，去喊保安。” 戈玫连个正眼都不想给她，她这人最瞧不上的就是女店员这种工作不认真负责的滑头。 宋瑞林瞪着女店员，“拿上你的东西，走吧，你被辞退了。” “宋经理。” 女店员仗着自己年轻漂亮，还想朝宋瑞林示个弱，想让他帮着说说话。 然而，宋瑞林嫌弃的看着她，“再不走，我真叫保安了，到那时，你脸上也不好看。” “哼！” 女店员终于知道，她被开除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当即，换了一副嘴脸，朝戈玫冷冷嘲讽。 “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个破毛巾而已。本店员姑娘还不稀罕卖呢，一点档次都没有。” “喂，你！” 宋瑞林气坏了。 戈玫叫住他，“宋瑞林，让她走。” “哼！” 女店员拿着自己的挎包，甩在肩上，踩着高跟鞋嚣张的离去。 宋瑞林见状，真觉得大跌眼镜。 以往自己每回过来检查业务，她都表现的格外认真、敬业…… “行了，现在，把货架上所有有问题的样品撤下来，换新的，重新陈列，布置。” 戈玫站起身来，直接撸起袖子，开干。 宋瑞林忙道，“厂长，我来吧，这次的事，是我没办好。” “你没办好，已经受到处分了。” 戈玫道，“所以，宋瑞林，你已经受过一次处分了，在我这里，不会有二次处分的。” 但凡他要是再受二次处分的机会，她早就让他滚蛋了。 宋瑞林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保证，“厂长，我以后绝不再懈怠。” “干活吧。” 戈玫对保证之类没兴趣，她看的是今后的表现，具体的行动。 女店员从毛巾专柜离开之后，直接来到了严珍的办公室。 严珍刚巧准备下班，见她一脸丧气的进办公室，顿时不悦的凝眉。 “不是叫你没事不要来找我吗？你过来做什么？” “姐，我被开除了。”女店员不甘的看着严珍。 “谁是你姐了？不是让你别这么叫吗？” 等等，严珍一愣，奇怪，“被开除？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们那个销售经理对你挺满意的吗？” “是啊，可谁知道，我们那厂长不知道哪根筋坏了，今天早上突然就上店里来了。 我又不认识她啊，这不，早上就在店里吃了几个汤包，被她抓住了，就不依不饶了。 不止开除了我，连那销售经理也挨处分了。” 女店员说完，巴巴的看着严珍。 “严经理，你要帮帮我啊。你也知道，我在那店里做事主要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严珍差点被她气笑了。 “当初你来应聘这家店，我跟你说过，我很不喜欢这家店。你要去上班可以，但是，以后别说跟我认识。 现在，你倒说去毛巾专柜里上班是为了我？” 好笑…… 她只是和李良在明争暗斗，这家毛巾专柜是李良从县城那边谈下来的，又给了特别的优待，她自然是不想待见的。 可这也不是被游珠这样拿来巴结的理由吧，而且现在出事了，还想把她拉上。 “真的，姐。” 严珍眼睛一瞪。 女店员忙改口。 “哦，不，严经理。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我跟你弟在一起，你一直嫌弃我没工作。所以，我就想利用这次机会啊。 我知道你跟那毛巾厂不对付。所以，我才那么干的，就是不想他们好。我原还想着，在那店里上班，既赚着他们的工资，又慢慢搞黄这个店。 结果，事情还没成就被开除，哎。” “你？” 严珍听完她的狡辩之词，觉得整个人生观价值观都被颠覆了。 “游珠。” 严珍神情严肃，语气冷锐，她手指着办公室大门。 “现在，请你从这儿滚出去。另外，我警告你，不许再缠着我弟。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以前，只觉得这店员姑娘人有些虚荣，爱装，还有些轻浮。 她虽看不上，但也没怎么样，毕竟人家还年轻，你不能要求她跟上了年纪的人一样稳重。 但是，就冲她刚才那番话，做的那些事，那就是人品有问题。 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再允许她接近弟弟？ 有多远滚多远！ 第六百七十三章招新的店员 她以为严珍会帮自己，哪里知道会指着门叫滚。 游珠顿时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 气着喊道，“严珍，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为了你才……” “我叫你在毛巾店里吃汤包？” 严珍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在毛巾店里吃汤包？ 她还真敢干。 不仅毛巾店，这整个商场都规定了，严禁带任何食物进店。 不然，店门一开，店员坐在店里吃这吃那的，什么形象？ 顾客进店看到了，什么感觉？ 要都像她这样干，他们这种高档商场，跟外头那街边摊还有什么区别？ 就算中午，商场也有一个小时的午饭和休息时间，在外吃饭完全足够了。 游珠一噎，嘟囔。 “我也没想到这么严重啊？而且，我知道你不喜欢毛巾店，我也没打算在那干长远。就想让她早点黄掉，早点从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你不也清净？” “游珠，你要搞搞清楚。” 严珍见游珠字字句句想拉自己下水，不由得冷笑，“你觉得我想要一个商户从眼皮子底下消失，还用得着你出手？尤其是你这种下作又愚蠢的手段？” 游珠，“……” “没错，我确实不喜欢娉婷日化厂，那是因为，我觉得一个乡下小地方的东西，配不上我们的商场，我更看不惯她这种靠关系进来的商户。 但是，她既然进驻商场了，就是我们的商户，享受我们商场给予的合法权益和保护。 我确实想让它消失，但那是建立在它自身条件不够，经营不善或者其他问题做不下去。 而我们商场绝不会用下作手段去对付我们自己的商户。” 商场和商户本就是相互依存关系。 商场若针对商户，搞手段，搞走了商户，那岂不是搞死了自己？ 这点，严珍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一直等着毛巾厂自己做不下去呢。 结果，游珠突然来，跟她说这些？ 简直了…… 当她是什么人？跟她游珠一样愚蠢？ 游珠看着她那张道貌岸然的嘴脸，听着她这义正言辞的话，那张化了妆的脸都气的绿了。 “行，严珍，你不帮忙就算了，犯不着跟我在这讲大道理。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不信，离了你这破商场，我还找不到活干了。” 撂下狠话，气呼呼的转身走人。 严珍看着她的背影，暗骂了一声蠢货。 第二天，戈玫又打电话回厂里，调了销售科的一个名叫张康安的人过来。 此人不属于毛巾厂的原职工，是后来销售科缺人，戈玫后来招聘进来的。 高中学历，曾在市五金厂干过，后来因为特殊原因辞职回家。 本想在家里做些小本买卖，后看到毛巾厂招工，就去应聘了。 在毛巾厂干的大半年，戈玫考察他为人比较沉稳，沟通能力强，最关键的是很正派。 在张康安到达商场之前。 戈玫又亲自去了人才市场这边，面试了几个女店员。 最后选了一个名叫张丽的十九岁妈娘，相貌清秀干净，叫人瞧着很舒服。 当然，最让戈玫喜欢的是，这妈娘声音特别好听，跟人说话时柔声细语，不急不躁，很有一种打动人的能力。 试用期三天，通过就签合同。 等张康安过来之后，由他和宋瑞林这边交接工作，并且负责和张丽这边的培训督导等事。 这次，戈玫直接跟张康安明确说了。 “我将这项工作交给你，是信任你，也是给你的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好好重视，好好干起来。 要是有困难，现在就跟我直说。我立即换人，你还回厂子继续做你的销售员，一切跟以往一样。 要是能做，那么，你知道我的要求的，一个月后，我要看成效。没有进步，那么，我会立刻辞退你。” 张康安立刻保证。 “谢谢厂长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和厂子对我的期望。要是干不好，一个月后，我自己辞职滚蛋！” 一番话，说的旁边的宋瑞林面红耳赤，深感自己辜负了戈厂长的信任和厚望，有点对不起厂子。 商场这边暂时交给张康安负责，宋瑞林被遣送回厂子。 戈玫也回到招待所这边。 来海市几天，说是带三个孩子来旅游玩的，结果，就陪了他俩半天。 时间是午后，有点热，戈玫就在路边一个大爷那，买了一个大西瓜带着。 来到招待所的客房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小虎队的歌声。 戈玫失笑，好吧，就算她不在。 这仨也有的乐，有录音机里面的流行金曲就足够乐的了。 她敲了敲门，里头有说话声。 随即，房门打开，竟是司振和小海两个人？ “婶儿，你回来了？” 小海一见她手里提着那么大一个西瓜，忙伸手接了过来。 戈玫纳闷，“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找到这儿的？” “哦，我家住在这儿，带小海过来玩几天，正好刚才在楼下就看到你的身影了，跟上来一看还真的是你们呢。” 司振笑呵呵的，他刚才正带着小海在楼下找招待所，就遇到邵自齐他们了。 戈玫笑着看了他一眼，“那还真是巧了。” “妈，你事情忙好了吗？” 邵自齐关心的问。 戈玫将包放桌子上，道，“差不多了。明天带你们出去玩。” “妈，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忙你的事吧，明天，司振哥哥说带我们去玩。” 小丫说。 戈玫没回话，直接进了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顿时觉得清爽多了。 出来时，看这三个还在那选磁带。 “邵自齐，去楼下问前台那借把水果刀，咱把西瓜切了吃了。” “好。” 邵自齐应了一声，就出了客房。 戈玫坐下来，问司振，“明天你们打算去哪儿玩？” 要真是有司振带的话，她倒省事了。 商场那边，她趁这几天在这，还想多督促着点儿。 “海市好玩的地儿多，明天看他们想去哪儿玩吧，哪儿都成。” 看得出来，能带小海来他的地盘玩，司振心情挺不错的。 戈玫，“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我家就在这边，他们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司振说完，担忧的看着她，“不过，你商场那边，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吗？” 第六百七十四章又是乡下来的 他刚才听到邵自齐邵自安说。 昨天戈玫很晚回来，回来到招待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脸色很不好。 似乎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戈玫在海市不顺心，那就只能是商场那边了。 戈玫勾唇笑。 “已经解决了，没事了。不过，既然有你带着他俩，那我也放心。正好，我这两天趁空多去商场那边走动走动。” “嗯，他俩交给我，你放心。”司振道。 一旁，邵自安靠在窗边，听他俩这对话，眼神逐渐有些迷惘。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不一会儿，邵自齐借了把水果刀上来。 戈玫指着那十多斤的大西瓜说。 “这西瓜大，正好人多。” “嗯。” 邵自齐将西瓜搬到桌子上，打算从中间一分为二，哪知，刀尖刚碰到西瓜，就听见咔嚓一声，西瓜熟的裂开了。 “这西瓜好，甜。” 邵自娅在一旁激动的说。 等邵自齐将西瓜完全切开，果然，看着又红又甜。 留下一半，这一半，切成小块，每人先拿一块吃着。 西瓜清凉甘甜，一吃进肚里，整个人立刻觉得凉爽下来。 戈玫在来的路上，看到有条街上卖龙虾，就嘴馋了。 现在加上小海和司振就六个人了，人多，吃路边摊喝啤酒正好。 她家娃都是散养的，也没那么多规矩的。 来了个新地方，就要体会下地方特色的。 “等下我们去吃龙虾，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知道那条街，那里的龙虾很好吃的。”司振说。 戈玫吃完一块，擦了一下嘴。 “那行，咱们晚上打烊过后，就一起去吃龙虾。” 收拾完，戈玫领头，带着大伙一起奔向龙虾小吃街。 刚走到街口，远远的就闻到了小龙虾的香味。 “嗯，这是蒜香的，我都感觉到了蒜汁完全融入到了虾肉中，那个香。” 戈玫说着，拉着邵自娅的手，脚步飞快。 其他人，闻着香味，都觉得饿了，忙跟上。 这条街上，都是卖小龙虾的铺子，大排档的，几乎家家门口的餐桌上都有人。 不过，这天刚晚，时候尚早，空位还多。 大概再等一会，这边就要爆满了。 “嚯，生意真好！” 戈玫赶紧找了家店，将两张小方桌拼在了一起。 一共七个人，围着桌子坐好。 戈玫就点了两大份，麻辣的蒜香的各一份。 老板直接端着两个大托盘送过来，一份大概五斤。 戈玫爱吃麻辣的，娃们也都能吃。 就将蒜香的往司振和小海那边推了推。 “对了，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戈玫又对老板招呼了一声，“你们都快吃吧，这有辣的和不辣的，自己挑着吃啊。咱先点这么些，吃完了再点。“ “够了，这就很多了。” 小海觉得让戈玫破费了。 戈玫嘴里吮着龙虾汁，抿唇一笑。 这种情形让她想起了前世还在读书的时候，出来吃路边摊的日子。 就他们说话这么会的工夫，邵自齐的手边已经有了一小堆的龙虾壳。 显然这货就是个吃虾高手。 邵自安和邵自娅吃得斯文，可也有战斗力。 倒是司振和小海，两个人有些放不开似的。 老板端过来几杯啤酒，除了邵自安，邵自娅之外，其它人都有份。 “妈，我也能喝吗？” 邵自齐眼里有惊喜，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戈玫看她一眼，“今晚破例一次，给你试试吧，不能喝多。” “妈妈太好了。” 邵自齐也有十六了，而且性子活跃，戈玫不想限制他太死。 他想也不想，就自己开了酒瓶，仰头就喝了一口。 然后，哇的一声又吐了，“妈，怎么那么苦？” 戈玫大笑，“这又不是汽水，你还当是甜的不成？你要不喝，赶紧搁那，别喝了。” “唔。” 邵自齐舔舔嘴唇，还有一股苦味，忙吃了个龙虾。 邵自安、邵自娅两个却是捂着嘴偷偷的乐着。 小海也能喝的，难得和司振出来玩，内心兴奋着呢。 就问老板要了杯子，跟司振俩喝一瓶。 大家在一起吃着喝着，非常开心。 所有人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就在与众人说话的时候，司振不经意的扭头，冷不防就瞅见了路口停着的车子。 车窗是拉下来的，一个女孩趴在窗口，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这边。 待看到司振扭头望来，她本能的想打开车门下车。 但是，司振就像没看见她似的。 将椅子稍稍挪了个位置，背对着她，继续吃龙虾。 女孩一只脚都跨到了车外，可一见司振的态度，又看看这条街上那么多人，地上那么脏，最终没有勇气，又将脚缩了回去。 前面司机问，“小姐，咱们要回去吗？” “嗯。” 郁丽华坐在位置上，小脸沉沉的，明显的不高兴。 她刚从司家吃了晚饭，准备回家的。 原本是知道二表哥司振回来，她特意过来拜访。 妈妈也说一家人一起吃个饭的。 可是，司振说有事，没在家吃晚饭。 没想到，她吃完晚饭，回家的路上。 竟然看见司振跟一行人走在一起。 然后，就来到这条街上，吃这种脏兮兮的大排档。 郁丽华觉得太难想象了。 又挺气愤。 戈玫等人，坐在龙虾摊，吃着龙虾，喝着啤酒，和孩子们天南地背的聊着，特别痛快。 一众人一直吃到了将近十点，这摊上的人竟然一点没少。 不过，时间不早了，邵自安这小子哈欠一个接一个的。 “老板。” 戈玫起身，给老板付了账，然后，对大家道，“吃饱喝足，咱们回家。” “回家。” 吃饱喝足，心满意足。 走到路口，司振走到小海身侧，“那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你和他们一起在招待所住了。” “去哪？” 小海诧异。 本来司振就要不要回家住这件事情上一直内心纠结。 他不想把小海一个人放在招待所，可自己家里的情况，又不方便带同学回家。 刚好遇上戈玫一家人。 小海今晚酒喝得算多的，有些迷糊。 司振看着他醉眼迷离的样子，微微笑道，“回家。” “回家？回……哦，是了，我忘了，你家就在这里。那行，你回吧。” 小海说完，拉着邵自齐，走了。 第六百七十五章海市好好玩 邵自齐热情邀请。 “司振哥，你看这都这么晚了，要不，你晚上就跟我们住招待所呗？” “是啊是啊，我那床让给你，我跟我哥睡。”邵自齐很大方。 邵自安很嫌弃的瞪他一眼，“你睡觉打呼，我才不要跟你睡。” “你倒打一耙，明明是你睡觉打呼。而且，你每晚睡的跟死猪似的，你还能听见呼声？妈来过几次敲门，都是我开的。” 邵自齐气呼呼的反驳。 邵自安一口咬定，“就是你打呼了。这样，小海哥，我那床让给你。” 邵自齐白他一眼。 “我跟你睡，你跟我睡，不都一样？反正都在一张床上，要不然，你就打地铺好了。” 邵自安，“……”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客房里就两张床，无论他跟邵自安谁让出一张，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啊…… 司振瞧着邵自齐也有点喝多了，就对邵自安道。 “你扶着他点，别让他摔了。” “嗯。”邵自安一直留意着呢。 “一起回不？” “不了，我家离的不远，我打车回去。” 司振轻轻拍了拍邵自安的肩，看着戈玫几个已经走的远了，就道，“快回去吧，明天我去招待所找你们。” “那好吧。” 邵自安就没再挽留。 就在这时，一辆空出租开过来，司振伸手拦下，等车停到跟前，拉开车门上了车子。 到了出租屋，躺在床上，戈玫有些犯困。 邵自娅却格外精神，她想起今晚的事，尤其是司振，便轻轻推了推戈玫。 “妈，今晚那个司振，真是小海哥的同学？” “是啊。” 戈玫眼睛都没睁，含糊的应了一声。 邵自娅看她一眼，微微蹙眉，自顾自思量着。 “瞧着真不大像，他看着好像大很多呢。对了，我怎么看他和小海的关系不一般？” “唔。” 这小屁孩，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戈玫，“……” 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司振早早起来，洗漱完毕，来到楼下客厅吃早餐。 父亲司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母亲郁安妮不知跟他说着什么。 见司振下来，便抿了抿唇，眼神不悦的盯着他。 “爸。”司振走过来，招呼了一声父亲。 司隆轻哼了一声，视线并未从报纸上挪开。 郁安妮公然被忽视，更是不爽。 “怎么？我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没看见吗？” “妈？”司振微微挑眉。 郁安妮一听他叫，顿时摆手。 “行了行了，我问你，昨晚干嘛去了？那么晚才回来？” 司振道，“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海市还有朋友？” 郁安妮质问。 司隆听她那口气，非常不耐的折了折报纸，也不悦的看着她，“问那么多做什么？他都二十了，又不是两岁的孩子，跟朋友吃个晚饭，问东问西的……” 郁安妮，“……” 司振便对司隆解释，“是我县中学的一个同学，他暑假一起来这边游玩，我抽空就跟他一起吃个饭。” “哦，同学来了。” 司隆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那应该带他和他的家人在海市好好转转。” “是的，我正有这打算。”司振道。 一旁，郁安妮撇嘴一笑，“我当是什么朋友？原来又是乡下来的。” 这话，顿时戳中了司隆的痛处，他冷斥，“乡下来的怎么了？我也是乡下的，你不还是跟了我这些年？你要是不满意，立刻买机票回你的米国。” 一句话将郁安妮噎的脸皮紫胀，“司隆！” “不可理喻！” 司隆没理会她的愤怒，起身，朝楼上走去。 司振更不会理会，径直走到餐厅，让阿姨拿来早点，慢条斯理的吃着。 郁安妮看着这对母子，火冒三丈。 不一会儿，就见司隆换了身衣裳，整个人打理的清清爽爽的又要出门了。 郁安妮气急败坏，“司隆，你去哪儿？” “有事。” 司隆淡淡回了一句。 郁安妮喊道，“今天小丽有钢琴演奏，你必须得去看。” “我直接过去。” 司隆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厢，司振简单的吃了点早点，便上了楼去，拿了个背包，里面塞了钱包，就背上出门了。 郁安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走，也没再过问。 反正，这父子俩都一样，当这个家比旅馆还不如。 没他们在，反倒清净。 司振打车来到招待所，邵自齐邵自安也都起来了。 早上，戈玫过来，给他俩带了早点。 嘱咐他俩今天跟司振出去玩，注意安全，随后，她就走了。 司振问他俩想去哪儿玩？ 这俩也不知哪儿好玩啊，反正，就觉得到了这新城市，哪那都好玩。 所以，一切，任凭司振做主。 于是，司振便带着他俩，租了四辆自行车，先去博物馆，然后再去海市有名的小吃街。 由于路况复杂，骑车比打车更方便。 接下来的时间，司振带着小海和邵家三个崽崽在海市好好的玩了一通。 戈玫偶尔抽空也陪同一下，名胜古迹、公园景区还有特色小吃，大家吃好玩好。 司振还拿了相机，每到一处，还给大家拍照片。 最后一天，还给大家拍了个大合照。 最后，照片送到照相馆冲洗，大概要几天后才能拿到。 戈玫几个在海市待了七八天了，也得回去了，就没再等。 司振说，等拿了照片，下回回县城的时候，给他们送过去。 就这样约定好，商场那边也安顿好，戈玫又跟出差回来的李良打了招呼，让帮忙多照应一些。 然后，就带着三个崽崽回家。 回家后，王桂香问东问西的。 “这次，你两个逛足兴了吧？瞧着都晒黑了，肯定没少在外头玩。” “外婆，我跟你说，海市真的太好玩了，我们玩了许多地方，还吃了许多好吃的。” 三个崽崽开始将去海市玩的所有过程，也不嫌烦的尽数说了一遍。 邵自齐开始鼓捣那录音机。 “婆，这邓丽君的磁带，姑给你买的。”邵自安找到邓丽君的磁带给王桂香。 第六百七十六章照片冲出来了 “小姑，这还有毛阿敏的。” 戈玫拿了毛阿敏的磁带给邵春蓝。 沈瑶凑过来一瞧，“哟，渴望？老程，有你爱听的呢。” “呀，渴望，我也爱听啊。”程建国激动坏了。 王桂香挤开邵自安，先凑到录音机跟前，问戈玫。 “这东西咋放啊？” “很简单，你看，插上电，打开这个。将磁带放进去，关上，再按这个键，听，好了。” 戈玫拍拍手，就听那悠远浑厚的曲子响起：悠悠岁月…… 沙发那边，沈瑶一听这歌，本能的抬头看电视，电视没开啊。 “这是录音机。” 邵自齐说，“婆，我跟您说说这录音机啊，可是因为我，妈才买的呢，我妈说，要是我这次中考考的好，就给我买。 我觉得我考的不错啊，妈就提前买了，还有我特爱的听的郑智化的歌……“ “哟，厉害了。” 王桂香听邵自齐这罗里吧嗦的，一手将他扒拉开。 起身，也凑到录音机跟前，跟邵春蓝等人一起趴桌边看着。 “这就是录音机啊？这两边还带灯花的呢？一闪一闪的真好看。” “就是，这声音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呢。” 邵自娅说。 邵自安从边上，伸手拧了那个调声音的按钮，道，“外婆，这声音能调大调小呢。” “哎呀，这多方便。” 王桂香真是喜欢。 程建国插不进去，幸好是大个子，就在戈玫身后，跟王桂香说，“小玫说，这录音机还能两用的，除了放磁带，还能听收音机，听新闻，听广播……” “哎呀，换歌了。” 几人说话间，一首渴望唱完了，换了别的歌，王桂香惊呼一声。 戈玫忙道，“小玫，换歌了，能不能从头听啊？” “可以啊，倒带就行了。” 戈玫又帮着操作一番，几人甚喜。 一首渴望，听了三遍，程建国才拿着磁带上前，“小玫，该听我的了。” …… 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热起来，转眼，七月一过，到了八月。 中旬，一天上午，邵自齐被班主任通知去学校。 他茫茫然就去了。 结果，回来后，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妈，妈，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阁楼上，邵自安听见喊声，急忙跑了下来。 戈玫感觉懵了一下，这小子还真不赖。 平时看着都在那儿玩呢。 这次她给邵自齐订的目标可以一等一的重点高中呢。 进了这个高中，就差不多一条腿挎进985的大家了。 激动了半天才问，“录取通知书呢？” “这呢，这。” 邵自齐将信封从口袋里拿出来。 刚一拿出来，就被戈玫捶了一下。 “臭小子，这是录取通知书，揉的这么皱巴？”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从里头拿出录取通知书。 邵自安凑在边上，开心的念着，“恭喜你已被我校录取……” “哎呀，还真是考上了，考上了。” 等邵自安一口气念完，再看那录取通知书底下有学校名，还盖的红戳，戈玫信了，只觉得胸臆间一股莫大的喜悦冲上来。 “不错，你小子还有点出息，高中三年再加油，这大学就不愁了。” “妈，我去告诉爸。”邵自安道。 邵自娅也兴冲冲，“那我去告诉爸去。” 等邵自齐邵，自安出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邵自齐的录取通知书放进房里的大衣柜里。 这一天，邵家人太高兴了，晚上，邵家人都来了。 季家、徐家两家人在一起，下了馆子好好庆祝了一番。 很快，邵自齐考上重点高中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一些乡邻、亲友，纷纷到邵家随礼。 于是，邵胜和戈玫两口子，打算在邵自齐开学前，办个酒宴来答谢亲友和学校老师。 酒席定在了晚上，是在省城的一家新开饭馆里办的。 除了邵家亲友，中学的两个校领导以及邵自齐的各科老师都到了。 尤其班主任，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这次中考，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啊。 就她一个班上，有些同学的重点高中那是早就料到的。 可这邵自齐算是黑马一匹吧，所以就更是惊喜了。 一向让老师们头疼的差生，邵自齐竟然是其中之一。 虽然，他是体育生。 但是，文化课要是太差，指定也不行的。 这几天，老师们忙着参加各种喜宴，是真的高兴啊，就算随礼也随的开心。 毕竟，这些都是自己辛勤教导过的孩子，看到他们成才，真的没有比这更叫人欣慰的了。 忙完这事后。 司振出现在了邵家门口，按了两下门铃，没反应。 昨晚邵自齐升学宴办的很晚。 邵家人高兴，多少都有些喝多了。 这日又恰逢周末，大家光明正大的都赖床上没起呢。 司振微微有些诧异，难道邵家人一大早就全家一起出门了？ 他又按了下门铃，一向最警醒的戈玫先听见了门铃声。 “这么早会是谁啊？” 门一开，就见司振站在门口，修身玉立，气质卓然，一双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婶子好。” 司振礼貌的打招呼。 这大清早的，出现这么一个英俊的小伙在门口，戈玫觉得有些眼花。 揉了揉眼睛，仍有些不敢相信，“司振？” “婶子，我来送照片的。” 司振将手提袋往前提了提。 戈玫瞪大眼睛，回过神来。 “司振？哎呀，你这孩子，还真是你啊？快进屋，进屋。” 一面热情拉着司振进来，关上门，一面就朝屋里喊着。 “嗳，大家都快起来，司振来了，快起来。” 司振，“……” 这是咋回事？他常来啊，不是稀客。 俊脸木了木，有些不好意思，“大家还没起吗？我来的早了。” “没事，也该起了。” 戈玫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乖乖，都八点了，忙又喊了两嗓子，“起床了，邵自齐，邵自安，邵自娅司振来了。” 如此，各屋里，陆陆续续的有了动静。 这娃，还真把他们家的人当回事呢，这早就送照片来。 “婶子？”被戈玫这样盯着，司振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戈玫望着他，声音温和。 “司振啊，我听说你暑假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就在婶子家吃饭啊，想吃点什么？” “婶子，我……” “那个，上回戈厂长邵自齐邵自安在海市的一些照片，我今天带了过来。” 第六百七十七章照片拍得这么丑 大伙太热情，司振有些招架不住，连忙岔开话题，将手里的纸袋交出来。 邵自齐激动的一把抓了过去，“司振哥，快给我看看。” 他记得，当时，他要求拍的照片最多了，一定有很多很帅很炫酷的造型。 那里有厚厚的一沓照片，大约五六十张呢。 “这么多照片啊？” 戈玫等一众人的注意力全被照片吸引。 邵自娅和邵自齐也凑过脑袋看。 邵自齐一张一张的数着，将邵自安的给邵自安，将邵自娅的给邵自娅，自己的则自己分出来。 一共五十多张照片，邵自齐一张一张的数着，怎么自己才只有十二张。 邵自安和邵自娅有二十张。 剩下的竟然全是小海的。 “司振哥，我的照片怎么这么少？我明明记得我拍了好多，我花心思都摆了许多好看的造型啊？” 看到照片数量的邵自齐都开始有意见了。 他在照片堆里翻来翻去的找。 还是没找出来多少，就找到的这些照片吧。 那照出来的效果，也是一言难尽。 他明明一米七的大个头，不是照的跟个土行孙似的。 要么就脸部表情夸张，跟个猴儿样。 还有一张往上跳的照片，他原想展示自己完美的体育天赋的。 结果，肚皮都露出来了，二分头半长发也飞起来…… 还有一张，只有半个身子，其余的都是景物。 那是他想拍出奔跑的效果，结果，成了半张纸片人。 再看邵自安的，比他的好了一些，好歹整个人还算正常的出现在镜头里。 看着照片的孩子们的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戈玫也在围观，想笑，又怕打击到孩子们，愣是生生的憋着。 邵自齐懵逼的看着司振，“你这照片是不是拿错了，或者还有没有拿的照片，怎么和当时的感觉差太多？” 怎么可能拍出这么丑的照片嘛？ “咳，没错。” 司振拿到照片时，也有些不大好意思，“那个，我也是第一次给人拍照。没有经验。就，就只能这样了。” “可怎么只有这几张啊？” 邵自齐觉得少了，他那两天，专注各种造型姿势啊。 那么多造型，好歹能挑出几张好的啊。 司振很是自责，“我换胶卷的时候，不小心有几张曝光了，没洗出来。” “咳。” 邵自齐再看看自己的照片，原还想着拿着几张美照，送给班上同学，做为临别礼物呢，这下，拿不出手了。 刚才分照片的时候，邵自齐看着小海的好像不错。 不过，他急着找自己的，没细看。 看着司振把小海的照片都整理出来了，厚厚的一沓，分开来放。 邵自娅和邵自安的都比他的还好。 万一小海那里比他照的还丑呢！ 哈哈，那邵自齐心里就平衡了。 “司振哥，那一沓给我看呗。” 司振抿了抿唇，也不好怎么拒绝。 本来他是想先拿去给小海的，可邵家比较顺路，就先过来了。 他将手里的照片，放在茶几上。 几个崽崽一拥而上，包括戈玫嘴里嚷着别看了，眼睛却也忍不住的看了去。 原本，大家都想看个热闹，乐呵乐呵。 结果，在看到照片以后，眼神都变了。 从想看丑照猎奇变成了惊艳。 “咦，小海这张在哪儿拍的啊？真好看！” 邵自娅从众多照片中，突然抽出一张，惊艳的叫起来。 照片里，小海靠在一面青砖墙旁，一手撑着墙，一手拿着汽水。 不知看到了什么，笑弯了眼睛，那开心的样子好像要从照片里溢出来。 这一定是抓拍的，比邵自齐和邵自安那刻意摆拍的照片也自然许多，角度也拍的好。 大家伙听言，都凑过来看。 邵自齐突然瞪大眼睛，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然后，拿出自己那半张纸片人的照片。果然，那青砖背景一样一样的。 顿时，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也就在这片古街拍的奔跑的照片。 他记得，当时，他跑了好几遍，司振不是说快了就是慢了，害的邵自安和邵自齐这两个家伙在那边笑作一团。 “这张真好看。为啥你就能把小海拍得那么好看？” 邵自齐拿着照片瞅了又瞅，越瞅越觉得好看。 尤其头顶有日头落在瓦檐上，洒下淡淡的金色的光晕。 衬的小海那笑，明媚如阳，特别美好。 “当时不是给我拍吗？” 邵自齐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自己的成品就半个身子，小海的那么美？ 而且，当时在那古街，小海也没要求，也没怎么有想拍的意思啊！ 全程都是看他们拍的。 “邵自安你们也拍了？咋没见着几张好的？” 邵自齐哭丧着脸拿着照片，几乎都把照片看出个大洞出来。 “喏，就是这个啊。司振哥，你当时是不是急着给小海拍照，我这就拍了一半？” 那镜头一闪而过，他只来得及拍半个身子，剩下的都给小海了。 邵自齐通过两张照片，似乎已经联想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 他敢说，他没存私心？ 大家对司振的偏心和技术都产生了不满。 被这样一问，戈玫只好来打圆场。 “人家司振本来就是带小海到海市玩的，只是正好碰到我们的。带你们玩，跟你们拍照还送过来，都已经是不错的了。” 其他人也狐疑的看向司振。 尽管妈妈说得不错，可当时在玩和拍照片的时，大家抱了多少美好的想像啊！ 回到家后又是一番期待，结果却不尽人意了。 刚才，他还说第一次拍照，没经验的啊，可小海的就好看，特别好看。 然而，面对邵自齐的质问，众人的视线，司振脸不红心不跳，反而看着小海的照片笑。 “邵自齐，你当时跑了几趟，我都抓拍了，可能那时光线太强，那照片结果没洗出来。 你看这张就是抓拍的。 当时刚给你拍好，我刚想起身，就瞅见小海了，直接就给了个镜头拍下来了。 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果然，拍照这东西，还是随意点好。刻意的摆姿势，反而显得生硬不自然。” “是的。他说得不错。” 看着照片的戈玫也十分赞成。 这一次拍照就给孩子带来多大的期待啊，想想后世，数码相机，反而没有了这份保贵的遗憾和等待。 第六百七十八章焕然一新的街铺 邵自娅看着邵自齐的姿势抿着唇乐。 她的比二哥的自然多了。 比如，邵自齐几张照片，那双手背后，昂首挺胸的架势，很像正在开会的老村长。 众人都十分赞同司振这话，并且暗暗记在心上，以后去照相馆拍相片，得让照相师傅抓拍，一定抓拍…… 照片风波就此结束，司振跟邵自齐邵自安和邵自娅保证，下回还请他们去海市玩。 那时，他一定练习拍照技巧，将他们拍的帅帅的。 中午，司振在邵家吃的午饭。 为了给照片没拍好个弥补。 下午，司振邀请孩子们看电影，一部外国经典影片《泰坦尼克》。 这三娃还没去过电影院看过电影呢。 邵自齐邵自安一听这名字……哇，气派的大游轮，就不由得联想到了那充满神奇的异国情调。 不由得想起了在海外的哥哥。 两个男孩子还以为打仗的片子，搞得热血沸腾的。 司振带着三个少年兴冲冲地就奔向了电影院。 看完电影，司振这才去了小海搬的新家。 他送照片过去，顺便跟他辞行。 司振骑着自行车，脸颊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飞快地沿着林荫道，停在了小区门口的街道边。 和半年前比起来，现在这条街道明显热闹了许多,许多店铺如同雨后春笋，悄然冒了出来，原先空置的沿街店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各种铺子占满了。 “爱华照相馆”、“锦华绸布庄”、“宏盛无线电商店”、“红华服装皮鞋店”…… 满满当当,充满了生活气息,招牌也都是崭新的,一派繁忙昌盛景象。 仰起头，看看小区低矮的围墙,里面露出来的一排排四层小楼,也都挂着晾晒的衣物，露出了有人入住的生活气息。 不知不觉地,小海和沃正阳两家买的这个商业小区,这半年来,悄无声息地迎来了一个销售高峰。 而附近沿街的店铺，不长的时间，价格已经如同坐了火箭,扶摇直上，涨了接近50%了！ 架好直行车，司振走进了花氏百货的门。 商店里人流如织，接近下班高峰，客人明显比上午要多，除了这附近的居民，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远一点的客人。 小区那边的沿街店铺里，出了一家外国电影里才能看到的超市，人人都可以走到货架边上，自由挑选货物！ 门口的收银员，已经换了一个面目姣好的姑娘，店里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陪着水花一起巡逻看店。 随着客流增加，水花手脚不快，按计算器容易出错，小海已经果断地请了两个营业员来专门收银和看店，水花则负责看管店面，防止偷盗，以及及时补货。 “丁姐！” 小海冲着招聘来的营业员小丁笑了笑，“今天生意还好吧？” 小丁留着两根麻花辫，虽然不施粉黛，笑起来却十分喜人：“小老板来了，生意可好呢！今儿一天啊，流水额大概六千多呢。” 这还没有到晚上打烊，营业额还有增加的余地。 小海点点头，来到正在货架前上货的妈妈身边：“我来我来，妈你歇着吧。” 水花执拗地不松手：“我不累。” 廖奶奶也在一边帮腔。 “闲着一天了，正好活动一下筋骨，再不动就要生锈了。” 从多年忙碌的饮食生意里起早贪黑，如今的一切都被小海安排得井井有条。 水花劳动量大大减少，一旦闲下来，还真的有点心慌慌的。 小海无奈地笑了笑，一边帮着上货检查，一边笑着问水花：“隔壁王婶家的生意怎么样？” 水花笑：“好得很！每天都没闲过，啥时候去，都有人在一边等着哩。对了，你王婶家啊，最近又招了两个小学徒，你沃叔也狠心从那半死不活的厂子里辞职了。” 小海笑着不语，这事一点也不意外。 王艳平老公待的国营厂已经正式开始分流，一直惶恐不安的他得到了最后通知，假如不想下岗，就要去合并的厂里做一线工人。 一辈子没有干过一线，从干部身份变成工人，这叫人怎么能忍？ 对比起家里这边生意的热辣火爆，就算再死脑筋，此刻也知道怎么选择了。 就连沃家今年要高考的女儿，也早早地放出话来，她要报考经济管理专业，好好研究经商和企业经营，出来不去外面找工作了，就帮爸妈打理家里的店铺呢！ 对面街道的电器行里，清晰的收音机喇叭里，传来了新闻声。 “岗市证券交易所再次迎来了一个无量涨停的收盘日，市场上每天0.5%的涨停限制，已经大大阻碍了群众的交易热情。” 收音机里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飘荡，小超市里，结账的客人有的也停了下来，认真倾听。 “今日，八只股票已经出现了少数无人出售、无法成交的窘境。本台财经记者刚刚采访了证交所总经理，他郑重表示，正在考虑股价放开限制，但时间表尚未可知……” 门口排队的顾客三三两两的，有人就开口了。 “哎，你们有人炒股票么？我们厂里有个人以前买过几千块股票，听说现在天天涨停，黄牛手里的价格都炒上天了！” 一个中年人推了推眼镜：“我也听说了，我还去淮海路上的营业部看过，根本买不到。” “啊……” 有人失望地摇摇头，“听说发财的人可不少呢。有的人一下子就挣了十几年的工资！” 司振进来时，正好听到了这些，之前小海炒股票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在图书馆看着他啃戈厂长那些大部头的书，那时候还在为他心存忐忑。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司振，如果不是跟家里闹矛盾，故意和郁安妮作对，固执的转学到这个县城的高中，他也不可能高考落榜。 更不可能在这里遇到小海。 他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小海忙碌身影，眼神中闪烁着很多复杂的东西。 这个原本平平无奇的少年突然就这样，在他面前猝不及防的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 让他几乎都认不出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以光速分开 “咦，司振，你来了？” 忙碌中的小海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外的英俊少年。 他心头一热，“怎么站在门口啊，快进来。” “你忙，不急，我来送上次海市拍的照片给你！” “洗出来了？这么快啊。” 小海忙把手上捧的一堆零食，着急的往货架上垒。 可那一个个小零嘴的袋子，滑不溜鳅的，越是心急，越是容易掉。 “我来帮你！” 司振微笑着，一个跨步冲上前来，哪知前方又从货架上落下来一只棒棒糖。 那只穿着靴子的大脚一不留神，一脚就踩了上去，一个踉跄，向小海扑了过去。 他下意识的拉了一把身边的货架。 一瞬间，两张少年的脸贴到了一起。 司振的唇，冷不拎丁的挨上了小海的面颊。 而此时，偏偏身后的货架还不稳，摇晃了两下，上面堆的膨化零食气泡袋煞时，全部都稀里哗啦的，朝着两个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司振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心口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这下完了！” 他懊恼的骂自己蠢。 而此时，心脏却被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把攫住。 对方也惊得瞪大了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小海被亲到的脸颊，腾地一声红了，那红色迅速燃烧到整个修长的脖颈，又迅速染得小巧的耳朵无比绯色。 他的心微微颤着，整个人被动的靠在货架上，被司振圈着手压着。 那脑子里更是热得一片浆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 面前的人眉目深刻，挺鼻薄唇，门口的光线从他背后照射进来，将那熟悉的眉目有一小半拢在阴影下，理显得五官的立体。 小海看得气息不稳，呆住了，忘了挣扎。 而圈住他的司振此时，也觉得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固执的不想松开圈住他的手臂。 “你，你还好吗？砸，砸到你了吗？” 小海发出的声音干涸而又沙哑，他下意识舔了舔唇。 意识回归，他正想用力一把推开司振时，突然门口一个拔高的男人声调响了起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嘛？” 沃正阳从门口走了进来，正张口结舌的端着一笼小笼包，好奇宝宝一样看着他们。 那是他妈妈在家里弄的包子，说要他送过来隔壁，给水花一家人吃。 沃正阳眼睛越瞪越大，狐疑的看着货架边上，贴得如此之近的两个少年。 那一刹那，小海恨不得尬得想用脚趾头抠个地缝钻进去。 两个贴近的脑袋瞬间以光速分开。 随即，开启语无论次的辩解模式。 “……货架，货架不稳！” “……有东西掉下来了！” “……差点，差点摔，摔了！”……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紧紧追赶一样，司振急匆匆的，几乎是踉跄地飞奔出了花氏百货，过马路时，一辆车呼啸而过，吓得他差点在马路牙子上摔了一跤。 他背的那小挎包一倾斜，突然就掉了个小小的牛皮纸袋出来。 那是昨晚，司振在家里自己整理的进去的，想今天亲手交给小海，再好好跟他道个别。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被这一场意外给搞砸了。 一阵恍惚下，司振索性就在路口的一级台阶上坐了下来。 上次，他起了复读的心思，想考小海就读的知大。 那起了的心思就怎么也收不住。 很快小海就要去知大了，开启他在大学校园里，快乐的生活了。 知大离自己太远，他心里有些空。 可想要复读，在一年之后自己再考上知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尽管自己以前，在海市的省重点高中里也可以算得上是学霸体质。 可自从和妈妈闹别扭了后，就破罐子破摔了。 甚至还逃离到了她，跑到司青姑姑这儿来，转学进了县城。 可以说高中里有两年都是这么一闭眼的混过去了。 