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恶毒继子?反派后娘她掀桌不干了》 第1章 感化恶毒男配? 在末世嘎了后,苏喜穿书了。 穿成了书里恶毒男配的恶毒后娘。 脑子里一个自称系统声音提醒她:【他以后会是权势滔天的大杀神,你抓紧时间讨好他,用爱感化他,不然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的。】 睁开眼。 苏喜拧眉环顾四周。 这是个土垒的小房间。 逼仄的空间只摆放个破破烂烂的木桌子,还有几把缺胳膊断腿儿的小木凳。 唯一能看的就是墙角铺着麦秸秆儿的木床。 整个屋只突出一个特点: 穷。 特别穷。 苏喜在末世的住所都比这个好一万倍。 “你这个恶毒的臭婆娘!贱女人!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只要打不死我以后我一定会报仇的!!” 充满怨气的怒骂引起苏喜注意。 她循声看去。 墙角处,一个七八岁年纪的男孩儿被绑着,他满眼恨意的死死盯着苏喜,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明显刚挨过打。 很显然这就是那个恶毒男配了。 苏喜上前。 在小男孩儿警惕又怨毒的目光中给他松绑。 系统:【对对对,你做的对,就是要这样用爱去……】 “嘭!” 苏喜一脚把小男孩儿踹飞。 无比冷酷道:“以后给我好好说话,嘴里再不干不净的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下酒吃!滚!” 她双眸冷寒无情。 小男孩儿登时吓的屁滚尿流。 捂着嘴跑了。 “嘁。” 苏喜十分鄙夷。 什么杀神恶毒男配。 谁能恶毒过她啊? 系统傻眼:【你在干什么?你这不是恶化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苏喜不置可否:“他都要杀我了,关系还能恶化到哪去?大不了死了被他鞭尸。好了,给我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 系统无语。 只能唉声叹气给苏喜介绍背景。 恶毒男配叫沈槐序,他娘在他半岁时一病没了,长到一岁半上下他爹又给他娶了个后娘。 原主是个花痴,贪图沈槐序他爹的容貌,不顾家人反对执意嫁过来给别人当免费的后娘。 嫁过来不足半年,沈槐序他爹就跟着别人跑去做胡商了,一去五年不见踪影。 原主跟娘家断了亲,每天除了照顾家里的几亩薄田,还要给人打短工挣钱养活便宜儿子。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这么个日子,就是老牛心里也有怨气,积怨多了脾气自然就不好。 原主动辄打骂小沈槐序,抠搜吃食、叫他小小年纪去犁地、冬天自己穿棉衣,给小沈槐序穿塞了稻草的单衣等等诸如此类的恶事,原主做了不少。 苏喜意味深长:“所以他心里特别恨我咯?” 系统点头:【对,他飞黄腾达后第一时间会砍了你的双腿双脚,把你丢去地下暗窑做免费娼妓,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槐序性格太扭曲,你前边有四个前辈攻略失败被他搞死了,所以你要用点儿功夫。】 了解完所有背景后。 苏喜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此子断不可留。 她转身去了厨房。 转悠了一圈儿后目光落在菜刀上。 一把蛮铁菜刀闪烁着狰狞冷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很好。 就是它了。 苏喜抄起菜刀比划两下。 系统:【你是不是打算给他做饭?对,他被你打了一顿还没吃饭呢,你不是很会做饭吗?以后就走美食救赎路线感化他吧!】 “锵!” 苏喜狠狠把菜刀劈向案板。 菜刀深深埋进木头里,锋利程度让苏喜满意。 “一刀下去就能砍掉小小恶毒男配半个头。” 系统:【对,一刀下去就能……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砍掉谁的头?】 苏喜用蛮力拔出菜刀别到腰间。 “当然是恶毒男配的头,你不是说他会想方设法杀了我吗?那我就先宰了这个逆子。” 系统疯了:【不对不对!你应该想尽办法讨好他、感化他,引着他走上正途,你怎么能想着杀他啊?他是男配你不能杀他啊啊啊!】 苏喜满脸冷漠无情:“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既然他想尽办法要杀我,那他就只能去死了。”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 谁杀她,她就比谁更快举刀。 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末世最忌讳的就是圣母心。 否则等你死了别人挖出你心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你的心稍微善良那么一点就少吃一口。 【苏喜你冷静,冷静一下,你的任务是感化男配,不是杀了他,你不能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不然你会受到惩罚的!】 系统慌的不行。 苏喜掏掏耳朵有点不爽:“你真是吵死了。惩罚就惩罚,死都死过一次了我还怕这个?再聒噪我待会儿就多砍你的小男配几刀。” 系统:【……】 恶女。 这简直就是个大恶女。 太残暴了。 系统后悔的不行。 要不是前边四个生存能力太差,接二连三被小沈槐序搞死,它也不会去末世找宿主。 当时时间紧迫。 它根本来不及仔细挑选,只是检测到附近有适合绑定的宿主就直接扫描了。 现在想想,当时苏喜旁边堆积如山的尸体,怕不是都是她杀的吧?! 苏喜提刀出门。 因为没有原主的记忆,她一路晃悠着寻找小沈槐序。 此时正是刚吃过晌午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家里歇晌儿,烈阳晒的路边儿小草都昏昏欲睡。 苏喜站在被风吹动的沙沙树叶下。 脑子里灵机一动。 “河在哪?” 系统不解:【就在你右手边一千米的后山下,你找河干什么,不会是想自杀吧?】 苏喜:“你死我都不会死。” 她唇角扯开,露出森白牙齿笑道:“这么热的天,小孩子肯定往河边儿跑啊。” 系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很快。 苏喜就找到了后山河。 正如她所料。 小沈槐序还真就在这儿。 只不过他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小小的身影,三个小小人儿正蹲着玩水儿。 波光潋滟的河水泛着碎金似的光。 映着小沈槐序清秀可爱。 他一面笑一面折断手里柳条儿:“听说律例里有个腰斩,就像这样,把人砍成两半,将来我就要把苏喜腰斩了!” 第2章 砍刀不管用? 很难想象。 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孩儿,竟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系统胆战心惊:【你别怨恨他,他也是没办法了,被逼成这样的,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苏喜面无表情:“我为什么怨恨他,他觉得被折磨了,想杀折磨他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想杀她的人多了。 这小屁孩儿算老几? 系统:【那你还想杀他?!】 苏喜觉得系统脑子有问题:“你这不是废话吗,他想杀的是我,我肯定要‘趁他弱要他命’啊。” “别人都要杀我了,你还想让我用爱感化它,你去医院看过没啊,你脑子真没病吗?” 在末世。 圣母病是致命病。 那边三个孩子还在商量怎么‘弄死’苏喜。 “那个女人虐待了你这么久,直接把她腰斩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说的也是。那我……把她砍去手脚卖进最低级的窑子,听我爹说,里边的女人连牲口都不如!” 似乎畅想到了‘美好’的未来。 小沈槐序两眼放光。 扎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眨眨眼:“槐序哥哥,你心里就不怨你爹爹吗?他就这么把你丢给这个女人管也不管诶。” 小沈槐序“腾”的一下站起来。 攥着拳头怒视她:“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去外头寻前程,不然一辈子困在这个穷乡僻壤,能有什么出息?!” “我爹爹在外头为我挣前程,比在村子里种地辛苦百倍!他心里也是惦记着我的,你哪里知道他的心酸煎熬!” 他越说越激动。 最后简直热泪盈眶。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他的,一定!” 两个小伙伴瞬间被他感动,那个小女孩儿忙和他道歉:“对不起槐序哥哥,是我误会你爹爹了。” 另外一个小男孩儿点头。 “我爹也常常说,男人要养家糊口真的很不容易的,肩上的重担不知道有多重,不像那些女子,整日在家享清福不知道多享受。” 苏喜听不下去了。 她翻了个飒爽的白眼,从树后走出来。 “你这话说给你娘听过没?她没把你这个兔崽子的腿打断?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学性别歧视。” 骂完那个兔崽子。 她把炮火转向小沈槐序。 “你个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老娘嫁给你爹的时候你才一岁半,他整天走货倒卖,一个月得有半个多月不在家,你是跟着谁长大的?” 照顾一个孩子有多不容易? 蹒跚学步的年纪,到处乱跑乱爬,捡着个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一个没看住不是摔了就是磕了。 原主是没生过孩子的大姑娘。 她照顾小沈槐序也算尽力了。 诚然。 她是不温柔。 是脾气暴躁又爱动手。 可问题是她压根不是小沈槐序的亲娘。 她也没饿死小沈槐序吧? “你爹一个甩手掌柜,拍拍屁股走的干净,老娘要种田,要喂鸡,要做短工,还要洗尿布照顾你,还要做一大堆的家务。你爹做了什么?嗯?” 苏喜的嘴跟机关枪一样。 崩的小沈槐序哑口无言,吭哧瘪肚了半天:“我爹爹他,他给我挣前程去了,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好大的前程啊!” 苏喜面露嘲讽:“这一走就是六年,对你这个儿子不闻不问,连一个铜板都没往家里带过,你懂,你最懂了。” “还不滚回家里去杵黍米去,杵不够今天晚上别想吃饭!” 父子俩都不是好东西。 说也是白说。 小沈槐序紧抿唇角。 死死瞪着凶神恶煞的苏喜。 眼神里的怨毒只多不少。 但他不过一个小屁孩儿,能拿苏喜这个后娘怎么办? 他咬咬牙,在心里狠狠骂了苏喜几句,垂头丧气的穿上草鞋上岸准备回家。 系统心都凉了:【好了,恶毒男配现在更恨你了,我看你是没救了。】 苏喜转身跟上去。 两人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向家走去,这期间苏喜好几次都摸向了腰间的刀。 不过每次都被忽然出现的人打断了。 走到村东头枣树下。 几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围坐在树下,一人怀里抱着个针线盒,一面说话一面做女红。 看见苏喜。 几个妇人挤眉弄眼撇撇嘴。 “都说后娘都是黑心,没一个好的,我看说的一点儿错没有,瞧瞧槐序这可怜的孩子,以前多胖乎的一个娃,现在瘦的,啧啧。” “就是,看看孩子身上穿的,左一个补丁右一个补丁,破破烂烂不像样,她倒好,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知道浪给谁看!” “摊上这么个恶毒的后娘,娃儿也是命苦啊。” 几人故意扯开嗓子说给苏喜听。 苏喜面无表情。 就跟没听见似得。 小沈槐序忍不住嘟囔:“脸皮真厚,被戳脊梁骨都面不改色,黑心肝。” 苏喜蹬蹬几步过去。 一把揪住了小沈槐序的耳朵。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告诉你了,嘴里再不干不净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这里谁都有资格骂原主。 就小沈槐序没资格。 “啊!” 小沈槐序尖叫一声挣扎起来:“我说错了吗?你就是厚脸皮!就是黑心肝!有衣裳料子,你只给自己做衣裳不给我做!” 苏喜冷笑。 所以说升米恩斗米仇。 原主就应该早早儿把这个白眼狼饿死。 “老娘自己的嫁妆,凭什么要贴补你?你没爹?你爹怎么不给你弄布料子?” “你,你……你既然嫁给了我爹,就该,该好好照顾我,就该……” “就该把嫁妆全贴补了?” 苏喜打断他:“你还真是你爹的亲儿子,恬不知耻的一无二致,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我厚脸皮这话的?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 说完松手把他甩到地上。 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没出息的玩意儿。” 这眼神宛如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小沈槐序脸上,他被深深刺激到了,却找不出半个字反驳。 “真是丧尽天良啊!我说苏喜啊,人在做天在看,你再这么虐待槐序,小心雷劈你啊!” 有妇人忍不住开口:“槐序都七八岁的人了,还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你天天晌午也不给孩子弄口饭吃,你简直是昧良心!” 一群人跟着起哄:“就是,昧良心!” 第3章 砍不了就换个方式杀 苏喜面无表情。 抓起小沈槐序塞到那个妇人怀里。 “你好心,那以后晌午这孩子就跟着你混口饭吃了,你要是再给他做件新衣裳就更好了,大家伙都做个见证啊。” 那妇人跳起来,一把推开小沈槐序:“我自家娃儿晌午还没饭吃呢,他跟我有啥关系,我凭啥给他口饭吃?” 苏喜嘿嘿一笑:“对啊,他跟你有啥关系让你在这儿哔哔个没完?我这人呢,最烦的就是嘴炮吵架了,所以往后谁再跟我哔哔我对他不好,我就把他送到谁家去,我看看你们对他有多好。” 说完扭头就走。 简直光棍儿的不行。 气的几个妇人好悬仰倒,又不敢骂苏喜,怕她真把孩子送到她们家难免要扯皮。 只能拉住小沈槐序念叨叫他忍忍,又说他是聪明的,一看将来就有出息,到时候再好好收拾苏喜这个黑心肝。 苏喜深以为然。 所以她就不能叫这个恶毒男配有出息,要在他还是个豆芽菜时就宰了他。 回到家没多久。 小沈槐序也灰溜溜的回来了。 他看一眼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的苏喜,转身进了堂屋,不多时里头传来杵黍米的声音。 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 杵黍米的架子可是实木的,足有一米多高,杵的时候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棒子压下去,像小沈槐序这样的豆丁,做一上午胳膊都要废。 所以只有小沈槐序犯错的时候。 原主才会叫他做这个。 隔着窗子看了一眼,苏喜打了个哈欠钻进屋子,鞋子一蹬爬到床上,枕着手开始思考将来。 可惜她生在末世,那会儿已经没有学可以上了,什么物理化学知识她是什么都没学过。 唯一会的本事就是活下去。 想着想着苏喜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十二岁那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藏身处,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它打造的无懈可击。 后来她外出寻找物资时遇到个小女孩儿,不过六岁,因为和父母走失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 几个丧尸正要扑咬她时苏喜救了她。 把她带回自己的住所。 谁知这女孩儿是有备而来,她里应外合放了一群匪徒进来,苏喜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她装死逃过一劫,被丢进了丧尸圈拼死才活下来。 从那以后苏喜彻底封闭了自己的感情。 连小孩儿都不再相信。 …… 这一觉好睡。 苏喜睁开眼时天已经快黑了。 隔壁已经没了动静。 她穿上鞋子去看,杵好的黍米一袋袋放着,很整齐也很干净,小沈槐序做事还是很认真的。 苏喜转身去厨房。 做好饭后特意给小沈槐序多盛了半碗小米粥。 小沈槐序没有感动。 反而警惕又防备的紧盯住苏喜:“你是不是想把我卖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卖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苏喜斜了他一眼:“你这瘦猴能卖多少钱?谁要你?除了吃喝一无用处。” “你……!” 小沈槐序气的不行。 苏喜:“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抢碗筷,小沈槐序忙抱住碗,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小米粥都吃了。 苏喜面无表情的又给他添了一碗。 小沈槐序不可置信。 但他饿了太久了,一碗下肚勾起馋虫,他已经没有理智了,苏喜给什么就吃什么。 系统深感欣慰:【这样才对嘛,好好讨好他,感化他。我就知道你是瞎说的,你怎么可能杀他嘛。】 苏喜意味深长:“碳水吃的越多晚上睡的越沉,这样不会妨碍我动手知道吗?” 系统:【你……你这个魔鬼。】 把一碗小米粥吃干抹净后。 小沈槐序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 他看一眼苏喜:“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你也知道小虎妹妹做的梦了?” 苏喜:“什么梦?” “将来做大官儿的梦!” 小沈槐序一脸骄傲:“小虎妹妹说,我将来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谁都不敢招惹我。” “小虎妹妹做的梦可准了,之前她做梦哪里会有洪涝,结果后来就真有洪涝了。她说我将来会做官,那我将来就一定会做官!” 似乎看到自己将来飞黄腾达的样子了。 小沈槐序得意的不行。 “你现在后悔了,想讨好弥补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晚了!你对我做的事我一笔一笔全都记着呢!” 他死死盯着苏喜。 在沉寂下来黑色的天空映照下,他的眸子亮的出奇,眼底好似燃着一团火一般。 “将来这些账,我要加倍还给你!” 苏喜看了他一会儿,起身进屋:“随便你。” 所以她说了。 此子断不可留。 一个已经记事又睚眦必报的恶毒小豆丁,怎么可能会被她感化呢? “你也看到了啊系统,他可是一门心思要杀我的,我给他机会了,可惜他杀机太重,我不杀他我半夜睡不着。” …… 深夜。 万籁俱寂。 槐花村的人早就沉沉睡去了。 躺在床上的苏喜豁然睁开了眼。 她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的环境,然后起身赤脚站到地上,伸手摸摸腰间的菜刀。 冰凉的触觉让她安心。 就着月色。 苏喜悄默声钻进了小沈槐序睡的柴房。 不是原主虐待他,而是这宅院拢共就仨房间,一个厨屋,一个苏喜和沈槐序他爹住的屋子,剩下的一个就是柴房了。 睡柴房总比睡大马路强吧? 月色下。 小沈槐序睡的香甜无比。 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他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还不自觉笑出了声。 “嘿嘿嘿嘿,苏喜,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嘿嘿嘿嘿,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把你砍光手脚,砍……” 第4章 物理办法不行啊 月色下。 小沈槐序睡的香甜,平静好看的五官丝毫看不出他歹毒的心肠。 苏喜看了会儿。 面无表情举起手里瓦光铮亮的大菜刀。 对准了小沈槐序的脖子劈了下去。 系统彻底疯了:【苏喜你不要乱来啊!!他虽然是男配但是也是有光环的!!他是不会死的!你赶紧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要是被他发现,他只会更恨你啊啊啊!!】 在系统尖锐爆鸣声中。 苏喜的菜刀砍向小沈槐序的脖子。 “锵!” 菜刀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而后触底反弹飞了出去,“咔嚓”一声落到地上。 小沈槐序被惊醒。 他楞了几秒,傻愣愣看着苏喜,而后又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一把菜刀。 磨得瓦光铮亮的菜刀。 “啊!!” 小沈槐序一跃而起,害怕的缩到墙角:“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杀我?!” “别想太多,孩子,我只不过是发现你床边有个老鼠,企图拿菜刀砍死它罢了。” 苏喜面不改色心不跳。 捡起菜刀就出去了。 系统嘎嘎狂笑:【太好了,我就告诉你了吧,你是杀不了他的,你以为小说世界里只有主角才有气运吗?恶毒男配也是有的好吗!】 苏喜置若未闻。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问题出在哪儿呢? “看来是物理办法杀不了他了,那么……我只能换成下毒了。” 系统:【……】 这个魔鬼! 清晨。 “轰隆隆!” 惊雷声惊醒了苏喜。 她翻了个身本打算继续睡觉,紧接着却传来一阵更大的声响,随后便是一股凉意。 她转头去看。 登时脸都黑了。 只见她本来就小的屋子塌了一半,狂风裹挟着大雨倾斜而下,瞬间就淹透了地面。 “什么豆腐渣工程!” 苏喜无语,抬头去看头顶的屋顶。 破烂不堪的草席在风中飘零。 已经没了补救的必要。 她穿衣下床,双手环胸打量这屋子的整体结构,看了一圈发现,这屋子的倒塌是必然的。 在古代,平民造房子大多用土灰浆,豪门贵族用的则是糯米浆,这两个粘合性虽然比不上现代的,但也比现在这房子的红泥浆强多了。 “要是有烧炉就好了,还能造点儿水泥盖房子。” 可惜这是古代。 条件太苛刻,她只能想别的办法。 反正现在睡也睡不着了,苏喜干脆把东西收拾一下,就着雨去外边转悠,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材料。 她打算自己把房子修一下。 “顺便再看看附近山上有没有什么毒草药,物理办法搞不死那个逆子,化学办法总行吧?” 系统:【……】 苏喜直奔后山。 村子虽然看着不大,不过地势还是挺好的,后山上资源很丰富,苏喜一路看到不少可以吃的东西,还有很多草药。 这都是她在末世磨练出的技能。 不过那些东西和后世差别还是很大的。 比如土豆、番茄。 没有经过嫁接和人工繁育,那土豆小的跟花生一样,番茄更是酸苦的不行,根本没法吃。 怪不得没人摘。 苏喜只把一些认识的草药摘了,然后继续向深山老林前进,一般越是深的林子好东西越多。 不过有她这种想法的人显然不少。 她找了两个时辰都一无所获,别说能吃的东西了,连个草药都没有。 好在她找到了不少石灰石。 末世没有工厂,造房子的材料都是大家手工弄的,比如水泥,就是用石灰混着一些石子沙子和石料磨成的粉做的。 古代工具有限,水泥怕是做不了,简易的水泥倒是可是试着做一做。 捡了一背篓石灰石后,太阳已经冉冉升起。 收获满满的苏喜转身顺着来路下山。 “救命……” 就在她走到山脚处时。 一道虚弱的呼救声从旁边传来。 她看了一眼。 是村民做来用于捕猎的陷阱。 系统:【你没听到有人呼救吗?】 苏喜:“听到了。” 系统惊讶:【听到了你为什么不过去救人?】 苏喜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救他?胡乱救人就是给自己惹麻烦,懂吗?” 系统深觉苏喜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一样:【可是救了人也是有好处的啊,你会很开心很有成就感,灵魂得到了升华!】 苏喜脚步一顿。 转身向陷阱走去。 系统:【这就对了嘛,你还是有点儿人性的。】 陷阱里。 一个满身血污的华服男子伏在地上。 虽然看不清楚脸,不过看他身上的装扮不难看出,他应该非富即贵。 尤其腰间佩戴的那个玉佩。 一看就价值连城! 苏喜眼睛一亮,干净利落的跳下陷阱,躲开尖刺后蹲到男子身前。 男子奋力的想要爬起来:“救我,快救我。” 苏喜根本不理他。 径直伸手摘掉了他腰间的玉佩,而后又把男子翻了过来,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后。 她把玉佩塞进自己怀里。 “救你可以,这玉佩归我了,你还要给我想要的报酬。” “可以!”男子气若游丝:“只要你救了我,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成交。” 苏喜双手一拍,抓起男子抗在了肩上。 陆观棋被她的蛮力吓了一跳:“女……女侠力气好大!” “好说好说。” 苏喜笑嘻嘻道。 收货了一个玉佩,她现在心情很好。 在末世,有住的地方、有物资,就有底气; 在古代,有钱有粮才有底气。 这玉佩少说能卖个几十两银子了。 系统很无语:【我以为你不会笑呢,原来只要给你钱你就会笑,太市侩了。】 苏喜懒得搭理它。 老是忽悠她做圣母,这玩意脑子纯属有病。 苏喜就这么大喇喇扛着陆观棋下了山。 此时村子里人都起来了,那些下地的人扛着锄头,三三两两结伴向田地里去,不用下地的妇人聚在一起说闲话。 扛着个男人的苏喜一出现。 瞬间成了焦点。 “我的老天爷啊,苏喜身上扛着的是个男人不?是男人吧?” 妇人们激动起来,一拍大腿拦住她:“苏喜你扛着的是谁啊?光天化日的,你扛着个汉子往哪去?!” 苏喜:“回我家啊,不然还能去哪,去你家啊?” 第5章 下毒 “你!” 被抢白的胖妇人啐了一口:“不要脸!光明正大的带汉子回家偷情!你这种不要脸的小蹄子就该浸猪笼!!” 苏喜吊儿郎当:“看见男人就想到偷情,你思想有问题啊大妈。” 把个胖妇人气的。 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被憋死。 等她想骂回去的时候,苏喜已经走远了。 …… 回到家后。 苏喜把男子扔去了柴房。 正在偷偷念书的小沈槐序吓了一跳。 “这,这是谁啊?” 待看清楚是个男人,他气的跳起来:“苏喜你背着我爹偷汉子?!” 苏喜翻了个白眼。 怎么人人都这么说啊? “你也说了是偷汉子,重点是个偷,我要是偷汉子我会把汉子扔你床上?” 小沈槐序愣了愣,怒火未消道:“那你也不能带个陌生男子回来,传出去丢不丢人!” 苏喜不搭理他。 “想吃饭吗?想吃饭就把这个男子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我要是回来了他还是这么脏兮兮的,不止今天,明天你也没饭吃。” 说完就出去了。 小沈槐序气的不行,但他敢怒不敢言,最后到底打水去给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清洗伤口。 不过热水没有。 只有冷水。 陆观棋本来晕过去了,被冷水这么一激,醒了。 他刚睁开眼,就对上一张俊秀小脸儿,正满目愤怒的给他清洗身上的伤口。 “嘶。好疼。” 他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谁啊?” 那个救他的大姐呢? 小沈槐序:“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跟苏喜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带你回家?!” 这个臭婆娘。 要是敢背着他爹偷男人,他一定要告诉村长,叫村长把她绑起来浸猪笼! “苏喜?” 陆观棋楞了楞。 是那个救他的大姐吗? 他打量小男孩儿:“那你是苏喜的什么人?” “我是她……她继子,我告诉你,她已经是嫁过人的妇人了。” 小沈槐序哼了一声:“而且她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这天底下最坏的人就是她!” 陆观棋点点头正欲说什么。 苏喜从外边进来了。 “你醒啦?” 她眯着眼睛冲陆观棋笑:“醒了正好,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势,给你上点儿药。” 小沈槐序瞬间警惕。 她在笑? 记忆里苏喜从没笑过的。 她每天都板着个脸,好像谁都欠她的一样,她对这个男人笑什么笑? “喂,你出去!” 小沈槐序挡住陆观棋:“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不许你看他身上的伤势!” 苏喜斜了小沈槐序一眼。 抬脚把他踹了出去。 “滚出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屁孩还想管她? 苏喜拉过凳子坐下:“把衣服脱了。” 陆观棋:“……苏喜大姐,你儿子说的很对,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帮我叫个郎中吧,不劳烦你了。” 苏喜看了他一眼。 根本不废话,直接上手扒了他的衣裳。 叫个郎中来分她钱? 想也别想! 陆观棋想挣扎,奈何他失血过多,动一下就头晕目眩,哪是苏喜的对手?三两下就被剥光了。 苏喜以为他是被陷阱里的刺伤到的。 谁知竟在他身上看到剑伤。 刀刀入骨。 她面不改色道:“这伤口这么深,虽然不致命,不过要是感染了就是大问题了。” 陆观棋暗道:这大姐胆识过人,看到这么可怖的刀伤竟然不害怕。 “什么是感染?” 苏喜想了想,给他解释:“就是化脓。” 说着话。 她把自己捣好的草药“啪”的一声糊到陆观棋的伤口上。 “啊!!” 屋子里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疼啊!!” 苏喜手上动作不停:“疼就对了,我在里边加了槐麻叶、野十八子,都是消毒的,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陆观棋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他晕过去了。 糊好草药,苏喜用干净的麻布把伤口包裹住,又点了艾叶熏了熏屋子。 环境也是引起感染的重要因素之一。 做好一切。 苏喜拉开门出去。 小沈槐序怒目而视:“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啪!” 苏喜毫不客气甩他一耳光:“小小年纪思想肮脏,还辱骂长辈,就你还好意思偷偷念书?” 这一巴掌又快又重。 小沈槐序嫩脸上很快就浮现个巴掌印。 他捂住脸,又惊又怒。 以前虽然总是挨打,可他还是第一次被扇耳光! “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件事。” 苏喜双手环胸:“你不是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将来要杀我?那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这些东西总该还给我吧?” 小沈槐序吭哧瘪肚:“我没……” “你爹一个子儿没给过我,你吃喝用的都是老娘辛苦挣来的,所以你欠我的,明白吗?” 苏喜打断他。 冷冰冰道:“少在那儿给你爹带高帽子。他要真是个汉子,就该自己承担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把你丢给我照顾,我该你们的吗?” “你爹无耻,你也没好到哪儿去。辛辛苦苦养活你,打骂几句你就要杀人泄愤,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这就是你嘴里的男子汉大丈夫?” 小沈槐序被骂的面红耳赤。 偏他没法反驳。 最后抿着嘴咬牙:“那你要我怎么还!” “拿钱还咯。” 苏喜耸肩:“以后呢,你给我干活,我给你算工钱,什么时候还够了,你再说报仇杀我的事不迟。” 小沈槐序:“那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还够的!” 苏喜眨眨眼:“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现在,出去帮我摘些蒲公英回来。” 小沈槐序拧眉:“工钱多少?” 苏喜伸出一根手指:“一文钱。” 摘蒲公英都一文钱? 那别的活岂不是更挣钱? 小沈槐序瞬间激动,转身就跑出去了。 苏喜摇摇头:“小孩儿就是好骗啊,他也不想想,以后他吃喝用度还不是靠我?这么两两相抵,他就是个白工啊!” 系统:【畜生啊,你真是个畜生!】 苏喜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倒腾自己弄来的草药。 “接下来还有更畜生的,因为我要准备毒药来毒死他了。” 第6章 给钱 苏喜在厨房忙碌,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 【宿主,他还是个孩子啊,真的能狠下心来吗?】 苏喜充耳不闻,手上剁草药的动作越来越大,菜刀和砧板抨击发出有规律的节奏声。 现在这个场面倒像是系统感化苏喜。 “你别说话了,真的很聒噪,很烦。” 一脸无语,眉宇间的烦躁让她不自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另一边,柴房。 陆观棋身上的疼痛缓和,尝试着起身舒展有些发麻的身躯,顺带打量一下这个破旧的小房子。 刚刚那个小萝卜丁已经不见了踪影,猜想着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疯跑,大抵是出门和孩童玩耍了。 他下意识的就搜寻苏喜的身影。 听见了厨房传出的动静,陆观棋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观察里面的动静。 映入眼帘的是苏喜卖力剁着菜板的背影,一截小臂展露在空气中,挥舞着菜刀一下又一下剁着,他有些好奇菜板上是什么东西。 想要往前看得更真切一点,没想到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咔嚓” 忽然发出的声响让苏喜拉响警报,在末世,一点小声响都极有可能是危险信号,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戒备。 陆观棋做贼心虚,蹲下身子不再继续发出声音,只祈祷屋子里的苏喜别发现自己偷看。 好巧不巧,去摘蒲公英的沈槐序一进门就看见鬼鬼祟祟蹲在厨房门口的陆观棋。 “你在干什么?!” 他十分关注男人的定向,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若真的让陆观棋把苏喜拐走,自己的生活就得不到保障,那天他也看见了,没人愿意接管他这个没爹的孩子。 虽然苏喜是恶毒了一点,经常打骂他,但好歹真的没把他饿死。 而且就在早上还给他添了第二碗小米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等。 沈槐序顿感大事不妙,自己是被一碗小米粥收买了吗?难道忘记了以前苏喜是怎么虐待他的了吗? 想到这里,沈槐序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 陆观棋原本想让沈槐序小声一点,却看见他扇自己耳光,张开的嘴巴也忘了说话。 直至沈槐序的下一轮攻势,陆观棋都一直保持着那副姿势不变。 “你在那儿鬼鬼祟祟干什么,不会是在偷看那个女人吧。” 此话一出,陆观棋飘远的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 这么大的小屁孩知道些什么,就在这儿乱说。 他不过是偷偷看了一下苏喜的背影,对于她正在做的事情感到好奇,此外再无别的心思。 只是他心虚蹲下的姿势让人瞧见确实会乱想。 苏喜在屋内听见动静,也出来观望。 打开厨房的门就看见陆观棋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手上正比划着“嘘”的动作。 有点匪夷所思,这不会是要来拿她性命的吧? 不过她与他萍水相逢,而且还是他的恩人,不至于为了一块玉佩赶尽杀绝吧。 苏喜有些佩服自己的想象力,末世待久了,精神状态时刻都是草木皆兵的状态。 “喂,他在偷看你。” 沈槐序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嚷嚷着。 这下好了,路过的人听见八卦都围在了苏喜家的门口。 瞧见门口人头攒动,又看了一下沈槐序不怀好意的眼神,苏喜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冲上去就揪住沈槐序的耳朵。 “你大声嚷嚷什么?硬是想要十里八乡的人都看见吗?” 事情的真相她还没时间查证,名声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浮云,奈何舆论压死人,还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顺带着把大门关上,隔绝了外头向往里探头的想法。 沈槐序没想到苏喜第一个攻击对象竟然是自己,耳朵的痛感让他的五官乱飞,龇牙咧嘴的样子让陆观棋看见吓了我一跳。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悍妇,对待自己的继子这般不怜惜,还真是没有心。 “你放手,孩子还那么小。” 背后传来正义使者的声音,苏喜才发觉漏了一个人。 转而将矛头对准伸张正义的陆观棋。 “虽说我救了你,你也用你的玉佩作为报酬,可我教训这个小兔崽子是我的家事,你的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语气不悦,一点也听不出她对陆观棋有情的样子。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样虐待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陆观棋就是看不惯苏喜的做派,就连救命恩人这层滤镜也救不了她。 “报应?我救了你才是我的报应,我看你现在好好的,能说会道,还能下床走路,想必是好的差不多了,结算一下你在我家的借宿费用吧。” 苏喜伸出手掌,不想同陆观棋废话。 救他本来就是抱有目的的,没想到救了一个正义使者。 联想到末世,她最是看不惯这一类表面上装伸张正义,谴责强者不帮助弱者,可背地里却用弱者的信任,做着最丧尽天良的事。 还真是恶心,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人。 “我不是给你玉佩了吗?” 陆观棋觉得不可思议,看来眼前这个悍妇不仅虐待孩童,还精通诈骗勒索。 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未免太市侩了些。 “那只是我背你下山的费用。” “而且你知道一路上我遭受了多大的非议吗?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还有你住在我家的塌上,用了我的草药,喝了我的水。” “这一笔笔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难不成想赖账?” 不仅是陆观棋震惊,就连一旁看戏的沈槐序都惊呆了。 他头一次见到苏喜斤斤计较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市场上为了一两文钱吵得不可开交的老妇人。 透过苏喜那张罪恶的脸,沈槐序似乎看见了她未来的模样。 不过那个时候,她可能早就在窑子里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落得个腰斩的下场。 还活不到垂垂老矣和别人吵架的时候。 “你你你……” 陆观棋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你你半天也说不利索,直接给钱!” 第7章 结盟?和你? 陆观棋想反驳的,坐地起价,苏喜还真的是见钱眼开。 恐怕是瞧见他的玉佩就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可劲儿薅他。 “不行,我没钱了。” 陆观棋是不会再给钱的,他现在的处确实落魄,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再不济也是贵族血脉。 物是人非,因为是私生子,逃不了被追杀的命运。 落难至今,没成想从一个坑里跳出来,转眼就跳进了苏喜这个坑。 不过好在苏喜眼里只有钱,对于他的身份却不感兴趣,暂时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小破村,追杀他的人应该找不到这里。 “没钱,没钱难不成想白吃白喝我的啊?” 苏喜充分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虽然原著命运不好,可也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 就算是天王老爷来了,陆观棋都得想办法把亏空补上。 “我真的没钱。” 陆观棋掏空身上装东西的口袋,确实是分文没有,已证实自己所说句句属实。 他倒要看看苏喜能把自己怎么样,要是把他赶出去的话,那就真的是个冷漠无情的悍妇了。 苏喜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财神爷,之后能仰仗救命之恩,挟恩图报,过上富庶日子。 没想到又捡了个吃干饭的回来。 看着眼前身高八尺,而且体格健硕的陆观棋。 不难看出,陆观棋以前的生活条件不差,把他养的这么好。 不过为什么会沦落到如今的这般田地,苏喜不想去追究。 在末世,她每天打发无聊时间就是对那些仅存的书籍,也就是没有营养的各类小说啃了又啃。 到后期已经是能够背诵的程度,对里面俗套的剧情也烂熟于心了。 看陆观棋的打扮,应该是城里的某家公子哥。 初次见面的落魄模样,应该是遇见仇家追杀,又或者是私生子,又或者是情杀。 陆观棋容颜英俊,即使是粗麻大衣穿在身上也难掩矜贵气质,以上三种都有可能。 眼神滴溜转了一圈,她忽然想到这不就是一个白白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吗? 而且比沈槐序那个小身板更能担事,万全是天降大便宜啊。 用不值钱的草药换取一个健壮劳动力,这波买卖还真是赚大发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让你白吃我的饭,那从今天开始,直至你伤病痊愈,在此期间,你就和这个小崽子一样,任我差遣吧。” 苏喜发号施令,此时此刻,她就是这个院子里做有权有势的人,所有人都得听她命令。 沈槐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看你就是想创造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和你的奸夫私相授受吧,你对得起我爹吗?” 他的控诉对于苏喜来说根本无关痛痒,都懒得搭理这个小屁孩。 等她的毒药完全研制出来,这个小男配就该下线了。 等他跳吧,反正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宿主,监测到危险信号,不可以对男配起杀心!】 小系统的声音在苏喜的脑海里歇斯底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苏喜就把沈槐序杀死了。 “叫你不要啰嗦。” 苏喜自说自话,背过身往厨房走继续忙够,她的“毒药”还没有制作完成,等会晚上就来看一下有没有成效。 沈槐序拎着一篮子蒲公英,和陆观棋面面相觑。 他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大男人,平白无故就被抓来当苦力,以后可能还要和自己挤在一间床上,还是好好相处吧。 “走吧,等会儿和我一起出门,后面山上还有很多蒲公英。“ 没了苏喜,沈槐序说话的语气也算正常。 对待陆观棋也没有了刚刚那股咄咄逼人的生人勿近感,反倒是因为同样遭受苏喜的折磨,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陆观棋有些不敢置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稀里糊涂的就被苏喜征用成免费劳动力了? 转过身发现沈槐序的身影也不见了,柴房里传来呼喊声。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是不想吃晚饭了吗?” 这个猪队友,沈槐序有些力不从心。 他现在和陆观棋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联手对付苏喜这个歹毒妇人。 陆观棋不明所以被叫着去柴房,刚关上门栓,沈槐序就凑了过来。 “她当真是你的救命恩人?” 稚嫩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他以为他们俩偷情。 刚刚看见苏喜对钱的执着态度,他现在动摇了内心想法。 “真的,只不过现在不是了。” 陆观棋面色阴沉,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他身上没有现钱,不然绝对不会委身但凭苏喜宰割。 “怎么,你不信?还是说,她的名声很臭?” 陆观棋坐在草席上,尽管身着麻布衣,环境简陋不堪,但依旧不影响他散发高贵气质。 “那既然不是,你要不和我结盟吧。” “结盟?和你?” 陆观棋不明所以,一度怀疑是自己耳鸣,听错了。 眼前这个瘦弱的小萝卜丁竟然要和自己结盟,应该是对付苏喜。 “对,她敲诈你钱财,打我,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联手把她杀了如何?” 不敢置信,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孩童嘴里说出杀人的恶毒话语,陆观棋并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看见了藏在枕头下的《论语》。 “这本书上应该不是教你如何杀人吧,小孩子家家张口闭口就是杀杀杀,这是不对的。” 眼见着自己藏起来的书被发现,沈槐序情绪激动的上前想要夺回来。 奈何身高差距,陆观棋高高举起,纵使沈槐序怎么蹦跶也够不到。 “你懂什么?!她打我,我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说罢,沈槐序倔强地偏过头,不经意间把早上苏喜在他脸上留下的巴掌印展示给陆观棋看。 巴掌印还没有完全褪去,占据了小孩的半张脸,一边脸高高肿起。 陆观棋心中鄙夷,怎么狠心下得去手。 “好了,我不会告诉你娘的,而且还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陆观棋能猜到,苏喜这个自私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给沈槐序读书的。 第8章 铁矿 “真的吗?” 沈槐序两眼放光,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知道陆观棋肯定会出身不凡,只是没想到他会教自己读书。 或许是可怜自己吧。 那又如何,现在的处境,他只有努力读书,等到出人头地之日,就是苏喜的死期。 另一边,苏喜正在凭借印象在不断试错。 她在调制毒药,其实也就是泻药。 能致死的毒药她没有这个本事,想想在末世,泻药就是最毒的毒药。 人有三急,要是真急起来,就能完全丧失行动力,那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哈哈哈,小兔崽子,还想杀我,看看咱们两个谁先下去见阎王。” 苏喜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在不断念叨。 眼底有一抹化不开的寒冰,对于任何人她都无法信任,更何况是一个时时刻刻把杀掉自己挂在嘴边的人。 恶毒男配又如何,都说了是男配,死了对剧情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左右不过烂命一条,苏喜决定先干死沈槐序那个小白眼狼。 【宿主,不要啊,监测到沈槐序对你的杀心更重了,他和陆观棋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是你的任务非常不利。】 被强行闭麦的系统再次出声,倒是让苏喜停下了不断折腾的手。 “沈槐序和陆观棋达成了协议?对付我吗?” 苏喜只能想到这种可能,越发觉得事情有意思起来。 任由草药在锅里煮着,这一步是蒸馏,待到晒干磨成粉,就能下药了。 “还在那屋里待凉快的话,下午全都没饭吃!” 苏喜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整个院子里传开,像是催促着两人去干活。 果不其然,她发现沈槐序看陆观棋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有仇恨,有猫腻。 沈槐序早已习以为常,拎着篮子就走,只是陆观棋有些不情愿。 虽说是私生子,但也是金枝玉叶的长大的,还从来没有干过农活。 望着手上拎着的破篮子,内心纠结要不要抗争。 “赶紧滚去摘草药!” 苏喜一脚踹到他的腰上,他猝不及防摔在地上。 抬眸望向苏喜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现在就和牲畜没什么区别,赶紧滚去干活。” 苏喜可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两个白吃白喝的人在背后合起伙来搞阴谋,她必须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至于为什么要叫他们采摘蒲公英,他们可能只猜得到这是一位药材。 可以清热解毒,消肿散结,还可以清肝明目。 只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用量过多可致缓泻。 苏喜要的就是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效果,刚开始可能只会出现轻微腹泻,可如若天天腹泻,整个人都会被掏空。 苏喜再狠心不给吃喝,小兔崽子也就死了。 【宿主,真的不可以,你要感化他,感化!】 小系统有些崩溃,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苏喜都不能完成任务,它也会被抹杀掉。 “别吵了,再吵连你也杀。” 面无表情的对着虚空说话,能看出来苏喜的决绝。 自从穿越过来,苏喜辞去了常作的短工,连原主擅长的女工也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只剩下末世生存法则。 但现代那些技术,放在古代,也是吊打古代几条街的。 她准备出门再去林子里碰碰运气,这个家真的一贫如洗,绕是经历过苦日子,她也不甘于现状。 脑子里已经想到了脱贫致富的办法,等到把小崽子杀掉,她一个人在古代独善其身的活着,岂不美哉? 刚出门,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就有了暴风雨的前兆。 苏喜有些懊恼,忙着做泻药,倒是忘了被大雨冲塌的半边房顶。 制作水泥,加固房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那今天就先找齐材料。 做水泥的材料其实很简单,只不过古人还不知道如何制作,也不知道精准比例。 还好在末世,她探索过很多办法加固自己的安全屋,现在也是派上用场了。 要用到的原料也很常见,石灰石,黏土,硅质物还有铁矿石。 其实也就是常见的白色岩石,黏土就是河边的红黄黏土,硅质物就是河沙,铁矿石就是红棕色铁矿或者铁渣。 前面三种都还好,最后的铁矿石有点困难。 看着逐渐飘过来的乌云,苏喜只祈祷今天能遇见铁矿石。 往家门出发,路上见到苏喜的人都在窃窃私语,她也不放在心上,这些人就是闲的,长舌妇就应该把舌头割掉。 走到林子入口,刚从里面出来的猎户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婆娘,瞧着这天儿马上下雨了,一个人进林子危险,别走太深。” 苏喜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整个村子的人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没想到也有心善之人。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她朝男人微微颔首,孤身一人往林子走。 最近下雨的缘故,在灌木丛之下冒出了许多菌子,这些菌子不仅营养丰富,而且免费不要钱。 在寻找铁矿石的路上,苏喜也摘着菌子,其间还发现了不少野菜,看来今天能够饱餐一顿了。 目前看来,蔬菜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主食和肉类。 苏喜没忍住骂了系统一句。 “人家穿越都是享福来的,就我是来吃苦的,是觉得我吃的苦还不多吗,饭都吃不饱,怎么完成任务?” 系统有些惭愧。 【宿主,不好意思,之前忙着告诉你纠正剧情,忘记了完成任务会有奖励,而且完成指定任务会有额外加成,比如食物,钱财之类的。】 系统寻找选择性陈述,它不敢告知还有添加技能的奖励,生怕苏喜会用系统给的能力杀掉男配。 “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能够解锁哪些任务。” 【很简单,言语关心沈槐序,奖励五斤白米面。】 虽然不是白花花大米饭,但是有面粉总比现在每日喝着稀多稠少的小米粥好,摄入碳水才有力气干活。 “这还不简单,我可是一个好母亲。” 苏喜直起腰,发现篮子已经满了,也没看见铁矿石的踪迹,天空中已经飘起了小雨。 正准备原路返回,她好像看见了不远处雨水折射出来的红棕色光芒。 走近一看,这不就是她要找的铁矿石吗? 第9章 卷钱跑路 苏喜惊呼,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顺着矿石脉络往前多走几步,就看见铁矿石的数量远远不止几石,水泥原材料是够了,此外还能拿来卖钱,贴补家用。 只是她一个女人,只能先带一点回去,等挺过这场雨,她再叫那两个男丁来搬。 往回走的途中,她留了个心眼,随便找了块木板,用泥土写下一块告示牌。 丛林深处有老虎出没,还留下一个血手印,其实就是红褐色黏土,用来吓吓人罢了。 铁矿石虽然不强求上交国家,僧多量少的道理她懂,况且她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才不要让那村里的人知道这笔宝贵财富。 雨越下越大,来势汹汹,倾盆大雨说下就下,一点都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拎着沉甸甸的篮子,加之雨势太大,回家的脚步被阻拦,迫于无奈只能随便找个破房子躲雨。 另一边,从后山赶回来的沈槐序和陆观棋一前一后进入院子,却没看见苏喜的身影。 “这个女人死哪儿去了?不会是卷钱跑路了吧。” 平常苏喜虽然会出去做短工,可她心中怨气累积,逐渐把重担压在了沈槐序身上。 挣的钱虽然不多,足以维持生计,她向来节省,把多余的钱都存了下来。 之前沈槐序不小心瞥见过存钱的钱匣子,遭了一顿好打,瞥见了里面的钱已经塞满了。 事后苏喜还恶狠狠地警告他别打钱匣子的主意,还特意定制了一把锁,钥匙只有她有。 暴风雨越来越大,樯倾楫摧的院墙已经承受不住暴雨狂风的冲击,出现了裂痕。 在屋内躲雨的两人浑然不知,沈槐序情绪激动地寻找苏喜的身影,陆观棋也有些好奇下这么大的雨,苏喜去哪儿了。 这间破烂的小院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见苏喜的衣角。 沈槐序彻底慌了,钱匣子也被苏喜藏到了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看见屋子里没有变化的包袱摆设,他决定出去碰碰运气,一定要找到苏喜,不然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还真的是个毒妇,竟然抛下我,不行,我要出去找她。” 沈槐序想着雨才开始下没多久,即使苏喜想跑,也跑不了多远,自己现在出发,兴许还能追上。 说罢,穿上蓑衣就往门外走。 陆观棋奢侈了一把,趁着苏喜不在,生了一盆炭火在烤衣服,细细观察着沈槐序的一举一动。 眼见着外面下着大雨,这个小萝卜丁还想冒雨出去找人,觉得他不过是个可怜没人疼的小孩罢了。 急忙叫住他。 “你回来,外面这么大雨,你娘肯定会找地方躲起来的,她不会跑的。” 苍白的话语安抚沈槐序激动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他和苏喜之间的母子关系究竟如何,又有怎样的隐情,但陆观棋看出来了,苏喜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要是真的不负责,恐怕可能在沈槐序不记事的时候就把他抛弃,何必等到现在。 “你不了解她,她就是一个毒妇。” 沈槐序背对着陆观棋,脚步没有踏出那道门槛。 不是因为听劝,而是因为雨实在是下得太大了,对于电闪雷鸣的天空生出望而却步的恐惧感。 “进来烤烤火,别着凉了,待会儿她还是回来,反正雨大,我们也有理。” 陆观棋走到沈槐序的身边,把他穿在身上的蓑衣脱下来,手法笨拙,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 “我自己来。” 沈槐序还是没有出门,内心祈祷着雨停了苏喜会回来。 他内心对于苏喜的恨意更加浓烈,想手刃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捉弄他很好玩吗?再等等,再过几年,她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但在此期间,苏喜不能走,她必须保障他的基本生存条件,这是她应该做的,谁叫她恬不知耻地嫁给他爹。 苏喜在小破房子里蜷缩着身体,努力让身体保暖。 明明是六月,天气好的时候,烈日高照,万里无云,太阳光无差别地炙烤着世间万物。 下起雨来也是要命。 六月下的雨大多都是下冰雹,豆大的冰雹告诉下坠,砸在身上疼的不行。 狂风也不停歇,呼呼吹着,有着摧毁世间万物的恐怖力量。 小破房子四面透风,屋顶也漏洞百出,苏喜内心直呼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出门捡个菌子,就要遭受这等天灾,苍天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苏喜就地找了块破布还在篮子上,里面的东西可是宝贝。 要是让暴雨狂风摧残了,她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这鬼天气,系统,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耳边只能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雨水夹杂着冰雹抨击屋顶的碰撞声,未免有些太无聊。 苏喜决定刁难一下系统,她现在所遭遇的不幸,全都是系统找上她来做这个苦命攻略者而导致的。 【宿主,少安毋躁,这属于正常的自然现象,为了推动书里的剧情,不可避免。】 苏喜明白了,为了这本破书的狗屁剧情,就要下大雨来折磨她,她可不答应。 “既然如此,我这个攻略者的命就不是命了呗,那我死在这里好了,沈槐序也不关我的事了。” 话毕,苏喜就佯装往外面走,让冰雹砸死自己。 恐吓起作用了,系统连忙阻止。 【宿主不可以啊,沈槐序已经换过很多个攻略者了,要是你都不可以,我就真的要被抹杀了!】 耳边响起系统焦急的声音,苏喜的目的达成,趁火打劫提出条件。 “那赶紧让这场雨停下来,我要回去。” 要求有些无力,天灾人祸是无法干预的,系统还没有这么强的能力。 【宿主,这个要求未免太难为人了……】 “那我去死。” 说罢,苏喜又要往外面走。 【别别别,我还没有这个能力,等我去请示上级。】 连忙安抚苏喜的情绪,系统认栽。 已经见识到了苏喜的手段,它一点都不敢招惹这个女人。 第10章 让我走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消失,苏喜得意洋洋地回道角落的位置继续蜷缩。 脸上是胜利者的笑容,轻嗤一声:“一个没生命的东西,还想和老娘斗?” 闲着也是没事,苏喜在脑海里搜寻前世的记忆,以便在这本古代的书里活得更自在。 瞧着外面的雨势,她有预感家里的那个小破房子挺不过今天,等雨停就叫两个免费劳动力到山上去搬铁矿石。 不一会儿,系统再次出现。 【宿主,雨马上停了,这算是我的让步,你一定要完成任务哦,用爱感化男配。】 虽然不知道系统的年纪对打大,不过这幅苦口婆心的语气,苏喜猜它也不会太年轻。 “知道了,你滚吧。” 目的达成,利用价值也暂时没有了,苏喜轰人,起身整理自己的着装。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小,看来这个系统不算一点用处都没有,关键时刻还是能开外挂的。 走到村口,她就看见了这场暴风雨给这个小村落带来的冲击: 年岁较短的树木被大风连根拔起,鸡鸭的尸体被大风卷到天上,然后狠狠摔在地上,锅碗瓢盆到处都是,只剩下院墙保存着最后的体面。 往家走的时候,苏喜祈祷着那个小破院子不要被摧残得太难看,但有祈祷着沈槐序那个小崽子能够死在这场暴风雨中。 这样就不用脏她的手了,天灾人祸谁又能预料到呢。 越想越兴奋,步伐轻快愉悦,拎着篮子就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天呐,宿主,你都在想些什么,沈槐序死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系统再一次震惊苏喜的冷血无情,刚刚下了一场能够摧毁世间万物的大雨,她第一想的居然是沈槐序死,太可怕了。 “关你屁事,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再出来。” 她自动屏蔽系统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只希望推开院子门的一瞬间,就能看见沈槐序躺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最好有什么东西能死死压住她。 这样的话,她叫村民来看的时候,也能撇清自己。 满心欢喜的开门,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看见,看见的是毫发无伤,满脸怨气盯着自己的沈槐序。 “你去哪儿了?钱是不是都被你带走了?你还好意思回来,你个恶毒的女人。” 迎面而来的是沈槐序扔过来的菜叶。 苏喜敏捷偏头躲过,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 看来这个小崽子还真的是欠打。 转过头的时候沈槐序已经冲上来了,挥舞着小拳头锤在苏喜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砸在苏喜身上。 身体瘦弱的缘故,沈槐序的拳头也软绵绵的,落在苏喜身上就像挠痒痒。 这个行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倒是极强。 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苏喜的脸色阴沉,一把抓住即将再次落下的拳头,随即反手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你小子找死是吧?敢打我。” 她一点也不惯着他,穿过来之后这个小崽子没少气她,她才不会遵循系统的知识,用感化他。 沈槐序狼狈到底,眼底满是倔强,小小的拳头已经捏得死死的。 在他看来,苏喜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质问,就是默认了带钱跑路的行为,至于为什么会回来,可能是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个贱女人!” 沈槐序口出狂言,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自己和苏喜之间的力量悬殊。 苏喜关门打狗,优雅地把手中的篮子放在安全的位置,避免误伤。 撸起袖子,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兔崽子,也让他明白,在这方小天地里,到底谁才是王。 在第二个巴掌落在沈槐序的脸上之前,她的手忽然停在半空,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 是陆观棋。 沈槐序受的第一巴掌声音清脆,一看就知道苏喜的力度不小,根本不在乎沈槐序是否能承受住。 所以在第二巴掌的时候,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仗义出手。 “苏喜,别太过分,槐序只是关心你。” 苏喜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关心我?关心我会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朝我扔菜叶子,冲上来对我一个后娘拳打脚踢,还污蔑我带钱跑路?都说旁观者清,我看你也是蠢笨得厉害。” 她细心地发现,陆观棋对沈槐序的称呼变了,看来是关系拉近了不少。 恐怕此刻在沈槐序尊重,她这个朝夕相处多年的后娘,分量还没有相识几日的陆观棋重。 “沈槐序,你搞清楚,我不欠你,不欠你沈家,我做到今天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既然你污蔑我带钱跑路,那我干脆做实这个罪名。” 甩掉陆观棋的手,苏喜气冲冲回屋,带着这个不懂得感恩的拖油瓶,她早就受够了。 什么狗屁穿书,狗屁系统,狗屁拯救男配,她不干了。 又不是圣母,她哪里有那么多心思照顾这么多人,而且平白无故遭人污蔑,亏她着急赶回来。 真是白瞎。 “苏喜,你敢!你嫁给了我爹,抛下我离家出走罪同偷情,是要被浸猪笼的!” 沈槐序从地上爬起来,看苏喜在房间翻箱倒柜收拾,心慌起来。 如果刚刚他的猜想是错的,那么现在的苏喜就是真的要离家出走。 “你不许走!” 【宿主,别啊,你现在走了就视作任务失败,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被抹杀!】 苏喜无语了。 “我为什么也会死?送我回去不就好了,换下一个攻略者来伺候这个小祖宗,老娘做不了这个窝囊活,谁爱来伺候谁来!” 对于系统的话,苏喜是不信的,在她接触到的穿书小说里,任务失败只会在书中世界死亡,现实世界中依旧存在,只是说没有奖励。 【不是的,宿主,这次情况特殊,我死了你也得死。】 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在脑海中炸开,合着紧着她薅呗。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她走不了,完不成任务也会死,苏喜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骗了。 【系统,你奶奶的,敢骗我,我不干了,让我回去!】 她反抗不满的声音在脑海里和系统对峙,这完全就是欺骗,她必须维护她的合法权益。 【宿主,之前骗了你,不好意思】 第11章 三菜一汤 【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在现实世界里,你已经死了……】 又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死?” 否定的书脱口而出,苏喜觉得这个傻逼系统为了让她留在这里还真是使尽浑身解数,不惜说出一点可信度都没有的谎言。 “老娘战斗力那么强,在末世生存了这么久,经历了严寒,酷夏,大雨,狂风的极端天气,现在已经末世只有不足以构成威胁的丧尸,我怎么可能死。” 苏喜满脸不屑,更加坚定了要回去的决心。 “放我走,你重新找个攻略者,大不了叫你的上级通融一下,放过我行不行?” 她十分无奈,她又不是什么万里挑一,鹤立鸡群的人。 就是一个芸芸众生中极其普通的一个大美女,为了活下去而不断努力。 她不觉得有什么闪光点足以吸引系统挑选她最为攻略者的客观条件,而且没信心她的意愿,擅自决定,对她而言是很不公平。 【宿主,找到你的时候,虽然你已手刃丧尸无数,但是你的手臂处已经在你不经意间被一只丧尸偷袭,掐着时间,现在你已经感染成为丧尸了。】 真相很残酷,苏喜是不愿意相信的,还想辩解什么。 直至系统把现实世界的末世实时VCR调出来,她果然在丧尸群中看见了自己。 双目涣散,身上的皮肤溃烂,衣着破烂,嘴角还残留着新鲜血迹。 这幅行尸走肉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看来系统没有骗她。 除了内心还需要一点时间接受现实,她也在惋惜自己的过往。 明明他她在已被现实锻造得无坚不摧,怎么还是变成了令她讨厌的怪物,她难道真的要在这本书里成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了吗。 算了,左右不过一死,人生短暂,享乐最重要。 她在内心安慰自己,同时也在想着怎么缓解现在的尴尬处境。 毕竟她的样子太真了,连包袱都收拾的十分齐全,脸上决绝的表情也确实让在场的沈槐序和陆观棋当真了。 要是突然说不走了,小丑只会是她自己。 沈槐序看着眼前呆楞住的苏喜,不知道她玩的又是哪一出,眼里的戒备心只多不少。 “你别想走,你走了我就去衙门告你,我爹还没有休了你,你就还是我法律上的娘,弃子不养,是死罪。” 搬出当朝律令,沈槐序试图通过这个来威胁她。 等苏喜的眼神再次聚焦,她低头看了眼面前倔强固执的小萝卜头,心头的厌弃还是无法消散。 她没办法,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凑巧门外早就出现裂痕的院墙倒塌,挡住了她的去路,现在就能顺理成章地改变心意了。 “你现在走不了了,房子塌了,你必须把它修好。”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听着还真是让人厌烦,苏喜啧了一声,面上又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表情。 “叫你摘的蒲公英摘了吗?我好歹是你后娘,也是你娘,对长辈说话就是这样的?看来真的要把你送到私塾好好学学礼仪,没大没小。” 苏喜面不改色地把行李物归原主,屋子又恢复到争吵还没开始之前的模样。 这一举动让站在门外看戏的陆观棋都惊呆了,这个女人是灵魂出窍了吗?情绪怎么可以这样切换自如,就好像刚刚吵着要走的不是她一样。 沈槐序可以确定,她不走了,说的要走都是气话。 “你不走了?” 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好想吃晚饭吗?想吃的话就拿倒塌的墙壁碎土清理出去。” 苏喜发号施令,用晚饭威胁沈槐序,这是最有效的。 他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一顿不吃就能饿得前胸贴后背,别说干活了,就连走路都费劲。 别到时候又谣传她虐待儿童。 见她不走了,沈槐序不情不愿地去清理碎土,不过眼神还是时不时的观察着苏喜的一举一动。 “你也不想吃晚饭了?刚好我煮两个人的饭。” 说罢,她就往厨房走。 陆观棋惹祸上身,也不情不愿地去帮沈槐序。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阴晴不定的毒妇。 眼神跟随苏喜拎着篮子进厨房,沈槐序才放心地专注手里的事情。 厨房。 苏喜把门关上,确保无人看见,从空间里拿出系统给的补给。 别说小孩子吃小米粥没营养,就连她自己吃了两顿小米粥都受不了。 她要吃白面大馒头! 再取点储存的山泉水清洗今天从山上采摘的菌子和野菜,一段时间过后,厨房里就飘来菜肴的美味香气。 至于出门在锅里蒸溜的蒲公英,她先放到一边,等吃饱了才有力气收拾那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院子里的我沈槐序闻见了久违的香气,一度怀疑是自己嗅觉出现问题了,直到对上陆观棋同样震惊的眼神。 这个香味,是从那见紧闭房门的厨房传出来的! 姜小梨来找顾淮礼,远远就看见了沈家倒塌的院墙和沈槐序忙碌的身影。 走近也闻见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气。 “槐序哥哥,你家的厨房在做什么啊,好香呀!” 同为穿越者的姜小梨,和苏喜情况不同,她是带着原主的记忆,在原主小的时候就穿了过来。 比苏喜还要早了几个年头,沈槐序说的关于未来的事情,也是从她嘴巴里听来的。 这下,沈槐序更加确定了,菜肴的香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 三人的目光齐齐往厨房投去,下一秒,系着围裙的苏喜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 “停下手里的动作,滚过来吃饭了。” 一如既往脸臭,语气也一如既往地不耐烦。 姜小梨跟在两人的身后,也瞧见了摆在小桌子上的三菜一汤,还有色香味俱全的白面大馒头。 “哇塞!” 听见声音,苏喜才发现两个人后面的小尾巴。 第12章 狼吞虎咽 “两个人吃干饭还不够,现在还带了个小尾巴,我是这方圆几里的大善人吗?” 苏喜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漏风的厨房传开,姜小梨一下就明白说的是自己。 她穿过来过的都是苦命日子,像这样白花花的大馒头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更别说有幸品尝。 跟着进来是因为实在是抵御不了美食的香味,想着沈槐序应该会分点给自己。 更何况她的年纪还在六七岁,长身体的年纪,苏喜没有理由不分给她吃。 没想到一进门就感受到了苏喜含沙射影的不怀好意,明里暗里都是对自己的不欢迎。 这个年纪虽然没有什么武力值,但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用哭声来打动大人的可怜心。 所以,在听见苏喜阴阳怪气的那一刻,接踵而至的是姜小梨的哭声。 “哇……槐序哥哥,我就是太馋了,你们吃,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呜呜呜……”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受住女人的眼泪,沈槐序也不会例外。 听见姜小梨哭,立马出声安慰道: “没事的,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小梨妹妹,你先别哭了。” 小小男子汉笨拙地为姜小梨擦去眼泪,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美食的诱惑。 陆观棋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被人追杀这么久,今天算是第一顿还算看的过去的一餐。 虽说和以前的生活没得比,可架不住苏喜手艺好,简单的菌子和野菜都能被她做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看来今天他要饱餐一顿了。 “我同意了吗?就在这里请上客了。” 她还真是每天都要被沈槐序这个狗屁男配刷新下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光环?只要有男配在的地方,和他走得近的人也能享受福泽? 可这福泽的决定权在苏喜手中,她不同意姜小梨上桌吃饭。 而且,要是沈槐序执意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和自己犟到底,不介意让他饿肚子。 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感情都是假的。 “苏喜,你做了那么多馒头和菜,小梨妹妹只是个小女孩,又吃不了多少,怎么这么小气?!” 又是这幅理所当然的语气,就该苏喜伺候他呗,惯的。 “我就是小气,你要是要当烂好人,你也不用吃了,锅里热了早上的小米粥,滚去吃那个。” 苏喜已经开始美美享用晚餐了,啃一口香甜软糯的白面馒头,感觉沉寂许久的身体总算是活过来了。 这才是活人应该吃的食物! 配上浓郁醇香的菌子汤,鲜美可口,唇齿留香,还有火候到位的炒茼蒿,凉拌蕨菜,爆炒香菇,简直不要太美味。 她的态度很坚决,能赏沈槐序吃的已经算不错了,还要让在背后说她坏话的小丫头片子也吃她做的东西,没门! 陆观棋倒是没有以往的正义情怀,埋头吃着饭,只是眼神是不是观察战况。 眼见着苏喜一口馒头一口菜吃得正香,根本没心情搭理自己,沈槐序狂咽口水,内心慌了。 瞧这架势,是一点都没打算给自己留啊,要是再为了姜小梨和她争执不休,他今天可就吃不到这顿美味的晚饭了。 内心陷入纠结,同样纠结的还有姜小梨。 看着面前疯狂进食的两人,眼神放光,直直盯着那盘诱惑力十足的馒头,还有欣赏着两人对食物十分满意的进食画面。 她要被香晕了,口水直流。 “槐序哥哥,我好饿……” 她只能向沈槐序求助,没想到竟然遭到拒绝。 “小梨妹妹,你先回去吧,你家现在应该也吃饭了,我吃完饭再来找你玩。” 沈槐序没有时间纠结了,眼看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就要被瓜分殆尽,他没有动力继续为姜小梨争取。 只能先保全自己,舍弃掉姜小梨。 “槐序哥哥你……” 姜小梨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是幻听了,平时三言两语就被哄骗住的沈槐序,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舍弃自己? 饶是小孩子,内心里也住着成年人的灵魂,面子挂不住,青一阵白一阵地哭着跑了出去。 “呵呵,还以为你是什么重情重义的人,为了几个馒头,就抛弃了你最爱的小梨妹妹~” 对着狼吞虎咽地沈槐序,苏喜又是一阵输出,讥讽他也没有那么清高,还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 沈槐序都张不开嘴反驳她,实在是太饿了,饥饿感支配意识让他的手停不下来,一直往嘴里塞东西。 他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对于食物的诱惑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反观陆观棋,在他们争执的时间,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优雅不失气度,时时刻刻彰显富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这些面粉是这么来的?是你偷来的?” 野菜的来历尚解释得通,但是这个口感质量上乘的面粉制作而成的白面馒头,就算是在城里,也都是要卖好几文钱一个的,苏喜不像是有钱人。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合理。 “你才是偷的,从头到脚都是偷的,要是觉着来历不明就给我吐出来,还可以拿去喂鸡。” 呛人的功力只增不减,吃了饭之后更加强悍。 陆观棋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触了她的霉头,吃人嘴短,受的气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岔开话题假惺惺关心沈槐序,依旧在狼吞虎咽,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小心噎着。” 【宿主,就是现在,说一句关心沈槐序的话,就像陆观棋一样!】 系统情绪激动,不知道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又冒了出来。 沈槐序进食的动作一直没有停,苏喜有些嫌弃地觉得他是饿死鬼投胎,吃得这么生猛,吃相难看死了。 思考着系统的话。 轻飘飘的一句关心,就像放屁一样说出来,沈槐序也不会在意的吧。 想着想着,她尝试着开口,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直至两人发现了她的异常。 “吃菌子中毒了?” 陆观棋抬手在他面前晃悠两下,看见她投来厌恶的眼神。 第13章 修房子 “你才中毒了。” 标志性的白眼,苏喜快要组织好的语言就这样被打断,眼看着沈槐序吃饭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她想着赶紧说出来。 陆观棋平白无故遭了一个白眼,好脾气也没了,不容小觑地回击了一句。 “一天吃炮仗了,火气这么大,谁招你惹你了,果真就是一个悍妇。” 吃完就忘记苏喜的恩情,忘记了这一顿饭。 “你再说一句试试呢?恭喜你这是你第一次吃这么好,也是最后一次了。” 苏喜是真的想给坏事的陆观棋两巴掌,左右开弓的那种。 沈槐序的脑袋从饭碗里抬起来,这是吃饱了的表现。 苏喜回归状态,极其自然地为他盛了一碗鲜美醇香的菌子汤,破天荒地关心了一句。 “吃得太急了,喝口汤润润,待会儿可以出去玩一会,早点回家。” 为了防止系统检测不到自己做任务的进度,她还刻意多说了几句,等待系统做出回应。 刚刚得到了苏喜不明心意的关心,沈槐序觉得自己是不是吃得太撑,出现幻觉了。 苏喜是在关心他吗?还叫他出去玩,语气那么温柔,听不出一丝生气的意味。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自己吃菌子中毒,回光返照了? 陆观棋也同样震惊,接触苏喜得这么多天,他都还没有摸清楚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就连她现在莫名其妙的关心,他都猜不准她的真正意图。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棒哒颁发的第一个任务,这只是开胃菜哦,以后的任务难度会越来越大】 这算是打预防针了,苏喜虽然不想接受,但还是没办与现实妥协了。 “奖励呢?” 苏喜关心的问题是这个,之前提到说会有能力之类的,又或者是美貌,或者事物,她很想知道这个小任务能够刷新那些奖励。 【少安毋躁哦,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奖励流通货币20两,白米面粉2斤,猪头2斤。】 公布完奖励之后,苏喜眼睛都直了,她这个食肉动物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春天,终于有肉吃了! 虽然说数量很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而且任务这么简单,奖励也会对应任务难度的嘛。 她知足了。 【宿主,这只是一个小任务哦,以后开启完成更多任务,获得的奖励就越多哦,加油宿主】 完成任务,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很高兴。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不追求急于求成,苏喜还不着急解锁下一个任务,她正思考着得到的20两银子应该怎么用。 29两对于他们这种清贫人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往年她接短工,做裁缝,种庄稼,一年到头来都挣不到几个钱。 现如今只是完成一个简简单单的任务,就能获得这么多钱。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发财的新大陆,于是满眼感激地看着沈槐序。 还没搞清楚那句关心是什么意思的沈槐序,又对上苏喜不明所以的眼神,只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背着自己。 苏喜对他笑,他反而极不自在。 “我吃饱了,先走了。” 沈槐序落荒而逃,临走之前还悄悄塞了一个馒头,应该是给姜小梨带的。 只剩下陆观棋应付阴晴不定的苏喜。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钱啊,赶紧去洗碗啊!” 苏喜看着陆观棋那张脸,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没好气地怼他看不清楚状况。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饿其体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面对苏喜颐指气使的使唤,陆观棋也只能把牙打碎往肚子里咽。 不情不愿的去洗碗,心里面早已对苏喜怨言重重。 苏喜浑然不知,满心欢喜地盘算着钱财和猪肉面粉,应该怎么花。 两斤猪肉,她都不够吃,而且下一次任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喜打算趁着他俩出门的时候偷偷吃掉。 钱财的话,应该要拿出一部分来买石膏。 制造水泥加固房子的事情等到晚上沈槐序回来再商议,目前看来,所有原材料都已经有了保障,接下来就该大展身手了。 晚上,沈槐序踏着夜色回来,脸上满是笑容。 那个馒头可让他在小伙伴们面前出尽风头,就连村长家的小胖子梁元,都没吃过这么漂亮这么美味的馒头。 他把馒头带给姜小梨赔罪,好一阵哄,姜小梨才原谅他。 并要求她下一次也要到他家去吃饭才行,沈槐序有些顾忌苏喜的反对态度。 但最终还是架不住小伙伴们的吹捧,夸下海口答应了下来。 夜色朦胧,苏喜屋子里的灯还亮着,陆观棋也在采访里思索着逃亡细节。 追杀自己的,肯定不是他的亲爹,应该是正头娘子,也就是侯府现在的当家主母,察觉到他们母子的存在,想要除掉异己。 只不过侯府之母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眼见着侯爷的宠爱越来越少,这才出此下策。 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一个,是男是女,陆观棋都会影响她的孩子承袭爵位,她必须尽早下手。 听见柴房门声响,苏喜把银子收起来,站在房间门口大喊一声。 “你们两个都到我房间里来,我有事要说。” 鬼鬼祟祟进门的沈槐序,以为苏喜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对他晚归的事情生气了,可不是她叫他出去玩的吗。 想来自己也有理,沈槐序强装镇定,挺直腰板的进了他很少踏足的主屋,陆观棋后脚也跟着来了。 “什么事?” 陆观棋已经脱下外衣,准备就寝了,囫囵被叫过来,面色不知道是应该好看,还是应该难看。 “外面塌了的墙看见了吧,还有屋子里那些裂缝,全都看见了吧?” 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沈槐序下意识就认为她是想把责任推到他们两个身上。 “又不是我们弄的,雨下得太大,才塌的。” 句句有理,料苏喜再蛮横不讲理,也要脸红羞耻。 “又没说是你们弄坏的,叫你们来是为了商议修缮房屋。” 第14章 搬铁矿石 苏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再恶毒也不会蠢到这么明显的无中生有吧,这个男配智商还真是堪忧。 “那你叫我们来干什么?” 没说完的后半句,陆观棋想表达的意思是,他们又不会修,不是兴师问罪,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我们家没有糯米奖,连米都没有,怎么修?” 又是一个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头都大了。 “不能等我先说完吗?说了让你们修吗?也不看看四肢不发达头脑简单的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用处,还真是会高看自己。” 字字诛心,无差别攻击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两人的眼底还有没化开的疑惑。 遭了苏喜的一通冷嘲热讽,脸上的表情都阴沉下来,都憋着不敢发作。 他们还要吃苏喜做的饭菜,今天尝到甜头了,还是懂的权衡利弊的。 “那我们能做什么,你这么厉害还要我们干什么?” 沈槐序毒舌的毛病十有八九是学的苏喜,呛人的本事日后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不让你们吃干饭,下午才吃了我的馒头,现在就想着当甩手掌柜,还真是会做梦。” 小孩子天真尚且说得过去,怎么陆观棋也是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她欠他们的吗? “那是我家的粮食,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拿了钱匣子里面的钱就说是你的,整个家都姓沈,所有的东西以后都会是我的,现在只是暂时交给你打理。” 这是什么逆天不要脸言论,看来还是不能给沈槐序好脸色,蹬鼻子上脸,以后恐怕要骑在她头上来拉屎。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苏喜不客气地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毫无防备的沈槐序经受不住冲击,倒在地上。 反应过来,白天的所有招式都是为了让他掉以轻心,他轻敌了。 “我以后一定会杀了你这个贱女人!” 小孩子的怒火一点就着,燃起来就爱说些不切实际的胡话,忘了自身实力。 苏喜也是一点就着的暴脾气,下午还在纠结应不应该改变她和沈槐序之间的相处关系,自己现在是走不掉了,只有在这本书里好好活下来。 没想到沈槐序出去野一圈就忘本了,忘记是谁赏他一口吃的让他饿不死。 简直要被气死了,无痛生娃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她现在真想一把把这个恶种掐死,免得出去危害社会。 “滚出去,我们大人说话,留在这里我看着烦,小心待会儿又要吃一顿竹笋炒肉。” 想了想自己的以后,苏喜还是忍了下来。 陆观棋拉着倔强的沈槐序出门去,之后再进来。 很自然地坐在了一家之主的位置上,淡然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有什么计划?不然总是说我堂堂陆观棋,像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 听他这样描述自己,苏喜没忍住笑出声,自我认识还是挺清晰的。 “我要做水泥,这种东西常用来建筑房屋,凝固之后无坚不摧,比以往那些糯米浆糊的墙更坚固。” “水泥?” 这个东西显然是在陆观棋认知范围以外的,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制造。 “对,我知道你不知道这个东西,它现在也确实不存在,可我知道制作办法,不仅可以修好院子,还能靠此大赚一笔。” 苏喜颇有耐心地解释,她是一介女子,能力有限,只能借助家中的两个男丁。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陆观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水泥只在她的脑海里存在,或许真的是吃菌子致幻,现在她神智不清,说胡话了。 “我就是想钱想疯了,你们住的那件屋子夜里常常漏风吧,下雨的时候雨水也会飘进去,知道你是个公子哥,应该很不好受吧。” 苏喜软硬兼施,就不信拿不下他。 算是说到了困难的地方,但陆观棋依旧觉得苏喜不可靠,面上怀疑的表情迟迟不肯消散。 “哎呀,用以前那种方法修缮,治标不治本,等下大雨刮大风,依旧不能承受,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何就不能信我呢?” 第一次苦口婆心地劝别人,苏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句句在理,根本就不像说胡话的样子。 信誓旦旦的模样打消了他面上的疑虑,心里依旧存疑。 他寄人篱下,不怕出力气,就是怕白费力气,他的力气何其金贵。 “你说你能做,材料要哪些?你找齐了吗?” 陆观棋问出几个问题,夜里冷风热风交替,蚊虫也从从缺口飞进来,睡一觉不安生,简直可以说是煎熬。 苏喜提出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看可行度。 “你看,这是原料铁矿石。” 她拿出白天在山里发现的铁矿石,红棕色的矿石表面,烛光经由凹凸不平的矿面,折射出光芒,照射在陆观棋的脸上。 这下疑虑打消了一大半,他震惊道: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东西?” 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找得到铁矿石,这类矿石大多用于建造,她又是在哪里得到的。 不禁怀疑这些铁矿石的来路正不正。 “你放心,不是我偷的,是我在深山里面找到的一处矿井,还没被发掘,但是数量不是很多。” 苏喜读懂了他的眼神,把铁矿石放回原处,自顾自地解释道。 “你们要做的,就是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山上运回来,我力气小。” 她装作无辜娇弱地眨眨眼神,不断颤动的睫毛似乎在说,小女子无能无力。 可说她力气小,谁信? 初见那日她便背着他回家,之后偷瞄到的在厨房挥舞菜刀,那力度不像是力气小的。 “为什么要夜深人静,不能光明正大吗?” 陆观棋瞧不起她鬼鬼祟祟的做派,鄙夷地望着她。 “你懂什么,这可是致富的好宝贝,我才不和别人分享。” 人都是自私的,苏喜算得上最自私的,一点都不会为了别人着想。 在末世生存久了,内心残存的良知和善良早就被泯灭干净。 “还真是自私。” 第15章 伶牙俐齿 苏喜翻了个白眼,根本不理会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她并不认为自私是什么不好的品质,自私的人没心没肺,但往往活得最开心。 万事都以自己为重,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和事就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活着不累。 “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苏喜关门送客,看着篮子里零星的铁矿石,她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因为这个赚到盆满钵满,穿越过后的第一桶金指日可待! 回到房间的陆观棋,一进门就看见躲在被子里生闷气的沈槐序。 “出来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他还算有同理心,转述苏喜的原话。 沈槐序听完,同样义愤填膺指责她的自私自利。 “她怎么可以随意开采铁矿石呢,还要叫我们两个当她的帮凶,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陆观棋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倒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等明天去看看了再做定论吧,这个房子确实应该修葺一下了,夜里漏风,我经受不住。” 他还是没有发表明确的反对意见,中肯地提出他们的现状还没有多的心思去想什么兼济天下。 可沈槐序一个没上过私塾的小孩懂什么,陆观棋吹灭烛火先睡了,也没有多的心思去哄他。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打鸣的声音就把苏喜吵醒,外面熙熙攘攘的,是村民们正在收拾被暴风雨摧残的房屋。 沈槐序和陆观棋和被吵醒,出门就看见了正在晒被子的苏喜。 “这个毒妇起得真早,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心思。” 他对苏喜的偏见很大,大到对她的任意一个举动都恶意揣度。 “醒了就过来帮忙,还杵在那儿干嘛,真当自己是祖宗?” 苏喜也注意到了站在柴房门口伸懒腰的二人,以及沈槐序不友好的目光。 她的起床气可不允许惯着这两个不相干的人,当即呵斥他们过来帮忙。 自在末世生存久了,很多本领慢慢的也就学会了,生活常识之类的全都不在话下。 昨日她夜观天象,察觉昨天的暴风雨只是前奏,更大的灾难还在后头,而今天的太阳只是个障眼法,为的就是让一些无知的人放下戒备心。 况且昨日雨水太大,不少飘进屋里,打湿了被褥,刚好趁着今天的艳阳天好好晒晒。 听见苏喜不容置喙的命令,两人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帮忙,并把自己房屋里的被褥拿出来晒。 做完这一切,三个人的肚子很默契地发出响声。 “你们继续捡院子里的碎石土快,我去做早饭,要是发现早饭做好,院子里的土快还没被清理干净,那你们就是消极怠工的废物,就不配吃饭。” 说完便往厨房走。 姜小梨在远处偷偷观察,看见她进了厨房,才敢过来,心里面全都是对昨晚上大馒头的执念。 “槐序哥哥。”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槐序去寻找声音的出处,就看见一副受了委屈的小脸。 “小梨妹妹,你怎么来了?” 边说边观察厨房的情况,昨天苏喜对一个小孩子都不让步,现在他更害怕苏喜听见动静冲出来再次对姜小梨恶语相向。 “娘给弟弟做了小米粥,我只喝了一碗稀的汤,现在好饿啊……” 没说出口的话,其实就是想问沈槐序还有没有昨天剩下的馒头。 毕竟她昨晚吃了半个沈槐序分的馒头,醇香在舌苔绽放的白面口感,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陆观棋听见小姑娘的话,也摇头往这边望,原来是惦记大馒头,小小年纪就知道装可怜换取同情心,从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啊?” 沈槐序也没想到姜小梨大清早来找他就是为了昨天的馒头。 昨天他出门玩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了,都被他揣在身上,拿去分给小伙伴了。,还给了姜小梨一大半。 经她这么一说,那唇齿留香的感觉又被勾起来,他也想吃。 “槐序哥哥,没关系的,我饿习惯了,谢谢你昨天的半个馒头。” 姜小梨满心满眼都是不想让沈槐序为难,以退为进的姿态成功引起了最为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 “你在这等着,馒头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那个妇人说她去做早饭,我去看看可不可以偷一点出来。” 经昨天和苏喜的正面交锋,拥有成熟灵魂的姜小梨已经知道苏喜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所以今天即使没有馒头,总还有其他好吃的。 陆观棋见沈槐序轻而易举就被姜小梨等的三言两语给蛊惑了,要去做蠢事,好言相劝道。 “那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让她知道你为了别的人偷吃的,想想自己的后果。” 他其实就是想提醒沈槐序,助人为乐也要看自己的本身条件。 要是自己都还吃不饱,那管别人的温饱简直就是半斤八两,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况且苏喜的性子,要是知道沈槐序为了她不待见的姜小梨去偷吃的,恐怕他又要回到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 “陆舒适,别担心,小梨妹妹的爹娘对她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看着妹妹饿肚子。” 一番仗义执词,陆观棋也不想管了。 等到沈槐序猫到厨房窗下,他才和姜小梨说话。 “你吃不饱,他也吃不饱,你不应该来麻烦他。”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或许是昨天的伙食相对于前些天的质量要好,他吃的很饱,现在干起活来也很有力气。 谁能想到,堂堂侯府之子,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而且和一个小姑娘交心。 “槐序哥哥心地善良,和里面那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不同,我只是说,我并没有强求他一定要帮我。” 好一个伶牙俐齿,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语气里早已没有了刚刚的楚楚可怜,而是颇有城府。 陆观棋内心惊讶,但这是别人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而厨房里的苏喜,在忙碌的时候,当然也注意到了偷偷溜进来的沈槐序。 第16章 巴掌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揭穿他,而是用余光偷偷观察他到底要干嘛。 假装没看见身后蹑手蹑脚,想往柜子里拿什么东西的沈槐序,她一下就明白过来,他是想偷吃的。 但不明白,早饭马上就做好了,犯得着忍不不了一时饥饿就做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吗。 虽说是穷苦人家,可秉性要纯良。 就算是上辈子身处末世,她苏喜也没有做偷偷摸摸的上不了台面的行为。 现在就等,等一个世界,揭穿他的行为并好好教育他一番。 沈槐序在柜子里发现昨天晚上还没有吃完的窝窝头,心想着先给姜小梨填饱肚子,等之后苏喜做好,他再偷一点出来。 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顺利地带着两个窝窝头回到院子,他塞进姜小梨怀里。 看着不是自己预料中的大馒头,姜小念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落,不过抬眼望向沈槐序的眼神里,全是感激。 “谢谢槐序哥哥,只是这样的话,你会不会被你娘骂啊?” 怯懦的声线让沈槐序这才思考做这件事情的后果,但是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并没有被苏喜发现,悬着的心才得以落地。 “沈槐序,你要当大善人就用你自己的东西,别用老娘的。” 苏喜的声音在身后冷不丁的响起,姜小梨手里的窝窝头还没来得及掩藏,就看见了大步走过来的苏喜。 气势汹汹的模样,让沈槐序没来由的恐慌。 最近几天的相处,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悍,但现在的她眼里多了几分冷漠和杀心。 他想杀她,她又何尝不是呢。 说白了,两人没有血缘关系,苏喜照顾沈槐序生活起居至今,是情分,并不是苏喜的本分。 沈槐序的爹没死,他的主要监护人就还是他爹,苏喜只是继母,没让他饿死就谢天谢地了。 陆观棋比沈槐序踏实,事发至今,吃了吗和姜小梨说话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一直在埋头苦干。 他的身份是私生子,比那些真正的贵公子还是有差距的,所以他懂得审时度势,寄人篱下就应该有寄人篱下的态度。 “苏喜,只是两个窝窝头,你至于吗?” 沈槐序至今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想着在姜小梨面前不能失了面子,正面对抗苏喜的质问。 “你有骨气,那你别吃我的啊,拿来吧你!” 她一把夺过姜小梨手里的冷透了的窝窝头,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小姑娘,就知道日后一定是个白莲花死绿茶,这种人怪不得能和沈槐序这个恶毒男配玩到一起。 还真是臭味相投。 姜小梨肚子饿是真的,对大馒头的贪婪也是真的,但是现在就连可以将就的窝窝头都被抢回去,她肚子适时发出警告。 “咕咕咕。” “槐序哥哥……” 那双含泪的眼真是把沈槐序的心勾得死死的。 “现在是你的,以后都会是我的,不识时务,要是把我惹恼了……” “惹恼了会怎样?杀了我?” 苏喜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就是不喜欢沈槐序拿着她的东西去充面子,真当自己几斤斤两了,一个小卡拉米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他还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可理喻,小梨妹妹饿了,就不能给她一点吃的吗?” 被当众下了面子,沈槐序脸上挂不住,打起感情牌,试图引起她的同理心。 可他对这个继母还是不够了解,对于魂穿的苏喜很是不了解,感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还不如这两个窝窝头来的实在。 “她饿干我屁事,她是没爹还是没妈,或者说你也想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苏喜的嗓门是出奇的大,现在很多日出而作的人都停下脚步都驻足观看这场闹剧,其中就有姜小梨的爹娘。 瞧热闹的人一来二去也听明白了,就是姜小梨在自己家没吃饱,跑到沈家来讨吃食了,偏偏遇上苏喜这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这才吵起来。 “姜小梨门票,你个贱蹄子,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没脸没皮地跑到别家来要饭,看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才能让你长记性!” 说话的是姜小梨的父亲,村里出了名的暴脾气,对内对外都是不可一世的脾气。 姜小梨没想到自己的爹娘会看见自己的这幅窘状,条件反射地求饶。 “爹,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着求饶,不忘向沈槐序投去求助眼神。 平日里,姜小梨总是在沈槐序被打被欺负的时候及时出现,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温暖沈槐序阴暗潮湿的人生。 苏喜这才想起来,姜小梨也是穿越者,是沈槐序的白月光。 长大后,苏喜会死在他们两个的手上。 想到这里,苏喜朝着走出去不远的姜家父女高声喊。 “平日还嘲笑我养不起一个男娃,打骂沈槐序,你姜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养不起女儿送到我这儿来啊,我赏她两口饭吃!” 这几句话算是让姜父心头的怒火更盛了,原先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他被怒火冲昏头脑,当即决定当着苏喜这个嚣张妇人的面教训姜小梨。 眼见着姜父的巴掌就快要落在姜小梨的脸上,沈槐序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出去,在巴掌留下来前一秒,挡在她的身前。 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落在了沈槐序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众人都没忍住惊呼出声。 “妈呀,这一巴掌真够用力的。” 理智回笼的姜父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比姜小梨高出半个头的沈槐序,左边脸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他有一瞬间的慌神,再怎么说沈槐序也是别家的孩子,苏喜的性子他也知道,恐怕苏喜会找他麻烦。 可是苏喜并没有,反倒是一脸戏谑地模样靠在自家门前,手上的窝窝头早就被丢在路边,村里的流浪狗和流浪猫正在享用。 瞧这气定神闲的模样,是一点想上前理论的意思都没有。 第17章 索要精神损失费 沈槐序继承了父亲的优点,生得好看。 丹凤眼,高鼻梁,尖下巴,这一巴掌直接让他半边脸都高高肿起,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见。 不少村民都觉得可怜,直戳苏喜脊梁骨。 “果然后娘就是不如亲娘,孩子被人打了也不站出来撑腰。” “这小槐序也太可怜了,在家受后娘虐待,在歪挨其他人的耳光。” “不就是两个窝头吗?给小孩子吃点怎么了,如此大动干戈真丢人!” 沈槐序也偏头看向苏喜,红肿的双眼里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苏喜,他怎么会挨打! 难怪他拿窝窝头的时候,这个死女人发现了却没有制止,原来是想让他当众被打,受尽屈辱! 【宿主,察觉恶毒男配遭受他人侮辱欺负,请宿主帮他讨回公道。奖励:面粉3斤,大米3,银子5两,土豆5斤。】 【宿主,正因为沈槐序遭遇过太多次这种羞辱,自尊心被一点点碾碎,才会黑化得那么彻底。】 【你要站出来维护他,让他重拾自尊心啊!】 系统苦口婆心,恨不得附在苏喜身上,手把手教她攻略。 “偷别人的东西把妹,这种人治好了也是流口水,不如让他现在被人一巴掌拍死。” 苏喜懒得听系统的废话,对上沈槐序的目光,无声对他做了“活该”的口型。 接着目光嘲弄扫视周围人,朗声道。 “还是那句话,你们谁要是看不惯我教育孩子,就把这吃里扒外的小崽子带回家养,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要是还敢在背后嘀嘀咕咕,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门框上,把脚边的两个窝头踢远了些,猫猫狗狗们顿时追上去疯抢。 “这窝头我就算是喂猫喂狗,也不会给背后说我坏话的人吃!” 反正她现在有了发财的路子,不用受系统的任务钳制。 姜小梨脸一热,顿时仰头嚎啕大哭。 她的脸都丢光了! 几个长舌妇瞬间噤声,躲远了些继续看戏。 说两句风凉话过过瘾就算了,他们可不会把沈槐序带回家养。 尤其是看到今天这一幕,他们家可没有多余的饭给沈槐序拿到外面去施舍。 姜父见苏喜满脸不在乎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恶狠狠揪着起沈槐序的衣领把他拎起来:“臭小子,以后不准你和我家姜小梨一起玩!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把沈槐序扔到地上,薅着姜小梨的头发要把她拖回家。 “赔钱货!跟着小畜生不学好,害老子被疯女人找晦气,回家我再收拾你!” 他嘴里不干不净,倒打一耙。 暗指姜小梨要吃要喝的行为,都是跟着沈槐序学的。 说沈槐序也就算了,苏喜听到他竟然敢说自己是疯女人,冷冷一笑。 这姜家人个个都是顺杆子往上爬的货色。 她不找姜父麻烦,是因为不在乎沈槐序的生死。 如果姜父能一巴掌把沈槐序拍死,正好帮她除了心头大患。 可这不代表她能容忍姜父骂她是疯女人! “站住!”苏喜站直身子,双手环胸冷喝,“打完人就想走?你是不是忘了付钱了!” 沈槐序眼睛一亮,小手摸着火辣辣疼的脸颊,以为苏喜是想帮他讨汤药费。 “什么钱?”姜父转过身死死盯着苏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苏喜指着沈槐序高高肿起的脸:“我要带他到集市上买东西,可他的脸现在被你打成这样,看到的人会怎么想我?” “他们肯定会以为是我把他打成这样的,然后对着我指指点点,你难道不该给钱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吗?”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沈槐序气得脸颊发烫,双眼都要喷出火星子了。 这个死女人根本没有在乎过他,眼里只有钱! 躲在院子里一边干活一边偷听的陆观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敢置信看向苏喜。 若是换成其他人开口要钱,肯定会用沈槐序脸上的伤做文章,博同情。 可这女人连演都不想演,真是贪婪到可怕! 姜父恶狠狠道:“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你的名声,最多给你补四个窝窝头!” 他这话中暗暗讽刺苏喜的名声早就一塌糊涂,只值四个窝窝头。 “好啊,那我今天就到衙门去告状!”苏喜冷笑着拉起地上的沈槐序,作势往镇上的方向走。 “我要让十里八乡都知道你女儿嘴馋,上别人门讨东西吃。” “你这个当爹的更是不想负责任,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姜小梨一遍遍被苏喜拿出了鞭尸,无比难堪,哭着跑回了家,心中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苏喜虽然嚣张跋扈,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缠。 现在不仅是泼辣,更是脸皮比城墙还厚,做事不按套路出牌,带着大不了你死我亡的决绝。 现在是古代,对女子的繁文缛节和封建礼节严苛到了极致,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门外。 沈槐序见姜小梨哭着跑了,躺在地上打滚也不愿意跟苏喜走:“我不去,我不能让你毁了小梨的名声。” 姜小梨在他心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苏喜折磨他一个人就够了,他不允许她对姜小梨下手。 姜父的拳头更是攥得咯吱咯吱响,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村里人知道他脾气暴躁,都极少惹他。 而今天他却在苏喜这里屡屡碰钉子。 他不知道姜小梨以后会嫁给沈槐序,身份尊贵。 只知道姜小梨长得跟水葱般仙灵灵的漂亮,以后有机会嫁给有钱的人家做正妻。 可若是苏喜把姜小梨的名声毁了,那些看重名节清白的大户人家又岂会要姜小梨。 到时候想要靠女儿换得荣华富贵,就只能送去做妾了。 俗话说得好,宁做贫人妻,莫做富家妾。 姜母拉住姜父的胳膊,低声劝他:“别跟着疯女人一般见识,女儿的名节最重要。” 姜母是真心疼爱女儿,不想让女儿落下话柄。 姜父只能恶狠狠从袖子里翻出一个破钱袋子,拿出砍柴卖的钱。 这钱本来是打算买米打浆糊修缮房屋的,现在只能拖一拖了。 第18章 烤土豆 姜父从钱袋里扣扣搜搜数出十文钱,心都在滴血。 十文钱足够买一斤大米了。 十文钱需要他卖两担柴才能赚回来,就这么水灵灵的给苏喜了。 他恶狠狠把铜板扔到地上:“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他便拉着妻子转身回家。 不一会,姜家传出姜小梨的哭喊声。 村民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一个个都鄙夷看着欢快蹲下数钱的苏喜,摇头离开。 沈槐序恶狠狠看着苏喜,一双眼睛冒着仇恨的光,像头小狼崽子嘶吼:“小梨以后肯定不会再和我玩了,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飞起一脚,直接把苏喜要捡的铜钱踢飞出去。 脚尖踢过泥土地,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咳咳咳……”苏喜被呛得连连咳嗽,一巴掌扇在沈槐序另外半边脸上。 又是一个鲜艳的巴掌印浮现出来。 “这下对称了。”苏喜内心舒爽,屁颠屁颠去把沈槐序踢飞的钱捡起来,攥在手里吹干净。 沈槐序捂着两边脸,泪眼汪汪,拼命压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讥讽苏喜:“你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吗?” “人家把钱扔在地上你也捡,你有这么缺钱吗?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苏喜把所有铜板都装进口袋里,心情好,懒得再赏他一耳光:“为了生存,比这更难堪的事我都做过,这算什么?” 上一世,她为了生存与其他人抢夺物资不惜一切代价,在被丧尸围堵的时候吃生肉,喝尿液。 如今不过是捡起掉在地上的铜板,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苏喜脸上淡然自若的神情,周身散发出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疏离怅惘,让沈槐序心中一震。 她这话的意思是之前做短工的时候,受到过比这更屈辱的折磨吗? 在此之前,沈槐序从未想过苏喜出去做短工有多不容易。 想到此,他心里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猛然摇头,恶狠狠盯着苏喜。 这都是这个臭婆娘自作自受,活该! 苏喜看着他像神经病一样点头yes,摇头no,暗想他不会是被扇坏脑子了吧? 若真被扇坏脑子,到时候骗他去摘悬崖边上的草药,然后把他推下去。 嘿嘿。 正在给苏喜结算任务奖励的系统检测到她的危险想法,顿时吓了一个激灵,试图挽回她的人性。 【宿主,他还是个小孩子!不值得你如此千方百计想害死他!】 “孩子?”苏喜冷笑,“你知道现代社会的未成年犯罪有多高吗?全都是你这句‘他还是个孩子’埋下的恶果!” “我还是个老女人呢,怎么不让他让着我!” 她句句有理有据,系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颁发奖励。 【宿主,恭喜你完成了给沈槐序撑腰的任务,获得:面粉3斤,大米3,银子5两,土豆5斤。】 先是讹了姜父的十文钱,现在又收获了五两银子,苏喜心情好极了,看了一眼还呆愣站着的沈槐序。 “别以为在这装傻就不用干活,快点给我滚回去。” 没想到,沈槐序反而对她伸出了手。 枯瘦的小手掌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老茧,指缝里还有没洗干净的黑泥。 “巴掌是我挨的,把那十文钱给我。” 沈槐序面无表情。 上次下大暴雨,找不到苏喜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觉得自己也该存点钱了。 “你想得美。”苏喜翻了个白眼,“因为你我损失了两个窝窝头,你还想要钱!” “快点去把院子里的碎石块捡干净,不然就别想吃早饭。” 苏喜转身回家。 沈槐序不依不饶跟在后面纠缠。 “我脸疼!” “谁打的你,你去找谁。” “你打的我。” “窝窝头抵了。” “我没吃,被狗叼走了!” “那你去找狗要。” “……” 一番力争言辞,最后以沈槐序失败告终。 陆观棋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苏喜从系统里拿出三个土豆扔进炭火通红的灶台里。 系统给的土豆圆滚滚的,个头很大,一个足够一个人吃饱了。 在末世找物资的时候找到土豆,没时间做饭,苏喜就会把土豆扔进篝火里。 等到火灭了,土豆也就烤熟了,味道特别好。 猪头不能给他们吃,土豆可以给他们尝尝鲜。 等吃饭的时候,陆观棋和沈槐序看着一盘比木碳还黑的圆东西,脸色十分难看。 饥肠辘辘的沈槐序最先忍不了,指着黑漆漆的东西质问:“臭婆娘,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干了一早上的活,你竟然给我们吃这个!”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苏喜端了一锅米汤放在桌子上。 大米的清香瞬间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力,不约而同疯狂咽口水。 尤其是沈槐序,他已经记不起上次吃如此精细的大米是什么时候了。 一直吃的是窝窝头或者偶尔一顿糙米粥。 虽然苏喜煮的米汤很稀,熬烂的米粒沉在汤底,清晰可见,但对沈槐序来说仍然是致命诱惑。 苏喜把米汤里的米粒全部捞到碗里,倘然自若坐下:“开饭。” 接着在沈槐序和陆观棋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苏喜拿起最大的烤土豆。 拨开烤焦的皮,露出色泽金黄土豆肉质,细腻且富有层次,香气扑鼻。 苏喜忍着烫咬了一口,口感棉沙沙的,带着回味无穷的甘甜。 好吃! 稍微撒上些碾细的粗盐,口感更丰富了,每一口都带着土豆特有的甘甜和绵软。 陆观棋和沈槐序见她吃了没事,也都有些好奇的坐下,各拿了一个土豆剥开皮咬了一口。 瞬间,沈槐序被烤土豆的口感惊到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味蕾瞬间被满足。 口感绵软湿润蓬松,带着自然的甘甜。 他学着苏喜的样子捏了一小撮盐撒上,尝了一口,口感更为丰富了,甘甜的回味更是无穷。 沈槐序大口大口啃着烤土豆,土豆皮上的黑灰蹭到了脸上,不到一会下半张脸就吃的黑黢黢, 最后连土豆皮都不放过,像猪八戒啃西瓜一样啃了个遍。 陆观棋的吃相就比较斯文了,强忍着口水把土豆皮全都剥下来后,才用筷子拧成一小块一小块夹着吃。 第19章 把两个人当驴用 大概是饿极了吃什么都是美味,又或者是第一次尝试香醇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陆观棋感觉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这是土豆。”苏喜吸溜着米汤回答。 “土豆?”陆观棋不敢置信地看着盘子里如小山般的土豆,“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没见过土豆,小的跟花生米一样,根本没这么大。 而且大夫说这土豆里面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不信就算了。”苏喜懒得跟他解释,吃饱喝足一推碗,擦着嘴,“你们俩把碗洗了。” 她打算给这些土豆催芽,然后把它们种起来。 现在正是种地的好时候,雨水又充足。 现在她算是看出来了,系统完全是站在沈槐序小崽子身边的,所以她需要做万全的准备。 努力赚钱,实现自给自足。 在末世的时候,她成功种出过土豆,催芽用的是地窖催芽法。 而这院子里也有储存冬天粮食的地窖,苏喜顺着梯子爬到地窖里。 因为昨天刚下过雨,地窖里面积了一层水,踩进去温温热热的。 地窖里面光线昏暗,只有地面上的洞口有光照进来,苏喜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面走,感受了一下地窖里的温度。 地窖里的温度在15-20℃之间,能够达到土豆发芽的条件,等水退下去后,便能把土豆放在这里催芽,然后在地面上栽种了。 想到此,苏喜心里充满了希望。 等她从地窖里出来后,陆观棋已经把碗洗了,正在用木棍教沈槐序在泥土地上写写画画,看到她出来了,连忙把木棍藏到背后。 沈槐序捂着火烧火燎的脸扭头看向一边,假装无事发生。 【叮!系统察觉到攻略对象疼痛难忍,请宿主及时安抚,帮攻略对象缓解疼痛,治疗伤口。】 苏喜翻了个白眼,打算像往常一样不理睬这个任务。 不就是挨了两巴掌吗? 要是伤口感染直接嘎掉就好了。 【获得奖励:猪肉10斤,鸭蛋20枚。】 猪肉? 帮沈槐序治伤,狗都不干……干!干的就是帮沈槐序疗伤! 她这个人最有爱心了。 一想到完成这么轻松的任务就有肉吃,苏喜面容瞬间慈爱了起来,笑嘻嘻看着两人。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用得着这么躲着我吗?继续学呀!” 你不是洪水猛兽,但你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陆观棋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明白苏喜这又是在唱哪出。 沈槐序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以前他在院子里学习,苏喜直接拿着树枝给他一阵毒打,然后把他赶出去干活。 从那以后,他都是背着苏喜偷偷学习。 苏喜回到房间里,拿出之前在山上采的草药,有一些对消肿治愈很有疗效。 拿到厨房里碾碎捣烂后,把沈槐序叫进厨房。 “你又想干什么?”沈槐序满眼警惕看着她,做好了挨打逃跑的准备。 苏喜举起手里的捣药杵,沈槐序吓得转身就跑。 “观棋哥,我都说了这死女人不让我学习,你还不信,现在她要打我了!” “救命啊,她要把我的脑袋捣乱!” 听到动静后,陆观棋连忙进来劝架。 “你别打他,是我拉着他要教他学习的,有怒火你冲我来!” 沈槐序连忙躲在他身后。 苏喜蹙了蹙眉。 这两个狗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感情增进了很多嘛。 这样的话,是不是把陆观棋一起弄死更保险些。 “我没有要打他。”苏喜为了任务奖励,强忍着给两人一人一杵的冲动,干笑着把碗里的草药给他们看。 “这是敷伤口的草药,我只是想用捣药杵给他涂药。” 两人都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不敢置信看着她,不相信她竟然会变得如此好心。 “我说了,我身上真的没钱。”陆观棋再次把衣兜翻出来给她看。 苏喜磨了磨后槽牙。 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是那种利益熏心的人吗! 苏喜收起好脸色,不耐烦吼道:“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伤痛会影响你干活的效率,不能在下次下大雨前把房屋修缮好。” “赶紧给我滚过来,我给你上药!” 沈槐序见她态度如此恶劣,心里松了口气,磨磨蹭蹭从陆观棋身后走出来,嘴硬的很:“臭女人,下次直接说,不要摆出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吓唬我。” “那我天天笑给你看,让你做噩梦。” 苏喜用力给沈槐序涂药,疼得他呲牙咧嘴。 疼痛过后便是一阵冰冰凉凉的清爽,火辣辣的脸颊顿时舒服多了,让他紧皱的眉头松懈下来,叹了口气。 涂完药之后,苏喜拿出两个大背篓交给二人:“白天你们进山挖石头,准备修缮房屋的材料,晚上上山挖铁矿,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沈槐序把背篓扔到一边,粗着嗓子控诉:“你想累死我们啊!” 白天背石头,晚上背铁矿,简直把他们当成驴用! 不对! 姜小梨家的驴晚上还可以休息呢。 陆观棋也不赞同:“挖铁矿可以,但是石头有什么用?就算垒起来中间也有缝隙,容易坍塌砸死人,还不能挡风……”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按我说的去做。”苏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想吃好的就要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出门左拐,另谋生路。” 她笃定,两个人都不会走。 果不其然,两人沉默良久,最后不情不愿地背上背篓。 而苏喜各开始准备制作水泥的其他东西。 古法制作水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总共就是两步:制备生料,煅烧熟料。 现在她已经有了石灰石和铁矿,粘土也可以在山上挖到,剩下的便是缺少石膏。 按照原主在临江镇做工的记忆,石膏这个东西在中药铺子可以买到。 这个时代的人用未煅烧的石膏作为药材,用于清热泻火,治疗热病。 苏喜先背着背篓上了山。 因为昨天下过大雨,山体上的泥土松动,很快她便找到了干净的黄粘土,装了一大背篓背下山。 回家梳洗一番后,便是去临江镇请个搭窑的老师傅。 第20章 偷吃被逮 苏喜打听着找了个会搭窑的老师傅。 “苏小姐,我爹搭窑的手艺是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温度保证是想你要的温度。” 老师傅的儿子向苏喜吹嘘自家老父亲的手艺。 他一身下地劳作的日常短语,上衣下裤,材质粗浅。 一双眼睛笑得眯起来,透着算计的精光,像只笑面虎。 老师傅则坐在屋里的条凳上,气势巍峨,不动于山。 这十里八乡就你爹一个人会搭窑,也好意思吹数一数二。 苏喜在心里默默吐槽,打断了这人的长篇大论:“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窑炉,要多少钱?” 笑面虎伸出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你抢钱啊!”苏喜顿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三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吃大半年的了! 这家伙可真敢要啊! “我爹当年在官窑里当过差,手艺可是伺候过皇上的,搭出来的窑炉烧制的瓷器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笑面虎又开始吹捧自家老父亲。 “三两银子你还嫌贵的话,那就去别家看看吧。” “那好吧。”苏喜也不想跟他多废话,转身就走。 她在末世用的是专门炼铁的熔炉,并没有动手搭过窑炉,所以才想找人帮忙搭建。 没想到竟然要这么贵! 算了,她还是自己回去研究一下吧。 笑面虎没想到苏喜竟然真的走了,脸色一慌。 坐在屋中的老师傅也不淡定了,忙冲出来在儿子脑袋上敲了个暴栗子。 “我还没开口呢,谁准你漫天要价的!” 自从他不在官窑里当差回家后,便再也没有搭过窑炉。 这附近都是普通百姓,连瓷器都买不起,又怎么会来找他搭窑炉呢?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单生意,岂能让她跑了。 “苏小姐,看在你是新客的份上,给你算二两半!” 苏喜头也不回。 “二两……一两银子!真不能再少了!” 苏喜面无表情转身:“八贯钱,中午管饭,你们要是不收的话,那就算了。” 她自己回去琢磨琢磨。 钱也省了,饭也省了。 老师傅一口答应:“好,那就八贯钱!” 苏喜从口袋里掏出四贯钱递给老师傅:“这是定金,等你把窑炉搭好后,我再给你剩下的钱。” 老师傅连忙收下,目送苏喜离开。 笑面虎凑到老爹身边,忍不住道:“这女人心眼还挺多,怕我们跑路还扣下一部分钱。不过我听说她是个寡妇,不知道搭窑炉要干什么。” 接下来,苏喜跑遍了整个临江镇的中药铺,买下了所有的石膏。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有老妇人当街在给小孩子洗头,用的是一种黑黢黢的东西。 这东西苏喜认识,原主的梳妆台上也有,名为澡豆。 豆子研磨的细粉为主料,制成这黑乎乎的丸状物。 富贵人家会往里面加名贵的香料,用来洗头、洗脸、沐浴。 不过这东西在苏喜看来没什么清洁力,洗完脸后干巴巴的,不如手工肥皂好用。 想到此,苏喜眼睛一亮,制作肥皂的工序并不难,若是她能制出香气四溢的肥皂来卖,定会吸引女子来买。 等她卖完水泥后,再制作肥皂来这集市上摆摊卖。 苏喜又到点心食肆中里买了点心栗子糕。 这栗子糕是由栗子粉、糯米粉和蜂蜜水混合后蒸熟制成,口感丰富,具有栗子独特的香味和蜂蜜的甜美,味道十分好吃。 苏喜边吃边往家走。 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剩下两块,用油纸包好塞进了袖子里,若无其事推开门。 