要想在一年的时间里，赶上三年的课程，成功高考进小海的大学。 司振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法可行。 就是再次回到原来海市的重点高中复读重考。 他得埋头苦读一年。 他想起来了，上次小海对他说的话。 “我希望你也在。” 其实说这话的那个声音，在那时透着一丝失落，考上知大是小海的梦想。 他实现了。 可真让小海一个人上知大，离他太远，他心里有些空。 司振对着牛皮纸袋看了他一眼，一边打开封口一边想。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接触的人也多，到那时，他对自己还有几分心思？ 他不说破，但不代表他不懂，周围人的眼光，小海看自己痴迷的眼神。 司振甚至去查过这种TX群体人的心理。 想了解他们的想法。 “好好念书。” 可小海对他从来就只有四个字，从来不再进一步，尽管那眼神在暗处是那样灼热。 司振将手里的牛皮纸袋绕着红线圈玩着，自言自语。 “你别忘了给我写信。我也会给你写的。” “这是什么？你要跟谁写信？” 下一秒，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到司振的离去，小海纠结了半天，还是跟了上来。 看着他差一点摔跤，又看着他懊恼又丧气的坐在商店门口的台阶上。 小海偷偷靠近了一步。 他看到牛皮纸袋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赠小海。” “这是？” 小海冷不防悄悄上前，一伸手，把牛皮纸袋抽了过去，“这是什么？” 他调皮的笑着，揶揄。 “上面写的我名字，就是我的了！” 司振的俊脸在傍晚的余晖中有些泛红，手上空了，又有些失落。 他转身看了一眼，黯然地说，“那，那你先别打开，等我走了，再看。” 说完，又深深的望了小海一眼，眸中尽是不舍，之后才对他轻轻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小海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用手捏了捏纸袋，好似什么书本之类的。 因着好奇，小海没再多停留，他小跑着上了楼，回家，到了自己屋子，打开灯，坐到书桌旁，打开纸袋。 嚯，司振这小子是要干嘛？ 难道他也想开杂货铺卖东西？ 他将纸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在桌子上。 第六百八十章白马王子的结奏 那有一沓厚厚的信纸，信纸上画着金黄色的树叶，漂亮极了，让人看一眼，就好像走进秋天的梧桐大道，听着树叶飘落的沙沙沙的声音。 除了信纸，还有一整版金秋十月的邮票，以及信封。 小海瞬间就懂了，司振这是怕她以后嫌麻烦，不会给他写信。 所以，这写信的信纸，包括寄信的信封邮票，这是全给他预备下了的节奏？ 所以，以后，要给他回信的时候，小海只需要动笔就行了。 想到这，小海还真是…… 不知说什么好了。 里面还有一张写了字的纸。 小海： 我来跟你道别的，家里已经帮我办好了回海市复读的手续，可能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上次我说的话，是算数的，你那么优秀，我不能破罐子破摔，我也得努力啊！ 我会尽力在明年的这个时候，和你一起携手在知大的校园里。 帮我跟戈厂长说，我不能去他厂里当个采购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司振留。 看完这个，小海有些恍惚。 上次司振说要复读考知大，他还真当他只是随兴的说说而已。 毕竟在学校时他那吊儿郎当的学渣样子，谁会认为他真的转了性子呢？ 没想到他心思如此缜密，连匹好马都不当了，还去吃了回头草。 为了明年的高考，转回了原来海市的高中。 而且连这些东西都给他准备了，将信纸信封邮票都准备好了…… 不过，这邮票不错呢！ 正打算将这些收进纸袋，冷不防，这纸袋里竟然还有东西。 他又使劲一倒，竟是一张照片，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小海拿起照片一看。 照片上，司振白衬衣军绿色裤子，身材修长挺拔，在一片绿草地上，手牵着一匹白马，眼神深邃坚定，帅气又迷人。 这是司振想变身「白马王子」的节奏啊！ 又看了看反面。 遒劲有力的小楷，遒劲有力的小楷，写着四个字：知音惠存！ 小海顿觉一股热血往脑门上窜，整张脸都烫了起来。 他把那张照片捂在胸口了好一会儿，企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小海，你在家吗？” 廖奶奶回来了，看家里就小海那卧室亮着灯，喊了一声。 “啊，在，在呢。” 小海本能的将那张照片塞进抽屉里。然后，还有信纸等全塞进去，关上抽屉。 时间差不多了，水花也收了档，在路上还买了好几提做晚饭的菜，有鱼有肉，如今把小食店关了之后，她突然爱上了做饭菜。 不像以前，总是就着那些卖剩下的早点对付几餐。 而廖奶奶坐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机，里面播着《渴望》。 “你们回来了？”小海从卧室出来，靠着廖奶奶，搬了个小板凳坐着，面前的视剧在眼前晃着，可脑子里却是一团的麻。 他还没从刚才司振给他的一袋子宝贝里恢复过来。 他在脑子里理了理头绪，想起司振今天应该赶回海市了吧。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海觉得，司振心思缜密沉稳，或许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 他早就猜过，他的家庭关系大约不是很好。 若父母安好，怎会让他来县城这边的姑姑家上学？ 很明显，海市的教育资源要比县城这边好太多。 邵叔告诉过他，在未来那里的房价可是寸土寸金，多少人为了学区房，奔波疲命。 司家看着家境不错，不会不懂这些。 人们拼了命的将孩子从小地方往大城市送，而将大城市的孩子往小地方送的，太少了，除非家庭遭遇变故。 就在上次他们在海市去玩的时候，邵自齐和邵自安就想去司振家里玩。 但司振很委婉的拒绝了。 在县城这边，就连他司青姑姑家，司振都带他们去过好几次。 而在海市，小海明显感觉到，司振不想带人去自己家里。 这就很说明问题。 小海猜，在他那个家里，或许还没有在他姑家那样随心自在。 好吧，所以，小海又猜，或许，司振家里有个继母，待他不好。 想着想着，司振在小海的脑海里就成了个可怜的「灰小子」的形象。 他自己又被逗乐了，回了房间打开抽屉，看到那张照片。 该死，什么灰小子？ 分明就是英俊迷人的王子，呵。 “小海啊。” 水花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她手里拿着照片，忙新奇的走过来，“谁的相片？” “啊？我的啊。” 小海唰的就手塞进书里。 水花疑惑，“你的？我刚才好像看到……没看清。小海，咱改天买个大点的相框呗，咱家里那些老照片，还在那玻璃底下压着，每次我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大方便。” “行啊，我今天没事，一会就上街逛逛。”小海笑道。 水花这才想起来找她做什么，她递给小海两张身份证。 “小海，你上次跟我说19号要去交易所，要用身份证的，是不是就是明天啊？那事情重要不？ 你舅爷家里的儿媳妇，上次我过去的时候，看她吐得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我想有空去看看她，随着这事走动走动。” “啊！”小海这才暮然想到，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邵叔上次让他一定要在19号，去岗市的交易所割韭菜呢。 “我，我有事，挺重要的，妈，不能陪你了。”小海恍惚中接过身份证，骂了自己一句。 他差点把邵叔交待的事给忘记了。 就在年前，过去用实物的股票交易，马上要改为无纸化的电子交易。 计算机的大面积普及，即将给交易带来世大的变化。 隔天，小海顶着隆冬的寒风，搭着公交车，转了几趟，来到了岗市的证券交易所。 拿着水花和廖奶奶的身份证，小海踏进门，向着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开了口。 “叔，我家人身体不好，不能亲自来办理交易账户的电子化更名手续，我们家人可以代为办理吗？” 柜台里的两名工作人员有点诧异。 这个时候来办股票开户的人虽然不少，但是比起基数庞大的普通人群来说，不了解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看到这样的一个少年跑来，还是头一遭。 第六百八十一章正兴房产的新股申购 “行啊，不过一个账户的手续费要一百元呢。”工作人员对着他笑得很友好。 小海笑了笑，掏出了一叠现钞，然后掏出了一把身份证：“六个账户，谢谢。” 王艳平一家人的身份证都被他借了过来，这时候的股民毕竟是极少数。 找人借用身份证开多个账户是常见的事，而且并没有和银行账户挂钩。 借来以后，原主人并不能操控，就等于送给了别人。 王艳平一家人，小海自然信得过。 找她家一家四口人借了四个账户后，他手中已经有了六个账户，将所有资产均匀分到几个账户上，这也是邵胜一再强调的事。 不能引人注目，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分散，再分散！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身着白衬衫，从外面夹着公文包走了进来，看到柜台边的少年，不由得稍微多看了一眼。 “小海？你怎么来了？”他惊喜交加。 “啊曹处啊，您熟人啊？”工作人员笑着问。 曹文翰微笑起来：“何止认识！” 很快，小海带来的身份证名下的股票账户，就顺利地换成了电子账户，原先手中的实物股票他根本就没有带来，而是留在了家中，等到以后再分散到不同的营业部，悄悄再存入到不同的账户去。 红艳艳的公章旁边，帐户数字样赫然在目。 看着小海接过那几张账户卡，曹文翰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分。 ——整个岗市金融界的电脑系统，也在以人们想不到的速度，迅猛发展着。 仅仅是一年后的今天，申交所就迎来了全面无纸化交易的改革，所有股票交易数据，也开始正式保存在交易所的中央电脑系统内了。 股民的热情，全国人民的关注，越来越膨胀的市场渴望，都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证券市场的春风，资本市场的开放，真的无可逆转了。 “你按照我的话，一句句问他。” 邵胜忽然在心里吩咐小海。 曹文翰正在出神，小海的声音却将他拉了回来。 “叔叔，今天有新的股票发行是吗？人人都可以申请购买？” 曹文翰笑看着他。 “是啊，今天是正兴房产的新股申购，你肯定知道了。” 小海点点头，逐字逐句按照邵胜的交代，装出随意的口吻来。 “不光是我爷爷，我们身边的邻居、街坊都在说啊。很多人都说今天要赶往发行点，试试运气呢。” 他漆黑的眼睛看着曹文翰，缓缓地说。 “我爷爷还吓唬我，说新股发行虽然诱人，可叫我坚决不准去现场，怕我小孩子被踩死。” 曹文翰一愣，旋即笑了。 “不会的，新股发行数量不少，排队申购包括抽签，都是很公平的。” 说完还感叹了一句，“这岗市人果然，如此能接受新事物啊，太热情了！ 小海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他已经很提醒了，可是显然曹文翰似乎没有估计到事情的严重性。 也不怪他，没有人能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天，人们对新股发行的热情会多么澎湃。 物质财富困乏了这么久的人们，在超额财富的诱惑前，会迸发出巨大的生命力和火一般的热情啊！ 目送着小海离开，曹文翰走进后面的办公室，心情有点振奋。 从小海这里得到的消息，更加证明了资本市场改革的深入人心，今天的新股发行，他有信心，一定是个开门红。 可是，电风扇清凉的风吹到脸上时，他忽然眉头皱了皱，心里有点模糊的不安浮了上来。 “我爷爷可叫我坚决不准去现场，怕我小孩子被踩死呢……”小海漆黑的眸子在眼前浮起，他终于找到了不安的来由。 这个孩子……每次说的话，似乎都很准？ 不不，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吧？满打满算，能有多少人去申购呢，开放的网点这么多，还特意选了特别开阔的几处公共场所，这也是出于安全，特意考虑过的。 半晌后，他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王局长啊，我是证交所小魏……有件事还想麻烦再问问，就是今天的江湾体育场，还有云南路小学那个点，都有警力出动，维持秩序吧？” “放心吧！”电话里，辖区分局局长爽朗地笑着，“每一个点都派了人，万无一失的！” 放下了电话，曹文翰总算是放了心。 今天是8月19号，是岗市兴业房产股份公司发行股票认购的时间，从一天前，就开始有成批的申城市民聚集在各大发放认购申请单的地点，一直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 从现场传来的消息，都是在有序排队，今天上午，据说已经开始人流增多，但是这是好事。 知道的人越多，对于以后的资本市场腾飞，就越是有帮助，人们之间的口口相传，本来就比媒体的效果还好些。 小海搭上了黄浦路上的一趟公交车，一路向着邵胜指点的路线，赶往了下一个地点。 十几站路后，终于在一闪而过的路口看到了淞沪路的字样。 公交车慢慢地停了下来，车上的乘客有点骚动：“怎么了？还没到站呢！” 胖胖的公交车司机跳下车，看着路上纷纷调头的车辆，也有点发蒙，除了越来越多的掉头车辆，还有路上远超平时的人群，这是怎么了？ 邵胜指点着小海：“下车，往前步行吧，车是开不过去了。” “你知道这里堵车啊？”小海惊奇地问。 邵胜好笑地道：“又不是我们生活的十几年后，现在的申城哪有什么堵车呢？前面就是江湾体育场了，现在正人山人海呢。” 几天前，他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兴业房产8月19号公开申购的消息，在证券投资史上的一系列事件中，这只股票的发行，也是闻名遐迩的。 原因无他，整整数万的岗市居民热情地参加了这只股票的申购，最著名的两处，就是淞沪路上的江湾体育场申购点，还有刚刚经过的黄浦路上的申金万家证券营业部申购点，设在云南路小学里的那个！ 广东路、云南路、这里的淞沪路，素日行车流畅的几条路全都水泄不通，公交车统统绕道调头。 第六百八十二章这里马上就会发生踩踏 之所以没有让小海赶去更近的黄浦路发售点，是因为，申金万家营业部临时发放申购单的云南路小学……在邵胜记得的历史中，那是踩踏事件发生的重灾区。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盛况，还不是因为从去年年底开始，每天0.5%的微小涨停限制下，所有的股票都鲜有人出售，无数人看着天天上涨却买不到的股票，所有人早已经心痒难耐、懊悔不已——假如以前，手里买一点股票就好了！ 这可是真是一夜暴富啊，活生生地发生着，每天都在上演！ 淞沪路上，远远站在江湾体育场外，小海整个人都震撼地呆住了。就算是在后世，他也从没看见过这么疯狂的场面！ 整整有几万人，排着长长的队伍，酷热的流火八月，人挤人、人挨人，脸上却都充满了激动和热望。 这是一个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这也是一个生机勃勃，刚刚经济复苏的时代。 全国经济先行者的岗市，普通民众都再也忍不住对于财富的向往，而股市带来的老八股的暴富效应，就像一团小小的柴火，被投放到了人们渴求物质财务的汽油海洋！ 仅仅需要身份证排排队，万一抽中，就能发一笔大财，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不动心？ “大哥……这样排队,就能买到股票吗？”小海身边,一个年轻人惊奇地看着,对着排到体育场外的长龙末尾的人发问。 “那可不一定！这只是申请购买，抽签中了,才能买！”队伍尾端的几个人正排队排得着急，一听有人发问，也就乐意解释起来。 “这么辛苦麻烦,能赚几个钱？”那年轻人看着他们汗流浃背的样子，有点不解。 一个金牙大叔鄙夷地嗤了一口：“没看见现在还在天天涨、根本买不到的那八只股票吗？中一签，毛估估,最少能挣几千块吧！” “什么！赶上我一两年工资了？”小伙子差点跳起来，他刚进一家鞋厂当学徒工,一个月薪水才整整一百元,这些人排两天队,就能挣到接近他几年的工资？ 那个金牙大叔笑得更加鄙夷：“年轻人脑筋不灵光哦！谁来这里排队，只带一张身份证的啊？” 他变戏法一样从衣兜里掏出整整几十张身份证：“瞧,我家全部亲戚的身份证都在这里的啦,抽签是有概率的嘛！” 年轻人眼睛都直了，是啊,假如能中好几签的话,那就是几千股,那岂不是轻轻松松的，几万块就搞到手啦？ 这一下，他的心也动了起来,挣扎了半天，竟然就在小海的眼皮底下，也加入了排队队伍的最后。 幸好身份证带在身上，就算只有一张，可万一中了呢？ 小海怔怔地看着这火热的场面，心跳也逐渐加了快。 人都是从众的动物，此情此景，四周的气氛就像在“噼里啪啦”冒着电火花，不由得人不肾上腺激素过分分泌。 “我也去排队，对吧？”他在心里问道。 “你疯了？”邵胜诧异地道，“谁叫你去蹚这摊浑水的？” 小海不好意思了，他正纳闷呢，就算这有钱挣，可是一大早特意赶了大老远的路来到这里，似乎也有点小题大做了。 现在他家的邱氏百货，一个月的利润都有几万元，是有点瞧不上这排队买新股的钱了。 “想什么呢你，赶紧退后点，远离这里。”邵胜冷冷道。 小海有点发蒙：“这里一会儿会怎样？” “踩踏。这里马上就会发生踩踏。”邵胜言简意赅。 今天是兴业房产发行的日子，也是证券史上有名的几次踩踏事件之一。 江湾体育场、黄浦路上的云南路小学，两处申请表发放点都出现了人群排队两天两夜的盛况。 过于拥挤、天气炎热，整整几万人参与了这场财富盛宴的预演。可是僧多粥少，没有拿到申请表的群众眼见无望，失望之下，就有人开始拼命地往前挤，终于酿成了人群的拥挤和踩踏。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向伯伯正是公安局长，由于从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直接承受了上面的不满，导致差点被对手弹劾到降职。——没有做好公共安全防范，这是逃不掉的责任。 小海听着“踩踏”二字，再看整个被热情点燃的江湾体育场，忽然头皮轰然一麻！ “那怎么办？我们赶紧疏散人群？！我去找派出所，找、警察？” 刚刚提醒曹文翰时，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可是真的到了现场，亲眼目睹这无穷无尽的热情，他才感觉到了真切的恐惧。 这不行，必须阻止！ 邵胜冷冷呵斥了一句：“你什么都不能做！现在一切还正常，你大喊踩踏，是要制造惊慌吗？” 小海闻言，猛然愣住了。 看着那长长的队伍，看着人群脸上洋溢的期盼，他猛然意识到，现在就算有人拿着大喇叭劝大家散去，也不会有人听的，更何况他这样一个人单力薄的少年？ “你，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他忍不住微微起了点埋怨之心，“你既然早就已经知道，怎么不早点想办法提醒呢？” 邵胜冷冷静默一会，才冷笑：“小海，拜托你长点脑子吧。你刚刚已经提醒曹文翰了，他又是怎么反应的？难道要对他们说，我们开了天眼、还是能预知未来？” 小海抿着嘴，内疚地不说话了，半晌才低声道：“那……那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去找电话！”邵大厅长沉声道，心里也是沉甸甸的。重生以来的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感觉，忽然变得隐约无力。 这里是平行世界吗？还是，真实的过去？ 可是无论是哪种，历史曾经的脚步不疾不徐，该来的一切，终究会到来。 小海应了一声，四下观望，眼尖地在远处发现了一个小零售商店。 他飞奔了过去，伸手抓起了电话：“打给谁？！” 邵胜沉吟了一下，下了决心：“直接打给吴强！” 第六百八十三章不是小题大做 岗市的证交所办公室里，曹文翰手边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曹处您好，云南小学这边，有点拥堵啊。” 从市局派去的证交所工作人员小赵在电话里大喊，声音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里。 “人不停涌来，越来越多！” 曹文翰皱起眉，越来越感到不安：“你赶紧联系在场的民警！” “民警都在，可人太多了，根本维持不过来。” 小赵声音开始模糊不清，“我再去看看！” “叮铃铃……” 曹文翰紧张的抓起电话。 是江湾体育场那头的工作人员打来的，一样是焦虑不堪。 “曹处，您好！体育场这里的群众，比我们的预计多很多。群众们太热情了……” “知道了，你盯牢一点，广播多放几遍，叫大家遵守秩序！” 曹文翰叮嘱着，心里依稀感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人到底有多少？！ 虽然他们已经早早和警方做了报备，可是真的出事的话，最终也一定会牵连到他们，归咎到他们制定的新股发行制度不合理上。 上天保佑，千万别出事，千万不要因此给刚刚成长的资本市场，带来无法遮挡的阴霾啊！ 与此同时，吴强办公室案头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吴强刚刚从会议室出来，才进办公室，抓起话筒：“小海？你找我？” 电话那头，小海的声音有点慌，但却饱含着极大的认真。 “吴叔，打扰了，我有特殊原因，需要直接联系您的。” 吴强心头一怔，这孩子邵胜特别交待，如果有事找他，一定得重视。 这是什么事，竟然叫他大白天打到了办公室里？ “何事，你说。”他简短，快速回应。 小海深呼吸，尽量说得简明扼要。 “今天是证交所开售房产新股的日子，我现在就在江湾体育场的发行现场。可我觉得这里的群众太多，可警力却是远远不够的！” 他停顿了一会，释放了一下紧张情绪，接着说。 “现在，现场是人山人海，而且还有很多人涌过来，我敢肯定，按着架势，下午的人数还会猛增！” 吴强深深吸了口气：“那，你打这电话的意思是？” 电话那头似乎呼吸都静了下来。 少年坚定地说：“吴叔，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按这情况，如果不紧急干预，我觉得……今天可能会发生群体踩踏事件，会有人送命。” …… 吴强感觉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果断说：“懂了，谢谢你，小海。那你现在在现场，能不能和我保持联系？我马上部署。” 小海点头。 “没问题，我就在体育场入口的小店边，一有事，我就马上通知您！如果有什么事，也好吩咐我来做。” 吴强点头：“行！” 挂断电话，他火速给岗市市局拨去了电话。 他心里知道，虽然那只是小海的个人意见。 可他记得老邵的交待，无条件地相信那个孩子的判断，毫不犹豫。 何况人民的安全无小事，再认真都不算小题大做！ …… 此时，江湾体育馆门口人流很快就越聚越多。 天气炎热，大家都汗流夹背，可没有任何人愿意放弃排队。 约定申购的时间就快到了，小海看望着不远处，那一排排几乎到了门外十几圈的长长队伍，心里那份不安，越来越重。 “各位申购的群众，请注意，现在，我们马上发放申购表，但是由于人太多，后排的表格有可能不够，请后面的同志不要再加入队伍了！” 那挂在大树上的扩音喇叭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在滚油锅里泼下一碗凉水。 一瞬间就炸开了锅！ “什么！！！我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排队，这意思是有可能领不到申购表？！” “排一上午算什么，我可是排了一夜的，能不能排到，怎么不早给个准头的！” 那人群中的抱怨声开始此起彼伏，排在后面的人群从那一刻开始骚动。 …… 邵胜一直在密切关注着这一切。 他听到这样一句话，心里猛的一紧。 终于明白了前世，这一天出现那样踩踏事件的原因。 ——由于工作人员太没有经验，这种情况下，这种话就就此次事件的导火索！ 大伙们不怕连夜排队，不辞辛劳。 其实不是一定要有结果，但就连一个抽签的机会都没有，就会导致民怨鼎沸！ 邵胜催促着小海：“快，打电话给吴叔！” 吴强打完电话。 局里能临时调动的警力全部出动，分为三个组。 分别开赴云南小学，江湾体育场，还有淮海路上的一家营业部。 黄队办案外出，沃正阳临时顶上，带领第小队奔赴云南路小学； 治安大队队长前往淮海路； 而吴强则亲自带队，前往江湾体育场。 七八辆吉普风驰电掣，兵分三路，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吴强坐在疾驰的吉普车上，用大哥大再次拨响了小海留下的小卖部电话。 “小海，现场如何？” 电话那头，杂声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小海的声音有点紧张。 “吴叔……情况很不好。人太多，因为有人担心会拿不到申请表，他们现在都很激动！” “你关注着情况，我已经调配了近百名的干警，奔赴过去了，希望来得及。” 吴强忍不住叮嘱，“你也不要靠太近，注意保护自己。” 小海一头一热。 “我会的，谢谢吴叔。” 与此同时，曹文翰听着几处急促的汇报，紧绷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人来得这么多，他们原先满打满算印刷的申请表，哪里够的！ 抽签概率再低，都好说，毕竟大家各凭运气。 可是现在假如申请表都拿不到，失望和愤怒的群众会怎样？ 一时间，他额头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怎么办？ 现场的民警警力，能控制住局面吗？！ …… 排队领取抽签表的队伍，仿佛丝毫没有动静。 人工登记的速度太慢了。 整个体育场里的队伍有几万人，一眼看上去，仿佛丝毫没有移动，而队伍的尾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焦躁、骚动。 那些人身在队伍中，可能看不清楚，可是小海在远处看过去，已经开始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 ——队伍在变乱，队形从尾部开始，在一点点变乱、变拥挤！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快步向着体育场中心冲了过去。 邵胜大吃一惊：“你要干什么？！” 第六百八十四章改变不了历史吗？ 小海越跑越急。 “你不是说了，如果不阻止，你和吴叔都会受到牵累，还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对不对？” 邵胜无奈说，“是的！但我们已经提醒了曹文翰，也通知了吴强，后面的事，就只能等着了，你不要去凑热闹！” 小海跑到了体育场入口，灵巧地钻进场内。 几番猛蹿，终于接近了前面的队伍，他看到了有几名焦头烂额的执勤民警。 哎，这点人手，太少了！ 当然，这不怪任何人，没来没有过历史经验。 哪里有人能预料到，多日股市涨停的刺激下，群众被这样激劲了！ “你别去了！快出去！” 邵胜声色俱厉，“再过一会，真的会发生踩踏，你不懂踩踏的厉害性，你这是想找死吗？！” 在涌挤的人流下，一旦乱起来，光是胸腔挤压就能造成窒息，更别说被压倒在地上的人了。 小海额头也渗了汗。 “不能等着，吴叔他们赶来，怕是要晚了！” 邵胜大怒：“那你这是想做什么？！先顾好自己吧！” 小海犹豫着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队伍。 人群里，一个中年女人尖叫着，她很快被涌动的人流，给挤出了队伍。 她无望的大喊。 “让我进去，我排了两天两夜啊，家里的儿子还等着我的钱去救命呢！” 现场太吵，也没人理会她，就算听见了，也没人能帮她。 那女人脸色发青，眼眶浮肿。 很显然，这是已经几天几夜为了排队没有合眼了。 她头发散乱着，一遍又一遍试图重新挤回队伍，却徒劳无功。 一个踉跄，她被人群挤倒了，微胖的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上。 幸好，小海手疾眼快，就在人群踩过来之前，一把捞起她，用力拉到了一边。 中年妇女一下就急了。 不要命一般。 “放开我，我要进去！” 小海死死拉住她：“婶子！挤不进去了，这太危险！” 中年妇女看着铁桶样的队伍，忽然间，就号啕大哭起来。 “我儿子……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等着救命钱啊。我是听人说这个能挣大钱，排了几天几夜不敢合眼，可……” 那哭声撕心裂肺，眼神充满绝望和痛苦。 小海听着，心里难受极了。 举目看过去，都是汗津津的脸，都是鲜活的生命。 “请大家不要拥挤，好好排队！” 民警们的声音已经喊嘶哑了。 一遍遍徒劳的劝阻着。 …… 疾驰的吉普车上，吴强皱眉听着现场频繁的急报，心中的不安几乎聚集达到了顶峰。 这些情况只是集中在队伍前面，被忽略的后方，才是焦躁人群的发源地。 可是，没有警力能控制那里了，小海刚刚发来的情报，明显说明后方开始失控！ 曹文翰的办公室里，行长的电话也紧急打了进来。 都是不好的讯息——几处排队的人数都猛然激增，几乎开始脱离控制了！ 曹文翰已经焦头烂额了。 光是应付电话那头的疾风暴雨，就已经叫他心惊胆战。 他完全不敢离开总部，只能焦急地冲着电话大喊。 “总部这边正在加急印刷申请表，一定竭力安抚群众，告诉他们正在送申请表过去！” 就怕来不及啊！ ……江湾体育场。 小海死死盯着人群，耳中的喧嚣如同海浪，刺激得他热血上头。 目光四顾，忽然落到了空中高高的喇叭上。 猛然推开身边纷乱的人群，他矫健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冲向了高高看台边上的广播室！ “你干什么？广播？” 邵胜一惊，这个孩子想干什么？ 凭一己之力改变这一切吗？ 小海执拗地狂奔着：“邵叔，你来了，很多事都改变了！我要试一试。” 邵胜忽然心里一紧！ 小海拼命挤开人群，向高台冲去时，人群正起了一道波浪，他忽然一个踉跄，单薄的身影猛然摔倒在人潮脚下…… 邵胜心跳如鼓,巨大的危机感疯狂浮起,猛然狂喝。 “快起来,振作点！” 不起来的话，这种危险的境地,真的会被踩死！ 小海只觉得耳边轰鸣，胳臂上立刻被人踩了重重一脚。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他强忍着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翻身，不管不顾地向台阶下一滚！ 宁可摔到,也不能在这危险的重重台阶中，处于人们脚下。 身体火辣辣地疼,万幸,终于脱离了依旧向前拥挤的人群。他挣扎着站起来,从另一边迂回，一口气跑上高台。 他猛地撞开了广播室的门,里面的体育馆播音员一回头,吓了一跳：“工作重地，你哪里来的,快出去！” 小海喘息稍定,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一字字道。 “我是岗证交所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曹文翰处长的紧急电话，有最新通知要口头传达！” 那工作员人呆了一下,虽然小海现在只是个学生样，可气质又淡定，说是中专出来工作的人，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 那工作人员看了看台上的电话，还是犹豫。 “可是我没接到通知……” 小海厉声打断他。 “犹豫什么，时间急迫，曹处那里忙得焦头烂额了，你看不见下面已经多危急了吗！” 那人怔了怔，扭头看向下面的人流，这一看，忽然就是心里一惊。 短短片刻间，人流末尾已经开始涣散，不成队形，开始向着前方拥挤。 “真要是死了人，你还要等上面的电话吗！” 小海厉声质问，快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了话筒。 “这这、这不符合规定……” 那人还是有点发蒙，虽然下面的情况的确是很危急，可是这么重要的广播站，几万人听着，万一这人是什么有企图的坏人呢？ 小海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近在咫尺，目光中全是坚定和坦荡：“相信我，我真的是要救人。” 那人愣愣地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趁着他发蒙懵，小海已经低下头，对着扩音器冷静发声。 “各位股民、各位排队群众……” 吴强手中的大哥大，响得越发急促。 第六百八十五章一切都值得 突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大哥大里炸响。 “老吴，云南路小学这边的警力顶不住了，有群众在往里面挤，有人摔倒了！” “曹处那边怎么说？！” 吴强心头一紧，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申请表正在紧急加印，要过一会儿才能到！” 吉普车“嘎吱”一下骤然刹停，巨大惯性将车内的人狠狠冲向了前面。 “路堵住了，吴厅！” 司机大喊。 吴强飞快跳下车，冲着后面的几辆车发令。 “下车，跟我步行！” 现场的一个小队长飞奔而来，脸上不停冒着大汗。 “吴厅，现场已经有点失控了，您不能进去，太危险！” 旁边，一个支队长也急切地叫：“我带大家上去，组人墙！” 吴强摇摇头：“我要进去，给我喇叭！” 前方乌泱泱的人群犹如狂燥的海洋波涛。 他目光所及之年，已经看到了有人摔倒，有人挣扎着努力爬起来。 隔着这么远，吴强似乎都看到了那些淋漓的大汗、那些焦躁的表情。 高温在激荡，焦躁的人浪在起伏。 虽然距离还远，可是吴强毕竟见过大场面，心头发紧。 糟糕，靠喇叭安抚和呼吁，怕是起不上作用了！ “所有人跟我上。” 他沉声道，“不管怎样，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好群众！” 人墙在涌动，尖叫声此起彼伏，吴强一个箭步，带着身后的小伙子们冲过了过去，用自己的血肉身躯，死死拦住了躁动的人墙。 就在这惊涛骇浪中，忽然，整个体育场的上空，灼热的气浪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徐徐响起，努力的带着缓慢和安定。 “各位排队的股民和群众们，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这里是岗市证交所最新通知。” 这一声广播喇叭把主人的声音改变了少许，但吴强还是能在第一个字入耳时，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他心头一颤，百感交集。 是打电话给他的，叫小海的那个孩子！ “鉴于人数众多，证交所刚刚决定，取消之前的额度限制，表格领完了以后，即刻发放临时凭证，按顺序编号。” 小海站在高台上的播音室里，心里跳得飞快，他一字字，咬字清晰。 “证交所向所有在场的群众们保证，今天，一定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一定会让你们拿到编号，参加抽签！” 邵胜咬牙切齿在他心里大吼一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以证交所的名义这样胡乱许诺，万一不能兑现，怎么收场？！” “再怎么样，也比死人好！邵叔，你不是说这场踩踏死了不少人吗？不是你带着我来阻止这场事件的发生的吗？我们一定得想办法，尽全力啊！” 小海也激动起来。 “可，你知道这是什么时代吗？万一遇上个不懂变通的领导，抓你坐牢都是可以的！” 邵胜急得一批，“问心无愧就好了，难道把自己搭进去！” 播音室里，有短暂的安静。 小海俯瞰着下面，在心里说。 “只要能救下这些人、能帮到吴叔，还有你，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认。” “如果我的出生是个错误，那我想努力活得更有价值一些。” 听着广播里这个清亮的男音，还有坚定的最新消息。 体育场里躁动的人群，不合谐的叫骂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 吴强和一众干警身边那些人墙传来的压力，也在一点点减缓。 黄队擦了擦脸上的汗，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粗气。 “哎哟，我的妈啊！多亏了这广播啊，太及时了，再晚点，我真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吴强的眉头，却悄然皱了起来。 他知道，这哪里是证交所的最新消息。 恐怕这只是小海临时的自作主张拿出来的主意。 云南路小学还有淮海路上的营业点，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一抬头，远处一道小鹿般的身影，跃进了他的眼帘。 那个熟悉的少年穿着雪白衬衫，在人群中灵巧穿行，犹如一叶白帆劈开人浪，直直冲向了这边。 播音完毕，在高处，小海已经准确地发现了他们，也一眼看见了亲自带队的吴强。 他兴奋的飞奔到吴强眼前。 “吴叔，你赶紧联系另外两处地点，我联系不上曹叔叔！” 吴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直到走近他才发现。 在小海雪白衬衫上，到处都是狼狈的污迹，好几处都渗出血来，左边胳膊还有点奇怪的扭曲。 他下意识伸手，托起小海的左手臂，果然，小海“啊”一声，眉头立刻拧起来。 刚才摔倒时，小海没有及时爬起来，被人踩了一脚。 就连自己这条胳膊已经脱臼了，自己都没有感觉。 如果，突然被吴强这么一摸，马上感到了钻心的剧痛。 “忍着点。” 吴强低声说完。 忽然手，用力一扭！ 小海闷哼一声，胳膊上的剧痛剧增。 不过，就在下一刻，关节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 吴强帮他把关节复位后，马上拨通了电话。 打给了带队赶往云南小学排队点的沃正阳。 “小沃，你听好，你感紧的，去找到学校广播……” 没时间了，他没时间再征求曹文翰那边的意见，等他同意，再一层层通知到现场工作人员，不知道事态会怎样恶化！ 电话里，沃正阳的声音都吼得嘶哑了，很明显，那边的现场也开始失控。 “明白了，我这就去！” 很快，沃正阳的声音就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我已经就位！请问需要传达什么？！” 吴强把电话递给小海。 小海冷静地，照着刚才的原样重复了一遍。 那头电话里，很快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 听着沃正阳的声音，小海心里长长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邵叔说过，真正发生过踩踏的，其实也只有两处。 只要把江湾体育场和云南路小学这边的人群安抚住，基本就能大局已定。 “还不快联系曹文翰，去取得他的同意！” 邵胜咬牙。 另一边，刚才一直占线的电话，也终于接通了。 吴强在电话里简单几句说了几句情况，就把电话递给了小海。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不会不听话了 小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曹叔叔，刚才真的现场太混乱，我就事急从权，在广播里宣布了证交所会加编号的消息。如果没有表格也不要紧，只要能承认排队拿的号码有效就行！” 电话那头，曹文翰听得目瞪口呆。 这种重要决策，一般都要大家开大会决定，就连他的职位，也不敢在临时，突然有这种异想天开的说法，去改变这一切。 吴强接过电话，沉声说了一句：“曹处，刚才的现场，已经形成了初步踩踏，小海也是迫于无奈。” 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曹文翰瞬间清醒过来，狠狠一咬牙。 “小海，你做得对！感谢你，帮我拿了这个主意，我这就布置下去！” 虽然可能要背上独断专行的名声。 可比起踩踏甚至死人来说，一切都值得！ 曹文翰也索性，不再加印申请表了。 干脆直接发放白纸，临时编号，加盖公章即为有效。 无论如何，这样一变通，就直接加快了领表的速度，人群的焦躁不安立刻被安抚下来。 随着他这边，把具体措施传达下去。 几处申购点的工作人员也开始迅速的照着办理，电话里，陆续传来人流稳定的消息。 沃正阳带队奔赴的云南路小学，在历史上，本来也是重灾区。 幸好他及时的用喇叭广播。 那时也正是人潮初起。 带着好消息的广播声一响，焦躁的群众终于安定下来，也再没有谁继续冲击队伍，大家都乖乖的按步就班的排队等领表格，毕竟，都是来救财的。 一场惊天动地的危机，终于在小海的随机应变中被解除了。 吴强忙完了剩下的现场调度，抬头望去时，小海却已经不见了。 站在酷暑的热浪里，他极目四望，终于在遥远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少年身穿白衬衫的身影。 一闪即逝，在茫茫人海里，消失了踪迹。 …… 一路上都听不见邵胜的声音，小海有点忐忑。 这好像是头一次，他没有按照邵胜的指点去做事。 是他自作主张，一意孤行了。 “邵叔，你生气了？” 小海小心翼翼地问。 邵胜不理他。 “邵叔，下次我不这么冲动了，一定都听你的。” 邵胜忽然暴怒起来。 “你觉得，我是因为你不听话才生气的？！” 小海怔怔地问。 “那你气什么？” 他又听不到邵大厅长的回应了。 邵胜的心情的确纷乱，从一开始小海奋不顾身冲进踩踏现场，他的心就吊在了半空。 这个小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太热血上头、不知死活呢！ 那些处置的方法，以他邵大厅长的智商，完全可以想得更加完美。 可刚才，他想得更多的，是小海的安全，根本就不赞成小海参与过多。 吴强那头还好说。 可曹文翰一旦清醒过来，难道不会觉得小海知道得太多吗？ 申请书的数量、编号的制度，这些都不是一个高中生该了解的内情！ 可是这小家伙偏偏犟得像头牛，硬是自作主张，简直气死他了！ 而且那样危险。 “邵叔，我就想着，会死人的呀……” 小海小声，半天他听不到邵胜的回应，终于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 “难道就真的看着那些人，被踩死吗？” 邵胜冷冷一句：“先管好你自己！” 上辈子他在商场征战多年，何尝管过别人死活。 这一世尽管换了个身份，身居要职，纲正不阿，也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直到前世的人格苏醒，才让他转了性，用更加圆滑世故的心态去处事。 才能有了后来的平步青云。 直到越爬越高，他慢慢有了懈怠心态，尽管是繁华盛世，可身居高位的人却更是如履薄冰。 孩子和家人让他背赋了更多的责任，也少了年轻时的义气风发的处事风格。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走着走着发觉身上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像个缩头老乌龟。 邵胜欣赏戈玫，正是爱极了她身上那种永不服输的干劲。 像个永动机，为了孩子，为了她所向往的事业，拼尽全力。 幸好，被他复制出了戈玫的系统。 让他在这一世又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带着小海又从头开始奋斗。 可这小家伙，邵胜除了叹气，其实也是有认可的。 其实，自己想找回的，是不是就是这种年少的冲劲，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的确，要是处处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人，也不用做事了！ “可是，他们也有家人的。这么辛苦、拼了命在这种天气出来排队，也不过是……想要生活好一点而已，” 小海气势弱了一些，可是还是执拗地坚持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辛苦啊。” 是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现在这样幸运，脑海里有一个可以透视将来、掌握财富的邵叔带着他指点江山。 如果，他的母亲，朋友，都知道了这个赚钱的好方法，也一定会像那个队伍尾端的那些人一样，充满希望地加入队伍。 就算再辛苦、再危险，他们也会想着努力试试。 当然也会陷入这场危机，想想他们会受伤，小海就心痛。 “何况，还能帮到吴叔和邵胜呢，不是吗？” 邵胜哼了哼，还是硬气。 “那也不能把你自己搭进去。冒这么大的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神明下凡呢！” 小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少年眉眼含笑，如同清泉。 他让邵胜想起了当年那年少的自己，坐在轮椅上站不起来，却固执的不要别人的帮助。 “好了，下次一定听你的，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我保证。” 邵胜悻悻的不吭声了。 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眼前的少年，终于开始真正成长了。 离开了他的言传身教，第一次面对外面的风雨，他也能冷静处置、完美应对。 ……前生的邵大厅长没有结婚，也没生过孩子。 一直活得肆意而潇洒，却又有点隐约的孤寂。 这辈子，他有爱人，有孩子，如今又多了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 可还是一时间，某种失去调教乐趣的莫名惆怅和失落在邵大厅长心里飞快滋长，犹如春草，肆意而旺盛。 第六百八十七章超市的迅速扩张 随着小海迈入大学校员的这个寒假，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那个前世的平行世界里，正兴房产发行，曾经引起巨大骚动，发生了踩踏事件，差点导致下半年的新股发行停滞。 同样，彼时的曹文翰，也因为这件事黯然得咎，影响了好几年的仕途。 而现在，这个时空里，一切都悄然化解，飓风未起之际，就已经波平浪静。 小海就连整个暑假，也完全没有闲着。 小型超市的生意蒸蒸日上，在邵胜的一再坚持下，他用超市的店面再作抵押，贷款出来一百多万，在临近的一处高档小区附近，再次直接买下了一处商业门面。 比照着花氏百货的装修和运作，第二家花氏百货悄然开门。 紧接着，再用手里的两家店作抵押，继续贷款，连续购入门面，飞速开业连锁超市，一个暑假，小海全力奔波，在几个月内，已经悄然开起了八家连锁小超市。 有的开在高档商业小区，有的开在老国企的家属聚集区，全是最黄金的地段，地理位置优越而无可替代。 就在这大半年里，市面上的商业门面房已经悄然暴涨了大约50%，需要贷款的资金也越来越大，这无疑就像是踩在高空钢丝中，每一处房产都成为下一处的抵押品，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 要是在后世，这样危险的贷款，普通人根本就很难操作，好在这是在改革开放初期，很多金融小创新都在面向民营和私营企业试水，加上电脑系统尚未联网，个人征信制度尚未全面开启，使得大量有胆子、有想法的人都捞到了这更大的政策红利。 银行的年利率高达18%啊！ 物价涨幅空前巨大，但是整个经济却因为开放而展现出勃勃生机，并没有出现真正的恶性通胀。 现金流充沛，各种民营企业更是犹如雨后春笋。银行对于商业房贷极为热情，邵胜强烈建议的这种连环抵押，竟然有惊无险地全部借到了手！ “可是，这么多贷款利息，也是巨大的财务费用啊。” 小海眉头紧皱。 这一两年，邵胜已经叫他去图书馆借了初级的《基础会计》来学习，国际通行的借贷记账法对于现在的小海来说，算是已经轻松掌握了。 八家商铺，总贷款连环质押，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八百多万。 邵胜淡淡道：“每个月贷款利息……” 小海苦着脸，精准地道：“共计十二万八千多。” 仅仅是一个月的利息！ 这时候的存贷款利息都高达百分之十几，和后世稳定在百分之几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邵大厅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假如超市经营出现问题，盈利无法覆盖财务费用，那你就等着引颈就戮吧。” 小海叹了口气，现在的他，已经对这些数字有点麻木了。 超市经营是非常新鲜的事物，在物质相对贫乏的今时今日，偷窃事件的确层出不穷，没有先进的监控和摄像作为防盗装置，每个店面不敢做得太大，也是这个原因。 配备专门的营业员人工巡视，增加了人工成本，算账由于没有POS机，也效率较低。 但是，相比起蓬勃的客流、饱受欢迎的开架售货模式，这都是值得的！ 每间店一旦开起来，月盈利一开始稳定在三万多，很快，有的店面单月盈利已经超过了四万，八家店假如运作正常，月盈利就能达到三十多万，完全有能力覆盖掉巨大的贷款成本。 就连隔壁的王艳平一家，也充分享受到了同样的资产膨胀。 美发厅的生意不出意外，格外火爆。 王艳平头一次感到了人手的不够，很快地就另外雇佣了好几名学徒。 在小海的分析帮助下，王家也同样又贷款了一笔钱，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商品小区买了新门面，开了美发厅的第二家分店。 王家的美发美容生意，不仅红红火火，甚至名声已经传了出去，某几次，王艳平还真的在店里，亲手接待了一个慕名前来做头发的大影星。 “哎哟，还真没有大屏幕上好看呢，一卸妆吧，皮肤也不行！” 晚上的王家饭桌上，王艳平忍不住嘀咕，眼角眉梢却是喜滋滋的—— 几年前还在大杂院里给附近工厂女工剪头发的她，何尝能想到，有朝一日能亲手给大影星做头发呢！ …… 临近暑假结束，这一天，小海正骑车赶往一家新开业的小超市。 一踏进崭新装修的店面，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青年就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今天招聘的四名员工都到岗了。您要不要再面试一下？” 小海非常客气地笑了笑：“不用了，冷大哥，你做主就好，我非常相信你的能力。” 眼前的青年，正是高中班主任吴老师刚刚下岗的儿子，冷俊民。 他就是在妈妈的茶余饭后，和人的谈话中，敏锐的发觉到了小海的异于常人的能力。 经过观察，他发觉，这家花氏百货，竟然是异常新鲜的开架售货的超市。 而且，竟然就是小海家开的。 他悄悄观察了一下，就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判断。 这家其它的两个人，绝不是真正的主事人。 冷俊民从母亲这里得知了小海的身世，那么显而易见，这一份不小的家业，竟然是这孩子自己挣来的？！ 这一下，冷俊民的心思就活动了起来。 他学的专业是经济管理，可是社会上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老国企里根本不会叫他这样的年轻人走上管理岗位。 他思想活泛、也愿意动脑筋，这琢磨了一晚上后，就再次悄悄跑去了小海家试探。 这一试探，真的把他惊得差点吓晕过去。 这小海家，手里竟然开了好几家黄金地段的超市，而且还在飞速扩张？！ 而且小海家的生意，缺人手！ 小海也的确在苦恼。 几家超市连着开业，装修、布置、供货、招聘营业员。 虽然有邵大厅长从容坐镇指点，可是跑腿的却只有他一个人，很显然，需要招聘真正有能力的经理级别的人物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真的会涨这么疯？ 正在物色中，冷俊民就毛遂自荐地找上了门。 邵大厅长亲自开口，面试了他几个问题，就立刻拍了板：这个人，可以用！ 虽然年轻，可是正经的经济专业大专生，理论扎实、思想活跃，除了没有实践经验以外，别的都是上上之选。 这个时代的大学由于还没有扩招，大专生和大学生的录取分数线只仅仅相差三五分，几乎同样金贵，招聘他来做个商业经理，也算合理。 小海毫不吝啬地开出了每月八百元的工资，而且当场言明。 只要完成销售任务，年底另外分红。 冷俊民异常高兴，毫不犹豫地立刻签署了聘用合同。 要知道，这份工资已经远超了他所有的同学，更不要提年底还有分红。 果然，邵大厅长用人识人堪称如神，找到的这个小伙子稍经点拨，就迅速领会了各种经营管理的实战要义，几家超市的招聘和初步管理，立刻就做得风生水起。 而对于冷俊民来说，小海给他的冲击，才更加震惊。 太恐怖了，这个孩子表现出来的运筹帷幄、沉着冷静，在商业上的知识，以及掌控资金的运作，哪里像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呢？ 几次偶然的旁听，他心惊胆战地发现，这个小老板手里贷款的银行资金，恐怕是一个他一辈子也不敢想的巨大数目。 稍有不慎，怕是就会粉身碎骨！ 可是，这个时代，身边不乏各种各样暴富的商业天才，说不定，眼前的这个，就是一个可怕的异类。 冷俊民甚至怀疑，叫他的大学教授来和这个孩子当面论道，怕是也要输掉几分。 所以，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异常谦逊而恭敬，一直规规矩矩地称呼小海老板，毫不逾矩。 “是个聪明人，也足够勤勉。” 邵大厅长也同样满意，“脑子拎得清。” 小海看了看这家超市，货物摆放整齐，营业员也已经就位，满意地点点头。 他微笑着对冷俊民道：“冷大哥，我这几天想了想，每个店面还是要配一个店长才好。至于你，单独干一个店的店长，实在是屈才了些。” 他沉吟一下，诚恳道：“我爷爷奶奶亲自看的那家店，我能经常去看看，剩下的七家店，需要一个总经理，我希望你能暂时担任。” 冷俊民激动极了，一张书生脸上，青春痘都激动得泛了红：“谢谢老板，我一定竭尽全力。” “你先跟着我跑一下这八家店，整体熟悉一下。” 小海示意他骑上自行车，两人穿梭在八月底的东申市街道上。 足足跑了一天，冷俊民才跟着小海，把花氏百货的整体规模和营业流水大致摸了个遍，不看不知道，这样一遍下来，冷俊民死心塌地。 “我前些天，刚去了工商管理局把花氏百货的性质变更了。” 小海的声音平稳清亮，叫人无形中觉得安定，“以前是个体工商户，现在改成了个人独资企业，将来，极有可能再会变化。” 冷俊民心里一动，赶紧笑道：“将来做大了，未必不能做成股份制，也像豫园商城一样，上市嘛！” 心里，邵大厅长满意地点评道：“这人真会说话，说得对。” 在小海的潜移默化下，冷俊民那天也去踩踏现场抢到了几十股正兴的原始股。 而经过一轮爆涨后，现在每天0.5%的涨幅实在急人，反正是根本无人舍得出售，他再傻，也知道要等等。 “对了，老板，我想请教一下您啊。” 冷俊民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丝毫不因为小海的年纪而言辞随意。 “您觉得，这股票，得涨到哪一天？总不能没完没了啊？” 小海沉吟一下：“冷大哥，你学过正经的经济学，我也就是胡乱看看的，我们探讨一下。” “您说您说！” “现在的天天无量涨停，不外乎是没有放开限制。那你假设一下，假如现在忽然放开涨跌幅，你愿意用多少钱来购入市面上的正兴地产呢？” 冷俊民迟疑一下：“一百元？” 正兴地产的面值是10元一股，那天他们拿着手里的股票去附近的营业部询问，发现价格已经涨到了六十多元，足足比买入时涨了6倍多。 假如放开的话，他或许愿意在百元左右买点试试吧？ 小海不动声色，眼神暗了暗。 在邵大厅长的科普下，他当然知道。 在紧接着的明年二月，正兴地产会成为首批放开涨跌幅限制的股票。 在接下来的疯狂行情中，正兴地产最高时，足足比发行价上涨了三十八倍！ “哈，他要是知道他手中的正兴房产最高达到了三百八十元，会不会觉得像是做梦？” 邵大厅长得意地笑。 小海静静地看着冷俊民：“假如是我，不到三百元是不会考虑出手的。” 冷俊民大吃一惊，脱口而出：“这就开玩笑了吧？谁会发疯，这么高还买！” 要是值得这么多钱，那他家手里的这些股票，岂不是够买小半套房子了？！ 小海笑了笑，意味深长：“谁知道呢？在疯狂和不理智下。” 冷俊民困惑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完全不敢想象300元的高价。 可是小海的话，依旧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海对冷俊民道。 “过两天，我会买两台大哥大，给你配一台，便于我们随时联系。另外，企业也会买一辆公务小汽车，你尽快学个驾照，平时巡店，就不用这么辛苦。” 马上要开学了，他要继续去学校，实在分身乏术，有冷俊民主理业务，叫人家天天骑着自行车也不像话，汽车类的固定资产，迟早也是要添置的。 冷俊民一怔，心里真心有点感动起来。 他一个刚毕业的大专生，何德何能，叫企业主专门给他配个汽车遮风挡雨呢！ 这一刻，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干，干出个名堂来！ 刚刚说的那句上市的话虽然是奉承，可是又何尝不能是一个遥远的、叫人激动的梦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托付个小厂子 年底，戈玫这头也忙得飞起。 【娉婷】日用品厂在春季推行的几个毛巾新品礼盒系列，备受市场欢迎。 所以，企划部打算再推出秋冬系列，在下半年想再打个漂亮的仗，让厂里效益再翻一番，让职工们再过个丰收年。 戈玫觉得企划方案很好，现在，她手底下终于有能用的上的人了。 她直接批示下去，让企划部再做份更详细的。 之后，便联合厂里其他几个部门一起商讨具体落实。 另外，最近吴厂长也经常找她，听她那意思，似乎有意退休，想将那个厂子托付给她。 上回，帮她解决厂里的麻烦后，吴厂长对戈玫就是倍感信任。 厂子积压的货物销售出去，挽回了损失。 可是，吴厂长也知道，她自己年纪大了，也没什么文化，见识也不多，就算再学习，她一把年纪也比不上年轻人思想的活泛，关键，也没那个精力。 她现在常常觉得疲惫，不像年轻时，赶工的时候熬通宵都没问题。 现在，多做一件就腰酸背痛，实在熬人。 戈玫开始对她那个小厂，兴趣不是很大的。 但是架不住吴厂长一再的恳求，“小玫啊，厂子虽小，那也是我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我连我儿子儿媳都没敢交给他们，怕他们做不好。 我就信你，真的，小玫，你就收了吧。 你要是能把制衣厂做大，能像毛巾厂一样，哦，不，哪怕只有毛巾厂一半。 我这辈子也算达成所愿了。“ “吴厂长……” 戈玫真是…… “好吧，不过，吴厂长，我对服装不是很懂哦。” “你要是不懂，那我老太婆就更不懂了。” 吴厂长看戈玫穿着时髦好看，才不信她什么都不懂。 而且，她还知道戈玫也有做服装的工厂和专卖店，生意特别火爆。 反正，制衣厂交给她，吴厂长觉得只会越来越好。 推脱不了，戈玫就勉强答应了。 倒不是干不了，实则是人的精力有限。 她是想将有限的精力，专注到毛巾厂上，努力想将毛巾厂的品牌真正的打出去。 不过，眼下毛巾厂越来越好。 那就顺带手管管制衣厂吧。 完成一系列的收购手续之后，戈玫开始对制衣厂进行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娉婷】服装厂挂牌的当天，戈玫将厂里的合同工包括临时工，一起组织到一起开了个小会，也算初步摸了个底。 在吴厂长的时候，在厂的合同工一共十九个，临时工八个。 因为厂子小，有时候活多的时候，十几个工人干不完，就会找一些临时工做。 这二十七个，除了门卫大爷，有二十六个，这些人中，工作又有所不同，有缝纫工，有杂工，主要是剪线头、包装、搬运等等，还有裁剪师傅，整烫师傅…… 不过，虽说分工还算明确，但在这里工作的职工们，多是多面手。 这就很好！ 不过，给人代加工，挣的始终只是小钱，利润少。 戈玫觉得，若是自己接手，还做代加工的话，有活就做，没活就闲着，那简直就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所以，摸清厂子和职工的底后，戈玫当即决定要自谋出路，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当务之急，扩大招工，找准市场定位，要让制衣厂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最后，戈玫决定，专做女装。 这个世界，永远是女人的钱最好赚啊。 之后，在女装的基础之上，戈玫又经过一系列的市场调研，最终将市场定位在：年龄在十八岁到二十五岁的女性穿的衣服。 戈玫称之为少淑装。 这一年龄段的衣服，主要以甜美、个性稍稍加点小成熟风为主。 当然，戈玫不是设计师，所以，这方面，她还得招揽人才。 但是，这么个小厂子，大牌设计师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所以，前期，她也没指望厂子能做成什么样，只要能在市场立足就行。 前期，她招了两个设计师，一个是刚从商学院毕业的学生。 后面她和邵胜聊起来，才知道，她和冷俊民是校友。 戈玫因为这个原因，对这姑娘就格外高看了一眼。 姑娘名叫高晶晶，二十一岁，漂亮活泼，也挺有想法。 还有一个，是个下岗女工，名叫程琼欣，今年三十多岁了，说是以前在大厂干过，懂一些服装设计以及市场营销。 戈玫让她当面画了图样，倒也不错。 就这样，戈玫也空了也会参与设计与修改，愣是与高晶晶和程琼欣，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设计稿。 之后，完成打板，进行裁剪、缝制等一系列工序。 忙忙忙，忙的脚打后脑勺。 时间一转，就快到春节了。 邵大厅长也闲了下来。 他让小海以水花的名义在他家附近也购置了一套别墅。 当然这事是和戈玫商量过的，当作投资，也可以作为自住。 毕竟戈玫如今要忙岗县的厂子。 不方便总是回村里住。 当然戈玫也觉得这事邵胜作主得颇为贴心。 他带着小海炒股还有贷款购置商铺的事，戈玫也略知一二。 后世作为商业天才的邵胜，没有因为身体上的疾病而限制他的才能。 而这一辈子当然也不会被埋没。 邵胜带着小海悄悄推进的这些资本的原始积累，戈玫都欣然看在眼里。 包括她商城里做任务的进度条，不知不觉都进度增加了很多。 难怪邵胜让她不用操心太多，说一切让他来搞定。 看这样子，他进展得可是一切顺利呢。 也为此话，戈玫干脆也安下了心，好歹他也是自己男人。 这次任务她也就乐得坐享其成了。 倒是水花那里，戈玫后面去过几次，跟水花问到了柯强辉。 自从那片棚户区被征收后，他们搬了家。 柯强辉总算回去了障山，让她清静了一段时间。 十八年前的积怨，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么。 人常常就是这样，想和说总是一会事。 而放下恩恩怨怨却是太难。 这事儿只能靠绵长的时间来填平。 第六百九十章居然不回信 这天下午，小海刚回到店里，邮递员就给他送来两封信。 不用看，一眼就知道是司振的。 旁人找他，根本不会写信，有要事直接打店里的电话了。 只是，一写两封？ 小海十分好奇。 一边往阁楼的办公室走，一边拆了一封。 一看开头，就是抱怨的话。 小海老板，最近很忙吗？这已经是我写给你的第三封信了，我一直很期待你的回信。 “第三封？” 小海想着，自己明明就收到过一封啊。 突然想到，手里还有一封未拆的。 忙拆了拿出来。 “海老板，跟你说个事啊，先说好，不许生气。 今天，我们系里办了个联谊会，有个女生向我表白了。 为了拒绝她，我跟她说清楚了，说我有心上人了……” 他这是？ 如今的小海格局已经被邵大厅长带得高大上了许多。 不再如之前那样，纠结郁积。 毕竟赚钱的热情把整个神经都浇灌了。 那些小情小爱什么的，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才是第二封，落款日期比第一封要早。 小海想了想，那几天自己正在忙股票的事情呢，没过来。 这不，第三封信到了，就跟着第二封一起到自己手上了。 看完两封信，小海走进办公室，连着那第一封信，放到了一起。 然后，就拿着自己办公桌上的稿纸，写了封回信。 “司振，你的信，我都收到了，非常抱歉，这个月一直很忙，到现在才给你回信。” 刚写完，小海一手将稿纸抓成了个团。 妈呀，写的太正式，也太肉麻了。 最后，他干脆就直接在一张稿纸上，草草写下了自己的办公室电话。 家里的电话，司振是知道的。 几天后，正好赶上元旦放假，司振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打算先回家一趟。 然后，明天坐火车去趟县城，看看姑，再看看小海。 毕竟一连三封信，石沉大海。 司振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在他背着包刚下寝室楼时，宿管大爷突然叫住他，给了他一封信。 司振一看信封上的字迹，内心狂喜，忙的就拆开。 打开一看，一张封头印着印着“花氏连锁”字样的稿纸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办公室电话：一连串数字。 司振：“……” 将这薄薄的信纸正反上下全看了个遍，就这一行，没了。 就没了…… “司振，你干嘛呢？” 罗福拿着热水瓶，准备去水房打水，看司振站在寝室楼下发呆，疑惑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司振轻叹着笑了一声，将信塞回包里，“没事。怎么，你国庆真的不回家？” “不了，我家离的太远，就这七天假，我怕还没到家，假期就用光了。” 罗福颇有些心酸的说。 司振拍拍他的肩，道，“我床头上那个随身听，假期留给你用。” “真的？”罗福激动坏了，“那磁带都能听吗？” “嗯。”司振点点头。 罗福激动的要抱他，“司振，好哥们，你可太够意思了！” 司振一掌推开他，“行了，我得回家了。” “好，慢走，慢走。” 罗福差点就对他点头哈腰了。 司振背着包，骑上了自行车，踏着暮色就往校园外走。 刚出宿舍区，就见那片宿舍区外，停着一辆黑色小车。 刘玛丽腕上挎着一只精致的小包，正站在车旁，命令司机小心的将司婉的轮椅搬上后车厢。 而司婉，已经安稳的坐在了车后座。 没错，司婉是C大的学生。而且，比司振还要高一届的艺术生。 不过，他以前是不住校的。 今年也不知是不是看司振坚持住学校宿舍，她也非闹着要住校。 为这，刘玛丽没少操心。 这不，一放假，刘玛丽立马带着司机亲自到宿舍这边来接。 司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骑车从旁过去，没有任何停留。 司婉坐在车子里，透过车窗，看见弟弟司振骑车一闪而过，忙喊了一声，“小振。” 母亲刘玛丽坐进来，“怎么了？” “妈，是小振。” 司婉有些不安和愧疚的说，“他就住在前边2栋宿舍楼。我们该接他一起回家的。” 刘玛丽捋了下刘海，轻轻笑道，“不用在意他。他野惯了的，哪坐的惯车子？” “可是，他也想妈来接他吧？” 司婉幽幽叹息。 刘玛丽不喜欢提司振，就岔开话题，道，“咱们快回家，今晚我让阿姨做了许多你爱吃的。你瞧瞧，你在学校才住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圈了。” 司婉便没再说什么。 车子驶出校园，行驶在街上，快拐弯时，司婉瞅见弟弟司振停在那路口等红灯。 车子一晃而过，刘玛丽也看见了司振，面色却是淡漠非常。 司婉看了母亲一眼，轻轻的无奈般的叹息了一声。 二十多分钟后，司振骑车回到家。 楼下车库里已经停好了那辆黑色车子。想来，他们早先就到家了。 他将自行车停在院子一角，背着书包就进了屋。 楼下客厅里，刘玛丽正在热络的张罗着，吩咐阿姨们摆饭端菜的。 司振看了一眼，径直上了二楼，回屋，放下包，洗了把脸，才换了身休闲舒适的家居服，就听见敲门声。 “二少爷，夫人喊你下楼吃晚饭。” “知道了。” 司振应了一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就见司婉坐在轮椅上，也从房里出来。 “小振。” 司婉看见他，轻轻唤了一声，面露善意。 司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司婉微微耸眉，也没在意，淡定的摇着轮椅，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这边的楼梯，是刘玛丽特地请人设计的，坡度很有讲究，即便他坐着轮椅，也能自如上下，很安全方便。 餐桌边，司隆今晚也在，他坐在主位上，一脸威严的问着两个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司婉、司振都说了。 刘玛丽坐在司隆对面，讥诮的冷笑。 “今晚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还关心起孩子们的学习了？真是稀罕！” “刘玛丽，不想好好吃饭就自己回避一下。孩子们好容易放假回来一趟，不用这样阴阳怪气。” 司隆抬头，冷峻的眉眼满是对她的不满。 司婉忙哀求般的看着母亲，“妈。” 刘玛丽深呼了一口气，“行，吃饭，吃饭，来，小婉，尝尝你最爱吃的牛柳。” “谢谢妈。” 司婉笑意纯净且温柔。 司振只顾埋头吃饭，他吃东西不是很挑，只要不是太辣，都能接受。 第六百九十一章参加小商品交易会 刘玛丽看他吃饭的样子，很嫌弃。 “吃那么快做什么？谁跟你抢了？果然，在乡下待久了……” 话没说完，司隆冷眼瞪了过来。 刘玛丽看在司婉的份上，撇撇嘴，“行，我不提。” 司振吃完饭，放下碗筷，起身，对司隆道，“爸，我明天一早打算去乡下，看看我姑。” 刘玛丽听这话，将脸撇向一边。 司隆点点头，“回头帮我带点东西给她。” “嗯。”司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餐桌，径直朝二楼走去。 这边，刘玛丽嘴角噙着讥讽，她知道，在司隆的心里，除了那去世了的老爷子，就连司青这个妹妹都比她重要的多。 第二天一早，司振刚洗漱好后，房门敲响。 家里的阿姨递给他一盒点心，“这是老爷让给您的。” “哦。” 司振接过来，是一盒徐记月饼。 司青爱吃这家的月饼，虽然中秋已过。不过，司隆仍给她留了一盒。 司振将月饼收好，背上行李就要出门。 阿姨道，“二少爷，吃了早饭再走吧。老爷说，一会叫小陈开车送你去车站。”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去车站。” 司振早上没什么胃口，直接就下了楼。 楼下客厅没人，刘玛丽大概还没起来。 司振只对阿姨招呼了一声，径直出了门。 元旦假期，小海也没闲着。 听戈婶儿说，元旦假期，在市里有个小商品交易会。 届时，全国各地乃至国外，都会有商人来此参加。 不过，此次交易会，是试行，也是第一届，至于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但是，展位费并不高，小海觉得试试很划算。 于是，提前交了展位费，在交易会开始的头日，就带着冷俊民和一个店员一起来到市里，先找了个宾馆住下，然后，熟悉场地展位等。 司振赶到花氏连锁时，哪里找得到小海的人。 他问店里的小妹。 “展会？”司振眉心一跳，人在市里？ “嗯。”店员忙得脚不沾地。 司振耐着性子，追着问了半天，才明白。 小海这是去市里参加展会，推销他的杂货小商品去了。 司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小海在市里，便起身告辞。 水花诧异，“这么急做什么？中午在家里吃饭，咱们做好吃的。” “不了，谢谢婶子，我姑还等我回家办点事。”司振婉拒。 水花忙跟着起身，“什么事？紧急吗？” “不用，婶儿你忙。我先走了。” 司振要走。 他出门口时，用眼角余光瞥到了站在街角的柯强辉。 挤了个笑容，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还没有打算放弃呢。 司振骑着车，回到姑姑家。 姑姑正坐在客厅，一边吃着他带过来的月饼，一边激动的看着元旦阅兵。 见他回来，很是诧异，“小振，你怎么回来了？” 好吧，她到现在还没买菜呢，打算中午随便煮点面条吃吃就算了呢。 “我马上走。” 司振匆匆上了楼，简单收拾了两件衣裳塞包里，拿好钱包，就下了楼。 “姑，我去趟市里，晚上，可能不回来。” “你干嘛去啊？” 司青跟着站起来，惊讶的问。 司振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市里有个什么交易会，场面挺大，就想去见识见识。” “这样啊。” 司青笑了，大学生是该多见识见识新鲜东西，“那你去吧。” 突然想起什么，忙又喊住他，“小振，你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你那个同学小海，这次好像就在市里参加了这个展会。” 司振心下一紧，英俊的脸上，那笑意有点僵。 司青如今也成了花氏连锁的常客，刚才她还兴致勃勃的从那里回来，在店里和水花攀谈了几句。所以才知道了小海的事情。 司青不察，接着道，“这样，你去展会找找他。这样有个照应，我也放心。” “咳。” 姑的意识是，这是托付小海来照应他？ 司振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司振出门，打了车子，直奔汽车站。 去本市的车次还挺多的，基本上半个小时就有一班。 司振买了十一点的车子，十二点一刻到的市汽车站。 下了车，他又直接打车，直奔交易会现场。 正逢中午，交易会现场并没有多少人，很多展台这边，工作人员也都忙着在吃饭。 司振打听了一下，服装类的展台位置，直接就找了过来。 杂货类第三个展台就是小海的。 “花氏百货”几个大字挂的很显眼。 当然，小海坐在那小凳子上吃盒饭，就更显眼了。 反正，司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背影。 他唇角含笑朝这边走来。 正对面的恰好是店里的一个姑娘，还以为这是哪个大公司的公子哥呢，气质真好，一定大有来头。 她忙放下手里的盒饭，起身相迎。 “这位先生，您要不要看看我们的产品？” 她没讲完，小海就回头望去，一瞧司振，那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司振？” “小海？” 司振装出一副意外的神色。 “好巧啊，我刚路过，像是挺眼熟来的，就走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这是你的展位？” “是啊，怎么样？这边都是我们这季刚上的新品。” 小海手里还端着饭盒，一边就兴致勃勃的跟司振介绍起来。 司振认真的听着，连声附和。 “嗯，不错，不错。” 一旁的店员小姑娘很诧异。 “原来是认识的啊？” “是啊，司振，我给你介绍。” 小海往边上让了让，介绍冷俊民和店员姑娘小杏给司振。 “你们坐着吃饭吧。他是我同学。” “我叫司振。” 司振打断了小海的话，“是海老板的好朋友。” 那个「好」字特地加重了腔调。 “你好。” 小杏心底感叹，海老板竟然有这么年轻英俊的好朋友？ 真的好英俊啊！ 个子也高，往那一站，身姿笔挺的，看得人面红耳热的。 小海介绍完，又扒拉了两口饭。 突然，看司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由得问了一声。 “对了，你来这做什么？吃饭了吗？” “哦，我听我姑说这边有个交易会，挺热闹，就过来见识见识。才到，还没来得及吃饭。” 司振回答。 第六百九十二章我还能蹭饭吗？ “还没吃饭？” 小海这饭盒里的饭快光了，忙指着外头，“那你快去，广场那边就有卖盒饭的。” “嗯，你们还要点什么吗？” 司振问。 小海摇摇头，“我吃的差不多了。” 小杏和冷俊民都表示吃饱了，小海买了四份，三个人吃的，可不都吃的饱饱的。 司振这才按照小海说的，去广场那边买盒饭。 不过，他来的太晚，盒饭都见底了，而且也凉了。 看着像残羹冷炙，司振见了就没什么胃口。 最后，就在附近的一家小卖部，买了点面包和水。 吃完才回来。 其它两人去卫生间了，展台只有小海一人，盒饭也已经收拾干净了。 “吃过了吗？”小海问。 司振点头，递给他一瓶水，另外两瓶，放在了展台上。 小海忙道，“不用买水，这里供应开水的，你瞧。” 他指着台子下面，有个热水瓶。 “我们都带杯子了。” “我买都买了。” 司振很无辜。 小海微笑，“行，那谢谢了。你坐会吧，中午休场，差不多要到两点钟人才会多。” 他递了张凳子给他。 司振巴不得的，拿过就坐在他旁边。 看司振坐自己边上，那样乖巧的样子。 小海就失笑，问了一些关于他在海市高中复读的事。 司振显得兴致勃勃。 “跟我以前想的差不多，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很多社团活动，生活上也是丰富多彩。食堂饭菜也不错。不过。” 他突然一顿，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小海。 小海莫名心下一紧，脱口问出，“不过什么？” 司振唇角微勾，轻轻的叹息般的笑了声。 “不过，跟你家的早餐比，还是差了一些。什么时候，我还能去你那吃饭吗？” “切——” 小海才不信他这话。 “堂堂C中食堂里的饭菜，会比我家那早餐铺的差？你哄我的吧？还是想继续到我那蹭饭就直说呗……” 司振轻叹一声，笑，“是呢，海老板总是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那以后，我蹭不了了。” “放心。给你蹭。” 小海白了他一眼，他是那种小气的人？都让他白吃了半个学期了的。 “以后，你有空了，回县城来，可以随时去我家吃饭。” 司振顿时觉得心底被欢喜涨的满满的，“行，海老板这话，叫我放心了。” 小海瞟了他一眼，好笑的摇摇头，他那么得意做什么？ 就让他随便去吃，他能吃几顿？ 平时都在海市念书，赶上元旦这样的大假期不容易的。 他哪里知道，就因为自己这话。 司振这小子，之后每逢周末就往县城赶，一周回来一趟，比人家上班还勤。 当然，这是后话。 不多时，展厅内，人越来越多。 小海怕司振无聊，就说。 “你到处转转吧。这边主要是小商品类的。听说东区那边还有服装类的，有机器人什么的，挺好玩的，高科技呢。” “那好，我逛逛去。” 司振怕在这耽误他工作，就起身，将凳子还给她，自己一个人绕着展厅闲逛起来。 一直等展会快要结束，司振再次出现在了展台跟前。 小海正跟冷俊民和小杏，一起收拾东西。 “今天结束了吗？” 司振一边帮忙，一边问。 小海点头，脸上欢喜得很。 “嗯，今天有好几个合作商与我们达成了初步意向呢，等过几天应该会到我们连锁店去考察。” “那真是不错。”司振由衷赞道。 冷俊民和小杏也是一脸喜色。 小海在这边交了三天的展位费，今天第一天，还有两天。 所以，这三天都在附近宾馆休息的。 展台这边收拾好，小海看司振还跟着自己，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很好奇。 “你晚上不回县城吗？” “哦。” 司振轻轻挠头，有些懊恼的说，“我姑还托我在这边办点事，今天没办成，我晚上想在这边歇一晚。” “这样啊，那你住处找好了吗？” 小海问。 司振茫然的摇头，“还没。那个，海老板，你住哪个宾馆？我……” “喂，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想接近我？” 小海突然眼眸一眯，审视的盯着他。 司振可怜巴巴。 “这时候回县城的汽车也没了，早上来我问过，最晚一班是下午四点半。” “额。” 小海本能的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快六点了。 展会是五点半结束的。 司振站在她跟前，身姿笔直，神情突然变得很乖，像个听他发落的孩子。 小海瞟了他一眼。 这臭小子，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拽劲哪里去了？一定是故意磨蹭到现在的。 “走吧。” 他冲他抬了抬眉。 “去那儿？” 司振忙跟上。 小海坏坏哼笑，“卖了你！” 司振，“……” 紧紧跟在他身侧，唇角抑制不住的扬起好看的弧度。 到了一家名叫云间的宾馆，小海跟前台打了声招呼。 “同志，麻烦帮这位小伙子开间房。” “他是？” 前台是知道小海的，但不认识司振，要查看身份证。 小海直接道，“我哥，你随便开间单间就好。” “好的。” 前台很快登记，给了司振一个单间，钥匙给了小海。 小海拿着钥匙，带他上了二楼，打开门，站在门口，将灯拉亮。 屋里看起来还不错。 一张大床，看上去很干净整洁，空气里还有一种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你看看这里，可以吗？” 小海进屋，将关闭的窗帘拉开，窗户打开。 司振四下看了一眼，笑道。 “可以。多谢海老板。” “钥匙你收好。” 小海就将房间钥匙给了他，然后，出门去。 司振追到门口，“你去哪儿？” “哦，我住在你隔壁，你先歇会，一会我来叫你，咱们一起去吃晚饭。” 小海指了指隔壁。 司振英俊的眉眼舒展开，笑的很开心。 突然，对面房间的门打开，小杏惊喜的看着小海。 “老板，你回来了？咱们什么时候……” 待看到对门的司振，以及走廊上的小海，愣了愣。 小海解释。 第六百九十三章有个女生向你表白？ “他明天在市里还有事要办。晚上在这边歇一晚。你休息一会，半个小时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嗯，好。” 小杏忙缩回脑袋，将房门关了起来。 小海对司振道，“你也进屋休息会。” 说着，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隔壁的房门进了，换上了拖鞋，狠狠的往床上一趴。 这一整天，客人太多，脚都疼了。 可这时，司振却跟了进来。 站在门口向屋里头窥探。 他没看到冷俊民的房间在哪，下意识有点担心…… “怎么了？有事儿？” “没，我想找冷哥，问问他事儿。” “他的房间在楼下，和我不同楼层，是同一间房号。现在应该还没睡。” “哦，这样啊，那算了，就不打扰他了。” 没和小海住在一间就行，管它楼上还是楼下呢。 司振嘴角旋开一抹放松的笑。 小海：“……” 这人在想什么？ 一会说要找人，一会又不找了？ 重新关上门。 小海打开电视，躺床上看了一会，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暗，抬手看了看手表，7点了。 便关了电视，起身，换鞋，出了房门。 先敲了隔壁的房门，再敲了对面的。 司振开门出来，“海老板。” “吃饭去。” 小海说了一声。 小杏那边的房门也开了，他重新梳了个头发，戴上了一只红色发箍，很时尚俏丽。 她约了冷俊民逛地摊。 “好了。” 小杏带上房门，自觉的跟在小海和司振的后头，再后面就是冷俊民。 在宾馆对面，就有好几家饭馆。 小海找了一家看起来干净一些的饭馆，带着三人进去。 一落座，女老板娘就热情的给四人，一人倒了杯茶，再递上菜单。 小海先将菜单给了小杏，“女士优先，你先点。” “别别别，我不会点菜，老板，你们点。” 小杏忙将菜单还给小海，又看着司振。 小海又给冷俊民。 冷俊民又忙指着司振，“还是给你这位朋友点。” 司振看着小海，轻轻眨了下眼睛，笑道。 “海老板点吧，海老板对美食一向挺讲究，我们相信你。” 小海轻轻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什么对美食讲究？ 这是变相的说他是个吃货吧？ “那行，你们都不点，我点。” 中午吃的盒饭，说实话，味道真不咋地。 晚上，得好好补补，明天还要工作一天呢。 于是，三荤三素一汤，小海一点没含糊。 女老板娘写了菜单，笑嘻嘻的去安排了。 这个点，来吃饭的多，菜上的有些慢。 小海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家聊着。 偏平时话多的小杏，今儿个特别文静，连冷俊民也变得有些奇怪。 两人那眼神，一会看看自己，一会看看司振。 这时，老板娘先上了两个菜。 小海自己去盛了两碗饭，司振也跟着过去。 这边，其它两人倒不用动手了。 “咱们先吃着，菜慢慢上来。”小海说。 四人开始闷头吃饭。 也不知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竟然没等菜上齐，两人快速吃完，很有默契的就提前走了。 小海叫住他们，“怎么吃那么急？还有汤呢，喝点汤啊。” “不了，老板，我们先回去，将今天的资料整理整理。” 小杏说着和冷俊民，两个人忙着走了。 小海一脸懵逼，他今晚这菜点的有点多啊。 “司振，你多吃点。” 又不能打包，菜剩着就太可惜了。 司振点点头，“好。” 碗里饭吃完，很自觉的又去盛了一碗饭过来。 小海很满意。 两人就一起，将今晚点的菜全部消灭了，包括最后一碗冬瓜汤。 吃完，小海真的觉得撑了。 结了账，小海和司振一起出了饭馆。 “要不要走走？消消食？”司振揉着肚子，也撑了。 小海看他一眼，笑道，“成，走走。对了，前面不远就是小海上的那个师范学校呢。” “哦，那我们过去瞧瞧。”司振一脸兴致。 小海左右一瞧，虽然知道小海那大学就在附近。但是，具体怎么走，他不得而知。 所以，他问了旁边小店的店主。 经过店主的指点，小海和司振两人，慢慢悠悠的往师范学校那走着。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校园里一片静谧，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那边有长椅，要不要坐会？”司振问。 小海点点头，“坐会。” 两人落座，异口同声。 “那个。” “你。” 小海看他一眼，就道，“你说。” 司振微微挑眉，“海老板请。” “那行吧，我说。” 小海靠在长椅上，微微仰首，看着随风摇曳的树叶，“嗯，今晚饭菜还不错。” “额。” 很显然，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司振狐疑的看他一眼。 “就是。” 小海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司振也在看自己，视线正对上，便微微一笑。 “上回，你说，有个女生向你表白？” 司振微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海话落，自己也怔了下，该死，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司振绕那么大一圈子来这，指定是来看他的。 他怎么可能不懂呢？ 可他又怎么跟他说清楚？ 白衣少年，有着大好的青春和未来。 他反复想过，爱一个人就是想他好的。 怎么能让他不见繁荣盛世就将他拉入火坑呢？ 可是，话到嘴边，竟然问了这个？ 特么的…… “不是，那什么，我刚才嘴瓢……” “是的。” 司振望着他，目光坚定，“不过，我拒绝了，因为，我有心上人了。” “她是谁呢？” 小海心里有些慌。 司振无辜的眨眼，“你不知道吗？” “……”小海语塞。 司振正色。 “当然。所以，我不能骗人家女孩。那，你呢？有女生和你表白过吗？” “我不喜欢女生！” 小海答得云淡风轻，又饱含着毋庸置疑的笃定。 完全不像以前，总是担心受怕的，把自己的性向藏着掖着。 “嗯，我也是。” 司振转过头，眼神晶亮的看着他，脸上有斑驳的树影。 “也是因为这事，所以和我妈闹翻了，才会转学到我姑住的县城里。” “哦！” 小海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声，没有对这件事太多的置评。 “我想和他……” 司振说得很慢，复又快速追了两个字，“试试！” 第六百九十四章不谈耍流氓的恋爱 “试？”小海一下没反应过来。 “嗯，我们之间，试试？” 等了半天，小海像被五雷轰顶一样。 其实刚才司振对他吐露性向，就已经够让他吃惊的了。 这下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司振眨了眨眼，补充了一句，“现在你不回答，也没关系，以后再说，也是算的。” “以后？”小海语塞。 司振正色。 “当然。所以我不能骗人家女孩。” 小海觉得他太孩子气。 这世上，他觉得最不靠谱的就是约定、承诺之类的。 可司振眸中满是坚定。 “我的事，我自然能定。我从小爷爷就教导我，人这一辈子想要做成一件事，就得学会专注。 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我十岁时看中的人，八十岁了依然会钟情。 小海，你别怕，你可以试试接受我吗？” 小海心里噗通噗通的乱跳。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比他还能啊！ “司振，你跟我老实交代，以前谈过恋爱吗？” 司振摇头。 “除了你，我没有其它机会，可以说这些话。” “为什么？” 小海好奇，“你条件这么好，会成为很多人心里的白马王子。” “我以前话少，不爱说话。” 司振没敢说实话，其实他以前是一直觉得女孩子好烦。 而且，到他跟前的女孩子，不是瞧着他发花痴，要么就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 他不喜…… 而且，也无话可说。 小海听他这话，有些信了。 在自己刚认识他时，的确冷冰冰的，不爱说话的样子。 小海突然就笑了。 看着小海唇角飞扬，笑的有些肆意张扬，司振心底有些发慌。 “小海……” 他轻轻唤了一声。 小海扭头看向他，漆黑如墨的瞳仁里，熠熠生辉。 “我不试。” 他语气笃定。 司振愣了下，旋即才反应过来，他是回答他前面的话。 他恳求他，试着接受他。 所以，这是？ 他这是直接拒绝了自己？ 自己没戏了？ 就三个字？ 拒绝得毫不留情，司振脸上涌上几分黯淡。 小海眼见他黯然神伤，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继续问他。 “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司振心口猛地一跳，这话他虽然没有听过。 但他说的意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我，是想跟你结婚的。” 小海转过脸，眸色深沉的看着司振。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些。 “结婚？两个男的可以结婚吗？” 就算是一男一女，他现在的年纪也不够，领不到结婚证。 “嗯，去国外。” 小海目光坚定上下打量着他。 尽管这份感情还不为世人所容，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他很清楚自己内心的坚定。 也得斩断司振的退路。 在未来的一天，国外就会制定保护同性婚姻的律法。 这是邵叔告诉他的，所以自己的内心在这件事上也是无比笃定的。 “所以，我答应你。”他又补了一句。 司振，“……”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忘了要如何反应。 “干嘛？” 见他突然呆怔没反应，小海想一巴掌拍过去。 “听好了，这次可是你上杆子追求我啊。我既然答应了你，那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该守的夫德，一样不能少。” “什么夫德？” 司振喉头一哽，突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 小海盯着他，眼眸闪烁，哼道。 “你也知道，我很忙。平时，也没那么多功夫陪着你，看着你。那你呢，这小模样长得又挺俊俏的，追求你的小女生小男生，日后指定是不会少的。 所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就掂量着办。 倘若敢背叛我，我可告诉你，没你好果子吃。” 这次可是他自己紧巴巴的缠上来的。 既然这么想成为他的人，那就成全。 可一旦他接受了，日后就绝不允许反悔了。 “小海，我懂了。” 没等他警告的话说完，司振终于像是魔法解除，激动的扑进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小海轻轻捶了下他的肩。 司振仰首，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子，“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那也得听我说完。” 小海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让他坐好了。 “听着。” “你说，我都听着。” “你我家庭背景不同，层次不同，生活圈子也不同。这些，将来都有可能会成为我们之间的绊脚石。 但既然我们选择了在一起，这些都必须给我克服。 将来你就算对我有哪里不满意，也得给我忍着。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有就是，你的家庭。 我家什么样，你都知道。但你家里呢？你父母同意和一个男的结婚？同意你不生孩子？ 而且，你知道，我家就是小县城，我没有父亲，只有妈妈和奶奶……”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 司振连忙捉住他的手，坚定的说。 “所以，你得有储备能力！” 小海说得含蓄，可意思很明确。 如果司振再像之前那些浑浑噩噩，如何能面对他们的将来？ 他继而挑眉一笑，“对，我就是这意思。既然，你我定了下来，将来，不管是谁反对，你都得站到我这边。不然……” 他反手将他手掌，重重一捏。 司振手心一痛，脸上却笑得像得了骨头的小奶狗一样，无比欢快，“不然，我自己捶死我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 小海松开他，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 今天一天在展位那边忙活，确实乏的很。 司振呆愣的望着自己的手掌，被他重捏的痛感似乎还在，心底再次被雀跃填满。 “咱们回吧。” 事情说清楚了，小海这心里也松快多了。 就像开了扇窗户，敞亮了许多。 司振愣了下，“回宾馆？” 这么快？ “你还想坐会？”小海觑眼看着他。 司振忙起身，让自己显得更加镇定。 “那，回吧。” “嗯。” 小海双手插兜里，走在前头。 司振忙走到他身侧，追随着他的步伐，脸上挂着笑。 回到宾馆，小海打开自己那客房的门，发现司振就站在自己身侧。 他站在门口，没进，只狐疑的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房间在隔壁。” 对于小海的清醒，司振脸有些红，尴尬的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以为你还有话跟我说。” “哦，该说的，我都说得差不多了。总之，就那个意思。等你考上大学，再大学毕业，咱们就结婚。现在，先回屋睡觉去吧。” 第六百九十五章热水器坏了 小海说完，将房门关上。 门口，司振目光怔怔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这，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说，等他毕业，就去国外结婚？ 老天，这惊喜来的是不是太快了些？ 咚咚咚—— 司振轻轻扣响了小海的房门。 小海刚脱了鞋子，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折回来打开房门，“还有什么事？” “你说，我一毕业就结婚，现在我要不要提前准备什么？” 司振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了。 刚才，那么一瞬的工夫，他脑子里已经算过了。 他现在高三，关键是他已经大一了呢。 大四毕业，其实，四年不到的。 很快很快的。 小海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了揉太阳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 “这样，你先回房休息，明天去展台帮忙。我这展位一共租了三天，还有两天。三号晚上，我请你吃饭看电影。就算咱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你看成吗？” 结婚之前，得谈恋爱。 但是这两男的具体怎么谈？ 小海哪有经验。 但是，他脑子里也反复想过这些场景。 也有个模糊的大概，小情侣谈恋爱，吃饭看电影应该是必须的。 所以，就从这两样先开始吧。 好歹，人家这么英俊的个小伙子，赶着趟要找他试试。 他好歹要给人家一些仪式感。 原本在司振身上的那份患得患失，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主动对他表白的一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完小海的安排，司振惊喜万分，连连点头。 “嗯，我觉得你安排的很棒，很周到。那我先回屋休息了。” “嗯。” 小海点点头。 司振在他温柔的目光注视下，这才掏出钥匙，打开隔壁的房门。 小海这边，关上房门，从行李包里，拿出干净的睡衣，自去卫生间冲澡。 刚冲好，头发还未来得及散开，屋里电话机就响了。 小海很错愕，谁打电话到这里？ 小海接了电话，是前台。 问他房里热水好了没有？ 小海奇怪，“我房里热水好的啊。” 他才洗好澡的。 前台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 “抱歉，我搞错了，应该是隔壁房间的，扰到您休息，很抱歉。” “哦，没事。” 小海挂了电话。 隔壁？ 他打开房门，朝隔壁看了一眼，果然，他就发现房门是大开着的。 趿着拖鞋，悄悄溜达到隔壁门口，升长了脖子，向里面探了一眼。 就见司振站在浴室门口，也向外面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碰。 原本满脸郁闷的司振，随即就挂上了笑。 “怎么回事？热水器坏了？” 小海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司振忙朝他走过来，“嗯，没有热水。” 看他半湿的头发，小海失笑，“你该不会洗到一半，发现水是凉的吧？” 司振笑了笑，“你真聪明，被你说中了呢。” 小海朝里望了一眼，“有人在俢吗？” 司振点头。 这时，修理工大叔拎着工具箱出来，无奈的对司振道。 “今晚怕用不了热水了呢。缺个零件，我这里恰好又没有。明天得去五金店买。” 司振一声叹息，很有礼貌。 “谢谢大叔，那辛苦您了。” “没啥辛苦的，晚上用热水，就去前台要两瓶开水吧。” 修理工显然是常见了这种状况，连应对方法也都知道。 “好。” 司振送走了修理工大叔，看小海还站在门口。 “你回屋歇着吧。我这没什么事，晚上，大不了用凉水。” “凉水冲澡还行，凉水洗头肯定不行的。” 小海左右看了一眼，“这样，我下去找前台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 司振捉住他手腕，拦住他，“我之前问过了，说是没有空房了。” “没有？下午不还有吗？” 小海疑惑。 司振无奈叹道，“大概是这几天展会吧，附近的宾馆，家家都满的呢。” 小海，“……” “我去前台要两瓶开水。” 司振委屈巴巴。 小海看着他那半湿的头发，这宾馆里又没盆，要了水瓶有什么用？ “那，去我房间……” 他买了新脸盆的。 来住宾馆，客房里的洗手池他用不惯，牙刷洗脸盆他都是自己买的新的。 本想说，让他去自己房间拿了洗脸盆给他洗头用的。 结果，后面半句话还没说完，司振忙说了声好，立马冲进他房间。 拿了毛巾和干净衣裳，从小海身边绕过，进了小海的房间。 小海瞪大眼睛，忙跟着追了过去。 发现，浴室门已经关着了，里面有了水声。 那个速度之快！！ 算了，浴室借给他用吧。 不过，他的眼睛着实不知道向哪里看，心里打着擂鼓。 转身，默默关上房门。 小海坐到床边，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放的好像是爱情片，光线昏暗，男男女女的。 耳边，浴室的水声，哗哗哗的传了来。 小海眼尾不自觉的就瞟了过去。 不是他扭捏，不想借浴室。 只是这种小宾馆，卧室就一单间，而浴室与卧室，在中间就隔着块近乎透明的毛玻璃…… “咳。” 忙收回视线，认真看电视。 他对爱情片没一点兴趣，拿着遥控器眼神茫然的换着台。 一会儿，换到个动物世界。 非洲草原中部的一个超级狮子大家族。 既有繁衍又有狮群领地角逐，一只骄傲的雄狮赫然耸立，它既是捕猎能手、防御专家也是一位领导者。 连续的大雨让狮群获得了良好的生存空间…… 渐渐小海就看得津津有味了。 不一会，浴室门打开，司振身穿宽大的浴袍，一边拿着干毛巾擦头发，一边就站在小海边上看电视。 “你爱看《动物世界》？” “嗯，挺好看。” 小海盘腿坐在床上，听见他说话，就朝他瞅了一眼。 白色浴袍下隐约显露出男性线条…… 小海不由得瞪大双眸，认真的看着。 腰间一根腰带，系得松松挎挎的，袖口随意挽起。 头发擦得也差不多了。 他就将毛巾放到椅子上，伸出五指，胡乱的拨弄了几下黏糊的湿发。 第六百九十六章白色环形大浴缸 他五官英俊，就那么往那一站，就给人冷冷矜贵的感觉。 小海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有点干。 好在，司振转身又回了浴室，不知做什么，在里头忙活了一会。 小海这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浴室我打扫过了。” 司振这时出来，跟他说。 小海轻轻哼了一声，指着那五斗柜里，“那有吹风机。” “哦，不用，我不大习惯用那个。” 司振歪头一笑，抱起自己的脏衣服，道，“谢谢你借我浴室用。我先回房了。” “嗯嗯，去吧。” 小海目光盯着电视，绝不斜视。 直到听到一声门响，他这才轻舒一口气。 这小子用的什么沐浴露？ 站过的地方都是香的呢。 还有，近来司振怎么不一样了？ 他抱着脑袋想了很久。 突然悟出来。 他们一起读高中时，这人身上还有种桀骜的痞气。 怎么如今全部被收敛起来了？ 变得，像…… 像个豪门的贵公子。 小海怔怔的想着，原来他根本不太了解司振。 可能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只是之前和母亲不对付，才会拿一身痞气来武装自己的吧。 …… 戈玫这头，忙完吴厂长那个服装厂的交接工作。 就发现自己系统里的任务的进度条进度快了很多，几乎都走到一半了。 这几天邵胜也开始放年假，他一直在忙别墅那边装修的事儿。 戈玫有点心虚，她觉得应该多抽点时间，去关心关心男人。 重点是，这小海和司振感情方面的任务，怎么自己什么也没做，这几天都推进得这么快，让她有些诧异。 这事儿也得去找邵大厅长讨个说法。 戈玫一口气，把手头的事情都安排下去，该推的推，该放的放。 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向着岗城新建的别墅区飞驰而去。 日用品厂那边的厂房扩建后，车间的生产能力提高了不少，订单源源不断的越来越多。 周转资金明显活络了不少。 戈玫立马就又添了两部车。 一部大货车，一部代步的小汽车。 有时候周末接孩子来来去去的，也方便很多。 戈玫听邵胜说了他买别墅的事后，还是第一次来到现场。 这片别墅区和小海家的“花氏连锁百货”相临。 之前还是一片人烟稀少的萧瑟景象，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成为商业的中心地段了。 她按照邵胜给的地址找了过去。果然在楼下看到一堆装修材料。 邵大厅长矜矜业业的蹲在那堆材料旁边，核对数量。 一抬头，瞥见了戈玫，皱起的眉头立马舒展开来。 他快步迎了过来。 “玫儿，你怎么来了？厂子里不忙么？” 戈玫贴了过去，挽起邵胜的胳膊。 一脸俏丽，还带着一丝娇嗔，“怎么？我自家的房子，当然百忙也得抽空来看看。不然被男人金屋藏娇了怎么办？” 邵胜佯装生气。 “玫儿，看你说的。” 戈玫笑，“好了，不逗你了！怎么样？装修进行得还顺利吧。” “还行，就是临近过年，有些进口材料到不了国内。” 这栋别墅是以小海的名义置办的，毕竟邵胜的职务，还是低调点好。 这样在装修方面就没必要省了，邵胜想参考戈玫空间别墅的样子装修。 他还记得第一次，戈玫把他带入空间别墅时给他带来的震撼感。 邵胜费尽心机的想把这种虚拟空间搬到现实中来。 给他的女神一个惊喜。 邵胜带着戈玫进了别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让戈玫没想到的是，这套别墅倒真的和她脑海中的空间有七八分相似之处。 上下两层，各项功能都很齐全，甚至在阳光玻璃房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硕大的新型按摩浴缸。 琼顶全通透式，颇有天为被，地为床的观感。 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也太奢侈了吧。 “这个，你哪里弄来的？” 戈玫无比诧异。 “我在国外订回来的，喜欢吗？” 邵胜轻轻拥着怀中娇小可人的妻，一脸的宠溺。 他贴着戈玫的耳垂，小声说道，“还记得我们后面补的那次洞房吗？” “我就是想让你回味一下那个感觉。” 喷薄而出的鼻息，惹得戈玫心头一悸，脸刷的红了。 邵大厅长看得几乎迷醉了，轻轻抬起戈玫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么多年了，他的小娇妻好像越来越年轻了。 柔润的唇越发诱人。 他即使吃上一百年也不会腻。 两人正心猿意马之时，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电钻的轰鸣声。 “咳咳咳。”把戈玫吓得差点噎住。 邵胜也笑了起来。 “这里还是工地，吵得很，晚上我们再继续。要不，你先回去？你妈今天把若若也带过来了。” “嗯。”戈玫低低应了一声，该死，她居然一点也不想走。 她得承认，邵胜为他们准备的那个白色环形大浴缸的确让她浮想连篇了。 她只得转移话题，“对了，上次我跟你提过的任务，你有动作吗？” “你是说那个关于小海的？” “嗯。我没怎么去弄，就发现进度条快了很多。” 自从ROSE放大假之后，戈玫就发现商城的积分也越来越少。 好在她俨然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即使是没有ROSE的那些功能，她一样也可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于是这商城的任务似乎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反正，自己设计的这个商城系统还比较友好。 不像其它穿越者，不做任务会被雷劈什么的。 所以戈玫如今也比较佛系。 只是小海的这个任务就比较棘手，在她的印像里小海总归还是个孩子。 谈感情的事总是为时过早。 所以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拖着。 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日，任务就进展了这么多。 “哦！”邵胜蹙眉想了想。 他也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助推的事，只是教小海赚钱自立而已。 “除了偶尔点评一下，我也没做什么，这感情的事情很奇妙，说不定这任务条就是根红线，他们有缘，也不用我们瞎操心的。” “那柯强辉呢？” 第六百九十七章看电影的仪式感 第二天，司振神采奕奕的在小海那展台边帮忙。 他形象出众，口才伶俐，最关键的是，他竟然对那些小商品似乎很有研究，对顾客做介绍的时候，说的一套一套的。 小海觉得，若他来自己公司做销售，只怕销量得翻一番。 司振在展位这边帮忙两天。 第三天下午3点多就结束了。 冷俊民带着展品和材料等，先坐了汽车回县城了。 小海答应过司振要请他吃饭看电影。 所以，从交易会回到宾馆，小海就洗了头发，换了身帅气的休闲装。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青春蓬勃的。 等他收拾好后，拎着小包，直接走到隔壁房间，敲响了房门。 司振一开门，瞅见他的那一瞬，眼睛就亮了。 “你……”几乎说不出形容的词。 “这是咱们今晚第一次约会，一定得重视。” 小海认真道。 司振轻笑，“嗯，我也准备好了。” 他直接带上房门，钥匙揣进兜里。 “先找个地儿吃饭。” 小海按照自己之前准备好的攻略，带着司振，出了宾馆，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 先奔赴这市里一家挺有名的而且颇具文艺范的饭店。 那家饭店就在商业街上，离电影院不远。 吃完饭，逛逛街，消消食，然后，就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回家。 一切计划的非常完美。 小海非常满意。 出租车直接到了商业街，小海付了车钱，朝后座的司振抬了抬眼，打开车门，下车。 入幕时分，商业街这边热闹极了。 小海嘴里念叨着“遇见”两个字，一路往商业街中心走去。 司振走在他身侧，很好奇，“小海，遇见什么？” “餐馆啊？我问过宾馆那前台姑娘，他说这条商业街上这家的餐馆最出名，许多文艺青年都喜欢聚集于此呢。” “哦，这样啊。”司振轻笑，跟在他身侧，眼睛也朝两边街铺找着。 突然，小海就瞅见了街尾巷角的一家店。 “司振，这边，快进巷子了，怪不得这么难找。” 他一激动，抓着他胳膊，直接就将他拽到餐馆门口。 司振，“……” 两人欢欢喜喜的进了餐馆，迎面而来的森系视觉冲击，着实叫人惊艳。 以精致的实木与铁艺为主题，层次感分明的布景，以及周围环绕的绿植、花朵，让整间餐馆弥漫着极致的浪漫气息。 此时，餐馆人还不多。 小海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一是靠窗边，可以欣赏外面的风景。 二是，他怕闷啊，餐馆里吃饭，人一多，就吵嚷，坐在窗边，开着窗户，就觉得好很多。 服务员拿来菜单。 小海直接递给司振，“你点。” 司振轻笑，接过菜单，认真的看起来。 点了几样：牛小排，蟹子海胆炒饭、和风烧汁三文鱼等。 小海看他点的都是料理，就又接过菜单，加了一份汁香四溢的烤鸡翅。 点好之后，小海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然后，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一边听着和缓抒情的音乐，一边欣赏着餐厅的景致。 小海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看着看着，他的视线不由得又落到了对面的男生身上。 果然，二十来岁的男生就是好看啊，皮肤白皙，看着就很有弹性和质感，整张脸看起来就清贵逼人，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开。 “咳，小海。” 被盯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司振轻咳一声，提醒他，服务员上菜了。 那个，不要盯的太过分了，回头回宾馆可以再看嘛。 小海一点没有不好意思，拿上刀叉切着牛排，吃的挺欢。 司振挺诧异，“你以前经常吃西餐？” “不啊。” 小海摇头，“说实话，我不大爱吃西餐。” 其实是他在初一时，就在西餐厅打过工了，对这套流程相当熟悉。 说着，他头微微往前一倾，压低声音道，“不过，这里的环境，适合谈恋爱。” 司振，顿觉一股热血往脑门上窜，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嗯，我也觉得。” 他低下头，一边吃着，一边笑意快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不过，小海说的是实话。 一进来，他很喜欢这种小资情调的氛围，但一看菜单，就完全觉得没劲，所以才让司振点的。 “对了，等天气再冷点，我请你吃火锅。” 小海吃着烤鸡翅，可脑子里想的是热腾腾的涮羊肉，生菜，香菜，豆花…… 司振点头，“好。” “哦，对了，我想起了，你不能吃辣。” 小海自顾自说着，想起他不能吃辣，顿时觉得好生遗憾啊。 吃火锅不吃辣，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司振忙道，“也能吃一些的。” “嗯，到时候再说，不行，咱点鸳鸯锅。”小海道。 “鸳鸯……” 司振脑子里想到了别处，唇角扬起。 吃完饭，小海走到前台这边结账。 但是，司振提前掏出了钱包。 “我结。” 司振很坚持，第一次约会，必须他付账啊。不然，以后传出去多叫人笑话。 小海本想说，这一餐贵的很呢。 但，旋即想到他的家庭，就抬抬手，“你结。” 然后，还在柜台这边，要了两瓶汽水，一并叫他付账。 吃晚饭，八点多了。 小海道，“电影院好像在什么商业广场那边。咱们找找。” “嗯。”司振对这边也不是很熟。 两人离开餐馆，又问了人，才找到了商业广场前面的电影院。 电影院墙上的巨型海报十分显眼。 “想看这个？”司振站在他身侧，笑问。 小海冲他挑挑眉，“这是恐怖片哦。” 他倒是可以看，但是，他的话…… 瞧着他那越来越装斯文的样子，他怕他怕，哈。 “挑你爱看的。” 司振不在乎什么恐怖片，恋爱小情侣一般都爱看文艺片、爱情片。 可是，他记得上回请他和邵自齐，邵自安他们一起看的那部《泰坦尼克号》，很火的爱情电影，但小海一点兴趣都没。 所以，甭管什么片子，只要小海不打瞌睡就成。 小海坏坏一笑，指着墙上海报，“那就这个了！” 司振，“……” 第六百九十八章真心怕恐怖片儿 还真是恐怖片？ “小海，这个？我怕你晚上会睡不着觉。” 司振少看恐怖片，倒不是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 小海嘿嘿一笑，“放心，吓吓更健康。” 来到售票大厅，小海很快买了两张票。 司振满心无奈。 瞅着小海那一脸嘚瑟的小模样。 他想起寝室宋阳他们几个那晚的谈话。 说是约对象看电影，最好就看恐怖片。 因为一害怕，对象就会直往你怀里扑。 司振想象不到小海害怕了会是什么神情？ 但他会怕吗？ “走吧。” 拿了电影票，小海冲司振抬了抬眉。 两人走进电影大厅。 电影还未开场。 不过，年底了，来看电影的人挺多，每排座位上都坐了人。 小海干脆塞了一张票给司振，“你自己找座吧。” 司振一愣，“咱俩不在一起？” “不在啊，票都卖光了。” 小海照着自己的票去找座位。 第六排，第八个座位。 小海找到了，跟边上几个男生道，“借过一下，谢谢。”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其中一个男生还以为小海是个漂亮女学生。 冲他吹了声口哨。 结果被隔壁哥们骂了一句。 大家让了让，小海好不容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生。 司振站在台阶上，看着小海已经就坐了，再看自己的票面。 第十二排第三座。 顿时，面色黑沉如锅底…… 电影开始了，灯全部灭了。 整个电影大厅光线昏暗，阴森森的背景乐缓缓响起，那叫个心惊肉跳的。 司振愣了半天。 终于做出了决定，从后走到第七排，对小海右边的五个男生压低声音。 “几位同志，我朋友他身体不好，看这种恐怖片，我得坐他边上好照顾。 这五十块钱，请几位同志喝茶……” 五十？ 一人就十块。 今晚电影票钱有了，还有的赚。 “哎呀，这位同志，太客气了，不就是让个座吗？多大点事？请请请……” 几人欢喜拿了钱，让了座，去别处找位置了。 司振直接坐到了小海身侧。 小海诧异的看他一眼，“你可以坐这儿的？” 这旁边的位置还都空了，人呢？ 该死，电影里恐怖的声音又响起，气氛又高度紧张起来。 小海没等他回答，就认真的看起来。 司振轻舒一口气，刚坐稳，抬头看荧幕。 血腥的画面突然吓得他汗毛直立，下意识往椅子后一靠，本能抓住了小海的胳膊。 小海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冷峻绷紧，忙拍了拍他的手。 在他耳畔小声道。 “别怕，都是假的，是道具。 这血，就是番茄汁做的，还有那人，就是个破麻袋，那人抡斧头砍的时候。你只看到他凶狠的砍的画面吧？ 那底下没真人，他说不定就对着破麻袋砍呢，摄像机角度问题……” 正说着，又一道道血几乎溅到了屏幕。 司振心口跟着猛地一跳，骤然捏紧了拳头，偏过脸去，不看。 可是，那暗沉压抑的音乐，却无孔不入。 唔，该死。 他从小就不爱看这些恶心的东西。 再看小海却是瞪圆了眼睛，生怕错过一个镜头似的。 司振顿时眉心跳得厉害。 真头疼！ 随着电影的播放，电影院里还爆发出各种惊叫，尖叫，还有喊妈妈的哭声…… 司振感到耳朵都快被那恐怖的声音折磨残废了。 也不知熬了多久。 电影大厅的灯终于亮了。 司振觉得他的世界都亮了，终于能畅快呼吸了。 “唔，十点多了呢。” 出了电影院，吹了吹夜的凉风，小海觉得很爽快。 再看司振，也不知是不是夜晚光线的缘故，脸色有些惨白。 “不舒服？” 小海关心的问。 司振抿了抿唇，“电影院里有些闷。” “哦，是啊，今晚看电影的人太多了。不过，电影拍的不错，就是故事情节，有些方面稍微欠推敲了一点，还有些细节，做的有点假。” 小海认真的评价着。 司振，“……” 有情节吗？ 他没留意。 “要不要吃点宵夜？这边有卖炸串的呢？” 小海看到商业广场那边许多小摊，兴致勃勃的问。 司振哪里吃的下，连忙摆手，“不吃了。” “那我就买自己吃的了。” 晚上吃那些西餐，小海觉得自己没咋吃饱，刚好看完电影，来几串烤串，爽快的很。 他买好之后，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认真的吃起来。 司振坐他身侧，看他吃的欢快。 心情和身体，都渐渐放松了下来。 吃完，小海看时间不早了。 “咱们回去吧。明天，我要回县城了，你呢？还是直接回海市？” “哦，我也回县城，还要去姑姑家。”司振道。 小海点头，“那行，咱们一起。” 两人又打了车子，直接回到宾馆。 回到宾馆，回到客房，司振有些懵，约会，就这样结束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他细细回想约会的过程。 又觉得，挺好。 小海很满意，吃了西餐，又看了电影，近乎完美。 工作完成，约会完成。 心事都了了。 小海这晚美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他买了下午的汽车票。 小海才回到宾馆，打算退房，岂料，司振不在。 小海就在房间等。 约莫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 小海一猜就是司振。 打开房门，就见一大捧的鲜花举在眼前。 小海目光越过鲜花，看向后头的司振，吃惊得很。 “你这？一大早的，买花去了？” “嗯。” 司振有些腼腆。 “昨晚，我想半天，总觉得咱们第一次约会还是少了点什么。后来，我想着，大约就是缺了这个。” 第一次约会，是该送鲜花的吧。 他这么想的。 “唔，好香。” 小海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虽说送花这种方式已经很俗套了。 但收到鲜花，内心还是很雀跃的啊。 “谢谢，我很喜欢。” 小海说得真诚，而且还是人生收到的第一束鲜花啊。 司振见他没注意到，就提醒了一下，“这鲜花里头，你不看看吗？” “什么？”小海扒拉着花瓣，发现了一枚红色绒布的首饰盒。 第六百九十九章第一次收到首饰 “你还送我首饰？” 虽然这首饰盒看起来有些俗气。不过，他真的很好奇里头装的什么。 第一次约会，是该送鲜花的吧。 他这么想的。 “唔，好香。” 小海大大方方接了过来。 虽说，送花这种方式已经很俗套了。 但是，收到鲜花，内心还是很雀跃的啊。 “谢谢，我很喜欢。” 小海很真诚的说，并且，这还真的是他收到的第一束鲜花啊。 原来除了妈妈，还真的有人对他这么好。 呵…… 司振见他没注意到，就提醒了一下。 “这鲜花里头，你不看看吗？” “什么？” 小海扒拉着花瓣，发现了一枚红色绒布的首饰盒。 “你还送我首饰？” 虽然这首饰盒看起来有些俗气。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里头装的什么。 照司振的品味，应该不会差。 司振微微笑，“不是很贵重，就觉得很别致，希望你喜欢。” “我看看。”小海打开首饰盒，一枚银链映入眼帘，下面坠了个牛角，很别致。 “感觉你适全，所以，我选了这个，试试，好吗？” 有什么不好？当然好啊！ 小海长这么大，还没戴过首饰呢。 此刻，这么项链摆在眼前，这么英俊的小伙温情脉脉的让他戴着试试，当然要试啊。 “劳驾！” 小海取出项链，递给司振。 司振拿起项链，绕至他身后，长长的手臂轻轻的圈住了他。 小海站的笔直，背对着他，只看见他修长的胳膊从他肩头绕过，藏青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那根链子，小心翼翼地戴在了他脖子上。 随后，在他后颈处扣上项链的链扣。 “好了！” 司振收回手，温润的目光，满意的看着他，很合适的长度。 小海轻呼一口气，忙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果然，他说的没错，很适合他，整个人就没那么刻板了，灵动了不少。 司振站在浴室门口，双手随意地插进西裤兜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俊俏的男孩，嘴角挂着满意的笑意。 小海也从镜子里看到浴室门口的司振，便扭头对他说道。 “你快回屋收拾一下，咱们该退房了。” “咳，好。”司振忙收回视线，转身回到自己的客房。 这厢，小海对着镜子，又美美的照了一番，觉得，领口处的扣子多开一粒，会让脖子显得更纤长，似乎更好看一些。 等门口司振喊，他这才开开心心地捧着鲜花出来。 “怎么样？” 他冲他骄傲的抬了抬弧度优美的下颚。 司振弯唇，“很美！” 小海展颜一笑，指着门口的行李箱，“交给你了。” “没问题。”司振很自觉地就将他门口的行李箱拎起来。 “就这一个吗？”他问。 小海点点头，“嗯，包我自己背着就成。” 这次带来的样品和资料，昨天冷俊民和小杏已经带走了。 现在，行李箱里就他的一些换洗衣物，没什么别的。 两人一起下了楼，到前台这边退了房。 前台小姑娘见到他俩一起，很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做了那么久的前台，什么开房的情侣没见过。 “小李，你笑什么？” 小海这两天跟这前台姑娘都熟了。 小李忙摇头，视线不经意的瞟过司振，脸颊有些发烫。 话说，这男孩子真的好看啊！ 哎，如果好看的男孩子都成双成对了，就没她们什么事了。 小海笑睨了他一眼，一手搭在柜台上，一边看着他办理退房，一边压低声音小声问，“嗐，还没对象吧？” 小李红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 一看见帅哥就脸红的，小海是看他样子猜的。 顺便看了下司振，那脸，那身材，啧啧，确实有让姑娘见了就脸红的资本啊。 办好退房，两人直接打了辆出租车来汽车站。 买了票，就直接上了车。 大中午的，车上人并不多。 他们可以随意挑选座位。 小海挑了个靠窗的，一坐下，就将窗户打开，他实在受不了小客车里的空气。 他想，等再过些日子，连锁店的经营步入正轨，他就将股市里的钱，拿出一部分出来，也该给自己配辆车了。 倒不是为了显摆，纯粹是为了出行方便。 话说，股市行情一直不错，他投进去的钱早就翻了两番了，想想就有些激动啊。 司振等他坐好，将行李放在货架上，随后，坐到了他身侧。 看他笑的那样得意，好奇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也没什么了。” 车子没买之前，小海觉得要低调。 司振轻轻一笑，也没追问，就低头鼓捣自己那背包。 车子很快就发动了，从车站驶出，那路不平，车子有些摇摇晃晃，小海的胳膊不时碰到他的，他扭头看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然而，胳膊上被轻轻碰了两下。 他以为是车子摇晃的。 结果，就听见司振在他耳边轻轻道，“吃点东西？” “嗯？” 小海朝他看来，就见手边递着一盒精致的小蛋糕，还有一瓶牛奶。 小海诧异，“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他早饭就在街边吃了点豆浆油条，现在临近中午，确实饿了。 司振笑了，打开那瓶牛奶，放进一根吸管，然后回道，“鲜花店边上就是蛋糕店。我瞧着这蛋糕品相不错，就买了一块。” “嗯，味道真是不错，就买了一块？”小海吃了两口，抬眸看他。 司振愣了下，“不够么？你要爱吃的话，我也会做。” 当然，具体的没做过，但是，过程他是知道的，要用鸡蛋和面粉，再搅拌…… 不过，姑姑家没有烤箱。 得先有个烤箱才行。 “不是那意思。” 小海笑嘻嘻望着他，解释：“这就一块蛋糕，我一个人吃，挺不好意思的啊。” 但是，他吃过的，又不好意思分给他。 司振笑了，“我不吃，你吃吧，还有这个。” 看他蛋糕很快就吃了一半，他递上牛奶。 小海没接，就着他手，就吸了一口。 嗯，牛奶味儿也很香醇。 这年代虽然物质贫乏了些。 但是，食品都很天然，没有添加剂的东西，吃起来就是好。 有吃有喝，小海心情就格外的好。 跟他说了很多话。 第七百章就只是顺手送的 小海吃完蛋糕，将他手里的牛奶拿过来，吸了两口。 突然，想到什么，问，“那你一上午挺快的啊。又是鲜花，又是蛋糕，又是项链……你是不是早就踩好点的，不然怎么这么快？” 司振被问住。 “不是，上午就买了鲜花蛋糕这些，项链，是很早之前就买的。” 小海握着奶瓶的手一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很早之前？有多早？” 看着小海黑亮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司振突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还是如实道。 “就是开学的时候，我要买一些生活用品。去商场的时候，无意间就看到这款项链，当时就觉得，你要戴上，一定合适。” “嚯……” 小海嘴里咬着吸管，眼神坏坏的瞅着他。 你这小子，看着那么正经，哼，脑子里，一天到晚的想着我……不好哦—— 司振被他看得俊脸腾地红了，“没，就顺手买的。” “切，我才不信。买生活用品……生活用品都是什么啊？床单被罩枕巾还是水杯饭盒水瓶？怎么就买到首饰区了？” 小海一副看穿他的神情。 司振见他还吧啦吧啦的分析的头头是道，身子往椅背一靠，干脆认了下来，无奈又宠溺的笑了。 “果然，什么都被你猜到了呢。” “哼，那当然。” 小海有些得意的也坐正了身子。 见他承认，就没再逼问，扭头看向窗外，心底有丝缕欢喜蔓延。 眼帘低垂，又落在脖间的那枚项链上。 牛角的男款很别致啊。 小子，眼光就是好。 突然，前方几声狗叫，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又一个急刹。 小海哎呦一声，就觉得自己像个不倒翁一样，左右一晃，砰的一声又撞到了旁边……司振的身上。 脸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只听得一声闷哼声。 小海鼻子也是一酸，撞的眼泪快出来了。 才要问他怎么样。 车子又是一晃，司振慌忙一把将他拦腰抱住，一手抓住前面的椅靠，才堪堪稳住。 “咋回事啊？师傅？摔死我了。” 车后座有个妇女没系安全带直接摔出了座位。 其他几个乘客也是东倒西歪，不是抱着椅背，就是抱着椅背的。 司机将车子开出洼地，慌忙停下，朝车厢里无奈喊道。 “这条路不好走，刚才有条野狗窜过来，也吓了我一跳。你们都坐好，安全带要系的啊。” “唔。” 小海轻舒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你没事吧？我刚才撞的不轻……” 他自己鼻子都快撞平了，想来，他胸口一定更痛。 “没事，你怎么样？” 司振那只手，仍旧圈在他腰上。 小海想拨开他的手，直起身子，突然看到他衬衫还有裤子上的白色液体，不由得惊呼一声，“啊？你的衣裳。” 再看自己手里的牛奶瓶，见底了。 司振低头一看，也愣住了。 刚才惊乱之下，没留意。 此刻，衬衫胸口处，还有裤子腰带下方那位置…… 还有座位上。 满是乳白色的牛奶。 都怪自己没拿稳，小海可惜了那半瓶牛奶，真的挺好喝的呢。 他忙将奶瓶塞司振手里，转过身子，拿出纸巾，过来就帮司振擦着。 “哎呀，这衬衫沾了牛奶应该能洗的掉吧。还有，这裤子…裤……” 小海拿着纸巾的手，先是快速的帮他擦了衬衫上还在滴的牛奶。然后，一路往下，换了纸巾，又擦到了裤子上。 擦了两下，突然觉着不对，慌忙住了手。 特么的，他刚才擦哪儿了？ 再抬头看司振，整个人僵坐在那里，那张俊脸红的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 “咳，这个天……热的狠啊，那个，应该一会就干的。” 瞄了一眼，他忙收回视线，将擦湿的纸巾捏在手里。 然后，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好，扭头，看窗外景致。 窗外风景甚好，也不知司机开到哪个旮旯了，两旁菜地长的绿油油的。 他刚才其实擦的就是裤子，真的什么都没碰到。 没碰到的吧…… 小海突然觉得手指头都有些不对劲了。 司振，“……” 等他扭头看向窗外，那紧促的呼吸，才稍稍松缓下来。 看着手里的牛奶瓶，还剩一些。 他轻轻的往他跟前递了递，“还喝吗？” “咳，我……不喝了。” 还喝个屁啊，一想到他身上洒的奶，还有他刚才不忍直视的动作，小海就没法再直视这牛奶。 司振，“那，还有一点。” 小海没理他。 司振，“那，能给我几张纸巾吗？” 湿着很难受。 “给。”小海将整包纸巾都扔给他。 司振自己抽了两张，默默地擦着。 一路无话，好在车子很快到了站。 司振先起身，从货架上拿了行李箱。 小海跟着他一起下了车子，外头日光挺烈。 小海的目光不由得又看向了他的衬衫、裤子。 上面的痕迹还挺明显。 “没事，我回家换一身就好了。”司振安慰他。 这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小海又是老脸一红。 “咳，那行，那我先回去了。” 他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明天……”司振追了他两步。 小海抬眸看向他，“什么事？” “我还在县城。” 司振目光温柔，声音轻轻，意味深长，言下之意，还想在一起啊。 小海也听明白了，笑了，“明天你想怎么过？”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跟他在一起，做什么都行啊。 小海歪着脑袋，略想了想，“明天的话，我可能没时间，我还要百货。那边挺多活要忙。” 司振眼神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仍表示，“没关系，工作要紧。” “但是，我应该不会忙太久。” 小海看着他黯淡下去的眼神。 突然，心里竟然有些不忍，于是又道，“这样，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好。”司振重重点头。 小海轻笑。 “好了，现在回家吧，明天你可以来我家。” “好。”如此甚好，司振觉得。 商议定了，两人兵分两路，各自打车回家。 小海捧着一大束的鲜花，回到家。 家里人都惊呆了。 “这花……谁送的？” 水花和廖奶奶既欣喜又八卦。 小海嘿嘿一笑，“暂时保密！” 第七百零一章是男是女都好 “保密？” 廖奶奶一听就更乐了。 有人送花，还保密不说，那指定是有情况了呀。 “行，那保密，不说，不说。” 这会儿，娃的妈也在。 等会儿，再抓着小海偷偷的问。 嘿，小海准会跟她说。 廖奶奶笑弯了嘴。 这时，水花也凑了近来，好奇的摸摸那花瓣。 “是你买花要送给女孩的吧，那应该明天买吧，这花放一天，都该没那么新鲜了吧。” “嘿，你们真会猜。老实说吧，其实就是我自己买的。近来大家都在忙工作，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买束鲜花犒劳下妈妈和奶奶，还不成吗？” 小海换了鞋子，捧着鲜花往卫生间去。 卫生间的洗脸架下，有一个洗干净的玻璃瓶，以前是装罐头用的。 