搬石头二人组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喝水歇息,院子里面摆满了他们从山上跳下来的石头。 苏喜仔细扫了一眼。 这些石头大小均衡,表面光滑平整,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才从山上挑下来的。 “不错,两个脑子总算会转一转了。”苏喜满意地点点头。 陆观棋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悄悄和沈槐序咬耳朵:“我说的没错吧,如果随便捡一堆石头回来,这疯女人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然后再让我们上山,直到她满意为止。” “还不如一开始就按照她的心意找,少费些力气。” 沈槐序心不在焉听着他的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喜的嘴角,准确来说是栗子糕的糕点屑。 他一个箭步冲到苏喜面前,猛吸鼻子。 果然,闻到了糕点的香甜味。 “贱女人,你背着我们去集市上偷吃!” 苏喜被抓包了,难得心虚,眼神飘向别处:“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偷吃呢!” “快让开,我要去做饭了。” 沈槐序直接跳起来伸手在她嘴角抹了一把,糕点屑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那这是什么?” 陆观棋也凑过来,双眼沉沉盯着苏喜。 两个人的目光压得苏喜哑口无言,狠狠瞪了沈槐序一眼。 这小东西鼻子是属狗的啊! 为了防止两人发现,她还特意在门口散了散味道,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苏喜绕开他们想去厨房。 两个人像堵墙一样挡着路不准她过去,也不吭声,就是沉默地看着她。 要她给一个交代。 左左右右绕了好几次,苏喜受不了了,抓着头发破罐子破摔:“我就偷吃了,怎么样!我自己的钱,我凭什么不能买东西吃啊!” “臭婆娘,你这样配当一个好娘亲吗!这么大岁数了还贪嘴,不害臊啊!”沈槐序气鼓鼓地看着她,双眼都要喷出火星子了。 陆观棋则在另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人家都是把好东西留给孩子吃,可你却自己吃!我们挑了一天的石头,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两个人在耳边喋喋不休,苏喜气得把藏起来的两块糕点翻出来,扔到桌子上。 “别念了,给你们吃还不行吗!” 两个人毫不犹豫,一人分了一块栗子糕,捧到一边吃去了。 “这臭婆娘真狡猾,竟然还有偷藏的存粮!” “我猜她应该是吃了一路,吃不下了,这两块留着当夜宵的。” 被说中的苏喜气得折磨后槽牙。 这两个人吃着她的栗子糕还偷偷蛐蛐她! 不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啊! 第21章 姜父的算计 “我在栗子膏里面下了耗子药,你们吃去吧,毒死你们!” 苏喜恶狠狠撂下狠话,冲进厨房准备做饭。 系统欣慰看着这一幕,感慨道【宿主,要是你们一直像今天一样和和睦睦多好啊!】 苏喜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从哪里看出他们三个人和睦的! 晚上又烤了三个土豆,调了个辣椒酱。 陆观棋和沈槐序又是吃得满脸灰。 到了晚上,苏喜踹开柴房的门,把呼呼大睡的两人提起来,推到背篓面前。 “去,把我上次说的铁矿石背回来。” 陆观棋眼睛都木楞了,忿懑破防:“你真让我们连轴转啊!” 以前他在家里只有练武的时候才会吃吃苦,平时肩不扛,手不挑,可到这里以后,苏喜是真的把他当成驴使了! 白天挑了一整天的石头,已经比他平日里练三四天的武还要累了,现在根本就没劲。 “快点!”苏喜不理会他的哀嚎,看了一眼天空。 古代的环境要比现代好,夜空的景色也更好看。 月光细细碎碎的撒在院中大树的树梢上,有萤火虫结伴而行,青蛙的叫声和蝉鸣交织在一起。 星光璀璨,耀眼如银河。 现在不下雨,是她威胁系统换来的,若不赶紧把房屋修缮好,系统可不会帮她停第二次大雨。 “过几天还会有大雨,要是这房子修缮不好,你们就等着泡在水里吧。” 苏喜不跟他们多废话,提起背篓就往山上走。 陆观棋也懂天象,看着满天的繁星,不见一丝乌云,心里十分烦躁。 这女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看这颜色就知道会是个好天气,怎么可能再下上次那么大的雨。 但没办法,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进山挖矿,只能认命背上背篓跟上。 沈槐序年纪小,正是睡觉长身体的时候,闭着眼睛,任凭陆观棋拉他往山上走。 苏喜用镐子刨着铁矿,装满背篓后由陆观棋和沈槐序背下去。 来来回回一直背到了天朦朦胧,陆观棋不忍心让沈槐序继续跟着,让他躺在家里睡觉。 他回到山上的时候,看到苏喜还在一下接一下的刨着铁矿,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明明都吃一样的饭,这女人怎么就不累呢? 苏喜看着被自己刨出来的深坑,算了一下量,做出来的水泥足够修缮房屋了。 她用袖子擦净额头上的汗,在背篓里面装满铁矿,背好后站起身看着坐在老树根下休息的陆观棋。 “别偷懒,快点过来背完这一趟我们下山。” 她双手叉腰,中气十足。 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双比星辰还要明亮动人的眸子,明明身上穿的还是白日里的素色粗布衣衫,却在此时显得身姿格外窈窕。 头发简单用一只木钗别在脑后,耳侧的头发早已因为劳作松散在耳边,朦胧的天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苏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还以为他又在想什么歪主意,粗声粗气道:“再不干活,我可抽你了!” 她解下胳膊上的襻膊,套在右手的食指间转过来转过去,作势要抽陆观棋。 陆观棋:“……” 他抽了自己一耳光,叹息着走到苏喜身边,把剩余的铁矿石捡到自己的竹筐里。 他真是眼瞎了,竟然觉得这个母老虎长得清新动人。 看来等回去后,他真该找两个侍妾洗洗眼睛了。 两个人背好背篓,一前一后下山。 苏喜想到水泥马上就能开工制作了,心情极好,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 陆观棋则是困得要死,哈欠连天。 他倒要看看苏喜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要是敢对不起他这几天的劳动成果,他绝对要闹一闹。 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种苦呢! 陆观棋已经在脑海中幻想如何指责苏喜,才能杀杀她的威风了。 一个没注意,撞到前面停住脚的苏喜身上,吓了一跳:“怎么不走了?” 难道这家伙还能听到他的心声? 苏喜脸色凝重,竖起手指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什么。 下一刻,她就拉着陆观棋躲到路边的大石头后面。 陆观棋探头往外看去,便看到了上山砍柴的姜父姜母。 姜父脸色难看,嘴里骂骂咧咧:“苏喜这个贱女人,讹了老子十文钱,害老子今天得上山砍两趟柴才能赚回来。” “我绝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得想个法子,让她千百倍还回来!” 旁边帮他拿东西的姜母有了主意,笑道:“我有个主意,昨天穗儿把我陪嫁的玉佩摔坏了,到时候可以让小梨拿给沈槐序,诬陷是那小子摔坏的,讹苏喜几两银子。” 姜父听到这个主意大手一拍,哈哈大笑:“不错,就这么办!如果苏喜那贱人敢不赔,我就闹到公堂上,把她关进去!” 一想到苏喜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便浑身亢奋,加快步伐往山上走。 姜母迈着小碎步跟上去:“你慢点,等等我。” 等两人走远后,苏喜皮笑肉不笑的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这对狗男女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我听到了。” “敢算计我,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说完,她阴测测笑了起来,转身下山。 陆观棋同情地看着夫妻二人的背影。 这两个人惹谁不好,偏要惹这个疯女人。 怕是有他们受的了。 第二天一早,说好搭窑的老师来到苏喜的家,为其搭建窑炉。 在房间里补觉的陆观棋一觉醒来已是中午,老师傅已经在院子里搭了一半的窑炉。 他愣愣看着窑炉,越来越想不明白苏喜到底要干什么了。 中午有老师傅在,苏喜打算做顿好的,向系统索要任务奖励。 “系统,不是说帮沈槐序治脸上的伤,就会发放奖励吗?” 【宿主,你只是帮沈槐序涂了一次药,哪有那么轻松就完成任务了!需要等他的伤口彻底恢复哦!】 苏喜脸色一冷。 这系统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直接把她当成沈槐序的老妈子了! 【宿主,只有让沈槐序感受到母爱的关怀,他才不会黑化,你要再接再厉哦。】 第22章 对待老幼拳打脚踢 苏喜一拳砸在桌子上,让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子一震,稀里哗啦掉下了不少的墙渣。 “你不觉得这样做我会先黑化吗?” 【宿主,QAQ,温柔一点嘛!除了这里,你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苏喜攥紧了拳头,疯狂问候系统的祖宗十八辈。 自从系统告知她在末日的身体已经死了后,现在是越来越有恃无恐了,敢明里暗里威胁她! 等她明白系统运转的原理后,连着系统一起杀了! 苏喜只能从背包里拿出猪头,忍痛割了一个猪耳朵炖土豆,菜上面架上蒸笼,蒸起了白面馒头。 小火慢烧,肉香味从厨房飘到了院子里,香得老师傅口水直流,没心思干活了。 沈槐序更是睡觉也不睡了,跑到院子里疯狂吸香味,恨不得把整个院子里的肉香都吸进肺里。 陆观棋虽然没有其他两人那么夸张,但嘴里也是止不住的分泌口水。 以前在家时,他喜爱素餐,从来没有今天这一刻觉得肉是那么香。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香味飘出了院子,飘到了隔壁的姜家。 正在村子里玩的小孩子们都围在苏喜家门口,陶醉的闻着肉香味。 这个村子里的人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舍得买一块肉打打牙祭。 平时哪舍得吃肉啊! 姜小梨不敢出去像其他小孩子一样闻肉味,怕被说闲话,只敢在院子里闻。 嘴巴里口水疯狂分泌,心里对苏喜的怨恨更上一层楼。 如果不是苏喜那天故意把事情闹大,害她被家里人禁足,没办法出去找沈槐序。 那她今天就能出去找沈槐序,让他给自己带块肉解解馋了。 村里的长舌妇们指着苏喜家紧闭的大门,又开始嚼舌根。 “不年不节,她竟然在家里炖肉吃,真是不会过日子!” “听说她连镇上的短工都不干了,现在还有钱买肉吃,怕是家里那个野男人给她买的吧!” “这苏喜可真猛浪!她相公只是出去做生意,不是死了,可她竟然敢把男人带回家!” 对于家门外的事,苏喜一概不知,开开心心的掀开锅盖,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香味混合着肉味扑面而来。 等她把饭菜端上桌时,一老两小早已眼巴巴坐在桌子前等候了。 刚把猪耳朵炖土豆放下,沈槐序的筷子精准对着一块猪耳朵夹过来。 啪! 苏喜一巴掌打在他手背:“长辈还没动手,你倒是不客气。” 沈槐序像只小狼崽子一样恶狠狠瞪着她,揉着被拍红的手背,难得没有顶嘴。 他害怕苏喜把他赶出去,不让他吃肉了。 老师傅则是欣慰地点点头。 认可了苏喜教育孩子的方式。 整个桌子上就属他年龄最大,肯定是要他先夹肉啦。 老师傅欢快地伸出筷子,对准一个猪耳朵。 “师傅。”苏喜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小孩没规矩可以教,大人没规矩可就改不过来了。” “主家还没动筷子呢,您怎么能先夹菜呢?” 师傅老脸一红,收回了手。 接着在三人鄙夷的目光中,苏喜把最大的一块猪耳朵夹到了碗里,眉开眼笑:“大家都别愣着了,快夹菜吃饭吧。” 陆观棋满脸无语。 这女人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人家老师傅都被她吓得不敢动筷子了。 他主动给沈槐序和老师傅夹了一筷子肉,笑着对老师傅道:“她脑子不好多担待。” 老师傅连连点头,吃着肉和白面馒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只有年轻时在官窑当差的时候吃过这么香甜的馒头。 吃好喝好后,老师傅下午干活麻利的很,太阳没落就把窑炉建完了。 苏喜按照约定把剩余的尾款支付给他。 送走老师傅后,苏喜指挥着两个劳工把石灰石、粘土、石膏等运到院子里。 想要最大限度地制出好水泥,那就需要把生料做得足够均匀。 苏喜指挥着陆观棋用锤子把石灰石砸成巴掌大小的小石块,等所有石灰石都砸成巴掌大小的小石块后,重复再次砸小。 生料制做准备过程中,石灰石越碎越小越有利于研磨搅拌。 等到石灰石变成她满意的大小后,才开始下一步。 古代没有机器研磨,只能用磨盘研磨,把足够细碎的石灰石混着粘土放在磨盘上,再让沈槐序推动磨盘一遍遍的研磨。 沈槐序手掌心都要磨出泡了,叫嚷着不干了。 苏喜冷哼道:“不好好干,明天就吃掺了野菜的窝窝头。” “好好干,明天继续吃馒头和肉,你自己选吧。” 沈槐序闭嘴不言,继续推着磨盘转。 很快生料便磨好了,苏喜命令陆观棋把生料运到窑炉旁。 烧瓷器用的窑炉,虽然比不上她在末世时用的专业炉子,但已经是苏喜最好的选择了。 “你该不会是想把这些粉送进窑炉里吧?”陆观棋拧着眉头看着苏喜。 即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窑炉是用来烧瓷的,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去,不就是在故意毁坏窑炉吗? 这女人是有钱没地方花了吧! “别多管闲事按我说的做。”苏喜懒得跟他解释。 水泥超出了古人的认知,解释也是白解释。 陆观棋深深看了她一眼,撂下一句“你会后悔的”,开始把生料往燃烧的窑炉旁边运。 苏喜趁此把炭块磨成的粉混入这些生料中,接着就是混入适量的水。 混合均匀后,再将生料全部灌入窑炉中,最后封窑。 接下来就是生火煅烧了。 陆观棋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进窑炉里能烧出什么来? 反正他已经劝过了,之后就算苏喜后悔,也不能怪他。 苏喜却丝毫不紧张。 烧制瓷器的窑炉温度能达到1200~1400度,这个温度足够把生料烧成熟料了。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 苏喜看着天上的星星计算时间,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她让陆观棋开窑。 窑炉打开的瞬间,喷出来的热浪瞬间让陆观棋连连后退,吓得心脏狂跳。 这里面的温度也太高了! 第23章 水泥制作完成 “把里面的东西产出来加上石膏和铁矿石,放到磨盘上磨。”苏喜看沈槐序累的躺在床凳上睡着了,只好亲自推着石磨来磨。 等待再磨成细粉后,水泥便制成了。 苏喜手指碾着磨成粉的水泥,细腻顺滑,满意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苏喜兴致昂扬,让陆观棋搬两块石头来。 接着在水泥中加入适量的水,用木棍不停搅拌,搅到合适的糊状后。 用木棍蘸着水泥涂在两块石头上,接着把涂好水泥的石面叠在一起。 “这是干什么?”陆观棋越发看不明白了。 苏喜俏皮眨了眨眼:“等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回屋睡觉。 水泥想要彻底凝固,至少要三个时辰,明天早上起来正好。 第二天起床后,苏喜发现陆观棋和沈槐序已经蹲在水泥黏合的石块前面了。 此时水泥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凝结,两块石头完美贴合在一起。 陆观棋震惊的用手掰两块石头,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搬动分毫,不由得震惊道:“这个东西可比混蛋清,打米浆的粘合结实多了!甚至能节约更多的时间!” 而且用米浆修缮的墙不牢固,雨淋几次,风吹几次就要重新修缮。 但这个名叫水泥的东西能把石头黏起来,修缮的墙壁肯定是风雨不侵。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办法的?”陆观棋兴奋地问。 “想知道吗?”苏喜卖了个关子。想。 陆观棋迫切地点点头。 如果他能学会这个技术,对他以后的夺权之路将会有极大的助力! “想也不告诉你。”苏喜翻了个白眼。 她可是打算靠卖水泥赚取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怎么可能告诉陆观棋这个老谋深算的人。 陆观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真告诉他。 但是没关系,这个女人需要他干活,以他的聪明才智,难道还学不会吗? 殊不知,苏喜根本就不怕他学。 毕竟她让陆观棋做的都是表面功夫,真正的门道只有懂得物理的人才会懂。 而沈槐序则是心事重重,定定看着石头缝里的水泥,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虽然他是小孩,但也懂得苏喜发明的水泥含金量有多高。 村子每年夏天都会下大暴雨,家家户户就要修缮房屋,米浆和黄泥巴撑不了多久墙体就会开裂,然后再修缮,周而复始。 但如果,他们买了苏喜发明的水泥,以后就能一劳永逸,不用担心房子会被雨水冲垮了,而苏喜也会赚得盆满钵满。 到时候这个死女人肯定会抛弃他,拿着钱跑路。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她的计划成真!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各怀鬼胎。 吃完饭后,苏喜带着二人用昨天晚上烧出来的水泥修缮墙体和屋顶。 雨水冲垮的墙体重新用石头和水泥垒得密不透风,房顶漏雨的地方则用水泥重新加固瓦片,遮得严严实实。 等到修院墙的时候,水泥刚好用完。 他们家的院子虽说是院子,但实际上是用木篱笆围起来的圈,既不防风也不防雨。 还有不少地方已经被虫子啃烂了,用手一摸便化为齑粉。 苏喜不论做任何事都力求做到最好,打算用石头重新垒一个院墙。 说干就干,她指挥两个劳工继续上山背石头,而她则继续在家里烧制水泥。 沈槐序嚷嚷着太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休息。 苏喜和他瞪了半天眼,最后还是妥协:“只能休息两刻钟,然后继续干活。” 另一边。 姜家。 姜父回到家后迫不及待让姜母拿出摔坏的玉佩,装到一个荷包里。 接着他把姜小梨叫到面前,难得慈眉善目:“小梨,爹不该禁你的足把你关在家里,我猜你肯定很想出去找沈槐序玩。” “不,爹爹,我不想出去找沈槐序玩。”姜小梨有些害怕,连连摇头。 作为穿越者,她最搞不定的就是这个脾气暴怒,极其好面子的爹。 生怕会说错话被他毒打一顿。 “爹爹,别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别人家要东西吃,求你别生我的气了。” “傻孩子,爹的气早就消了。”姜父摸了摸姜小梨的脑袋,把荷包递给姜小梨。 “你把这个送给沈槐序,当做爹补偿他的礼物,以后他仍然可以来找你玩。” 姜小梨不敢置信地看着姜父,不明白他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她接过荷包,仔细摸里面的东西,感觉好像断成两截的玉佩? 前两天母亲正好有一个玉佩被弟弟摔成两半了。 而摔成两半的玉佩是不能送人的,这不吉利,可爹为什么还要把玉佩装进去? 她瞬间明白姜父是想要借她的手算计沈槐序,以报那天被苏喜讹钱的仇。 想到此,她不动声色的把荷包装进口袋里,模仿小孩子天真欢快的语气:“真的吗,爹爹,我现在就把这个荷包给沈槐序!” 说完,她转身要往外跑。 苏喜那个臭女人多次让她当众出丑没了面子。 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苏喜吃点苦头! “等等!”姜父喊住姜小梨,提醒道,“这礼物是给沈槐序准备的,你可千万不要拆开看,否则出现纰漏……” 他又恢复了往日凶神恶煞的模样,高高扬起巴掌威胁,“我就扇肿你的脸!” 他担心姜小梨打开荷包看到里面裂成两半的玉佩,会不送给沈槐序。 姜小梨吓得捂住脸连连点头,飞一般跑出去了。 一口气跑到沈槐序的家门口,姜小梨趴在门缝处往里面看,见只有沈槐序和那个模样俊秀的野男人坐在院子里写写画画。 她轻轻敲了敲门,手搭在嘴巴上小声喊:“沈槐序,你快出来,我有东西给你!” 自从苏喜和姜父当街大闹一场后,村里人就不允许自家孩子和沈槐序玩了。 闲暇时间,他只能待在家里跟着陆观棋学习写字,看到喜欢的人在门口喊他,自然是无比高兴。 “小梨!”他兴奋的想要跑出去玩。 “等等!”陆观棋从后面揪住他的衣服,再次提醒。 第24章 姜小梨的算计 “那个小女孩不简单,才害你挨完两巴掌,现在勾勾手指头,你又要上钩去找她,不怕她再算计你吗?” 昨天,他和苏喜一起听到了姜父的计划,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槐序上当。 苏喜可是做足了准备,憋着坏呢。 若沈槐序成了这递刀人,到时候迎接他的绝不是两巴掌那么简单。 陆观棋敢肯定,苏喜绝对会把沈槐序打成筛子! “陆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那臭婆娘一样,如此恶意揣测人了!”沈槐序不满道。 “我和小梨从小一起长大,她绝对不会害我。” 陆观棋无言以对。 合着说了半天,这家伙的心早就偏没边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就算今天把沈槐序拦下了,以后他不在家,沈槐序也还是会偷偷去找姜小梨。 不如借此机会让他长长记性。 “该说的我可都说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让我帮你求情……”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槐序已经急不可耐了,催促道,“陆大哥,你再不放开我,小梨就要走了。” 陆观棋无奈松开了手,沈槐序顿时飞了出去。 他叹了口气,用脚踩散了地上写得字。 有时候不能怪苏喜,这孩子性格太倔。 除了让他自己碰得头破血流,就只能给他一阵毒打了。 沈槐序像只快乐小鸟一样飞到门口,担心会被苏喜发现,还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才轻轻打开一条门缝,侧着身子挤出去。 面对姜小梨,他有些愧疚,低下头:“小梨,都是我不好,被那个臭女人发现害你挨了打,对不起。” “我也有错?,不该找你要东西吃的。”姜小梨也摆出一副极其内疚的表情,拉起沈槐序的手,像朵解语花。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给你带了礼物。” 她把荷包拿出来,放在沈槐序的手心。 “这个是我爹让我送给你,当做那天打你的歉礼,以后我们还能一起玩。” 荷包用淡黄色的粗布制成,上面绣了个卍字。 卍是佛教正字,象征吉祥。 第一次收到礼物的沈槐序内心无比感动,瞬间就忘了姜父当初是怎么把他提起来摔到地上的,眼眶红扑扑的。 “小梨,你爹人真好!但是苏喜那个坏婆娘已经收了你爹十文钱,我不能再要这个荷包了,你快拿回去吧。” “不行!”姜小梨坚持要他收下,“如果你不收,我爹肯定会骂我没用,甚至还会打我。” “沈槐序,你也不想看着我再次挨打吧?” 沈槐序吓了一跳,连忙把荷包装进口袋里:“我收!你让你爹别打你!” “这还差不多。”姜小梨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抹得逞。 东西成功送出去了,好戏即将上演! “好了,休息的时间结束,继续干活!” 此时,院子内传来了苏喜的喊声。 她双手叉腰扫了眼,没看到沈槐序:“沈槐序呢?” “上厕所了。”陆观棋没有出卖沈槐序,帮他编了个借口。 苏喜哼了一声:“懒驴上磨屎尿多,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不干活今天晚上就没饭吃。” 说完,她便回屋拿家伙什,准备继续修缮院子。 陆观棋面无表情站起来,走到院门前,开门看到一脸紧张的沈槐序,以及满脸笑容的姜小梨。 “听到了吧?还不快进来。” 沈槐序连忙跑进院子,感激道:“陆大哥,多谢你刚才帮我遮掩,否则那臭女人肯定又要骂我了!” 接着,他转身又对姜小梨道:“小梨,东西我收下了,你快回家吧。” 姜小梨乖乖点了点头,夹着嗓子,发出自认为最甜美的小奶音:“沈槐序再见,叔叔再见。” 这个男人虽然在记忆里没出现过,但他容貌俊美,气质矜贵,身份肯定不凡。 多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说不定有好处。 陆观棋淡淡应了声:“再见。” 他可不是沈槐序这种傻小子,一眼便看出了姜小梨眼神中的狡猾和得逞。 以及她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了。 比起和这种人虚与委蛇,陆观棋更喜欢和苏喜这种直来直去的人相处。 当然她喊自己干活,双眼喷火骂他偷懒的时候除外。 关上院门,陆观棋询问沈槐序:“她送了你什么东西?” 沈槐序把手搭在嘴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声音低却不掩得意。 “一个荷包,荷包里面有东西,摸着像是玉佩。” 陆观棋一阵沉默。 这小子果然成了递刀子的人。 见他不说话,沈槐序美滋滋追问:“陆大哥,一个女孩子送一个男孩子荷包,是不是代表她喜欢这个男孩子?” 沈槐序冷峻的小脸难得浮现一抹红晕,整个人扭扭捏捏,少男怀春。 陆观棋嘴角抽了抽:“这不是姜小梨的父亲让她给你的吗?” “这不是说明小梨的父亲同样喜欢我吗?” 沈槐序身体扭捏得更厉害了,小脸燥红。 陆观棋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单纯想害你……” 沈槐序瞬间站直了身子,气得直跺脚:“陆大哥,你要是再像苏喜那个臭女人一样多疑,我就不搭理你了!” “其实苏喜人不坏,没有你想得那么多疑。”陆观棋难得帮苏喜说话,脑海中浮现那日与苏喜上山背铁矿石。 她站在雾气蒙蒙中,双眸亮得厉害,身姿轻盈窈窕,有种难以言喻的鲜活气。 不像他以前见过的世家小姐,全都死气沉沉,一板一眼。 从房中找到东西的苏喜看到院中嘀嘀咕咕的两人,微微眯起眼睛,竖起耳朵。 这两个人不会又在背后说她坏话了吧? 看沈槐序这家伙使劲跺脚,该不会是想踹死她吧! 苏喜越想脸色越难看,直接抓起旁边的棍子指着两个人:“你们两个又在耍什么花样?是想踢死我,还是想逃跑不干活!” 沈槐序瞪了陆观棋一眼,用眼神质疑他。 这就是你说的不多疑? 苏喜看到沈槐序还在向陆观棋使眼色,气得抡起棍子冲了过来:“当着我的面还敢递眼色,赶紧去干活!” 沈槐序转身哧溜逃开了, 第25章 与姜大强之间的赌约 陆观棋叹了口气,任命拿起背篓上山去背石头。 因为家里的石碾比较小,苏喜伴着石灰石到加外面的大石碾上磨石灰粉。 不少村民也都在用石碾磨米浆,打算修缮房屋,看到苏喜竟然在磨石头,都愣住了。 左侧的邻居李大娘忍不住道:“喜娘,你要是没钱买大米可以来我家借,没必要磨这些石头啊!” 右侧坐在门外摘菜的姜母开口嘲讽:“李大娘,人家昨天还有钱买肉吃,怎么可能没钱买大米,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好心用错了地方。” 旁边几个看不惯苏喜的长舌妇也都围过来,讥笑连连。 “小梨她娘说的对,某些人啊是一点都不懂得节省,又懒又馋,有点闲钱口腹之欲了。” “还以为她把野男人带回家,是图人家有钱,没想到反而穷的连米都买不起了,原来是因为寂寞才把男人带回家的。” 这些女人的嘴如淬了毒般,话说的极为难听,把苏喜造谣成了倒贴男人的贱货。 挑着柴要到集市上卖的姜父更是开口搭腔:“喜娘,你要是家里没米,我家可以借给你,算你二十文一斤,等你有钱了再还。” 市场上的陈米只要十文钱一斤,姜父把价提到了二十文,不只是想羞辱苏喜,更是想要抱上次被讹十文钱的仇。 对于这些嘲讽,苏喜充耳不闻,只是对好心的李大娘说:“大娘,我要做水泥。” “水泥能够把石头黏合在一起,用此建的房子再大的雨都不怕,盖的院墙能防洪堵水,不会塌。” “等我做好后,送你一点,你试试。” 李大娘干笑了两声,虽然不相信,但也没有拂了苏喜苏喜的好意:“好,等你做好后给大娘我试试。” 周围人听到苏喜的话,更是觉得她异想天开,哈哈大笑。 尤其是姜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世界上能把石头黏起来的东西只有神仙的法术,喜娘,你是没睡醒,还是得了失心疯?竟然如此妄想!” 苏喜停下推磨盘的动作,冷冷扫着面上毫不遮掩充满恶意的众人,看向姜父:“如果我真的把石头黏起来,你当如何?” “如果你真能把石头黏起来,那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姜父不假思索道,“但如果你做不到……” 他抬手指向石碾,脸上露出一抹恶意满满地笑,“你就要一头撞在这石碾上,生死由命!” 听到这话,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显然,姜父这是想让苏喜死! 李大娘更是吓了一跳,站在两人中间想劝架:“这可使不得!当年有人一头撞在这石碾上,当场就死了!” “喜娘还有孩子,你怎么能让她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李婆子,是她自己提出的赌约,你插什么嘴!”姜大强粗声粗气,伸手把李大娘推了个踉跄。 李大娘身子骨弱,平常只能做些择菜、碾面的轻活,自然受不得姜大强这么一推。 若不是苏喜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住,李大娘就要倒在地上了。 苏喜冷冷看着姜大强:“有话说话,你动手可就过分了!” “不就是一头撞在这石碾上吗?我答应,但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要给我做两个月的苦工,不管饭,没有钱!” 姜大强虽然心狠人坏,但是膀大腰圆,有把子力气。 等到售卖水泥的时候,让他来帮自己推石碾,连驴都不用买了。 李大娘急得直拉苏喜的胳膊:“喜娘,不值得啊!你要是出事了,槐序可怎么办啊!” 李大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让苏喜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别人的关心。 封闭的内心冰雪融化,有些暖洋洋。 苏喜拍了拍李大娘的手背,自信道:“大娘,你放心吧,我敢说就一定能做到!” 李大娘见劝不住她,深深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大强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要是你真做到了,那我就给你做两个月的苦工!” “好。”苏喜心中冷笑,对着周围人拱了拱手,“那就麻烦各位做个见证,免得有人事后反悔。” 众人虽然不相信苏喜,但都爱凑热闹,一个个都连连点头。 村长更是出面宣称要是谁不遵守约定,就把他赶出村子! 不到一会,这个赌约就传遍了整个村子,人尽皆知。 村子的后山。 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薄雾缭绕在山谷之间,犹如仙境临世。 随着太阳的升起,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在山路上,斑驳的树影落在清澈见底的小溪里,潺潺流水声混合着虫子的叫声令人心旷神怡。 沈槐序背着背篓在河边找石头,姜小梨则跟在他身边,用小树枝拍打水面玩着水。 想到上山时,看到苏喜用石碾再磨石头,姜小梨忍不住问:“槐序,你继母为什么要用石碾磨石头啊?” “她该不会是想出其他的诡计折磨你了吧!” “不是。”沈槐序闷闷不乐地摇着头,“她要做水泥。” 听到水泥二字,姜小梨顿时愣住了,手里的树枝掉落被流水冲走。 苏喜一个古代人怎么会知道水泥? 难道,她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姜小梨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有一种被碾压的感觉。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也想用现代的知识赚钱牟利,扩大知名度。 只可惜她在现代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学渣,数学、物理、化学学的是一塌糊涂,不管做什么都一知半解,最后放弃了。 可苏喜来到这个时代却能做出水泥,这让她心里充满了不甘。 沈槐序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问道:“小梨,怎么了?” 姜小梨掩饰住情绪,摇摇头,做出懵懂无知的样子:“槐序哥哥,水泥是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沈槐序挠了挠头,“我只看到那女人把各种东西碾成粉,然后送到窑炉里烧,最后的成品能把石头黏合在一起。” “这么厉害啊!” 姜小梨嘴上称赞,小心脏更是凉了半截。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这个步骤确实是用来做水泥的。 第26章 陆大哥,苏喜死了! 姜小梨想要再打探一些细节时,一道喊声从后面传来。 “沈槐序,不好了,你娘要一头撞在石碾上!” 沈槐序听到这话,刚搬起来的石头扑通落进了水里,整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一个小胖子扒开灌木丛跑到两人面前,圆嘟嘟的脸因为剧烈运动挂上两团红晕,身上的粗布衣都被汗浸湿了。 “二胖,我娘怎么了?”沈槐序紧张地问。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一声“我娘”叫的是无比顺口。 二胖弯腰手搭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呼哧呼哧说不清楚话。 “你娘…呼呼……姜小梨她爹找茬……然后要撞石碾…会死!” 听到这些词语,沈槐序更是急坏了,双眼血红,疯狂脑补。 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姜大强因为被讹了十文钱,怀恨在心,趁他和陆大哥不在家,便去找苏喜麻烦,逼得苏喜一头撞在石碾上,要死了! “小梨,你不是说你爹不生气了吗?为什么他还要找我娘麻烦!” 沈槐序转身对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姜小梨一声怒吼,转身就往山上跑。 他要去找陆观棋,去救苏喜! 姜小梨被吼得愣住,心里顿时无比委屈。 她不辞劳苦陪着沈槐序上山捡石头,可他竟然为了苏喜那个贱女人吼自己! 关她什么事啊! 姜小梨在心中狠狠记了沈槐序一笔,等以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要反复拿这件事骂沈槐序! 而还在喘气的二胖还未伸手阻止,沈槐序就已经跑没影了。 “沈槐序,你娘没死!你……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山路崎岖,陆观棋便让沈槐序在半山腰捡石头,他自己去山顶上捡。 因为前两天下过暴雨,泥土松软黏腻,各种野草野花疯长,有的笔沈槐序的个头还高。 沈槐序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上爬,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打湿了衣襟,后背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他用手拨动杂草开路,掌心被不少有刺的根茎划破。 但他好像感觉不到般,心里只害怕苏喜要是真的死了,那他可怎么办啊! 正在山顶上悠闲捡石头陆观棋突然听到身后的草丛一阵剧烈骚动,接着便是满头大汗的沈槐序冲了出来。 “陆大哥,不好了!姜大强欺负我娘,逼她一头撞在了石碾上,奄奄一息了!” 陆观棋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接着皱起眉头。 苏喜那个泼妇不逼别人撞墙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被人逼到撞石碾! “槐序,你听谁说的?” “二胖,他…他专门从山下跑上来告诉我的!” 见他一路跑的气都喘不匀了,陆观棋拿出自己装水的葫芦递给他。 “别着急,先喝口水。” 沈槐序咕咚咕咚把葫芦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心情平复了些许。 “你不用担心苏喜。”陆观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她那个暴脾气,不拿刀砍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受欺负。” “可是二胖说……”沈槐序哭丧着小脸。 “可能是二胖说错了,我们先下山看看吧。”陆观棋装好水葫芦,面色沉沉。 虽然嘴上在安慰沈槐序,但内心也有些七上八下,拉着沈槐序往山下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脚底生风,只用了平常下山一半的时间就赶回了村子里。 苏喜在村里人的见证下与姜大强立下赌约,自信满满的她正哼着小曲推磨盘。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爱就来,不爱莫张狂……” 一路奔波下山而来的沈槐序看到摇头晃脑的苏喜松了口气,随后怒火中烧,哑着嗓子大喊:“臭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他一路上担惊受怕,心脏都快跳出胸膛了,可这臭女人却如此悠闲自在。 苏喜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看到满身泥泞的沈槐序,更是横眉冷对。 沈槐序眼眸微垂,眼神冰冷,小小年纪眉宇间就凝结着檐角未化的霜色,鼻梁投下的阴影比檐角冰棱更锋利。 身上的粗布衣有不少细小的破口和泥渍。 胸前胸后全都被汗水浸湿,两只脚更是像从沼泽里拔出来的一样,看不到鞋子,只能看到厚厚的泥巴。 看着这张小小的冰块脸,苏喜有种欠他八百万的感觉。 “沈槐序,你再给我说一遍!”苏喜停下手中的活,冷冷看着他,“让你干点活,你就这么咒我!” “要是不想干,那就给我滚,我苏喜不养闲人!” “滚就滚!”沈槐序摘下身上的背篓用力摔在地上,里面的石头全都滚落出来,把背篓的背带压断了。 他狠狠瞪了苏喜一眼,转身跑回家。 “你个臭小子,还敢在我面前摔摔打打!”苏喜气得头顶直冒烟,脱了鞋子就要追上去给他一个圆满的童年。 系统在脑海中疯狂劝阻。 【宿主,反派会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应该先了解清楚,不能随便打人啊!】 “这小崽子都咒我去死了,我还不能打他?”苏喜气得鼻子都歪了,“再这么惯下去,以后不得骑在我头上拉屎啊!” 【宿主,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让这些话都去见鬼吧!”苏喜磨着后槽牙。 看到两人之间的战争再次一触即发,陆观棋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背篓拦住苏喜劝架。 “等等,这里面有误会。” “松手!”苏喜恶狠狠地看着他,把陆观棋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生怕她会突然咬自己一口。 “苏喜,你听我说……”陆观棋用最快的语速把刚才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安抚苏喜的情绪。 苏喜听完后沉默了半天,在陆观棋以为她反思自己的时候,阴测测开口。 “所以他刚才那么生气,是因为我没有一头撞死在这石碾上,让他的期待落空了。” 陆观棋脚底一滑,险些摔在地上,头疼地看着苏喜。 明明脑袋瓜子灵的很,为什么在感情的事上如此一窍不通呢? 系统更是在脑海中一阵尖叫。 【宿主,没有人爱过男配,所以他不懂得如何表达关心,你要给他一点时间。】 第27章 尴尬无比的道歉 【包容他,爱护他,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这样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小孩。】 【检测到宿主让沈槐序产生了委屈的负面情绪,所以请宿主向他道歉,安抚他的情绪。获得奖励:猪油20斤,泥抹子和腻子刀1套,银子10两。】 听到系统的奖励,苏喜心中的怒气瞬间消了,乐呵呵道:“下次不要啰嗦那么多,直接把奖励放出来。” 整整20斤猪油,她可以尝试用来制作古法肥皂了。 若是成功了就能拿到集市上卖,保证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认钱不认人,只要有好处,什么都好说。” 系统叹了口气。 算了,至少沈槐序会因为苏喜出事而难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改善了不少。 犹豫要不要继续劝说的陆观棋,突然看到苏喜脸上浮现了喜悦之色,顿时眸子里折出不解的光。 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情绪转变这么快的? 算了,反正事情解决了。 他蹲下把散落的石头剪到自己的背篓里,此时夕阳西斜,余晖照在他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身上的颜色衣装同样沾染了不少泥点子,长发在耳侧轻垂,宛如落难的谪仙。 为了完成任务获得奖励,苏喜轻手轻脚跑回家,可真到柴房门口,又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只对人放过狠话,还从未向人道过歉呢。 “系统,你帮我生成一篇道歉稿。” 她有些别扭的吩咐系统。 【宿主,这是你的任务,我不能干涉。】 “上次你让我关心沈槐序,不是也教我怎么说了吗嘛,拜托你了。”苏喜是真没有什么道歉经验。 “而且你的职责不就是辅助我更好的完成攻略任务吗?” 系统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如果真的让宿主自己去道歉,肯定会把关系弄得更糟。 【沈槐序,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苏喜看到这个道歉稿,顿时瞪圆了眼睛,难得爆了句粗口:“我靠!竟然要这么卑微,我不干了!” “那小子可是诅咒我去死呢,凭什么他不用道歉!” 【凭他是你的攻略对象,书中的邪恶大反派,如果以后不想被报复的很惨,就乖乖去道歉吧,宿主。】 系统一句话噎得苏喜哑口无言。 无奈之下,她只能推开柴房的门,闭上眼睛重复系统发的话:“沈槐序,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口气喊完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应,苏喜睁开眼睛却发现柴房里空无一人。 等等,人呢? 她刚才白道歉了! “臭女人,你又想干什么坏事?” 沈槐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苏喜转头对上他阴沉沉的小脸,脸颊上涂着消肿的草药,绿油油一片。 “你不好好在厨房呆着,乱跑什么!” 沈槐序撞开她,走进柴房里:“有人把我的脸打肿了,还不许我去涂药吗。” 他语气轻蔑,带着几分讽刺,却难得让苏喜生出几分歉意。 “对不起,今天是我误会你了。”苏喜注意到他铺在破床上的褥子露出了一缕缕脏兮兮的棉絮,话锋一转。 “你的褥子都这么薄了,改天我去集市上帮你新买一条。” “随便你。”沈槐序躺在床上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起伏。 但苏喜的脑海里却传来了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检测到恶毒男配沈槐序已经原谅了宿主,心情恢复,发放奖励:猪油20斤,泥抹子和腻子刀1套,银子10两。】 原本因为道歉有些郁闷的心情瞬间恢复,苏喜乐呵呵道:“到时候再用水泥和石块帮你垒个床吧,现在的床太破了,睡上去肯定不舒服。” “随便你。”沈槐序依旧背对着苏喜。 熊孩子,连句谢谢都不知道说。 苏喜心里吐槽了一句,关门退出去。 恰好,从山上下来的二胖和姜小梨正站在门口要找沈槐序玩。 苏喜折返回去,推开柴房的门:“沈槐序,你朋友来找你了……” 结果正好看到坐起来的沈槐序嘴里咬着个馒头,手里拿着个馒头。 气氛顿时无比尴尬。 苏喜冷哼一声。 难怪这小崽子一直背对自己不回头,原来是在偷吃馒头。 “那个背篓被你摔坏了,今天晚上你要把它修好,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喜挥了挥拳头,再次退出柴房。 沈槐序屈辱地倒在床上,咬了一大口馒头。 竟然被疯女人撞上偷吃,她肯定会在心里偷偷嘲笑他! 沈槐序吃完一个馒头后,偷偷揣着另外一个馒头和二胖,姜小梨一起出去玩。 等到了他们经常玩的大树下,沈槐序恶狠狠看着二胖:“都怪你不把话说清楚,我还以为那个臭女人死了,找人来救她!” 二胖感觉十分冤枉:“我都说了她没事,是你跑得太快没听到。” 眼见两个人要吵起来,姜小梨连忙转移话题,问出最想问的问题:“槐序哥哥,那个女人制作的水泥真的能把石头粘起来吗?” 沈槐序担心苏喜卖水泥有钱后会抛弃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粘,她是在唬人,那个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听到这话,姜小梨放下心来,甚至有几分得意。 连她都做不到的事,苏喜怎么可能做到。 正好江大强和这个贱人打赌,她可以回去通风报信,哄姜大强高兴。 想到此,姜小梨找了个借口:“槐序哥,二胖,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先别走。”沈槐序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分成三半,“小梨,谢谢你今天陪我上山捡石头。” “二胖,虽然你没有说清楚,但是谢谢你上山给我通风报信。” 二胖看到白面馒头,口水哗一下就流了出来,一把接过去狼吞虎咽。 姜小梨则有些扭捏,推脱了半天才收下,小口小口吃着。 等姜小梨回家后,姜大强已经从山上砍完柴回来了,正在用斧头把大块的柴劈细。 姜小梨兴奋地跑过去:“爹,我听说你和槐序的娘打赌了!” 第28章 沈槐序偷了我的玉佩 “刚才我问槐序了,他说他们家的水泥一点效果都没有,根本就不能把石头粘起来,你赢定了!” 姜大强更加感觉胜券在握了,抱着姜小梨举过头顶:“不愧是我女儿,真厉害!” 第二天,苏喜起了个大早,缭绕在半空中的晨雾还末完全消散开去,丝丝缕缕,若有若无,阳光就在瞬问突破了这缥纱的白纱,虚虚实实仿若在仙境中一般,让人叹为观止了 苏喜制作完一炉水泥后,拆掉了围墙的篱笆,打算用石头重新建一个。 在她拆篱笆的时候,再次引起村民围观。 永安村的村民都是用木头做院墙,或者是用竹子,看到苏喜在这暴雨季拆掉院墙,个个都以为她疯了。 “喜娘莫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先是妄想能把石头粘起来,现在又把院墙都拆掉,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等她家被雨水冲的时候,别想来我家避难!” 对于这些人的议论声,苏喜充耳不闻,催促陆观棋和沈槐序加速干活。 再过个一两天,永安村肯定会下大暴雨,他们要抓紧时间! 然而越是忙的时候,越出乱子。 隔壁姜家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接着便是姜大强一阵风般从家里跑出来,抬手掀翻了苏喜手中抹水泥的泥抹子。 泥抹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摔在了地上。 “姜大强,你发什么疯!”苏喜皱眉看着他,心情极为不爽。 “我妻子陪嫁的玉佩不见了,肯定是你儿子偷的!”姜大强恶狠狠道,“晌午的时候,那玉佩还在我妻子的首饰盒里,可你儿子来了我家一趟,那玉佩就不见了!” 苏喜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姜大强策划的诬陷大戏上演了! 而她怎么能不好好配合他呢? 苏喜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玉佩是我儿子偷的!” “我当然有证据!”姜大强冷冷一笑,指着坐在他家门口摘菜的几个长舌妇,“这几位都看到了,只有你儿子来过我家!” 那几个长舌妇早就收了姜母给的好处,上山挖得新鲜野菜,自然会站在姜大强这边,连连点头。 “没错!刚才我们亲眼看到沈槐序跑进来,又急匆匆跑出去了,怀里好像还揣了什么东西。” “对对对!我也看到了,那小子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平时看着这小子还挺本分的,没想到手脚竟然不干净。” 本来就围聚了一群村民看苏喜拆院墙,现在见有戏看,目光都落到了沈槐序身上。 沈槐序脸都涨红了,连连摆手:“我没有!我刚才去找小梨只是向她道歉,不该把她丢在山上,然后我就出来了。” 他想起昨天不应该把姜小梨丢在山里,今天特意去跟她道歉。 沈槐序焦急走到姜小梨面前,伸手拉她胳膊:“小梨,你快说啊!” 姜小梨心虚避开眼睛:“当时我在打瞌睡,没看清楚。” 她的话如晴天霹雳般打在沈槐序身上。 沈槐序满脸都是不敢置信,明明他刚才去找姜小梨的时候,她还很有精神,现在为什么要撒谎! “听到了吧,在场的各位都是证人!”姜大强直接拽着沈槐序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恶狠狠道,“说,你偷的玉佩藏在哪了!” 沈槐序双眼猩红,咬紧牙关。 他突然想起来姜小梨送给他的那个荷包,里面就有一个摔两半的玉佩。 又想起陆观棋当初劝他,说姜小梨的心思重,不要上当。 可他那时候像个傻子一样维护姜小梨,导致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 “我没有拿你的玉佩,我没有偷东西!”沈槐序恶狠狠盯着江大强,哑着嗓子为自己辩解。 他的眼神凶狠冷冽,让姜大强想到冬天打猎时遇到的野狼,那碧绿眼睛中的冷意杀气和沈槐序现在的眼神一模一样。 竟然让姜大强有些发怵! 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姜大强,刚才那些话只能证明沈槐序去过你们家,不能证明他偷了东西,你快点把他放下来!”苏喜语气冰冷。 姜大强直接抬起胳膊,作势要把沈槐序扔到地上去。 “他是我的继子,如果你敢把他扔下去,我一定告到官府,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不死不休!”苏喜语气中带了杀意,眼神锐利如刀,强大的气场势不可挡。 这气场是她从末日的死人堆里磨练出来的,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由得离她远了几分。 陆观棋有些吃惊,没想到苏喜今天会如此护着沈槐序,也没想到她的气场竟然这么强大。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真的是一个乡野村姑吗? 苏喜的话直接把姜大强唬住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乖乖把沈槐序放在了地上。 随后,内心一阵恼羞成怒。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唬住了! 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今日,他一定要让这母子俩付出代价! “你说他没偷,那你又有什么证据!” 苏喜直接打开家门:“他从你家出来后便回家了,如果偷东西,肯定会藏在家里。你随便搜,如果你搜到了,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但如果你没搜到——”苏喜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无比狠辣,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那我们就去官府一趟,让县令老爷判判你这污蔑罪要挨几大棍。” “好!”姜大强早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直接答应下来,然后冲进苏家开始搜查。 一直到现在还感觉轻飘飘,不敢相信苏喜竟然站在自己这边的沈槐序瞬间清醒,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咚咚直跳。 不好! 姜小梨给他的那个荷包,就在他的枕头下面! 想到苏喜刚才那么信任他,沈槐序羞愧难耐,想要冲进去拦住姜大强。 还没迈开腿,就被人从身后拦住。 “只要你进去了,那就会坐实你偷东西的罪名。” 是陆观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沈槐序身后。 “陆大哥!”沈槐序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那个装着玉佩的荷包,就在我的枕头下面!” 第29章 姜大强中蛇毒 陆观棋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你以为苏喜会毫无准备的让姜大强进去搜查吗?” 这话顿时让沈槐序反应过来,擦掉眼角的泪水。 说的也是,如果苏喜不想让姜大强进去搜查,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拦,可能她偏偏答应得如此爽快,难道她早就知道姜大强的阴谋了? 沈槐序看向苏喜,发现她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十分讽刺。 看她这个样子,沈槐序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内心仍然紧张。 陆观棋也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倒想看看,苏喜到底准备了什么惊喜送给姜大强。 姜大强在院子里搜了一圈,把整个院子弄得乱七八糟。 拆掉叠在一起还没搬走的木篱笆被他用脚踹散,靠在墙上的工具也都被他踢飞,甚至石碾都被他掀开落在地上砸了个坑。 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苏喜充耳不闻,面带笑意,眼中的期待越来越深,恶魔低语:“姜大强,好好享受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 姜大强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凶狠的目光锁定柴房。 他知道沈槐序住在柴房里。 一脚踹开柴房的门,冲进去把里面的被褥掀了个底朝天,枕头滚落在地上,赫然露出了卍字纹的荷包。 找到了! 他无比兴奋地拿着荷包冲出柴房,举起来向众人展示:“大家快看,这是我亲自绣的荷包,那个玉佩就放在着荷包里面!” 刚才跳出来作证的长舌妇也都认出了这个荷包。 “没错,这个荷包就是姜家媳妇绣的,上面的花样还是我给画的呢!” “姜家媳妇之前说玉佩放着落灰,所以绣个荷包装起来!” “果然是这小畜生偷的!” 其他村民也都跟着辱骂沈槐序。 沈槐序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瞬间暗淡,脸上充满了恐惧、害怕和愤怒。 这个荷包是姜小梨送给他的歉礼,那时候她非让他收下。 本以为是好意,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捅死他的刀! 沈槐序恶狠狠地看向姜小梨,眸光中闪烁着姜小梨从未见过的冷意。 姜小梨攥紧了衣角,转过头去,不与他对视,心里有些后悔。 如果不诬陷沈槐序,姜大强就会打死她,她也是被逼无奈。 沈槐序,对不起,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姜小梨在心里向他道歉,同时也十分烦躁。 明明上辈子里没有这种挑拨她和沈槐序关系的事情,可都因为苏喜的改变,一切发生变化,沈槐序对她生出了嫌隙。 为什么苏喜的变化会这么大? 这件事情惊动了村长,他眉头紧皱看向苏喜,语气不悦:“喜娘,前有孟母为了教好孩子搬了三次家,可你是怎么教孩子的!”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沈槐序敢偷玉佩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要把他送进衙门,让县令老爷好好教训他,长长记性。” 苏喜似笑非笑地看着义正言辞的村长,眉梢带着淡淡的讥讽:“村长,他只是找到了荷包而已,又不是找到了玉佩,你凭什么笃定玉佩是槐序拿的!” “更何况这荷包是姜小梨送给我家槐序的,不知羞耻,不懂矜持,分明是姜家人不会教育孩子。” 她住在姜家旁边,知道姜大强每次上山砍柴都会帮村长捎一捆。 所以村长才会站在姜大强那边,帮他说话。 “你还敢帮他狡辩!”村长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愤怒,目光投向姜大强,“还不快把荷包打开!” “是!”姜大强点点头,拉开荷包上面的绳结,“苏喜,别以为你伶牙俐齿就能掩盖事情的真相,玉佩就在里面!” 看戏的村民们全都伸长了脖子往荷包里面看。 沈槐序攥紧拳头,双眼猩红,身子紧张到颤抖。 “别担心,有苏喜呢。” 陆观棋只是一句话,就让沈槐序发抖的身体平缓下来。 姜大强打开荷包后,一条青翠的小蛇猛然从里面蹿出来,咬在他的手腕上。 苏喜惊呼:“不好,我捉的竹叶青跑出来了!” 顿时,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嘴里发出,他拼命甩动胳膊才把小青蛇甩在地上。 小青蛇落地后打了个滚,想要逃跑却被苏喜抓住,盘在手腕上。 “啊啊啊!我的手,苏喜,你竟然敢放竹叶青咬我,我要杀了你!”姜大强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嘴里哀嚎不断。 凭他多年上山砍柴的经验,那条小蛇一看就是竹叶青,牙齿上含有剧毒! 人一旦咬到,必死无疑! “当家的!”姜母吓得脸色都白了,冲到姜大强身边,看到他被咬出两个血孔的手腕,眼泪哗哗直流,“当家的,你不能死啊!” 姜小梨也吓了一跳,迅速冲到姜大强另一边,嚎啕大哭起来:“爹!你怎么了?快起来啊!” 该死的苏喜竟然放毒蛇咬姜大强! 姜大强虽然脾气暴躁、爱打人,但身强力壮赚的多,能让她吃饱穿暖。 若是姜大强死了,那她可怎么活下去! 姜母又冲到苏喜面前,流着泪指责她:“村长,之前她与我家相公打赌,怕输所以心生歹意,策划了这个阴谋,放毒蛇咬我家相公!” “竹叶青咬的人必死无疑,若我相公出事,那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村长,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事发突然,连村长都被吓了一跳,刚刚缓过神来,满脸愤怒地看着苏喜:“苏喜,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蛇咬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喜满脸无辜,抚摸着小蛇的鳞片:“村长,你也太偏心了,明明是他闯进我家被蛇咬,怎么变成我放蛇咬他了!” “你还敢狡辩!”村长气得头都要昏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对着周围村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一家给我捆起来,送到官府去!” 在村中,村长的话就是圣旨。 几个青壮的村民连忙跑回家拿了绳子要把苏喜一家捆起来。 “先等等。”苏喜抬手制止了虎视眈眈的众人,手里多出来一个小瓷瓶。 第30章 诱骗姜小梨,真相大白 “我有解竹叶青蛇毒的解药,如果你们绑了我,姜大强可就真要去见阎王了。” “给我!快把解药给我!”姜大强身体被毒素麻痹,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向苏喜伸出手。 他还不想死! 他想好好活着! 苏喜直接走到他身边蹲下,用瓷瓶逗弄着手里的小青蛇,欣赏着姜大强痛苦的模样。 短短几秒钟,姜大强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成菜色,嘴唇干涩,浑身抽搐,瞳孔上好似蒙了一层阴霾,模糊不清。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我爹身上的毒解了!”姜小梨冲上去想要抢苏喜手里的解药,却被苏喜一巴掌扇倒在地,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看她。 “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苏喜冷冷一笑,手一松,小青蛇就游到了姜小梨的小腿上。 冰冷的触感瞬间让姜小梨身体紧绷,深情恐惧到了极致。 苏喜这个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放蛇咬她! “姜小梨,我知道你很多秘密,如果不想受伤,就乖乖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苏喜眯起眼睛,声音轻柔,给人的感觉却如一条毒蛇般,诱惑而诡谲。 姜小梨脑子有个炸雷惊响,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是为了活下去,还是说出了真相。 “对不起,因为你上次收了我们家十文钱,所以我们家想出这个办法陷害你们。” “我爹先让我假借送歉礼的名义把装有荷包的玉佩送给沈槐序,然后再冤枉沈槐序他东西。” “而那块玉佩已经被我弟弟摔坏了,我爹用此来要挟你们,让你们赔钱。” 说到最后,姜小梨声音颤抖,已经想象到事后姜大强会怎么惩罚她了。 但是没办法,她现在就要活下去! 村民们听到他们的谋划个个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村长,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那么相信姜大强,姜大强却把他当刀使。 “我呸!这姜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联手欺负孤儿寡母,把我们都骗了!” “没错!明明是姜大强先打伤了沈槐序,苏喜才找他要了十文钱,可他却记恨到现在,心思真是歹毒。” “还有姜小梨和她娘,刚才哭的跟白莲花一样,我还觉得她们可怜,没想到却是两个蛇蝎!” 这群村民们本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尤其是在发掘被利用后,更是一人一口唾沫恨不得淹死姜家人。 “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现在该放过我了吧!”姜小梨低哑的声音带着急切,生怕会惊动腿上的小青蛇。 苏喜懒洋洋把小青蛇捉回来,盘在手腕上。 “各位都听到了吧,我家槐序清清白白……” 她话还没说完,脚腕就被人握住,是奄奄一息的姜大强。 “快把……解药给我!” “哦,忘了说了。”苏喜一拍脑门,把小青蛇的蛇头对准姜大强,灿烂一笑,“这不是竹叶青,只是普通的翠青蛇,性格温顺没有毒。” “姜大强,你上山砍了这么多年柴,没想到连竹叶青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你的演技倒是不错,明明没中毒,却演得跟要死了一样,不会是想讹我十文钱吧?” 姜大强两眼一翻,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苏喜冷冷一笑,找了片草丛把小蛇放生。 古人对蛇类的研究只停留在看颜色的表面,不像现代人研究的那么细致。 再加上蛇被放出来的那一刻,苏喜故意喊了声竹叶青,混淆视听,成功让姜大强信以为真。 他以为自己真的中毒了,然后幻想出了一系列的中毒反应。 苏喜一脚踢开他的手,矛头转向村长,笑盈盈道:“村长,现在真相大白,你是不是应该把姜家人全都送到衙门里,让县令赏他们顿板子,长长记性啊。” 村长讪讪一笑:“姜小梨年纪太小,如何能挨得住衙门的板子啊。” “村长,你果然是偏心。”苏喜嗤笑,“沈槐序年纪和姜小梨差不了多少,你却要把他送到衙门。” “况且,她这行为可比偷盗严重多了,你就不怕她长大后成为祸害,把整个村的人都害死吗?” 苏喜句句都戳在村长的心窝子上,也让村民们对村长生出不满来。 他们都知道姜大强平日里会送村长木柴,讨好村长,所以村长才会如此偏心。 村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若是真把姜家人送到衙门里,以后就别想姜大强给他送木柴了。 可若是不送,又会在村民的心中失了威信。 一时之间,他内心无比埋怨苏喜。 要是苏喜没有这么斤斤计较,他就不会这么难做了。 沉默片刻后,苏喜知道不能把人逼急了,换了副面孔,笑盈盈道:“村长,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哪里会真把我的好邻居们全都送进去。” “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直把姜大强送到衙门里,至于姜夫人和小梨,我就既往不咎了。” 这让村长松了口气,点头答应:“可以。” 他已经帮姜大强争取过了,姜大强要是再抱怨他,那就是不懂事了。 “至于这个坏掉的玉佩。”苏喜变戏法般手里多了两片碎开的玉佩,笑盈盈看向满脸呆滞的姜母,“既然是送给我们家的歉礼,那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了,姜夫人,我收下喽。” 说完,她对看热闹的村民们拱了拱手。 “好戏结束,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众人也都识相散开,村长喊了两个小伙子捆了姜大强,送他去衙门挨板子。 姜母也灰溜溜的拉着姜小梨走了。 因为今天的事,姜家怕是这辈子在村民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沈槐序和陆观棋都眼神复杂地看着苏喜,没想到他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场诬陷,甚至还得到了一个玉佩。 那玉佩虽然摔坏了,但玉质不错,送到当铺里也能换一贯铜钱了。 “看什么看。”苏喜哼了声,“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早就劝过你不要相信姜小梨,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沈槐序羞愧地低下头,难得服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第31章 暴雨侵袭 如果不是苏喜护他,他怕是早就被拉到衙门里挨板子,不死也要脱层皮。 “知道就好。”苏喜把玉佩塞进兜里,实则是传送给系统,“系统,帮我把这个玉佩修复一下,杂质也在净化一下,我到时候拿到当铺里卖。” 【宿主,系统不是万能的!】 系统跳出来抗议,谴责苏喜。 【你不能这么依赖系统,应该自己的事自己做!】 “系统,你刚才可是看到了,我力挽狂澜护住了沈槐序,这得在他心里拉多少好感啊!” “而且,这玉佩卖的银两越多,我才能给沈槐序买好的被褥,你不是口口声声让我给他家的温暖吗?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苏喜直接用系统平日里绑架她的那一套,反过来绑架系统。 并且句句在理,说的系统没办法,只好收下玉佩,答应到时候帮她看看。 苏喜这才心满意足。 扫了眼还站在原地的二人,苏喜抓起一侧的扫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去抹水泥垒墙。” “是!”沈槐序清脆的应了声,乖乖继续去抹水泥了。 陆观棋则看着苏喜,一步步靠近。 身姿修长的他,头上没了玉冠,仅是靠一根木簪别住了头发,眉如墨画,冷峻的面容上眼眸狭长,眸光深邃难测,薄唇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尽显清冷与心机。 “我还在想,你会用什么办法度过这次危机,没想到手段如此了得。” 他低头看着苏喜清秀的小脸,天天风吹日晒仍然肤若凝脂,挺直的鼻梁,那抹淡色红唇中藏着千万种狡黠。 “苏喜,你再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乡野村姑,有胆识,有头脑,告诉我,你这一切都是从哪学来的?”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 有种想知道答案,但又猜到了苏喜绝对不会告诉他的释然。 苏喜挑眉看着他,向前迈了一步,逼近捏住他的下巴:“陆观棋,我从不过问你的来历,收留你住在这里,你最好也不要多管闲事,等该走的时候老老实实滚蛋。” 说完,苏喜拍了拍陆观棋的脸,转身离开。 陆观棋感受着脸颊上残存的温度,舌头顶着腮,跟上去帮忙。 三个人难得心聚在一起,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把高达五尺的院墙垒起来。 剩下的水泥,苏喜直接用来在自己的卧房和柴房垒了两张石头床,把屋子的地面铺设平整。 这样下雨天,屋里就不会满地烂泥了。 她没有忘记上次答应李大娘的事,给李大娘送去了一背篓的水泥。 李大娘虽然不相信,但也不想拒绝苏喜的好意,把低矮的门槛处用水泥和石头加固,还在门外垒上了石头用来防水。 在帮李大娘垒门槛的时候,苏喜看到被人用担架抬回来的姜大强。 村长把姜大强压到衙门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县令得知姜大强如此欺害孤儿寡母,勃然大怒,直接让人打了他60大板。 打得屁股开了花,鲜血淋漓,像只死狗一样昏了过去。 村长怕他真死了,让人用担架把他抬了回来。 在经过李大娘门口的时候,村长对上苏喜笑盈盈的脸,心里竟升起了一丝丝恐惧。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暴雨季节的天气说变就变,苏喜刚把家里收拾整齐,大雨就哗哗下了起来。 她花了四贯钱买了四床麻布被子,分给沈槐序和陆观棋两床,自己用两床。 躺在被窝里听着外面的雨声,难得惬意,苏喜眼睛一眯便睡了过去。 天际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这氤氲水气之中,房屋在风雨中摇曳,宛如巨浪上的孤舟。 原本沈槐序还有些担心的看着屋顶,怕雨水漏进来,可任凭豆大的雨珠砸在屋顶上,也没有一点雨水落下来。 经过水泥和石头修缮的墙也密不透风,原本下雨就会进水,寒冷无比的柴房在此时格外温暖。 沈槐序幸福的躺在心被褥上,心里对苏喜生出了复杂的感情。 或许,真的是他误会苏喜了。 陆观棋没有上床睡觉,而是一遍遍抚摸着墙上已经干透的水泥,忍不住再次惊叹。 不得不说这女人很聪明,认识草药,还会烧制水泥,若是能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定会成为一大助力。 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山上的河流被雨水灌满,顺着山坡流向了村庄,冲垮了不少房屋。 许多村民的房子都进了水,围墙和屋顶都摇摇欲坠,他们不得不穿着蓑衣,冒着大雨出来抢修,但也于事无补。 雷声轰隆隆,大雨倾盆,砸在人身上生疼的雨珠沿着屋檐连成串,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水坑。 而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只有苏喜家的房子如泰山般巍峨不倒,风雨不侵。 让不少村民们都极为羡慕。 除此之外,还有李大娘家的门槛,因为用了苏喜送的水泥用石头加高了,所以家里并没有被河水淹掉。 李大娘在心里感谢了苏喜一万遍,打算等雨停后把舍不得吃的鸡蛋送过去。 而苏喜在村民们抢修房子,风吹雨淋,过得苦不堪言的时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就是把那20斤肥猪肉全都炼成猪油,留着做肥皂用。 炼制猪油剩下的猪油渣则用辣椒粉和盐一拌,做成零嘴吃。 沈槐序一顿吃了差不多有两斤,肚子撑的圆鼓鼓,闲了三天,尖下巴肉眼可见的圆润起来。 一直到第四天下午,大雨才停下,太阳拨开乌云把光洒向永安村,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而永安村在暴雨和洪水的反复冲刷下,已经一片狼藉。 村路两边的树木东倒西歪,地面上的湿泥巴与河道里冲下来的淤泥混在一起,踩上去全都粘在鞋上,让村民们只能赤着脚走路。 不少村民的院墙木篱笆已经被冲垮了,墙也破了大洞,有的更是连屋顶都塌陷了。 唯独苏喜家的房子,反而在雨水的冲刷下让水泥喝饱了水,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有不少村民来围观,羡慕看着苏喜的房子。 第32章 卖水泥,卖水泥,50文的好水泥 李大娘更是提着鸡蛋上门感谢苏喜:“喜娘,你在家吗?” “要不是你送给我的水泥,我家也要被洪水淹了,我给你拿了点谢礼,你开门收下吧!” 有个家被洪水淹了,满地都是淤泥的村民听到这话,连忙凑过来:“李大娘,苏喜制的水泥真有那么神奇吗?” “那当然!”李大娘直接把竹篮放在苏喜家门口,拉着那个村民去看自己家的门槛。 两块用石头垒起的门槛,用水泥粘的结结实实,把淤泥全都堵在门外。 李大娘当着村民的面,用力踢了,门槛好几脚,石头也纹丝不动,十分牢固。 这下可把那村民羡慕坏了,忍不住伸手抚摸着石缝间的水泥:“要是我家也能用水泥垒个门槛就好了。” “这简单。”李大娘见他心动了,开始推销,“喜娘家有剩的没用完的水泥,放着也是浪费,不如你去花钱买,喜娘肯定会卖给你的。” 其他听到这话的村民也都动了心思。 “这水泥真是好东西,我也要去买一袋!” “李大娘,一袋水泥多少钱啊?价格合适的话,我买两袋!” “我家卧房的墙被雨水冲垮了,正不知道怎么修呢,有了水泥就好办了。” 吃过早饭的苏喜听到敲门声,洗干净手后来开门,看到一堆人围在门口,有些蒙圈:“你们这是……” “喜娘,他们见我家门槛防水好,想来你这买水泥。”李大娘连忙把情况告诉她,还悄悄把她拉到门后面,低声道,“我跟他们说,你家水泥剩的不多了,方便你把卖价提高,等会你可别说漏嘴。” 苏喜眉头一挑,脸上笑容绽放:“李大娘,谢谢你帮我拉拢生意,等会我再送一袋水泥给你。” 这李大娘倒是知恩图报,连饥饿营销都整出来了。 苏喜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一两袋水泥换来买家秀拉拢生意,值了。 李大娘连连摆手:“不用你送,等会我取钱来买。”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挣点钱就存起来……” 说到这,她有些紧张往身后院子里扫了一眼,确定沈槐序没在院子里,才小声继续说:“上次我听到槐序那孩子说了你很多坏话,你自己要存点钱,免得老无所依。” 李大娘这话说的很委婉,不是她不想复述沈槐序说了什么坏话,是实在是复述不出来。 那时她听到沈槐序说要将苏喜的手筋脚筋挑断,扔到满是毒蛇的蛇窟里折磨。 让她冬天脚踩炭火,夏天滚镶满钉子的木板。 那些恶毒的招数,听的她是脚底生寒,犹豫了好久才决定今天告诉苏喜。 见李大娘如此为自己考虑,苏喜心中暖洋洋,难得感受到关心。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人都指责她对沈槐序不好,就连系统也时不时总教她做事,终于来了个好人心疼她。 此时,正在开早会的系统。 【阿嚏!】 【有人正在想我!】 “大娘,你放心,沈槐序是个养不熟的小狼崽子,我不会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我会好好存钱,以后去更大的地方,过更好的生活。”苏喜也和她说了几句自己的心里话。 “那就好!其他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快去应付他们吧。”李大娘拍了拍苏喜的手,后退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转头便对上沈槐序冰冷的小脸。 沈槐序掀起眼皮看她,薄薄的眼皮下是锋利的冷光,悠悠盯着李大娘,竟吓得她打了个哆嗦,惊叫一声。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藏在这里!” 她刚才只是把院子扫了一圈,却没仔细看身后的石头堆。 一身灰色粗布衣沈槐序蹲在石头堆旁边,瘦小的身体和石头堆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沈槐序听到两人开始说他坏话,便蹲在地上悄悄倒腾两只脚,挪到了李大娘身后,把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沈槐序一声不吭,死死盯着她。 潮湿阴暗的眼神让李大娘想起了他所说的那些恶毒招数,受不住的捂着胸口,转身就走。 “喜娘,我先走了,门口的鸡蛋你记得收了。” 她走后,留苏喜一个人面对那冷冰冰的目光。 苏喜难得心虚,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村民:“我有事,先去忙了。今天上午不用干活,你可以出去玩了。” 说着,她便转身溜之大吉。 沈槐序盯着她欢快的背影,不悲不喜的神情中突然生出一抹狠厉。 他猜的没错,这女人就是想等有钱之后扔掉他,离开永安村,去更大的地方,过好日子。 可他偏不让她如愿。 “苏喜,就算变成鬼,我也会一直缠着你。”他低声呢喃了一句,起身离开。 看到苏喜又回来了,不少村民们连忙提出了想购买水泥。 “喜娘,反正你家房子修缮好了,风刮不着,雨淋不塌,不如把剩的水泥卖给我们!” “对啊,喜娘,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苏喜笑着伸出手指:“一斤水泥,50文!” 不少村民听到这话都皱起眉头,嫌弃价格太贵了。 他们去买一斤大米,制成米浆修补墙面也才花10文。 苏喜不过是自己用石碾把石头碾成粉末,就要卖50文,这心也太黑了! 有村民试图讲价。 “喜娘,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卖的也太贵了,不如便宜点,我买两斤!” “对啊,槐序他娘,你不过是推石碾时出了点力气,这要价也太高了,我说个数,5文钱!” 听到5文钱,苏喜直接被逗乐了,目光落到开口说这话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名叫侯三,是永安村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住在村头一间小草房,五十多了还没讨到媳妇,整日混吃等死。 侯三长得尖嘴猴腮,笑的时候裂开大嘴,露出少了两颗的黄门牙。 身材瘦小,穿的衣服上面全都是污渍和脏东西,一块块补丁打的歪七扭八,都看不出原本的衣服是什么样了。 这场大雨直接把侯三的草屋冲走了,只留下几根支撑的房梁。 他无处可去,在村里流浪,听到苏喜要卖水泥,便挤过来凑热闹。 第33章 水泥生意黄了 苏喜翻了个白眼:“50文,少1文都不行,如果你们觉得我只是把石头碾成粉卖给你们,那你们也可以去碾。” 50文是她精心计算过的价格,1斤水泥需要8两左右的石灰石,1两粘土,3铢铁矿,3铢石膏。 虽然现在山上有免费的石灰石,但不可能是用之不完,取之不尽的,做生意目光要看长远。 以后山上的石灰石采完了,就要到其他地方买,苏喜去市场的时候打听过价格,8两石灰石要5文钱,加上雇劳工的5文钱,一共是10文。 粘土遍地都是,只算挖采的人工费,一两5文。 铁矿和石灰石一样,虽然现在山上有,但早晚有一天会用完。 未冶炼的铁矿石,1斤100文,1两就是10文,1两是24铢,3铢划算下来不到1.5文钱,那就算10文钱好了。 药铺卖石膏6文钱1两,3铢同样不到1文钱,那就算10文钱。 加上窑炉维护费5文,人工费10文。 零零总总加起来,正好50文。 “看在你们是我同村人的份上,我收你们50文,外村人收60文。” “当然,这钱也不会让你们白花,肯定比你们米浆糊的墙更结实,至少50年不会有破!” “你们可以自己算算这笔账值不值,觉得值就找我买,觉得不值那就别来打扰我。” 拿完自己的底线后,苏喜作势要关门。 村民们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比起年年都要花钱修房子,并且还会被风吹雨淋,花50文换50年的安稳,这钱花得实在是太值了! “喜娘,我要买1斤水泥,我现在就回去取钱。”立刻有村民开口,预定后转身就回家取钱,生怕来晚了,水泥全都卖出去了。 “喜娘,我也先买1斤水泥试试,如果好用,再来买。我家墙上的破口子至少要4、5斤水泥才能补上呢。” 其他有意向的村民,也都跑回家取钱了。 觉得贵的村民也没再纠缠,识趣转身离开。 唯独侯三,还嬉皮笑脸赖在门口。 “喜娘,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能不能先赊账啊?等我有钱了,在给你。” “不可能!”苏喜‘砰’一声关上大门,懒得听他逼逼赖赖。 对于这种无赖,只要开了口子,以后就会彻底被他赖上,没办法摆脱。 沈槐序溜出家门,寻找拿钱想要来买水泥的村民。 刚才他躲在门后偷听,把要买水泥的村民全都记住了,然后从半路拦住他们。 “刘大叔,你是要去我家买水泥吗?”沈槐序看到刘大叔拿着荷包匆匆赶路,连忙跳出来拦住他。 “哦,是槐序啊!”一想到待会要去找苏喜买水泥,刘大叔对沈槐序都有了笑脸。 “没错,我拿了100文要去买两斤,去你家买水泥的人多吗?你家还剩多少水泥啊?” 刘大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生怕买不到水泥。 这女人的生意果然好极了。 不过,看他怎么搅黄! 想到此,沈槐序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刘大叔,我劝你不要买,因为那水泥就是骗人的!” 刘大叔一听这话,立刻止住了脚步,紧张地问:“此话怎讲?” 沈槐序清了清嗓子,开始胡编乱造:“苏喜嘴上跟你们说那水泥50年不变样,实际上5天就开裂了。” “她用水泥修缮房屋的墙壁已经开裂,用手一碰,那些石头块就会砸下来。” “苏喜最近买米买面买肉,讨好那个野男人把钱都花光了,所以才想出这招骗你们的钱。” “至于那个李大娘,她早就被苏喜收买了,答应事成之后给她分账。” 沈槐序心中记恨李大娘说的坏话,所以在编谎话的时候不忘把她拖下水。 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再加上沈槐序就住在苏喜家里,所以刘大叔毫不怀疑,气地把钱袋子揣进怀里。 “我说这臭女人怎么可能发明出黏合石头的好东西,原来是在骗人,我要去找她!” 钱袋子里的100文,是他辛苦一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才攒下的。 要是被骗走,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别啊,刘大叔!”沈槐序心里一慌,连忙拦住他,“你去找她,苏喜肯定会猜到是我告的密,会打死我的!” 刘大叔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沈槐序好心告诉了他真相,自然不能让他挨打。 “刘大叔,你只要告诉其他的村民,让他们别买苏喜的水泥,她的计划自然会落空,然后不了了之。” 沈槐序笑着提建议。 “你说的没错,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伙!”刘大叔连连点头,转身就去找刚才也要买水泥的村民告密。 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沈槐序满意的笑了。 接着他依法炮制,又拦住了几个要去买水泥的人,把刚才的说法又说了一遍,将他们全都劝回。 而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吃猪油渣的苏喜正等着收钱,结果一直等到了大中午,太阳烤得皮肤发烫,也没等到一个人来。 她蹭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皱:“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不应该啊,明明那些人的态度表现的很积极,就算不会全都来买,至少也会有一两个吧! 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 苏喜实在是想不通,打算出门到村子里逛一逛,结果意外看到沈槐序和姜小梨往后山的方向走。 不是吧? 姜小梨上次把沈槐序坑的那么惨,甚至亲口承认是她所为,两个人还能玩到一起去? 苏喜忍不住悄悄跟上去,她担心两人会在谋划对她不利的事。 上山的路上,姜小梨哭哭啼啼向沈槐序道歉:“槐序哥哥,对不起,我是被爹逼着那么做的,求你原谅我。” 面对她的哭泣,沈槐序一直不为所动,直到姜小梨说出:“槐序哥哥,当初说好等你长大后就逃离这里,到外面去建功立业,然后回来娶我,现在你是不想娶我了吗?” 这话触动沈槐序的内心,一想到未来自己也是孤身一人,他心里就很慌很害怕。 坚硬的心忽然就软了,转头看向姜小梨:“我原谅你这一次,你以后不能在骗我了。” 第34章 养不熟的沈槐序 “好!”姜小梨连忙点头,接着又问起水泥的事,“槐序哥哥,我听李大娘说你继母卖的水泥要50文一斤,能赚好多好多钱!” “她一分钱都赚不到。”沈槐序语气冰冷,把自己刚才所作所为全都说了一遍,“我骗他们说苏喜的水泥几天就会开裂,让他们不要买苏喜的水泥。” “那个贱女人以为赚了钱就能抛下我,去过更好的生活,但我偏不让她如意!” 沈槐序语气越来越冰冷。 “我要利用她成长起来,学会她所会的东西,然后再将这些年所受到的屈辱加倍奉还!” “到时候我要把她关进水牢里,放有毒的蛇进去咬她,日日夜夜折磨她,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像条狗一样求我放过她!” 一直跟在后面的苏喜听到他如往常一样恶毒的话语,整个人如坠冰窖。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有所缓和,没想到这狗娘养的畜生还是如此恶毒。 不仅坏了她的生意,还想利用她,把她当成垫脚石。 当初她就该把这小畜生掐死! 苏喜不想再听下去了,转身就走。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噩梦,梦到在末世时被人背叛的场面。 “莉莉,等搬完这个超市的物资,我们能喘口气了,我就带你去医院找治脸的药。” 苏喜抱紧趴在怀里哭泣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姐姐,既然你这么心疼我……” 方莉梨抬起头,哭红的双眼看着苏喜,眼中除了浓浓的不舍还有一丝异样。 “那你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吗?” 她睫毛轻颤,滚落的泪水划过一半变异丑陋,一半清纯的脸颊。 苏喜真心把她当成了妹妹,怜惜心疼地帮她擦去泪水,不假思索地回答:“愿意。” 自从末日爆发后,她无父无母,若不是有方莉莉这个小妹妹一直陪在身边,早就崩溃了。 3075年,一场黑色迷雾席卷全球,不少人类的身体发生了变异,嗜血的丧尸。 方莉莉的脸就是被丧尸咬到感染,长出麻麻赖赖的黑色脓包,不断往外流着恶臭难闻的白色脓水。 虽然她没有变成丧尸,但她的父母还是抛弃了她,带着弟弟逃跑,是苏喜救了她。 这两天她的脓包更是长出了一层黑色绒毛,稀稀疏疏贴在皮肤上,极为诡异骇人。 苏喜计划找到足够的生存物资后,再去医院找抗生素,想办法治疗方莉莉的脸。 而就在前几天,她出去探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还没被搬空的超市,打算今天去把超市里的物资搬到庇护所。 想到此,苏喜内心充满了希望。 踩点的路上,她发现丧尸并不多,所以这次搬运物资她一定能活着回来的! “莉莉,你别哭了,有我在,一定会好好照顾苏喜的。”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 正是苏喜末日搭子尹志强,为了有个照应,两个人经常一起结伴去找物资。 方莉莉擦干眼泪退出了苏喜的怀抱,对尹志强笑了笑:“志强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苏喜姐姐,我等着你们回来。” 两人眼神交汇,尹志强笑着拍拍苏喜肩膀:“走吧,苏喜。” 那时候,苏喜并未发现两人的不对劲,笑着点点头:“好。” 他们一起出发到达超市,按照惯例,依旧是苏喜先进去打探情况,尹志强守在外面。 两个人身上系了绳子,只要有情况就牵动绳子,提醒对方。 即使确定超市里丧尸不多,苏喜仍是有些心惊胆战。 丧尸身上的绿色粘液粘在墙上,已经腐蚀透了超市的部分墙体。 脱落的墙体坑洞里能看到货架上有一排排食物。 苏喜小心避开这些腐蚀粘液,进入超市,正准备装物资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发出吱吱的声音。 顿感不妙,警惕回头。 身后除了弥漫的灰尘,什么都没有。 吱吱! 吱吱声缠绕着她,不绝于耳。 “吼吼吼!” 突然,有一声爆喝在她耳边炸响,冷风四起,吓得她四肢几乎要麻痹了。 一只丧尸突然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与她脸贴脸。 苏喜吓得头皮都要炸开了,吓得疯狂拉动绳子,提醒尹志强有异样。 本以为是一只丧尸,苏喜拿出匕首狠狠插在丧尸的脖子上。 没想到下一刻,天花板上再次掉下一只女丧尸,满脸幽怨看着苏喜,双眼流出绿色的液体。 “吼吼吼!” 苏喜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拉扯绳子让尹志强进来帮忙,一边挥舞着刀子对付两只丧尸。 可在她又一次用力拉动绳子的时候,直接把绳子拽进来,整齐的切口告诉她,尹志强切断绳子自己跑了。 意识到不对劲,苏喜踹开两只丧尸后,立刻往外逃。 孤身一人,她担心会有更多的丧尸来袭。 可没想到出口却被尹志强关上了,隔着玻璃门,苏喜大声嘶吼:“尹志强,这超市里面只有两只丧尸,我们两个能够对付。” “我没骗你,只要杀了这两个丧尸,整个超市的物资就是我们的了!” 他却阴险冷笑:“苏喜,多一个人吃饭,物资就会消耗的更快。你就待在里面吧,放心,我和莉莉会好好活下去的。” “哦,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这个主意是莉莉出的,她说她讨厌你自作主张,掌控她的一切,不在第一时间去治疗她的脸!” 他说的每个字都如刀般刺进了苏喜的心脏,不敢置信、怨恨、后悔各种情绪喷薄而出,将她笼罩。 “混蛋!我杀了你们两个畜生!” 难怪方莉莉要她付出一切,原来是早就谋划好要她的命了! “你没机会了。”尹志强冷冷一笑,在玻璃门上上了锁,转身就走。 “不,不要!” 苏喜大喊着从噩梦中惊醒,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长发粘在额头上,湿哒哒的格外恶心。 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有裂纹的心再次变得坚硬如寒铁。 这个噩梦就是给她的警示! 她根本就不应该相信沈槐序那个小畜生会变好,应该找个机会弄死他! 第35章 陆观棋套话 第二天天不亮,苏喜便摸黑上山寻找有毒的草药,发现了一种叶片为五角形掌状分裂,开出蓝紫色小花的草药。 她一眼便认出这是乌头,母根能够祛风除湿,治疗风寒湿痹,关节冷痛,侧根则可以回阳救逆,用于大汗亡阳,四肢惊厥等急症。 这种草药能救人,也能杀人。 因为其中含有毒素,轻度中毒可能会造成口舌麻木,中度中毒会造成呕吐抽搐,心律失常,中毒中毒则会引发呼吸衰竭。 想要解这草药里的毒素也简单,需要先用清水浸泡三天三叶,然后再高压蒸煮一个时辰,最后再用蜂蜜煎煮喂给病人,这样里面的毒素也就解除了。 苏喜眼眸沉沉,一口气薅了大半筐子的乌头。 她还要在这个世界里继续活下去,所以不能直接把沈槐序毒死,会在系统和旁人那里留下把柄。 她要一点点给沈槐序的下毒,日积月累,毒素爆发,让他暴毙死亡,这样谁都不会怀疑她。 苏喜拍干净手上的土,面无表情背着背篓往山下走:“沈槐序,我本想和你和平共处,但这是你逼我的。”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每天还给你一文钱的工钱,可你却不知好歹,坏我生意,算计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除此之外,她还采了其他的草药,打算背到集市里卖。 卖水泥的生意暂时被小混蛋搅黄了,她要找点其他事干。 回到家后,苏喜阴沉着脸做饭,饭菜恢复到了往日的寒酸,野菜粟面窝窝头,野菜汤,连咸菜都没有。 陆观棋看着一桌清汤寡水的饭菜,沉默片刻,抬头问道:“苏喜,我最近得罪你了吗?” 苏喜咬着窝窝头摇头:“没有。” “那你就给我吃这个!”陆观棋语气逐渐变得愤怒,恨不得把桌子掀了,“等会我们还要上山挑石头,吃这个哪有力气干活啊!” “那就别吃。”苏喜端过他面前的野菜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没好气道,“卖水泥的生意被人毁了,赚不到钱,只能吃这个。” 听到这话,沈槐序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以为破坏生意的是被苏醒发现了。 脑袋都要低到野菜汤里了,身体发颤,等着苏喜骂他。 陆观棋则有些诧异,默默抓起两个窝窝头握在手里,生怕下一刻也被苏喜抢走了:“不应该啊,那些村民都见过了水泥的效果,怎么可能不来买呢?是不是你定价太高了?” “不是。”苏喜抱怨道,“我早上上山挖野菜,听到村子里都在传我是骗子,卖的水泥不能用。”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般,语气中的愤怒加重:“肯定是侯三那个畜生干的,昨天他想赊账买水泥,我没同意,所以他故意搅黄我生意!” 陆观棋咬着窝窝头,嚼了半天又吐出来。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这几天伙食不错,他已经咽不下窝头了。 默默把窝头放回去,成了碗野菜汤,边喝边皱眉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来村子才几天,每天出去透气的时候都会听到村民在骂侯三。 要么是菜地里的菜被他偷了,要么是家里的婆娘被他偷看洗澡,甚至连小孩子的零嘴也会被他抢。 整个村的村民们都对他深恶痛绝。 “大家都知道侯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相信他,说不定是其他人在捣鬼,你再去打听打听。” “好。”苏喜拿起窝头往嘴里塞,吃的津津有味。 原以为能逃过一劫的沈槐序头埋在碗里喝汤,听到这话,呛了一大口喷在桌子上。 苏喜和陆观棋诧异看着他。 苏喜更是眯起眼睛,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这件事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不是我!”沈槐序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摇头否认,“我也怀疑是侯三,昨天二胖还跟我说侯三抢了他娘给他买的糖葫芦呢。” “不是你就好。”苏喜似乎是信了,继续吃饭。 倒是陆观棋从沈槐序激烈的反应,不安的表现察觉到了不对劲,摸着嘴角,满脸狐疑盯着他。 吃完饭后,他直接把沈槐序拖进柴房:“你做这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喊着我?你知不知道,苏喜这样对我,我都快恨死她了!” 沈槐序目光闪躲,低头看着鞋尖,矢口否认:“陆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 “哎呀,你还瞒!”陆观棋见他冥顽不灵,气得直跺脚,“苏喜已经知道了,刚才在饭桌上是试探你,你反应那么大,她已经确定是你干的了!” 沈槐序呼吸一滞,攥紧了拳头,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后背开始冒冷汗。 难怪苏喜刚才只问了一嘴就没有继续问了,若换做以前,肯定会揍他一顿,审个明明白白。 见他如此恐慌,陆观棋确定水泥不好用的谣言是他散布。 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戏谑,又添了把火:“你小子,连我都瞒着,等会苏喜找过来,你可别想让我帮你。” “别,陆大哥,求你救我!”沈槐序连忙抓住他的衣袖,红着眼哀求,“我毁了她心心念念的生意,她肯定会打死我!” 陆观棋勾唇一笑,顿住脚步,回头看沈槐序的时候,是满脸惊讶:“我说的是你去厨房偷东西吃的事,你说的是什么?” 沈槐序听到这话瞬间睁大双眼,表情扭曲,浑身止不住颤抖。 他松开陆观棋的袖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敢相信极力想隐瞒的秘密,结果被自己爆出来了。 一时间,柴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空气好像也停止流通了。 陆观棋任由他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伸手把他提起来,丢到床上去。 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漫不经心审问:“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槐序脸色灰败,知道瞒不过他,只能实话实说。 听到竟然是因为害怕抛弃,陆观棋十分诧异:“我以为你一直恨不得她去死,没想到这么依赖她。” 第36章 去益善堂卖药 沈槐序涨红着脸反驳:“我不是依赖她,是担心以后没人照看我,我会被活活饿死。” 听到他的算计,陆观棋嗤笑一声,难得嘲笑沈槐序:“你靠捆绑一个女人生存,却盼望以后建功立业,有所作为,这难道不是痴心妄想吗。” 不等沈槐序反驳,他又继续道:“而且你连是非对错都分辨不出来,伤害真正对你好的人,亲近背后算计你的人。” “你这头脑还是找门手艺学一学,早点娶妻生子,普普通通过完这辈子吧。” 听到他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沈槐序十分不服气,据理力争辩解:“小梨确实是算计了我,但那是因为父命难违,不代表她是个坏人。” “以前我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都是她在帮我。” “而苏喜动不动给我一顿毒打,让我做大人都做不来的力气活,难道就因为她做了一件好事,就能掩盖掉她以前的恶行吗?” “好人不得已做了一件坏事,他的心胸就会变坏,成为彻底的坏人吗?” “陆大哥,你曾经教过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虽然小梨骗了我,我也愿意给她改正的机会。” 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嘴唇微微颤抖,后背绷直,情绪异常高亢。 对于他这番话,陆观棋无言以对,叹了口气。 毕竟沈槐序年纪还小,不懂得有一种坏叫温柔刀,不懂得一种好叫打是亲。 只能先安抚他的情绪:“我知道苏喜对你不好,但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抛弃你。” “可是我亲耳听到……” “如果她赚到钱后真的一走了之,我会带你走,像对亲弟弟一样照顾你。” 听到这话,沈槐序眼中顿时迸发出激动的亮光。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能感受到陆观棋的言谈举止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所展现出来的学识和修养一定是家世显赫的贵公子。 若日后能跟着他,肯定比自己像个瞎猫一样在外面乱撞强一百倍。 “好,一言为定。”沈槐序怕他反悔,急忙答应,“我以后不会在背后给苏喜使绊子了。” “这还差不多。”陆观棋满意揉了揉他的脑袋,眼中闪过一抹狡猾,“让她多赚点钱,我们也能过得好一点,我可不想天天吃野菜窝头,喝野菜汤。” 今天早上除了一碗野菜汤,他什么都没吃,此时肚子饿得直打鼓。 “刚才我看到厨房里有剩的馒头,应该是苏喜藏起来留着自己吃的,我们去把它偷出来吃掉吧。”陆观棋摸着止不住叫唤的肚子,饿狠了。 “陆大哥,你去吃吧,我要出去澄清真相。”沈槐序肚子也饿,但心中惭愧,没心思偷吃了。 “这才像个男人。”陆观棋自然乐得一个人独占整个馒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冲冲去厨房偷馒头吃。 苏喜早就在馒头里面放了少量的有毒乌头,为了给沈槐序留出作案时间,故意出门。 这可便宜了陆观棋,大摇大摆闯进厨房,拿起馒头就啃。 虽然馒头已经冷了,表皮硬邦邦的,但在他嘴里还是如绝世美味般,边嚼边享受得眯起眼睛来。 以前他锦衣玉食,没次吃饭都觉得索然无味。 现在却饿到把馒头当做珍馐。 等有朝一日回去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复仇。 而是去最好的酒楼摆三天的流水宴,大吃大喝,好好补补身子。 沈槐序出门后,一路往刘大叔家跑。 刘大叔家在村子后山的位置,跑过去的时候路过大片大片田野,耕牛角上系着辟邪的红布条,正在犁雨水泡烂的土地。 上次的暴雨冲垮了田埂,有村民挑着瓦罐把泥里的水舀出来,挑到其他地方倒掉。 往远处眺望,山峦起伏,层峦叠嶂。 大雨浇灌后的树木长得是郁郁葱葱,水面烟波浩渺,犹如仙境降世。 沈槐序没心情看这良辰美景,一口气跑到刘大叔家门口,用力砸门:“刘大叔,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谁啊!”刘大叔应了一声,抽出门闩打开大门。 此时,他才刚吃早饭,手里端着有豁口的粗瓷碗,不停吸溜着碗里的小米汤。 看到来人沈槐序,脸色有些发沉:“你来干什么?” 虽然昨天是沈槐序提醒了他,但刘大叔丝毫不感激,反而觉得苏喜卖水泥骗钱,沈槐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槐序之所以会把真相告诉她,不过是和苏喜狗咬狗罢了。 “刘大叔!”沈槐序手撑着门框喘粗气,“对不起,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娘制作的水泥效果很厉害,能建房子,能补屋顶,五十年都不会变样。” “你还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送过来!” 他语气急切,想帮苏喜卖出去水泥,减少心理的愧疚。 刘大叔却把他的表现当成了想骗钱,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小米粥,冷冷一笑:“我猜你昨天告诉我真相,是因为没和喜娘谈拢,而今天喜娘给了你好处,所以你答应帮她骗人。” “而你昨天知道我有200文,所以你来找我,想用石头磨的粉骗我的钱!” 话说到后面,他的语气极为愤怒,恶狠狠盯着沈槐序。 “刘大叔,你误会了,我昨天才是在骗你,今天说的都是真话!”沈槐序连连摆手,想为自己辩解。 没想到刘大叔随手把碗一放,抓起靠在门边扁担就要打人:“滚滚滚,我不会再相信你们了!你们母子二人联起伙来骗人,等会我要告诉全村的村民,让他们都不要相信你!” 他手里的扁担又粗又重,打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槐序吓得转身就跑,生怕挨打。 一直跑到田地边上,回头看不见刘大叔那裂缝漏烟的土房子才停下,满心懊恼。 他本想澄清撒下的谎,没想到适得其反,刘大叔更加不相信他了。 还要告诉全村的人,这下可如何是好! 沈槐序用力敲敲脑袋,唉声叹气。 事情越闹越大,等苏喜知道真相后,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而此时,苏喜背着一篮子草药来到了集市上。 第37章 江卧云的赌约 街道上人声鼎沸,各个摊位上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喧哗,偶尔有马车经过。 苏喜找了家酒楼,点了只烧鸡和清蒸鱼,大吃大喝一顿,填饱肚子后才去药铺买药。 药铺是前店后坊的布局,前店负责销售药材和诊疗,后方则是药材加工和成药制造, 苏喜走进药铺,入目便是分割成多个小抽屉的药柜,每个抽屉再细分为多个格子,分类存放了不同的药材。 抽屉上面还用小楷字体娟秀写着药材的名称,便于药工快速抓药。 此时药铺里面没什么人,药工正懒洋洋地用戥子称药材,然后用纸包起来。 苏喜喊了声:“你们这里收草药吗?” “什么草药?拿来我看看。”药工放下戥子,抬手示意苏喜把背篓放在桌子上,他要检查里面的草药。 可看到背篓里面全都是些他不认识的杂草时,药工脸色顿时就变了,伸手一推,险些把背篓直接推翻。 “你耍我玩呢?拿杂草来糊弄我!快点给我滚出去!” 说着,他再次想把背篓推下桌子。 “什么杂草,这些可都是草药!”苏喜连忙抱住背篓,瞪着药工,“你自己没见识,反而冤枉我。” “冤枉你?”药工被气笑了,直接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推着苏喜来到药铺外面,“各位走过路过的客官都看看,这娘子带着一背篓杂草来卖药,我不收,她反倒说我没见识冤枉她。” “还劳烦各位帮我看看,免得到时候传出我益善堂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这药工的声音极大,从街头传到街尾。 集市上各色闲杂人都纷纷看过了,更有些自认为懂草药的踮着脚尖往苏喜的背篓里面张望。 苏喜也不胆怯,大大方方把背篓放在面前:“我这些草药可都是好药,效果极强,我就不信,这整个集市没有一个识货的人!” 被赶出来的她有意要气气药工,声音也不小,作为大大小小的铺子、酒楼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益善堂对面就是醉仙楼,是整个集市上最豪华的酒楼,雕梁画栋,酒香四溢,名流雅士云集,诗词歌赋笙歌。 二楼的雅间都开着窗户通风,里面的客人都听到了楼下的叫喊声。 其中一间为‘临江仙’的雅间里坐着两位锦衣公子,正在对坐饮酒。 一名男子身穿白衣,头发以玉簪束起,眉如墨画,眸若星辰,五官立体如雕刻,浑然天成的俊美中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眉宇间因为被打扰了雅兴凝结一抹烦躁。 对面的男子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绣着金丝祥云,腰间佩戴朱红色的白玉腰带,半倚靠在贵妃榻上,看上去极为吊儿郎当。 “卧云,这小地方也太吵了,喝杯酒都不安生,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江卧云没有出声,而是往空了的杯中倒满酒。 西门钰夹了筷子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嘴里的菜冲下去,满脸嫌弃:“这地方菜也不好吃,酒也不好喝,你到底图什么啊!” “就算想惩罚自己,也该找个好地方吧。” 西门钰的话提到了江卧云的伤心事,他端起酒杯的手一顿,随即一饮而尽,声音暗哑:“你不懂,这里是……是我嫡姐去世的地方。” 西门钰自知说错话,叹了口气:“你究竟要困自己困到什么时候。” 随即,他起身从贵妃榻上下来,漫步走到了窗边,看着街道上正和药工争执的女子,转移话题:“卧云,你不是对草药颇有了解吗?过来看看,这小娘子的草药到底是不是杂草。” 江卧云眼皮都没抬一下,一个劲喝闷酒,声音冷漠:“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被药工赶出来的骗子了。” “之前的骗子全都坚称自己的杂草真的有效,却拿不出证据证明,然后在唾弃中灰溜溜的走了。” 言外之意,苏喜也是个骗子,会和他们下场一样。 “是吗。”西门钰笑着回到贵妃榻上,倒了杯酒,送到嘴边轻抿一口,“这次来卖药的是个娇弱美娘子,我相信她不是骗子。” “要不要打个赌,如果她是骗子,那我就把酒钱结了,如果她不是骗子,你就把她的草药买了。” 他话音落下,紧接着便传来了苏喜骂声。 “死老头,你自己学艺不精,敢说我的草药是杂草!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赶紧入土,节省点粮食只有给青壮年吃!” 江卧云定定看着西门钰,挑了挑眉:“娇弱美娘子?” 这骂人的功力,世间罕见,哪来的娇弱可言? 西门钰讪笑:“我说的是她的长相,不是她的嗓门。” 江卧云无语看着他,觉得反正也没事,便应了赌约:“好,如果她不是骗子,我出双倍价钱。” 言语粗鲁,这女子应该是个破皮无赖,这场赌约他势在必得。 长街上,苏喜把所有看都没看就质疑她的人怼了个遍,刚才被他指着鼻子骂的老翁,眼睛一翻,险些气死在集市上。 他语气愤怒:“既然你说这是草药,那你证明给我们看!” “老东西,你看好了!”苏喜从地上捡起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子,在掌心掂了掂,猛然甩出去。 石子射出,击中一只沿着墙边走的老鼠。 老鼠直接被打晕过去,嘴里叼着的食物掉在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想到苏喜还有这一手,都纷纷叫好。 又回到窗边看戏的西门钰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称赞:“扔出去的石头砸中了逃窜的老鼠,卧云,她这准头和你射箭的准头有的一拼啊。” 苏喜上前抓起老鼠,找了个水洼把老鼠的头摁进去。 几秒钟,昏迷的老鼠苏醒,在她的手里疯狂挣扎。 苏喜从篮子里面拿出一片乌头叶,给众人展示:“这是乌头草,可以用于治疗中风、瘫痪、腰膝冷痛等症状,但是它里面含有剧毒,需要用热水熬一个时辰,再辅以蜂蜜才能解毒。” “否则不解毒直接服用的话,会导致呼吸衰竭,致命而死。” 第38章 互相看不顺眼 说完,她就把乌头叶塞到了老鼠的嘴里。 老鼠嚼碎吞下去后,只过了几秒钟,便开始身体抽搐,一命呜呼了。 苏喜把死了的老鼠展示给众人看,眼中带着得意:“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只老鼠是中毒而亡,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草药,不是什么杂草。” 凑热闹的人看到她竟然出手毒死了一只老鼠,顿时都吓得转身离开。 “唉,别走啊!家里有老鼠的可以买回去做老鼠药,保证一毒一个准!”苏喜把老鼠扔到地上,抱起背篓追着推销,那些人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真不识货。” 苏喜抱怨了一句,转身看一下已经看傻眼的药工:“我这草药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只要按照我说的解毒步骤做,就会消除里面的毒素,变成治病救人的好药。” “今天是我第一天开张,算你便宜点,二两银子卖给你,其他草药再另算价格。” “二两银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听到苏喜开口就要二两银子,药工惊叫一声,接着拿过门旁的扫帚赶人,“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堵死了一只老鼠,我要是收了你的药,以后谁还敢来益善堂买药了!走走走,快点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哎,你怎么不讲信用啊,说好展示完药效后你就会收的!”苏喜抱着背篓被赶到街对面,气鼓鼓地撅着嘴,转身想去其他药铺看看。 西门钰意犹未尽看完了苏喜的表演,将杯中的酒饮尽,笑得像只狐狸:“有趣,这小娘子着实有趣。” “卧云,刚才那一幕你可都看到了,她卖的是正儿八经的草药。” “你输了,还不趁着人没走远,去把她的草药都买回来。” 而同样站在窗户边目睹一切的江卧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剑眉微挑。 没想到这女人踩的毒药毒性这么大,瞬间就能毒死一只老鼠。 若制成药丸用在人身上,岂不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毒死一个人。 想到此,他沉寂多年的内心泛起丝丝涟漪,产生几分兴趣。 不管赌约有没有输,他都想把这草药买下来研究,看看除了强烈的毒素,是否还如她说的那样,还能变成救人性命的良药。 然而下一刻,依靠在窗边的两人看到苏喜被一个在街道上急速蹿行的小男孩,撞歪了身子。 怀里的背篓险些砸在地上,还好最后苏喜稳住了身子。 苏喜惊魂未定,对着小男孩的背影大吼:“眼睛瞎了!” 然而她却没察觉到,系在腰上的钱袋子已经被小男孩顺走了。 “哎哟,小娘子的钱袋子被偷走了,多好的英雄救美,轮到我出场了。”西门钰眉梢带笑,撩起袖子,转身打算下楼抓住那个小偷。 没等他迈步,江卧云早已单手撑着窗台,纵身一跃。 街道上的百姓看到有人从二楼跳下来,顿时停住惊呼。 “天哪!有人从二楼跳下来了,他不会被摔死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好厉害啊!” 也有人认出江卧云的身份。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这可是丞相嫡子江卧云,五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搬到了我们这里,但人家文武双全,武功高强,区区二楼怎么可能摔死!” 丞相的嫡子竟然会住在这种小地方! 苏喜瞪大了眼睛,看着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的青年。 青年手持酒杯,一身月白锦袍衬得身姿挺拔修长,衣袂飘飘。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束主,随风飘飘,剑眉斜飞入鬓,双眸中好似覆了一层薄冰,不带任何感情,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令人见之难忘。 悬于半空之时,他手中的酒杯抛出,直接打在那个偷走苏喜钱袋子的小孩腿弯处,小孩惨叫着趴在地上,钱袋子从手中松开掉在地上,抱着膝盖满地打滚。 苏喜看呆了,穿到古代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正儿八经的功夫。 果然很帅,比电视剧里演的潇洒多了。 等等……那钱袋子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己的? 她连忙摸想挂钱袋子的地方,腰间空空,那小孩掉落的钱袋子正是她! “好啊,小畜生,你敢偷我的钱!” 苏喜顿时气急,里面可是装着她下馆子剩下的三两银子,在这块小地方,可是一笔巨款! 此时,江卧云双脚落地,径直走到小孩子面前,捡起地上的钱袋子,居高临下警告他:“以后不准再偷钱了,否则我就把你送到衙门去。” 小孩抱着被打伤的腿,疼得满头大汗,眼中全都是对江卧云的畏惧。 他流着眼泪求饶:“我不敢了,求大人饶我一命!” “饶过你?饶过你是老天爷的事,而我现在就去送你去见老天爷。”苏喜气呼呼地冲了过来,抬腿想要踹小孩两脚。 这小孩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细腻富有光泽,一看便是贵货,不像周围的孩子,身上穿着粗布衣,有的还打着补丁,一看就知道家里有钱。 有钱却到街上偷钱,像这种熊孩子就该打一顿,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否则若是轻飘飘放过了,以后还会再偷人家东西! 只是她刚伸出腿,江卧云就拦住了她,语气冷漠:“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女娘饶他这一次吧。” 他把钱袋子递给苏喜,对还躺在地上的小男孩轻喝:“还躺着干什么?快走。” 小男孩强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小白和小红各鞠一躬:“谢谢大人,谢谢娘子!” 说完,他转身钻进一条小巷子,一溜烟没影了。 周围人一片叫好声,都在称赞江卧云。 “江大人真是宅心仁厚!” “对呀,那小孩经常偷东西,每次被抓到,江大人都不忍心那孩子被打,放他离开。” “江大人的武功真是高强,从那么高的楼上飞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听到这些人所说的话,苏喜满脸黑线。 原本她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好人,没想到他竟然凭借自身的武功包庇那个小毛贼,把他纵容成了惯犯。 怪不得那小毛贼如此猖狂,在这么多人的集市上还敢正大光明偷东西。 第39章 坐地起价 原来是仗着背后有靠山! 看两人的衣服布料相同,这江卧云应该是认识小毛贼背后的家族,所以才会如此偏向的小毛贼。 官官相护,腐败的风气就是被这种人搞起来的! 想到此,苏喜在心里判定江卧云是那小偷的同类,也没了感激的心思,丢下一句干巴巴的道谢,转身就走。 “谢谢你帮我拿回钱袋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卧云感受到她的敷衍,微微皱了皱眉。 他帮这女人拿回了钱袋子,可她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肯好好说,真是没有教养。 算了,反正以后和这种人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买下她的草药便回去。 “等等。”江卧云叫住苏喜,“你的草药我全都要了,开个价吧。” 听到这话,苏喜瞬间荡漾起满脸笑容,折返回来,语气殷勤:“大人,我这草药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采来的,价格可能稍微有点贵。” “但您刚才帮我拿回了钱袋子,所以我给您算便宜点,只收您十两银子。” 说着,她担心优惠力度打动不了小白,还特意把背篓拿过来,指着里面的乌头草,神秘兮兮道:“这是乌头草,可当毒药,也可当救命的药。” “刚才我给益善堂的伙计开得价格是六两银子,我只收你四两银子,不过分吧?” 山上一薅一大把的草药卖十两银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两三年的生活费了。 她可真是个能赚钱的小机灵鬼! 苏喜却没发现江卧云眼中的阴翳越来越重,甚至多出一抹厌恶。 刚才他在楼上可是亲耳听到苏喜给益善堂开的价格是二两银子,可给他这个出手相助的恩人却抬高了一倍的价格。 这是见他有钱,所以坐地起价了。 望着女人眼中自以为是的狡黠,江卧云眼里的厌恶更深了。 他承认这女人有点小聪明,但她不应该把小聪明用在自己身上。 这让他很不喜欢。 江卧云直接从钱袋子中拿出十一两银子,递给苏喜:“这背篓我也要了。” “好!”苏喜做好了他再还价的准备,没想到江卧云却如此慷慨,给了十一两银子! 等会去集市上花二十文买个新的背篓,剩下的钱全都是净赚! 这种冤大头上哪找啊! 苏喜笑眯眯地捧着银子,热情道:“大人,我家里还有很多草药,您要是需要,我可以给您背来……” “不用了。”江卧云抬手打断她的话,指了指刚才跳下来的窗户,西门钰正撑着胳膊向下看,嘴角带着促狭的笑,“麻烦你把背篓送到二楼的临江仙包厢,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说完,他快走几步,踩着酒楼上的石狮子借力一跃攀上到了二楼窗户,翻身进入。 苏喜看着他这一系列的行为,心中默默吐槽。 啧,装货。 走路好像不翻墙就不能走了一样。 她背起背篓进入酒店,爬楼梯上二楼,把背篓放在临江仙的包厢门口。 正准备转身离开,然而下一刻,临江仙的门打开了。 一个睫毛纤长浓密的男人倚靠在门框上,眉眼俊秀,唇红齿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果然,近看更是个美人。” 眼前的美人虽然打扮朴素,头发剪入一根麻绳盘在脑后,但能看出来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透露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灵气。 若日后好好装扮一番,定是个绝世美人。 苏喜目光警惕看着眼前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感觉这家伙不像是个好人。 不过想着江卧云的朋友肯定也是有钱人,还得打个招呼。 “我把草药放在这里,先走了,以后需要购买草药,可以找我。” “好。”西门钰饶有兴致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把背篓拿进包厢里,揶揄江卧云,“你小子,嘴上说的不在,结果直接从楼上跳下去,在人家面前耍帅。” “滚。”江卧云骂了他一声,有些嫌弃地看着背篓里的草药,因为对苏喜的印象变差,连带着他对这些草药也失去了兴趣。 西门钰被骂了也不生气,坐在江卧云对面,手撑着下巴乐呵呵看着他:“怎么,刚才买药不太顺利啊?” “没什么,只是发现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帮。”江卧云哼了声,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本诗经翻看。 这个包厢已经被他全年包下,成了专属于他的包厢,他的东西都放在随手可拿的地方。 看了郁闷的眼神,西门钰也能猜出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摩擦,有些好奇苏喜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把清冷如谪仙的江卧云气成这样。 而对此丝毫不知的苏喜美滋滋拿着银子买了个新背篓,高高兴兴回家去。 回到村子,苏喜立刻感受到气氛不一样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悄悄说她坏话。 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听出了大概。 在她离开村子后,沈槐序又去找刘大叔,想要为她澄清,结果却被刘大叔认为他们母子俩合起伙来骗人,便告诉了村民们。 所以村民们更生气了。 听到这里,苏喜对沈槐序的怨念更重了,直接喊来系统。 “系统,我要你今天晚上给我下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让他们看清楚水泥的厉害。” 系统有些不情愿。 【宿主,上次帮你停雨已经是特殊申请了,而且村民们的房子都还没有修缮好,若是再下一场雨,怕是都要冲垮了,到时候他们可就没地方住了。】 “别废话。”苏喜在末世中看遍了生死,村民们对她来说不过就是纸片人而已,“我的生意被沈槐序搅黄了,要么你帮我做生意,要么我现在去捅死他,你自己选吧。” 【宿主……】 系统还想和苏喜商量一下。 【那些村民们都是无辜的……】 “我也是无辜的,眼睁睁劳动成果因为一个小屁孩的谣言而在手里浪费掉,我做不到。”苏喜态度坚决。 她是真的想和沈槐序和平共处,可他却不知好歹,一次次触犯了她的底线。 所以她决定尽最大的可能捞到最多的好处,到时候若沈槐序真的报复她,她也有抗衡的能力,而不是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第40章 狂怼姜母 见她态度坚决,系统十分头疼。 苏喜和他之前所带的宿主不一样,独立性极强,睚眦必报,一个不满意就要拉着攻略对象同归于尽。 只能满足她的要求。 【那好吧,宿主,我会把你的需求上报,等会给你答复。】 听到这话,苏喜知道稳了。 系统不论如何,都会满足她这个要求的。 而她刚走到家门口,正在门口择菜的姜母和一群长舌妇对她指指点点。 “某些人攀上了一个野男人,就以为山鸡能变凤凰了,妄想着把石头磨成粉卖出去,还定价五十文一斤,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没错,我可听说她继子都说了,那水泥只能粘住一时,过几天就会开裂,一点用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她继子今天改口,说什么水泥能支撑房子五十年不坏,让孩子跟着一起骗人,这种人可真恶心。” 姜母更是在苏喜开门的时候,把一盆洗野菜的脏水往她身上泼,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憎恨。 上次苏喜逼着村长把她相公姜大强送进衙门挨了五十棍,屁股和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每日上药要流好多血,痛苦不堪。 而这两天天气好转,温度提高,姜大强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经常会招一些苍蝇和小飞虫趴上去。 姜母没办法,只能让姜小梨一直拿着鸡毛掸子守着姜大强,一旦有小飞虫落上去,就用鸡毛掸子掸开。 所以看到春风满面的苏喜,她恨不得扑上去咬断苏喜的脖子,让她去死。 苏喜闪身避开姜母泼过来的脏水,看着她手里的野菜,故意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姜家媳妇,你相公在衙门里屁股都被打烂了,你就给他吃这个呀?” “好歹去集市上买只鸡,买点肉,做点有营养的东西给他补补身子,不然伤口好的慢。” 姜母听到她的话,眼睛都瞪红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苏喜,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相公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心肠如此恶毒,早晚会遭报应的!” “早晚那是早晚的事。”苏喜笑容满面,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只要现在我的日子过得滋润就行,刚才去集市上转了十一两银子。” “姜家媳妇,如果你家没钱买鸡鱼肉蛋可以找我借钱,我按钱庄的利息借给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听到钱袋子里银子碰撞的声音,几个长舌妇都眼馋地吞了吞口水,心里不明白这苏喜怎么运气那么好? 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跟认识她一样,往她家里跑。 姜母更是嫉妒的双眼血红,恶狠狠道:“苏喜,你别忘了,当初你和我相公打赌,读你做的水泥能不能把石头粘起来。” “而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你做的水泥粘住石头后很快就会裂开,所以你输了,你要按照赌约一头撞在这石碾上!” “如果你敢不认,那我就去找村长,让他把你和那个野种赶出村子!” 姜母身体矮小瘦弱,头发枯黄,但眼里却闪烁着凶厉的光芒,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苏喜脑浆子撞出来的画面。 面对她滔天的恨意,苏喜小手一摊,毫不在乎。 “我们打赌的内容是水泥能不能把石头粘起来,而不是水泥能维持多少时间。” “我这房子用水泥修缮,经历过大暴雨后仍然屹立不倒,已经证明了水泥能把石头粘起来。” “我还没让姜大强来给我做苦力呢,你倒是提醒我了,等会我就去找村长,让村长为我做主。” 她话音落下,天空中有惊雷乍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原本还晴朗的天气瞬间阴沉下来,乌云密布,遮挡住了太阳。 苏喜心中一喜,仰头看着天空。 看来是系统把她要的雨求来了。 她心情瞬间大好,踩着地上的脏水推开门:“随便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家都不会倒,又要下大雨了,你们也快回家吧。” 说着,她便关上了门,哼着歌回到卧房。 她把银子从钱袋子里倒出来看了又看,然后和其他的银子收到一起锁起来,再把锁贴身携带。 “你从哪转的十一两银子?” 沈槐序突然出声,把苏喜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回头看他。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一双眼睛幽幽闪着光。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苏喜拍着胸口埋怨了一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是我凭本事挣的钱,凭什么告诉你。” “找我有什么事,没事就赶紧出去。” “陆大哥身体有点不舒服,我想请你去看看他。”沈槐序没有继续追问。 “呦,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好,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苏喜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扫了沈槐序一眼。 这张脸真是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不讨人喜欢。 沈槐序攥着拳头没有回答。 苏喜也懒得再问了。 两人都清楚对方已经知道了,只是戳破了没意思。 苏喜起身经过沈槐序身边的时候,语气轻轻撂下一句话。 “这次拿我对你的信任抵了,从此我不会再相信,若以后再敢坏我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声音轻飘飘,却在沈槐序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随后是无边无际的悔意。 他明白,他让苏喜失望了。 苏喜来到柴房,看到陆观棋躺在床上直哼哼,一张俊脸蜡黄无比,嘴唇脱水干涩,看上去病得不轻。 “怎么了?”苏喜伸手摸上他额头,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陆观棋贪婪地感受着她掌心的冷意,担心暴露偷馒头的事,没有说真正的症状:“我感觉肚子难受,腹泻,很痛,浑身乏力,脑袋也晕。” “肯定是吃野菜吃坏肚子了,今天晚上我不要再吃野菜了!” 实际上,他在吃了那馒头后,口干舌燥。 胃里翻江倒海,心跳加速,整个人心慌不已,稍微有点动静便会惊的跳起来。 苏喜没怀疑他偷了馒头,皱起眉头:“可能是你肠胃娇嫩,吃坏肚子了,今天晚上不吃野菜吃别的。” 第41章 毁灭整个村子的诅咒 苏喜见陆观棋捂着肚子,实在是痛苦,便先给他煮了碗热姜汤:“少爷身子,丫鬟命,一点野菜也能把你吃成这样。” “那野菜就不是人吃的东西!”陆观棋虚弱靠在床头,一边喝着苏喜喂来的姜汤,一边虚着声音反驳。 苏喜把碗里的最后一点姜汤全都舀到勺里,粗鲁塞进陆观棋嘴里:“那为什么我们喝了没事,你的反应却这么大?” “谁说没事的!”陆观棋对沈槐序使了个颜色,“今天我还看到沈槐序头晕干呕,胸口不舒服,肯定也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野菜。” 为报陆观棋帮他保密的恩情,沈槐序点点头:“没错,刚吃完后我也有点不舒服,不过现在好了。” 苏喜用勺子‘梆’一声敲在他脑壳上,冷哼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对了。” 沈槐序偷吃了她下毒的馒头,身体舒服那就怪了。 “反正这两天也没活干,不舒服就好好躺着休息吧。”苏喜退出柴房,关上门到厨房里做饭。 大米粥,白馒头,小咸菜。 做饭的时候,窗外雷声轰隆,大雨滂沱,每一滴雨都重重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 狂风摇曳着枝头,树上的叶子在雨幕中被冲了个干干净净,光秃秃一片。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雨势变小,细细密密的牛毛细雨滋润着大地。 苏喜只是让系统下一场大雨,提醒一下村民,房子如果不修缮好,被雨水冲垮就无家可归了。 然后再重新为她的水泥正名。 隔壁,李大娘家。 “我的老天爷啊,这雨下的可真大。”李大娘站在屋檐下看着哗啦啦的雨,心中对苏喜是千恩万谢。 苏喜收下她送的鸡蛋,来给她送篮子,顺便又给她带了两斤水泥,让她把房子加固一下。 现在的李大娘对苏喜是绝对信任,立刻让老伴在漏雨的屋顶,裂开的墙壁上全都糊上水泥。 所以现在下大雨,她家屋子里面清清爽爽,一点雨水都没进。 “多亏喜娘送来的水泥,等雨停了,我要再给她送一篮子鸡蛋。” 夜里雨水忽大忽小,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停下,太阳刺破乌云,天光大亮。 正在床上躺着睡觉苏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才发现天空晴朗,已经是上午巳时了。 穿好衣服开门,来人正是李大娘,手里的篮子里装满了鸡蛋。 为了防止鸡蛋太少,填不满篮子不好看,她特意一大早去其他村民家借鸡蛋,然后给苏喜送来。 “李大娘,你怎么又算来这么多鸡蛋?上次送的鸡蛋,我还没吃完呢!”苏喜伸手推脱,想让她把鸡蛋收回去。 “喜娘,这鸡蛋你一定要收着,不然我老婆子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了。”李大娘却坚持让苏喜收下。 她清楚这一篮子鸡蛋也不到二十文钱,而苏喜送给她两斤水泥,若是卖出去的话能卖一百文。 她占了大便宜! “现在天气热,我们吃不完,容易坏……” “喜娘,你要是不收下,那我就不走了。”李大娘一屁股坐在苏喜家门口,佯装生气,“我看你还是把我当外人,跟我这般客气。” 苏喜没办法,只好收下了这篮鸡蛋,回家把鸡蛋倒出来,让李大娘顺路把篮子拿回去。 李大娘坐在门槛上,对着周围再一次开始修缮房屋的村民们吆喝:“早就说了让你们来喜娘这里买水泥,免得次次房子被雨水冲垮,可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又要修房子了。” 一个爬上房顶铺稻草的村民有些为难:“李大娘,都说苏喜卖的水泥会开裂坍塌,我们也不敢买啊!毕竟五十文一斤,若是修不好房子,那可就打水漂了。” “呸,这都是谣言!”李大娘往地上呸了一口,指着苏喜家的院墙,“你们看看,这有开裂的痕迹吗?” “这谣言是沈槐序那小子传出去的,那小子心眼坏,处处跟喜娘作对,想让喜娘做不成生意,而你们就偏偏信了他的话。”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 李大娘还以为是苏喜把她的篮子拿过来了,笑着回头,结果再次对上沈槐序那张冷冰冰的脸。 “哎呦!”她吓得从门槛上跌下去,老脸煞白。 她怎么次次说这小子坏话,次次被抓包呢! 沈槐序眼中闪烁着幽幽绿光,咧嘴露出一个笑容,白森森的牙齿闪烁着寒光,整个人像个小疯子,恶狠狠看着李大娘。 “你说对了,我恨苏喜,我就是要和她对着干,她越不如意我越开心,她越痛苦我越快乐!” 说着,他抬头看向其他村民,脸上的笑容更为阴森,简直不像一个小孩子能笑出来的样子。 “我也讨厌你们,希望你们能被大雨冲垮房子,然后全都被砸死!” 说完,他退回院子里,砰一声关上了门。 巨大的响声震得李大娘心肝直颤,对着同样有些傻眼的村民们大喊。 “你们都听到了吧,水泥会裂开完全是这小混蛋造谣,他想害死全村的人!” “你们还都偏偏信了他的话,上了他的当!”喊完后也不管其他的村民有没有清醒,李大娘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溜烟跑走了。 她害怕沈槐序也会报复她。 等苏喜拿着篮子出来的时候,看着挤满村民的门口唯独不见李大娘,皱起眉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喜娘,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现在我们想要买水泥,你家还有剩的水泥吗?”一个光头壮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神情憨厚。 毕竟,他们上次说要回家拿钱,结果一去不复返,让苏喜白等了一上午。 苏喜也懒得和他们计较,把篮子放到一边,笑着敞开门:“还有,不过先说好,五十文一斤,不讲价,不赊账。” “购买后按照我教的方法来使用,如果出现问题,我把钱全部退给你们。” 村民们都觉得合适,连连点头,飞快回家拿了钱后来买水泥。 “喜娘,给我来三斤,我家卧房的一面墙都倒了,需要好好修补。” 第42章 水泥的生意再次兴隆 “喜娘,给我来两斤,我想用它铺院子。” “这水泥到底是怎么做的,我让我相公碾了和你碾的一样的石头,结果加水后一点用都没有,喜娘,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还有人想打探水泥的配方,全都被苏喜笑着回绝了。 她可是要靠这水泥赚第一桶金的,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把配方说出来。 一上午,来买水泥的村民络绎不绝,把炼制的一炉水泥全都卖出去了,整整赚了五两银子。 吃午饭的时候,苏喜美滋滋数着银子,周身开心的冒泡泡。 果然,不管在哪个朝代,手里都得有钱! 饭桌上的其他两人就没他这么开心了。 沈槐序为了帮苏喜挽回生意,当众诅咒村民,现在吓得不敢出门。 而陆观棋手撑着额头,整个人病恹恹的,看起来十分没精神。 原本早上醒来的时候,他身体有了些力气,感觉肚子饿便去厨房偷了个馒头吃,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再次感觉到头晕恶心,心脏跳的要冲出胸膛了,坐卧不安。 “苏喜,你上次煮野菜汤是不是不小心把毒药草放进去了,怎么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啊?”陆观棋趴在桌子上忍不住抱怨,把责任全都归咎在之前喝的野菜汤上。 苏喜收好银子,也有些诧异。 明明三个人喝的是一锅汤,怎么陆观棋却变成这样。 “会不会是你晚上睡觉没盖被子着凉了,或者是这几天劳累过度,反正最近也没什么活干,你就躺着好好休息吧。” 吃完午饭后,苏喜指使沈槐序去山上被石灰石,没想到这小子却一脚踢歪了背篓,提要求:“你一上午赚了五两银子,却只给我开一文钱的工钱,实在是太少了,我要涨工钱!” 见他目光咄咄的样子,苏喜冷哼一声,不留情面戳穿他:“要不是你在外面造我的谣,我的生意早就开张了,哪还要等到现在。” “今天早上我帮你澄清了。”沈槐序反驳,“你要是不给我涨工钱,那我就不干了。” “嘿,你这臭小子!”苏喜伸手抓起扁担想要打他,“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你却跟我要钱,真是个不孝子!” “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大不了我去外面招人!” “现在村里的人都在修房子收麦子,你招不到人的。”沈槐序头脑转的飞快,把当前局面分析的明明白白,“除非你愿意花高价招人,但就你这抠搜的性格……” 他上下扫视了苏喜一眼,没有把话说全,一切都不言而喻。 苏喜攥紧了扁担,牙齿咬的咯咯响。 这小子竟然敢嘲讽她抠搜。 “陆大哥生病在床,一时半会帮不了你,你能用的只有我。” 说完,他静静看着苏喜,笃定她会同意。 最后苏喜败下阵来,肉疼地竖起两根手指:“工钱给你加到两文。” 沈槐序不同意:“一斤水泥,你卖五十文,只给我开两文,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至少十文。” “不可能。”苏喜也毫不退让,“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小小年纪一顿要吃两个馒头,两碗粥,赚的钱全都成你的伙食费了,哪有那么多闲钱!只有三文!” “九文!” “四文。” “八文!” “三文。” “五文,五文钱总行了吧?” “最多就四文钱,爱要不要。”苏喜懒得跟他废话,背起背篓直接上山。 在这小山村里,青年壮汉一天也就能拿个十文二十文,自己能给沈槐序开四文钱,已经够多了。 知道四文钱是苏喜的底线,沈槐序没办法,只能拿着背篓乖乖跟上山。 算了,四文就四文吧。 本来他也没盼着苏喜能给他加很多钱。 等村子里买水泥的村民用水泥修缮好房子后,苏喜便又让系统降了一场大雨。 大雨倾盆,所有用水泥修好的房子在雨中屹立不倒,屋子里的地面干干爽爽,不漏一滴雨。 这下,等雨停了后,还在观望的村民们也都来苏喜这里买水泥修房子。 苏喜借此推出介绍新客户,便能减五文钱的福利,让一些没钱但又想买水泥的人可以去林村帮她介绍人,然后换水泥。 这下不只是村子里的生意发展起来,就连邻村的人在知道水泥的坚固耐用后,也都纷纷来买。 一时间,苏喜家的水泥名声大噪,短短几天,就为她赚了三十两银子。 而这也累坏了沈槐序和陆观棋。 陆观棋身体本来就虚,干的活越来越重后,别每天都去厨房里偷馒头吃,结果身子不仅没好,反倒越来越差了。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颊凹陷,颧骨突出,本来就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因为瘦削而变得格外大。 苏喜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绝症,经常让他休息,生怕他在干活的时候累死了。 倒是沈槐序,每天能拿到四文钱,干起活来格外卖力气,吃饭也从一顿两个馒头到三个馒头,个子窜得极快,整日生龙活虎。 苏喜每天都会在厨房里留一份下毒的食物,当她去查看的时候,已经被人偷吃了。 可看沈槐序精神抖擞,没有半点中毒的样子,苏喜怀疑,是不是沈槐序每天的运动量太大了,所以肠胃消化快,不等毒素发作,就已经被沈槐序排泄出来了。 又想到生意红火,需要沈槐序帮忙干活,她便停止了继续在饭菜里下毒的行为。 丝毫不知,下毒的饭菜是被陆观棋给吃了。 随着水泥的名气越来越大,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买,一天要卖出几百斤。 累得苦不堪言陆观棋在吃饭的时候爆发了:“苏喜,你还有人性吗?你看看我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每天让我干那么重的活,就不怕累死我吗!” 陆观棋指着自己的脸,一双眼睛越发突出了。 “我知道你们累,这不是给你们做了猪头嘛。”苏喜自知理亏,不敢看他的眼睛,把在锅里炖的软烂入味的猪头肉夹了一大筷子放在他碗里,“快吃吧,吃完后早点睡觉。” “我不吃!”陆观棋恶狠狠拍桌子,打算反抗到底。 第43章 给村长送礼 “我和槐序天不亮就要上山背石头,然后推石碾碾粉,最后给窑炉添柴,这么多活已经扛不住了!” “我要求你明天再雇个工人,否则我就不干了!” “好,我知道了。”正值生意的关键时候,苏喜生怕他撂挑子不干,心里有了个人选,“我明天就让姜大强来家里帮忙,帮你们两个分担。” 上次她和姜大强打赌,姜大强输了要给她做两个月的苦功。 之前姜大强身上有伤,所以她并没有开口提这件事。 而现在姜大强身上的伤早就好了,每天都会上山砍柴,两人有时面对面走,他就绕开走,假装没看到她。 是时候找他讨回这笔债了! 吃完晚饭后,苏喜把李大娘送给她的鸡蛋用篮子装好,然后又称了三斤水泥,拿着去村长家。 古代的环境不像末世,天空被一层绿色毒气笼罩看不清月亮和太阳。 此时天已经黑透,一轮明月高挂在深邃的天穹之上,周围星星亮的耀眼,柔顺皎洁的光芒照在小桥上,潺潺的流水声让人心旷神怡。 道路两边低矮的灌木丛有各种虫子的叫声,偶尔也有野兔从树丛间穿行,发出稀稀嗖嗖的声音。 苏喜忍不住感叹,古代的生态环境就是好。 天气热了,村长一家吃完了饭,正坐在院子里纳凉。 面前的八仙桌上放着点心瓜果,泡着茶叶的茶杯中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苏喜敲了敲院长村长家的门:“村长,你在家吗?” 村长听到苏喜来找他,起身要去开门。 旁边的妻子陶氏则是手忙脚乱把桌子上的点心和瓜果全都收到房中,然后再把茶盘端到一边,只留下一张空桌。 村长嫌弃地瞪了她一眼:“人家肯定是有事才来找我,你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做什么?抠里抠搜,一股小家子气,真是给我丢人。” 陶氏则有些委屈:“苏喜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养了个野男人,日子过得艰难,谁知道她是不是上门来要饭的!我把东西收起来,怎么了?” “人家现在生意做得红火,稀罕你这点东西。”村长说不过她,哼了一声去开门。 当他看到苏喜手里提了一大篮子东西,眼睛一亮,声音温和了不少:“原来是喜娘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村长,我这几天做了点小生意,因为太忙也没上门跟你说一声,正好今天晚上吃饭早,所以我来跟您说一声。” 说着,她把手里的篮子塞到村长的手里,笑道:“以后还得村长多多关照。” “喜娘,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我村子的人,我自然会关照你,这些东西我不收,你快拿回去。” 村长板起脸,假意推脱拒绝。 实际上推出去的手一点力都没用,反而隐隐往自己怀里拽。 苏喜也不拆穿他,这陪着他你来我往演了半天。 最后有村民经过,苏喜趁机用力把村长往院子里一推,顺势把那篮子塞到了村长的怀里。 “村长,有人来了,您就别跟我客气了,免得被其他人看到不好。” “那好吧,看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我就收下了。”村长这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把东西收下,也猜到苏喜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趟来,肯定是有事求他。 “你卖的水泥帮咱们村的村民修缮了房屋,从此不用担心刮风下雨,对村子来说是件好事。” “若有人不识抬举找麻烦,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做主。” 苏喜微微一笑,果然跟聪明的人打交道就是好说话。 “村长,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一句话就能帮我解决了。”苏喜开门见山,“最近我儿子和另一个伙计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帮我干活。” “我一个弱女子忙不过来,便想起之前姜大强可是当着您的面跟我打过赌,要是我发明的水泥能把石头粘起来,他就给我做两个月的苦工。” “姜大强那人脾气暴躁狠厉,整个村子的人都不敢惹他,能管得住他的也只有村长您了,所以我这才来找您……” 她这番话说的十分有技巧,把村长位置抬得高高的。 果不其然,村长十分受用地眯起了眼睛,拍了拍胸口。 “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去找他。” “放心,有我在,姜大强不敢不遵守赌约。” “那就麻烦您了。”有他这话,苏喜松了口气,识趣离开,“村长,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等苏喜走后,陶氏看着村长手里的篮子两眼放光:“这么多鸡蛋,能换不少铜板了!苏喜这女人得失心疯了吧,怎么会送这么多东西?” “这你就别管了。”村长把篮子交给陶氏,“你把鸡蛋拿出来放好,里面的石灰倒到院子里,明天我们也把房子修缮一下。” 村长家的房子是整个村子最好的房子,下了这么几场大雨也没有被冲塌,只是屋顶有些地方漏水。 “收拾完后把篮子放门口,我明天拿给喜娘。” 自从姜大强身体好了后,就没再往村长家送过木柴。 村长有些生他的气。 帮他求情只挨了五十棍子,他非但不领情,反而怨恨自己。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重新选一个能捞到好处的人,这个人就是苏喜。 这女人手段了得,有头脑,会做生意,日后肯定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 所以村长打定主意,明天要去给苏喜撑腰。 第二天。 苏喜一觉睡到大天亮,吃过早饭,算准了姜大强已经砍完柴下山回家,神清气爽的去敲门。 “姜大强,你给我开门!我们两个之间的赌约早已出了结果,是时候该履行诺言了!” “你快点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姜家。 姜母趴在门缝上看到苏喜耀武扬威,急得跑回院内看着劈柴的姜大强:“苏喜那个小贱人找上门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不用管她。”姜大强嗡声嗡气应了声,继续劈柴。 只要他不开门,不信苏喜能破门而入。 还真当他是傻子,会白白去做两个月的苦工,帮她赚钱。 第44章 来人,把门给我撞开 姜大强心中刚骂完苏喜愚蠢,下一刻便听到了村长的声音:“姜大强,你快给我开门,当着整个村子应下的事,你难道想要反悔吗!” 姜大强心中一慌,同时一股厌恶的情绪弥漫整个心头,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忙碌。 “相公,苏喜那个小贱人把村长都喊来了,这可怎么办啊!”姜母急得团团转,六神无主。 “怕什么!”姜大强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直起腰来,恶狠狠看着因为有人在外面不断拍动而剧烈颤抖的门板,“就算是村长,也不会破门而入!” 村长这老东西每天收着他送的柴,结果在关键时刻不站在他这边,反而偏向苏喜那个贱女人! 害他挨了五十大棍,心里对村长和苏轼充满了怨恨。 今天就是死,他也不会开这个门! 然而下一刻,就听到村长的怒喝:“他在家却不开门?来人,把这门给我撞开!” 跟着村长一起来的几个精壮青年怀里抱了根大木柱,一下又一下撞着姜大强家的门。 砰! 砰! 砰! 没几下,破旧不堪的小木门就被撞得摇摇欲坠,杠着门的木栓被撞的弯折,马上就要断开。 姜大强瞬间面如死灰,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想到村长真的会带人撞他家的门。 “相公,这可怎么办啊!”姜母双眼凄然望着一下又一下被撞得剧烈摇晃的木门,泪水直流,眼底充满了绝望。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家!为什么不让那个贱人去死!”姜母悲戚大喊了一声,在木门即将被撞开的一瞬间,冲上去拔出了门闩。 他们家损失的够多了,已经没钱再修两扇撞倒的门了。 “你干什么!”姜大强冲着姜母怒吼,把所有的怨气都宣泄在姜母身上,“蠢货,你想害死我吗!” “姜大强,你长胆子了,连我的话都敢不听!”村长一脚踹开门,脸色阴沉的厉害,“当初你与喜娘打赌,现在她赢了,你为什么不履行赌注!” 村长身后还跟了一大帮看热闹的村民,他们都因为用了苏喜的水泥,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了,也有人因为帮忙拉客,拿到了好处费。 村民们的心全都偏向苏喜,看姜大强的目光中充满了谴责。 这一刻,两人的位置互换。 姜大强成了那个千夫所指的人。 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姜大强怂了,弯下脊背,放下手中的斧子跟村长陪笑:“村长,我不是想赖账,实在是伤口还没好利索,想多养两天。” “你每天上山砍两次柴,然后挑到集市里卖,现在跟我说伤口没长利索?骗鬼呢?”苏喜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戳穿他。 村长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姜大强,你找借口没有用,大家都看到了你能跑能跳。” 姜大强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攥紧拳头强压怒气,开始打感情牌:“村长,我当初只是想让喜娘认清现实,别白费功夫,都是为了她好,并不是想害她。” “对啊,村长,就看在我相公一片好心的份上,放过他吧!”姜母也赶紧求情,一双眼睛泪眼汪汪,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喜多欺负他们呢。 “呵,小梨她娘,你前几天可是让我一头撞在石碾上,这难道也是为我好?”苏喜嗤笑,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之意,“要是真的为我好,现在就去帮我干活!” “村长……”姜大强还想让村长帮他说两句,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村长看都没看他。 “姜大强,从现在开始你就履行约定,直到帮喜娘干完两个月的活为止,如果有一天偷懒,你和你们家的人也就不用住在村子里了。” 村长说完后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 苏喜跟在他身后,笑眯眯侧过头:“我心善,可以让你砍完柴去集市上卖完了再来上工。” 接着,她便和村长一起离开了。 村民们见没热闹可看,也都纷纷散去,只留下满心怨忿的姜家人和破破烂烂的门板。 “该死的贱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让她生不如死!”姜大强一拳拳打在面前的木柴上,双手鲜血淋漓,目眦欲裂,“苏喜,你给我等着!” 苏喜则是满面春光。 虽然姜大强一家反抗,但第二天还是乖乖来帮工了,看着姜大强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她心里更为舒爽。 就喜欢这种,别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江家庄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撒在江家广袤的田野上,染上一层金灿灿的光晕,在田野边缘的竹林里,有座幽静别院,正是江卧云现在的住处。 院中的布置颇为风雅,廊院亭桥中栽着大片竹林,花草檐角,蝴蝶蜜蜂飞舞,清雅素净却又精美奇巧,比起一味的堆积奢靡,显得高贵了许多。 只是不巧的是,这房子东厢房的屋顶和后院的院墙破了一个又一个大洞,土石坍塌。 江卧云坐在后院小亭子中,看着墙上的大洞发呆。 身旁最亲近的小厮给他倒了杯热茶,抱怨道:“少爷,您和西门少爷练武的时候也太不小心了,把墙都给打破了,幸好这几天不下雨,否则这后院肯定要淹了。” 江卧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眸光淡淡:“西门钰那个混蛋输给我却不肯承认,我自然要打到他承认为止,只是他上蹿下跳,误伤了这别院。” “院墙破了,让人再修便是,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主要是你们练武这么多年,每次比试西门公子输了都不会承认,不知道为此打坏多少间房子了。”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到大,小厮也不怕他,叹了口气。 “这庄子的别院本就年久失修,不少地方都脆弱的很,又正值农忙,农户们忙着干活,可能要晚上来修了。” 说到此,他想到什么般,忍不住兴奋起来:“对了,我听说永安村那边有一个娘子发明了一种能把石头黏合在一起的东西,名字叫水泥。” “永安村的村民用此修缮房屋,让房子变得异常结实,不管下多大的雨都不会坏掉。 第45章 聪明的推销策略 “不如我们去买点水泥来,若是真有那么神奇,可以重新盖一个院子,到时就不怕少爷和西门少爷打破墙壁了。” “把石头黏起来?”江卧云放下茶杯,微微皱起眉头,“这世间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莫不是为了卖东西,而夸大其词吧。” 在这个时代,老百姓通常编茅为屋,或者用黄泥碾细后加水和小段的稻草,制成土坯建房子。 大户人家通常用木材、砖石等,采用榫卯结构来建房子,木材也是普通木材、红木、黑木,金丝楠木等普通到名贵的不等,工艺繁杂,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工。 若是这世界上真有什么能把石头黏合在一起的东西,建起来的房子肯定又快又结实。 “少爷,您别不信,这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去买过了,个个都说好,只是价格卖的有点高,要五十文一斤呢!”小厮玄黎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听说这娘子不准人讲价,不准人赊账,但谁要是能帮她拉来一个顾客,买一斤,就能给拉人的那个人返五文钱。” “所以那些村民都争先恐后帮她宣传,生意很快就做起来了,少爷,你说她怎么这么聪明啊。” 听到玄黎讲那位娘子的经商之道,江卧云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张狡猾的脸。 同样有些小聪明,但不多。 “备车,我和你一起去看看这水泥究竟是不是这么神奇。”江卧云起身,抖掉衣服上因微风而吹落的竹叶,清冷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兴致。 “好嘞。” 永安村,有了姜大强帮忙,苏喜也能腾出空来把水泥倒在院子里给来买的客户做演示。 “大家看,只要把这水泥倒在地上,一斤水泥加一两水,用铲子搅拌均匀。”苏喜用铲子把水泥搅拌均匀后,铲起细腻的一小块给众人看。 水泥喝饱了水,质地便在丝滑细腻,顺着铲子歪斜的弧度滴滴嗒嗒流回地上。 “像这种状态就可以了,然后我们找两块表面平整的石头。” 苏喜对候在旁边的沈槐序使了个眼色,沈槐序立刻去搬了两块方方正正,表面平整的大石头来。 此时,三匹枣红马拉着的马车缓缓停在苏喜家院子门口。 玄黎看着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的村民们,笑着撩开马车帘子对江卧云说:“少爷,到了,那小女娘正在演示如何使用水泥,好多人都在看呢。” “嗯。”江卧云淡淡应了声,放下手中的书卷,撩开马车一侧的帘子向外望去。 马车车身的造型简洁大方,虽没有过多装饰,在四个角上雕刻着精美的祥云花纹,散发出清雅素净的气息。 车架高大,江卧云撩要开帘子,目光能越过围在院门口的村民,清楚看到正在做演示的苏喜。 “像这样把水泥均匀涂在石头的表面,记住两块石头表面都要涂,然后盖在一起……”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吐字清晰,像只百灵鸟般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竟然是她! 江卧云瞳孔微缩,眉头瞬间皱起,脸上浮现一抹厌恶。 如果是这个女人卖的东西,那他敢肯定,这个名叫水泥的东西绝对是夸大其词! “玄黎,赶车,我们走。”江卧云语气冷冰冰,下令要走。 玄黎愣住,以为他是太心急了:“少爷,还没看完呢,我们再等一会吧。” “现在就走。” “那好吧。”玄黎无奈,只能挥动马鞭赶马,“驾!” “等等!”苏喜早就留意到了这辆马车,两匹身材高大的枣红马皆为上乘,形体俊美健壮,等待的过程中马蹄嗒嗒嗒敲击着地面,鼻子不停往外喷出热气。 在这连饭都吃不起的小村子里,能养得出这么健壮的宝马,那绝对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 苏喜更是发现车架造型虽然简朴,但全部采用了金丝楠木制作,铆钉用的也是黄金包裹,价格更是极为不凡。 若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让对方买自己的水泥,保证能大赚一笔。 苏喜本想好好展示水泥以获得对方的好感,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一会,就要调转马头离开。 如果只是路过的话,肯定是继续前行,只有是专门来找自己,才会调转马头。 苏喜站直身子,朗声道:“这位客人,能否给我半个时辰,我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见车夫仍然在用马鞭赶马,她声音提高了些:“还是你自认为见多识广,认为我这都是骗人的小把戏,不值得你留下来看。” “若真是这样,那我也不留你,毕竟这世界上只相信自己的无知人太多了。” 说完,她收回目光看向其他的客人:“石头涂抹好水泥后等待半个时辰便会干,但若想彻底干透,要等待六个时辰,所以这个时间千万不要乱动。” 而实际上,她心里在默默倒数。 一,二,三。 马车内。 江卧云面无表情坐在柔软的绒毯上,帘子遮挡光线在他脸上形成了道道阴影,显得五官更像是雕刻般,锐气十足。 他知道那女人用的是激将法,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想留下来,看看她要耍什么把戏。 “玄黎,不走了,我们继续留下来看。” 听到马车里少爷冷漠的声音,玄黎十分惊诧。 少爷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这小娘子果然和他想的一般,头脑不简单。 而在等待的过程,苏喜手脚麻利地帮要买水泥的村民称水泥,收钱,没有再搭理江卧云。 江卧云则一直静静待在马车里看书。 等到了半个时辰,他合上书籍,食指在木桌上轻叩。 玄黎心领神会,跳下马车对着苏喜喊了一声:“小娘子,我家少爷说时辰到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展示一下了?” “来了。”苏喜放下手中的活计,指着刚才涂好水泥的石头,“各位,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她搬起最上方的石头,下面的石头因为水泥和上面的石头牢牢粘合,与地面悬空。 “这只是黏合半个小时的效果,水泥还有点软。” 第46章 难道她是练武奇才? “水泥会随着时间越变越结实越变越坚硬,越变越结实,大家可以放心购买,只要按照我教的来,出现问题我全部退钱!” 顿时,周围叫好声不断,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走进院子声称要买水泥。 苏喜让沈槐序去招呼客人,自己则信步走到马车前,轻轻敲了敲马车:“这位客人,你觉得我卖的水泥怎么样呢?要不要买一些,用来建房子,修房子都是极好的。”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从马车里伸出来,撩开帘子。 苏喜目光一凝,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 她有些手控,见过不少好看的手,唯独这只手格外合她口味,尤其是虎口处的一层薄茧,应该是常年练武形成的,看着很有安全感。 随着帘子缓缓撩开,月牙白的锦袍露出来,接着是修长的身子,裁剪合体的锦袍格外贴合身材,不断吊着苏喜的胃口。 是个帅哥! 苏喜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情不自禁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正在用力砸陆观棋看到她这副痴汉的样子,只觉得十分丢人,忍不住悄悄挤到沈槐序身边吐槽:“看苏喜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跟这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真是丢死人了。” 这女人当初见了他,可是毫不留情地扒下她身上值钱的玉佩要走,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如今这野男人还没露面呢,就把她迷成这样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沈槐序手上的动作不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才被她捡回来的吗?” “她可不是看中了我的脸蛋,而是看中了我身上的钱。”陆观棋急忙否认,不想与以色侍人的人混为一谈。 “那你生什么气?”沈槐序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是气他仅靠外表就能得到苏喜的喜爱,还是气如果不是身上有玉佩,苏喜根本看不上你。” 沈槐序年纪太小,是真心不明白陆观棋在恼什么。 却不知,他说的这些话句句扎在陆观棋的心上。 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难道真的是因为,觉得自己的长相不如马车里的那个人吗? 而门外。 苏喜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江卧云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神情变化,轻轻跳下车,身姿清瘦挺拔,步履清华:“好久不见。” 他站在那里,好似一棵芝兰玉树,风光零月,说不出的矜贵优雅,如一幅画卷。 陆观棋看到他的脸后,彻底死心默默去干活。 他不得不承认,这人是比他帅一点点。 苏喜调整好情绪后,露出一道甜美的笑容:“江公子,上次的草药,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我可以为你解决。” “我们是来买水泥的。”玄黎插话道,“公子想要重新建一座别院,听说你这边有好用的水泥,所以过来瞧瞧。” 原来是要新建一座别院啊。 苏喜眼珠子一转,捕捉到了重点信息:“江公子想要建一座什么样的别院呢?” 她上辈子是建筑师,除了绘制现代的房子设计图,对于古代房子的设计也颇有了解。 若是能把这大单子接下来,她就会又有一大笔外快入账了。 “别出心裁,不同凡响。”江卧云语气淡淡吐出两个词。 “这个我擅长!”苏喜热情地把人往家里拉,“先别说买水泥的事了,我会设计别院,帮你画个设计图怎么样?” “你会设计房子?”江卧云满眼怀疑地看着她。 一身粗布衣,头发仅用一根粗麻绳扎在头顶,看起来村姑的不能再村姑了,浑身上下透露着没上过学的气息,怎么可能会设计房子? “算了吧。”江卧云扬起下巴,眼里带着淡淡的嘲讽,“我要一百斤水泥,赶紧称给我。” “我真的会设计房子!”江卧云还想为自己争取一把,直接伸手拉着江卧云的衣袖把他往家里拽,“不信你来看。” 她挣钱心迫,一时间忘了手上还有残余的水泥,直接在江卧云雪白的锦袖上摸出一团黑手印。 玄黎看到这一幕,吓得举手抱住脑袋,吓得只打颤。 少爷最爱干净了,平时出了些汗都会换衣服,现在却被一个女人把袖子抹得这么脏,绝对会生气。 果不其然,江卧云看到衣袖上的黑手印后,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酝酿风暴,浑身气息冷得吓人。 这个粗鲁的蠢女人,竟然敢用脏手摸他! 该死! 江卧云一掌要拍向苏喜。 时刻关注这边情况陆观棋看到陌生男子要对苏喜出手,脸色骤变,大声提醒:“苏喜,小心!” 恰巧苏喜看到不远处不知道谁掉了一个铜板,心中大喜,一个大跨步迈出,伸出一只脚踩在铜板上,接着假装蹲下系鞋带。 “唉,我鞋带怎么开了。” 她假模假样在没有鞋带的鞋子上系了半天,悄悄把鞋底的铜板捡起来塞到口袋,这才听到陆观棋大声提醒,双眼迷茫地看着他:“怎么了?” 感受到气氛不对劲,她回头看向五指张开手僵在半空江卧云,眉头皱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一惊一乍的?” 陆观棋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无力地看着苏喜。 江卧云眼中也难得闪过惊异。 他出掌的速度很快,并且没有任何声音,即使是江湖上的高手,都很难察觉并且迅速避开。 可苏喜不仅避开了,还躲到远处蹲下,保持一个防御的姿势。 难道她还是一个练武天才? 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喜一遍,没发现有任何练武的痕迹。 难道是她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为了不被别人发现? 想到此,他不敢再贸然出手了。 苏喜等了半天也没人给她答案,耸耸肩膀,跑到柴房里拿出沈槐序用工钱买的笔墨纸砚。 “这是我自己买的东西,你不准用!”沈槐序立刻心疼的想去抢回来。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攒钱买来的。 “真小气。”苏喜故意把东西高举过头顶,让他够不着,“借我用一下,下次我去集市给你买一套全新的。” 第47章 设计图惊艳众人 沈槐序坚持让苏喜发誓一定会买给他,这才松手。 苏喜把吃饭的大桌子拖出来,将白纸平铺在桌子上,加水研磨,在纸上作画。 她画图技术一绝,按照这个小镇的地理优势,设计了一套别出心裁的房子。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便是曲折游廊,三间垂花门楼,脚下是石子漫城的语录,两侧则由山石点缀,在第五间的抱厦上,苏喜还特意提笔题了个“怡红快绿”的匾额。 在她的写写画画下,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雨路两旁设计了极多的锦簇花园。 而在后花园,她别出心裁设计了一处露天温泉,笑道:“我采药的时候发现这镇子里的后山上都有温泉,到时候在这里建个水池,然后将水从山上的温泉引下来,就可以泡温泉了。” “水池的下面做排水装置,不管是打扫还是换水,都很方便,江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呢?” 苏喜停笔,提起白纸的两侧把整张设计稿举起来给江卧云看。 不只是江卧云惊了,周围在一旁围观的人也都惊了。 尤其是来买水泥的永安村本地村民们,平时见惯了苏喜粗鲁刁蛮的样子,今天看到她能画出这么一幅惊天画作,都颇为惊愕。 “我的天哪!没想到苏喜竟然还会作画,这画的有鼻子有眼,比村子里那个拜师学画多年的老秀才画的好多了,看这牡丹花,跟活了一样。” “喜娘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还以为她就只会耍横讹人,打孩子呢,没想到会的竟然这么多。” “还真别说!喜娘这张脸看起来也很清丽秀人,天天干活,操劳家事,却比其他女子的皮肤白净嫩滑,好看多了。” 陆观棋死死盯着苏喜手里的画作。 这话中的意境和传神绝不是三五年就能做到的,苏喜绝对是练了好多年,一个带孩子的村姑能画的出一手好画,传出去别人肯定不信。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陆观棋再次怀疑苏喜的身份不简单,绝对不是一个普通村姑。 沈槐序同样停下手中的活计盯着苏喜的设计稿,自从苏喜嫁进沈家相处多年,他从来不知道她会作画,还画的这么好。 难道真如姜小梨上次所猜测,苏喜被什么妖物占据了身子? 而江卧云看到这幅设计稿的时候,瞬间就被打动了,这完全符合他对庄子别院的要求。 在花园树下看书,晚上在热水泉里沐浴,光是想想都是人间一件美事。 “江公子,你还满意吗?”苏喜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非常满意,故意又问了一遍。 江卧云一口气堵在胸口里,有种想发火却发不出来的感觉。 刚才他还在心里无比厌恶苏喜,而这一刻就被他的设计图所打动。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确有手段。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语气淡淡:“不错,别院重建就交给你了,所需要的银子找玄黎要。” 说完,他转身就走。 玄黎明白自家主子很满意,笑嘻嘻地凑到苏喜身边,忍不住夸赞:“苏喜,你这设计的技术可真厉害啊,当初江家请了那么多设计大师设计的房子也没能入我家少爷的眼,他宁愿住在老别院里。” “而今天你一出手,便打动了他,正好你这里卖水泥,那就由你来负责建筑材料的采买吧。” “这幅设计给你一百两银子,再给你四百两修建别院,后面钱不够的话再找我要,你看可以吗?” 苏喜只听到一百两,四百两,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从天上掉落把她淹没,狂喜的失了魂。 好多钱啊! 真的好多钱啊! 不愧是丞相家的嫡子,出手就是阔绰! 到时候她再从建筑材料的钱里面吃点回扣,能到手一百多两银子! 这把她赌对了! “苏小姐,你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吗?”玄黎见她愣在那里久久不说话,还以为是开价开少了,有些犹豫,“之前我家公子给画师开的价就是一百两,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去跟公子提……” 苏喜从天降巨额银两的兴奋中出来,知道做人不能太贪,连忙摆手拒绝:“不,我对这个价格非常满意,你和你们公子真是太大方了!” “这只是第一版的设计稿,有些地方还不够完善,等我完善好后会把设计稿再送去给你公子看,到时候我们再结款。” 玄黎虽然听不懂结款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够猜到应该是收银子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好,那麻烦苏小姐到时候顺便送一百斤水泥,老别院有不少地方需要修缮。” 他从口袋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苏喜,“剩余的钱就由苏小姐来雇车吧。” “好的。”苏喜连忙接住,捧着银子,眼睛笑的弯成了一道月牙。 买一辆牛车才四、五两银子,雇一辆牛车一天也才几百文,玄黎多给了她五两银子,除去雇车的钱,她能赚四两多。 嘿嘿,就喜欢和有钱人打交道! 送走了江卧云,美滋滋捧着银子回卧房,打算锁到钱匣子里。 沈槐序双眼死死盯着她的背影,心中生出一个计划。 都说公鸡血驱邪,他打算想办法弄一盆公鸡血,趁苏喜不背的时候泼到她身上,试探她到底是不是妖物。 卧房内。 苏喜美滋滋把钱匣子里的银子摸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拿出二两银子打算去集市上买一套好一点的笔墨纸砚。 沈槐序买的笔墨纸砚是最劣质的残次品,纸张上面坑坑洼洼,全都是没滤干净的渣子,用起来一点都不顺手。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想要画出更好的设计图,使用的工具也必须要称心如意才行。 拿了银子,苏喜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到院子里叮嘱陆观棋。盯着姜大强干活,别让他偷懒。 “不如我帮你去买吧。”没想到沈槐序站了出来,定定看着苏喜,“我算数不好,很多数都算不明白,你留在家里称重算钱,我去帮你买东西。” 他想趁此去集市上买点公鸡血。 该死的妖物,等着现原形吧! 第48章 攻击血驱邪 【叮!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请宿主教授沈槐序最基本的加减乘除。获得奖励:银子15两,大米20斤,猪油50斤,小米30斤。】 苏喜听到系统里发布的任务,便点头答应:“那你去吧,记得跟老板砍价,做得好的话,回来我教你加减乘除。” 她把银子递给沈槐序,不忘警告:“我发现你吃回扣,仔细你的皮。” 沈槐序接过钱乖乖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 以前苏喜根本不会算什么加减乘除,就是个脑袋空白的蠢女人,现在却样样精通。 甚至在他的观察下,在客人说出要购买的水泥斤数的下一刻,苏喜就已经算出了要收的钱数,以及要找多少钱。 想到此,沈槐序更加笃定她可能是被妖物附身了。 沈槐序跑到集市里买完笔墨纸砚后,又买了一只大公鸡。 将笔墨纸砚交给苏喜交差后,他悄悄去敲姜小梨家的门,把她喊出来。 “槐序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姜小梨把门打开一条缝,悄悄探出脑袋,有些紧张,“我娘上山砍柴去了,我要在家里照顾弟弟,不能跟你出去玩了。” 自从姜大强来苏喜家做苦工后,为了维持生计,姜母只能上山砍柴去卖钱,操劳家事的活都落在了姜小梨身上。 “小梨,你之前跟我说苏喜可能被妖物附身了,我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沈槐序紧绷着小脸,露出身后的大公鸡,“我打算把这只鸡杀了,放鸡血给她驱邪。” “可是现在的苏喜能赚钱,能让你吃饱肚子,还不会无缘无故乱打你,这不比之前的她要好吗?”姜小梨忍不住问。 这两天姜大强回家后会念叨苏喜一天大概赚了多少多少钱,把姜家人都羡慕的不得了。 可以说现在的苏喜是整个永安村最赚钱的人了。 沈槐序跟着她,只有过不完的好日子。 若是他真把苏喜身上的那个妖物驱赶了,以后可能又要吃糠咽菜,天天被虐待了。 沈槐序微微眯起眼睛,随即下定决心:“就算重回以前的日子,我也要赶走她身上的妖物。” 现在的苏喜太难以琢磨了,阴晴不定,万一体内的妖性发作,杀了他怎么办? 以前的苏喜虽然恶毒,但好掌控。 见他下定决心,姜小梨也表示支持他,从大门里钻出来,压低声音:“我弟弟现在睡着了,我陪你去。” 说完,她就在门上上了锁。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往后山上走,寻了出隐秘的地方,沈槐序拿出随身携带的砍刀,把绑结实的鸡按在一块石头上,对准它的脖子毫不留情砍了下去。 动作娴熟的完全不像是个小孩,眼神阴狠,神情冷漠。 鸡头被剁掉的那一刻,鸡脖子里面喷出滚烫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阴沉可怖。 而蹲在他对面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姜小梨心中暗下决心。 沈槐序不愧是以后大有作为的人,手段就是毒辣,以后一定要好好绑住他,让他带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沈槐序提着鸡脚把鸡拎起来,鲜红的血流进了他放在一边的木盆里,滴滴答答流了半盆。 接着沈槐序把死掉的鸡用袋子装好递给姜小梨:“这只鸡你拿回家吃吧。” 姜小梨很久都没吃肉了,听到这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为了形象还是推脱道:“不了,你拿回家吧,告诉苏喜这是你用你的工钱买的,她就不会打你了。” “她不配。”沈槐序冷冷吐出三个字。 以前的苏喜不配吃他买的任何东西,现在的苏喜虽然配,但马上就要被他泼上鸡血赶走了。 姜小梨这才收下鸡,开心地抱在怀里:“谢谢槐序哥哥。” 两个人下了山,沈槐序带着姜小梨踩着砖块爬上墙,蹲在墙头抱着装鸡血的木盆,等着苏喜出门。 “槐序哥哥,她会出门吗?”姜小梨抱着鸡蹲在一边,有些担心地问。 “她会出门的。”沈槐序死死盯着院子里的情况,“今天来了一位身份贵重的客人来找苏喜做生意,村长看到后派人传话让她今晚过去一趟。” 院子中的苏喜急匆匆洗了把脸,用篮子装了些在集市里买的点心去村长家。 村长刚才给她捎了口信,让她忙完了去一趟。 虽然不知道具体找她干什么,但苏喜也能猜到八九不离十。 肯定是因为白天江卧云来找她买水泥,惊动了村长,村长想通过她讨好江卧云。 临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只有陆观棋一个人,随口问了句:“沈槐序呢?” “可能去后山玩了吧。”陆观棋敷衍回了一句,举着镜子照来照去,一个劲看自己的脸。 苏喜看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也不怕被狼叼走。” 虽然是在自言自语,躲在墙头上的沈槐序却感受到了关心,心头一颤。 苏喜又对还在转石碾的姜大强说:“行了,今天的活就到这里,你快回去吧。” 姜大强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转身就走。 墙头的姜小梨看到这一幕十分紧张,拽紧了沈槐序的衣袖:“槐序哥哥,我爹要回家了。” 要是姜大强回去看到她不在家,肯定会揍她的。 “没事。”沈槐序让她别慌,指着她手中的袋子,“等会你把那只鸡给他,他不会打你的。” 等到苏喜推开门的那一刻,沈槐序趁机把鸡血浇在她身上。 “妖孽快滚!” 兴致勃勃出门的苏喜被淋了个透心凉,粘稠的鸡血染红了她的头发和脸,渗进了衣服里,浑身变得腥臭难闻。 篮子中只用一块遮灰布遮挡的点心也不幸遭殃,被鸡血淋湿,不能再吃了。 沈槐序‘哧溜’从墙头上滑下来,对着苏喜大喊:“不管你是谁,赶紧从苏喜的身体里离开!快滚!” 腥臭的鸡血染红了苏喜的粗布衣,顺着衣摆滴滴嗒嗒落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她的脸,耳畔的碎发也被鲜血浸成了绺,往下滴着鲜血。 苏喜低着头,一言不发。 第49章 不管你是谁,快从苏喜身体里出来 院子中的陆观棋和姜大强都惊愕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沈槐序死死盯着苏喜,心中难得惊恐。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那个妖物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了! 时间过了好久,苏喜才终于有动作,慢慢抬手擦掉了脸上的鲜血。 沈槐序紧张地把姜小梨护在身后,咕咚咕咚咽着口水,大声说话给自己壮胆:“妖物,我劝你赶紧从她身体里出来,否则下次就不是鸡血这么简单了。” “我会请道士来捉了你,让你魂飞魄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观棋满眼迷惑,已经跟不上事情的发展了。 而苏喜身体中的系统嘴皮子都快磨干了,拼命劝说她不要动手。 【宿主,你别生气,这不过是小孩子搞的恶作剧,笑一笑就过去了。】 【宿主,我帮你申请额外的奖励好不好,求你饶过反派吧,他只是把你当成了妖物,他不是故意的!】 【宿主,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呵呵。”苏喜喉咙里挤出了一声轻笑,吓得在场的四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惊恐看着她。 姜大强看着她动作僵硬拉开篮子上被鸡血浸泡的遮灰布,从糕点下面拿出一把雪亮的菜刀,瞬间感觉遍体生寒,有种转身逃跑的冲动。 他奶奶的! 他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为什么要被牵扯进这么诡异的画面里! 整个村子忽然变得寂静万分,冷风吹过,树枝摇曳,一轮圆圆的月亮透过云层,洒下惨白的月光。 意识到苏喜想做什么,陆观棋猛然站起来,加速冲上去拦住她的胳膊。 “苏喜,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 等他冲过去的时候,苏喜已经抬手甩出了菜刀,风力闪烁着寒光的菜刀呼啸而出,刺向沈槐序的脖子。 “不要!”躲在沈槐序身后的姜小梨吓得失声尖叫,害怕的蹲下捂住眼睛。 而沈槐序已经恐惧到身体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到菜刀破空砍来。 完了! 这只妖物要杀了自己! 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只听到“砰”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苏喜扔出去的菜刀受到陆观棋的影响,偏移了方向,钉在沈槐序旁边的大树上。 沈槐序睁开眼睛,看到和他脖子一样高度的菜刀,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果不是陆观棋,他现在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苏喜面色阴沉,大步走向大树,伸手想要把菜刀拔下来。 陆观棋对着还坐在地上的沈槐序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沈槐序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姜小梨,爬起来往后山跑。 身后传来苏喜充满怒气的声音。 “沈槐序,有种你就别回来,否则我一定剁了你!” 姜大强被她的吼声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女儿跟别人跑了,转身往家走。 不然他担心苏喜会用菜刀砍了他泄愤。 看到沈槐序一路跑远没了生命危险,陆观棋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忙脚乱拿起扁担和木桶,说话结结巴巴。 “苏喜,你…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给你挑水,等会你好好洗个澡,肯定会洗干净的。” 说完,他也一溜烟的跑了。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苏喜一人,系统在苏喜的脑海里尖叫。 【宿主,你刚才差一点杀了反派!一旦反派死了,这个世界也会崩塌,你也会死!】 “那又如何?老娘拼尽全力,只想好好活下去,可三天两头要被这小畜生欺负!”苏喜已经气红了眼,身体颤抖,整个人狼狈又疯癫。 “老娘不伺候了,等他回来,我一定会一刀剁了他!” 【宿主别这样!】 系统意识到苏喜真被惹毛了,声音也缓和下来劝她。 【如果他真死了,不只你会没命,我也会被管理局开除。】 【不如这样,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破例发给你。】 “我要十块肥皂,一套新衣服,一套金首饰。”苏喜不假思索说出要求。 见她连想都没想,系统愣了一下。 【宿主,你该不会是早就想好了以此要挟我要东西吧?】 系统疑惑。 “你说什么?你怀疑我?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弄死你的小反派?”苏喜一套三连问,直接把系统问的不敢多语,乖乖把东西发到她的背包里。 “这还差不多。”苏喜哼了声,直接把沾了血的篮子往旁边的荒地上一扔,语气幽幽,“我的衣服、糕点、篮子全都不能用了,问你要点补偿,你还疑神疑鬼,真抠。” 她当然不会说,在被泼上鸡血的那一瞬,就已经想出了解决办法。 就算没有陆观棋阻止,沈槐序身上有气运光环,苏喜也杀不死他,刚才那么做只是做做样子,为了找系统要东西弥补自己。 【宿主,对不起。】 “切。”苏喜转身回家,关上大门烧水洗澡。 陆观棋十分厚道,来来回回帮她挑了十几桶水,累得满头大汗,还帮忙烧水添柴,让苏喜洗了个舒服,每一根头发丝都洗干净了。 等她擦着头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陆观棋低着头不敢看她,小心询问:“苏喜,现在你的气消了吧?” “嗯。” 听到她答应了,陆观棋这才松了口气,又语气小心道:“天都这么黑了,后山不安全,经常有野兽出没,沈槐序一个人躲在山上……” 他担心沈槐序那么小的孩子会出事。 苏喜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回答:“那你去把他找回来吧。” 陆观棋大喜,连忙保证:“你放心,我把他带回来后要打要骂都随你,我绝不阻拦!” 说完,他拿了把砍柴的刀便冲出家门。 而此时,沈槐序和姜小梨在山脚下寻了个山洞,两人面对面蹲着大眼瞪小眼。 “槐序哥哥,我再不回去,我爹真的要打我了。”姜小梨脸上还带着被吓哭的泪痕,整个人委委屈屈,缩成一团。 沈槐序虽害怕一个人待在山上,但也不能强留她,强颜欢笑:“那你快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了。” 第50章 被野狼盯上了 姜小梨一个人回了家,刚打开门,就被脸色阴沉,守在院子里的姜大强吓了一跳。 “你去哪了?” 而房间内听到动静的姜母立刻提着扫帚冲了出来,满脸怒容,语气严厉:“姜小梨,你还知道回来!” “你敢把你弟弟一个人关在家里,知不知道他睡醒后见身边没有人,哭得嗓子都哑了,身下的尿布也湿了,捂出了一屁股的疹子!” “你看我今天会打死你!” 姜母挥起扫帚打向姜小梨。 “娘,是槐序有事找我帮忙,说事成之后给我一只鸡,所以我才出去的!”姜小梨害怕挨打,连忙把装在袋子里的死鸡倒出来。 “家里好久都没吃肉了,我想换只鸡来给你和爹还有弟弟补补身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死丫头,上次刚被苏喜那个贱人骂你贪人家的东西,现在还狗改不了吃屎!”姜母在姜小梨的耳朵上狠狠拧了一把,手上却飞快把鸡拿起来往厨房走。 “今天晚上罚你不许吃饭,你弟弟身子虚,这只鸡给你弟弟好好补补。” 姜小梨被拧得耳朵红到滴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只能默默忍受:“那我进去照顾弟弟。” “等等。”姜大强再次喊住她,眯起眼睛,“刚才你们为什么要用公鸡血泼苏喜?” “槐序哥哥怀疑……苏喜被妖物上身了。”姜小梨不敢隐瞒,帮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完后,姜大强眼中射出一抹精光,细细思索。 仔细想来,现在的苏喜好像的确和以前的苏喜不一样了,能言善辩,脑子里都是他们这些人没见过的小巧思。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妇。 若真是如此,把苏喜体内的妖物赶走后,他岂不是就不用再履行干苦工的约定了! 想到此,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姜小梨道:“若她真的是妖怪,肯定会对村子不利,身为村子里的村民,我不能坐视不管。” “小梨,你帮我盯着她,有任何异样都来告诉我,我会帮你们的。” 姜小梨惶恐点点头,不敢不从。 永安村后山。 沈槐序一个人缩在山洞里,洞外偶尔有野兽的嘶吼,吓得他瑟瑟发抖。 月光不知道何时被游动的黑云遮蔽,整个后山都被阴影笼罩,迷雾重重,寒鸦四起。 野草随风而动,高耸入天的古树宛如狰狞鬼爪,投下渗人的阴影。 沈槐序双臂抱紧了腿,死死盯着山洞外,害怕下一刻会突然出现恐怖的东西。 沙沙沙—— 山洞外的野草里突然发出沙沙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踩着野草爬过来了。 沈槐序背后冷汗直冒,搬起旁边的一块大砍刀,死死盯着洞口,打算那东西一进来就用砍刀剁下它的头。 沙沙沙—— 随着声音越靠越近,越来越大,沈槐序弓起身子靠近洞口,举起手里的砍刀。 哗! 洞口的杂草被拨开,沈槐序正要砍下去,紧接着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槐序,你要砍死我啊!” 来人正是陆观棋。 他记得沈槐序曾经说过这个秘密基地,所以一路招来,发现小孩果然在这里。 “陆大哥!”沈槐序连忙收起手里的刀,看着风尘仆仆的陆观棋,鼻头一酸,扑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就被狼叼走了。”陆观棋没好气道,拧住沈槐序的耳朵,“你给我说说,你为什么突然不怕死要招惹苏喜往她身上泼鸡血,你疯了吗?” 听他提到这个,沈槐序犹豫了一下,但觉得陆观棋可以信任,便把猜测说出来:“我怀疑苏喜被妖物附身了,之前她什么也不会,可现在却什么都懂……” 听到他的猜测,陆观棋拧起眉头,但还是劝他:“你这个猜测有道理,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你真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她。” “而且如果她真的是妖物的话,刚才你泼的那盆公鸡血可不少,早该现原形了,可她并没有现原形,还让我来接你回家。” “啊!她不会是想杀了我吧!”沈槐序瞬间紧张起来,心有余悸摸了摸脖子,刚才他差一点就被苏喜给杀了! “呦,这会你倒知道害怕了。”陆观棋拍了拍他肩膀,调侃一句,“放心吧,我为你求过情,她不会打死你的。” 沈槐序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陆观棋往家走。 夜空中游云浮动,露出了遮掩的月亮,皎洁月光洒在林间小路上,平添了几分雅致。 山路两旁的灌木丛里有虫子的鸣叫声,吱吱吱吱,混合着风吹拂老树杂草的沙沙声,听起来十分悦耳。 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同寻常的声音在在阴暗处出现,窸窸窣窣,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 陆观棋瞬间警觉起来,停住脚步,转身对着沈槐序把食指往唇边一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脊背弓起来,把柴刀横在身前。 沈槐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拿出杀鸡的菜刀,脸色凝重,绕到陆观棋的身后,与他背靠背,满脸戒备地看着四周。 “呼—呼——” 东南方的灌木丛再次响起剧烈的沙沙声,随随即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有黑色的身影从树后面一闪而过。 “有东西跟着我们!”陆观棋看到那道黑影后,不由得心脏一沉。 那东西……好像是狼! 呼—呼—— 随着那道身影从更近的地方一闪而过,陆观棋看清楚了它身上的灰色毛发和那双绿油油的眼睛。 身体健壮,尾巴蓬松,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气。 “是一头公狼!”他双手握紧了砍柴刀,死死盯着狼经过的地方,生怕下一刻那只狼会突然冲出来扑向他。 沈槐序也看到了狼的影子,不过这头狼相较于陆观棋看到的那头狼,体型更小些,身上的毛发也更粗糙些,只是那肚子鼓鼓囊囊,怀孕了。 他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冷战,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瞳孔放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害怕。 “陆大哥,我……我也看到了一头狼,还是只怀着孕的母狼!” 第51章 与恶狼搏斗 听到他这话,陆观棋脸色更加阴沉,嘴里怒骂:“该死!” 如果说在野外遇到什么样的野兽最可怕? 肯定是怀着孕的野兽! 母爱的天性会让它们拼命攻击敌人,为肚子里的崽子争取到营养和安全。 更别说这头母狼,身边还有头公狼。 在狼群中,能被母狼看上的绝对是体型健壮,敏捷矫健的强大公狼。 在母狼怀孕和分娩的过程中,公狼会拼尽全力为母狼寻找食物,保护母狼和崽子,盯上的猎物绝对不会放过。 这种狼最难对付了! 今晚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陆观棋和沈槐序打死公狼和母狼,要么是公狼和母狼将他们咬死,绝对是一场血战。 “看来今晚要拼尽全力了。”陆观棋握紧了手中的砍柴刀,整个人呈攻击状态,周身杀气弥漫。 “待会动手的时候尽量干脆小声,免得惊动了狼群。” 狼是群居动物,一旦感知到族人受到攻击,绝对会来帮忙的。 “对不起,陆大哥,你若是不来找我,也不会被狼盯上。”