罐头吃完，小海给洗干净了，这回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将玻璃瓶里装了些水，将包装纸撤点，一大束的鲜花插进玻璃瓶里，满室馨香。 客厅这边，正好王艳平和沃正阳送东西过来，也看到这一幕。 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相信小海那话。 “那是玫瑰花。” 沃正阳小声说。 王艳平，“真的是玫瑰花啊？真好看。” 水花点点头，“可没有栀子花香。” 沃正阳白了两人一眼，压低声音解释。 “玫瑰是象征爱情的，一般都是情侣间会送的。” “嚯。” 王艳平激动的捂住了嘴巴。 可他是男孩子啊，难不成是女生送的？ 现在的女生都这么热情奔放了？ 水花瞪圆了眼睛，“还有这讲究？” 她突然想起了戈玫曾对她说过小海的性向问题。 难不成真是男孩子送的？ 不过，这小子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我在书上看过的。” 沃正阳解释。 然后众人的视线刷的又瞟向卫生间。 小海还在那里细心的摆弄着那束花。 罐头玻璃瓶小了点，花枝太长。 他就找了把剪刀，撅起嘴，吹起了快活口哨，给花剪好枝，再一根一根的插进瓶子里。 唱到兴奋处，还踩着棉拖鞋，在地板上跟着节拍踩几下。 水花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那么快乐过！ 她记起了戈玫的话，只要小海开心。 未来的媳妇儿，是男是女，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于是，众人收回视线。 “小海这真是有对象了。”王艳平小声嘀咕。 而水花心事重重的。 没错，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恋爱了。 彼时，司振也刚到家。 司青刚刚换了条裙子要出门。 刚下楼，就见司振背着背包回来了，她被吓得本能的往楼梯那一靠。 司振听见声音，抬头望去，喊了一声，“姑？” 慌乱之中司青踩空了一截楼梯，摔到一屁股坐了下来。 司振忙跑了来。 “呀，小振，你回来了？” 司青扶着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把长裙拉了拉。 不过，仍然露出一截小腿和光洁的脚踝。 她很不好意思。 好多年没穿过裙子了。 记忆中似乎还在十六岁之前才穿过裙子。 后来，被人批判搞资产阶级那套，她就再没穿过裙子。 “姑，你今天这是？” 司振也是看惯了姑姑那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她穿裙子。 原来，摘掉眼镜，做完头发，换上裙子的姑姑，竟然这样漂亮。 司青被侄子盯得窘得不行，毕竟也四十多岁的人了。 穿成这样也是鼓足了勇气的。 “那个，小振啊，姑有点事，出门见个朋友。你在家自己煮面，橱柜里有鸡蛋，你煎个鸡蛋……” 嘱咐完，她撇开司振，匆匆下了楼。 也不知荆元凯那家伙今天要参加什么宴会，非得她穿裙子。 这常年不穿裙子，感觉走路都不自在了。 司振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姑跑的飞快，笑了。 他想，他姑这是恋爱了吧。 小海将花插好后，端着玻璃瓶就回了房。 这一大瓶的玫瑰花，摆在窗前书桌上，真是不错。 小海越瞧越满意，又将书桌上凌乱的书和稿纸、笔等，一一收拾好。 水花见其他人各忙各的，就偷偷的进了屋。 还特意关上了房门。 “小海啊。” “嗯？” 小海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那本台历与花瓶摆在了一起，感觉不错。 水花看着那玫瑰花，笑了笑，挨着小海坐了下来。 “这花可真好，真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小海立刻抿唇一笑，“嗯？妈，怎么这样问？” “小海。” 水花轻轻睨儿子一眼。 “跟妈还不说实话？说说，这人今年多大了？男的女的？读书还是上班，家里几口人？回头带过来瞧瞧。” “哎，妈，你又想多了？” 小海无奈笑道。 “你看我忙得，有时间谈对象吗？我身边的人，你们都认识，能跟谁谈？真谈，你们会不知道？” “额？” 这样一说，水花倒被说住了，不过，仍不死心，“真没有？” “嗯。” 小海认真点头。 水花叹了口气，还以为小海的爱情到了呢。 男的女的她都不计较了，谁让她让小海受那么多苦呢？ “那小海，你……” 不等她说，小海举手保证。 “妈，放心，我一定会结婚的。” “倒不是妈催你，你还小，不过，如果在村里，十八岁也是大小伙了。我和廖奶奶都希望你能高兴一点，别这么小为了赚钱，搞得自己像个小老头似的，年轻人该享受的，你就好好享受。” 现在天天看他忙来忙去的，其实，做妈的都挺心疼的。 小海抱着水花的胳膊。 “妈，你别急，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只是妈妈真的能接受对方是个男生吗？ 可水花好想告诉小海，其实戈玫都和自己说了。 但话到嘴边，水花还是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毕竟她也不想儿子负担太大。 她这一弯腰低头，水花恰好就瞅见了他脖子上的牛角项链，配着他那套休息服，帅气极了。 “小海，你这项链？” “额，啊？” 听见问项链，小海莫名心口一跳，双颊腾地烧起来。 脑海里不由闪过，司振绕到身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戴项链时的情景。 他胳膊修长，藏蓝色衬衫袖口卷起，小臂结实，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第七百零二章司振学做蛋糕 “小海？” 水花拿手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 小海猛地眨了两下眼睛，“妈？” “咋的了？” 水花疑惑的看着她。 “啊？没咋，我在想这项链。” 小海一脸无辜的望着她。 水花也是一脸懵逼，“是啊，在说项链啊，这项链……” “我自己买的。” 不等她问完，小海慌忙举手发誓般的说。 水花唬了一跳，“嗯，嗯，你自己买的。” 自己买的那么激动干啥？ 那么大声吓她一跳。 “小海，你戴起来很好看呢，这项链……” “妈，我饿。” 怕再多聊下去露出破绽，小海忙推着水花往门口去。 “我中午为了赶汽车，连午饭都没吃呢，现在肚子都咕咕叫了呢。”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你等着啊，锅里还有饭，我去热热，还是，我先给你煮点面条可能快点。” 水花问。 小海揉着肚子，“嗯，妈，再给我煎根火腿肠和鸡蛋，另外，有青菜吗？” “青菜中午炒完了呢？要不让你沃哥去老周家那院子里摘点？” 水花站在门口，就准备喊沃正阳了。 小海嫌麻烦，“那算了，不麻烦正阳哥了，就煎根火腿肠和鸡蛋就好了。” “哦，对了，咱家还有点肉。我给你做肉丝面，也快。” 水花说着，到客厅拿了围裙，就去了厨房。 她一进厨房，其他人一起涌了进来。 “婶儿，打听的怎么样？” 沃正阳趴门口问。 水花装傻，“打听什么？” “嘿，你刚才偷偷进小海的房间，还能打听什么？” 一副猜中了的神色。 其他人也都期待的看着她。 然而，水花轻轻摇头，“小海还是说没有。不过，我看脖子上戴了个项链呢。之前他哪里戴这些。” “哦，对了，我刚才好像也看到了。” 王艳平手里抓了一把瓜子磕，努力回想着，不过，当时一心都在八卦上，就没留意那项链。 水花就小声说，“小海现在变了，即便没有对象，也是有喜欢的人了。” 众人无比赞成的点了点头。 水花系上围裙，再拿着小锅接了点水。 “你干嘛？” 王艳平问，刚她们才在自己家里吃过午饭啊。 水花道，“小海午饭没吃，现在还饿着肚子呢。我给他弄点面吃。” 一面吩咐沃正阳，“你帮审儿，去楼下摘一把小青菜来，光下肉丝腻的慌，搁点小青菜好吃。” “好。”沃正阳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水花端了一大碗的青菜肉丝面过来，另外还有个干净的小碟子里，放着煎鸡蛋和煎火腿肠。 家里其他人吃的时候，喜欢直接放面条里。 只有小海喜欢单独放在碟子里吃。 “小海，快吃，饿坏了吧？” 水花站在桌旁看着她。 小海忙拿起筷子先夹了煎鸡蛋咬了一大口，对着水花笑，“真香。” 其实，她并不是很饿。 坐在车上，她吃了那么一大块蛋糕，还喝了半瓶牛奶呢。 但是他为了转移话题，说饿的肚子咕咕叫的。 因此，这下他得吃的很卖力。 把水花心疼坏了。 “小海，以后出门，这包里带些饼干面包什么的，饿了就吃点先垫垫肚子。不然，总这样，会把胃饿坏的。” “嗯，我知道了。” 小海闷头苦吃。 好歹，吃了半个小时，全部吃光。 水花心满意足的收走了碗碟。 小海轻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瞅着桌前的红玫瑰，晚风从窗户吹进来，花瓣摇曳。 隔日上午，司振在家里跟荆元凯学做蛋糕。 荆元凯说，做蛋糕不一定非得用烤箱的，用电饭锅也行的。 不过，司振跟着学起来，还是有些挫折。 主要是打发鸡蛋的过程很麻烦，很费劲，另外，各样食材添加的量也有讲究，差一点做出来的蛋糕味道都不一样。 他做了好几锅，才勉强做的像样。 所以，最后一锅最好的，他拿了出来，分成两份，想拿去给小海尝尝。 至于其他几锅，就留给荆元凯和司青来解决了。 不过，下午小海分店里忙。 司振就楼下等着。 沃正阳下班，路过，看到司振坐在小花坛里。 他鼻子尖，就闻到了蛋糕的香味，眼睛就往司振怀里瞟。 “咦，你来找小海的么？” 在局子对面那条街上，有个蛋糕房。 沃正阳经常路过都能闻到香喷喷的蛋糕味，很熟悉。 司振笑道，“就是蛋糕。不过，我第一次做……” “哇，厉害啊，真是自己会做蛋糕啊？别坐楼下啊，来来，上来等。” 沃正阳大大咧咧的，那蛋糕味可惹得他嘴馋了。 可他比司振还大，又不好意思出声。 干脆把司振请回家了，说不定小海回来了，自己就有份了。 沃正阳正心思思的想着。 却没想到，一到家，司振就打开盒子，主动拿了一份给他。 王艳平此时也在小海家帮水花洗窗帘。 看到沃正阳兴奋的接过就吃，一点也不斯文，完全没眼看。 “喂，你这臭小子，出息点，什么时候轮到你吃了？” 司振也知道他们这家子对小海的帮衬，知道沃正阳三番几次都救过小海。 此时小海也答应他在一起了，也就不像之前那样小家子气。 忙替沃正阳打圆场。 “婶儿，别这样说，我这就是拿给大家一起吃的呢。” “真的吗？”沃正阳尝过塞进嘴里味儿，眼睛都亮了。 干脆拿出菜刀，将蛋糕切成了许多小块。 第一块就递给了王艳平，“来，妈，给咱们分着吃。” “哎，你这臭小子。总算还有良心。” 王艳平笑着接下来，不过她没吃，而是端进了房给廖奶奶。 “还有，还有，这块是婶儿的。”沃正阳看她妈舍不得吃。 忙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块递给了水花。 “哎，看不出来啊！小子厉害了，还会做这个。” 水花看着司振眉开眼笑的。 上次他和小海一起对付恶霸，她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一家人了。 所以每次上门都欢迎得很，居然还带自己做的蛋糕来给他们吃，吃着吃着，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儿。 “司振，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水花吃完，忍不住感慨，这么好看的娃儿，还能下厨房做蛋糕？ 老天啊…… 司振点点头，谦虚道，“嗯，今天上午跟我一个叔叔学的。做的也不知好不好？” 第七百零三章肥水不流外人甜 王艳平夸道，“好吃呢，又香又软。” 水花，“一个上午就学会了？真是聪明。” 司振，“……”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干脆就躲到小海书房里看书去了。 大概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小海从外面回来了。 一到家，水花就拉着他说。 “小海，司振来了呢。这孩子真是能干啊，他还带了自己做的蛋糕来。” “蛋糕？” 小海嘿嘿的笑。 这小子，昨天就夸了他一句蛋糕好吃，这就撵着送上门了呢。 总吃蛋糕，也不怕肥的吗？ 王艳平也满嘴油的凑了过来。 “这可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呢。乖乖，之前听正阳说，他是武术队里的队长，打过擂台，得过冠军，这双手还能做好吃的蛋糕，真是太厉害了。 咱家儿子。要是能学到人家这样，哪还要我这当妈的发愁娶媳妇。” 王婶家两个男人，平时沃正阳可连厨房都不进的人，而他爸只会热个熟菜，煮个鸡蛋面什么的。 更别提还会做好吃的蛋糕了。 九十年代就连蛋糕店里的卖的也就那么几个品种。 就别说司振还别出心思的放了水果罐头当夹心。 在她们看来，水果蛋糕那可是属于洋货，做这个可比一般的菜更难更有档次呢。 小海听得可是真诧异。 昨天，他也是恍惚间是听他说会做的。 没想到今天就送上门来了。 这心里突然间就多了一丝暖暖的，被珍视的感觉。 “他人呢？” 小海问。 “你书房看书呢。”王艳平抹着嘴努了努。 “司振。”小海就喊了一嗓子。 房间里，司振正埋头看书，冷不防听见这喊声，心口猛地一跳。 司振放下书，起身就朝外走去。 小海看着他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听说，你今天带了蛋糕来？” “小海，我们给你留了。” 水花忙从厨房拿出一个塑料盒子，里头还装着几块蛋糕，都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哪知，司振马上又冲回书房拿了包。 “婶子，这些留给廖奶奶吧。我给小海另外准备了一份。” “额？” 水花错愕。 王艳平更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小海还有另外一份？ 这娃怎么这么心细啊？ 司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淡蓝色饭盒，里头装着给小海的蛋糕。 “给，海老板，我第一次做，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还真是……” 小海接过饭盒，打开盖子，里头的蛋糕看着还不错。 司振又递给他一把漂亮的不锈钢勺子。 “以前，我这里蹭饭吃，今天这蛋糕权当我报答你的。希望海老板会喜欢。” “呵，我尝尝啊。” 小海笑着接过勺子，挖了一块吃进嘴里。 “对了，呜，你别老是海老板，海老板的叫了，我们还是不是……” 小海鼓着腮帮子努力咽着蛋糕，又偷瞄了一眼水花，“……同学了……” 说完，又心思思地，打着哈哈补了一句，“还不错啊，味道挺像蛋糕的。” 说着，她又挖了一块喂给水花，“妈，你也尝尝。” “我们都吃过了。” 水花笑意盈盈的，端着手里的盒子，“这份就给你廖奶奶留着了。” “哦。” 小海就没再喂，一边端着饭盒，一边对司振抬了抬眉，“那个，来我屋一下，我找你有点事。” “嗯，好。” 司振客气的跟水花和王艳平俩长辈，颔首致意。 才跟着小海进房间。 这厢，水花感慨，“司振这孩子真懂事。” 她心里对戈玫说的那些的事的膈应，也渐渐抹平了。 如果有人让小海如此放心和快乐，其它的，有什么重要的呢？ “你儿子这同学啊，人还真不错。” 王艳平笑嘻嘻地对水花说完。 又对沃正阳挤眉弄眼的，“这小兄弟义气得很，上次全哥来烧房子，他也是挺身而出的，就连来这儿吃几顿饭，也记得回报一下，也太懂礼教了。 对了，应该比你小点吧，不知交上了女朋友没？这么好的娃儿可不能让外人捡去了，让你妹妹也多和人家接触接触……” 这话说得声音尽管小，可一下就入了水花的耳朵里了。 马上就不高兴了，“你家媛媛啊，年纪还小，你这么早让她分了心，这是不想让她考个好学校了？况且，人家司振家里在海市，那家庭环境，可不是一般人高攀得起的。” 这话堵得王艳平差点被口水呛了，这水花平时温温柔柔的，什么时候这架势了。 说得像是要抢他儿子做女婿一样。 算了，看在小海帮了自己那么多事，还吃了好吃的蛋糕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王艳平拉着还盯着廖奶奶那块蛋糕的儿子，拍拍屁股，走了。 书房，小海靠在书桌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拿眼瞅着司振。 司振被瞅得有些耳根子发烫，“小海……” 视线落一不小心，就落在书桌上，那红玫瑰一大束，经过一晚上，开放得娇艳欲滴。 自己送的花被他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这么显眼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海又吃了一口，笑问。 司振，“下午。” “有急事吗？” “没有。” 小海又吃了一大口，才压低声音，看了看房门口。 “一会，你先走，我再隔个十分钟走。咱们在小区前边路口汇合。” 司振微微蹙眉，“这是，搞地下工作？不能一起？” “他们会怀疑的。” 小海瞪着他说着，又朝门口望了一眼。 司振小声嘀咕，“那就直接告诉他们啊。” “什么？” 小海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司振轻呼了一口气，马上改口。 “行，我在路口等你。” 五分钟后，司振从小海房里出来。 被驱赶的脸色不太好看。 “婶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沙发上，水花忙着留人，“吃了晚饭再走吧，马上晚饭就差不多了。” “不了，婶子，我答应我姑，晚上陪她吃饭。” 司振答得有点闷闷的。 水花一想，也是。 人家现在转去海市复读，难得回来一趟，可不得陪在姑姑身边嘛。 第七百零四章一起去公园约个会 “那，你明天再来玩？” 才说着，没等司振回答呢，沃正阳又一阵风样跑了进来。 “司振，这就要走？明天还来不？下次，还做蛋糕不？我妹妹都没吃到咧！” 这话，可不就是王艳平唆使他来问的。 水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下次再说吧，我要先回去了。” 司振一番心思，又送花，又送项链，又做蛋糕的。 却还是得不到小海在家人面前光明正大的身份。 心里难免郁积。 拿起鞋架上的书包，转身就朝外走。 水花和沃正阳一直送他到门口。 嘱咐以后放假来县城，一定要多来家里玩。 司振应着，下了楼。 房里，小海听着动静，小口的吃着蛋糕。 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放下饭盒。 紧张的拉开衣厨，抱了一大堆衣服出来。 东挑西捡的换了身衣服。 甚至还借了水花的洗面奶，洗了把脸，还在头发上抓了把摩丝。 犹豫了半天，还戴了个金边眼镜。 他度数也不高，平时少戴。 水花瞅他这个样子，越看越觉得没错。 “妈，我今晚跟冷哥去巡店，晚上就不回来吃了。”小海说。 水花上下打量着他，心知肚明的问，“你是去巡店？” 既然是去店里，怎么中途回来，打扮一番换身衣服再出去？ 不过，她家小海这弄一弄，可真是斯文得很。 “哦，是啊，要见展会上遇到的客户。” 小海一脸淡定的说谎。 水花和沃正阳都看着他点点头，怪不得要打扮得这么精心呢。 “那行，回头晚了，路上小心点。” 水花道。 “嗯。” 小海抓起背包，就往外跑，生怕司振等得急了，刚才就看他脸色不对了。 “妈，晚上十二点前我准回来，别担心。” 水花追到门口，就见小海早就跑走了，只有那话还在楼道里飘着。 尽管小海是个男孩子，从读书开始，从来不会在外面玩得太晚回家。 那时候家里做食铺，总是一放学就回铺子里帮手，节假也不约同学玩。 水花这是又发觉了些变化。 小海从小区出来，踩了辆二八大杠。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叫人瞧着，眼热。 高建华和高晓芹正好路过，看到两人的背影，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 从她眼神里，她看到了羡慕，还有嫉妒。 “好了，你和他们，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哎，我那时候瞧着他，像个乡巴佬似的一声不吭的，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可谁知人家是个内敛的，还特别有韧性的，一个没背景的野小子，硬生生从那么个样子活到现在这份上。 小小年纪用炒股的钱，贷款买小区楼，开连锁超市。这一系列操作不得不叫人佩服。 晓芹，你再看看你，从小到大，模样好，学习好，还会跳舞，谁见了不喜欢，不说一声好啊？ 你可比小海的起点高多了。现在啊，你尽管高考失利，还有复读的机会，明年争取考个好大学。只要你考上了，未来，你的前程指定比小海还要好。 信我吗？晓芹？你就别去想，他们两男生在一起究竟是啥关系了，又不关你事。” “我知道，妈。” 高晓芹朝母亲微微笑了一下，自从高考落榜后，她几乎没笑过。 一直以来，司振简直成了她的心魔，哪怕有母亲的开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该，可就是放不下。 她痛苦，更恨自己。 可刚才，看着小海骑车从身旁经过。 那样青春而阳光灿烂的模样，高晓芹突然领悟了什么似的。 一直都觉得小海那么差的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司振为何宁愿和小海玩，都不接受她。 现在懂了。 他身上的那股劲，是她没有了。 她高晓芹能为司振，将自己弄到如今这副惨兮兮的境地。 可是，她绝想象不到，小海会为司振将自己置身于卑微惨烈的境地。 换言之，小海其实比她还要骄傲。 高晓芹的骄傲，来自于别人。 别人的认可和赞美，让她有了骄傲的资本。 而小海呢，他的骄傲来自于自己，与旁人无关，就算司振那样优秀的人，也不能左右他。 这大概也是司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意识到这一点，高晓芹自认是输了，也释然了。 小海根本就没留意到高晓芹母女，骑着车子，飞快的来到约定的路口。 司振站在那根电线杆子底下，很引人注目。 “等急了吧？” 小海骑着车子，停到他跟前，对他一抬眉，“上车，我带你去公园玩。” 现在才五点多钟，吃晚饭还有些早。 趁着这秋高气爽，黄昏晚景。 带着司振去公园散步，看荷塘日落，看莲花，听虫鸣，也很不错。 司振左右一看，没有熟人，便上前扶着她的车把手，“我带你。” “干嘛？我带的动你。”小海道。 司振不干，“我力气比你大。” “额，那好吧。”小海笑着从车座板退到后座铁架上。 他知道司振在某些事上总是有些小执拗。 “坐好了？” 司振长腿跨过大扛，坐上坐板，回头问。 小海嗯了一声，本能的就揪住了他的腰带。 其实不大习惯坐后座，不然，手上没个抓挠，总觉得不大安全。 司振低头看了一眼，那扯着腰带，也觉得怪怪的。 他索性，抓起手，直接将其圈在自己的腰上。 “坐稳了。” 喊了一声，他长腿一蹬，骑着车子就走了。 目标，公园。 这次，来的是县城唯一的一个大公园。 此时，还是傍晚，来大公园里来玩的人很多。 司振停好车子，就跟小海进了公园。 小海指着前面带路，带司振走些僻静的小路。 两旁树木茂盛，野花开得正旺，人也少。 公园入口处，有个小广场，喷泉，许多人带着孩子在那边玩，吵闹的很。 小海嫌人多吵闹。 就带着司振，一路走僻静的小路，来到人烟稀少的荷塘边。 入了秋后，荷塘里的大片荷叶渐渐枯了，来这玩的人就少了。 不过，好安静啊！ 远处几声蛙鸣，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清清幽幽的荷香。 小海找到荷塘边一处长椅，“咱们在这边坐会，看看夕阳，说说话。” “嗯。” 司振跟着他身后，来到长椅边。 第七百零五章莲藕粉蒸肉 这长椅很老旧，上面的皮都掉了，一片斑驳的痕迹，大概许久没人坐了，椅子上还有一些枯黄的落叶和灰尘。 小海掸掉落叶，从包里拿出纸巾，将椅子认真的擦干净。 “好了。” 这才拉着司振一起坐下。 一落座，看着满池残荷，小海感叹，“怪可惜的！” 司振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来年夏日，这片荷塘又会被绿意覆盖的。” 小海怔了下，他扭头看司振，四目相对，司振眼里满是惺惺相惜。 可是，他不是那意思啊。 “咳，是啊，是啊，秋日萧瑟，的确叫人……这心情也跟着惆怅起来了哈。” 小海应景的说着，不过，那一双眼睛，仍旧盯着荷塘里，那一片残荷底下快出淤泥的莲藕。 心道，这荷塘里的藕不知道是不是人承包下来的？ 这好多根都长出淤泥外了，再不挖，就老了，会烂在淤泥里吧？ 这秋后的莲藕，最好吃，也最滋补呢。 司振心性敏捷，才来，他的确以为小海是为这一池残荷而惆怅。 可是，一看他眼睛冒光、眉宇间跃跃欲试的喜色，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也是，从他认识他以来，他是那种悲秋伤春的人吗？ “这荷塘里有什么？”司振好奇的问。 小海看他一眼，兴奋地道，“莲藕啊，当然，说不定还有鱼、泥鳅、黄鳝。” 司振笑了，果然，他一来那样遗憾的盯着这荷塘，是可惜了这些东西吧？ “你想要？” 他试探着问。 小海四下看了一眼，因为这公园是开放性质的，平时也没见个管理人员或者保安什么的，所以，他有些不确定。 “这荷塘不知有没有人承包？还是公家的？咱们要是挖点，行吗？” “挖莲藕吗？用什么挖？” 司振诧异，他脑子里想的还真是那莲藕，或者鱼，或者泥鳅和黄鳝…… 小海扬唇一笑，“这简单啊，这地上树棍子多的是，找根结实的呗。那莲藕都长出来了，应该好挖。咱挖的也不多，挖几根回家炖汤也好的呢。” 说着，就将身上的包塞到司振手上。 然后，起身，就在林子里找树棍，最好是那种粗一点结实的。 司振手里拿着他背包，满脸黑线。 “小海……” 他有些幽怨地走到他身边。 小海找来找去，结果，长椅底下有一根不错的，连忙跑回去，蹲地上将那根棍子给扒拉出来。 “司振，看，这根不错。” 他拿着长棍，将尖端那一点折断，还在司振跟前试了试，不容易折断。 “你干嘛？” 司振看他走到荷塘边，脱下鞋子，将裤子往上一勒，“放心，这边没人。” 司振，“……” 再说，万一有人路过？ “你拿着，我去。” 司振将小挎包挂他肩上，拿过他手里的棍子。 小海忙拽住他胳膊，不大信他，“你行吗？” 瞧他干净的像世家公子似的，让他下这淤泥里？ 小海有些不忍啊。 而且，他小时候常去塘里摸鱼抓泥鳅挖莲藕的，这些，他有经验。 “嗯，你在岸上等着。” 司振脱了鞋子，就卷起裤腿。 小海扯着他胳膊，“不行，我不准你下去。” “怎么？不想要莲藕了？” 司振瞅着他笑。 小海睨着他，“想啊，不过，我瞧了这边上也有，咱们就挖边上的，不用下去。” 说完，拿过他手里的棍子，沿着荷塘边，找了一块特别方便挖的，小海脱了鞋子，赤着脚，趴那挖着。 岸边的泥土很松软，脚下一踩就打滑。 看着小海踩在岸边，那泥土不停地往荷塘里掉，司振慌忙过去，抱住他的腰。 小海以为他是来帮忙的，索性甩了手里的棍子，双手揪住莲藕的一截，喊道，“司振，快拉我，用劲。” 司振用劲，小海也使了力。 然后，一连串的莲藕从淤泥里拔了出来。 司振跌坐在地，小海坐在他身上，手里抓着一大串莲藕，惊喜不已。 “哇，这下赚到了。” 司振伸手擦了下他脸上的泥点子，笑问，“这么一大串莲藕，我们怎么带走？一会还要去吃晚饭。” “我有法子。” 小海看看四下无人，就将这莲藕藏在了灌木丛里。 然后，还捡了些枯枝黄叶盖着。 司振双手叉腰，站在一旁，好笑的看他忙活完，然后，摇摇头，“不行，你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些枯枝树叶一盖，更容易叫人好奇里头是什么。” 说着，他直接将那些枯枝树叶给拿掉了。 “一串满是淤泥的莲藕放在灌木丛里，没人会发现的，那淤泥的颜色跟地上泥土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出莲藕来。” “是吗？” 小海起身，装作路人从灌木丛经过，果然，不容易发现。 “行，那就放这，咱们吃过饭，再回来拿。对了，再挖一根给你？” “不用。” 司振看他满手的泥，忙推辞不要，“我姑姑不大会做饭，这莲藕带回去，怕也没用。” “哦，那这样，明天你来我家。我让我妈妈明天一早买些排骨炖一点。哦，对了，上回在学校食堂吃的那个米粉蒸肉，你不也爱吃吗？明天让我妈妈也做点，里头加点莲藕和土豆，真是香死个人哦。” 小海兴奋时说话，声情并茂的。 司振原本对食物这些是很平淡的，食物不过就是果腹之用而已。 但看小海这样一说，顿时就觉得美味无比，心里也生了渴望。 他又想起上回一起吃米粉蒸肉的情景，不由笑道，“是呢，说的我现在都想吃了。” “今晚肯定来不及了，等明天吧。明天我不去厂里了，在家，你来我家可以待上一整天的。” 小海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突然，眉头微微一蹙，问。 “你在学校食堂好好吃饭了吗？怎么觉着你瘦了不少呢？” 明明在他开学前还见过，那时倒还好呢。 “瘦了吗？没有吧。” 司振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没察觉出自己有什么变化。 但是，小海看的真切。 “确实瘦了。复读生更辛苦吧？” 第七百零六章没做好出柜的准备 “还好，我能应付的来。”司振很自信的说。 小海点点头，“那就好。我也相信你，凭你的聪明才智，学习应该难不到你，加油。” “好。”司振轻笑。 小海又看了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 “好。只是你的手？”司振看着小海那手上的泥。 小海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四下望了望，要命，这荷塘里的水都干了。要不然，莲藕也不会长到淤泥外面那么好拔啊。 “这公园里好像没有水呢。”他有些无辜，刚才拔的时候没考虑到这问题。 司振看他那神情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做错了事的样子，无奈笑笑，从他的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的帮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泥。 不过，这泥都干了，擦掉了，手上还有一层灰似的。 “走吧，咱们找个饭馆借点清水洗洗。”他将他挎包拎在手里，另一手牵住了他的手腕。 小海笑眯眯跟在他身侧，两人一起出了公园。 司振骑上自行车，带着他找饭馆。 找到一家小饭馆，小海跑到厨房，在洗水池那接了点自来水洗了手。 完了，笑嘻嘻地出来。 还将手给司振看，“洗的干净吧？” “不错。” 司振已经将菜点好了，基本上按照小海的口味来的。 不过，小海爱吃辣，可吃辣太多也并不好。所以，司振跟老板娘交代，适量加辣即可。 吃完饭，小海惦记他那串莲藕，两人骑着自行车就直奔公园。 这天一黑，公园里几乎就没人了。 尤其荷塘那边偏僻，更是一根路灯都没。 两人摸黑找了过去，依稀能看的清灌木丛。 “就在这里。” 小海刚要弯腰扒拉那灌木丛，司振拦住他，“站着别动。” 这万一有蛇呢，他不放心。 司振自己蹲下身子，在灌木丛这边摸索了一会，摸到莲藕给抽了出来。 “嘿，还在，给我。”小海忙要拿。 司振哼道，“又不抢你的。这莲藕上都是泥，你拿在手里脏，我替你拿着。” “可是，一会回家，不还得我拿？”小海道。 说到这，司振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趁着这月色昏暗，索性就问了。 “你不让我送你回家？你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不打算啊。”小海答的很干脆。 司振一噎，“为什么？” 小海愕然，“为你啊，真是，你这话问的奇怪。” 司振不懂，“为何为我？我明明可以……还是你怕妈妈奶奶们……会一时难以接受？” “这个倒不是。” 小海认真道，“我妈那么喜欢你，恨不得你是他儿子，你要是跟我好了，他大概要去庙里烧香还愿的。 嘿，廖奶奶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正月她就去过一趟庙里，还给我求了姻缘签呢。” “那签上怎么说？” 司振心头一紧，忙问。 小海摇头，“我哪知道啊，我妈这事都没跟我说，是隔壁王婶偷偷告诉我的，说是上上签。但是，内容他也不知道，我妈妈将签留着。据说，还给那解签的大师二十块的红包呢。 我妈那么抠门，舍得给人二十块红包，说明我的姻缘肯定不错。” 夜色下，他看着司振越发英挺的轮廓，唇角笑意越发张扬起来。 司振看他眉眼含笑，心里想着，他的姻缘指定就是自己，他俩相配，便是上上签。 不过，等等。 差点被他绕进去了，他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还没说，为什么不能人家里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咳？”这臭小子，还真执着啊？ 好吧，他其实，是有那么一点心虚啊。 毕竟两男生，这出柜还没做好准备呢。 他脸皮薄啊。 当然，要说实话，那还是为了他。 “司振，最主要你现在还在念高中，要考大学的啊。一旦跟我家里人公开了我们的关系，对你影响不好，这事还是放在大学毕业吧。” 司振一时没了话，他倒是想现在就结婚，可这同性要去国外结婚，尽管他家有海外关系，可他和自己的妈都闹得那样，怎么可能会同意？ 而且他目前大学文凭没拿到，手上都没资本，还是得大家毕业再说。 “而且，你现在到我家来，多自然啊。一旦你说是我男朋友，嘿，以后再来我家，你看吧，不但我妈，还有我奶奶，那指定全都来找你啊。肯定会将你家祖上全给问出来。然后，他们还会天天担心啊。” “担心什么？”司振问。 小海无奈的睨着他。 “你想啊，我大学，你还是个高中生，这么年轻英俊，他们肯定会担心你变心……一旦现在说出去，有百害无一利。 以后啊，家里就有的为这事操心的了。 你也不想那样吧？“ 司振点头，“不想。” “那就是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至于公开，在你毕业那天，我带你见家长。” 小海保证道。 司振信了，“好，那咱们说定了。” “说定。”小海郑重道。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从公园出来，司振骑着自行车，一直送小海到了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亮着路灯，门岗里，有个上了年纪的保安大爷正和谁聊着天，聊的挺起劲。 小海怕进小区遇到熟人，忙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司振停下。 “怎么了？” 司振单脚支地，稳住车子，回头问他。 小海跳下车子，轻呼一口气，“就在这儿吧。” 一面扭头朝小区里张望，这个时候，小区里经常有人散步，那王婶一家更喜欢散步。 “怕人看见？” 司振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心思，无奈的笑问，“那你一个人回去？” 他从车子下来，想将车子还给他。 小海忙道，“别，你骑回去吧。” “让我骑？” 司振微微挑眉，“不怕我明天骑过来，被人认出来？” 小海失笑，不过，他又猛然想到，“哦，你今天自己骑车来的吧？” “没，我坐公交车来的。” 司振握紧他的自行车把手，一本正经道。 第七百零七章哪儿捡来的棍儿 小海却有些不信了，“真的？” 他记得他挺喜欢骑自行车的啊。 “当然。” 司振说着，长腿一跨，又坐上车子。 根本不想把它还给小海，还冲他抬眉一笑，“好了，别那么小气，你快回去，这莲藕上都是泥，拿在手上不舒服。” “嗯，那你慢点骑。” 小海嘱咐了一句，又忍不住揶揄…… “对了，你眼睛不近视的吧？” “放心，我眼睛好得很不戴眼镜的，所以骑车是绝对飞不起来的。” 司振侧眸看着，快活的揶揄他，脚上一蹬，车子就从小海身边擦过。 小海捏紧了手里的莲藕，哼道，“谁骑车飞了？你才飞。” 上次他骑快了，在学校里摔了个大跟头，为这事，司振都恨不得笑了他一年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其实，他们两男的，也没必要那么避嫌，只是之前学校里高晓芹闹出来的动静给他带来了阴影，更何况现在也作实了她的说法，小海就更心虚了。 毕竟他们还是个学生，来日方长嘛。 不过，刚踏进小区，他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 就见司振连人带车，就在那路边的路灯底下。 看他突然停住回头望来，也朝他扬唇一笑，挥手，“回去吧。” 小海也用力的朝他挥挥手。 然后拿着莲藕，迈着大步朝小区里走去。 回到家，还不到九点。 两家人都挤在客厅里看电视，气氛融洽的很。 “小海，你回来了？” 水花招呼了一声，看他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凑近了一看。 “小海，你哪捡来的棍儿？咱家现在不烧柴火了。” 小海满头黑线，尴尬的拎着手里的莲藕。 好吧！ 泥干了，还黑乎乎的，确实像烧火棍。 他解释，“妈，这是莲藕，才在挖出来的，可新鲜呢。” “莲藕？” 水花好奇走过来。 王艳平也爱凑热闹，从沙发上跟过来。 水花就着小海的手里细看。 “哟，还真是，这么老长一截啊，小海，你哪搞来的？这大晚上的……” 看上去可真像根凶器。 “额……” 小海一下子被问住了，“就……就那边啊。” 他一本正经的用手比划着。 水花还顺着他的手指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哪儿？” “哦，是厂子边上的那条小路吧？” 王艳平看他比划着，似乎也对上了哪个点，“好像是常有人拿菜出来卖呢，都是自家吃不掉的。” “嗯，对，就是那条小路。还有卖萝卜，还有什么瓜的，哦，对，大东瓜。我不好带，就没买了。” 小海睁着眼说瞎话。 水花就道，“东瓜就不用买了，我在楼下种了点，结了好几个呢，等它再长老一点去摘。” “嗯。” 小海用力连连点头，“对，更甜一点。” 说着，他将莲藕给水花，“妈妈，这搁哪儿？” “搁哪儿？那这藕干嘛买这么多？买一两节就够了。” 这莲藕都是泥，水花嫌弃的两个指头接过来，先拿进了厨房。 “便宜嘛。” 小海笑着，也进卫生间，用香皂洗了手。 水花将莲藕放好，出了厨房，恰逢小海从卫生间出来。 “妈。明天咱买点排骨回来，用这莲藕，炖点汤，再做蒸肉，好不好？” “蒸肉？” 沙发那边，沃正阳听见了，忙扭头看过来，“好啊，好啊，婶儿，我早就想这口了呢。” “你个馋猫！一说到吃的，就两眼冒光的。” 王艳平嫌弃的睨他一眼，才对小海道。“成，那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去菜场。这早上的肉新鲜。” “嗯。” 小海激动的抱了下水花，“妈，蒸肉里，除了藕，咱家还有土豆吗？再搁点土豆，我爱吃。” “那明天再买几个土豆呗，容易。”水花笑说。 “妈妈最好了。” 小海心情好极了，哼着歌就回房了。 留下水花一脸错愕，“这孩子……这几天咋这么快活？” “婶儿。” 沃正阳笑着凑过来，小声说，“我看呐，小海一准是谈对象了。” “八成。” 水花就想到了司振一边为小海高兴啊，又一边担心世俗的眼光。 她想起来还嘱咐王艳平。 “不过，这事，他现在不跟咱们说，咱们也就先别问了，省的他脸皮薄，不好意思。 等他哪天愿意告诉咱们了，再说……” “知道。” 沃正阳也冲水花做了个“OK”的手势，这手势是最近跟电视里学的，他觉得很时髦。 正说着话，就见小海怀里抱着衣裳，又哼着歌儿出来了。 “妈妈，我今天有点累了，先洗洗睡了啊。” “嗯，你先睡。” 水花答应了一声，生怕被小海看出自己知道他心事的破绽。 洗好澡，小海回屋，一个人躺在床上，随手拿了本书。 这书，还是上回司振借给他的，他一直忘记还了。 可他也不要。 “呵。” 小海轻轻笑了声，翻开书页，认真的看起来。 可脑子里却全是刚才那一幕—— 小区门口司振骑着车在那路灯下凝望他的样子。 昏黄的路灯映出朦胧的光影，衬得少年越发帅气。 他一抬眼，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笑，都是那样让人心情舒畅。 真的叫人喜欢呢！ 小海手里捧着书，忍不住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听见客厅那边有动静，小海忙穿衣起床。 看水花手里挎着篮子要出门，他忙喊道。 “妈妈，你是要去菜场吗？我跟你一起啊。” “你去做什么？难得休息，再多睡会去。” 水花换了鞋子，拿好钥匙就要出门。 小海连脸都没来得及洗，连忙换上鞋子，抢过水花手里的篮子。 “妈，我睡不着，就想去菜场逛逛，看看人间烟火，体会一下世俗人……” “咳？这……” 水花听的一愣一愣的。 看到水花没反应过来，他还催起来了，“咱们快出发，我骑车带你啊，快。” 他从鞋架盒子拿了沃正阳的那辆自行车钥匙。 下楼取车，带上水花。 蹬得飞快，大约一刻钟就到了菜场。 小海跟着水花身后，先买了排骨和肉。 然后又来到一家菜摊前，要买土豆。 趁着水花挑土豆的空儿，小海挑了一把西芹，然后又问老板有没有百合。 第七百零八章为爱下厨房 “小海？你买这个做什么？” 水花不记得家里有谁爱吃芹菜的啊。 小海就笑，“暑假不是在海市玩吗？当时就在一家饭店吃过这道菜，嗯，好吃呢，今天正好有空，我就想试试这菜。” 老板拿出了百合，和西芹一起称了。 水花看小海竟然想学着下厨，不觉笑了。 这世道，愿意下厨的小姑娘都不多了，怎么他养的这一大小伙子，对下厨这事感兴趣了。 不过，只要他高兴，水花就由着他。 说实在的，他养的这儿子，从小到大着实让他省心。 水花看着小海满心欢喜。 “行，行，那就试试。” 过后，水花又在菜市场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瓶酒。 “今天这么多菜，你正阳哥肯定少不了想喝两杯。” “妈，你平时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小海笑，平时，水花对小海喝酒这方面管的可紧了。 可意外的是，给沃正阳买酒最多的也是他。 这敢情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啊！ 不知道，将来水花对司振，是否也会这样。 那水花不知道会不会不让司振喝酒呢？ 司振会不喝吗？ 哦，对了。 司振好像本就不喝酒，倒是自己酒量好一点…… “小海？” 水花的手突然在小海眼前晃了两晃。 小海回过神来，“啊？妈？” “发什么呆呢？这边有卖板栗的，咱们买一点回家煮着吃呢？” 水花指着菜场外一个小摊，是个佝偻着腰的老大爷，跟前放着两个筐子，里头都是新鲜的小板栗。 这种板栗，应该是山上野生的，个头比普通板栗要小很多。 不过，却比普通板栗也香甜上许多。 这县城郊外就有山，山上就有野生。 以前，小海常跟人一起去山上摘过小板栗呢。 不过，摘回来的小板栗上还都是刺。 他跟邵自纲两个稍大一点，就会用脚将小板栗在地上踩几圈。 然后，拿着剪子剪开，邵自齐和邵自安就站边上等着吃。 然后剥的多了，水花就会放在锅里煮。 这种小小板栗无论是生吃还是煮着吃，都香。 “那就买一点。” 小海也馋起来。 结果，水花所谓的一点，竟然是十斤，几乎将那老头其中一个筐子里的全部买了。 回家的路上，小海疑惑，“妈，买这么多咱们能吃掉吗？” “这个能放。”水花坐他车后座，道。 小海才不信呢，水花平时买菜，那都是掐斤掐两的，这种属于零嘴类的，他舍得买这么多？ “妈，那老大爷看起来像是生病了，这么多小板栗谁摘的啊？都是野生的，应该在山上摘的吧？” “是呢。” 水花说着，重重一叹，“那老头是住郊区的，听说，每天天不亮，就要挑着这些小板栗走十几里路过来卖呢。 他家儿子去世了，媳妇嫁外村了。 如今老两口养着一个小孙女。 这些小板栗是他小孙女元旦假期去山上摘的呢。 还别说，那孩子还真能干。 瞧瞧，摘了那么多。 前天就看老大爷挑过来卖的。不过，我买的时候就没了。” 小海边骑着车子，边听妈妈说话，心里就啥都明白了。 明媚和煦的晨阳落在身上，只让他周身暖融融的，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将他包围。 或许，真是老天怜他，有个这么善良的妈妈。 