沈槐序满脸内疚,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如果不是他太自私觉得现在的苏喜不好掌控,就不会往她身上泼鸡血,也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事。 “怎么会呢。”为了安抚他,陆观棋轻笑,“幸好我来了,否则你一个人面对两头狼,怕是真的要被狼叼到狼窝去了。” 沈槐序鼻子一酸,泪水险些落了下来,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化为一句:“谢谢你,陆大哥。” 他话音落下,那头公狼便从草丛中跃出来,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二人,似乎是很满意今天晚上的猎物。 它迈步围着两人兜起了圈子,似乎是在考虑从哪里下嘴比较好。 陆观棋和沈槐序背对背,双手握紧刀呈防御状态,死死盯着公狼,一旦它扑上来,便会毫不犹豫出手。 “嗷!” 公狼仰头对月嚎叫一声,猛然扑向沈槐序。 在它眼中,这个小小的人类要比那个大大的人类看起来弱许多。 沈槐序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依着本能做出反应,猛然挥出菜刀。 然而他的力气,在体型比他大出许多的健壮公狼,完全不够用,砍在公狼身上只砍掉了几撮狼毛。 公狼扭头对着他的手臂张开嘴,锋利闪烁着寒光的尖牙狠狠刺下去。 “小心!”陆观棋用力撞开吓傻的沈槐序,就地打了个滚,险险避开公狼的血盆大口,想也不想挥出柴刀刺在公狼的腹部。 柴刀的刀刃磨得极其锋利,削铁如泥,再加上他的力气比沈槐序大几十倍,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便捅破了公狼的肚皮,扎在它的脊骨上。 “嗷嗷嗷!”公狼惨叫一声,随着陆观棋拔出匕首,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开膛破肚的剧痛激起了公狼的凶性,一双眼睛充满了兽性和残忍,怒吼着,挥舞着尖锐的狼爪排在陆观棋肩膀。 陆观棋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挨下这一掌,俊俏的脸上被狼爪划出一道血痕。 他疼得闷哼一声,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挥舞柴刀毫不犹豫砍掉了公狼的两只前掌。 公狼腾空的身体落在地上,痛苦嘶吼。 陆观棋双眸冷酷,再次挥舞柴刀,精准割断了公狼的喉咙。 鲜血喷涌,公狼的身体抽搐半天,发出两声含含呼呼的嘶吼,接着就再也不动了。 而被陆观棋推到一边的沈槐序此时被母狼盯上,母狼看到公狼死了后,绿油油的眼睛中充满了哀伤,仰起头对着天上的皎月哀嚎不断,似乎是在伤心丈夫离他而去。 那声音如诉如泣,极其刺耳,让沈槐序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手中的菜刀都握不住了。 他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刚才险些被狼吃掉,现在又独自面对一头母狼,几乎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不能让它再这么嚎下去了,否则定会引来狼群的!”陆观棋面色焦急。 狼群是群居动物,对于族群中的母狼都会十分保护,一旦它们听到这只母狼的悲嚎,绝对会过来围攻他们。 到时候就麻烦了! 沈槐序也顾不得害怕了,心中发狠,对着嚎叫的母狼劈了下去。 他不能再连累陆大哥了! 永安村。 苏喜舒舒服服靠在床上,提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系统让她教沈槐序基本的加减乘除,所以她打算做个教案,用现代的教学模式来教他。 【宿主,不好了!恶毒反派沈槐序在山上被饿狼围攻了,这可是获得好感的好机会,你快去救他!】 “陆观棋不是去了吗,有他在,不会出事的。”苏喜懒洋洋地翻了一页,继续写写画画。 “而且那小王八蛋没良心,上次我把他从姜大强的手里救下来,他反倒恩将仇报,我才不管他呢。” 【陆观棋为了保护沈槐序,杀了一头公狼和一头怀孕的母狼,接下来会遭到整个狼群的围攻。】 系统可以预知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所以才会提前通知苏喜去救人,获取好感度。 “啧啧。”苏喜轻啧了一声,有些同情陆观棋,“果然,谁和那个丧门星走的近,谁就会倒霉。” “他不是有气运光环吗,肯定死不了,让他在外面遭遭罪,会成长得更快。” 系统见说不动她,无奈只能以发布任务的形式让她去救人。 【宿主,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叮!系统发布任务:宿主需要拯救沈槐序从狼群中脱困,获得奖励:极品笔墨纸砚一套,老干妈2瓶,牛肉10斤。】 听到极品这两个字,苏喜立刻点开产品简介。 【极品紫毫毛笔,以兔毛为原料,制作工艺繁杂,需要经过12道工序,是宣城进贡给皇上的贡品。】 【极品徽墨,使用桐油、脂油、漆烟等原料,再加入麝香、冰片等极其贵重的药材,工序繁杂,工匠须反复捶打上天下,使用起来具有色泽黑润、历久不褪色的特点,同样为皇帝使用的贡品。】 【宣纸:采用青檀树皮和沙田稻草为原料,足足经过了72道工序,使用寿命可达千年,极其适合用来保存书法和绘画。】 第52章 压轴人物总在关键时候出场 【歙砚,石质坚韧,具有天然的纹理,同样为皇帝使用的贡品。】 看到这极品笔墨纸砚的简介,苏喜手一抖,一团墨汁滴在纸上,顿时染出一大团黑点。 这系统为了让她去救陆观棋,还真是下了血本。 这几样东西若是拿出去卖,绝对个个价值连城,有钱的人抢着要。 “话说回来,沈槐序毕竟是我继子,如果他出什么事,我肯定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苏喜毫不犹豫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蹭一下从床上跳下去,“我现在就去救他!” 系统一阵无语。 分明是见钱眼开,却说得如此正义凛然。 “系统!”苏喜突然叫系统的名字,吓得系统还以为她知道说她坏话了呢。 【啊?】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让我做事之前,先把好处列出来,否则我没有动力。” 【……】 后山。 沈槐序一刀砍在母狼的脖子上,鲜血瞬间四射,淋在了他的身上。 “嗷!”母狼发出一声悲嚎,绿油油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纵身扑了上去。 沈槐序迅速后退,再次砍出一刀。 这一刀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直接砍断了母狼的半个前爪,疼得它摔在地上,哀嚎阵阵。 四只爪子竟然十分通人性地护住鼓起来的肚子,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这悲戚的眼神,让沈槐序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当年她离世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助? 在他恍神的一瞬间,母狼捕捉到了机会,眼中凶光乍现,忍着剧痛再次扑向他,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 “沈槐序,你在愣什么?快躲开!”陆观棋还以为沈槐序能自己解决母狼,没想到不知为什么,突然愣起神来。 沈槐序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再次因为恐惧而僵硬。 陆观棋来不及冲过去救他,只能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向母狼,砸在它的肚子上。 母狼被砸飞出去,迅速做出攻击的姿态,身体压低,恶狠狠盯着二人。 “你想死吗?刚才为什么不补刀!”陆观棋气急败坏冲到沈槐序面前,把他踹倒在地,心中怒气难消。 如果刚才不是他反应迅速,沈槐序已经被母狼咬断脖子了。 沈槐序摔在地上也不吭声,仍是呆愣愣地看着母狼。 如果娘亲还在的话,看到他遇到如此危险,也肯定会像这头母狼一样,奋不顾身来救他吧。 “沈槐序,你哑巴了,为什么不说话!”陆观棋气得还想踹他,“如果你想死,那老子以后绝对不会管你。” “软弱的连命都掌握不住,去信那些鬼神之说,还妄想有大抱负……” “我想我娘亲了。”沈槐序突然开口,眼神黯淡下来,“如果我娘亲还活着的话,我父亲也不会出远门做生意,我也不用看苏喜的脸色,过活。”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出了声。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白眼狼,可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害怕苏喜哪天会发疯杀了我,等我爹回来的时候他就见不到我了。” 这是陆观棋第一次看到沈槐序哭。 以前的他即使眼眶泛红,也是倔强的咬着牙,一副死也不低头的模样。 这让他咽下了涌到嘴边的指责,叹了口气:“不要整日疑神疑鬼,担惊受怕,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至少现在的苏喜不会伤害你。” 接着,他拿起柴刀砍死了那头母狼,伸出手想拉沈槐序起来。 一阵夜风席卷着吹来,带着浓郁的腥骚味。 顿时,陆观棋脸色大变,心中警铃大作:“不好,狼群要来了!” 下一刻,不远处的树林里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蕴含的杀气和冷意让陆观棋悚然心惊。 狼群果然被那头母狼的哀嚎声唤来了! “嗷!” 随着一声十分有力量的狼嚎冲破大山,响彻天际,狼群瞬间出现了阵阵骚动,继续向两个人逼近。 刚才发出嚎叫的正是这个狼群的狼王,号令其他的狼继续前进。 陆观棋握紧了手中的砍刀,眼睛慌乱的四处察看,想要找到突破口。 可四周全都被狼群围住,他们无路可逃。 随着一阵劲风吹过。 那狼王微微伏下身子,后腿猛然发力,跳过了七八米的障碍,直接落在两人面前,杀气腾腾。 它落下的时候激起了一片灰尘,两人一狼离得那么近。 陆观棋几乎可以看到狼脸上十分人性化的嘲弄和狠戾,似乎在这狼王的眼中,他们也是板上钉钉的食物。 狼王扭头扫了眼地上两具同类的尸体,再次发出号令,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将两人围的水泄不通,插翅难逃。 巨大的恐惧牢牢抓住二人,狼群身上散发出的腥臭气息将他们笼罩。 陆观棋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双腿发软,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他真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刚刚遭遇完了刺杀,现在又被狼围起来了。 看来老天要亡他! 沈槐序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如闪电般挡到陆观棋面前,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楚。 声音颤抖,但却无比坚定:“陆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来到永安村也是因被人追杀,你快逃,找到你的仇人报仇雪恨吧!” “而我无父无母,即使死了也没人在意,所以就由我来吸引狼群的注意,你快逃吧!” “你说什么傻话!”陆观棋心中感动,同样握紧柴刀站在他身边,一字一句,“我陆观棋绝不是抛弃同伴的人,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啧啧,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既然你们兄弟情谊这么重,那我就不打扰了。” 一道熟悉又欠揍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两人抬头看去,之间苏喜坐在不远处的树上一边啃野果,一边欣赏他们狼狈的模样,两条腿荡来荡去,无比惬意。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因恐惧而急速跳动的心脏反倒平缓下来,没那么害怕了。 “苏喜,我们要是被狼吃了,你可就没有活计干活了!”陆观棋恶狠狠道。 “干活比狗慢,吃的比猪多的伙计,遍地都是,我难道还招不到吗?” 第53章 放火驱恶狼 陆观棋被她气得牙痒痒。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别以为躲在树上就能逃过一劫,狼可是会爬树的!”陆观棋冷声警告后,满头大汗继续握着砍柴刀和虎视眈眈的狼王对峙。 “切,姐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苏喜冷哼一声,从身后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把弓箭,数十根一端用浸满猪油的麻绳捆绑起来的火棍。 她拿出打火石点燃了火棍,架在弓箭上,对准陆观棋面前的狼王,提醒道:“闪开些。” 火棍充当箭头的一端烈火熊熊燃烧,随着苏喜用力射出去,化作一道流星射向狼王。 陆观棋连忙躲开,燃烧的火棍与他擦肩而过,留下炙热的气息。 火棍落在狼王面前,迅速点燃它面前的枯草,熊熊燃烧。 狼最怕火了,狼王被吓得连连后退,伏着身子死死盯着树上的苏喜,凶狠的眸子射出凶光,恨不得咬断它的脖子。 苏喜对上它的目光,得意挑了挑眉:“有本事,你上来咬死我!” 接着,她用打火石点燃了其他的火把,用弓箭射向其他野狼,顿时整个山林火光冲天,不少狼都乱了阵脚,四处躲避着火焰。 陆观棋也趁此机会,拉着沈槐序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了山下,回头望燃起来的山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身狼狈的沈槐序想到苏喜还在山上,难得担心她:“我们跑出来了,可苏喜还在山上,要不要回去找她?” 虽然狼群乱了阵脚,可攻击力仍然还在,留苏喜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疯了的野狼,肯定会有危险。 “放心吧,她既然敢去救我们,肯定有办法逃出来。”陆观棋十分了解她。 如果苏喜没那份自信的话,绝对不会冒险来救他们。 “喂,你们也太没良心了吧,我好心来救你们,可你们却丢下我自己跑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两人的脚底下响起,吓得沈槐序一头扎进陆观棋的怀里,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团野草,声音因为害怕紧张的变了调。 “陆大哥,我就说她是妖怪,你看她的原型都现出来了!” “小兔崽子,你才是妖怪呢!”苏喜从地上爬起来,抖着身上用野草和树枝精心编织的吉利服,“我这是障眼法,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障眼法啊!” 看着浑身上下长满了草,只露出一张黑黢黢小脸的苏喜,两人目瞪口呆。 他们还以为苏喜还躲在山上,没想到她竟然比他们更快一步跑下来了。 苏喜伸手在沈槐序脑门上狠狠弹了个脑瓜崩,恶狠狠警告他:“臭小子,你竟然敢往我身上泼鸡血,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之前不展示,是因为我对你和你那个死鬼老爹有期望。” “以为你能懂事为我分担,以为你那个死鬼老爹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我盼了这么久,盼来的却是儿子想要我死,丈夫杳无音讯。” “现在我不靠我自己,难道等以后找根绳高高挂起,死了干净吗!” 沈槐序低着头,一言不发。 【叮!恭喜宿主成功营救恶毒反派沈槐序,获得奖励:极品笔墨纸砚一套,老干妈2瓶,牛肉10斤。】 脑海中响起奖励到账的提示音,苏喜收回手,也懒得再和他计较。 “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只想好好做我的生意,至于你想干什么,不关我的事,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就行。” 说完,她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却被人从后面拉住,回头对上了沈槐序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我想继续在你手底下干活赚钱,可以吗?” 他害怕苏喜是想要赶他走。 以及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要偷偷把苏喜的手艺全都学到手。 “简单的加减乘除都不会,还想继续留下来。”苏喜不屑地哼了声,这让沈槐序以为计划落空,眼神黯淡,没想到下一刻苏喜便说道,“我会教你加减乘除,三天之内学会就留下,学不会就滚蛋。” 沈槐序眼睛瞬间亮起,点头如捣蒜:“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谁对你有期望了,别自以为是,你还不配。”苏喜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 沈槐序连忙跟上去。 留陆观棋在后面直摇头,忍不住感慨。 这对母子还真是天生的冤家。 回到家后,苏喜继续把江卧云新别院的设计稿完善了一遍,从系统中拿出5枚咸鸭蛋。 这五枚咸鸭蛋是上次她帮沈槐序治疗脸上的伤得到的奖励,原本要送给村长的点心被沈槐序那小混蛋毁了,只能拿点咸鸭蛋再拿两斤猪肉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苏喜就提着篮子去村长家,砰砰砰地用力敲门。 村长一家人正在吃早饭,个个眼睛下面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夹咸菜的手都有气无力的。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后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火,村长要起到带头作用带领全家去山上救火,直到天蒙蒙亮,才把山上的火全都浇灭,一家人累得筋疲力尽 但也没办法,村民们不仅要依靠着大山上的木柴,还要依靠山上的野菜、野果、野货等食物生存,只能救火。 嚼着硬邦邦的咸菜疙瘩,喝着没几粒小米的小米粥,村长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砰一声把碗砸在桌子上,发泄心里的不满。 “昨天晚上忙了一晚,就吃这个!” 陶氏连忙安抚丈夫的情绪:“没办法,元义昨天回家把喜娘送的鸡蛋和留着过夏的粮食大部分都拿走了。” “新的粮食还没下来,剩的粮食又要过整个夏天,只能紧巴巴的吃了。” 佟元义是村长的儿子,今年已经是第四次参加科考了,之前三次科考全都落榜,但又不甘心,继续待在书院里读书。 村长家除了要给他凑交上去的学费、笔墨纸砚费、生活费,还要省出粮食让他吃饱喝足,有力气读书。 听到儿子把大部分的粮食都拿走了,村长气得喝干了碗里的小米粥,接着用力把碗倒扣在桌子上,脸色难看。 第54章 村长家的傻儿子 “礼仪廉耻全都被他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帮家里干活也就算了,竟然要和老爹抢粮食吃!” “他怎么不把所有粮食都拿走,让我活活饿死,以后也就不会有人再赚钱供他继续读书了!” 知道丈夫还饿,陶氏拿过他的碗,用力搅着勺子把所有的米粒全都捞到了他的碗里,安慰道:“算了,别跟孩子计较,等他考上后某个一官半职,我们也能跟着享福了。” “就他那比猪还笨的脑子,能考上就怪了!”村长接过碗,大喝一口咕咚咽下肚,肚子里面还是空落落的。 虽然嘴上嘲讽儿子,但还是希望儿子能够榜上有名,出人头地,否则也不会举全家之力托举。 毕竟他家虽然有三个孩子,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大女儿已经出嫁,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不用再管了。 小女儿今年才五岁,还年幼,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之后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行了。 小女儿吮吸着难以下咽的咸菜,小嘴一张,又吐了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陶氏:“娘,我饿,我想吃肉。” “馋丫头,有饭吃就不错了,还想吃肉。”陶氏在女儿的小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用筷子把碗里的小米粒捞给女儿吃,“来,吃饭,吃饱就不饿了。” 村长长叹了口气,喝光了碗里的米水,把剩下的米粒倒到小女儿碗里:“爹不饿,你吃吧。” 以前姜大强往他家送木柴的时候,攒多了还能挑到集市上卖几文钱,买个鸡蛋给小女儿吃,现在连几文钱都没有了。 唉! 就在这时,村长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以及苏喜清脆的声音:“村长,在家吗?” 村长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 他让人带话让苏喜昨天晚上就来找他,可她却拖到了今天早上。 这女人是不是觉得生意做稳了,没必要尊重他了! 看来今天得敲打敲打她! 村长沉着脸打开门,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苏喜知道他这是气自己昨晚没来,也不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村长,昨天晚上我家的小崽子乱跑,我找了他一整晚才找到他,耽误了时间,你可别生气。” 说着,她把手里的篮子递到村长面前。 五枚个头饱满的咸鸭蛋,新鲜干净的二斤猪肉,看的村长眼睛都直了,挺起的脊背不由得弯了下来,笑眯眯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啊。” 这次他没有推脱,理直气壮地接过去。 “应该的。”苏喜嘿嘿笑了笑,跟着村长进院子,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寒酸的早餐,心里有了底。 怪不得村长这次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原来是家中没有余粮了。 注意到苏喜的目光,村长重重咳了两下,摆摆手:“最近天气热,早上就想吃点清淡的。” “巧了,我最近也没有什么胃口,所以做了咸鸭蛋,正好配小米粥吃。”苏喜顺着村长的话给他递台阶,“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我要吃!我要吃!” 看到有好吃的,小女儿立刻就闹了起来,村长并拿出一个剥好皮,放到她碗里。 陶氏用筷子夹开蛋白,瞬间便有金灿灿的油流了出来,在米汤中漫开,鲜香飘满了整个餐桌,让村长狠狠吞了口口水。 而露出来的鸭蛋黄浸泡在黄油中,沙沙绵软,陶氏忍不住拿起筷子在嘴里撮,顿时蛋黄的咸香就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让她恨不得把筷子也吞下去。 村长到底是没忍住,也给自己扒了个咸鸭蛋,咬了一大口,满嘴流油。 蛋白并不是很咸,空口吃也可以接受。 香得他嗓子眼都要扩张了,忍不住赞叹:“苏喜,你腌的这咸鸭蛋味道真不错!堪称一绝!” “村长喜欢就好。”苏喜莞尔一笑,顺手拉了条长板凳坐在桌边,“村长,你昨天晚上找我有事吗?” 谈到正事,村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心询问:“苏喜,你和江公子的关系很好吗?” “我接了他新建别院的活,关系一般。”苏喜实话实说。 听到这话,村长有些失望,但还是不甘心道:“你去帮他建房子,到时候肯定会天天见面,一定要和他搞好关系,他的背景很厉害。” “我知道,丞相之子江卧云吗。”苏喜早就在集市里听过了,毫不惊讶。 听到她直呼江卧云的大名,村长一脸惊讶看着她。 这女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说。 不过这也没别人,他也不拉扯了,长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儿子佟元义吧?” “知道,考了三次没考上,现在正在准备第四次科考。”苏喜依旧坦诚。 村长:“……” 坦诚虽好,但有时候也不需要那么坦诚。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希望你能和江卧云搞好关系,到时候请他帮我儿子一把。” 为了防止苏喜不答应,村长语气中还加了些威胁,“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我一定会保证你的生意在永安村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但若是不答应,那就别怪他不再庇护了。 “村长,瞧你这话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肯定要帮着自己村的人。”苏喜明面想笑着附和,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该死的老狐狸! 收了她那么多东西,竟然还敢得寸进尺要求她办事。 老滑头,你给我等着,你儿子今年要是能考上,算他文曲星下凡! 苏喜在心里嘀嘀咕咕,心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见她答应了,村长十分高兴,把剩下的咸鸭蛋一口吃进嘴里。 若是有江卧云帮忙,今年他儿子定会高中! 两人又笑里藏刀的拉扯了几句,苏喜并提出告辞。 等苏喜离开后,陶氏怀疑地问:“现在的她这么有能耐,真的会帮我们做事吗?”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天生就害怕男人。”村长十分自信,认定苏喜在掌控中,掀不起什么风浪。 等苏喜回家的时候,沈槐序正在院子里洒水打扫卫生,姿态小心翼翼,显然是知道昨晚闯的祸太大了。 第55章 九九乘法表 苏喜进厨房焖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饭,用猪油炒了酸辣土豆丝,整个院子都弥漫着美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尤其是在院子里干活的姜大强,疯狂吞咽着口水。 经历昨天晚上的事后,他心中存有阴影,决定早点来干活,晚上则到后山上布置机关,抓点野鸡、野兔,带到集市上卖。 现在虽然有姜母上山砍柴,背到集市上卖,但她力气小,砍一整天的柴背到集市上也就卖十文钱,买的粮食只够一家人吃个半饱。 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晚上山上突发大火,好砍的木头全都被烧光了,剩下的全都是姜母砍不动的粗壮大树。 家里算是断粮了。 姜大强觉得孩子们在长身体,把饭留给两个孩子,自己则饿着肚子。 此时闻着这诱人的饭菜香,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咽下去。 “吃饭了。”苏喜吆喝一声,陆观棋和沈槐序两人瞬间出现在桌子前,各往碗里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碗饭。 “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能不能文明点!”苏喜一脸嫌弃给他们一人一个鸭蛋,接着又往姜大强的方向扔了个咸鸭蛋。 凭借多年在山上砍柴打猎的敏感,江大强抬手将咸鸭蛋牢牢握在掌中,皱眉看向苏喜。 “看什么看,肚子里的咕噜声比打雷声还响,等会客人来了,还以为我虐待伙计呢!”苏喜瞪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他盛了一大碗饭,“过来一起吃饭。” 姜大强愣了,没想到苏玺竟然会叫他一起吃饭,嘴唇动了半天,才缓缓说出:“和你说过不管饭……”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苏喜双手叉腰,横眉冷对,“你是不是故意饿着肚子来,想影响我名声?” “我没有……” “那就快过来吃!”苏喜一拍桌子。 姜大强难得双眼澄澈,直勾勾看着她,久久未动。 他甚至怀疑,这恶毒惯了的女人是不是在饭里下毒了? “兄弟,她就是死鸭子嘴硬,快过来吃吧。她煮了那么一大锅饭,就算把我们三个人撑死也吃不完,多出来的份就是给你煮的。” 陆观棋一边舔鸭蛋壳上的油,一边往嘴里扒饭,嘴角上沾着粘稠的小米粒,那还有半点贵公子的风范。 “苏喜,你腌的这咸鸭蛋真好吃,还有吗?再给我一个!” “给你个大头鬼!”苏喜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拿出拌了辣椒面的猪油渣,“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姜大强这才放下心来,坐在桌前端起碗,两眼一闭往嘴里扒饭。 他很久没吃这么香软粘稠的小米饭了! 稀里糊涂吃了一大碗后,他才小心意义扒开了咸鸭蛋的皮,用筷子挑破蛋白,流出里面的黄油,一点点享用。 这是他吃过最好的咸鸭蛋! 口感鲜香绵密,个大饱满。 馋得陆观棋是狗挠铁皮,一个劲的往碗里夹土豆丝和猪油渣。 姜大强足足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筷子,满嘴流油,眼神复杂看着苏喜。 他很久没吃的这么饱过了。 “看什么看,还不去刷碗。”苏喜翘着二郎腿剔着牙,嫌弃地瞪着他,“以后我就管饭,吃饱就给我好好干活,不准偷懒。” “知道了。”姜大强心中对她的怨恨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报复的计划也都抛之脑后,乖乖站起来去刷碗。 吃饱喝足消了会食,苏喜把今天早上特地烧的草木灰全都铲出来,放到簸箕里,然后到院子里不断的过滤,把草木灰里的木炭、石渣全都过滤出来。 她要尝试制作肥皂,而做肥皂的第1步就是需要碱液。 等到簸箕里的草木灰杂质过滤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将草木灰倒到木盆里,按照3:7的比例加水搅拌,混合均匀,放置沉淀。 等待的过程中,苏喜拿出写好的教材给沈槐序,指着上面的九九乘法表:“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个背熟,然后我考你。” 这个朝代并没有九九乘法表,乘法的计算全都是列式子,十分费时间。 而且老师在讲解的过程中也是云里雾里,能不能学会全看学生的悟性。 而这九九乘法表,是华夏古人的心血凝结,能够在进行乘法计算的时候,快速准确得出结果,高效解决各种算账的问题。 并且不需要讲解太多,直接让学生背熟,就能领悟到其中的含义。 沈槐序皱眉看着九九乘法表,试着念了几遍,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奥妙,仰起头看向苏喜,小心求证:“一一得一,前面的两个一是乘数,后面的一是结果,对吗?” “嗯。”苏喜点点头,“等你背熟这个,以后不管多难的乘法都会迎刃而解。”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聪明,读了几遍就看出其中的门道。 陆观棋也凑过来看,读了一遍,发现这密密麻麻的字竟然格外朗朗上口:“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 他眼睛一亮,这可比他上学时夫子教他乘法计算简单多了,并且读起来有点上瘾。 他看着苏喜离去的背影,眸底的暗芒越来越深,饶有兴趣。 这女人究竟还有什么不会的? 苏喜租了辆驴车,一路打听着来到江卧云庄子的别院,理了理头发,轻轻敲门。 咚咚咚!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厮,皱眉看着苏喜。 “你是?” 苏喜连忙拿出设计图说明来意:“我是给你家少爷设计新别院的设计师,设计图完善了许多细节,拿来让他看看满不满意。” “拿来吧。”小厮有些不耐烦地伸出手接过设计图,“你在外面等一会吧。” 接着,砰一声便关上了门,门外苏喜落了满鼻子灰,气冲冲地抬起一脚踢在大门上。 “一个小奴才竟然给她摆这么大的架子,真是无法无天了。”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喜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等消息。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太阳高升,炙热的光芒落在她身上,热出了一头汗。 “到底还回不回信了!” 第56章 嚣张的小厮 苏喜一阵猛捶门。 砰砰砰! 江家别院的大门再次打开,出来的依旧是刚才那个小厮,看到苏喜还在,十分不悦:“你这么还在这里啊?” 苏喜意识到被耍了,气得质问:“刚才你不是说进去通报的吗,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之前有那么多名门大师为我家公子设计别院,全都没有通过,而你一介女流之辈,籍籍无名,我岂能拿你的作品脏了公子的眼。” “从哪来回哪去,赶快走,再敢强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门小厮语气极其恶劣,眼神轻蔑,上上下下都透露着对苏喜的嘲讽。 苏喜气笑了,眼神也骤然变得狠厉,冷冷看着小厮:“不好意思,你这只看门狗说的话没用。” 她继续用力砸门,拔高声音:“玄黎,我可是把设计稿给你们送来了,你们的人拦着不让我进,若是耽误了工期,可不能怪。” “你给我的钱,我是一分都不会退的!” 别院,书房内。 房间正中央,江卧云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后面,桌面上铺着细腻宣纸,玄黎站在一旁帮他研墨。 江卧云手握价值千金的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书案两侧,有两盏古朴的云纹烛台,古铜色灯柱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图案,灯罩则以轻纱覆盖,透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桌面。 “公子,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玄黎欣赏着公子的字迹,眼里全都是钦佩。 然而下一刻,极其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书房中的静谧,让玄黎眼皮一跳。 “开门狗,滚开!让你主子出来,否则等会有你好受的!” “玄黎!江卧云!反正设计图我已经完稿了,是你们的人不让我进来,反正这钱我是绝不会退的!” “放开我!救命啊,非礼!有人要耍流氓了!” 这极其煞风景的吵闹声让江卧云眉头狠狠皱起,握笔的手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毛笔笔尖凝聚的墨团砸在宣纸上,糊成一团。 他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玄黎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停下研磨的动作:“少爷,你别生气,我马上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说完,他一溜烟跑出书房。 江卧云喜静,最讨厌看书写字的时候被人打扰了。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了公子的雅致。 穿过长长的花廊,来到大门口,玄黎一眼便看到了和小厮拉拉扯扯的苏喜。 “臭女人,公子最讨厌写书的时候被人打扰了,你刚才声音那么大,肯定吵到他了!我跟你没完!” 小厮扯着苏喜的袖子不准她走,嚷嚷着要她给个说法。 苏喜挣脱不开,便也不再给他面子,单手扣在小厮的手背上,用力一捏。 顿时,小厮的手被捏的发出咔咔的响声,疼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我的手!” 苏喜一脚把他踹飞出去,嫌弃地掸了掸身上的灰,语气冰冷:“下次再改随便扯女孩子的袖子,我就废了你的手。”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要不是江家实在给的太多,她才不在这里过多纠缠呢。 “等一下,苏小姐。”玄黎连忙出声叫住她,嫌弃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小厮,“丢人现眼的家伙,还嫌挨的教训不够?快点给我滚进去!” 小厮不敢违抗,强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屁滚尿流跑进了院子里。 “苏小姐,刚才多有冒犯,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等小厮走后,玄黎才继续问。 苏喜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眼神冷漠:“若早知道你们江家人如此看不起人,我就不接你这单生意了,巴巴的送上门来,还要被人喊打喊杀的。” 玄黎清楚是江府下人的错,连连道歉:“苏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公子在练字的时候不许人打扰,所以别院内有规矩,任何事都要等他练完字后再汇报。” 越有钱的人真是屁事越多。 苏喜在心里疯狂吐槽,双手叉腰,不客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改日你家公子空闲了,再来我这取吧。” 说着,她翻身要上驴车,打算回家。 “苏小姐,别走啊!”玄黎连忙拦在毛驴前面,乐呵呵陪笑脸,“我家公子没了兴致,已经停止练字了,你可以进来了。” “这么说,是我打扰你家公子了?”苏喜挑了挑眉。 “不是,是下人办事不牢,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玄黎连忙高情商解释,伸手作出请的手势,苏喜冷哼一声,也不再拿乔,跟着他进了别院。 就算是乡下荒僻的庄子,这别院也修的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漫步于绿荫花径之间。 只是这院子确实有些年头,墙壁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纹,甚至还有的墙坍塌,出现了一个大洞。 见苏喜好奇地盯着墙上的洞看,玄黎解释道:“这墙壁是我家公子和西门公子比武的时候打破,当然,比武的结果是我家公子赢了。”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小炫耀。 苏喜冷漠脸。 并没有人想知道好吗? 进入书房,苏喜一眼便看到面色阴沉如水,瞳孔漆黑如墨的江卧云,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被打扰的不爽。 苏喜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坐在他面前。 反正惹事的人不是她,没什么好心虚的。 苏喜拿出修改后的设计稿,展开给他看:“江公子,这是新的设计稿,我完善了温泉的蓄水装置,还在后院添加了一个武场。” 她伸手指着后院处多出来的一大块空地:“听说你能文能武,武功不凡,这块练武场的场地我会全部用水泥铺设,保证无比坚硬,不会像外面的墙一样会被打破。” 不得不说,陆观棋这个小巧思加在了江卧云的心上,心中的火气顿时没那么重了,点点头:“可以。”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便选址招人,准备开始动工了。”苏喜把设计稿卷起来,笑眯眯地装好离开。 “江公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第57章 售卖九九乘法表 苏喜退出书房,玄黎送她出去。 “你们家公子天天都是这副死人脸吗?”苏喜忍不住吐槽。 刚才两人交涉的时候,江卧云除了眉头动了动,全程都是一个表情。 玄黎叹了口气:“自从出了那件事后,我家公子就变得十分冷漠,面无表情,常常一整天不说一句话。” “自从遇到你后,他的表情变多了,刚才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无可奈何,显然是对苏小姐你头疼不已。” 苏喜有些无语。 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了? 而且她也是无辜的啊!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作为丞相家的嫡长子,文武双全,外貌出众,江卧云得是经历了多大的事情,才会如此挫败。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已经随口问出来了:“那他遇到了什么事?” 提到这个,玄黎瞬间变了脸色,脸色难看了几分,沉默不语。 苏喜知道他是不方便说,也就不再多问了。 回到家后,与水混合的草木灰已经沉淀完成了,苏喜在灶台里升起了火,将沉淀后的水倒进大铁锅中开始烧火。 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灶台里的水已经被大火烧得滚滚沸腾,苏喜便把大铁锅端起来,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木盆中,用遮灰布盖住。 等到明天,这一盆草木灰水便会变成碱水。 然后她便去抽查沈槐序九九乘法表背的怎么样了。 此时,沈槐序一边卖力地推石碾磨石头,一边嘴里嘀嘀咕咕,背着乘法口诀表。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一五得五……” 来卖水泥的客人好奇他在背什么,忍不住问:“小孩,你嘴里嘀嘀咕咕,在念叨什么啊?” “九九乘法表。”沈槐序拿起扫帚把石碾上的石灰粉扫进木盆里。 他热得满头大汗,但眼睛亮晶晶的,脸上难得带着几分小孩子的稚气:“我娘说只要把这个背会,再难的乘法我都会算。” 那客人听到这话,笑他吹牛:“听你娘瞎说,我给我家娃请了最好的算数先生,每天教五十道题,结果他还是算不明白。” “你就这么呜里哇啦乱背一通,怎么可能学会算乘法。” “那你就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苏喜乐呵呵地走到那位客人面前,扫了眼他购买的水泥斤数,出题考沈槐序,“沈槐序,这位客人买了二十斤水泥,五十文一斤,他该付多少钱?” 二五一十。 沈槐序脑海中瞬间浮现这个口诀,不假思索道:“一百文!” “那如果他买五十斤呢?” 五五二十五。 “二百五十文!” 苏喜接连考了几道简单的题,沈槐序全都一一答对,这让她忍不住再次感叹。 这小子不愧是能杀遍整个世界的恶毒反派,脑子果然好用。 苏喜目光落到另一位客人手中的水泥上:“这位客人购买了十五斤,带来了四位顾客,付了1两银子,我们该怎么收钱?” 五五二十五。 一五得五! 一两银子就是一千个铜板。 沈槐序的大脑飞速运转,短短几秒钟便说出了答案:“给他找二百九十五个铜板。” 此时,正在以地为纸算账的陆观棋算出了答案,正好是二百九十五。 顿时,整个院子的人都沉默了。 刚才还在质疑嘲讽沈槐序的那位客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看着沈槐序,再次提出质疑。 “你们家做生意,你肯定从小耳濡目染就学会了算术,能够脱口而出说出答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大叔,我们家做生意今天才第四天。”沈槐序有些无语,又有些雀跃,“我昨天还不会算乘法,之所以进步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我娘教我的口诀。” 想到家中儿子每日因算数出错,被先生打板子打的手都肿了,这位顾客狠狠心动了,目光转向笑眯眯的苏喜,喉结滚动。 “那个……” 苏喜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男人眼前摇了摇:“这是我自己创造的口诀,简单易懂,能够融会贯通,想要学的话收费一两银子。” 这男人肥头大耳,身材臃肿,一身华贵的丝绸裹着挺出来的大肚子,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大玉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很有钱的嚣张。 而他就是整个小镇财富能排进前三的沈园外。 沈园外大名叫沈富贵,家中宅契地契数不胜数,祖宗留下来的产业丰富,镇上最大的酒楼就是他家的。 通过捐银两的方式给买了个员外的职位,算是朝廷的编外人员,整日在集市上炫耀自己的员外身份,久而久之就被人称为沈园外。 这家伙富得流油,苏喜自然不能放过他。 听到只要一两银子,沈园外大手一挥从叮当响的钱袋子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苏喜。 苏喜刚要接,他又收了回去,眯起两条小眼睛:“如果要是对我儿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你放心,我的九九乘法表能让他会做最简单的乘法。” “不过从您这聪慧的面相就能看到令郎肯定也是前途不凡,智慧过人,完全学会后,再难的乘法都不在话下。” “如果学不会,你来找我,我给你退十两银子!” 苏喜这话既让沈园外放宽了心,也把他和他儿子高高捧起,哄得服服贴贴。 沈园外两条小眼睛舒展,把银子放在苏喜手里。 苏喜对沈槐序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写一份九九乘法表来,卖给了沈园外。 等沈园外走后,沈槐序直勾勾盯着苏喜。 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那么直勾勾盯着,盯得苏喜破防了,咬牙拿出二十文钱给他:“知道你想要好处费,给你。” “以后有想学的小孩就领到我这来,每卖出去一份,我就给你相应的提成。” 沈槐序这才眉开眼笑,美滋滋收好铜板继续干活。 苏喜痛失二十文钱,磨着后槽牙:“真不知道这幅见钱眼开的嘴脸是跟谁学的!” 默默算账的陆观棋手一抖,在地上写下苏喜的名字。 而目睹全过程的姜大强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他想让女儿姜小梨嫁进大户人家,做管家的正妻。 第58章 肥皂制成了 想管家必定要先学会算账,他和姜母都大字不识一个,自然是没办法教导姜小梨。 若是让姜小梨打着来找沈槐序玩的幌子,每天来这偷学,肯定能学会算账。 打定主意后,他便打算明天就让姜小梨来找沈槐序。 第二天,苏喜起床伸了个懒腰,掀开盖在木桶上的遮尘布,里面的液体放置一夜后已经变成了淡黄色,这就是碱水,是制造肥皂的关键材料。 接着把碱水重新倒回大铁锅里,在澡堂里点起火,重新加热烧沸后,再将系统奖励的二十斤猪油倒入。 苏喜两只手握着木棍不停的搅拌,让猪油和碱水能够充分融合在一起,不到一会,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锅中的水分随着灶台里熊熊燃烧的烈火不断减少,蒸发到一大半的时候,陆观棋揉着惺忪睡眼起床了,没闻到厨房像往日一样传出饭菜的香气,皱着眉走进来。 看到苏喜正在用力搅拌一团白乎乎的东西,他皱起眉:“苏喜,你在搞什么啊?这怎么一点香味都没有,能吃吗?” “这不是吃的,这是肥皂。”苏喜挽起袖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陶罐,里面装的是细盐。 往猪油和碱水混合物中加入盐,是为了增加肥皂的硬度,也能加快肥皂凝固的速度。 再次把盐搅拌均匀后,苏喜又拿出上次系统给她的一块肥皂。 这块肥皂已经被她用刀提前削成了肥皂碎,散发出浓浓的玫瑰香,把肥皂碎一起加入锅中,等待融化后再次搅拌。 锅中的肥皂也散发出了淡淡的玫瑰香气,呈现出了好看的粉红色。 接着她在把从山上砍下来的粗竹子锯成均匀的小段,用中间的空洞来做模具,把肥皂倒了进去。 足足倒了十根竹子,锅里的肥皂才用完。 陆观棋越看越感觉脑子越乱,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倒是让他十分喜欢。 苏喜让他把锅刷干净,自己则把十根竹子放在阴凉处静置,等待里面的肥皂凝固。 吃早饭的时候,姜大强带着姜小梨来了,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小米饭和酸辣土豆丝,异味明显。 他想带女儿一起在这里吃饭。 往嘴里扒饭的陆观棋有些不高兴,虽然他昨天帮姜大强说过话,但今天却看不惯他的做法:“兄弟,你来吃就算了,怎么还把孩子带过来了。” 在这场赌约中,苏喜愿意管他饭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想到这家伙倒是会得寸进尺。 一人吃半锅饭不够,还要再带个拖油瓶来。 姜小梨小嘴一瘪,眼睛中顿时充满了泪水,躲在姜大强后面怯生生看着陆观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作为重生者,她懂得示弱是女人的优势,尤其是小孩子。 果然,沈槐序看不下去了,站起来把她拉到桌前,给她拿了个碗:“陆大哥,小梨吃的很少,我把我的一半分给她就够了……” 陆观棋顿时两眼一黑,险些被气晕过去。 前几天可是姜小梨挑唆沈槐序把苏喜当成妖物,往她身上泼鸡血。 没想到这蠢货还护着姜小梨,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槐序,你难道忘了,那天晚上都是因为他我们才会被狼群围困,要不是苏喜放……” “够了!”苏喜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道,“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饭,想吃就吃吧。” 不是她突然变大方,而是村长正满个村庄找纵火犯,要求纵火犯补偿村民们受到的损失。 她担心陆观棋说漏嘴,姜家以此为要挟。 再说现在有系统,粮食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需要的是人手。 姜大强每天干的活比陆观棋和沈槐序两人加起来干的活还要多,要求只是填饱肚子,对她来说简直是赚翻了。 苏喜都发话了,陆观棋无话可说,只是郁闷的往嘴里扒饭。 这两人怎么回事? 怎么一转眼都被姜家人迷惑了? 姜小梨吃起饭来斯斯文文,饭量不大,期间眼珠子在沈槐序和苏喜之间来回打转,生怕错过了什么。 来之前,姜大强嘱咐过她,要好好学苏喜身上的本事。 吃完饭后,苏喜把碗一推,步行到了姜家的庄子,在一处山脚下选了个建新房子的好地方。 这地方依山傍水,离半山腰的温泉不远。 而且这个地方地势高,雨水多的天气不会被洪水淹,离沟谷远,山坡平缓,也不会有泥石流的危机。 苏喜从专业角度把每个方面都考虑到了,然后便是招人建房子。 古代人建房子,老百姓都是自己或叫上亲戚一起把房子建起来,只有在打地基架房梁的时候才会去找木匠。 而大户人家则会直接去找专业的建筑队来建房子。 这个小镇一共有两个建筑团队,一个说榫卯坊,里面的木匠都是传承几代的老木匠,使用"榫卯"技术的实力极其强大。 而另一个则是新兴的建筑团队,名字叫斗栱轩,是几个年轻的木匠一起建起来的,价格低廉,给钱就干。 虽然苏喜很想选第二个更便宜的,但无奈,这个镇上只要稍微有点钱的人家都只会找榫卯坊来建房子。 一是因为榫卯坊已经成立百年了,里面个个都是老木匠,手艺有保障。 二是因为斗栱轩的建立者名声不好,外界都传他背叛师门,和自己的师傅抢饭时,不懂得尊师重道。 古代人对这些莫须有的名声很看重,苏喜担心江卧云那个老古板也会介意这个,决定选第一个建筑团队。 回到家后,苏喜飞奔跑到放有十根肥皂的阴凉地,用菜刀轻轻把竹子劈成两半。 里面原本如浆糊一样的液体已经凝固,散发出淡淡的玫瑰香味,好闻极了。 肥皂做成了! 看到这温润如玉的成品肥皂,苏喜心里十分高兴,立刻打来了一盆水打算试试效果。 如果这肥皂好用的话,那她就是又开辟出了一条赚钱的道路。 陆观棋看到这一幕立刻凑过来,望着那块圆滚滚的东西。 他早就好奇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了。 第59章 新的商机降临 “这是什么?”陆观棋问道。 “这是肥皂,比我们平常用的皂角洗澡,洗衣服会更干净。”苏喜把手伸进盆里打湿,然后摸了两把肥皂,掌心瞬间出现了一些细小的泡泡。 随着两只手合在一起揉搓,泡泡越来越多,把手掌心的纹路和指缝里的脏东西洗得干干净净。 洗完后手心手背也不拔干,反而十分滋润,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苏喜又抓起陆观棋的衣角,上面沾了油污,无论怎么用清水洗也洗不干净。 放在盆里打湿浸泡后,涂上肥皂,轻轻揉搓了几下,上面的油污并被洗得一干二净。 “这东西竟然能把脏衣服洗得如此干净!”陆观棋不由得十分震惊。 为了洗干净这衣角的脏污,他可是把手都搓烂了,没想到苏喜用了这叫肥皂的东西,轻轻搓了两下就搓掉了。 “那当然了。”苏喜得意地挑了挑眉,“如果不好用的话,我干嘛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做它呢?” “这肥皂的效果不错,到时候我要将它分成小份拿到集市上卖,肯定会有很多人买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额头因为太阳的照射溢出一层细密的汗水,碎发凌乱贴在额前,肤白唇红,五官清秀而又温婉,一双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 陆观棋一愣,忍不住问:“现在的水泥生意已经够赚钱了,再加上制作肥皂,你忙得过来吗?” 帮苏喜算账的这几天,陆观棋敢保证她一天赚的钱抵得上不少村民一年赚的钱,绝对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人了。 “怎么会嫌赚的钱多呢!”苏喜义正言辞道,“我不仅要摆摊做生意,以后还要在镇子里有自己的产业。” “酿酒、制糖、客栈,这些我都要做,一步步把产业扩大到县城、府城、京城!” 她对她说的话极有信心。 陆观棋则盯着她红艳艳的嘴巴,一时之间不由的看入迷了。 若是别人放出这番话,他只会笑对方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可苏喜说出这番话,他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一定能做到。 或许是因为苏喜给她的惊喜太多了。 接着,苏喜把剩下的九根竹子全都拆开,用菜刀把圆滚滚的肥皂柱均匀分切,一根竹子可以切出十块肥皂。 留两块放在水井边洗脸洗衣服,剩下的全都用草纸包起来,等到集市的时候拿去卖。 然后苏喜又把灶台下面的草木灰用簸箕把杂志颠出来后,加入一定比例的水静置。 忙完一切后,她扫了一眼院子。 沈槐序算账收钱称水泥,姜大强和陆观棋一左一右推动石碾把制水泥的各种原料碾成粉,晚上再由苏喜按照配方烧制足够量的水泥,留着明天卖。 白天基本上不需要她怎么操心了。 这样她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发展其他生意。 “你们在家好好干活,我有事出去一趟。”苏喜打了个招呼,便挎着篮子出去了。 等她走后,姜小梨立刻好奇地跑到水井边,用手戳了戳肥皂。 肥皂粘在手上黏黏的,香香的。 接着她学苏喜的在井里打了一桶水,把手泡湿,摸了摸肥皂,然后用力搓手搓出越来越多的泡泡来,玫瑰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这让姜小梨十分欢喜。 沈槐序看到这一幕,也围了过来,好奇地盯着姜小梨把手放进水里洗掉泡沫。 顿时,两只小手被洗得无比干净,指甲缝里的黑泥也全都洗出来了。 姜小梨把手对准太阳,看着白白净净的小手,心中喜欢又惊叹:“这个东西洗手洗的好干净啊!” “槐序哥,你娘真厉害,什么都能做出来,若是把这个拿到集市上卖,肯定会引得贵女小姐纷纷来买,赚很多很多钱的!” 就连她现在都想拿一块回家洗澡的时候用了。 沈槐序学着她的样子,也用肥皂洗了一遍手。 因为常年干活,他的手上有不少细小的口子,里面填满了灰尘和沙砾,手背干燥起皮。 而用肥皂洗完手后,不仅伤口干净了,就连干到爆皮的地方也变得十分滋润舒服。 这让沈槐序更加下定了要偷偷学会苏喜本事的决心。 只要学会几招,并推广到整个国家,他就能很快富裕起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而苏喜则挎着小篮子去榫卯坊请师傅。 入墓的远处是起伏不定的山脉,层峦叠嶂,苍翠欲滴,山下则是金灿灿的麦田,今年的雨水足太阳足,庄稼作物都长势极好,老百姓正在收割。 路两边的柳树下,偶尔能看到放牛的小牧童靠在树干上睡觉,老牛则温顺的守在旁边吃草。 榫卯坊在隔壁李家村,这个建筑队里的木匠不建房子的时候都是在家做农活,有活的时候都会聚集到领头人李延家里。 一路打听着,苏喜找到了李延家的房子,顿时被他家的大门给惊住了。 李延家的大门有点像苏喜看过的其他朝代的垂花门,门上檐柱不落地,悬于中柱穿枋上,柱子上雕刻着各种鲜艳的花朵,以怒放的牡丹花为主。 这门形制完整,上面的装饰精美绝伦,内外屋顶的连接处有一道凹槽,等雨季的时候雨水可以顺着凹槽从两侧流出,减少了门檐前方滴水,有效保护了门槛和台阶。 这扇大门可以说是整个李家村最为亮眼的存在,苏喜猜这也是榫卯坊的炫技之作,为的就是来找他们建房子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实力不俗。 这也免去了许多猜忌和考验。 苏喜抬手便开始敲门。 砰砰砰。 “有人在家吗?我是来找建筑队建房子的!” 随着门闩抽动的声音,大门打开,一个白发苍苍,身材瘦削的老人走出来,一双眼睛如鹰眼般死死盯着苏喜,语气极为不好:“就是你敲的门?什么事?” “师傅,我想在灵秀山在山脚下建一座别院,设计图已经画好了。听说你这边的工匠手艺好,想请你帮我建房子,钱的事好说。”苏喜客气道。 她并不太在意老人的态度。 毕竟有本事的人都傲,有点脾气很正常。 第60章 贪婪的李工头 听到要建房子,李延的脸色和气了不少,侧开身让苏喜进来:“进来吧,具体细节我们详谈。” “好。”苏喜跟着他进门,发现院子里面极为杂乱。 墙上上立着大大小小的木板,地上堆满了木块、锯子和刨子等工具,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木粉,寻找下脚的位置都难。 苏喜一边找路一边在心中感叹。 这李延还真是只做表面功夫,里面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家,至少应该收拾的好一点。 李延随便从角落里拖出一张落满木粉的长凳,递给苏喜。 接着,他坐在另一条长凳上,如同审犯人一样开始问话:“你家里有没有人当差?建房子的银两是多少?要建多大的房子?” 苏喜担心他漫天要价,便谎报身份:“家里没有人当差,手里的钱都是这些年做小生意攒的,自然是越节省越好。房子要盖的大,按照我的设计图纸来。” 从苏喜的回答中,李延判断她没有背景、没有钱,手中的钱堪堪够用的时候,脸上的和缓再次消失,变为不耐烦。 “好吧,我说下榫卯坊的规矩。” “一、所有工匠工资日结,一天100文,而我作为资历最老的工匠,一天要150文。二、中午饭要管饱,不能吃得差。三、天热天冷我想要休息就必须休息,毕竟这里的工匠年纪都不小了,要以身体为重。四、我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划脚,所以建房子的事都要听我的。” 听到这些离谱的要求,苏喜捏紧了拳头。 这哪里是去当木匠建房子,分明是去当她的活爹! 只是她设计的宅院,有些工序建造起来十分复杂,只有有经验的老工匠才能把握。 为了赚钱,苏喜选择忍了,长叹一口气:“工钱和午饭没问题,不耽误建房可以随便休息,建设房屋上只要按照我的设计稿来,其他的一切都随你。” “好。”李延点点头,抬手指向大门,“我明天会召集其他工匠过去,你请回吧。” 苏喜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他领进门,又莫名其妙被赶出来。 听着身后大门关闭的砰声,苏喜脸色越发难看。 这李延的态度不像是去赚钱,倒像是她求着他做,这次的别院建造怕是会不太顺利。 第二天,苏喜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李延才带着工匠从李家村赶来,进二十个人浩浩荡荡,个个神情傲慢。 “不好意思,有几位工匠上午在家干活,耽误了些时间。”李延嘴上说着抱歉,脸上的神情倨傲,没有一点歉意的意思。 而他身后的工匠大多都和他差不多年龄,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 “没事。”苏喜压着怒气笑了笑,“我先带你们去房子的选址看看吧……” 她话还没说完,李延出声打断:“苏小姐,我们还没吃饭,而且我们的工钱都是先付后干。” 吱吱—— 苏喜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皮笑肉不笑。 拼多多都开先用后付,结果这帮工匠还搞先付后干! “可以,不过你们人多,等我做好饭你们吃完,就已经下午了,我只能付你们半个天的工钱50文。” 听到这话,立刻有工匠不满了。 其中一个身材壮得如小山,肌肉发达的壮汉嚷嚷道:“我们上午就出发了,凭什么只算我们下午的工!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 “对啊,做饭慢是你的问题,反正我们上午已经到了!” 李延也拉长了脸,皱眉道:“苏小姐,工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今天就付我们全天的工钱吧,明天我们会早点来。” 这一刻,苏喜算是明白李延昨天为什么要问她那三个问题了。 这是判断她有没有背景撑腰,一旦知道她身后空无一人,就会像现在一样做尽无赖的事。 而就在这时,姜大强悄悄靠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喜娘,你好像被骗了,榫卯坊之前都是每人一天80文的工钱。” 他的话就像一个惊天雷一样,在苏喜耳边炸开,使她猛然攥紧了拳头。 反复践踏她的人格没有关系,但若是敢多收她的钱,就别怪她赶人了! 苏喜磨了磨后槽牙,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今天不需要你们怎么干活,付一天的工钱实在是太多了,你们在其他家做工也是这样收费的吗?” “没错!”那大块头壮汉不假思索道,“既然雇了我们榫卯坊,那就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那好吧,他们中午都管什么饭?” “小米粥,杂粮窝头。” “那你们问他们要多少工钱一天?” “80文……”大块头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说漏嘴了,身体顿时绷紧,紧张看了眼李延。 果然,李延脸色难看起来。 苏喜冷笑,那笑容阴测测的,如同黑夜中滋生出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李工头,你不仅每个工匠多报20文,更是要我付你150文一天,我想知道,你多大的脸啊?” 这下那些工匠的也愣住了。 大块头再次心直口快:“李叔,你不是说你也只要100文一天吗?” 李延脸色更难看了,比灶台里的锅底灰还要黑上三分,不理会大块头,咬牙看着苏喜:“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付不起工钱是吗?若这样,那我们也没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 “不是付不起,而是不想花钱雇一群孬种。”苏喜眼眸如冰,语气坦荡,摊了摊手往外赶人,“各位请回吧。” “你别忘了,这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一家建筑团队,把我们赶走,你的房子就永远建不成了。”李延还想威胁。 而他确实有威胁的资本。 这里的百姓大多数都请不起工匠盖房子,能盖得起房子的有钱人家自然会选手艺更好的榫卯坊,其他建筑队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而几十里开外的建筑队自然不可能每天磨破脚掌,走来干活。 所以李延吃定了苏喜不会赶他们走。 但她却没料到,苏喜冷冷一笑:“只有你们一家?李工头莫不是忘了,李家村村尾的榫卯坊,据我所知,榫卯坊的工头还是你的徒弟呢。” 第61章 女流氓,你跟我出去! 李延听到斗栱轩这三个字,脸上的神情从生气转为愤怒,身体在微微发抖,显然十分痛恨斗栱轩和斗栱轩里的工头。 “他庞何不尊师重道,多次以上犯下,逼得师母下跪求饶,我见他冥顽不灵将他逐出师门,是个实打实的恶棍。” “而且他本事没学到家,建出来的房子既不美观也不结实,虽然工钱少,但日后要经常维护,得不偿失。” “苏小姐确定要请他来做?” “没错。”