尽管他遭受了那么多不良的待遇，还受尽苦难，把自己给生了下来。 感谢上天给了他像妈妈这么温暖良善的亲人。 还有像邵叔和戈婶儿那么厉害的人。 都对他照顾有加。 就连想都没有想过的爱情，如今也来临了，司振啊…… 小海哼着歌儿，一路骑着车子回到小区。 将车子停到自行车棚，刚走出来，就见司振骑着车子过来。 “呀，司振？” 水花站在自行车棚外，一眼看到司振，惊喜的叫了一声。 司振错愕，他没料到水花在这。 “婶儿？” 司振硬着头皮，将车子骑过来。 水花连忙走出来，“呀，司振，你这是？” “哦，那个，我来找小海。明天，我就要回海市了，所以……” 司振捏着自行车把手，有些心虚。 水花笑道，“你今天可来着了呢，我才跟小海去了菜场，中午咱做好吃的。” “是啊，司振，来的巧呢。快把车子停进去，咱们回家。” 小海忙给他使眼色。 司振应了一声，忙将自行车停进车棚。 出来，主动接过水花手里的篮子，“妈妈，我来。” “不用不用，没多重。”水花没让。 司振便绕到小海身侧，悄悄地将自行车钥匙塞进他手里。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那两根指头还轻轻在他手心捏了一下。 小海那脸唰的就红了，趁着妈妈不注意，朝他龇牙。 司振笑开…… 水花正跟小海聊着，中午要做他说的那米粉蒸肉。 一回到家，水花就将家里橱柜底下那只大的蒸锅拿出来洗洗，看到司振笑。 就以为他是爱吃米粉蒸肉。 “司振，你爱吃米粉蒸肉啊？那中午可要多吃点哦。” 司振微微愣了下，他刚才没大留意水花说的什么。 小海笑着看了一眼司振。 “听见了吗？中午要多吃点。里头可有我昨晚带回家的莲藕哦。” 提到莲藕，司振眼底笑意更深，“好，我一定多吃。” 三人回到家，隔壁邻居也都起来了。 王艳平一早起来，看厨房里已经煮了粥，就和了面，蒸了点馒头，又炒了一碟酸豆角，炸了一点花生米。 沃正阳和妹妹，下楼跑步去了，小海三个回来，也没碰上。 “妈，菜都买回来了？正好，早饭我弄的差不多了。” 王艳平一面盛着粥，一面朝屋子里的沃爸喊了一声。 “孩子他爸，喊他们回家吃早饭。” “哦。” 沃叔就站阳台上，喊了一声，“吃早饭了。” 兄妹俩就应着声转了个弯儿，一起回家吃饭。 王艳平发现司振来了。 将馒头和菜弄好，端了过来，又将粥盛好，端到餐桌上笑道。 “呀，司振来了？正好，一起吃点。” 第七百零九章被棋王秒杀 “不用，我在家吃过了。” 司振婉拒。 “在家吃的什么？再吃点呗，少吃点。” 王艳平又回厨房多盛了一碗。 然后，将蒸好的馒头，放在小箩子里，一起拿出来。 水花跟着将菜篮子送到厨房，帮着端菜上桌。 没人时，小海捏了捏司振的袖子，低声嘱咐，“就少吃一点，王婶蒸的馒头很不错哦。而且，不单是白面做的，这还有玉米面做的。” 说着，小海拉着他坐到自己身侧，塞给他一个玉米面馒头。 小海爱吃玉米面的馒头，觉得更香更松软。 司振拿着馒头笑，“行，等大家一起吃。” “吃吧，吃吧，不用等，他们马上就回来。” 水花说着，自己也坐了过来。 暗暗观察司振，这娃儿越来越斯文了呢！ 之前她还以为司振个子大，打架厉害，又来发现他会做蛋糕，这家教也很不错。 王艳平则端了一碗粥，夹了点咸豆角和花生米，又拿了个馒头，就去客厅茶几那边喊沃爸，“你快去吃吧，娃们一下就回来。” 话没落，兄妹两人就回来了，一看司振正坐在桌子上，沃正阳惊喜的大叫。 “哟，蛋糕大师，你来了啊？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在楼下一直没瞧见你。” “我们在自行车棚那碰见的。” 水花道。 沃正媛拿了个馒头，也凑到了司振边上。 “司振哥，我明天就要回市里上学了，你们呢？哪天开学？” “跟你一样。” 司振道。 沃正媛唉声叹气。 “哎，元旦假期真是太短了。我在家混混就过去了。” “是啊。” 司振难得同意他的观点，眼角余光不自觉的瞟了眼身旁的小海。 这个假期，他有了意外的收获和惊喜。 可是，时间太短啊。 吃完早饭，司振被沃爸拉到阁楼上去下棋。 他有些不大情愿，就看看小海。 小海笑，“去玩吧，我要帮妈做饭。” 然后，看在他仍旧不大情愿的眼神下，补了一句，“我亲自下厨炒一盘菜。” “你爱吃的。” 这句，他用唇语说的。 “小海，不用，你也去玩吧。” 厨房里，水花正收拾好碗筷，听见他说要炒盘，就出来说了一句，“难得有个假期，你也好好玩玩，放松放松。” “咳，那个，妈妈，我买的西芹和百合，回头我自己炒，就这一个，其他的你来。” 小海忙解释。 一旁，司振听见他这话，微微挑了挑眉，他竟知道自己爱吃这道菜？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并未告诉过他啊。 难得是上回在海市饭馆里，他点的这菜？ 好细心…… 司振唇角翘起。 阁楼上，沃爸连棋盘都摆好了，见司振迟迟不上来，就急的跑出来，趴二楼楼梯口喊，“小司，你上来啊。” “好吧，只下三局。” 司振应着就朝楼上走去。 沃正阳一听，顿时一脸失望，“三局？那不到十分钟就下完了，有什么意思？” 司振耸耸眉，对这个玩心大的沃家父子俩着实是无奈啊。 他们可是新手，棋艺差，瘾还贼大，能下三局，他真的天大的耐心了。 “之后让沃正阳陪你下。” 沃正阳在屋里听见了，连忙大叫，“我不下，根本下不过嘛。” “下不过才要下！” 沃爸爸狠狠瞪了沃正阳一眼。 害得沃正阳死乞白赖的求着司振，“要不，你让我几个子呗。” “你随意。” 司振无所谓，就沃正阳那水平，讲真，三分钟一局都是他客气了。 连着三局，都让了车马炮。 结果，沃正阳连输三局。 沃正媛在另一边看着他们，盯着闹钟嘻嘻笑道，“还真是十分钟，哈哈。” 沃爸扔了个嫌弃的眼神，“臭小子，这水平怎么还不进步点。” 而沃正媛就在一边捂着嘴笑。 “天地良心，还说没有。” 沃正阳觉得冤枉死了。 沃正媛，“你心里说了，腹语。” “我去。” 沃正阳真觉得没见过家妹胳膊肘向外拐的。 “你们俩自己玩会，我下去找小海有点事。” 司振不和他们一家人打闹，自顾自起身下楼去。 现在刚早饭不久，还不到准备午饭的时间。 不过，小海家客厅没人。 水花一个人在厨房洗排骨，打算先收拾妥当了炖起来。 司振听着小海那房里传出哼歌的声音，就朝那屋走去。 房门是虚掩着，依稀能看到小海在书桌旁忙碌的身影。 司振站在门口，曲指轻轻敲响了房门。 小海正哼着小曲儿，闲适的收拾房间呢，冷不防听见敲门声，这心口吓的猛地一缩。 应该是司振。 他转过身来，走到门口，将虚掩的房门打开。 司振站在门口，冲他灿然一笑。 “刚才哼的什么歌？没听过，但是，好听。” “进来。” 小海朝他身后望了一眼，没人，就伸手将他拽进屋里。 房门仍旧虚掩着，不敢关。 毕竟，大白天的，两人关上房门在屋里，容易叫人浮想联翩。 “喂，不是叫你在楼上跟沃正阳和沃爸下棋吗？你下来做什么？万一叫他们怀疑起来怎么办？” 一进来，小海就气鼓鼓的质问，看起来凶巴巴的。 司振无奈的叹了口气。 “让我跟他们下棋，可你知道，他们才学会没多久，棋艺实在糟糕的很，我让了车马炮，他还是下不过，怎么办？” 好笑，“就玩玩，无所谓输赢啊。” “我十四岁时获得过海市象棋锦标赛的冠军。” 司振有些委屈之色。 小海忽而了悟，让个十四岁就拿了象棋冠军的高手，去跟两个菜鸟下棋…… 好吧，确实有些委屈了他。 “那你就教教他嘛。正阳哥爱玩，你又那么厉害……” 小海哄他，那一双手悄咪咪的捉住了他的手腕，晃了晃。 这是……撒娇。 司振瞬间，就发现自己又控制不住心跳。 可他一双深褐色眼眸，含着执着又略显羞涩的目光，仍旧坚定的望着他。 “我还是想陪你。” 明天他就要走了啊，回海市呢。 小海怔住，少年心事如此直白，让他也跟着脸热心跳。 他忙松了他手腕。 第七百一十章切磋擒拿手 司振却反手捉住他的手指，捏在指间。 “放心，要是他们怀疑，我就说你帮我复习这次要考的科目。” 小海觉得脸热，低声，“那，也成。你坐下。” 他忙抽回手指。 这就表示，他同意他留在房间里了。 司振眸光闪烁着笑，施施然坐到了书桌前。 小海便将床边的一张椅子搬过来，坐到他身边。 然后，拿起书架上的书，问他，“上次让你抄的笔记抄了没？” 然而，这一问，司振那张脸立刻就木了，硬着头皮顶着他直视的眼神。 “那个小海，你也知道，我这几个月……” “？” 小海讶然。 司振委屈。 “之前功课掉了那么多。我已经很努力了，我这几天都在做卷子。 你看，你给我买的书，我还做笔记了。就是忘记抄你给我那份笔记了。” “呃……” 小海看他不听话还无辜的模样，真想掐他的脸。 那份是他高三总结的重点，都是精华，这学渣的态度是完全没当一回事啊！ 然而，他还是忍了，没掐。 谁让他是学渣呢！ 根本理解不了他这个学霸的话。 “也怪我，应该再提你的。算了。” “嗯，我一下再努力，多复习，下次肯定门门都能考八十分以上。” 司振立刻举手保证。 小海微微一笑，拿下他的手。 “好吧，以后我提醒你吧。” 小海将桌上的书给他，然后，起身看看他的书包…… 除了他买的参考书以及一些试卷，就一些报纸还有杂志，并没什么其他的了。 司振顿时有些羞赧，相比较小海那一整个书房的藏书。 他读的书也太少了，真真是羞愧啊。 小海笑眯眯的瞅了他一眼，“下回，我再给你选点书。” “什么书？” 司振很好奇。 小海，“你爱看的。” “你知道我爱看什么？” 司振追问。 小海自信挑眉，“我选的，你肯定爱看。不是漫画书就对了！” 司振脸有些烫，握起拳头，哥俩好似的在他肩头给了一拳。 “小子，这么自信啊？” “咳，唔。” 小海承受不住般往后倒了一下。 司振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他胳膊，将他往起一带，怕他摔着。 哪知，他力气太大，这一带，直接将他带进怀里。 还反扑到自己身上，倒将自己撞到了桌子上。 两人同时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原来，司振怕小海撞着腰，本能的伸手放到了他的腰后。 实则，他的手撞到桌子上，小海的后腰撞到了他的手上…… “啊，你没事吧？” 小海觉得刚才撞的那一下不轻，连忙拿过他的手看。 司振深呼吸，“没事。” “真的？那，你肩呢。” 刚才，他其实没用力啊，就听他痛呼一声。 “哎哟哎哟，好疼啊，快给哥揉揉……” 小海：“……” 这也太假了吧！ 刚想再给他一拳，就听见水花在客厅那喊，“小海。” “嗳，嗳。” 小海忙撇开司振，走出房间，“妈，怎么了？” “咱家酱油和料酒都没了，我去楼下小卖部买去，你帮我看着灶上的火啊，那排骨已经烧开了，别让汤溢出来。” 水花拿着零钱，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嘱咐着。 小海连连答应，“嗯，好。” 水花径直出了门，小海长舒一口气。 回头，就见司振双手环抱，斜靠在他房门口，笑得很欠揍。 刚才，他着急出来，自己给自己绊了一下，一只拖鞋都掉了。 如果水花刚才留意看的话。 就会看见，小海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光着的。 看司振在房门口笑的欢，小海一脚飞踹过去，“都是你害的！” 在楼上玩的好好的，非得去他房里。 司振没避没躲，反而一把捉住了他的光脚丫子，有些凉。 “你怎么不穿袜子？” 这秋后的天气，早晚很凉的。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棉拖鞋，蹲在跟前，握住他的脚踝，要给穿上。 小海顿时整个人都麻了，慌忙缩回了脚，“不用，我自己来。” 这时，门锁响动，大门打开，沃正阳进屋。 就见这两人一起诡异的画面。 小海站着，准确的说是单脚站着。 司振半蹲在小海跟前。 那两人都不防沃正阳会突然回来，一时间都愣住了。 “你们怎么了？” 沃正阳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然后，飞速跑进卫生间。 “我们在……扫腿……，对，他教我擒拿手……” 小海长舒一口气，忙伸了脚。 司振差点笑成一团，这反应还真快。 原来沃正阳只是借用卫生间的。 司振将拖鞋套在他脚上，小声吩咐，“回屋找双袜子穿上。” “我在家不爱穿袜子。” 要是木地板的话，他还喜欢光着脚踩呢，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不过，现在住在一起，地上铺的地砖，凉的很，他也不大方便那样。 司振蹙眉，“你的脚凉，去穿上，我帮你看火。” “管的还真多。” 小海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回屋去找袜子了。 司振进厨房，看了下那排骨汤，揭盖盖子，汤汁翻滚，他就将燃起灶的火开小了点。 水花买了酱油和料酒回来，一进厨房，发现司振在弄汤，很奇怪。 “司振，你怎么在这呢？小海呢？” “哦，我在这呢。”小海手里拿着袜子，及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水花将瓶子放好，转身看小海手里拿着袜子，“你看，还是凉吧？早让你这个天得穿袜子，总不听。” “知道了，我穿。” 小海嘘声叹了口气，坐沙发那边，穿好。 水花就对司振道，“你去跟他们玩会去，婶子一会就做饭啊。” “嗯，好。” 司振微笑着出了厨房。 然后，看看沙发边的小海。 小海看他可怜巴巴，就大声道。 “啊，司振，你等一下，教我几招呗？上次学校有个格斗类的运动项目，我没敢报，怕报了不过，反而浪费报名费。正好今天你在，我也有空，指导我一下啊。” 水花听见这话，担心的看了下小海，连忙又看向司振。 堆起满脸笑意，那意思很明显，帮帮自家小海吧。 第七百一十一章西芹炒百合 “好啊，没问题。”司振爽快应下。 水花顿时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夸道。 “司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们去房里学习啊，我现在去做米粉蒸肉，这肉也得多蒸的酥烂的才好吃。” “辛苦婶子了。” 司振客气一句。 水花笑着摆手，“这哪辛苦？你才辛苦。教人最辛苦了。” “是呢，妈，那我回屋，和司振切磋一下，一会那西芹留给我来炒啊。” 小海穿好袜子，起身过来。 水花笑道，“行，我先给你洗了切了，一会你来了直接炒。” “嗯。” 小海给司振使了个眼色，“走，到我屋去。” “嗯。” 司振答应一声，跟小海进了屋。 一进屋，小海转身过来，眉眼笑盈盈的望着他，“怎么样？你该感谢我吧？” “谢你什么？”司振装作不知。 小海拉了张椅子，坐在书桌前哼道，“要不是我，你还得上楼去跟沃爸他们下棋去。” “这倒是。” 司振附和，“我还是更愿意陪你练格斗，还是擒拿手？” 小海唇角含笑，拿了本书给他，“就看这本吧《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吧，里头要记的东西太多，快记。” 司振翻了翻，点头，“好。” 约莫半个小时后，沃爸跟沃正阳玩了两把象棋，觉得没意思，又想找司振。 结果下楼就喊，“小司。” 水花正在切土豆了，闻声，拿着菜刀冲出厨房，“小点声。” 小海一看她手里扬起的菜刀，吓了一跳，“妈，你干嘛？” 水花愣了下，看见自己手里的菜刀，忙放下来，小声道。 “小司在房里教小海学习呢，别乱喊。” 然后忙不迭的，持着刀，笑着进了厨房。 时间过的很快，中午的米饭已经蒸好了，米粉蒸肉也差不多了，水花直接将小锅都端到了餐桌上凉着，排骨也炖好了，还有几个炒菜也都完成了。 最后，就剩西芹百合等着小海来炒。 水花觉得，切磋一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就到小海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喊着，“小海，来炒菜了。” “哦，来了，来了。” 小海一看时间，乖乖，快十二点了，她忙起身，对司振道，“我去炒菜，西芹百合。” “嗯。” 司振没跟着她出去。 等他走后，他就在房里看看书。 “小海，就在这锅里炒，油在这。” 水花在边上指导着小海，越说越觉得费事，干脆道，“要不，还是我来炒吧？” 一个素菜，她几分钟就好。 “不，这道菜我自己来。” 小海打开灶火，神情兴奋。 看锅烧红了，连忙拿起油罐，舀了一勺菜籽油放锅里，觉得有点少，又舀了一勺。 还想再舀时，水花忙按住，将她手里的油罐子拿了，“哎呀，行了行了，两勺就够了，这菜清炒，油多了会腻的。” “哦，好。” 小海看着锅里油热起来，锅沿边还冒烟了，慌忙将碗里切好洗净的西芹倒了进去。 滋的一声，油烟窜了起来，小海吓了一跳，连忙将锅盖扔过去，将锅盖上。 水花也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察看，“小海，油溅着没啊？” “没。” 小海怕菜糊了，就要揭开锅盖。 水花将他挤到一边，拿起锅铲，先将锅里西芹炒了几下，一边教她。 “你刚才倒菜进锅不对，那西芹洗干净了放碗里沥水，你倒锅里之前，要将碗里水再倒一倒。 就这样，也不能猛一倒，不然，菜上的水遇着热油，就会溅出来。 你要沿着锅沿边上，小心的倒下去。” “妈，我知道了。” 小海认真听着，记在心里。 水花看她还想继续，就将锅铲交给她，笑道，“那你来吧，接下来将百合放进去翻炒，再加点盐就成。” “嗯，好。” 小海在水花的指导下，接下来的程序基本上都完成了。 一盘西芹百合，就是西芹有几片炒的焦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 “好了，洗洗手，咱们吃饭。” 水花将这盘西芹百合端到餐桌，然后，喊人吃饭。 两家人一起坐到餐桌旁。 司振自觉地坐到了小海的身边。 “哇，今天中午可真丰盛。” 沃爸爸看着一大桌子菜，疑惑的看向水花，“这是有啥大喜事？” “元旦，新年啊，还不算大喜事？” 王艳平将早上买的酒拿出来，放他跟前一放，不过，却板着脸道，“不许多喝，下午还要上班。” “知道，我就喝……” 沃爸爸竖起三根手指头，见水花不乐意，他改口道，“就两杯。” “嗯。”水花这才将酒杯给他。 小海将沃爸爸跟前的西芹百合，悄悄地挪到了司振跟前，用眼神示意，快尝尝啊。 司振拿着筷子，夹了一口，用力点点头。 “好吃吧？” 小海期待的两眼晶亮。 司振再次点头，“嗯。” “那就多吃点。” 特意给他做的呢，小海开心不已。 当司振吃到第三口的时候，水花注意到了。 “哎呀，司振，吃排骨，吃肉啊，那个西芹，一会给你沃叔吃。” 不用吃，水花都知道那西芹百合一准咸的齁人。 她当时就在边上，本是想指导的。 但是，小海那手太快啊，一个没留意，她一勺盐下去了。 要不说她家小海出手大方呢，平时花钱如此，这炒菜搁油搁盐也是如此。 那油也就算了，多点也成。 可是，那盐，别人搁盐时，那都是浅浅的一小勺，还得一颠一颠的撒进锅里，生怕多了。 她家小海直接一勺倒进锅里。 她想制止，已经来不及。 只能勉强挽救，多加了点水。 “没事，婶子，我爱吃。” 司振抿了抿唇，跟水花道。 水花忙将他跟前的西芹百合拿走。 然后，给他夹了一大块的排骨放碗里。 “多吃点肉。瞧你，这次回来好像瘦了呢。在学校是不是吃不好饭？我家小海回来也瘦了点。” 小海听言，咬了一口手里的大骨头，感叹道。 “妈，我都说了，学校食堂饭菜跟你做的没法比。开始那几天还成，吃了一个多星期，我就有点腻了，可想你做的菜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真没下厨天赋 说的水花心里酸酸的，儿子长这么大，上了大学就要离家了，虽说是去读书。 但是，家里人其实也不大适应。 “那就多吃点，我今天买的排骨多。” 水花又看向司振，“司振，你明天什么时候的火车啊？我也给你带一份。” “谢谢婶子。” 司振刚说了一句，正想婉拒呢，就听边上，小海突然离了桌子，跑到厨房去了。 众人疑惑。 等小海吐了嘴里的菜，出来，水花问，“小海，你怎么了？” “水。” 小海冲到茶几边，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点水，一口灌下去。 尼玛，就像吃了把盐，快齁死她了。 司振诧异，“你吃西芹了？” “嗯。” 小海喝了大半杯水，总算缓过来了。 然后，想到刚才司振吃了三口。 顿时，心里难受极了。 然后，默默地给他倒了一大杯水，递到他手边。 用眼神示意：傻瓜，那么咸，吃一口就算了，还吃三口？ “菜咸了吧？” 王艳平看小海垮着小脸，安慰。 “没事的，第一次做，难免的，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就是，第一次炒这样，很不错了。” 司振喝了两口水，也出声安慰。 沃爸爸听见这话，疑惑的看着手边的西芹百合，“这是小海炒的啊？” 说着，就伸了筷子。 小海连忙捉住他手腕，“叔，别动，别动啊。” 另一只手，迅速的将那盘西芹百合给撤下了。 沃正阳一脸懵逼。 “怎么了？炒好了还不让人吃？” “下次再做。” 小海一边将盘子送到厨房一边回道。 这边，水花压低声音对沃爸爸道，“盐放多了。” 沃爸爸也小声回了一声，“哦。” 怪不得不让人吃了。 司振低垂眼帘，唇角含笑。 然后，又默默地喝了两口水。 午饭结束，司振照例和小海切磋。 小海帮他泡了杯茶，然后，红着小脸歉疚的说。 “抱歉啊，本想亲自下厨给你炒个菜的，结果……” “很成功啊。” 司振打断她的话，很满足的道。 “除了咸了一点，其他的都很完美，西芹很嫩，百合很香。而且，你炒出来的颜色也很漂亮。最关键的是，熟了。” 最后一句，成功将小海逗笑了。 不提做菜的事了，小海觉得，自己大概真没下厨天赋。 而且，他也没太多精力耗在这上头。 就算将来和司振结婚，他大约能守在厨房为他做饭的机会也少。 第二天，司振要赶火车，水花早早就烧了午饭，不到十一点就开始吃午饭了。 吃过午饭，水花将早早准备好的油炸小排骨，分成了两份装在铝饭盒里，一盒给司振，一盒给沃正阳。 沃正阳的工作单位直接在本市，从汽车站坐了汽车就到，很方便，沃爸爸一个人将他送到车站。 另一边，小海送了司振到火车站。 在火车站那小广场，还买了点水果给他拿上，过后又觉得少了，又去店里买了一大包的零食。 “在学校好好吃饭，这些零食水果，给你晚上当宵夜的。” 司振手里提着那么多吃的，本想笑的，可突然的，眼睛一酸，竟有些湿意。 “我想吃桔子。” 他眼圈红红的看着他，一面从水果袋里，挑出一个最大的桔子，塞到小海手上。 看他神色，小海只当是分别在即，这家伙心里舍不得了，于是又从袋子里拿了两个桔子，三个桔子，调皮的朝上抛了两个，接住，再抛。 “司振，看，我给你表演杂技。” 司振蹙眉，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哎呦。” 看他笑了，小海得意，结果，一个失手，先是一个桔子，继而三个桔子全滚到了地上，害她连忙跟着那在地上滚的桔子追。 “小海。” 司振忙拿着背包等物，跟上。 小海终于追到桔子，“总算逮到了，哼，还想逃，看我现在不剥了你们。” 她抓起桔子，狠狠的剥了皮。然后，将剥好的桔子，递给司振。 司振买的是下午1点45的火车票，现在还有时间。 于是，接过桔子，就在边上找了个长椅坐下。 小海坐到他身边，又剥了一个，自己吃。 司振一个吃完，扭头看她，声音轻轻的，像个孩子，“我还要。” 小海愣了下，看着他缱绻的眼神，那种分别的凄楚，似乎一下子涌上心头，也有些难过了。 他低着头，默默的又给他剥了一个。 “司振，好好念书，等寒假了，我去海市接你。也许，等不到寒假……” 只要能抽空，就会去海市。 而且他也打算把自己的连锁店开到那边去，得调人手在那边照应着。 但最后那句话，他还是没说出口，怕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司振没有说话，默默的吃着桔子。 小海也没再说话，就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慢慢的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 戈玫看到自己任务条里，小海和司振的任务条进度越来越快后，也安心了。 明白这次的任务完全是邵大厅长一手促成的。 在假期的时候，好好的给自己放了个大假，陪着邵胜和孩子们回村里放松了好几天。 上山里打野鸡，下河里游泳摸鱼。 真是玩得那叫个不亦乐乎。 特别是小若若，在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的陪伴下。 简直是玩成了个小泥猴。 开心快乐的假期终于结束了。 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 在展销会上，戈玫接待的一个大客户——恩平市的孙老板，说要来看制衣厂。 而制衣厂这头，吴厂长等人都在。 放假前几天在戈玫的主持下，制衣厂从上到小，从里到外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厂子小，厂房租在大院，让整个厂子更像家庭作坊。 所以，戈玫让人将那几间连在一起的车间，全部打通。 一间一间的小车间，变成了一个大车间，屋子显得阔朗敞亮，机器一摆，规模上显得更大些，其实，机器还是那么多。 工人们干活也更方便一些。 再有卫生方面。 打扫庭院，擦拭机器，消防安全等等，全部到位。 第七百一十三章怀疑你公司资质 就算规模小，也要给人很正规的感觉。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另外，戈玫还将她的办公室，也就是吴厂长以前的办公室，找了装修的给重新刷了一下。 之后，戈玫就在办公室里，摆了两盆绿植，挂了一张地图。 办公桌上，一部电话，记事本，笔。 简约大气。 “明天……” 戈玫在改头换面的办公室里，跟吴副厂长几个厂里核心人物，开了个小会。 “孙老板要来咱们厂里看看。所以，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 我说的接待工作，并不是指吃吃喝喝，而是，你们都给我干起来，表现的更专业一点。 咱们要用自己的实力，让人家信任我们，与咱们合作。“ “厂长，你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新调上岗的车间主任首先保证道。 顾春燕现在被戈玫正式任命为制衣厂的车间主任了，主要负责车间生产工作。 其他人亦跟这儿顾春燕之后，表示都准备好了，完全没问题。 戈玫这才满意的点头。 第二天一早，戈玫就来到了厂里。 厂子这边是八点上班。 她俩到时，才七点刚过，还早，不过，吴副厂长已经来了。 于是，三人一起，先到了生产车间，再到仓库等，又检查了一遍。 等工人们陆续来上班，车间机器运行。 戈玫瞧着，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非常满意。 上午大概十点多钟，孙老板带着司机，从恩平市直接开车过来。 一到娉婷服装厂，他就显得有些失望。 这厂子一看，就有些年月了。 而且，规模也不是很大。 “戈厂长，这就是你的制衣厂啊？” 见了戈玫的面，孙老板直接将自己的失望说了出来，“这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四合院，并不像个厂子嘛。” “孙老板，您稍安勿躁，请听我说。” 戈玫不急不躁，先将人带到自己办公室，给泡了杯茶，然后，才缓缓说道，“这样，我先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娉婷服装厂的经历吧。” “经历？什么经历？” 孙老板有些好笑的打量着戈玫，“这年头，到处都是皮包公司。只是，我想不到，今天让我给碰到了。” 戈玫闻言，秀眉一蹙，审视的盯着他，“听孙老板这话，我突然怀疑贵公司的资质了。” 听到戈玫怀疑自己公司的资质，孙老板不怒反笑，“戈厂长，你可真幽默！” “不，我是认真的。” 戈玫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口茶，然后，淡然道。 “合作嘛，那是基于双方信任和共赢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的。孙老板一来，连我的厂子都未考察，甚至连车间都未看一眼，便直言我欺骗了你。 我想，大约我们是合作不来的。不过，孙老板大老远的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这样，油费我报了。”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五十块的零钱，直接拍桌子上，大有拿钱撵人的意思。 孙老板今年三十多岁，想他十几岁就在黑市里摸爬滚打，到现在拥有自己的商铺，纵横商场也快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啊。 但是这样一个女人还这样火爆脾气的，第一次见。 “戈厂长还真是……直接。” 孙老板看着桌上的那五十块钱，突然又有些好笑，“行了，把钱收起来。既是出来谈生意，我这油费还是出的起的。” 戈玫轻笑，“那行，我可省了呢。” 她真将五十块钱收了起来。 孙老板，“……” 戈玫看他仍旧坐着不动，便有些疑惑，“孙老板还有什么话说吗？” “戈厂长……” 孙老板原本是想走的，可是，自己瞧不上这厂子，骄傲的转身离去，跟被人拿钱撵走，这差别可大。 他这心里突然就不大舒服。 常年浸淫生意场，他不是这种轻易动情绪的人。 但此刻看着戈玫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孙老板就动气了。 特么的，一个小女人给他甩脸子？ 当即，他失望的摇头，“看来，戈厂长还是太年轻啊。米饭班主都来了，难道你不该好言好语的将我留下？” “为什么？” 戈玫挑眉，又不是财神爷，还好言好语留下？ 呵…… 孙老板有些恨铁不成钢般，“咱们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要讲究什么？” “诚信啊。” 戈玫答的干脆。 孙老板狠狠白了她一眼。 “和气生财啊。这该低头时就要低头，像你脾气这么硬，可不行。” 戈玫耸眉，不置可否。 孙老板顿时把自己弄得像个长者一样，继续教导。 “就比如，我今天能来，那么，成为你的合作商的几率就有一半。你该想到，在我挑剔你的时候，或许只是考验你。” 戈玫淡淡笑笑…… “所以，孙老板是想考验我的厂子，还是考验我的人？” 孙老板一噎，“戈厂长，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这样在商场上会吃亏的。” “或许吧。” 戈玫：“孙老板的话，确实也有道理。但人各有志吧。我觉得，生意就是生意，相互成就，达成共赢，而并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压榨亦或者妥协。” 孙老板听完她的话，唇角微勾，带着几分讥诮。 到底还是太年轻，哪懂这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啊。 还相互成就，共赢？ 做生意，获得最大利益才是关键。 “另外。” 戈玫杏眸微抬，见他一脸不屑，神色就也带上了几分轻慢。 “您在挑选我厂子时，可知道，我也是在选择您的，做生意可是双向选择呢！” 孙老板脸皮一僵，随即嗤笑，“你选择我？我可是合作商……” “目前还不是呢。” 戈玫立刻否定了他的话，接道。 “在这个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时间就是金钱。我是想要竭诚与我厂合作的商家。我也是很忙的，没那多时间和心思，去跟您周旋，使那些个弯弯绕。 厂子呢，就摆在这里，我们的实力也摆在您眼前，您完全可以亲自去考察。可以咱们就谈。不可以的话，我就祝您能寻到更好的合作厂家。” 孙老板又被噎了一下。 “年轻人啊，你说话还挺冲。” “良药苦口，实话难听，没办法，谈合作嘛，就这样。能合作就谈，不能合作就散啊！不然呢？ 您的意识是，我能摆上一桌，陪您喝点小酒，再给您唱个曲儿助助兴？软言蜜语的，把您哄高兴了，这合作就算谈成了？” 戈玫语气夸张，说得嘲讽，却一击击中。 第七百一十四章生意场上的双向选择 像孙老板这种老派的生意人，就是喜欢先吃吃喝喝搞不作为的那套。 是戈玫这种实干主义者最不喜的。 孙老板脸色紫胀，“哎呀，你这话说的，你还是太年轻，不懂这生意场上的酒桌文化。这喝酒……” 一看戈玫小脸凉冰冰的，孙老板及时住了口。 “得，跟你也说不着这些。时间就是金钱，行吧？这样，你现在就带我去你车间瞧瞧。” “孙老板有资质代理我们品牌的女装吗？” 戈玫坐在椅子上没动，反而对他提出了疑惑。 在这一刻钟的谈话中，戈玫觉得孙老板应该算是那种老派的商人，他们更注重人情关系，更倾向于贬低和压榨供应商的利益，从而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从一进厂，孙老板就对厂子提出不满，尽量贬低厂子。 他未必不想合作。 但是，他会通过这种方式打压厂子，让雪儿女装处于弱势，跟他合作好像高攀了似的。 通常，有些供应商会选择放低身段，损失一些利益来换取合作。 但是，戈玫可不想开这个先河。 孙老板都站起来了，结果，戈玫仍旧老神在在的坐着。 他顿时不悦，“戈厂长，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啊？怎么？我有诚心去考察，你倒给我拿乔了？” “不。孙老板先坐。” 戈玫从抽屉里，拿出了合作商协议，放到桌子上，“这是我厂关于与合作商之间的一些协议，里头有关于合作的具体事项。如果孙老板觉得能接受的话，我们再继续。” 孙老板一时间，倒有些无语了。 妈的，还第一次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他倒也不是真缺这个生意。 就觉得，好像咽不下这口气。 他坐下，拿起协议看了看，直接道，“你这价格可高啊。” 戈玫扬唇，“品质在这。我们的女装，无论是从面料做工还是设计，都对的起这个价格。您如果愿意合作的话，就是我们的初批合作商。 这个价格还有其他条件，已经是很划算的。” 孙老板看完协议，起身道，“行了，我看完了，现在带我各处看看，可以吗？戈厂长。” “没问题。” 戈玫将协议收好，亲自带他在厂子里转了一圈。 看完之后，孙老板依旧叹息，“厂子还是小了的，这让我对它今后的发展，还是有些担心啊。” “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戈玫这次没有反驳他，而是认真回道，“厂子虽小，却已经有了二十三年的经验。目前，我们正在转型和发展阶段。 这对您来说，其实也是个机会。 来年，我们就会扩大规模，并且会引进一些新机器。届时，厂子必然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孙老板听言，只淡淡的耸眉，“你说的以后，我现在看不到。” “不远，顶多也就半年后吧。” 戈玫道，“不过，到那时，代理商可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 孙老板勾唇一笑，“听你这话，我还得抓紧这个机会了。” “不急，您可以慢慢考虑。” 戈玫道，“这样，如果您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带你去我们的品牌专卖店去看看。” “哦？你们还有自营店？” 这个，倒让孙老板有了几分兴趣。 戈玫点头，“是啊，我们的专卖店已经经营了一段时间了，目前，销售量还不错。请。” 她本想骑车带他过去。 但孙老板说，“算了，坐我的车吧，一脚油门的事。” 就这样，戈玫坐着孙老板的车子，到了市区这边。 戈玫上车后报了地址，也没心情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任由孙老板开车，开的越来越快。 “戈厂长，是这里吗？” 戈玫睁开眼睛，只见高档大气的【娉婷】专卖店牌匾，出现在她眼前。 本来孙老板也只是想给戈玫下个台阶，反正来都来了，看一眼就走。 这个女人的工厂又小又旧像个小作坊，代理产品价格还不低。 特别是女老板脾气还不小。 呵呵！ 钱可是抓在他手上的，这种资质的厂子，凭什么赚他的钱。 来看看，打击一下她，也无妨？ 孙老板嘴角有些得意得变形，这么个脾气冲的女人能干什么大事？ “孙老板，就是对面这家店。你看把车停哪儿？” 戈玫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可说出来的话却彬彬有礼。 毕竟是有意向的客户，厂子需要扩大，需要新的代理商。 孙老板却没有回答戈玫的话，眼睛死死盯着店面。 此时，他已经被专卖店门口的情况震惊到了。 有好几拨人陆续的从专卖店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手上还拎着大包小包，居然都是印刷着【娉婷】品牌的专卖纸袋。 这店的生意？如此火爆？ 难道她是知道我这个大客户来视察，找了些人来做笼子？ 孙老板皱起眉头，盯着店门方向，扶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 见他看得出神，戈玫心中暗笑。 生意人大多是势力眼。 这也正常，谈合作目的就是赚钱，带他来看看别的代理商是如何赚钱的，这招是最有说服力的。 只见陈招娣带着喜悦，在店里忙出忙进。 这是今天的第几笔生意，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还不是节假日呢，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来店里的基本都是回头客，增长很快。 她已经增添了五六个店员了，可还是不够。 到节假日，更是几乎人挤人。 陈招娣已经盘算着，抬高价格，去问问隔壁的店面要不要转让。 打算尽快扩大一倍。 孙老板看来看去，觉得店里试衣服的那些女人，表情喜悦自然，倒一点也不像作假。 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当初去展销会上找厂家。 的确是想找个有设计能力的实力工厂做代理商。 可大品牌看不上他的，小品牌他又看不上。 看起来，这间小厂设计的衣服还是很得市场啊！ 这时，一个穿着聘婷品牌衣服的时髦女人，带着三个少女来到了店里。 看上去似乎和陈招娣很熟的。 第七百一十五章这厂的实力真的这么强？ “陈老板，你家这衣服啊，我一穿上身，家里姑娘和两个侄女都说好看，非要我带她们来，今天啊！我可带足了票子，打算来给她们多挑几套！” 女人和陈招娣聊着天，可还是不断被其它客人打断。 她只得放老板娘去忙，仔细的在货架上翻找，心里盘算着家里所有女孩的衣服都在这里买得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女童的。 看到这种情形，戈玫再也坐不住了，没再理孙老板就径直下了车。 一进到店里，她居然像一个普通的售货员一样，帮忙整理起了衣架上刚试完，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哎，戈厂长，你别动手，别动，让我来。” 陈招娣一眼瞥到了闷不出声，上手就干活的财神爷，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忙冲过来抢她手上的衣服，陪着笑。 “你看，这季上市的新款太畅销了，真没想到回头客这么多，我正在筹划扩建店面。现在这种混乱只是暂时的，你放心！” 戈玫淡笑，“陈老板的能力，我当然放心，既然【娉婷】选了你在这个区域做代理，肯定是经过考察，自然是信得过的。” “对了，陈老板有空也多来厂里坐坐，你们直面客户，多反馈宝贵的意见。” “那是当然，我把扩建的事敲定了，咱姐俩一定好好喝一杯！” 陈招娣倒是想和戈玫多说说话，沾沾财气，可无耐此时客户太多，总被打断。 “陈老板，你去忙！我们回头聊。” “好，那说定了，下次我请客啊！” 孙老板当然也跟着下了车，他倒是想一看究竟，默默跟在戈玫后面看着，心思翻涌。 看来这家店还真是戈厂长【娉婷】品牌的代理商。 居然还要掏钱，上赶着要请这女人吃饭呢。 他摸着下巴揣度，看来这些衣服还真是为代理商赚了不少利润呢。 时髦女人带来的三个少女，在她们谈话的功夫里已经试好了几套衣服，店员都已经打好了包，准备结帐。 可那嫂子还意犹未尽的在货架上翻找着什么。 戈玫细心上前询问，原来她家还有几个7-8岁的小侄女，想找找有没有童装尺码。 这让她心思一动，这块的童装市场倒是之前没有留意到。 带着微笑，戈玫让女人留下了联系方式，还特别记录了客户需求，才交给店员。 女人们嘻笑着结帐，一共挑选了不下十套女装，才一脸满足的离开。 出门前还特别和陈招娣打了个招呼，让她下次上新款，记得通知她。 看着这一幕，戈玫脸上也漾开了笑。 这个陈招娣，虽说和男人交往是个傻白甜，可做起生意来，倒的确是一把好手。 戈玫观察店面陈列，思考着新款的开发，差点就把孙老板这个人给忘记了。 而暗处观察的孙老板心中更是震惊得不行。 不由得暗自吸了一口气，幸好赶过来看一看。 不然真错过了这种好资质的厂家，无异于就像弄丢了送上门来的金元宝啊！ 可…… 这个女人的实力真的这么强吗？ 陈招娣正送客户出店。 就在孙老板思索的功夫，又有几个职员打扮的女性，拎着店员打包好的衣服出门。 孙老板忙拉住经过身边的陈招娣，低声问，“哎，我说这个妹子，你这店里的衣服都是县城大榕树旁那间小作坊工厂设计出来的？” 陈招娣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一听这话就炸了。 “哎哟，你谁啊？打听这个干嘛？看我生意好，想撬我厂子来了？” “啊，你这老板娘，怎么这样说话的？” 孙老板也是有几分脾性的生意人，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人误会。 “我怎么说话啊，你偷偷摸摸的，躲在我家店门口，这是干嘛？你这是商业间谍行为，走走走！” 陈招娣踩着高跟鞋，叉着腰，瞪着孙老板，那副神情活像要来抢她的摇钱树似的。 “你说谁偷偷摸摸的，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孙老板也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和陈招娣争了起来。 “你哪来的，听不懂人话么？你给我滚远一点。” 陈招娣怒而抄起店门口的扫把，朝着孙老板就咂了过去。 此时，店内的戈玫才反应过来，急忙冲过来救场，一把扯住陈招娣胳膊。 “陈老板，手下留情，这位是我带过来的孙老板。” 一听这话，陈招娣才放下扫把，疑惑的看着戈玫，一脸的不可置信：“小玫，不是吧，你可不能弄那么多代理商出来和我抢生意啊！” “陈老板，这这说哪里的话，之前我们签合同时，都写得清楚，一间专卖店的方圆十理，不得签第二家，那不是弄坏自家招牌的事么。 这位孙老板是恩平市赶过来的，所以我带他来你这里看看。” 看着孙老板头发都被扫把砸乱了，一身西服也沾了污迹。 戈玫苦笑不得，这事她有责任，没留意孙老板就跟在后面，还一言不发的在门外偷窥，更是问上了陈招娣，引起了这场乌龙。 “哦，原来这样啊！那是误会。”陈招娣这才消了气，仍是防备的看着孙老板。 而孙老板更是气急攻心，没想到这个代理商这么泼辣，不分青红皂白就抄家伙打人。 但碍于看在戈玫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动手。 不甘心的瞥了几眼店里的情况，深吸了几口，才把火气压了下去。 对着陈招娣大度的摆摆手：“算了，看在戈厂长的面子上，就算了，我现在也是戈厂长授权的，恩平市的代理商了，以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得相互扶持才对。” 额？ 这下轮到戈玫愣住了，她什么时候授权给他了，之前不是还嫌弃厂子规模小的么。 正开口，准备和孙老板讨论清楚关于恩平代理的事。 这时从马路牙子上又冲过来个衣着浮夸，看上去油头粉面的男人，上前就要跟戈玫握手。 “哎哟，这不是戈厂长吗？幸会啊，真巧，在这里碰上你。” 戈玫连忙后退一步，“你是？”脑子里搜索了半天，也没认出这个人是谁。 倒是陈招娣冷冷的把手上的扫把往墙角一扔，拍了拍手，“冯宝财，你又来干什么？这天天在我店门口晃荡，多半也是想来撬我厂子的吧。” 第七百一十六章争抢娉婷代理权 她把脸一横，指着冯宝财的鼻子。 “你就少痴心妄想了，戈厂长是我姐们，才不会把代理权放给你这种流氓胚子。” “哎，招娣，看你说得，我俩亲梅竹马的，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儿呢！” 冯宝财这人一看就油得狠，眼珠子转得贼快。 他拍着身边男人的肩膀，“你看，我找戈厂长只是想订毛巾，这不，我兄弟结婚，他老婆上次看上了戈厂长新设计的毛巾礼盒，就想把结婚仪式回礼这块的环节弄得完美一些。” 见陈招娣气呼呼的不出声，他就笑嘻嘻的看向戈玫。 “戈厂长，这快过年了，厂子还赶得出来么？帮帮忙行不？我这兄弟，过了年就结婚，急用，一万套，就赶一万套出来，你看行不？” 哦，原来这男人就是陈招娣常提起的冯宝财啊！ 戈玫记起来了，上次日用品厂那边开订货会时，这个男人也有来参加。 后为她还是把岗市的代理权签给了陈招娣。 戈玫露出商业性的微笑，“冯老板，今天是偶遇，我这还有带客户呢，你这一万套毛巾礼盒的事，回头我再和你详谈。” “行，那就不打扰戈厂长了，我们回头谈！” 冯宝财也是个在商场上混的，察言观色厉害得很。 他瞟了眼狼狈的孙老板，又冲陈招娣挤了挤眉头，带着兄弟摆手离去。 “戈厂长，你还有个日用品厂吗？应该生产能力不小吧。” 孙老板理了理头发，拍了拍身上的污迹。 他从那个男人和戈玫的对话里可捕捉到了不少的信息。 一，戈玫不止一个厂子。 二，她厂子的设计能力的确不错。 三，不少人都在争她厂子的代理权。 就在刚刚，他也有留意过陈招娣店里的产品，除了女装，还有不少漂亮的毛巾礼盒。 那些大红的配色极为喜庆，售价还不低。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那些礼盒的购买率很高呢！ 基本伸手摸一摸，看一看的顾客都会买上两条。 乖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想不到这种毛巾礼盒还有如此大的市场。 戈玫正待答话，这时陈招娣笑了起来。 “我说孙老板啊，我就说了，难怪你刚才的语气里瞧不起‘那大榕树下的小作坊’，你也不去我们岗县打听打听，我们戈厂长的来头。 我建议你多看看岗市新闻吧。戈厂长办的工厂有多出名，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她开的厂子，还有，【娉婷】品牌创始人安置下岗工人的事迹有多少人还在津津乐道呢！ 还有啊，你是没去过【娉婷】北城和海市的专柜吧，有机会去长长见识，【娉婷】化妆品还有作为国礼赠给它国友人呢！……” 陈招娣一口气神清气爽的，给孙老板巴拉了一大堆，少不了一番得瑟。 这也让戈玫想起了当初。 这个制衣厂当初她还真没有接手的欲望，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缘份，为了帮助吴厂长，最后她还是接下来了，并朝着自己的想法去打理。 “行了，陈老板，你看你家店员在喊你了，去忙吧，回头再细聊！” 陈招娣的话再度让孙老板震惊了，他咽了咽口水。 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小县城居然还有如此卧虎藏龙的女企业家。 他的目光不由得飘向了那个如同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女人。 “戈厂长，时间不早了，我请你们去吃饭吧，您看我们的合作……我可以马上签订合同，我知道，之前的确是我冒犯您了！” “哟，孙老板，你刚才不是还在说【娉婷】制衣厂是个小作坊吗？” 陈招娣对着孙老板揶揄。 戈玫递了个眼色过去，那意思是，有得忙你就赶紧去忙吧，赚钱要紧。 孙老板额头也开始冒冷汗了，开始担心戈玫对他这个代理商的资质不太满意。 忙补了一句，“您之前合同上注明的加盟费，我也觉得十分合理，而且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再加多百分十十。” “啊！” 这下轮到陈招娣傻眼了，这人是个傻叉叉吗？ 还主动提高加盟费，如果她和戈玫签的合同一到期，戈玫也涨加盟费，她不是赚少了。 不过，转念想想这火爆的生意，陈招娣还是盘算着尽快把店面再扩大。 羊毛也是出在羊身上，只要戈玫能把岗市的代理权一直签给她。 涨点加盟费什么的都是小事。 想明白这一点，陈招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觉得孙老板简直就是个老狐狸。 狠狠用眼神剜了他一眼，才进了店里。 戈玫对孙老板淡淡一笑。 “孙老板，请吃饭就不必了，我厂子里食堂师付的手艺还不错，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回我厂子里一起吃个便饭。 至于增加盟费，就更不用了，我们对所有代理商都是一视同仁，你如果代理了我的产品，最重要的就是想尽办法扩大销量。跟我戈玫搞那套虚的没用。” “嗯，那戈厂长的意思是，这恩平市的代理权就签给我了？好！” 孙老板激动得一拍大腿。 “哎，孙老板，我现在还没说，我之前也说过了，你在挑选厂子实力的时候，我也在挑选代理商的实力。”戈玫看着孙老板那满脸的污迹，还很激动的表情暗笑。 “我们现在先回厂子吃饭，也不好让孙老板，你饿着了，再把合同那些看一看，你先带一份回去。我也去工厂安排一下，找个时间让我们厂销售科经理上去恩平拜访拜访，只要符合我们【娉婷】代理商的资质，一定签给您。” “行，行，没问题。” 孙老板连声应答。 虽然心中有点小忐忑，但从戈玫的认真态度来看，只要他投点钱，在他们去考察之前把店面装修一下，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两人一同开车回了厂里。 孙老板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就连食堂里简单的三菜一汤，也被他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而且再细看这厂子里工人一针一线的细致程度也让他大吃一惊。 难怪陈招娣的店里回头客那么多。 敢情这厂子的管理还是有一套的啊！ 第七百一十七章进军童装市场 所以这车出来衣服的针脚才会如此平整细致。 这样成品衣的版型细节才会到位。 平心而论，以这种品质来说，合同上的代理价格的确是公道的。 之前他只看到规模，就先入为主的小看了这家厂，而忽视了其它。 幸好…… 孙老板真庆幸自己这次没有走宝。 最后，双方把细节敲定，孙老板怀着激动的心情就驱车离开了。 戈玫也安排了日用品厂的宋瑞林，第二天就带着合同悄悄上恩平去考察。 吴副厂长配合戈玫送走了孙老板，站在厂门口搓手。 从展会上的接待，到孙老板来看厂子，戈玫都是让全程跟随。 戈玫滴水不漏的作风，更是让吴秋雨惭愧得很。 站在风口，她认真的反醒自己。 当初确实是自己太容易轻信人了，就连订货客户货场和地址，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核实一下，也是活该被骗。 从一路的忐忑，到彻底信服。 吴秋雨算是对戈玫服得五体投地了。 招品牌代理商和做纯订货的加工厂也不同，有绝对的优势。 先付加盟费，再挑货付款。比起之前，自己只懂得接大批量的订单，这种合作方式，稳妥太多。 戈玫正好回办公室，“吴姨，你站在这里吹冷风做什么？还不敢快进去坐。” “戈厂长，我在这等你。” “哦，有事？” 戈玫拉着吴秋雨进了办公室。 把茶台上冷却的茶水倒掉，换了壶热的。 “也没什么，就想问问那个孙老板说了什么时候打货款？” 吴秋雨忙配合着重新把茶叶装上。 戈玫看着她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换了个称呼。 “吴姨，你不用担心，孙老板的确是个老狐狸，但我已经搞定他？生意嘛，只要我们的厂子能帮他赚到钱，一切都好说。 一开始他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厂子规模小，设备不够精良，肯定做不出什么好产品来。一但让他们看到我的专卖店的火爆生意后，他还坐得住了？” “对对，戈厂长说得很在点。可我真没想到，你把制衣厂的新款，提前放进了日用品专卖店里去试卖，还生意那么火爆。” 戈玫做这些事时，倒是真没和吴秋雨强调，所以这些前情的铺垫她都是不知道的。 也难怪她会担心，毕竟之前，这家制衣厂并没有自己的设计能力，更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只能接一些低价格的加工单，很容易把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嗯，下次我带你去看看之前【娉婷】日化厂签的代理商，你们也熟悉熟悉吧。” “好好好！” 吴秋雨连连应下，还有些小激动。 之前她有听说过戈玫收购红旗毛巾厂，安置下岗员工的事迹，但从没听戈玫亲口提，对于细节不甚清楚。 现在戈玫委派她做副厂长，她技不如人，就得跟着戈厂长多学学。 她捧着热茶，下意识感叹了一句，“戈厂长，跟着你可真长本事。” 戈玫唇角微勾，没出声。 吴秋雨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对了，等下我想开个大会，把签下孙老板这个大代理商的事情宣布下去，把工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你看可以吗？” “嗯，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戈玫点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刚才我去了设计部，说了回头，跟她们讨论一下年后新的发展方向。” 她皱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不然，你去车间先主持会议，主题就围绕着厂子新的发展方向，后面我忙完了，再来宣布一些新的厂规。” “行！” 吴秋雨抿唇点头，看到戈玫这么忙碌，她想努力替她多分担一些。 喝了口茶，戈玫打开办公室抽屉，拿出了一沓之前收集好的，潮流服装杂志，去了设计部。 就在陈招娣的店里，戈玫同女顾客聊天的功夫里，就收集到了一些童装市场的信息。 九十年代，改革初期，童装市场也是蓬勃发展的时代。 市面上还很难寻觅到品质好款式新的好产品。 当时那个时髦的女人购买的东西里面，半数都是童装。 如果……现在就开发出亲子装，不知道市场会怎样？ 一想到此，戈玫就有些小激动。 进到设计部时，高晶晶和陈琼欣两个人，正对着戈玫先前拿过来的一沓童装资料埋头研究，样版室里其它的成员们也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晶晶，这些风格觉得如何？” 戈玫拉了把小椅子，在两人旁边坐了下来。 这里，最年轻的就是高晶晶，设计专业毕业的，想法挺活跃。 戈玫先问了她的意见。 小姑娘一笑两个小酒窝，晃了晃辫子，兴奋的说，“戈厂长，我觉得我们厂也是可以做童装的，主做中大童就好，小童类的版型和成人版类差别太大了。可能我们厂子的工人不会很适应。” 嗯，这姑娘倒是很有心窍。 戈玫点点头，补了一句，“而且，小童长得太快，大部分都是捡亲戚朋友的小孩穿小的，过个渡，孩子就长大了。” “对对，我们可以兼顾做中大童！”陈琼欣也附和着。 “那，你们看看，我这里有几份设计图稿，还有些港风女装，你们拿去看看，看能不能融合一下，设计些中大童的款式出来。” 戈玫翻开手上的资料，认真的，指着图片中的一些细节，“你们看，可以保留些潮流元素，但不能失了童真，定位就在8-16岁这样的年龄段。” 里面有几份设计图，是戈玫之前随手画的，融合了一些前世她喜欢的港风童装。 当然，在放在这个年代，会有些细微的修改。 高晶晶和程琼欣一看到这些设计图稿，眼眸都亮起来了。 “戈厂长，你太厉害了，这些款式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真开发出来一定很吸引人！” 设计部里的组长和纸格师付一听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也都围了过来。 个个都对戈厂长的设计稿赞不绝口，主要是这些款式，他们还真从来都没有见过。 戈玫笑，“晶晶，琼欣，你们的任务是将这些修改得更加符合当下市场，打些样版放到市场看反应，再作修改，毕竟过于新潮的东西也是不够接地气的。” “好！一定不辱使命！” …… 第七百一十八章没出货就打款子 车间里，传来了吴秋雨的声音。 “在这里，我要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在展销会上认识的孙老板，今天来视察了我们的厂子，对我们的厂子很满意。已经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这位恩平市的孙老板，就是我们【娉婷】牌女装，第一个加盟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愁产品没有销售渠道了。” 吴副厂长的声音不大，内容却让所有的员工都很振奋。 车间里的员工，大多数都经历过吴秋雨被骗订单的事情，那时候个个都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发不出工资，担心被裁员，担心厂子倒闭。 没想到短短的半个月，厂子里来了个新的戈厂长，就把之前挤压的订单销售一空。 这么快就签到了品牌代理商。 “所以我希望有了孙老板的订单，大家能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的完成这一份订单！” 这时，设计部的小会议也结束了，戈玫带着高晶晶和程琼欣来到会议台上。 戈玫拿出话筒，正准备也激励几句。 工厂的财务就顶着一头的汗，急吼吼的跑了进来。 “戈厂长，今天工厂的银行帐号上不知道是哪个客户，打过来了一批货款，一共二十万呢。” 那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他太激动了，实在是因为之前厂子在吴秋雨手上的时候，还真没有客户货都没有出，就打了这么大一笔钱过来。 戈玫仔细看了看打款的帐号，微微一笑，居然是那个孙老板。 这个孙老板还真是个急性子，难不成怕我不给他代理权？ 就连货品都还没有来得急挑选，加盟费和第一批铺货的款项就打过来了。 这人办事的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戈玫也欣喜的看向车间里听到这个消息，而雀跃无比的工人们。 “大家也都听到好消息了吧！既然这样，那日后，我们大家就一起努力，把厂子里产品的质量，还有产量都提高，抓好！” 戈玫粉唇微勾。 孙老板这二十万到帐，这厂子的流动资金就充裕多了。 很多员工福利，还有些老设备的更换，新设备的增加都可以提上日程。 微微思索片刻，戈玫继续开口。 “在此，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给大伙儿的加班费多加百分之十，如何？” 此时场下一阵骚动，加班费多加百分之十，也就是一百块的加班费能够多出十块钱。 哇，这上提的浮动不小啊！ 看来这个新来的厂长还是很大方的嘛！ 既然来厂子里上班了，大伙都是奔着钱来的，谁会怕加班？ 这一加就是百分之十，这钱还是赚得很轻松的嘛。 工人们个个都喜出望外的。 甚至有人还高声叫好，不一会儿，车间里就出现了潮水般的欢呼声。 “但是……” 戈玫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工人安静，紧接着话锋一转，脸色也跟着严肃了下来。 “我在提高了加班费福利的同时，相应的，对大家也是有着诸多要求的，所以，由今天开始，新的厂规细则五十项，我会让人张贴在厂门口。 希望大家每天上班前都能把这些条规铭记在心，好好的打起精神，认真面对每一天的工作任务。” 此时，车间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戈玫挑眉横扫，顿了顿，继续。 “要知道，每一个企业，产品质量才是根本，而质量就是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面对手下活儿的态度。 做厂子，就是为了把它做大做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我希望我们的产品，我们的品牌，在不久的将来，能够垄断国内的市场，甚至出现在国际舞台上！” 戈玫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底下的员工们的那点窃窃私语，很快就被她的气势所碾压殆尽了。 可随着吴秋雨把厂规细则张贴出来时，工人们的表情又变了。 厂规里事无巨细，都列得清清楚楚，奖惩分明。 甚至连车工，版工，这些重要工种的废品率都标注好了。 一旦出错，第一次照价赔付，第二次扣加班费，而且事不过三。 一个月内，只要有三次出错机率，就直接开除走人。 这…… 这也太严苛了吧。 工人们看到这里，个个都交头结耳的。 以前，在吴秋雨的宽松制度下，都没有明确规定废品率。 如果有车坏的，或者是剪裁错误的，工人们都会往垃圾桶里一扔，大家都争一只眼闭一只眼，相互包弊。 可现在不一样了，戈厂长甚至还设立了个新部门——质检部。 专门为保证质量和降低废品率而生的。 工人们哪里受得了，从原来宽松的车间管理条例，变成了现在，如头悬利剑般的严苛。 “戈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盘拨我们吗？一个车间，哪里能做到百分之百的成品率？” 其中，一个年长的大婶站出来提出异议，她一手叉腰，脸上都是愤恨。 这个女工之前都没少怼过吴副厂长。 她仗着自己在厂子里有十来年的资历，就连吴春花也不放在眼里。 而且她知道吴春花的性子，像她这样好手艺的老员工可不好找呢。 “对，刘姐说得对，确实不能，只因挑到一点错处，就把我们给辞退了。大伙说说，对不对？” 另一个红衣女工也站出来帮腔，还想扇风点火，毕竟戈玫拟定的那些新规，条例实在是太严苛了。 她环顾四周，希望能煽动一些人跟着她起哄。 “对，这些新规太严苛了，这不是掐着人脖子在做事嘛！” “之前说提的加班费还以为是真的呢，这一苛扣，恐怕还要倒贴回去呢。” “就是，就是！”又有三三两两的版工附和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回入了反对新厂规的声音。 这时，车间主任顾春燕站了出来。 “我是你们的车间主任，这句话我得说！对于戈厂长的新规我也仔细看过了，上面写得很详细，很多要求的地方，只要大家工作时，认真，专注一些，都是可以做得到的。” 第七百一十九章铁腕新厂规 一个男版工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 “顾春燕啊，这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可是车间主任，又不是版工，我们裁版的，得要多专注，才可以一个月不出第三次错呢！” 这位版工，在车间里可是出了名的粗心大王，一下剪刀十有八，九会裁错料。 “王山，你知道你出错率有多高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身边的垃圾桶里扔的全是你开错的料，要不是看在你家里有个重病在床的老母亲……” 吴秋雨此时也站了出来，这帮工人哪个技术好，哪个技术差，她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每次这个时候，她总是心太软，狠不下心去裁员。 “哟，吴副厂长，看你说得，好像我王山都没做过对的事一样，厂里赶货的时候，我没出力？出货时那些搬搬抬抬的，我哪样没少干过？” 戈玫眉头一皱，适时打断了王山的话。 “这位王师付，现在讨论的工厂里的新规，我们就事论事。你的意思是，表示不服？” “是，就那个废品率那里，有些工种就是有废品率的。怎么能一概而论呢？” “好，你说版工的废品率有多少，我就实地跟你讨论一下。” 戈玫淡然一笑，对车间主任招了招手，“顾春燕，你把质检部的记录本子拿过来。” 王山心里一惊，这个戈厂长难不成…… 顾春燕小跑着，进了刚成立的新部门质检部的隔间里，很快拿出来了两本版工的裁料记录本。 戈玫没有接本子，只是不动声色的吩咐。 “顾春燕，麻烦你，传递给大伙儿看看，这两本分别是王师付和程师付两个版工师付的开料记录本。让大家，对比着看看，他们两人的废品率是一样吗？” 很快，写了名字的车间裁料本在工人中传阅。 大家边看边皱眉头，还有甚者，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揶揄。 “哟，王山，你应该要去配副眼镜了啊！你看人家程师付，这个月才开错了一件，你开错十件都不止了！如果是新厂规，你要把底裤都赔光了噢！” “哎，这么高的废品率，也太不认真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头接耳的，王山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戈玫在话筒前清了清嗓子。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想厂子繁荣昌盛，未来有可持续性发展空间，大伙定要把这里当自己的家，而自己就是厂子的主人。 大伙试想，如果每个人都有这么高的废品率，就算是老板想跟你们发福利，又哪来的钱来发？” 戈玫收起犀利眼神，流露出些许柔情。 “你们都是吴副厂长的老员工，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都盼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我也不希望对大家太严苛。但一个工厂产品质量，产量，还有废品率这些关键因素，决定了厂子的生死存亡，往实处说，就是决定了大家的福利。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大伙一定是明白的。” “对，戈厂长说得好，客户需要的是有品质的东西。” 顾春燕顺势接话，“刚才孙老板刚来工厂，那气势大伙也感觉到了，如果不是戈厂长有早就有直营店的实力，凭我们这种小作坊一样的小厂子，他如何能看得中？ 而且戈厂长也承诺半年内，把规模扩大。所以得靠大伙儿一齐努力。 还有，大伙想想，再对比一下县里的其它工厂，这加班费的福利根本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啊！所以我们一定得打起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精神，遵守厂规，去面对接下来的工作！” “对，没错，之前也有大客户也瞧不起过我们。” 吴秋雨惭愧的说。 “那时候，我疾病乱投医，接下了骗子的订单，差点害大家失业，所以我们这次得争一口气给孙老板看看，尽管我们只是个山村里走出来的一个小工厂，但我们也是有实力做大的做强的！” 经过一番有理有据的理论后，之前那冲得很的刘姐，和红衣女工也不敢出声了。 一些之前亲近吴秋雨的员工就开始出声了。 “对对，现在好不容易有客户了，得努力啊！” “也是，这规定是严格了一点，但大伙认真一点也会做不好的……” 开版工和其它工人们都一再细致的翻看车间记录本。 将两个开版师付的废品率认真一对比，慢慢对自己的工作也都有了信心。 毕竟这程师付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他能干得好，其它人也不想示弱。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有个稳定的钱饭碗不怕我容易啊，国营厂子，到处都是下岗的。 大部分人还是有家有口的，都精贵着这份工资呢。 这新接手的戈厂长，人看着年轻，那手段可不一般。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不想烧到自己的头上。 “行，大家都认可这份新的厂规细则就行，这份就贴在车间外的宣传墙上，【娉婷】服装厂的每一名员工，不管是老的还是新的，都需要认真尊守。” 戈玫顿了顿，犀利的眼神横扫车间每一个角落。 “从今天起，一旦有人不遵守，违反厂规，硬要试一下我的底线，就尽管来。到时候，可别说我戈玫手下无情！” 顿时，底下的一片鸦雀无声，就连大气都没人敢出一口。 第二天，日用品厂样版室。 为冯宝财那兄弟结婚，而打出来的礼盒订制样品已经出炉。 戈玫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虽然她不知道，这王宝财究竟为什么对她的厂子那么感兴趣，但只要是客户下单，她就会把控好每一个环节，把产品做到极致。 大红喜巾上分别印着一对可爱喜童的卡通人物，红底和铭黄勾勒出来的花边显得颇为喜庆，角落上甚至是落上了新娘，新郎的名字。 精美的纸盒设计成糖果形，看着就养眼，不失高端大气。 在这个九十年代初，在婚礼上仪式性回礼，绝对是大手笔的气派。 “嗯，大家辛苦了！” 对着样版室组长，戈玫露出了赞许的笑。 正要将手中的毛巾礼盒放回去。 第七百二十章有种冤家叫欢喜冤家 下一秒，就见陈招娣踩着大波浪，瞪着方头粗跟，哒哒哒的经过车间直奔样版室。 “咦，陈老板，你店里不忙吗？怎么有空来厂里？” 戈玫一看，她神色不对，不动声色。 自从上回，陈招娣跟冯宝财两个从她面前离开后，就没见过。 陈招娣神色严肃，道，“戈厂长，我今天来有要紧的事要问你。” “什么事？”戈玫收起笑容，疑惑的问。 陈招娣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一问，戈玫有点懵，“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天，有人去我的店里，找到我，想拿钱收买我。” 陈招娣愤怒的道，“哼，究竟什么人啊？以为我陈招娣是那几个臭钱就可以收买的？也不看看我跟戈厂长的关系……” “收买你什么？” 戈玫微微凝眉。 陈招娣看着她道。 “让我跟你终止合作啊，不但赔偿我的损失，还说能给我介绍更好的合作渠道。当时，就直接拿了一万块钱，拍我办公桌上了。呵，那个财大气粗的样儿。” “哦？这点小钱，怎么可能打动我们蒋老板呢。” 戈玫调侃似的笑了，那谁啊，想打压她，却舍不得下本。 一万块？拿来对付那些没见过钱的还差不多。 一万块砸陈招娣？脑子进水了不成？ 就陈招娣的毛巾和女装专卖店，一个月的纯利，就不止一万了。 她会在乎那一万块？ 而且，介绍更好的合作渠道？ 这些东西都是虚的。 反正，目前，陈招娣跟戈玫合作的非常和谐愉快，为什么会自断财路，去挑战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就算真有更好的合作渠道，那也得一切从头开始，最后能不能合作下来，那还得另说呢。 陈招娣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她也算是久经商场，要是能被这么点薄利诱惑，那就算白干了这些年了。 陈招娣白了她一眼，过后，也跟着笑了，“就算再多加钱，我也不乐意啊，咱俩谁跟谁啊。” “当然，那人真蠢，太低估咱们的关系了。不过，收买你的是谁啊？” 戈玫还真不想到。 陈招娣单手托腮，陷入了沉思，缓缓道。 “其实，不瞒你说，一开始，那人过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得罪了谁，想故意给我下套呢。” 她想着，她现在的三个店，生意红红火火，如日中天的，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嫉妒。 所以，想给她下套，她若眼皮子浅，见钱眼开，答应了。 虽然能拿一万块，但是，与戈玫终止合作，那么，后续渠道没有。 她的毛巾店和女装店岂不是就玩完了？ 那损失，就光是前期的投资，店面租金、装修、铺货等，可就不是一万块能弥补的了。 想来想去，她就觉得是冯宝财。 她打了电话，指着鼻子质问，是不是他闲着无聊故意给她找事。 结果，人家冯宝财在电话里大叫。 说是也有人到他那了，给了他两万块，也是让撤了下给戈玫的一万件的毛巾礼盒订单，终止合作，并且答应会给他更好的资源之类。 一听冯宝财那话，陈招娣气的捶桌子，凭什么给冯宝财两万，却给她一万？ 她是比他差？ 两人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 吵的嗓子都疼了。 冯宝财最后才跟她说，让她今天来找戈玫，说一定是有人想搞戈玫，并非针对她俩。 让她给戈玫提给醒。 冯宝财今天有事来不来，所以，陈招娣一早驱车就来到毛巾厂找戈玫。 “戈厂长，我跟他一致认为，那人的目标是你。所以才问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哦，或许吧，谢谢你跟冯老板了，我心里有数了。” 戈玫道。 陈招娣还一再提醒。 “那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啊，这生意场上，见不得人好的事多着呢。你现在的两个厂子发展的这么好，眼红的人一定大有人在。” “嗯。” 戈玫点头，“我会留心的。” 陈招娣这才放心。 一转眼，她眼珠子又四处乱瞟，想看看冯宝财那一万套毛巾礼盒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切，还说什么兄弟结婚，八成是骗人的，保不准就是欺骗戈厂长人好，心善。 说不定，这货就是直接摆去他自己的店里呢，高价卖的呢！ “怎么？陈老板，还在担心什么？” “我，我还想看看，那冯宝财定的一万盒毛巾礼盒，究竟长啥样的，我结婚也依葫芦画瓢的，也订它一万盒。” 陈招娣笑答。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 “你要知道，这个冯宝财一直和我对着干，一直想抢我生意！你要是把代理商给了他，我可要骂街了！” 其实她店里也有卖礼盒装，但她还是很好奇冯宝财这货，究竟是安的哪门子心。 戈玫哪里不知道她心里那一点小九九。 “你是怕我把岗市新区的代理交给他了吧，不过也是人之常情，给你看看。” 她笑着从抽屉里拿出设计部刚打好的样版。 递给了陈招娣，“那冤家也没你口中的那样心黑。” 她看了戈玫一眼，才低下头，细致的打量起礼盒毛巾。 最后让她震惊的是，居然在毛巾边角处，还真落有新郎新娘的名字。 哪儿有流入市场的毛巾礼盒，还能刻上新郎新娘的名字的？ 那还咋卖哩！ 陈招娣吃了一惊，难道这次自己真的误会冯宝财了？ “看来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了吧，冯宝财就是单纯帮兄弟，顺便帮我拉点单而已，这一万份毛巾礼盒，保证不会流入市场。” 陈招娣看完冯宝财的定制样品，脸上一陈红一陈白。 看起来真的是自己小心眼了，连带着把老妹也误会了。 “啊，小玫啊，我哪有那心思，我这不是被那个姓冯的恶心怕了么！” 戈玫：“……” 口是心非！戈玫没再搭理，不过，大老远的，赶过来提醒自己有人在背后算计她，倒是有心了。 还有一点，戈玫也不懂冯宝财，为啥他要这么一直巴结我。 想来想去，问题应该还是在陈招娣身上，有种冤家，就叫欢喜冤家嘛。 戈玫走下了生产线之后，来到了茶水间，先是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另外一杯地给了陈招娣。脸上还带着商业化的笑容。 第七百二十一章再订一万盒 “你和王宝财家村头的事，应该也是陈芝麻烂谷子了，如今你们也都是事业有成的人物了，那点事该放下了吧。” 戈玫喝了口茶，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陈招娣却不以为然，把大波浪一甩。 “切~你说咋放，他家那几个儿子就是一窝坏水，你知道，他家那老大啊，勾搭了我二姐，还不知足，一转头又弄了个小三。上次我家姐们说要冲到他家老屋去，要把他家那老大脑袋开瓢……” 戈玫：“……” 这感情的事，是只用脑瓜开瓢这一根劲的方法来解决问题的么？ 这时开发部的高晶晶抱着纸稿和几件样衣从制衣厂赶了过来。 这是她昨夜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新款女装。 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骑着车就冲到日用品厂找戈厂长，赶得满头大汗的。 可小姑娘辫子一甩一甩的，流露出兴奋神色。 “戈厂长，你看看，新品刚赶出来了，我一刻都等不及，想拿给你看。” 新品春装在厚实的成衣袋里，一整套华贵的酒红色，隐约也看得出版型。 一旁的陈招娣眼前一亮。 “哇，新款么？这么喜庆？” “正好你在，拿出来看看。”戈玫浅笑。 陈招娣解开衣袋，那套装全貌就展现在眼前了。 简洁小扣领打底白衬衣，超短收腰小外套，下身配一条A字包臀小窄裙。 凝练的设计风格，外加恰到好处的剪裁，港风十足。 陈招娣婆娑着那厚实挺括的面料，爱不释手。 “真好看，什么时候量产啊？” “今年收尾了，肯定是来年的春款了，【娉婷】的陈大代理，感觉如何？” 看着陈招娣的反应，戈玫对这个系列的套装春款多了几分把握。 “那……” 陈招娣将衣服小心的拎起来，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欲言又止。 “怎么？陈老板，有什么想法不如直说。”戈玫追问。 “哎噢，姐们，你这是硬逼着人说，也就不瞒你了。” 一提起这事，陈招娣就笑得合不拢嘴，平时装的那一丝娇羞感都不想繃了。 直接了当，“那个狗日的，姓冯的，不是跟你订了一万条毛巾礼盒么，老娘也不会差的。既然这婚服的新样都打出来了。就不怕老实告诉你，老娘我，也是被男人抢着要的！” 她将那小外套直接解了下来，一转胳膊套上了身，挺胸抬头，扯着前襟在办公室踱了两圈。活像只插上了孔雀尾巴的大公鸡。 “姐们，你看看，你这新款我穿得出味儿不，赶明儿，我好日子就穿你这套，再做个头，别朵真正的玫瑰花在头上，你看看，洋气不？” 戈玫噗呲一笑，“陈老板，你还藏得挺深啊，上次你下订的毛巾礼盒我还压着单呢，你这是好事真的来了？” 上次陈招娣本来给戈玫下了5000婚庆礼盒的单的，结果和柯强辉的事闹了个大乌龙。戈玫也没跟她提，直接就把单子给压下来了。 “这回真不骗你，你看我这模样，要胸有胸，要腰有腰，怎么会没男人看上呢。” 陈招娣对着块透明的玻璃搔首弄姿的，心情好得，一点都没把玻璃外大车间工人们异样眼光放在心上。 她对着玻璃捋了捋自己的大波浪，乐呵呵的说， “其实吧，本来我也不急的，想就明年开春再办的，可是没办法啊，我对象他急得不行，就想年前，呵呵。” 戈玫微微耸眉，“哦，这样啊，那很紧了，上回你说要定的礼盒套装……” “哦，对，我要加单。” 陈招娣笑眯眯的看着戈玫，“那冯宝财要一万，我也不能少了，也要订一万。姐们，帮我赶赶，年前就要！” 戈玫：“……” 这人是想到哪出是哪出的，究竟靠谱么？ “这次我大婚，可要邀请全村人，噢，隔壁邻村的也请来喝我喜酒，可让他们都看看，我老陈家的闺女，不止能嫁，还要风光大嫁。 每家都回礼一套毛巾礼盒，让他们以后，只要洗脸都能想到我陈招娣的婚礼，哈哈……” “呵，呵。” 戈玫只好陪着干笑，象征性的竖了个拇指，顺便提醒她，“出货时间急，就快把合同签了吧。” “行，这新款年前出不了货，你把这套样版，先出给我行不？真的是太适合我了！” 陈招娣喜欢得都不想脱下来了，使劲对着块玻璃左扭右扭的。 “没问题，你拿去，这套就送你了，记得到时候让摄影师多跟拍几张，顺便帮我把品牌宣传宣传。” 戈玫爽利答应。 新版打出来，本来就是下放给各大代理商去打开销售渠道的。 这婚礼上人本来就多，陈招娣身材也不差，化个新娘妆这么一穿，更是活广告。 签下一万套定单协议，一切办妥。 陈招娣精神焕发，坐在办公室继续唠嗑。 外面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时逢周末，戈玫不用起身就知道是谁来了，心中一阵欢喜。 果然，像刮了一阵小旋风似的，扎着一对揪揪辫的小若若就冲进了办公室。 “妈妈，你想我了吗？没我在，你乖不乖啊？” 两只胖呼呼的小手很快就攀上了戈玫的脖子，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乖，当然乖了。你看，妈妈正在乖乖和阿姨谈事和呢。” 戈玫笑得满脸柔情，抱着小若若使亲了几口，才转过来，“若若也好乖，来，叫陈阿姨好！” “陈阿姨好！”小若也不怯生，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陈招娣。 “呀，姐们，你崽崽都这么大了？可真看不出来啊。” 虽然陈招娣做戈玫代理商有一阵子了，可人家家事，她还是鲜少打听的。 何况戈玫看上去也真是年轻，陈招娣真还以为她还没有结婚呢。 “说笑了，我老大都18岁了。” 戈玫收回目光，下意识看向办公室大门。没再去留意陈招娣震惊的表情。 果然，自家邵大厅长就站大门口看着他，双手反剪在背后，脸上挂着淡笑。 “妈妈，我们不在，你闷不闷啊！” 小若若挂在戈玫身上，捧着脸贴着亲，都不够本。 第七百二十二章小若若的阴谋 戈玫想了想，反问，“妈妈晚上回家会想念小若若，那小若若呢？” 她从来不敷衍孩子的问题。 “闷啊！我快闷坏了！” 小若若撅着小嘴，一脸郁闷。 随即又绽放开了灿烂的笑颜，乌黑的眼瞳转了转，突然跳出戈玫的怀抱，把她拉向邵胜。 “爸爸，妈妈来了，快，我们约定好的。” 小若若冲着邵胜做神秘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邵胜看着眼前的爱人，目光灼灼。 突然反剪的双手就捧出一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出来。 那把红艳艳的玫瑰，就这么出现在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手里，却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 一瞬间，就让室内的温度都燃烧了起来。 就连陈招娣都看得面红耳热的。 他娘的，这男人顶着一张禁欲脸，干的事儿却贼浪漫。 什么时候有人给自己来把这样的花。 少活几年也值了吧。 带着一脸的艳羡，她眼睛都看直了。 “还有还有……” 小若若高兴的就跳了起来。 戈玫嘴角漾开一个弧度，见怪不怪了。 这邵大厅长，也不是第一次送她玫瑰了！ 自从来到这县城里，戈玫接手了两个厂子。 总是聚少离多，每次见面邵胜都会，带给自己一些惊喜。 不过今天…… 可现在有代理商在的呀！ 戈玫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可这时，还没等她有反应。 脸颊又传来一阵温热。 啊！ 这男人，都老夫老妻的…… 在小若若殷切的目光下。 男人突然勾起唇，搂住戈玫，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点了个琢吻。 “戈玫同志，辛苦了！” 两人对视，邵胜目光温柔，宠溺。 “欧耶！” 一旁的小巴掌拍得噼里啪啦直响。 戈玫一下愣住了，这两父女在搞什么鬼？ “好吧，爸爸，你赢了！” 小若若虽败犹荣，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车上那块甜甜的蛋糕，就归你了。” 邵胜这时才放开戈玫，俯下身，在小若若小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 “哈哈，小家伙，这下你信了吧！” “嗯，爸爸，我也要亲亲！” 小若若一脸兴奋的搂住邵胜的脖子不放，一个劲的撒娇。 “好！” 邵胜顺势将小姑娘抱了起来，亲了一口。 扫了一眼陈招娣，又转向戈玫，“戈同志，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这时，高晶晶在车间忙完，甩着马尾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办公室。 “戈厂长，那样版……” 一抬眼，差点撞到了高大笔直，如松柏的男人身上。 邵胜皱了皱眉，抱着女儿向戈玫身边靠了一步。 戈玫笑着看向高晶晶，“晶晶，那套新打的样版先给陈老版拿回去，就这样定稿，不用再改了，后面的同系列的尽快，你得抓紧了。” “嗯，好！” 高晶晶眼瞳乌溜溜的，心思乱转，这是谁？ 难道是戈厂长的爱人？ 这男人也太有压逼感了吧。 就算是抱着个可爱的小娃娃，怎么也这样不失威严啊！ 像国旗下的哨兵，不可亲近。 “哦，都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爱人和孩子，” 戈玫这才反应过来，对高晶晶笑了笑，又看向陈招娣。 “哎哟，戈厂长，真是幸福啊！这娃都三个了……” 陈招娣一脸羡慕。 邵胜没什么表情，对高晶晶和陈招娣略一点头。 又转过脸，看着戈玫，温声说。 “我去车上等你，忙完了过来。” 戈玫略一点头，邵胜抱着孩子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把剩下的事一交待，戈玫捧着花和陈招娣一起出了门。 “陈老板，开车过来的？” 戈玫问。 “没啊，今天急，打了个的士赶过来的。” 说着话，陈招娣目光一直在那捧玫瑰花上流连。 “走，那顺路带上你一程。” “行！” 车子就停在大院里，邵胜坐在车上，正抱着小若若吃蛋糕。 不是说好他赢了蛋糕的么。 最后还是进了小姑娘的肚子。 她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嘴上糊得满是奶油。 邵胜正抽着纸巾，细致的帮她擦嘴。 看到戈玫过来，他放开女儿，转到了驾驶位上。 “你这个小馋猫，和爸爸又打了什么赌啊？” 戈玫一边笑问，一边替父女两收拾残局，把蛋糕纸装进垃圾袋。 “嗯呜，我赌，爸爸不敢在员工面前亲你。” 小若若鼓着小腮帮子，笑得极得瑟。 “哦，那你赢了。” 陈招娣这时也拉开门，坐上了后座。 戈玫收拾完蛋糕，拉着小若若的手。 “对了，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不够身高，去后座，帮妈妈陪陪陈阿姨说话，好不？” “陈阿姨没有爱人陪的吗？” 小若若对着陈招娣歪着头打量了一气，突然问了一句。 陈招娣：“……” “哦，我知道了，刚才她穿的红色衣服就是妈妈帮她做的新娘子衣服吧，那就是，她现在还没有爱人，举行了婚礼才会有，对吗？” 戈玫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童言无忌。 “差不多吧，所以你陪陪陈阿姨，可以吗？” 小若若这才极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小短腿一蹬，从戈玫身上跳了下来，乖乖坐上了后排座。 有孩子在，邵胜将车开得很平稳，缓缓驶出厂区。 小若若自从到了后座，就对陈招娣好奇得很，不停问东问西的。 “陈阿姨，你这耳环好漂亮啊，可不可以给我摸摸？” “陈阿姨，你结婚要不要穿白色的婚纱？” “陈阿姨……” 陈招娣虽然年近40了，但极少和孩子相处，局促的空间里兵慌马乱的招架着小若若的问题。 “对了，陈老板，可能迟些时日，还有一些童装样版会陆续出炉，有空你就过来看看，给点意见？”戈玫从倒后镜里看着陈招娣。 “哦，童装啊……好啊！” 看着眼前这个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陈招娣眼里多了一丝丝柔情。 不禁憧憬起自己的婚礼过后，是不是也要弄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人出来呢！ 给她穿上可爱的蓬蓬裙，别上漂亮发夹，打扮得像个洋娃娃，养在家里。 有人来了，就把她拎出来炫耀一把。 哈哈，够得瑟！！！ 第七百二十三章新屋入伙 送走了陈招娣，小汽车缓缓驶入别墅区。 别墅群依山而建，青山绿水环绕，闹中取静，开发商还真是选了块风水宝地。 “这么快就可以新屋入伙了吗？” 这段时间，戈玫太忙了，家里的事都是邵胜在打理。 上次带她去看了下装修，就没再过问这事了。 想不到，这男人办事效率那么高。 还是不脱当年的军旅风格。 可戈玫还是有点担心装修污染的问题，是不是要放一阵子才入伙比较好？ “嗯，我都安排妥当了，家里人都等着呢。” 邵胜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盘山公路也开得很稳。 “对了，我还私自作主，通知了一些你相熟的朋友来聚聚。” “是啊，妈妈，爸爸还叫了小海哥哥。土娃要叫的，他说找小海哥哥帮他解题。” 提起二哥小若若就一脸的气愤，“混蛋土娃，近来太坏了，都不理我了。” “哦，为什么不理你了？” “哼，他现在一放学就关在房间里复习了。” 戈玫：“……” 难道还真是那些金曲磁带的魔力？ 三人回家之前，还在小区的超市里买了些生活用品。 五六百平的三层大别墅里，大家都在忙活。 王桂香和水花指挥着邵胜请的两个大厨子，在屋后独立大厨房里忙活。 就在刚刚，花匠还送了一车盆栽过来，沈瑶和程建国正在玻璃花园里帮忙安置，摆放。 因为快过年了，一家人都想抢着年前能新屋入住。 一大家子人好在这间大别墅里过个团团圆圆的新年。 客厅里，荆元凯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邵自安，邵自亚带着小海在另一个房间玩魂斗罗。 门铃响了，来开门的倒是司青。 “哎，小玫，这都快过年了，厂子里还那么忙吗？” 司青接过戈玫手里的拎的大包小包，笑着把一家三口迎进来。 “有点，就忙玩这一轮就放假。县里呢？忙不？黄县长怎么没过来？” 戈玫看到司青和荆元凯也不意外，知道是邵胜帮他拿的主意。 不过，应该他不会请了司主任不请黄县长吧。 “哦，是啊，邵厅叫了他了，可他正好要下乡主持个活动，没法过来。不过礼让我带到了。” 司青才看到戈玫手上捧的红玫瑰，眼神一亮，笑着看向邵胜。 “好漂亮的玫瑰花，是邵厅送的吧！” 邵胜对司青礼貌点头。 “姑姑，妈妈的花，当然是爸爸送的啦！难道，没有爱人送你玫瑰花吗？” 小若若甩了鞋子，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厅，把那束玫瑰花小心翼翼的插在了花瓶里。 司青暗笑，这娃娃这话说得。 她还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球赛的荆元凯。 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找的就是块木头，哪会有邵厅这浪漫心思。 收拾完，一家人进了厅。 荆元凯指着电视机，一拍大腿，“哎，哎，进了，进了！” “看来，战况很激烈啊！” 邵胜拍了拍他肩膀，坐到了他身边。 他们一早就是熟识的，省里好几个标志性建筑的设计上，荆元凯都有参与设计和邵胜多少有些接触。 倒是小海，在房间陪人玩游戏的人，听到厅里的动静走了出来。 “戈婶儿，邵叔，你们回来了？” 小海一脸的笑意，跟男女主人打招呼。 邵叔的声音好久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他很想借这个机会见见邵叔。 把一些事情问清楚。 “嗯，小海也来了，别局促，随便点啊！” 戈玫好久没见过小海了， 眼前这个斯文的少年，一身藏蓝色毛呢大衣，好像又长高了些，看上去整个人成熟大气了不少。 “对了，土娃呢？他不是有作业要问你的吗？这都快要中考了。” 戈玫看着开着一半的房间门，偏头看了一眼，没见邵自齐呢。 “戈婶儿放心，他在楼上，刚才我已经帮他讲解了，现在他在做我带来的一套卷子。” 戈玫心里叹，他家这小土娃总算也长大了，不再让人操心了。 “好，那辛苦小海了，你去玩会吧。” 他知道这娃懂事早，心思从来不放在玩儿上，小小年纪背负的东西让他心疼。 “嗯。”小海笑着应声，眼睛却看向沙发上陪荆元凯看球赛的邵胜。 这时，邵胜也抬头，冲他点了点，算是打过招乎了。 家里正热闹着，邵春蓝和吴强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门。 看着满屋子的人，邵春蓝脸上带笑。 “来的都挺快啊，赶紧的，帮忙把东西搬厨房去，累死我了！” 小海他们几个起身和吴强一块去当搬运工，戈玫给邵春蓝倒了杯水喊她过来歇口气。 “嫂子，你们今天就等着吃大餐吧！” 邵春蓝灌下去一大杯水，像是一颗蔫巴巴的绿叶菜吸饱了水一样又精神焕发起来。 听到闺女的豪言壮语，王桂香有些怀疑的瞅着她。 “你自己能行？这么些菜和肉可得不少钱呢，做不好大家都得饿肚子了。” 搬完东西的吴强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听到这话，就赶紧开口。 “婶子，我给春蓝打下手，能行的！” 邵春蓝不争馒头争口气，夸下海口，“今天除了吴强，你们谁都别进厨房，我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见识一下！” “那我就等着一饱口福了。”司青含笑睨着邵春蓝，很是捧场。 有了一个带头的，其他人都跟上，七嘴八舌把邵春蓝硬生生捧成了个大厨。 这反倒是让邵春蓝不好意思了，赶紧拉着吴强进了厨房。 坐在旁边的戈玫唇角勾起，看着邵春蓝和吴强俩人肩并肩走进厨房，这俩人正在小声说话，距离贴的有点近，看上去颇有几分亲昵。 邵春蓝准备大餐的时候，戈玫借口倒水往厨房去了两趟，眼睛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她和吴强的身上。 戈玫发现，不管邵春蓝在做什么，需要点什么，吴强都能第一时间给她打好下手。 这不单单是干活利索能解释的，只能说，这俩人已经有了不一般的默契，并且，吴强把邵春蓝的每个小动作、小表情代表的意思都已经记在心里了。 邵春蓝一边切肉一边奇怪的看向戈玫。 “嫂子，你看我做什么？” “我们家小姑子好看，我在想，谁能娶走我们家的小仙女呢！” 一句话把邵春蓝说的俏脸发红，旁边本来摘菜很利索的吴强突然揪断了手中的菠菜梗。 戈玫微微一笑，没再多说，叮嘱邵春蓝切菜注意小心手，便端着水杯回到了客厅。 邵胜见她眼里带着狐狸样的笑意，挑眉往她身后的厨房看去。 “老往厨房转悠什么？” 戈玫啜了口水，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看邵春蓝和吴强的相处，这俩人应该是互相有好感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过，不管他们窗户纸是结结实实还是早就撤了，人家两个人的事情，都不该轮着她来往外说。 这个年代可不是几十年后，处对象如果在家人面前过了明路，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她这个当嫂子的，能做的就是帮小姑子托个底，不让邵春蓝被人欺负了，至于其他的，她不会多事。 王桂香在旁边吃着橘子，看到儿媳妇这样说，还以为是在说邵春蓝的做菜手艺。 “她那还天机呢？我就怕她连炖鸡都做不好，那么老些菜啊肉啊的，可别糟践了！” “我看春蓝挺有模有样的，妈，你就别担心了，好好在这享儿女福吧！” 话音刚落，敲门声传来。 “估摸着是邵兵回来了，就他速度慢！” 王桂香嘴里念叨，一点不影响她的行动速度，眨眼功夫就起身过去把门给开了。 邵兵的确回来了，但不是自己回来的。 他身边站着个俏生生的女孩儿，着实让王桂香一愣。 “妈，这是……我对象，穆晓露。” “阿姨，您好。” 穆晓露模样乖巧温柔，笑起来格外讨喜。 她穿着翻领的素色衬衫，一条收腰的白色带波点长裙，瞅着就是温温柔柔的好人家女孩。 司青笑着道，“邵兵，你可以啊，不声不响找了这么个漂亮对象！” 王桂香也从自家猪出去拱了颗好白菜的震惊里回过神来，赶忙拉着局促的穆晓露邀请她进屋。 “晓兰，你别害怕，今天来的都是自家人！” 见王桂香对穆晓露第一印象不错，邵兵咧开嘴，露出那口大白牙，拉着穆晓露往屋里走，将屋里的亲朋好友一一介绍给她。 认了一圈人，最后穆晓露被廖奶奶和王桂香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坐在客厅，两位女性长辈对她嘘寒问暖，顺便也打听一下她的个人情况。 戈玫听着她们的聊天，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突然带了个对象回家，谁家大人不得好好问问呢？ 可是，当王桂香问到穆晓露家里还有什么人的时候，戈玫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味儿了。 穆晓露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有些躲闪，带着点含糊其辞的意思。 难不成她家里亲属有什么问题？或者是家庭中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戈玫想了想，给邵胜使了个眼色，让他到阳台说话。 “邵兵这个对象，他之前和你说过没？” 邵胜一听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心里不由赞叹自己媳妇儿的敏锐，真是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她那双慧眼捕捉到。 他直接把事情的重点说给了戈玫。 “穆晓露离过婚，自己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生活。” “什么？！”戈玫登时震惊。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客厅里的穆晓露，再看看王桂香拉着穆晓露的手，在那喜气洋洋期盼未来的样子，忽然就感觉这事情是真的不妙。 先前发现邵春蓝和吴强之间的暧昧，戈玫还想着不能替他们过明路，因为这是个意义挺重的行为。 现在邵兵在这样一个时间把穆晓露带回来，分明就是要过明路，让所有人都知道穆晓露是他的女朋友，王桂香今天也认了这个未来儿媳妇。 如此一来，等以后穆晓露离婚带孩子的事情暴露出来，他也有话头可以说。 戈玫揉着额头，有些无语，“邵兵就不怕到时候妈气出个好歹来吗？” 邵胜叹气，“早晚要气一场，没差别的。” 客厅里，穆晓露的BB机响起，打断了她和王桂香的对话。 她一看到BB机上的几个汉字，立马就焦急起身。 邵兵忙问她，“晓兰，怎么了？” 穆晓露脸都白了，“小雨高烧，我得去医院！” “我送你去！”邵兵二话不说就要跟她走。 王桂香有点发懵，下意识的说，“小雨是谁啊？晓兰你家弟弟妹妹吗？” 一句话，把穆晓露问得眼神闪烁，面色涨红。 “那是她亲戚……” 邵兵的谎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穆晓露给打断了。 “小雨是我儿子！我离婚后孩子跟着我！” 邵兵带着穆晓露走了，留下黑着脸被气炸了的王桂香。 “他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就找了个二婚头啊！还是个带着儿子的二婚头！” 第七百二十四章被揭疮疤的小姑子 王桂香气得嗓门震天响，原本在自己玩的小若若正大好奇的眼睛看过来。 “奶奶，什么是二婚头？” 客厅迎来落针可闻的安静，王桂香自觉失言，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儿媳妇。 戈玫有些无奈，其实婆婆的脾气现在已经改了很多，只是到了急眼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克制不住那张嘴。 她并不想对孩子说些“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之类的训斥，她有来自几十年后的育儿理念，知道小孩子有探索世界的好心才是最好的。 心思稍微一转，戈玫笑着对女儿求助，“若若，妈妈好像把钥匙忘在卧室里了，你跟哥哥去帮妈妈找一下好吗？” “好哒！”若若像是条得了指令的小鱼儿，抓着想看热闹的哥哥钻进了卧室。 小朋友不在眼前了，王桂香终于能专心的发愁。 她靠在沙发扶手上，不断唉声叹气。 “唉，这事儿搞的，可怎么办啊！” “邵兵这小王八蛋是不是瞎了眼了？找谁不好，找个离婚带孩子的，他图什么啊？” 思来想去搞不明白，王桂香心里怨气越发浓重，说话也渐渐开始不好听。 “那个穆晓露，我还当她是个好的，现在看来，全都是在演戏！” 邵春蓝在厨房里把外面的事情听了个差不多，洗干净手出来就听到亲妈开始编排人家穆晓露，当即就有些火大。 “妈，邵兵又不是三岁小孩，他要和谁处对象都是他的自由！” 从盲婚哑嫁的年代走过来，王桂香对“恋爱自由”这套说辞很是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现在年轻人结婚能经过相看，彼此知根知底，相亲时候不愿意就可以不成婚，已经是非常开明的状态。 让年轻人自己瞎搞算什么？没有长辈把关，没有媒人搭线，像什么话？ 尤其是这话从女儿嘴里说出来，那就更让王桂香嗤之以鼻。 “你这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王桂香一巴掌拍在邵春蓝的胳膊上，没好气道，“当初你自己还不是差点被个坏分子给骗了！” 王桂香越说越气，而且还觉得很委屈。 “咱们家这都是什么命啊？你们整天跟着哥哥嫂子屁股后头，怎么就不学点好，找个靠谱对象，让我省省心呢？” “先是春蓝找了个油头粉面的，不但家里拉拉杂杂一大堆问题，居然还是个犯罪分子！” “现在邵兵居然也跟着春蓝有样学样！” 王桂香朝着女儿抱怨，“你说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给别人起个好头儿呢？” 邵春蓝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亲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双目圆睁着，胸口不断起伏，脸色都发白了。 “妈，什么叫我不起好头儿？” “我遇到那样的人，是我自己愿意的吗？” “我被别人骗了，伤害了，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咱们全家了吗？！” 到了最后一句，邵春蓝是情绪崩溃吼出来的。 和陈斌的那段过去，对她来说同样是莫大的伤害。 她好不容易脱离那段阴影，现在却被自己亲妈撕开伤疤，还要给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这算什么？！ 王桂香被女儿吼的哑口无言，又有些丢脸，服软的话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邵春蓝也没给她服软的机会，扭头就跑出了家门。 “哎！春蓝！”王桂香登时急了，“这孩子干啥去！” 吴强一阵风似的刮出去。 “婶子，我去找春蓝！” 邵春蓝这么一跑，王桂香回忆着刚才女儿发红的眼睛和惨白的脸，心下越发后悔。 连带着，就更加厌恶穆晓露了。 “好好的开心日子，都让这个女的给搅和了！这么晦气的人，绝不能让她进家门！” 家里气氛一片紧张，吴强追着邵春蓝到楼下，看到的就是她坐在林荫路边埋头哭泣的可怜模样。 他踟躇半晌，垂在腿边的双手紧握，犹豫着该不该走到她身边去。 哭的这样伤心，是不是代表着邵春蓝还没从对陈斌的感情里走出来呢？ 刚才被亲妈那样说了一番，这么一个好强的姑娘，会不会并不想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脑子里各种念头交杂，可双腿却最诚实的执行了他心底的想法。 “春蓝。” 吴强蹲在邵春蓝面前，低声喊她的名字。 邵春蓝心里正难受着，没好气的质问，“喊什么喊！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一方素色手帕稳稳地接住了她的坏脾气，还有她满脸的眼泪。 吴强憋了半天只想到一句，“你想不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好不好？” 不是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会开心了。 邵春蓝抹掉眼泪，一抬头就撞进了吴强满是心疼的眼底。 她鬼使神差的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方才还挺镇定的男人，就这么陡然被问了个大红脸。 “我，我……”吴强支支吾吾，见邵春蓝脸上露出自嘲的笑，连忙开口，“我喜欢你！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邵春蓝捏紧手帕，体会到了在陈斌面前都没有过的紧张。 她抿抿唇，“有人和我说过，有个人在我身后，陪了我十年。” “是你吗？” 男人温厚的嗓音顺着和煦的风飘入邵春蓝的耳朵，也飘入她的心间。 “是。” 邵春蓝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儿。 她有些别扭的推了一把吴强。 “不是说要带我吃好吃的吗？” “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吴强想提醒她，家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又怕她会不开心，还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陪着邵春蓝往外走去。 久等不到邵春蓝回家，王桂香脸色十分难看。 不管是邵春蓝还是邵兵的对象问题，那都是邵家的家事。 现在事情这么一地鸡毛，小海他们这些乱暖房的人，如今就都有些尴尬了。 司青拉着王桂香细声慢语的劝了几句，而后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小海等人也都打着哈哈走了，给邵家人留下足够的隐私空间处理自家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闹，王桂香心里累的不行。 她怨邵兵带回来那穆晓露让全家丢人，也怨邵春蓝这个闺女跟她斤斤计较，几句话就大吼大叫还跑出家门。 邵胜本来是真不想和亲妈发脾气，然而听她翻来覆去埋怨弟弟和妹妹，他的火气也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第七百二十五一起试用新浴缸 不管是邵春蓝还是邵兵的对象问题，那都是邵家的家事。 现在事情这么一地鸡毛，司青，水花他们这些乱暖房的人，如今就都有些尴尬了。 司青拉着王桂香细声慢语的劝了几句，而后便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 小海等人也都打着哈哈走了，给邵家人留下足够的隐私空间处理自家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闹，王桂香心里像被人揪着的难受。 她怨邵兵带回来那穆晓露让全家丢人，也怨邵春蓝这个闺女跟她斤斤计较。 还没说到几句就冲她大吼大叫的，还跑出家门。 邵胜本来是真不想和亲妈发脾气。 然而听她翻来覆去埋怨弟弟和妹妹，他的火气也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邵兵那对象是什么样的人，你一点都不清楚，就在这开始编排人家名声，这像话吗？” 王桂香一噎，委屈如潮水涌上。 也提高了声音，“啥？我都说啥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要气死我了，我还不能说几句话了？！” 戈玫眼见着母子俩就要吵架，赶紧过来打圆场。 “好了，邵胜，妈这也是心急则乱啊！” 好几个眼风压过去，总算让邵大厅长忍住了这口气，戈玫又拖着王桂香的胳膊让她在沙发里坐下。 “妈，我这个做嫂子的今天得说句公道话。” “春蓝那个事儿都过去多久了，您是她亲妈，她最盼着的就是您能护着她，关爱她，对不对？您突然拿这事儿指责她，她心里能好受吗？” 王桂香讷讷点头，但对穆晓露的事儿还是不愿意松口。 沈瑶见状便也坐了下来，温声说：“您对穆晓露不放心，咱们可以去打听。但如果人家真是遇人不淑才离婚，本来已经够惨的了，谁忍心对着别人伤口撒盐呢？” 有了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劝说，王桂香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我看她的确不像是个不正经的。”她蹙着眉头，“可邵兵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能找个这样的呢？” 戈枚和沈瑶对视一眼，谁都没再开解王桂香。 有的话适当说就行了，还不知道穆晓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太多没意义。 戈玫见王桂香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干脆把孩子们都喊出来哄她开心。 小若若一口一个奶奶就往王桂香怀里爬，两个孙子在旁边打趣，邵志娅还主动跳了段舞，王桂香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模样。 心思冷静了，王桂香就越发后悔刚才对邵春蓝揭短的行为。 她不住的望向门口，嘴里小声念叨，“春蓝不会有什么事吧？” 戈玫安慰她，“有吴强在呢，他会照顾好春蓝的。” “邵兵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人家的儿子住院，他还着急忙慌的跟着去，哪有这么上赶着的！” 糟心话说完了，才是真心话。 “他哪有什么在医院办事儿的经验啊？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亲儿子吃亏受罪罢了。 一家人好歹是把今天糊弄过去了，各自回屋睡觉。 邵胜回屋就先去洗澡，戈玫心里装着事儿，抬脚就跟了进去。 邵胜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低沉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 “媳妇儿，这么着急呢？” 戈玫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我是来问你正经事儿的，那个穆晓露你到底知道多少？” 说实话，其实不只是王桂香因为陈斌的事情变得草木皆兵，她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心理阴影在的。 穆晓露看着是挺好，可陈斌当初不也是斯文正经，看着就是个良人吗？ 邵胜微垂眼眸，对弟弟的对象没什么兴趣。 他言简意赅，“这事儿咱们不掺和，让邵兵自己去选。” 有了这句话，戈玫就知道不用再继续问了。 如果真是个有问题的，邵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女人成为他的弟媳。 最起码现在没看出问题，那就可以让邵兵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至于怎么摆平王桂香，也要看邵兵自己的本事了。 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戈玫都没注意到邵胜在干什么，等到突然察觉身上有点冷，就被邵胜两手托着抱进了超大的豪华浴缸。 水花飞溅，戈玫被吓得尖叫出声，终于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人家给扒了。 “有时间去想邵兵那点事情，还不如多想想自己老公，嗯？” 邵胜含笑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烫得戈玫心跳都乱了。 戈玫声音里带着钩子，故意笑话他。 “你这么大个人，还要跟我求关心啊？你女儿都没这么粘人了好吧！” 邵胜哑声说，“这个浴缸是照着你空间里的别墅做的。”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都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对方脑子里的想法。 戈玫勾起唇角，眼底带着令人心动神摇的妩媚之色。 “邵厅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饥色呢？” 手指点在邵胜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膛，湿润的水汽让她的指尖带了一丝难言的滑腻感。 邵胜只觉得胸前的那只手仿佛能穿透皮肤，触摸到他胸腔里那颗勃勃跳动的心脏，指引他浑身奔流血液去往的方向。 “遇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的。” 男人结实有力的大手攥住女人如玉般的小手，两种肤色对比鲜明，在朦胧热气中互相纠缠。 温热的水流沿着浴缸边缘向外溢出，层层水波像是细密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 夜深人静，邵胜抱着软绵绵的戈玫送到被窝里。 戈玫趴在枕头上，虽然又累又困，可脑子就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的在操心。 “小海最近怎么样，你有帮我盯着吗？” 邵胜把戈玫抱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确认都吹干了才继续和她说话。 “放心吧，他现在一门心思搞事业，一切都好好的。” 戈玫把任务进度条调取出来一看，登时蔫了。 “可是任务进度只走了一半，我们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没完成。” 她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 “事业有成，下一步就是感情圆满，难道是小海的感情路会有什么挫折出现？” 第七百二十六王桂香摔下楼梯 戈玫带着满腹疑问入睡，没多久就被楼下的动静给惊醒。 她抬眼就见邵胜已经起身下床，便小声说：“好像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邵胜帮她掖好被子，“你在屋子里别动，我下去看看。” 对于邵胜的身手和能力，戈玫还是很有信心的。 如果真是进了什么小毛贼，估计在邵胜手底下都过不了三招。 结果邵胜下去后老半天没上来，戈玫心里忍不住打鼓。 她踩着拖鞋走出房间，一打开门就听到了王桂香带着痛苦的哭声。 “妈？你这是怎么了？” 戈玫快步走下楼梯，就见到王桂香被邵胜扶着坐在地上，满脸眼泪，很是狼狈。 邵胜表情有些严肃，“妈摔了一跤，我怀疑伤到腰了。” 老人家摔一跤可不是小事，戈玫立马重视起来。 “妈，你别怕，我给你检查一下。” 他们在客厅说话的功夫，家里的孩子们除了小若若之外，全都起床出来了。 “奶奶，你疼不疼？” “奶奶，我背你去医院！” 邵胜挥开碍事的俩儿子。 “土娃，蛋娃，别在这捣乱，上楼去照顾好妹妹。” 邵自齐和邵自安对视一眼，接受了老爸的吩咐。 万幸戈玫给老太太检查了一番，确认没大事，只是闪了腰，多休息就能好。 虚惊一场过后，王桂香看着孩子们为她忙前忙后，躺在床上突然就嚎啕大哭。 那声调啊，高亢得跟村头那只大公鸡也差不离了。 戈玫象征性的拿了条热毛巾塞到邵胜手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邵胜见状，狠狠瞪了王桂香一眼，拍了拍戈玫。 “媳妇儿，你别理她，自己先去睡，我妈啥德性，你不知道吗？这日子太平久了，她就不安生了。现在年纪大了，净瞎闹。” 结果王桂香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但她哪里敢说戈玫。 只会一边哭一边拍床，“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我养邵兵那个小兔崽子就是养了个讨债的！” “他为了个拖油瓶生病忙前忙后，他亲妈摔倒爬不起来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我要是摔死了，他是不是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戈玫心里叹了口气，知道婆婆是心里不痛快，总的发泄一场。 她把床头的水递给王桂香，故意恶狠狠说。 “妈，那这样，你等邵兵回来了，就让他哥揍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错处。” “那，那倒也不用……” 王桂香一听就嫣儿了，滚着眼珠子，偷看了大儿子一眼，小声嗫嚅道，“邵娃子那手多重，还不得给邵兵打出个好歹啊？”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而且现在大儿子也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这两个儿子真要打起来了，一个进医院，一个进局子，最吃亏的可不就是她？ 戈玫深深地无语了。 之前邵兵对姚文静有意思时，第一个跳出来搞事的就是王桂香，还好是邵兵有意，人家姚文静无情，最后和江一伟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次邵兵又相中了个二婚的，这就算是愈后估计也是得弄个鸡飞狗跳的。 邵春蓝回家，看到的就是王桂香老佛爷似的躺在床上，大哥在旁边端茶倒水的伺候。 她眉头紧皱的问。 “妈，你这是闹什么？我和邵兵让你不痛快，可大哥大嫂没对不起你吧！你怎么能一不开心就指使他们伺候你？嫂子现在操办了两个厂子，明儿还得早起呢，你闹个啥？怎么能大半夜不让他们睡觉？” 王桂香缓上来的那口气，一下子就又堵在了心口。 比刚才还难受，真是差点把自己活活噎死。 其实，戈玫也就看了王桂香一眼， 倒是戈玫也替王桂香堵心，可小姑子这完全倒戈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 戈玫怕她们母女俩再吵架，立马开口解释。 “春蓝，妈摔了一跤，伤到腰了。” 知道发生的事情，邵春蓝心里也一紧，可嘴也没松，反正这人也没大事。 “谁让她大晚上不好好在屋里睡觉，瞎跑个啥？再说了，那客厅都有点灯的，你好歹开个灯啊！” 王桂香心里委屈的不行，顾不上面子不面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行行行，就是我犯贱，这不是怕你们这两个招人恨的回来，进了不屋么？” 她心里总是想着护着儿女，可好端端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刺耳的。 “一个两个都跑的比兔子还快，连口饭都没吃上，这要把胃饿出毛病了，还不是我这个做老娘的伺候你们！” 一番话，话总是好话，可太不中听，邵春蓝也习惯了，跟她这妈扯起来，可没完没了。 多年母女，她哪里不知道王桂香的心思，干脆就住了口。 王桂香没多大本事，也没多少文化，就凭着一股子倔劲儿把孩子们拉扯大。 她对自己的孩子尽管是偏爱，但也是有爱的，只是有些乡下妇人特有的偏执罢了。 她早已经习惯了旧式大家长的思想，只要她认定“为孩子好”，那就不会有错。 就算错了，她也很难对着孩子低个头，明面上的那点威风怎么呢少了呢。 “你看看，你们一个两个的，现在翅膀硬了，范儿大了，就把拉扯大你们的老娘不当回事了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摔死我算了啊……” 新屋入伙，大门的铃还没装上，王桂香心思细，其它她就是睡不着。 想大半夜悄悄起个床，等儿女们归家给人开门的，又闲不住，想捣鼓顿夜宵当娃们做点吃，用这种方式来服个软。 可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你！你看你，还这样说！” 邵春蓝气急，指着王桂香气得手都在发抖。 戈玫赶紧拉过小姑子往房里去，“春蓝，大家都少说两句。” 邵胜也不耐烦了，本来看到王桂香闪了腰，做儿子的想尽点孝道，床前床后的伺候着，可他那张嘴，太不让省心。 那田头地里瞎胡闹的恶习，就是根生蒂固的。 这亲家公和亲家母都还在楼上，他哪能由着她那张嘴瞎说。 “闭嘴！” 邵胜皱起眉头唬了一句，“你不要面皮，我还要呢！” 男人雄厚的低音从胸腔喷薄而出，王桂香瞬间就不敢再咋呼了。 第七百二十七章邵兵情商开窍 她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凡事都要争个赢，可就被这个大儿子拿捏得住。 王桂香的眼泪马上又下来了。 看了一眼还没出房间的邵春兰，小声低估，“咋的，春蓝，我就想跟你做个饭，往后我做饭你都不吃了？” “我是那个意思吗？”本来想眼不见为净的邵春蓝，听到这句话又转回了头。 别提有多少情绪纠结在胸口，“谁家闺女大晚上的，还让妈做饭啊，又馋又懒的，你不怕我嫁不出去？” 这句终于让王桂香住了嘴，掏出帕子，委屈的自己擦眼泪。 说白了，这两娃的终身大事，才是她心头的大病。 戈玫本想和邵春蓝问问她跟吴强的发展，但不经意瞥见她眉目间的一抹愁绪，还是把关切的心思暂时压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该让邵春蓝静一静再说。 邵春蓝回到自己房间就打开了BB机，咬着下唇，满眼茫然纠结。 上面只有一行简单的汉字：今生难忘你，斌。 今天确认吴强就是在身后守护自己十年的那个男人，邵春蓝是真的有了心动的感觉。 他们一起去吃了饭，吴强陪着她在外面呆了很久，又把她护送回家，令人很有安全感。 可是，刚进家门，她就收到了陈斌的传呼，这行字顿时又搅乱了邵春蓝的心湖。 恋爱时那么好的陈斌，最后还不是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 吴强，真的会比他更好吗？ 还有，陈斌给她发这条传呼是什么意思…… 这个晚上，全家人各有各的发愁，基本谁都没睡好。 隔日一早，沈瑶和程建国就颇有见地的，带着三个娃儿去小广场锻炼了。 邵胜一大早也开车出去办事了。 熬了一晚，邵兵哈欠连天的回家，看到的就是王桂香扶着腰，杵着筷子头，愁眉苦脸的挑着碗里的粥水。 他愣愣的问，“妈，我就一宿没回来，你这脸色，是咋了，担心我？” “担心个屁！” 王桂香筷子一拍，靠坐在椅子，对他啐了一口，“老娘是你什么人，犯得着担心你？” 邵春蓝是彻底对她妈服气了，就没见过这么能抹黑自己的人。 “妈昨晚为了等你回家，摔伤了腰，我们是担心妈，可不是担心你。” 戈玫端着馒头从厨房里出来。 这真是亲母女，没一个嘴上饶人的。 王桂香受了伤，邵兵自然气短理亏，解释着。 “昨天小雨突然发高烧，晓露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今天早上孩子温度一降下去，我就立刻回来了。” 然后，邵兵还对王桂香嘘寒问暖一番，可王桂香根本就不搭理，连个眼风都不带给的。 无奈邵兵只好放弃攻克老娘，转而看向嫂子。 “嫂子，家里的补品还有吧？能不能让我拿两盒？” 戈玫这头还没说话，王桂香先急了。 “你还学会上赶着拿家里东西去倒贴别人了？别人死活关你什么事？” “妈，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难听，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你这不是咒人家吗？” 王桂香气得一个倒仰。 “好啊，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这么多年算是白疼你了！” 王桂香扶着腰，一股脑的把昨天添堵的气，都发泄到了那把筷子上。 一把筷子像跟那新添的桌子有愁似的，甩得噼里啪啦响。 “你还记得家里有老娘？！” “怎么就不记得了？妈，干嘛说这些？” 邵兵当然不服，不就是出去了一宿么，又不是他惹她摔伤的。 见他不听，还敢顶撞自己，王桂香气急，伸手就抓起桌上的筷子朝着邵兵摔过去。 “你既然都不管老娘死活了，要去照顾那个女人的拖油瓶，以后，你就别回来了，我没这福气做你妈！” 邵兵被砸得抱头直躲。 本来昨天就闪了腰，这么一大动作，自然又扯到了伤处。 王桂香当然乘机又哎哟哎哟的，几分真几分假的嚎开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就不能冷静点！” 邵兵还没见王桂香发这么大火的，以前三个孩子里最疼的就是他了。 那时只有他在王桂香面前大呼小叫的，什么时候妈也对自己脾气这爆躁的。 不过，知道王桂香带了伤，邵兵倒不敢再惹。 只是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脑袋磕到柜子闷哼了一声。 王桂香这才住了手。 邵兵躬着身子，捂着脑袋，抬头看了王桂香一眼。 “妈，那你先冷静下，消消火。” 随后，决绝的“砰”一声响，大门开了又关了。 王桂香举起来的筷子这下，都不知道往哪里落了，干脆人往地上一坐，哭得真情实感。 “造孽啊！儿女都是债！” 门外，邵兵捂着青肿的额头下了楼。 他走得很急，心里突然浮现出姚文静在婚礼上言笑宴宴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选择江一伟，应该是觉得自己对她不够有底气吧。 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个喜欢的。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努力一点抓住属于自己的那点缘份。 这趟补品没拿到，邵兵只好拎着从外面酒楼打包的午饭回了医院。 他抬手在脸上搓了两把，努力让自己露出没心没肺的笑样，免得穆晓露有心理压力。 刚要推开病房门，就听到隔壁床病人的家属在和穆晓露说话。 “姑娘，你男人白天去上班啦？” 听到这两个字，他嘿嘿一笑，为“你男人”三个字沾沾自喜。 瞧，外人眼里，他和晓露就是一对儿夫妻。 穆晓露软声说，“大娘，那不是我男人，是我亲戚家的弟弟。” 短短几个子，从天而降一盆冷水，把邵兵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大娘只当自己不小心认错了，继续笑呵呵地夸赞。 “哦，那你这弟弟可真够有情义的，昨晚上守了你们娘俩一宿，始终都没合过眼。” 弟弟，弟弟，谁是你弟弟？！！ 邵兵恨不得直接冲过去质问穆晓露，为什么要和他撇清关系。 手放到门板上，又收回来。 他闭了闭眼，等待自己情绪平复，也等待病房里聊天结束，而后若无其事的开门走进去。 “晓露，我给你和小雨带了吃的。” 第七百二十八章耻辱的禁忌话题 穆晓露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饭盒上，唇边的笑意越发勉强。 刚才说回家一趟的，还拎着几个盒饭。 脸上还有一处青肿，这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邵兵假装没看出穆晓露的惊愕，还是对着她和病床上的小雨一脸阳光灿烂。 翻出来一盒装着排骨汤的饭，摆在小雨面前。 “这是叔买给小雨的，来，闻闻，香不香？” 小雨发了一天一夜的烧，眼下带着青黑，脸色也苍白的很。 可一看到邵兵出现，眼神里就带上了光。 瘦弱的小孩蜷缩在医院被子里，尽管被排骨汤吸引，还是很懂事的先问。 “邵叔叔，你吃了吗？” “还没，和你们一起吃。” 穆晓露呆怔完，突然反应过来，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 “邵兵，你拿着。” 邵兵下颌线条蓦地绷紧，看着那十块钱就像是在看着仇人。 “晓露，这是什么意思，你和我，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 穆晓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着反问。 “昨天为我们娘俩走得太急，我估计你身上没带钱吧。” 邵兵眼神闪了闪，他知道晓露这是在小雨面前跟他打圆场。 如今邵兵医学院毕业了，在三甲医院里实习，还没拿到正式的工资。 可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 如果穆晓露今天真的把想说的这些话，都跟他说清楚，那他们估计就真的不会有什么以后了。 要知道这次哥嫂的新屋入伙，只是他自己一相情愿，哄着骗着拉着晓露去见家人的。 就想着说跟她表个真心。 邵兵逃避着穆晓露那双坚定的眼神，转而把饭菜都端到小雨面前。 “小雨，饿了吧，赶紧吃饭。” 小孩儿搞不懂大人之间那些事情。 乖乖巧巧的拿着勺子吃饭，一点都不像其他三四岁小孩那样，家长不喂饭就会把食物弄得哪里都是。 可小雨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够。 他内疚的说，“邵叔叔，对不起。” “啥，你有啥子对不起叔的？” 邵兵摸了一把他细软发黄的头发，爽朗的咧开嘴笑，“你这小子，可比邵叔小时候乖多了。” “我以前啊，那真是下河摸鱼，上房揭瓦，跟家里所有人对着干，除了惹事，什么都不会。” “以前最不懂事的时候，我还跟人打过架，结果被穿制服的叔叔们抓走啦！” 小雨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对自己这么好的邵叔，以前还是个坏孩子！ 穆晓露看着邵兵，听着他说那些话，心下一阵酸楚。 这人分明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自己。 他没那么好，没好到让她要觉得自己配不上，要主动放弃他的地步。 可是，他们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要是让他为了自己，和他的家人们继续发生冲突吗？ 哪个母亲会希望儿子找个还带着拖油瓶的二婚头做媳妇儿？ …… 海市，佳隆商场董事长办公室。 刘玛丽一整天都在生气，一下子骂员工不做为，一下子嫌餐厅饭菜难吃。 中专毕业，在公司实习的侄女郁丽华看到她这样，不由得奇怪。 “姑，怎什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还不是那个不该出生的祸害。我昨天听到他躲在房间和人打电话，那语气……” 刘玛丽撇嘴，尖酸刻薄的说，“那语气就跟在哄八百年没见过的小情人似的！” 郁丽华是个懂得听话音的，她眼睛不安分的转了转，装腔作势“哎呀”了一声。 “该不会是二表哥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结交了什么不安分的男朋友吧？” 关于儿子的性取向，一直都是被刘玛丽视为耻辱的禁忌话题。 上次司振当着家里人的面公开出柜，闹得亲戚们个个对她这个做妈的指指点点的。 而她这个侄女还就这样，当面捅破，她印堂都要发黑了。 偏偏郁丽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叭叭叭做个闲言碎语输出机。 “这么说起来，我记起来了，上回二表哥回来。 我就看到他带着一个土里土气的男孩吃路边摊，听严姐说，还把他婶厂子里搞出来的毛巾放到我家商场的专柜里卖呢！你说，凭什么这样走后面啊，把佳隆招牌都砸了。” “什么？！” 刘玛丽惊怒，“他居然做出这种事，还要不要脸的啊！” 郁丽华装腔作势。 “二表哥应该有分寸吧，也许是我误会他了呢？” “他能有什么分寸？后脑生反骨的小赤佬，我怎么会生出这种冤孽东西来。” “不行，我得把事情弄清楚，决不能让他再给我丢人了！” 说着，刘玛丽抓起电话准备找手下经理严珍兴师问罪。 “严经理，佳隆是不是有个卖毛巾的专柜？是岗县的小厂子里生产的？” “哦，刘总问的是不是【娉婷】专柜？是啊，就是那个岗县生产的。” “那带上资料，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啪一声，刘玛丽压下电话。 这头的严珍拿着电话发楞，刘总今天这是吃了炮仗了？ 刚刚她进去汇报要工作才被她骂了一顿。 这又是要叫她去挨骂了？ 刚才她问了【娉婷】专柜的事，应该这又是家事惹到她了吧。 严珍是半年前刘玛丽回国后，入主佳隆商场股东后招进来的卖场经理。 之前董事长司隆有个得力的销售经理李良正好半年前下调去开发岗县的市场。 刘玛丽乘机就培养了自己的亲信。而现在岗县的佳隆商场业绩平稳了，司隆就把李良调回了海市总部。 严珍就和李良各司其主，在业务上开始较劲。 而【娉婷】专柜正是李良开发岗县业务时招揽进来的厂子。而且她后来也才听说，好像这个厂子的老板还和刘玛丽的小儿子司振有点关系。 司老爷子是老一辈军人，一心想让儿子司隆从戎。可司隆从商后还娶了有海外关系的刘玛丽。父子间隔阂很深。 刘玛丽怀司振时，老爷子病重，司隆心情欠佳气得刘玛丽动了胎气。 慌乱中两岁的大女儿司碗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下去，成了残疾。而刘玛丽也早产差点没了命。 为此她恨上司家，连同小儿子司振也看不顺眼。扔下他只带着大女儿司婉出国多年。 在司隆经营下佳隆商场做大，司振初中后母亲才回国。 严珍知道他们夫妻俩就为了一份家业而明争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