苏喜毫不犹豫回答,顺便把李延鄙视了一通,“我喜欢拿钱听话的人,就是请回来当大爷,毫无信誉可言。” “就算庞何的手艺再查,我也有信心把他调教出来,所以不劳李工头费心了。” 李延的嘴唇紧绷成一条线,一双鹰眼中压着浓得化不开的怒意,恶狠狠撂了句话:“好,那你别后悔!” 说着他转身就走。 其他的工匠都跟上去,同样对苏喜没有好脸色。 看到这一幕,姜大强有些后悔。 苏喜性子暴躁易怒,他应该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刚才那件事。 “喜娘,斗栱轩恶名昭著,工头庞何更是人人喊打,你确定要请斗栱轩?”姜大强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若是江公子知道你这样做,生气怎么办?” “他已经把负责全交给我了,没有权利再插手。”苏喜摆摆手,毫不在意。 作为建筑设计师,她深知想要把设计图上的建筑复刻在现实世界里,需要设计师和工程队高度配合。 现在榫卯坊就仗着身份胡乱闹事,以后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乱子,不如现在就把他们换掉。 苏喜回了趟房间,把写有加减乘除剩下的口诀的宣纸交给沈槐序,叮嘱他:“今天继续背诵,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抽插,错一个公式抄100遍。” 沈槐序乖乖接过。 姜小梨更是眼睛一亮。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等苏喜走后,姜小梨立刻凑过去,眼巴巴看着沈槐序:“槐序哥哥,你能教我吗?” 面对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沈槐序自然不会拒绝,温柔点头:“可以,你先背,背熟后我再给你解释。” “谢谢哥哥!” 两小只相处的其乐融融,陆观棋则躲在一边暗中观察,盯着姜小梨。 别人不知道这姜小梨安的是什么心思,他可以知道! 所以要盯住她! 苏喜又去了一趟李家村。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当头,阳光火辣辣撒向大地。 劳作的百姓们已经归家吃饭避暑去了,田野里看不见一个人。 万里无云,天空蔚蓝,及时热得人满头大汗,也不得不说这是一副漂亮的风景画。 苏喜顺着村路到了李家村村尾,入眼是一座小破庙,靠近破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庞大哥,我们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来找我们的活都是低到不能再低的活,又累又不挣钱。” “李延那老东西还到处抹黑你,吓得有钱人不敢来,不如我们回家,在家里开个铺子得了。” 苏喜透过破庙门上的洞往里面看,看到两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小伙子在锯木板。 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少年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个子高一点的少年则面带笑容,不急不躁,认真听他说话,不反驳也不拒绝。 随着他每一次拉起锯子,肩头的肌肉便高高隆起,身形矫健。 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硬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豪爽劲。 这应该就是斗栱轩的工头庞何了。 看这脸蛋,看这肌肉,不像是会做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 苏喜感觉里面一定有误会。 接着,便听到个头稍矮的青年继续道:“那李延真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蛋!” “明明我们是交了学费来跟他学木匠,与那些不交学费的徒弟不同,可他却一样抽我们的成,辛苦干一天80文,他拿走70文,只给我们10文。” “你不过是让他减少我们这些交学费的抽成,结果他妻子直接下跪往你身上泼脏水,将我们赶出榫卯坊,毁了我们的名声……” 听到这里,苏喜大概是明白了。 李延收徒分为两种,一种是交学费,一种是不交学费。 交学费的徒弟是花钱学本事,学成之后干活,应该和正常的工匠一样拿钱。 不交学费的徒弟则是等学成之后,干活得到的工钱让师傅抽走一部分,当做之前的学费。 可李延实在是太贪了,想要两头吃。 庞何忍不下去,提出减少抽成的比例,结果被恼羞成怒的李延泼了一身脏水,赶出斗栱轩。 两个人的梁子就此结下,庞何带着其他遭受不公的学徒成立了斗栱轩,想抢榫卯坊的生意。 可他还是低估了人言可畏,来找他的只是最低等的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更别说发展起来与榫卯坊抗衡了。 庞何用力锯着木板,很快赤着的上身覆了一层薄汗,整个人越发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惫。 “所以我们才不能离开,不仅是证明我们的名声,更是让李延把欠我们的吐出来!” “说的好!” 苏喜最欣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忍不住推门走进去,两只眼睛黏在庞何块块分明的腹肌上。 “那就由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只是她忘了,这是古代,男女之间要避嫌。 不认识的人之间话都不能多说,更别说现在苏喜直勾勾看庞何的身子了。 “啊!女流氓!” “你是谁啊!快出去!” 两个人愣了一下,下一刻尖叫着双手捂住胸口,扭捏羞涩得像个小媳妇,不知道是先把苏喜这个登徒子赶出去,还是先回房穿衣服了。 尤其是庞何,白白净净的皮肤已经羞成了粉色。 苏喜意识到自己唐脱了,连忙退出去:“不好意思,你们先穿衣服,然后我们再谈!” 说着,她便赶紧退了出去。 嘿嘿!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清澈羞涩的小伙子了! 等她关上门后,庞何和另一个青年才跑回庙里穿衣服。 “刚才那女人脸皮可真厚,看到咱俩光着身子也不怕,反倒要我们进来换衣服!” 第62章 跟着苏姐混,吃香喝辣 庞何也是心有余悸,走南闯北这么久,见到的女子无一例外都是柔情似水,含羞带怯。 可刚才那个女子看到他们两个赤着上半身,没有半点看到不该看的害羞,反倒是他和左进宝一惊一乍,像两个毛头小子好了。 “别说了,快点把衣服穿好,别让人家久等了。” 庞何让左进宝别再说了,飞快往身上套上衣。 再怎么说那女人也是客人,还在外面等着。 左进宝叹了口气,把衣服上的扣子一直系到最顶端,整个人包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脸和小半截脖子。 “客人又怎么样?她看了我的身子,我还没让她负责呢!” “更何况来找我们的肯定是些没人愿意干的杂活,不仅累还赚不到钱,不如不敢。” “闭嘴,等会见了客人,可不准说这种话。”庞何脸色严肃了几分,“人要吃饭活下去,再难的活我们都要做,而且这也是锻炼我们的好机会。” 说着,他便先推开门出去。 这老木门年久失修,尽管他只是轻轻一推,但还是发出‘吱嘎’一声巨响,震得房顶上的石头脱落。 左进宝回头看了眼,寺庙的地上是他们凌乱的铺盖,不到半天,又被尘土覆盖了。 他叹了口气,认命跟上。 庞哥说的对。 他们还要吃饭,还要活下去。 只有干活赚钱,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而此时,苏喜还在庙外面等着。 夏日的太阳尽管过了晌午也还是毒得厉害,热的她呼呼冒汗,耳畔两侧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 她忍不住嘀咕:“现在的遭遇怎么似曾相识啊?” 刚才她不过是看了那么一眼,庞何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正想着,庙门再次打开。 庞何走出来。 对上苏喜目光的那一刻,他脑袋里不停回放着刚才被看光的画面,再次小脸一红,磕绊道:“不好意思,天这么热,让你在外面等了这么久。” “没事。”苏喜摆了摆手,不在意道,“里面外面都一样,你看你呆在里面,反倒比我呆在外面热得脸还要红。” 听到她这话,庞何的脸更红了,不敢看她的眼睛:“进来说吧。” “好。”苏喜跟着他进了寺院内。 刚才只顾着看肌肉了,这次她才看清楚破庙中的景象。 院子里面摆满了各种木材,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木粉,角落里摆放着破旧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个塌了一边的土灶。 这应该是他们生火做饭的地方。 其中的一面墙下,摆着许多木雕,十二生肖中的子鼠、丑牛、寅虎、卯兔等,还有老虎、豹子,个个雕刻的栩栩如生。 足以看出,庞何的手艺完全不输李延。 这是办公环境跟李工头家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 苏喜心里感叹,这李延可真够狠。 庞何再怎么说也是交了学费的徒弟,可他为了分红,抢占生意,把人家逼到这个地步。 真是过分了。 见苏喜一直盯着院子看,左进宝只觉得丢脸又恼怒,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事就走,等会我们还要上山砍柴呢!” 平日里没活干的时候,他们要上山砍柴卖钱个。 “进宝,你怎么说话呢?”庞何训了他一句,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看向苏喜,开始报价,“您是要修院墙还是补屋顶?修院墙20文,补屋顶30文。” 听到这个价格,苏喜十分惊讶。 她想过斗栱轩的价格低,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低。 “这是一天的价格,还是修好后的总价?” “修好的总价格。”庞何笑着回答。 “不管院墙有多塌,屋顶有多破,都是这个价格?” “你想得美!”左进宝以为来了一个钻空子占便宜的人,生气道,“一天的工就能修好的破损是这个价格,如果需要多天才能修好的话,按每天20文来算。” “进宝,20文是修好后的总价,你怎么能坐地起价呢!”庞何没想到左进宝故意歪解了他的意思,再次皱起眉头。 见庞何不配合自己,拆起台来,左进宝越发恨铁不成钢。 当初他们一起离开榫卯坊,选庞何做工头,就是觉得他人仗义,刚正不阿,什么都敢说。 现在反倒因为他太刚正出现问题了。 定最低的价,干最多的活。 见左进宝气急败坏,苏喜逗他道:“这可是你们工头自己说的,不管多少活,都是这个价格。” “倒是你,嘴里含含糊糊没句真话,我看你是想一开始把价格报便宜,等后面完工后再反悔,收取超高的费用。”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左进宝气得脸都红,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说出来了,“只有李延那个无耻之人才会做欺骗别人的事,我们做生意堂堂正正,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走!” “闭嘴,你这是什么态度!”见他三番两次开口赶客人,庞何气得抬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训斥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给我回屋去!” 这一巴掌可把左进宝委屈坏了,半大的小伙子眼眶里浸满泪水,脸憋的通红,整个人大爆发。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上次你接活报20文钱,结果那人钻空子,让你把他家墙全都修了一遍,整整干了三天!” “三天就赚20文,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那有什么办法,来找我们的活那么少,我只能把工钱压到最低。”庞何也很委屈,“而且我只让你干了一天活,剩下两天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干的,你还想怎样!” “我不是觉得干的活多,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累,不想看到我们的白白付出!” “在积累足够的客人之前,这些付出都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他们是把我们当成冤大头,等以后有钱了还会去找榫卯坊的人建房子!”左进宝狠狠抹了把泪水,转头冲着苏喜大吼,“20文是一天的价格,如果你觉得贵可以走!” 这两个小伙子都被自己惹生气了,苏喜连忙拿出钱袋子晃了晃,里面的银子碰撞声清脆。 “我没有嫌贵,只是觉得这价格太低了,还不如种地赚钱呢。” 第63章 沈员外请外教 “所以来帮我建房子吧,我按照榫卯坊的要价给你们开工钱,一天80文,包三顿饭,但唯一的要求是你们要听我的话。” “我让你们怎么干,你们就要怎么干,能做到吗?” 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兄弟听到这话,顿时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喜,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 “你给我们开多少钱?” “每天80文,帮我建房子。”苏喜又拿出了设计稿平铺在桌子上,展示给两个人看,“你们到时候多招些人,也是80文一天,抽多少成我不管,但是要争取在冬天来临前把这别院建好。” 这设计稿中最大的亮点便是温泉,而泡温泉的好时间自然是冬天。 确定苏喜不是在逗他们后,两个人心中顿时涌现出狂喜,抱在一起欢呼。 “庞哥,我们终于接到大单子了,我们要赚钱了!” “进宝,等这单完工后,你就有钱回去娶二丫了!” 庞何直接把矮他一个个头的左进宝抱起来转了一圈,刚才吵架的愤怒烟消云散。 苏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等两个人意识到高兴过头了,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尤其是左进宝,不好意思向苏喜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 “没关系。”苏喜摆了摆手,毫不在意,转头看向庞何,“不过你们的定价确实有问题,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善良,给你们机会。” “想要把这个建筑队做起来,还是好好想想定价的问题吧。” 说着,她又拿出了一份合同。 这合同是她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编写的,把所有出现的问题都罗列在了里面,保证了双方的利益。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这个签了吧,签完合同后在别院未完工前你们想提前完工、不认真干活、倒卖材料等问题,我都可以收回你们的工钱。” “好。”庞何结果合同看都不看,毫不犹豫签上了名字,接着递给苏喜,“签好了。” “还有一份。”苏喜指了指下面,“这两份契约是一样的,如果我拖欠工钱、不给你们管饭、恶意欺压你们,你们也可以拿着这个衙门告我。” 庞何依然是毫不犹豫签上。 见他如此干脆,苏喜忍不住问:“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连看都不看,不怕我在这契约里面动手脚?” “不怕。”庞何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而且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现在苏喜就是斗栱轩的救命稻草,能不能就此崛起,就看这一次了。 “好。”苏喜满意点了点头。 她喜欢干脆有野心的人。 “我叫苏喜,家住在永安村,明天早上准时到永安村村口,我在那里等你们。”苏喜抽出一份合同装好,转身要走。 没想到庞何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我们,而不是榫卯坊?” 外面传他是恶棍的谣言传的满天飞,苏喜肯定听到了。 但为什么还会选择他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的技术比李延更好。”苏喜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径直离开了。 这却给庞何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刚回到家,苏喜一眼便看到了沈园外,手里还牵着个缩小版的他,两条眯成线的眼睛,挺着圆滚滚的肚子。 沈园外一看到苏喜,立刻眉开眼笑迎了上来:“苏喜,多亏了你上次给我的什么乘法表,我儿子算乘法再也没出过错,我特意带他来感谢你。” 说着,他在小胖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把缩小版的瓜皮帽都拍掉了:“沈聪,还不快谢谢老师。” 小胖子笨手笨脚地弯腰捡起瓜皮帽戴好,老老实实对苏喜行了个礼:“谢谢老师。” “不客气。”苏喜越看越觉得这小胖子好玩,去屋里找了两块栗子糕给他,“来,吃点心。” 没想到这沈聪只是抽动鼻子闻了闻,接着便一把推开了,有些嫌弃道:“老师,我只吃饽饽房的点心,其他铺子的点心我吃不惯。” 苏喜:“……” 这饽饽房她自然知道,味道好吃,但价格极高,是达官贵人们常去的糕点铺子。 只是这小镇太穷了,没有饽饽房的铺子,想要买的话必须到几十里外的邻县。 平时苏喜都是躲起来一个人吃栗子糕,生怕被别人看到了要分享。 而今天她难得分享,却被嫌弃了。 “你可别生气,我儿子嘴馋,挑食挑惯了。”沈园外连忙出来打圆场,他原本想从苏喜的手里接过栗子糕吃下,化解尴尬。 只是那小胖手在半空蠕动了半天,最终还是不忍委屈自己,垂到了身侧。 “哈哈。”他干笑两声,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补,“咱们镇上的栗子糕也挺好吃的,就是甜度低了点,放的油腻了点,造型别致了点,其他都还好,哈哈。” 苏喜:“……” 这和直接说她手里的栗子糕是垃圾有什么区别? 苏喜面无表情队沈槐序和姜小梨招了招手,把两块栗子糕分给二人:“去吃吧。” 两人眼睛一亮,兴奋地接过栗子糕,吃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姜小梨,脸上的梨涡比栗子糕还甜,仰头对着苏喜笑:“谢谢苏姨。” 苏喜揉了揉她的头,一时间觉得她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去玩吧。” 两小只吃完栗子糕,像小鸟一样跑出去玩了。 苏喜转身不咸不淡地看着沈园外和沈聪:“沈员外不必专门来谢我,你已经付过银子了,请回吧。” 说着,她转身要回屋。 “苏老师,先别走。”沈员外变戏法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钱袋子,笑咪咪塞到苏喜手里,“这里面是30两银子,我想让我儿子在你这上几天课,把加减乘除全都学会再回去。” 苏喜掂着手里袋子的重量,脸上瞬间浮现了明媚的笑容:“沈园外,你看你这多见外啊,教你儿子学算术就是捎带手的事,还掏什么钱呀。” “应该的,我不差这点钱。”沈园外拍了拍腰间挂着的钱袋子,鼓鼓囊囊里面全都是银子。 第64章 姜小梨的威胁 苏喜抽了抽嘴角。 幸好这沈园外只是买了个编外闲职,若是真考中当了官,这张嘴怕是够他死800回了。 反正她已经把加减乘除的教案写好了,到时候就让沈聪跟在沈槐序的后面,给沈槐序分点钱把她教会。 第二天一早,苏喜还没起床呢,便听到了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惊得她从床上坐起来,蹙起秀眉。 这一大早,是谁在外面敲门? 她穿好鞋子去开门,门外正是庞何带着一大帮工匠,乌泱泱差不多有十几个人,全都是年轻精壮的小伙子。 见苏喜来了,庞何笑着脸开一口白牙:“苏小姐,我把工匠们全都带来了,本想再招些人,但你也知道我名声不好,人家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干,实在是抱歉。” “没事,我们今天先去看看地,不需要太多人,以后再慢慢招。”苏喜开门让他们进来,打着哈欠往厨房里走。 她承诺过会管早、中、晚三顿饭。 只是没想到斗栱轩的工匠们会来的这么早。 “你们先坐下休息吧,我去做饭。”说着她从系统里取出十斤大米和十斤小米,倒进大木桶中清洗。 这顿早饭算是把系统里的存粮吃干净了,等会她要到集市上买粮食了。 再把剩下的土豆和猪肉取出来,做土豆丝炒猪肉。 左进宝看到苏喜拿出大块大块的猪肉和白净喜人的大米,馋得哈喇子都要掉出来了。 原本他还担心苏喜是骗子,骗他们上工。 但现在看来,若顿顿能吃大米和肉,就算是骗子他也心甘情愿。 而庞何的关注点则和其他人不一样,用手抚摸着盖院墙的水泥,琢磨了半天也没猜出这究竟是什么。 他忍不住问道:“苏小姐,你这院墙是什么做的?我从没见过有这么结实的材料,用脚踢都不变样。” “你听说过水泥吗?”苏喜把木桶里的淘米水倒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个关子。 “知道。”提到水泥庞何有些激动。 水泥修建的房子风吹不坏,雨淋不坏早就传遍了十里八乡,庞何一直想买一斤水泥看看神奇之处,只可惜囊中羞涩 “听说卖水泥的是个奇女子……” “没错,就是我。”苏喜笑着回答,“这院墙全都是用水泥修建的,到时候建别院也是用水泥,我会教你们如何使用。” 庞何更加激动了,定定看着苏喜,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问题:“苏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你给我看的设计图也是你画的吧?” “没错,你很有眼光。”苏喜有些得意,神情飞扬。 以上辈子对古代和现代的建筑研究,她敢保证,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她更懂如何设计房子。 听到这话,庞何眼里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郁,暗下决心。 苏小姐是个有本事的人,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听苏小姐的话,让自己有所长进。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饭菜端上桌。 斗栱轩里的工匠吃得一个比一个欢,大口大口往嘴里扒饭。 陆观棋被他们的吃相吓到了,忍不住吐槽:“知道的是人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野猪拱槽呢,苏喜,你是不是傻,为什么非要让他们来家里吃饭?” “别装了,当初你遇到大米饭的时候吃的比他们还欢。”苏喜斜了他一眼,“只有吃饱了才有劲干活,缩短工期。” “不过让他们到家里吃饭,我天天要给他们做饭炒菜确实累,得找个人帮我……” 苏喜不怀好意的目光在陆观棋身上上下打量。 陆观棋吓得连连摆手,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别看我,我天天和姜大强一起推石碾,下工后累的走不动路,哪有时间帮你做饭。” 苏喜遗憾地摸了摸鼻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姜小梨。 这小丫头最近天天跟在沈槐序的后面,学习加减乘除,为以后当家做主母做准备。 之前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现在她可以以此为要挟,让姜小梨来帮她干活。 想到此,苏喜越发觉得可行,打算从集市上回来后就找她商量。 吃完饭后,苏喜带斗栱轩的工匠们去看了选地,让他们开始铺地基。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姜小梨跟在沈槐序后面,问东问西。 “槐序哥哥,被减数-减数=差和减数=被减数-差这两个我有些不明白,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姜小梨两只手捧着小脑袋,歪头看着沈槐序,满眼冒星星。 虽然这辈子是重生,但她上辈子算数并不好,后来沈槐序娶了一房小妾。 因为那小妾懂经商算账,沈槐序便把管家之权给了那小妾,从此以后她没少受那小妾的挤兑。 而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学算数,不让任何人从她手里抢走管家权。 “小梨,我用石子来给你举例子,你看……”沈槐序还没来得及讲,就被苏喜提着衣领拎到一边去,像赶小鸡一样赶他走。 “去去去,你先上一边去,我有点事和小梨说。” “现在没人来买水泥,是我的休息时间!”沈槐序以为她又要对姜小梨不利,拉过姜小梨的手不肯走,“圣人曾经说过,有教无类,任何想学习的人都不应该被拒绝……” 他叽里呱啦扯出一大堆道理想打动苏喜。 苏喜直勾勾看着他,伸手开始数数:“我数三声,你不走,我就拿你之前做的事好好算笔账。” “三。” “二。” 二字刚出口,沈槐序就败下阵来,低着头乖乖离开。 “槐序哥哥……”姜小梨害怕极了,声音染上哭腔,想叫住他。 沈槐序不敢回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毁了苏喜生意,往他身上泼鸡血……这一桩桩要是真的算起来,苏喜非扒了他皮不可。 “小梨,对不起,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还会偷偷教你算数的。”沈槐序低声对姜小梨道了声歉,跑回院子里了。 苏喜定定看着姜小梨,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瑟瑟发抖,强装镇定威胁:“苏喜,你到底想干什么?别忘了,村长现在还在找纵火犯,你要是敢找我麻烦,我就去告发你!” 第65章 你要对她做什么 苏喜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部的小孩。 那气鼓鼓的样子,双手插在腰间,一副为自己加油打气。 “你告啊!” 苏喜学着她的样子,双手也掐在自己的腰间,那张脸上却也有着几分故意。 “别忘了你们姜家如今有今日这样,可都是因为我,你阿爹还在我手上做活,你一家人都要靠我养着,你朝外头说我的不是,你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相信。” 尤其是一个从前就百般针对苏喜的小孩。 姜小梨倒是可以将真相公之于众,只是不知到时是否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小孩伢子说的话。 姜小梨心中满是气愤,可如今小小年纪,根本无法反抗面前之人,甚至就连她所说都无法反驳。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害怕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生怕下一秒她也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毕竟之前她可不止一次想要沈槐序的性命。 尤其是上一次那把擦着沈槐序脖颈过去的那把刀,让她记忆很是深刻。 “你要是敢杀了我,我爹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家中还有弟弟,姜家自然不想让姜小梨这个免费的劳动力就此离去,哪怕是一笔不菲的补偿费。 苏喜并没有想要姜小梨的命,反而如今看她的模样,心底里的那份猜测越发的得到了验证。 面前的女人虽然竭尽全力地装作一个小孩子的模样。 可面对这些生死大观之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慌乱之中的淡定,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几岁孩童的模样。 瞧着面前之人虽紧张,但那张小脸之中却又带着几分稳重。 苏喜开口问道。 “你不是姜小梨。” 姜小梨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之人,“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我怎么可能不是姜小梨,我不是姜小梨,那谁是?” 似乎是被苏喜戳穿了心思,面前的姜小梨虽看似处处谨慎,可实则却早就已经露了马脚。 “一个小孩子。” 苏喜以高处凝视着低处的她。 “最近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你觉得这是一个小孩子能够操控的吗?挑拨我与沈槐序之间的关系,让他将我认作恶鬼俗物上身,又将他引至后山,让他陷入群狼环伺之险境,这是一个小孩子能做的?” 苏喜也是不经意之间才发现。 这段时间里只要沈槐序与姜小梨二人纠缠在一起,似乎就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甚至不止一次,沈槐序都差点嘎掉。 苏喜虽庆幸,只要沈槐序一直出现危机,她在最危险的时刻拯救沈槐序,就可以得到系统的奖赏。 但是却也不喜欢有一个人能够在暗处窥伺着这一切。 “你…我只是听阿爹阿娘说,这人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便变了性子,可是你…你变得和从前判若两人,我才觉得你是鬼神上身,至于前几日在后山,也是他先提出让我先回家,我也没有想将人……” 姜小梨装出一副很是柔弱甚至不解的模样。 她看着面前的苏喜,更是一时情急地憋出了两滴泪水。 “你不能这样诬陷我,我没有做的事,我绝不承认!” 原本被陆观棋拉至门外的沈槐序听见了姜小梨的哭声,自认为苏喜在欺负姜小梨,立马甩开了男人的手跑上前来。 他手脚麻利地将姜小梨拉到了身后。 那最近刚有些涨势的身板,正好可以将那弱小的女孩挡得严严实实。 “你要做什么?你心里若是实在不满,可以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小梨。” 明明不过是个小孩子,还要学别人英雄救美。 苏喜甩了甩手中的长刀,看了看面前的他,就觉得活该。 小小年纪不学好,只学了这英雄救美人的手段。 根本就分辨不出眼前之人是毒蝎美人。 她无所谓的看着那躲藏在沈槐序身后,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那眼眸之中满是被恐吓的后怕的姜小梨。 “你是谁,我心知肚明,你想做什么,我亦是心如明镜,不过…有些分寸,你是要格外注意的。” 沈槐序出来护着姜小梨,有些话苏喜并不想再说得过于明显。 刚好差不多施工队的人又来,苏喜便再度忙活了起来。 沈槐序趁机便将姜小梨带走,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周围时不时地路过几位婶婶阿姨,瞧见他们二人在一起玩耍的身影,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快到姜家门口时,沈槐序磕磕绊绊地向姜小梨道歉,“虽然不知你和她之间因为什么而争吵,这件事一定不会是你的错,定是她胡乱说的。” 姜小梨低着头,这一路都没什么话,与之前的模样并不相同。 “她…她怀疑我在破坏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槐序哥哥,我每次出来找你,都要被爹爹和娘亲两个人责骂,如今就连她都怀疑我,不如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姜小梨双手攥着袖子,眼眸之中满是违心,可背过去的身影,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委屈。 他连忙抓住了那人的胳膊,“你莫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一起长大,要不是你作为我的玩伴,早在…我就已经被她折磨疯了,她是她,我是我,你可千万不要混作一谈,我保证下次若她再刁难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现。” 得到了沈槐序的承诺,姜小梨心中乐开了花,又跟他说,“我就知道槐序哥哥对我最好了。” 那远处被种在村子尽头的槐花树似乎开了花,口鼻之中满是那槐花香的气息。 日光照射之下,那温暖的光辉更彰显着眼前女子的那份柔美。 他一时看呆了眼前之人,又全都将手中的东西塞给了姜小梨。 “我最近学东西很快,她很高兴,给我买了两三块饴糖,我特意留了一块给你,你快吃,非要让你阿爹阿娘发现,到时又要留给你弟弟了。” 他说着便又匆忙地跑开。 一张小脸上似乎也带着几分红晕,不知为何,他看见那女子有些为难的眉眼之时,却只想讨人欢心。 “好。” 姜小梨并非真正的小孩子,自然不喜欢这块饴糖,但将其收下。 第66章 大雨坏事 这毕竟是沈槐序给予的。 姜小梨自然将其视作一个极为重要的纪念品一般留在了自己身旁。 有了苏喜所创造出来的水泥的帮忙,没有几天,这房子倒是有了起色,却不曾想到这屋漏尽逢了雨。 苏喜瞧着庞何身上戴着斗笠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疲惫,目光落在苏喜身上也带着几分歉意。 “这段时间天气一向晴朗,你们为了能够加快工期,将所用的材料都摆放至不远处,谁知道突风大雨,兄弟们已经竭尽全力地庇护那些木材和瓦砖,但却还有些许木材招了雨,怕是用不了了。” 这木头遭了雨,就会从那里开始腐朽,就算是一时看不透这木头的问题,但等房子建起来后,一旦有个什么天然灾害,这屋子必倒塌不可。 苏喜也知道此中之意。 但庞何他们也是为了能够加快干活的进度,所以才会如此。 苏喜虽然有几分可惜那些材料,但却也知这天灾无法完全避免。 “无妨,不过是些木头材料罢了,是这一批木头,如今所剩的便只有这些,若是要重新购买,但是还要耽误些时辰。” 苏喜有些担忧,她倒无所谓,只是怕上头那位有些等不及。 庞何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提出。 “若是主家您信我,我倒是有个认识的木材商人,价格也可以低于市面卖给你,就是看您…愿不愿意用。” 原本他们自是有自己的人脉提供这些材料。 但有的主家觉得他们会在丛中吃了克扣,所以不愿意与他们认定的合作伙伴合作。 苏喜蹙了蹙眉,江卧云给的钱财不少,所以自然…就算是要重新购买一批木材,终究浪费不了多少。 “钱财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建房子的这位富家少爷给了不少预算,但…你得保证你购买回来的那木材质量一定是上乘,绝不能用一些劣质品来随意敷衍我。” 且不说江卧云的身份。 这房子既然已经全权交由苏喜来建造,她自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些不该用的劣质东西,更是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好,我定不会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糊弄你,等雨停,我便吩咐人前去商量。” 苏喜点了点头,趁着下雨又煲了碗汤给他们暖身。 “诸位兄弟,最近这几日也算繁忙,但还请诸位尽心尽力,只要座位能够按照我的设计图纸,将这房屋建得尽善尽美,到时候自然还有多的好处。” 既然要利用它们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自然要以利益驱使。 果然原本因为今日下雨而耽误了进城的那几个师傅面中原本还满是丧气,听见苏喜的话,个个脸上都展现出了笑容。 对他们而言,自然赚到钱才是最根本的。 苏喜倒也不吝啬,反正这些钱全都是江家所有。 …… 这雨连绵不绝直下了三日。 等众人再回到施工场地之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破碎。 就连站在一旁的庞何颇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这满地。 “没想到这几日的风雨竟如此之大,兄弟们匆忙之间铺上的防水布都被毁得干干净净,先别说是这些木头不能用,就连我们早时弄的那些水泥…” 苏喜这才想到去检验自己之前让人拉过来的水泥。 可经过连日的大雨,那水泥早就已经有所污染,眼下还不一定能够再用。 这雨下得太急,就算平时他们确实有所经验,可是这次却也没有尽善尽美地保护好主人家所购买的材料。 这些倒是与他们这些施工的工人也脱不了关系。 “雨虽是天灾,可如果兄弟们能够妥善地处理这些…东西也不会毁坏的,要是按价赔偿的话,不如劳烦苏小姐给个价格。” 左进宝伸出手拽了拽庞何,他做事一向太过追求真实,给出的价格本来就过于低贱。 而如今若是还要为这些被雨水所破坏的材料付钱的话。 那么这次接的这个活计,别说赚钱了,不赔钱都算是谢天谢地。 苏喜没想让他们赔,毕竟他们赚的也都是苦汗钱,苏喜也心知肚明。 “不必,你们先收拾收拾,看看一应损失都有些什么,我先去同主顾家里说一声。” “是。” 时隔几日,苏喜又再次来了这院外。 开门的虽然还是小厮,那人的神色却一改之前,反而带着几分尊敬。 “苏小姐是来找我家主人的?” 苏喜点了点头,既然对方对自己有礼,苏喜自然也不会冷漠待之。 “是,还劳烦小哥帮我通禀一声,不说我有些琐事找大人。” “您稍后。” 这次苏喜并没有拒之门外,那小厮的脚步也很快,不多时便将苏喜引入了一旁的花厅。 花厅内,各式各样的花朵皆争先恐后地绽开。 而门口处,放着的那几盆牡丹也皆是贵重品种。 苏喜是从末世而来,曾经那可是稍有不注意的时候,自己的生命都可能被他人夺去的时空。 虽然从来就没有任何时间去观赏这些美丽的花朵。 更别说像这妇人一般特意在这花中建了个厅楼,只为赏下这万千花朵姿态。 “不知江公子何在,是有要事在忙吗?” 苏喜看着那小厮,心里打着鼓,眼下实在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工期再度延迟。 “我家主人今日确实有贵客在府上,不过奴才已经将您在的事情告知给大人,想来大人不多时便会过来。” 苏喜点头谢过了那小厮之后才又继续坐在花厅之中。 好在没过多久,身后便传来了男子的脚步声。 苏喜站起身来朝着他略微拱了拱手。 “有事?” 苏喜纠结了一下,但也觉得这件事情算是情理之中的事,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最近这几日日夜下雨,你府上的人应该也能瞧见这山路崎岖,更是到处都是泥土,再加上那日大雨下得过多,有些木材原料被雨水所污染,无法再用,所以怕是会耽误些许时间,我特意前来向江公子说个明白。” 江卧云倒满不在乎这些,既然当初打算全都交给苏喜,自然是相信的。 第67章 危机感爆棚 只见陆观棋从苏喜的身旁走过,随后落座在椅子上。 他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那素来冰冷的眼眸之中,似乎今日却带着几分包容。 “随你,既然木材和原料都有所损失,那可需要我再给你拿些钱财,我说过钱不是问题,但是那院中的摆设和建造一定要……” “你放心!” 这可是最大的金主,苏喜不管怎样都要竭尽全力将面前之人哄得高兴。 再说原本他给的预算就很足。 “我根据选址,又更改了几处细节,这是后面的图纸,你可以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你听我说,我自己去修改。” 他看了看倒也没有什么意义,便交还于她。 “没有,你去做吧。” 苏喜将那图纸收回了自己的衣袖,便想要就此告辞,却听见花厅外传来了一女子娇柔的声音。 “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竟然让…云哥哥把我抛下,来此见她。” 只见祁央央闯了进来,刚刚打远处看,他们二人举止亲密,甚至似乎仍然能够看得出几朵不一样的火花。 祁央央说着便挤到了陆观棋的身旁,伸出手抓着陆观棋的胳膊,可却被他毫不留情地躲过。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指了指面前的苏喜向其解释。 “我托付给她帮我建造新的宅院,前几日一直大雨,今日她来回禀进度。” “是。” 苏喜认识眼前之人,更知道这看似鬼灵精怪的女孩儿是谁家的姑娘。 “是吗?” 祁央央显然有几分不相信面前之人所说,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苏喜,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苏喜那一袭衣裙如今已有几处磨损,世界上也因为下雨的缘故而沾上了几处泥泞。 反观祁央央,这一身华服,甚至头发之间还差了几支银簪,腰上还系着个荷包,就连衣服的布料也比苏喜身上的那件好上了百倍。 虽说苏喜的容颜长相确实不错,但却因为成年日晒雨打风吹,那皮肤是没有自幼娇养在府中的祁央央更加让人喜欢。 祁央央根本不将苏喜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苏喜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女人。 “那应该是谈完了吧,那谈完了你便跟我走吧,我特意让阿爹从县里带过来的糕点,那些可都极其珍贵,你快去尝尝。” 其中还夹杂着几个糕点,是祁央央特意亲手所做。 他原本就不喜欢被祁央央纠缠,如今看着祁央央那样子,连忙站起身。 “我送你出去。” 苏喜虽觉得奇怪,来过此处许久,我从来不曾见过的陆观棋的如此热情。 但毕竟他都已经说了,苏喜若是拒绝,未免有几分不识好歹。 “那劳烦了。” 苏喜说着便朝着花厅外面走去,可却突然被身旁的那小丫头拉住了手。 “那个…我和这位姐姐一见如故,觉得她身上很是亲密,就好像是亲姐妹一样,我还有些话和这位姐姐说,不如我去送吧?” 男陆观棋也只是不想和祁央央待在一处,所以才说他去送苏喜。 但如今祁央央自己提出来,自然也合了他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那也好,你便替我送她出去,正好书房还有要事,我就先过去了。” 说着那人便一溜烟地跑走。 祁央央一双美眸怒斥着面前的女人。 “我告诉你,江哥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攀附得上的,尤其是你这种出身卑贱的农家娘子,你也瞧见了这府邸,还有江哥哥的吃穿用度,都并非普通人家的儿郎,我劝你还是不要做那白日梦的好。”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喜看着面前的祁央央,她身上那无理由的针对,难不成是觉得苏喜看上了陆观棋? “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了他吧!” 苏喜伸手指了指他离去的背影,换回来的却是面前之人更加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然呢?江哥哥这样一表人才,又是一肚子文墨,将来这世间没有几个女子会不喜欢,不过…就凭你,实在是配不上江哥哥?” 面前真人的每一句话皆是针对贬低。 苏喜即使想要退一步海阔天空,可却终究按捺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愤恨。 苏喜就算是再怎么上不得台面,但如今自己双手能够赚钱,更能养得了一家老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低于他人的地方。 “配不上他?我还瞧不上他呢!” 苏喜冷哼道,看着面前这个穿的犹如“花蝴蝶”般的女人,那脸上更是被各种脂粉所堆积,根本看不出那女孩子原本的皮肤样子。 “我告诉你,这辈子哪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绝对看不上陆观棋,老娘自己有手,也能赚钱养自己,何须去依靠男人。” 苏喜才不屑与陆观棋有任何感情往来。 不过若是他愿意,能多给些钱财才是最要紧的。 “我自己店铺之中还有其他事要忙,你要是无事,我便先走一步。” 说着苏喜便要转身离去,但又被祁央央拽住了手。 “你确定…你对他无半分杂念?我不相信江哥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女子不为他而动心,你是不是…故意以进为退,就是想要勾引江哥哥。” 苏喜翻了个白眼,从始至终最讨厌的便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尤其是那种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不得便将这事情冠在别人的头上,让所有人都觉得别人似乎好像真将他心上的那物那人当做了自己的心头宝。 “你喜欢的……并不代表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所以…你的江哥哥在你眼里是块宝,是块金子,但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最为普通的合作伙伴罢了,他花钱买了这次合作机会,我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出图纸,帮他建设院落,待到完工,我们一拍两散。” 那样一个冰疙瘩。 祁央央若是喜欢,便随便拿去,反正苏喜是怎么都不会喜欢这么一个一句话恨不得只蹦出来一两个字的机器的。 “那你还是承认…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江哥哥了?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绝不会喜欢陆观棋。” 第68章 新的商机 苏喜原本对待江卧云便没有任何想法。 不管在何处,她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以至于她和江卧云的关系,除了最基本的利益往来,便根本没有其他。 她看着眼前的祁央央,伸出手拍在她的胳膊上。 “这位小姐,你喜欢他,或者你想要嫁给他,是你自己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而我…对他……借用你们的话是落花无情,怕是这流水点击左下角功能设置快捷输入栏也无情。” 苏喜向面前的人解释过后,便觉得她应该已经懂了。 想着家中和庞何那边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帮忙,便也不在逗留。 随后便转身离开。 “等等。” 祁央央突然出声,叫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江哥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我不信这世间会有女子不喜欢他。” 女人都得喜欢江卧云? 这是什么谬论? 真是奇怪的要命。 她看着面前的祁央央,压下了心口堵着的那口气。 “这世间有万物众生百态,能让人喜欢的东西有很多。” 若非是面前的祁央央长相甜美,看起来像是个没脑袋的。 碰触到了她心中的那份柔软。 苏喜才多说了几句。 面前的祁央央。却根本没有察觉出她的意思。 “我听不懂那些,你不要跟我讲这些文绉绉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江哥哥是我看上的人,你别肖想他。” 好歹也是知府之女。 怎么这么简单的话语却听不懂。 苏喜蹙了皱眉头,原本还想说话留几分,可是看眼前她这个样子,怕是根本不必。 “原本还想给你留几分女子颜面,但是你听不懂,那也就不能怪我狠心了。” 苏喜伸了伸手,指了指刚刚那江卧云离开的方向。 “我这个人是俗气,我喜欢的是能落在我手中的钱,只能塞进肚子里的食物,只能替我遮风挡雨的屋子,而不是一个只能摆着看的男人。” 尤其是个连冷热话都不能说出口的男人。 “所以你明白了吗?” 苏喜看着她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样子。 便也彻底放弃了抵抗。 “也就是说,我爱的是物质,而不是固定的哪个人,所以…只要是给我钱,江卧云也好,沈卧云也好,甚至王卧云,赵卧云,我都喜欢。” 要真有那么多主顾,苏喜就连做梦也会笑醒。 “当然,如果江卧云以后并非是我的主顾,而且不会再照亮我的生意,那么对于我来讲,他就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句话,祁央央才彻底听明白了苏喜的心。 原本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此刻也消散了大半。 她看着眼前之人,再度毫不吝啬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既然你对江哥哥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那我们就不是情敌,就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祁央央,是知府的女儿。” “我叫苏喜,是个什么都卖的老板,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苏喜原本是想向她介绍一下自己的营业范围。 但是却发现好像…她卖的东西很杂,只要是能做出来的东西,能用于换钱财的东西。 苏喜都会研究,也会贩卖。 “你既然这样万能?” 祁央央听见苏喜说自己什么都贩卖的时候,不仅一改之前的那副样子。 甚至眉眼之中都带着几分羡慕与崇拜。 苏喜点了点头。 这应该不足为奇。 在那末世当中,想要求生,就必须要点满自己的每一个加点。 面对所有的困难都不能够退步。 甚至只能一往无前的前进,久而久之才活着,自然自己这一生能力十分抗打。 “真的吗?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香皂这种东西?” 祁央央之前百般央求,才让父亲与买得到香皂的人家讨了一点来用。 那个味道不仅比皂角的香气更重。 不管是用来洗过的衣服,越发干净白洁。 就连洗过的手也泛着白光,甚至摸起来一片顺滑。 只可惜那东西实在不太经用。 不过是五六次便用完了。 祁央央再去央求父亲帮自己寻找,父亲却怎么都拉不下脸来,再去求旁人。 她便一直想着这物件。 只可惜四处求助无门,就连江卧云这里,也不曾拥有这样好的好东西。 香皂? 苏喜点了点头。 这东西之前做过一点,但是因为原料短缺,再加上原理只有苏喜一个人懂,她分身乏术,实在无力量产。 所以最后只是做了一批试验品,送给了周围的街坊邻居,和一些用了还想要之人。 “你真的会做?你不会是根本就不知道香皂是什么,我跟你讲是……” “是一种与皂角不同的皂,她带着一股香气,可以停留在身上许久,而且不管用来是洗算衣物也好,还是洗清洗皮肤,都可以达到一个很好的清洁效果。” 听见苏喜能够描述得出来香皂的作用。 祁央央那双眼睛里瞬间变成了星星眼。 她双手拽着苏喜的衣袖。 “没想到你真的知道香皂是什么!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香皂如今从什么地方才能得到?我上次拿了香皂洗了一次身上,便怎么都觉得那些皂角洗不干净。” 祁央央自顾自的吐槽着。 可苏喜却又在她身上发现了一些商机。 苏喜完全忘记这个世界的女子可是最喜欢打扮自己的。 平日里的衣物,可都是要用各种熏香熏上一番,确定有了停留的气息,才愿意穿在身上。 甚至为了保留体香,还有人从小便将自己泡在花枝叶中。 只为能让自己变得身怀异香。 “如果…如果说这香皂让你洗过澡后,那气息至少会在你身上停留三四日,你会觉得开心吗?” “当然。” 祁央央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 “你可不知…江哥哥身上一直都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我一直都很是喜欢,可我…每次来见他之前都得沐浴焚香,不然身上便无那股香气,我怕他会因此而厌恶我。” 所以每次来找他,经过一番洗漱沐浴,都要到了中午。 他原本便话少,还没说几句,就天色亦暗,要各自回家了。 第69章 奇怪的她 苏喜是彻彻底底在祁央央的要求下,知晓了如今自己的创业方向。 “不错!我有了新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说给本小姐听听,说不定本小姐还能帮你。” 毕竟还不曾板上钉钉,苏喜也不好说此事一定能成,便没有回答她,反而是转身朝门外走去。 祁央央一头的雾水,但却还想着那香皂。 “你先别走…喂…你还没告诉我香皂在哪里有卖!” —— 苏喜马不停蹄的回到家中。 在院子里看到了偷懒的陆观棋和沈槐序。 他们二人一看见苏喜,立马像是小鸡看到了老鹰一般。 有了新的启发,苏喜也懒得管他们,反而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小屋子又开始倒弄。 直到傍晚,才走出来。 看着那三个人面露难色的坐在桌前,又摸了摸自己早就已经饿狠了的肚子。 随后又钻进了厨房里,随便弄了些餐食,拿了出来。 “我今日实在是有事,不能像之前那般弄那些复杂的饭菜,就先糊弄一口吧。” 说完,苏喜便率先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吃着眼前的饭菜。 几人虽觉得苏喜今日有些反常,但是却也开始都吃了起来。 陆观棋吃完饭后又瞧了瞧柴房堆积所剩不多的柴。 想起来前几日因为大雨的缘故,便一直只能呆在家中。 这柴火,几乎已经用完了。 想到今日下午被苏喜抓包,知道他今日白日并未做活。 他便主动率先提出。 “我看家里的柴火不多,今日正好,天气还算明亮,不如我上山去捡些柴火,省着没有柴火生火。” 苏喜将最后一口饭吞下,看了看墙角处的柴火。 “不是还有一些?至少能够一两天用了,别去了。” “不。” 陆观棋是有着“功过相抵”的想法的,所以自然想要将此事做定。 “反正过几日也得去,万一到时候忙起来…而且现在庞师傅他们都要在家里吃饭,这炉子着着的时间可很久,怕是这柴火也耗费的久。” 苏喜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些柴火确实有些不太够用。 “我也陪着他一起去!” 沈槐序自告奋勇地提出,但却被她一盆水浇得凉凉的。 “你也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外头的天快黑了,你要是再像上次一样被那群狼攻击,我可不去救你!” 想到这里,原本还勇气可嘉的沈槐序却缩了缩脖子。 他怕,怕再像上次一样,要是真死了,他就再也见不到亲爹了,更没有办法将面前的女人的恶行告诉给爹爹。 “我…” “行了!” 苏喜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你竟然那么闲着无聊,就去把碗刷了。” 目光又触及在墙角处的那的柴火,想起来之前被雨浇湿的那些木头。 “明日我会让庞师傅将那些被雨浇过的木柴运过来,你帮着挑挑拣拣,看有没有能用的部分,能用的话就留下来当柴烧。” 反正那些木材早就已经给了钱。 一直堆在那里,不用也是浪费。 但是要用来装修,又实在担心这木架子不稳,到时候有个风吹草动,房屋倒塌,还要被人寻上门来。 “好。” 陆观棋一口答应。 她看了看沈槐序,又开口说道,“你竟然那么闲,就好好的将我教给你的九九乘法表背熟,我最近有的其他事忙,没空管你的学业,但是你也不能拖拉。” 我想起来账目的事情。 “帮我计算账目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最好小心点,要是让我发现那账目有问题,你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陆观棋又听见苏喜说这样的话,连忙伸出手将沈槐序抱在了自己怀里。 “你说说你…好歹如今也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说话做事从不过脑子,不过是个孩子而已,你这样凶他,还想让他往后怎么变好。” 原本就是没了父亲。 他这些年都不知在外受了多少人的欺辱。 苏喜从前也并非是个好娘亲。 而如今更是恶毒的几次三番的想要杀了他。 现在又说这样的话,不是要砍断他的手,就是要砍断他的脚。 苏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最近这几日有大研究,总之做好你们分内的事,不然…我谁都不会放过。”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几人。 之前这种小事,苏喜也得多说几句责怪的话? 可是现在她沉默不语,甚至丝毫不在乎。 这样的举动确实让眼前之人更加害怕。 “沈槐序,你没做别的事情惹着她吧,我怎么感觉现在这个不闻不问的她,更觉得可怕至极呢?” 沈槐序摇了摇头,他也有点摸不到头脑。 按照常理来说,她一向是最看不惯他的。 就算是在忙,路过他的时候,就算不动手也得嘴他一手。 怎么今天什么反应都不没有。 结合她最近发生的事情,二人目光一对,瞬间便有了想法。 “难不成是真被那江公子的麻烦要求折磨疯了?” 陆观棋下意识的开口。 但听见这个可能时,在场的三人都身形僵硬了起来。 “不行,我得去找点活干。” 陆观棋可是见过苏喜发疯的。 他立刻将沈槐序拉到了自己身旁来,“你乖乖的,可别惹她,别忘了上次她差点要了你的命。” 沈槐序连忙点了点头。 这个疯婆娘,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疯了。 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护好他。 不过出乎于他们的意料。 苏喜把自己关在了那间房间里,接连两三日都没出面。 柴火的事情便只能够由陆观棋自己同庞何他们商量。 好在毕竟庞何的手下人都在此处用餐,便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反正那些木头放在那也无用,既然是苏当家的,已经说了想用,那自然可以。” 毕竟这买木头的钱还是苏喜出的。 “那就多谢诸位了,只是…她最近生活好像有其他事要忙,便不能做饭了,我们几个糙老爷们,能弄什么就只能吃什么。” 好在庞何他们也不挑嘴,只要是能够饱腹的,哪怕是那些普通的粗粮馒头也是足够。 第70章 直接被夺舍救她 苏喜原本就是在之前的香皂之上再改了一些制作流程。 接连几日。 苏喜已经换过几次花汁,但是却都不曾达成她所要的程度。 这些花汁大多都是比较稠,兑进这皂液之中,确实实在有一些…难以混合。 按照苏喜的力气,实在是难以搅拌干净。 几次研究结果都以失败为告终。 苏喜跌坐在桌前,看着自己已经损坏的几碗皂液。 她挠了挠脑袋,“虽然现实之中会有那些仪器搅拌,但并不应该手搅拌就不行?难道是因为…” 【警告!警告!沈槐序出事了!】 苏喜原本还想着怎么解决,却没想到直接被系统提示的声音所打断。 “哎呀!那小兔崽子又干嘛去了!说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事怎么那么多!” 苏喜拿过一旁的手巾擦了擦双手。 上面残留的花汁已经将她的手染成了五颜六色的样子。 那双小脸上挤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系统咽了咽吐沫。 她真的好凶! 【系统察觉到沈槐序附近有野兽出没,请宿主快速解决。】 野兽出没? 葬身于野兽腹中,这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喜没有理会,正想低下头去继续处理自己的材料。 系统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旁。 【发布任务:请宿主立刻前往所在地拯救沈槐序逃出野兽的包围圈,获得奖励隐藏仪器+1,牛肉10斤,白面五斤,小麦10斤。】 这奖励倒也足够丰富。 确实能够吊起来苏喜的胃口。 但是她却有一个好奇心。 “这个隐藏仪器是什么?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难不成是什么好东西!” 隐藏的东西应该都是好的吧! 苏喜在心里犹豫着,但却又不敢相信面前的系统。 【隐藏仪器是随机版,当然如果你的运气够好就可以抽到大大大大大奖!】 这话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苏喜心里只有现在立刻马上赚钱的心情,所以根本不愿与系统纠缠。 “跟你说过八百遍了,沈槐序身上有自己的气运保护,是绝对不会轻易出问题的!” 而且那群野兽。 苏喜刚刚借助系统的视角看了一眼。 明明是沈槐序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跑到了人家的窝里。 简直就是送餐上门。 【你不会又要冷眼旁观吧!】 苏喜点了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等着这小子死呢!” 不行! 她可以摆烂。 但是系统绝对不能摆烂。 下一秒,苏喜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操控了,“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敢控制我去救他,你信不信我……” 可下一秒,苏喜就被系统强迫性的传到了沈槐序的面前。 与他之间刚好隔着一个野兽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 一男一女。 一个布满了疑惑,一个疑惑之中还带着几分稚嫩。 苏喜看着沈槐序手里的东西,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沈槐序看了看手里那如血般的花瓣,又将那朵花往自己的胸前藏了藏。 苏喜明显注意到面前的野兽其实对他没有任何攻击的想法。 反而目光几乎全都被他手中的那朵小花夺了过去。 “是…没什么东西!” 他向苏喜隐瞒了下来,因为这朵花他另有其人想要相送。 “这都人命关天了,你还想瞒着我!” 那野兽似乎也感觉到它并不想归还的气息。 扬起的头颅之中带着几分急迫。 张开的大嘴里也带着几分血腥。 他们这村庄所处的地区本来就有几分偏僻,再加上这处是他们故意寻来的偏僻之地。 苏喜现在就算大声呼喊,也根本叫不来其他人救下他们。 “我再说一遍,你怀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拿出来!” 野兽的嘶喊声就在耳畔。 唰唰的寒风席卷而来,带着几分他嘴里的恶臭。 “你不想成为这野兽的嘴中食物,就将你怀里的那东西还了去!” 沈槐序有些不舍得看了看手中的花。 而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野兽那张让人惧怕的脸。 它突出的鼻子几乎全都挤压在了沈槐序的脸上。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内物。 “拿出来啊!在等什么!” 苏喜恨铁不成钢的大喊道,甚至帮着他伸手将那花拿了出来,便扔到了一旁的台面上。 果然,那野兽看着那花,再度回到了自己的领地。 他只是朝着二人嘶吼了两声,随后便又躺回了那花朵附近。 苏喜见那野兽再无其他动作,连忙伸出手拽着沈槐序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刚走三两步,沈槐序便甩开了她的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而那处站着的刚好是姜小梨。 姜小梨一脸的失望,从树后走出来。 四目相对之时,沈槐序倒似乎好像显得有几分情绪低落。 “对不起,本说好了会采朵花给你的,但是却被她……” 沈槐序转身看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恶狠狠的,似乎想要将她吞食入肚。 “都怪她多管闲事,我下次再采给你好不好?” “刚要不是我……” 【叮!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其他奖励已经发放至背包之中,请宿主自行查验,】 “那我的隐藏大奖呢!” 苏喜立刻被系统吸引了目光,也不想与两个孩子争论些什么。 【当然!答应宿主的怎么可能不给呢!请宿主选择立即打开!】 苏喜按照系统的提示按了按钮,面前立刻出现了个类似于搅拌的机器。 这是…… 虽然这机器似乎好像比较小,但是却按照现代的制作,而且还是不锈钢的。 就算是没有用,拿出去也可以换几两银子。 苏喜叹了口气,似乎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这可是你自己抽的东西,和本系统没有任何关系!】 她当然明白,也怪不了任何人,就只能照单全收。 “我知道!虽然不满意,但是我认了!” 苏喜再次回神之时,却看见沈槐序和姜小梨两个人一起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丝毫不曾管她这个“救命恩人”。 真是服了! 这苦差事什么时候算个头? 第71章 脱险后的惩罚 苏喜心中吐槽归吐槽,但却又不能继续放任这两小只不管。 虽然那日确实是她在姜小梨面前说了许久。 本来就想引诱姜小梨亲自将沈槐序送进这豺狼虎豹的窝里。 谁能想到他竟命大如此,还真能逃脱。 沈槐序回到了苏喜的住处,陆观棋看见他身上带着那些污秽。 自然也瞧见了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苏喜。 “这是发生什么了?你刚刚突然夺门而出,我连话都还没说完。” 苏喜瞪了瞪闯下祸事的沈槐序。 “你问都不问那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讨好一个女孩,你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去摘?” 苏喜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目光阴森的看着站在陆观棋身后的沈槐序。 “是不是他们孩子贪玩了,哎呀,小孩子嘛,自然不会知道那些…” “陆观棋。” 苏喜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些害怕,他看着面前的她,立马封住了嘴。 “过来。” 沈槐序看着苏喜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做放肆,只好走上前来。 “手。” 他递出了自己的手,眼中含着泪,却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问你…你知错了没有!” “小梨喜欢,所以我就想摘给她,别人家的女孩都有花…” 他试图向苏喜解释自己的想法。 可得来的不过是落在自己手心上的板子。 他在心中嘲讽一下。 刚刚怎么想要解释。 苏喜是绝对不会听他的解释的。 “我告诉你,你所摘下的那朵花,他的名字叫曼丽,他同你今日所看到的野兽回函同生同长,今日若不是你将那花还给了他,白日你将会将整个村庄全都陷入危机之中。” 回函的伤害力极大。 它又是一种极其记仇的野兽。 他的头很大,身子又小,但四肢很是灵活,犹如一只豹子一般。 若非是今日沈槐序将那花朵重新留给了它。 那畜生报复的心思,来日便是整个村庄的村民都要被屠杀殆尽。 “我不知道……” 他根本就不认识那花的品种,原本也不过是以为只是个普通花朵,所以才…… 苏喜刚刚出现在那处时,心确实悬着的。 她所担心的不是沈槐序的一人性命,反而是自己以后的未来。 苏喜又狠狠打了他手掌几下。 直到看见他那手心全都泛红,苏喜才停下了手。 她所希望的只是面前的人能够懂得她的那么良苦用心。 面前的沈槐序如今脸上已满是泪痕。 他实在没有想到苏喜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尽了力气,鞭打着他。 待到苏喜离开之后,陆观棋才敢挪步走了出来。 他双手捧起他的小手。 上面红肿一片,让人看起来也极其吓人。 “疼不疼?” 他倒是心疼,但是今天苏喜说的话却极具道理。 “虽说平日里她待你确实不算厚重,对你也非打即骂,你自然会不开心,但是今日之事…确实也是你的过错。” 陆观棋自幼也算是生活在皇家左右的子嗣。 至少也有最基本的礼仪教养。 它可以纵容着眼前的男子荒唐,但却不能让它真的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沈槐序支支吾吾的看着眼前的他。 “我只是单纯的想…想让小梨高兴。” 这件事情是姜小梨指导。 也是她先开口说想要那红彤彤的花。 “既然是我们家姜小梨!” 姜大伯在一旁听的仔细。 知道若是那花被摘下来。 怕是自己的性命也不保。 心中更是怨恨着这无法无天的女儿。 “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沈槐序连忙为姜小梨求情。 “姜大伯,不是小梨的错,是我自己,是我非要去摘一朵花的。” 可是眼前之人无论如何分说。 姜大伯也只是当做这一切的过错,全都是缘由于姜小梨。 晚间。 等事物全都做完之后,姜大伯率先告辞回家。 而晚上整个村庄都听见了姜小梨的哭声。 看起来昨夜姜大伯动手之时,可从未真的有半分留情。 沈槐序后面又几次三番的去找姜小梨。 不是被姜大婶拦住。 就是连自家的院落都走不出去。 “这件事情我也甚是为难,可是你也别怪我这个当伯伯的心狠,我们家小梨,可没那个福气。” 久而久之他没法再和姜小梨上蹦下窜,但却也真的越发用心思的研究眼下的东西。 苏喜的研究倒真让她去学了三分。 某一日。 祁央央却不曾想竟登门拜访。 却被院中的陆观棋勾了魂魄。 “怪不得你说…你是绝对看不上江哥哥的,原来是这金屋藏娇,有着更好的人。” 祁央央在说这句话时,那双眼睛死死的挂在陆观棋身上。 那副样子简直和在看江卧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看着面前的痴鬼,又看了看陆观棋那明显有几分反感的样子。 连忙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脖颈处的衣物,便将人拉拽到了房内。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女儿家的自尊心,怎么瞧着一个男人就想扑上去尝尝味道。” “哪有…还不是你院子里的这位确实美貌,我这才一时没忍住。” 美貌。 苏喜原本确实不算觉得眼前之人有多好看。 毕竟他素来游手好闲,更是有能钻的空子。 恨不得将自己交给他的活计全都让给旁人。 而自己则是逍遥快活的做那大爷。 一想到自己当初捡他回来,原本是想着捡一个勤劳能干的工人。 可最后却偏偏变成了个好吃懒惰之辈。 “我当时将人捡回来,原本是想着能有个勤劳能干的小二,谁知道他才是那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 苏喜气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旁仪器里还在搅着皂液。 祁央央在进这屋子的时候,就已经被这奇怪的仪器所吸引。 如今更是整个人几乎都要贴了上去。 “你小心点!那仪器可厉害着,要是刮破了,你那娇生惯养的,可仔细着。” 她好歹也是知府的女儿,苏喜还指望着她能够为自己换来生意呢。 她可是有一个暴富梦。 第72章 百宝箱房间 经过苏喜的提醒,祁央央突然之间定在了原地,不敢再动。 虽说对那仪器很是感兴趣。 但又实在过于害怕,那尖锐的刀锋会划破自己脆弱的皮肤。 苏喜看着面前的祁央央一脸好奇的望着那炉中的东西。 眼中下意识的带着几分宠溺。 “你想试试?” 祁央央点了点头,那双如珍珠般的琉璃眸子却怎么都离不开那摊液体。 “可惜了,你来的实在过早,这原液我才刚刚熬了出来,还不曾进一步的处理,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做成香皂的,不如你再等些时日?” 看着面前突然之间犹如瘪了的气球的祁央央。 苏喜又开始继续忙起了自己的事。 祁央央知道东西未到时间,就算是有着强权压迫,也终究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罢了。 祁央央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又被桌子上的那些小零碎所吸引。 “这些又是什么?” 很快又被另外一堆新鲜的东西所吸引。 整整一个上午。 狭小的房间里面传来的皆是祁央央的每一句“这是什么”。 直至午后。 苏喜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做了一顿午膳。 祁央央说什么也要留在这吃,但是在看到桌面上的那些稍有几分毫无胃口的粗食饭菜时却愣了神。 “你们怎么就吃这些东西?我家里可从不吃这些。” 苏喜手中虽然因为营救沈槐序得到了白米白面。 但是却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煮食。 万一之后会有什么其他的用途,若是此时,便消耗殆尽,那往后哪还有什么物件可用。 苏喜没有抬头,周围的几人也早已习以为常。 庞何他们更是经过一上午的力气活,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响,根本没空去想面前的食物,到底是不是精细。 咳嗽来身处于知府的府衙之中,从小便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祁央央,自然绝对不能够就这样冷静地接受眼前的一切。 “不,不对,这些东西怎么能够吃进肚子里。” 这些粗粮,在知首府的时候,几乎全都是喂给那些畜生吃的。 就连家中的下人也很少会食用这些粗粮。 “知府是知府,我们这些小村庄是小村庄,自然吃食是不同的,你若是觉得受不了这份委屈,那就回去找江卧云。” 反正苏喜也不想与祁央央做什么关系。 她看着面前的哪些食物,怎么瞧都觉得有些食不下咽。 但是又瞧见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陆观棋早就已习惯这番吃。 便也强逼着自己伸出手拿出了一块,掰了一小点喂进嘴里。 那粗粮不曾被碾灭的感觉在口腔中炸开,甚至还有咽不下去的味道,夹在嗓子眼里。 这实在让祁央央感觉到无比的难受。 “咳…咳……” 她连忙抓起了一旁的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才好不容易止住了恶心的感觉。 可却又在杯底看到了些许黄沙。 立马将那杯水扔到我的桌子上。 那杯子刻在桌角上,一整杯水全都洒了。 “这是在干什么!” 庞何等人和姜大伯瞧着那一杯水,神色中都带着几分可惜。 此处的山庄地势低洼,想要打水本就甚是不易。 这水资源也十分重要。 “我…这水里有这么厚的沙子,你们是看不见吗?这样的污水怎么能够喝进肚子里?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祁央央蹙了蹙眉。 从小到大知府的县衙之中,绝对不曾让她受过这般委屈。 苏喜叹了口气,又开口安抚着其他人。 “诸位莫要惊慌,央央…终究是从大地方来的人,自然不像我们村里,也并不知道村中的一些…还请组委会能够莫要计较。” 几人虽然命中还带着几分敌意,但是却都听着苏喜的话,没再为难。 各自又坐了下去,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祁央央拽着苏喜的胳膊。小声说着这里的一切的不舒坦。 可苏喜并未搭话。 饭后。 祁央央摸着有些空旷的肚子,饿得有些急了。 而就在这时,那美男子却朝着她走来。 手中是张用白面擀成的饼子,虽然双面有一些过火,但却也不曾破坏它的美感。 “白面饼子!” 祁央央现在是感觉自己从前唾手可得的东西,可在这里确实实在难得。 “苏喜知道你吃不惯桌上的东西,特意又取了白面,给你做了两张饼,快吃吧,别饿坏了身体,到时候让知府大人心疼。” 祁央央连忙夺了过来,也顾不得从小到大学的礼仪,将那张大饼撕开,便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喜欢不得。 “好好吃啊!” 祁央央。如今已然沉浸在这平日里,她几乎都不会看上两眼的白面饼子上。 但心里也在暗暗发誓,往后还是在江家蹭了饭再来找苏喜才是。 庞何几个弟兄真不是白吃饭不干活的。 也就才六七天,这房屋的大架全都搭了上来,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今天特意请苏小姐过来替我们指导指导,看看是否有什么地方还不可,我们大家会赶紧更改。” 苏喜摇了摇头,他们做的其实实在已经很不错了。 甚至自己的图纸原本还以为十分复杂,可是庞何待人研究的很是通透。 “我那图纸原本还有几处是兴致所致,所以才添上的,原本还想着会耽误你们的正常施工,却实在没想到,你竟那般聪慧的破解了我的想法。” 当时选择他们还真是由中之选。 若是选了他那愚蠢的师傅,还不知道这屋子能给自己建成什么样子。 “苏小姐画的东西原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物件,只是确实需要有几番研究,不过放心,兄弟们竟然接了这份单子,那么一定会帮你处理的妥妥当当。” 看着面前庞何拍着胸口说一定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事。 苏喜心里也很是满意。 “如今这天气越发热了,我特意去买了些绿豆,又在汤中添了些糖水,振在那冰块儿之中,弟兄们若是渴了热闹,可以去喝上一碗,也能暂时缓解一番。” 第73章 使计让他前来 在场的几个弟兄听见了苏喜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专门的饮品。 那眼中满是欣喜若狂。 苏喜也十分高兴。 “大家喜欢就可,不必吝啬,这点绿豆汤我还是供得起的。” 苏喜表面上说这些钱她来拿,可背地里下一秒便直接出现在江家宅院,将这笔钱划在了江卧云的头上。 “你是说…你请工人们喝绿豆汤,但是这个钱得我来付。” 这是什么样的道理?? 苏喜点了点头,并且还将这几日购买的东西的明细放在了人面前。 “放心,你也是我的老主顾,我肯定是不能让你吃太多亏的,所以按照市场价,我买这一次绿豆便能熬上三天,水费,柴火,再加上人工费杂七杂八的,我就算你五两银子吧。” 那么一整锅绿豆汤。 他甚至连半口都喝不到。 便要多付五两银子。 面前的这女人,似乎有些将自己当做傻子耍。 “你觉得我很像傻子?” 苏喜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头算着钱。 江卧云一脸疑惑的样子,让她想起来她还带了东西。 “也是,你一口都没尝到,要是就这么让你拿了钱,确实有些不好,所以我特意拿了一碗过来给你好好尝尝。” 苏喜说着便从一旁将那碗绿豆汤拿了出来放在他眼前。 “你快尝尝看,这碗绿豆汤是我刚从那冰桶里面捞出来的,既甜而又可口。” 江卧云还没来得及拒绝,那晚带着些凉意的绿豆汤,便直接怼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下意识的张开嘴,而那带着些冰茶的甜汤,就这样滑落进了自己的胃部。 引起了几番寒意。 他平时吃素来不会吃旁人喂进嘴里的食物。 可如今却没有拒绝苏喜。 他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惊醒的他,站起了身子,有些抵抗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人。 “你…” 苏喜也十分惊讶,在冲动之下,便决定伸手喂给他吃。 也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手艺,从而可以为了这手艺而买单。 但是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样干脆地将自己熬煮的绿豆汤下了肚。 “我就说这绿豆汤好喝吧!你还不信我,我在给你送来之前,特意去给那些工人们都送了一份,工人们都赞不绝口,你就说这钱你该不该付!” 他似乎也想躲了出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 目光背对着面前的人,咳了几声之后,便说出了女人最想要的答案。 “你说的对,毕竟那些工人也是为了装修我的房子,这天气确实热了,熬一些绿豆汤也能够避免他们因为过热而造成身体的不适,耽误时间。” 他说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只是那张嘴还是如旧时一般,不怎么会说话。 让人听着总是觉得有一些刺耳。 “不管如何,那就多谢江公子仗义疏财,我会好好的同那些工人说,这一切都是江公子的意思。” 苏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也不在乎眼前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看她好像不同寻常。 又过了几日。 苏喜带着香气的香皂终于研制成功,祁央央作为等候多时的试验者,当然得到了第一份的试用。 祁央央迫不及待的变回了自己的屋子,让人烧水洗澡。 这次果然如苏喜苏喜所说那般,不仅清洗得十分干净,皮肤光滑,甚至还带着香气。 祁央央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感觉到无比的高兴。 “哇!被精进过的香皂不仅带有着如此清新的香气,甚至感觉清洁的能力还比之前更加好了。” 祁央央像个变态一般抚摸着自己的皮肤,那感觉真的不是一般。 “我真的感觉到很!舒服了!” 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又连忙将这香皂拿去了知府面前。 知府原本因为祁央央说这香皂的事情,还特意一直派手底下的人去寻找,但一直都寻找未果。 如今眼下却没想到,竟让她自己得到了。 “你这是从何处得到的?央央,你快告诉阿爹,阿爹有几个同僚大人的家中夫人们都享用,可却一直都寻不到。” 听到这话,祁央央也十分高兴的将自己是怎么遇见了苏喜,并且在其手中购买到了香皂的事情告知于父亲。 “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宝!为父这就去见见那位苏小姐。” 知府大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村落,甚至就都惊扰到了村领导。 可他却丝毫不顾及其他事情,反而直接钻进了苏喜家的屋子。 只可惜苏喜并不在。 院中只有在干活的姜大伯,还有站在一旁努力学算术的沈槐序和陆观棋。 “敢问这位可是会研制香皂的苏小姐的住处。” 他先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历。 陆观棋左右看看,并未瞧见苏喜的踪迹。 便也只好站起身来,朝着那知府行了一礼。 “确实是此处,只是苏小姐有些琐事外出还不曾归来,不知您有何求助?” “我是来买香皂的,没关系,苏小姐若是此时无空,我可否在这院中做些时侯。” 陆观棋并没有反驳他。反而是为他挪了个干净的椅子过来。 而他则是又开始回到沈槐序身旁。 那知府大人目光却落在了陆观棋身上。 不知为何,他那副样子越看越让自己想起了一些旧人。 他下意识的与面前的男子攀谈。 “这位公子,不知你姓甚名谁,总觉得你的身影似乎与旧时的一个朋友相似,可我那个朋友…是绝不可能在此处的。” 陆观棋看了看他,走过一旁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大人折腾许久才来到此处,应该已经口舌干燥了吧,喝杯水润一润,省着伤了肺腑。” “多谢。” 他接过了那碗水,却瞧见了他手上的那处伤疤。 他死死的拽住了陆观棋的胳膊。 “这位小哥,不知可否告知你手上的伤口究竟是从何而来?我那位旧人也是如此,在这处也有一道疤痕,我如今真的怀疑你与我那位旧人是不是真的相识。” “应该不会,大人莫要紧张。” 第74章 香皂有了销路 陆观棋忘记了自己手上的这个伤口。 但是他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最合适的机会。 他只能暂时否认知府大人对自己身份的猜测。 “知府大人,您的朋友不管如何出身,自然绝不可能是在乡野之中,而我这种人也绝不可能是您的朋友。” 他看着面前的知府大人,又再度强掉。 “可是…” 知府大人还想起京中传过来的画像之中,虽然有些模糊,但是手上的这伤口却是众人都提到的东西。 甚至现在有不少人在寻找那位的时候,都以手上的伤口为最基本的确定身份的信息。 她转念一想,男人说的却也甚是有所道理。 “抱歉,不好意思,或许确实是本官疏忽了,让你平添叨扰。” 面前这人百般拒绝,而他也不好再过追查。 陆观棋看着面前知府大人摸了摸他的头,还是一副觉得不对的样子,心中算计横生。 他可以借助知府大人而重新回到曾经的那个位置之上。 只是如今还有些琐事不曾处理。 还有苏喜。 他…从未见过这般多才多艺的女子。 “知府大人今日前来,寻苏小姐可是要问什么事情吗?” 知府大人看着面前的陆观棋,也极其相信他,便将自己今日所来的目的告知于他。 “原是为了香皂而来,可惜我爱莫能助,这些东西都是当家的自己处置,我们也无法伸手。” 看起来前几日苏喜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关进房中,一直在研究的便是这香皂的配方。 知府大人自然不曾怪他。 过了午时。 苏喜刚好从外面忙完回来,远远的便瞧见了知府大人和祁央央。 “你怎么在这?” 对于祁央央的出现,苏喜觉得有几分奇怪。 上次她想要的东西明明已经给了她,难不成这么快便用完了? 祁央央有些害羞,便拉了拉知府大人的衣袖,让他先开口。 知府大人朝着苏喜拱了拱手。 “我同小女来此,是有桩生意来同您谈。” 又是送上门来的钱。 苏喜虽然不太喜欢祁央央,但有钱不挣是王八。 她一改刚刚那副冷漠的样子,又殷勤的倒了杯热茶,放在了知府大人的眼前。 “原来是来谈生意的,知府大人难不成也想在我这儿买卖香皂?可若是我不曾记错,国法规定士不得从商。” 一国之主。 自然是怕士农工商互相勾结,所以早早规定,从商者不能从政。 “话确实是如此。” 知府大人也不曾有半分隐瞒,反而是爽快的承认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经商,可却也知道眼前这香皂的销路可以打开。 “本官同苏当家,想谈的是想让苏当家将这香皂拿出来售卖,而我可以给苏当家一个售卖的路子。” 他不能从商,但却不代表不能从这里面捞一些油水。 苏喜看着知府大人的样子便知他的意思是想要赚这份钱,但是却又不敢冒险。 苏喜原本也没指望着能让香皂赚多少钱,但若是真能卖出去,倒也无妨。 “知府大人好意,我自然不好直接推拒,只是毕竟这研制的方子只有我一人所有,可我一个人确实有限,所以…怕是一次不能给知府大人销售太多。” 知府大人倒毫不在意,反正这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想要投资的财路罢了。 “无妨,这物一向吸引人的是其精美程度,而非是其遍地都有,再说若是你所做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与那些普通的皂角无疑,那我自然也不必在这里与你浪费口舌。” 苏喜见他也不着急出货,便彻底答应下来。 果然不出几日,知府大人就给她介绍了几门生意。 虽然都并非是大家夫人出身,但却也好歹都是与知府皆是同僚之辈的府中夫人。 苏喜的名声也算是在这些贵人圈子里面打了出来。 一时之间忙的手忙脚乱。 到最后不得不让沈槐序和陆观棋帮忙。 —— “咣当!” 院内发生了巨响,苏喜连忙推门走了出来,便看见几乎大半盆全都洒在了土地上的皂液。 而始作俑者却是站在身旁的沈槐序。 “对不起。” 他躲避着苏喜的目光,不敢轻易与之相对。 苏喜虽然对其恨之入骨,但却也并非是不讲理之辈。 刚刚那一大盆的皂液,别说才是个几岁孩子的他,就连她,也很难一个人搬得稳稳当当。 “陆观棋,你要是不想干活,别在这里添乱,你让他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大的盆,是故意要叫她把那皂液全都打翻,好,让我继续加班了?” 那双眼睛里带着怒气看着陆观棋。 而后者却躺在一旁的摇椅上安然入睡。 被她突然之间提高的嗓音而惊醒,坐直了身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手中摇着折扇走了过来,脸上却带着几分讨好,“这是沈槐序,他自己想要帮你干活,谁知道好心不成。” 苏喜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耐心。 “你身上的伤到底养好了没!养好了就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吃的比所有人都多,可这活是一点都不干。 看着苏喜匆匆忙忙收拾东西,陆观棋耸了耸肩,朝着对面的他做了个鬼脸。 他就知道苏喜拿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午后。 庞何他们回来吃饭,席间谈起了如今那院子的建造成果。 “兄弟们做事,苏小姐大可放心,如今这进程已经有了一半,再过些时日,就可以结束了。” “这么快?” 苏喜手上有自己忙的事情,除去前几日监工,后面便再回去,所以此刻也有些不了解工程的进度。 “苏小姐给的钱够够的,又给兄弟们不少好的待遇,兄弟们自然不能够不尽心干活,再说那院子搭建起来也不费劲,兄弟们多加了些时辰。” 原本是到日落便各自散去。 但因为苏喜为人的良善,他们都自愿留下来多干几个时辰的。 “这可不行,你们最重要的是保证体力。” 第75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庞何实在是感激苏喜。 原本在那家的打击之下,他们的名声早就已经坏至千里。 这周围的人家不管是多么小的活计,都不愿意请他们的师傅。 若非是苏喜在此刻伸出援助之手,愿意相信他们。 他们开始早就已经各自分散,不知道如今都藏在何处了。 “苏小姐就莫要推拒了,我们可都是知道…您后面那位也催您催得紧些。” 苏喜虽然最近确实忙于事物,不曾与江卧云相见。 可他别院之中的人却确实来过几次问了问进度。 苏喜每次也都是随便找个进度搪塞过去,实在没有仔细问过。 “也好,那就等完工那一日,我再好好的犒劳犒劳诸位兄弟。” 晚间。 庞何几人离开,苏喜独自在树下吹着夜风,却不知何时陆观棋竟出现在她身侧。 “这大半夜的…没事干出来装鬼?吓死我了。” 他坐在苏喜的对面,倒了杯酒放在她眼前。 “这月下对酌,你和我…不太合适吧。” 陆观棋早就知道苏喜会这样说,也习以为常。 “自从我来到这间小院,见识过你的手段,知道以你的能力,这间小院根本困不住你,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何非要藏身于此?” “你懂不懂礼貌。” 苏喜瞪了他一眼,“我自己的事不想告诉别人。” 陆观棋却仍旧自顾自的说着。 “我现在都有点羡慕沈槐序的爹爹了,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地委身于这小小庭院之中,为他照料一个与自己丝毫无半分血缘关系的儿子。” 那个只存在于沈槐序记忆里的父亲。 他今日多喝了些酒,说起话来也有些没个根据。 “你要是喝醉了酒,就早点回去休息,别在这胡言乱语,根本听不懂你在讲些什么。” 苏喜哪里知道沈槐序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今为止,连那人的姓名都并不了解。 可他却偏偏不想走,反而是突然抓住了苏喜的衣袖。 “苏喜,要是有一天,我有能力带你离开这间小村庄,你愿不愿意同我一同前行?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看一看外面的广阔天地。” 苏喜似乎触了电般甩开了他的手,目光自然也落在了陆观棋那两颊绯红的脸上。 “这酒你是不是偷偷从我库里拿的?我之前都告诉你好几次了…那酒我留着有用,让你不准再偷喝了的。” 苏喜恨得牙痒痒,可他却身体似乎失去了主力一般软的躺在了那桌上。 “苏喜,你真是个让人讨厌的鬼。” 陆观棋如此反常的样子,让苏喜觉得他是不是… 难道是爱而不得? 他虽然确实喜欢喝酒,但却从未喝过如此烂醉如泥的情况。 结合最近这段时间祁央央倒是经常来此处找他。 可他们每次都相谈甚欢,让苏喜都有几分羡慕。 然而眼下,他这副样子难不成是爱而不得? “我说啊…你不会真喜欢祁央央叭?你别看那丫头看起来单纯可爱,但好歹也是知府之女,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人能够遐想的,你呀…不如还是把人忘了才是。” 苏喜说着话,却没看见眼前这人有任何反应。 苏喜伸手戳了戳陆观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直接睡了过去。 “真是的……” 苏喜强撑着他,正好遇见一旁出来解手的沈槐序,让他帮了个忙,将人挪到了屋内。 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苏喜叹了口气,离开之前还特意为他盖了被关了门。 一转身却瞧见站在院中的沈槐序。 “你们今天晚上一个个的…都喜欢在这院里面装鬼是吧?” 苏喜原本是不想搭理沈槐序,转身就想走回自己的房间,却被倔强的小男孩挡住了去路。 她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人,开口问道。 “你又要干什么?” 最近他们二人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苏喜忙着别的事情,也懒得理会他,而他似乎也沉浸在将苏喜的会的一切能力学到手上。 她一时之间不理解面前这人要做什么。 “你和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这么晚竟然还坐在一起喝酒,而且你还将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沈槐序是最近听姜小梨说的。 苏喜虽然是来自末世之后,但是身旁有个力工,自然是能够吩咐他做的事情,便吩咐他做。 于是眼下便成了个局面,经常能够看到她与他二人独处。 “你小小孩子,懂什么叫喜欢?少在外面说老娘的桃色新闻,不然老娘砍了你。” 这群小子怎么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好好想想,偏偏就想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苏喜撇了撇嘴,便想绕过他走过去,却又被人拦住去路。 “你别忘了你和我爹两个人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爹虽然不在家里,但是你也是我爹的…你要是敢做出对不起我爹的事情,我一定会替我爹主持公道。” 沈槐序板着个脸,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苏喜,似乎若是她真敢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情,他绝不会允许。 苏喜看着他这样子,却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她伸手只是用了点力气,并将幼小的小孩儿推倒在地。 “你看看你这副弱鸡的样子,成天到晚吃也吃的不少,让你干活干的也不少,连站都站不稳,还想着别的事?” 苏喜原本也不想刺激他,可是他这个样子却让苏喜觉得无比的不喜。 “我和你爹的婚事…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和你毫无关系,我再说一遍…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苏喜说完嘴里边哼着歌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沈槐序一个。 离去的她自然看不见,这满腔怒火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下一秒便打在她身上的沈槐序。 他眼眸之中满是对苏喜的恨意。 “苏喜,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的。” 【系统:你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保护好沈槐序,将反派引往正路,可你现在让他越来越恨你,你要干嘛?要是反派没有被纠正回来,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得死!】 第76章 他终究是离开了 苏喜脱下了外头的衣服,并没有及时回应系统的质问。 【歪歪歪!你理理本系统!】 苏喜透过窗户看着在院落之中慢慢靠着自己的力气爬起来的沈槐序。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要怎么养他,百般呵护着,让他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人帮忙吗?” 那只会把面前的人养的越来越废。 而且一旦失去了别人的纵容,沈槐序会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的不公。 只有现在小的时候就让他明白他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成长的这条路上,他只能够靠自己去将相关的知识全都学会。 也只能够靠他自己,才有未来的路可走。 【可是你这样,就不怕到最后把人推得越来越远,我可告诉你…我能帮你的很少!】 苏喜却毫不在意。 在末世当中,只有事事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这种残酷的生存环境,最终只会逼出来一个万物都可自给自足的人。 —— 一夜无眠。 苏喜直到天亮之时才昏昏欲睡。 再度醒来时,却在院子里没有瞧见陆观棋。 原本他赖在上面,根本一刻都不想离去的摇椅,此刻随着风而动,而上面的男人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都这个时辰了? 现在已经懒到连起床都要日上三更吗? 苏喜觉得奇怪,便走到了他门前,用手敲了敲。 “陆观棋起床了,要不然我要扣你工钱了?” 可门内却毫无动静。 苏喜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妙,便直接推门而入,却发现床上不仅连个人影都没有。 甚至之前拿来临时给他的被褥,此刻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床边。 他从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份利索的样子。 “奇怪?” 这屋子里也没有他留下的纸条,一时之间还真不知他去了何处。 苏喜走出院外时,刚好瞧见在一旁做工的姜大伯。 “姜大伯,你可瞧见了陆观棋?我这儿还有些活儿让他做呢。” 将大伯将手中的水桶放在了地面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颇有几分不解。 “不是当家的说…让他今日去镇上买些东西吗?我看着他早早便出了门,还觉得奇怪,他可什么都没带,甚至就连车都没套,也不知要去买什么。” 没套车,什么东西也没带,却那么早的便出了门。 苏喜突然之间想到他昨日喝醉酒后说的那些胡言乱语。 他? 不会是不告而别吧? 苏喜并不喜欢去猜测他人的内心,所以此刻就算是已经板上钉钉。 她也没有大肆宣扬。 “好,我知道了,姜大伯,你记得再往冰窖里多存些冰,往后的日子越来越热,就算是不给那些干活的工人,我们自己人也是要用的。” “好。” 苏喜回了自己的“操作室”。 —— 另外一边。 知府的家中。 知府大人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陆观棋,第一时间还以为是苏喜有何要事。 可听见他自报家门时,却神色一僵。 “您是……” 明明那日已经被人否定过一次。 可知府大人却总觉得那少年实在是像那张画像上的人。 而那手上的伤口也几乎都做不了假。 可是陆观棋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它自然也不好追问。 如今眼下,却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还真是猜的不错。 “这几日有诸多不便之处,所以不曾与知府大人相认,知府大人应该不会怪我吧。” 他可是皇家子弟。 知府大人有几条命敢怪眼前之人。 “您说笑了,以您的身份…下官自然不敢怪罪,您不愿意与下官相认,自是您自己的想法,但是您今日来…可是需要下官派人送您回京。” 陆观棋点了点头。 这些时日在苏喜的照料之下,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京中的那些事,和那些迫不及待想要他性命的人,眼下也应该好好的解决一番才是。 “那下官去帮您准备,只是不知您离开和您身份之事,苏小姐可曾知晓?需不需要下官……” 他原本是想卖个乖。 陆观棋好歹也是当今天子眼前最为器重之辈。 要是若是能念着旧情提拔一些,他自然也不必再在这小小县城之中当什么知府大人。 “不必告诉她。” 陆观棋目光严肃的看着他。 “苏喜对我来讲,不过是在我遇刺之后,收留了我几日的恩人罢了,我也为她做了不少活计,顿时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我同她,再无任何关系。” 他虽是对那女子确实产生了一些兴致。 但如今眼下,宫中的争端见起,他此次回京,还不知即将要面临这些什么困难。 既然眼下无力保护好苏喜,那倒不如就让她一人在这偏远之处,过着她原本畅游自快的人生。 待到来日云开月明,在将苏喜好生迎回京中才是。 “下官明白,绝对不会故意偏向苏小姐。” —— 此处距离京城也有百十里地,为了防止再出问题,他们选择走水路。 自然陆观棋自己装作了个做买卖的贫苦人家,跟着那些想要出去打工赚钱的同乡人一同离开。 而在上船的时候,却不曾想,正好被姜小梨看见。 她原本是想要叫住他的脚步。 但是实在人太多,姜小梨个子又很小,手上还拿着娘亲让她买给弟弟的东西。 她实在恐怕自己手中的东西被人群挤坏了,到时娘亲和爹爹又该责怪于她。 便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人离开。 将东西送回了家中后,姜小梨刻不容缓的又跑去了苏喜的院子里。 她拉过沈槐序的手,二人开始说起来这件事情来。 苏喜。路过院中的时候,听见了他们二人吱吱呀呀的声音。 “说什么呢?同我也说说?” 苏喜手中搅着皂液,脸上带着几分兴致勃勃的样。 我刚刚话还多的两个人却立刻站起身来,各自目光变得谨慎了不少。 “怎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同我说的,让我听听!” 面前的两个小孩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苏喜又将目光落在沈槐序身上。 “她不说,那你说。” 第77章 不告而别的人最可耻 苏喜带着几分威胁的目光落在沈槐序身上。 他故作几分为难,但实则早就已经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昨日苏喜那给自己壮胆的样子,让他更是误会苏喜与江卧云之间的关系。 “你想知道?” 他站起身来,将姜小梨拉到了身后。 “告诉你也无妨。” 他掐着腰,姨夫似乎按到了苏喜的命脉上的样子。 “他!江卧云!走了!自己一个人乘坐了港口的轮船,再也不会回来了!” 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了苏喜的心中。 他果然是个白眼狼,就这样直接离开,连一句实话都没和她说。 至今为止,苏喜都并不知晓他的身份,更不知道…他的一切。 苏喜咳了两声,脸色也变得有几分涨红。 沈槐序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大声笑道。 “我就知道你对他一定是有着别的心思!现在好了人被你吓跑了!我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别人有其他的心思,你活该一辈子孤寡。” 他挑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喜抓着衣服领子,拉到了墙角。 “再说一遍,大人的事情你少管,还有!谁教给你的那些话!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说别人暧昧不清,你知不知道要是被什么人听了去,会害人命的。” 这里虽不比末世危险,但却也没比末世好上几分。 这里的人,他们的思想固化,甚至觉得男女之间必有大防。 若是刚刚沈槐序的那几句话,传到了外头去,她现在怕是要被人拽到河边吊了猪笼。 “你就是对不起我爹!你知不知道村里头都笑话着你一个女人要抛头露面的赚钱,说你不守妇道……” 沈槐序经常为苏喜去送货,有的时候腾不开,还会去给庞何他们送饭。 一来二去倒也听到了不少风声。 这些话全都压在他的心底,让他永远都难以平静。 沈槐序虽然早就知道面前的女人不再像从前那般安分守己。 但却也想保全父亲的颜面。 “我对不起你爹?” 苏喜越听他的话越觉得气愤。 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他爹把他这个半大的孩子就这样扔在了自己的手上。 自己则是跑出去,想要去看看天外有天的地界。 苏喜每每一想到那个说辞,心里的怒火恨不得吞噬着眼前的一切。 不过就是个渣男。 生了这孩子,又不想养着,更不想因为他而浪费自己手中的钱财。 所以才将这孩子留给了冤大头——原来的苏喜。 “你觉得你爹好,那你就去找你爹好了,待在我这儿做什么!” 苏喜也不惯着他,随后便转身朝着屋里走去。 眼下还有不少活儿需要她去做,至于沈槐序,爱怎么样怎么样。 等人走了,姜小梨才有些担心的迎了上来,她看着沈槐序的手。 “小梨给你吹吹,痛痛就飞走了,对不起,我原本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你说了这个话,而心生怒意,对你动手了。” 姜小梨颇有些自责。 要不是她跑来把陆观棋的事情告诉沈槐序,他也不会去质问苏喜,苏喜也不会心生厌烦。 “这与你无关。” 沈槐序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苏喜刚刚的那副样子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却也没有那日生死之间的可怕。 “她不敢动我,你别忘了,我可是我爹交代给她的,我要是死了,她也不会好过。” 他努力着说服着自己和姜小梨。 可再迟钝的人,却也能发觉苏喜这段时间的不对。 苏喜从前对他确实不好,动辄打骂,皆是家常便饭。 可那时候的她,那双眼眸之中只有打过他之后的畅快。 可是现在却不近然。 “这个时候,姜大伯要给他们送饭回来了,你快走吧,要是让姜大伯看见,又该骂你了。” 姜小梨这才注意到时间的变化,连忙从后院翻了出去。 苏喜回了房中,看着昨日干了一半还没干完的工程。 陆观棋昨天还在说,等今天一口气全都弄完它。 可是现在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个坏蛋!” 苏喜狠狠的踹了踹那盆,似乎现在那盆就约等于陆观棋。 “就算是要走,也应该说上一声吧,好歹也在我这白吃白喝了这么久,还真是个白眼狼,就和外头的那个一样。” 苏喜心中满是气恼,更是对他不告而别的愤恨。 “就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没他就没他,反正这些活我自己又不是干不得。真是的,这世界离了谁不能转。” —— 苏喜的香皂事业也越发红火。 知府之前毕竟受过陆观棋的嘱托,便也并未将真正的一切真相告之于苏喜。 未过不久。 江卧云吩咐所建的别院便全部完工。 里面房屋结构完整,更是防水极佳,甚至还有几处重要的房屋,也用了防火的材料。 江卧云亲自来见过之后也觉得不错。 心中便更加升起想要在此处停留的心思。 “看来当初选择相信你果然不错。如今这院子我甚是喜欢,我何时能搬进来居住?” 苏喜看了看这家徒四壁的院子。 “你考虑要住进来之前…应该考虑一下该如何装修,毕竟你给我的那些钱里只有建造费,可没有家具的费用。” 苏喜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再狠狠的敲上一笔,却不曾想面前之人早就已经留了后手。 “不用你。” 江卧云拍了拍手,就看有一群人搬着家具朝着房内走去。 “反正那别院…也不会有人在居住,我甚是喜欢这院落,将那处小院落里的家具搬过来,也算是二次利用。” 行! 他连这都算计上了。 苏喜虽然心中不平,但却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只能够忍耐一二。 “那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带着我的人先撤了!” 江卧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早就已经被院落之中的设计而勾了去。 事实上根本就没听见苏喜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喜没有捞到一笔钱,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便转身离去。 “真是个抠的要死的人。” 第78章 自诩第一工匠 不过好在自己的图纸加上庞何他们的完成程度,并没有让江卧云。有半分不满。 苏喜也借势将自己的名声打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村庄之中都知道了苏喜的名声。 苏喜也自称为天下第一房屋设计师,一时之间左邻右舍都来问她的设计。 也有不少人看了江卧云的别院,更加喜欢他别院之中的些许设计。 也想让苏喜将这些小的设计设计在自己的设计当中。 “恕我不能如你们的愿。” 苏喜虽然贪财,但是却也有属于自己的追求。 当初那图纸既然是问过了江卧云才定下的,那便只属于他。 不管是任何一小部分用于其他的图纸之中,都是对他的不对。 毕竟苏喜知识产权这一块儿还是很有了解。 虽然大家听不懂苏喜提出的知识产权是什么意思。 但毕竟决定权在她手中,便只能够全全听从她的调令。 苏喜刚送完人走,就瞧见在一旁等候许久的庞何。 “你来了,我一直想着有空得过去寻你一趟,跟你谈一些事情,只是你也瞧见了我,如今这院子人来人往的,也实在是嘈杂的很。” 他也算是了解苏喜,并没有催促。 “知道你最近忙,所以也没多加打扰,就是…” 苏喜当然知道眼前之人想要说些什么,连忙又赶紧去屋里取了银票出来。 “你们完工之后,我也一直忙着,剩下的工资还会给你们,这些是特意早就已经给你们备好的。” 庞何接了过来,数了数数目,却立刻又从那一沓子银票中抽出了四五张。 “我们只拿我们自己份内的钱,这多余的钱我们可拿不了。” 苏喜分明给了将近两倍的钱。 “这不是多出来的钱。” 苏喜并没有伸手接过,反而是向面前这人解释。 “这钱,是我想同你们约一约以后,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致。” “以后?” 庞何有些听不太懂,毕竟之前名声坏到极致,别说是谈以后,就是眼下手中都没有活。 苏喜点了点头。 “前几日我让姜大伯陪着我一起也去你们剩余的材料处瞧过了,你们剩下的材料比我之前算过的多了许多,甚至还有几袋连开封都不曾开封过的水泥。” 这些都可以循环利用。 亦是变相帮苏喜省了些钱。 庞何摸了摸脑袋,“有些地方也不必非要用水泥,我和弟兄们商量商量…觉得比较好用的就自己做主了,还不曾问过你,亦是我们的疏忽。” 苏喜自然不是要责怪他自作主张。 “不不不。” 她生怕面前的男人会曲解自己的意思。 “这也就是你们,如果是换了一个人…一定会想尽办法算计我手中的这些水泥,就算是用不了,也会想办法藏起来,哪怕是运出去换钱呢。” 毕竟水泥这东西实在好用,可如今除了苏喜以外,没有其他人会弄这些。 若是他们起了歹心,将这些水泥运出去贩卖,苏喜就算是有心阻拦,但却也无用。 “我们是绝不可能办这样的事的,苏当家,您不嫌弃我们…愿意如此善待,我们自然也不会…” 苏喜也只是打了个比方,看着面前的人有几分害怕,又连忙开口。 “我知道,知道兄弟们手脚干净,又不舍得我多花钱,就是因此我才想和兄弟们看看能不能长久的合作。” 毕竟他们手中无单而自己有,但是却还要再找施工人员。 “真的?” 庞何用衣服擦了擦手,面上满是喜出望外,但却也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 “苏当家,其实你若是愿意,你再找找,或许还会有……” 来之不易的生意,庞何虽然不想往外推拒,但是却也害怕自己实在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会耽误了进程。 “你这是怕…别人做的比你更好,价格比你更低?所以我就抛弃你们不要了?” 苏喜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这个人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你们做好份内之事,我自然会…将你们视作自家兄弟一般来对待。” 庞何但是许久没有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主顾,自然欢喜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苏喜的生意越来越红,这村里村外都有不少人前来找她。 就连之前不怎么能看得上苏喜的村长都登门拜访。 “你现在可是村里的红人,前几日去开大会的时候,隔壁的几个村长提起你时,脸上全是笑,我们村儿也算是有了你这么个才人。” 苏喜虽不知村长此时过来是有何事,但是却知道他心中定然是有算计的。 “村长妙赞了,我啊,也不过是只会做一些力气活,要不然你瞧瞧我这一大家子要养活,哪里有钱啊。” 村长坐在了椅子上,大摇大摆的给自己倒了杯绿豆汤喝。 那香甜可口的绿豆汤,村长之前就曾经听说过好几次。 但是却又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蹭上一碗。 现在终于如他所愿,这香甜的气息入口,再加上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还真是让人难以忘却。 苏喜看着村长那副享受的样子,心中有了几分鄙夷之音。 “说起来没钱,我这儿倒有一个大活交给你去做,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做好,你能赚到的钱,怕是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的数目。” 那么多钱? 苏喜有些疑惑的看着村长,“村长,你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可是…我吧…如今这生意也确实有些太乱了,今天这个找上门来,明天那个找上门来,我怕是有心可无力呀。” 苏喜只觉得这怕是个陷阱,并不想往里钻。 便想在此时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可村长却直接伸出手来拽着他。 “你这丫头,做事情素来谨慎,我也相信你,你听我一句,这件事情绝对能够让你赚大钱,只要你愿意接受,村长拍胸脯向你保证。” 赚大钱。 苏喜有几分纠结,村长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算是豁了出去。 “这样…若是你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现场,到时候你再做决定怎么样?” 第79章 被村长骗去干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苏喜如果再度拒绝,往后这村中还不知要有多少流言蜚语。 苏喜便只好硬着头皮的答应下来。 “村长也是为了我好,既然非得要邀请我过去瞧瞧,那我只能却而不恭。” 村长满意的离去,走的时候还剩了几碗绿豆汤。 苏喜倒也不是那么抠的人,不见得几碗绿豆汤都不舍得。 但是眼下,还有一个更加重要之事。 谁知道村长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 “系统,你能看出来他有什么打算吗?” 苏喜想要借助系统的能力未卜先知。 可惜她忘了他们俩之前还因为对沈槐序的态度想法而产生了分歧。 面对着系统明显的装死,苏喜也没有再依靠她。 反正眼下,也不仅仅一定要靠它。 这不还有另外一个人可靠。 —— 别院设计的事情已到一段落。 江卧云以为苏喜不会再登门拜访,却不曾想或许是心有灵犀,想到了便见到了人。 “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因为那日他被惊扰,拿出来的态度有些唬人。 面前的人后面几次相见,都是在外安安静静的等着。 直到他处理了手中的事物之后,苏喜才会跟着人进来。 “有一桩买卖,不知道江公子有没有兴致,想和江公子合作一把。” “你是想和我合作?还是想坑我一把。” 江卧云也算是见过她手段的人,一眼便能够看得出如今眼前这丫头在想着些什么。 “怎么能算是…坑你呢!” 苏喜做到了男人的身旁,“村长说这是个能够赚大钱的机会,我这不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哪成想你既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她利用成语来骂他。 江卧云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江卧云实在是想象不到能有什么赚钱的工程。 “这种鬼话怕是也只有你这种早就已经人钻进了钱眼儿里的主会信,你也不瞧瞧…这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工程能赚钱。” 来回走动都是费劲的。 更别说有什么赚钱的项目。 再说此处的众人人人自顾不暇。 各个家中不是缺钱就是缺粮。 要真有这么赚钱的好事,村长自己不做,为何要撺掇着苏喜。 苏喜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村长那日鬼迷三道的样子。 “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活计,要是真能赚钱,那就赚一手也无妨,要是不能转我就过去瞧瞧,如果不能发展,我就回来。” 他看着苏喜这般决定,便也没有再劝她。 每个人都有彼此该走的路。 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应该一条路走到黑。 “这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管你,到时候要真撞了南墙,可别怪我。” 苏喜点了点头。 次日。 村长早早地便将苏喜叫了起来,随后带着苏喜去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苏喜疑惑的看着面前已经拦上了路障的几处地方。 “这是要干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府大人说了,因为苏小姐你之前的一些买卖,如今县里也赚了不少钱,也发现我们这路实在不平,来回运货物的时候难免会造成损失,便特意批了一部分的钱下来让我们铺路。” 铺路。 所以村长昨天说可以发大财的事情是这件事? 可这可是官方批下来的钱财,要是到时候密在了自己的手里,似乎好像有些不太妥当。 “这官家拿钱铺路,应该有官家负责的人,村长不会连这笔钱都想吞吧?到时候要是……” 听着苏喜的话,村长就知道她将事情想歪了。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虽说家里头确实有些缺钱少粮,但是咱们也不能做那么不要脸的事,这不你之前设计的房屋图纸都挺好的,我便把你推给了知府大人派来的督建官,如今人就在那处等你的。” 苏喜只是想要赚钱,可没想到要为这村里当什么冤大头。 苏喜刚想要拒绝转身离开时,真没想到那穿着一身官衣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这就是你要引荐给本官的那个第一工匠?” 村长点了点头,甚至眉眼之中还带着几分讨好。 “您可听说过江公子,江公子的那间别院,所有的设计全都是出自于眼前这位苏小姐的手中,那位姜公子可是满意的很,您就说若是咱们这道路归了她规划,是不是也能让上头的人满意。” 那当官的上下打量着苏喜两眼。 却又觉得苏喜不过是个富人,难免有些难扛大旗。 “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你确定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要是最后耽误了汕头人检修的日子,小心你那项上人头。” “大人放心,这事我们一定处理好,绝对不让大人担心。” 那大人虽然还有些怀疑苏喜的手笔,但却也答应让苏喜试上几天。 可是苏喜却不愿意。 “我就是说过来瞧瞧,我也没说立马就能够上手!再说我会画房屋的图纸,不代表我会规划道路啊!” 这明明就是两件事。 苏喜是真的不会规划这道路。 “苏小姐,这规划道路的事情,若是连您都不会,那我们就没人会了!” 村长装作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上头的人给的期限又短,我们要是没有在期限之中将这一切全都处理好,到时候怕是要闹出人命来的,算我求求你。” 村长的那张面目,虽然平时确实有几分可恨,但是现在瞧着却还是让人有几分…… 苏喜最终叹了口气,眼眸里也带着几分无奈。 “你放心,钱是绝对不会少的,上头的人说了,只要你愿意帮忙,把这些道路全都规划好,最后可是要给你五十两银作为报酬的。” 听到了这个价格,苏喜原本还犹豫的心瞬间便定了下来。 这个价格,不接白不接。 “罢了,现在村长和全村村民的份子上,我可以接下,但若是做不好…那你们也别怪我,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人。” 村长见苏喜答应,心中甚是欢喜,“只要你愿意,一定能做好。” 第80章 终究来了不速之客 苏喜虽然接下了这件差事,那回头就去找了庞何。 庞何平日做些木匠活,帮人建个房子,修个窗户还行,一听是修马路的事情,连忙慌乱的站起身来。 甚至起身时还撞到了身旁的几个桌椅脚。 “我知道苏当家的是为了给我介绍生意,可是…这修马路可不像是修房子,而且那可是有诸位大人都在的,要是稍行踏错,我这些兄弟们就……” 庞何很感激苏喜,若非是她伸出援助之手,或许自己的铺子也要关门大吉。 可这官家的施工可与普通百姓之家的修缮不同。 苏喜看着他,面前的人虽然看着忠厚老实,实则也有属于他自己的追求。 “我想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做,是因为觉得首先你确实有这个能力,其次难道要一直都被你自己那个不良的师傅压上一头吗?” 就算是现在有苏喜的帮助之下,他的名声已经在村中打了出来。 可却仍旧有不少人还在找着他那不良的师傅来做工。 原本想着互相也再无往来,可对方却从未想过放弃。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各种贬低庞何,甚至有些闲言碎语,说苏喜和庞何之间定有私情。 “是不是最近的那些流言蜚语让你…抱歉,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喜所在乎的并不是那一丁点的委屈,反而是有些心疼庞何。 “我的合作意愿很强,但是具体还是要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苏喜并没有为难他。 若是他最后也不能觉醒,那往后的日子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并与她也毫无关系。 回到家中。 沈槐序将几本账目放在了石凳上,上面写着的都是最近的金钱往来。 自从教了他九九乘法表之后,他算起账来确实快了不少。 但是…… 看着他那吃力的算法。 苏喜今天心情好,便直接走了过去,打算再教一教他“算盘”。 她走进房间里,将自己制作而成的简易的算盘拿了出来。 “沈槐序。” 他听见了苏喜的声音,有些受惊的站起身来。 那双眼眸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生怕下一秒她会取自己的小命。 “这个给你。” 沈槐序并没有见到真正的“算盘”长什么样子,所以当然不知手里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算盘。” 苏喜嫌少耐心地坐在了他身旁,将这算盘的用法告知于他。 只是此算盘经过了她自己的设置与调控,用法自然也与普通的算盘不同。 “你自己试试,看看是不是比你那种算法快多了。” 真是个笨小孩。 要不是苏喜刚刚看着他在那儿拿几个枝叶叉子算数,还真不想将自己的这个宝贝贡献出来。 果然如苏喜所料,沈槐序学得很快,有了算盘的加成,那一本账目很快便核对得清清楚楚。 沈槐序也有些自豪的本事在其中。 “你看……我现在彻彻底底是学会算账了!我可以帮你管账了!” 苏喜点了点头,用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好的,我就又有了个苦力用。” 苏喜没有再去劝庞何,反而是大致规划了一下道路的走向,确定了这走向不会伤害到两边的农田,更不会牵扯到占了谁家的地。 这方案交到那监督官手上时,也让人十分满意。 他看着面前的知府大人拱了拱手。 “知府大人可真是给下官介绍了个好宝贝,要是没有这图纸,下关这档差事,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你也不必如此说,毕竟你自己官运通达,不知何时我还得需要你的帮忙才是。” 有了苏喜的图纸,自然便开始施起了工。 庞何他们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手痒,参与了进去。 苏喜瞧见他,心里也欢喜。 半旬。 原本只是泥泞的土路,如今也有了个实体,苏喜来回运货之时,也不像之前那般吃苦。 可家中却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苏喜自然不认识站在院中的那男子。 可跟在她身旁的沈槐序在看见那男子身影之时,却忍不住的直接匆匆忙忙的跑上前去,抱住了那人的大腿。 “爹爹!爹爹!你终于回来了!” 苏喜自然不认识沈绥,站在原地毫无表现。 沈绥管都没有管沈槐序,反而是走上前来,故作一副深情的拉住了苏喜的手。 他看着面前已经与自己当初离去时差别相差的那张脸。 心里虽然嘲讽着面前的女子经商定会有些不正经的手段。 但一想到这沿路而来时听说的苏喜如今的家业。 他可以收起自己心中所有的不耐烦与恨意,将一颗真心奉献给眼前之人。 “阿喜,这些年辛苦你了,不仅要照料家中,还要替我抚养幼子,可我却…我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可谁知道我这一去……” 他直接将苏喜拉进了怀里,说着便装模作样的哭了起来。 “是我不对,我当初不该抛下你和孩子,都怪我无能,把你当初给我的那些钱财在外头都败的光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寻回回家的路。” 他那干打雷不下雨。 那双眼睛里更是毫无半分悔意。 苏喜原本就不屑与旁人亲近。 很快便推开了她的怀抱。 眼眸之中也带着些莫名其妙。 在苏喜的视角里,面前之人就是个陌生男子。 突然之间找上门来也就罢了,还说这些莫名其妙之言。 被推开的沈绥心里虽有不满。 但一想到这贱人手中如今握着的钱财,可够他嚯嚯一世。 他又连忙跪倒在地,双手抱着苏喜的腰。 “阿喜,你怪我,你打我骂我都成,可你我婚书尚在,你我还是夫妻,你莫要对我如此冷淡,阿喜。” 外面的人也被这吵闹之因而吸引过来。 尤其是姜小梨一家。 姜大伯也走上前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如今这跪倒在地的是消失许久了的沈绥。 “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大家打个招呼,可知你离去这些年,我们甚是担忧你的安危。” 第81章 和离,你把孩子带走 沈兄? 爹爹。 沈槐序的爹爹! 苏喜的…丈夫? 苏喜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一袭白衣,打扮得像个人一般的男人,是自己那个离家多年。 也不曾管她这孤儿寡母是否活着的夫君沈绥。 怪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难不成是瞧着苏喜如今费尽心思发了家,也赚了不少钱,所以现在想要从自己的手里夺过去。 “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沈兄,你先起来再说。” 沈绥搭着姜大伯的手站起身来,睁大双眼的目光却仍旧落在苏喜身上。 “苏喜。” “爹爹!” 沈槐序原本便十分崇拜自己的沈绥。 甚至觉得他是这天下无所不能的大将军。 而他这一走便是几年,沈槐序。更是觉得他在外已经混出了个名头,而如今不过是荣誉归乡。 “爹爹是否还记得当初答应序儿的!” 他这次回来,最重要的是想说服苏喜。 所以对自己这个今年未见的儿子,也毫无半分父子情谊。 他再度推开了缠着自己的沈槐序。 “阿喜。” 苏喜并没有搭话,只是瞧着日头,差不多要到自己去干活的时候了。 “这院里空着的地方还很多,沈槐序你把江卧云之前住着的那间屋子收拾起来,先让你爹住下吧。” 众目睽睽之下,苏喜也不能再将人赶出去。 不然还不知这小小村庄之中会传来多么多的秽语。 “好。” 沈槐序沉浸在他再度拥有了爹爹。 甚至觉得只要有爹爹在,苏喜便再没有机会欺负他。 沈绥身上的盘缠和当初带走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碎不堪,如今一切都要重新采买。 他看着在为自己收拾床铺的沈槐序。 想起来苏喜提到的江卧云。 “江卧云?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过?” 沈槐序兴高采烈地为爹爹铺着床,听到那名字,也带着几分敷衍的解释。 “是之前苏喜救下的一个人,后来以养伤为由,在家中住了些时日,不过现在早就已经离去了,而且还是不告而别,爹爹你放心,这几年没有人和苏喜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他说着又跑去了沈绥的面前。 “爹爹,你走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在外面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你当初说好了的,只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就把我也接走,我等你等了好久。” 沈绥毫无耐心的哄着面前的人。 “嗯,爹爹知道你的心思。” “爹爹,你放心,我现在会的很多,而且我偷偷的跟苏喜也学了很多,我会算账,也会讲价,还会记录……” 苏喜最近这段时间也并不背着他。 甚至有几次主动教了他一些东西,只是为了他为自己分忧。 毕竟若是再雇一个小二,还得花不少月钱,反而面前的人便是个顺理成章的。 “爹爹还不曾问过你,爹爹不在的时候,苏喜是不是苛待你了?” 虽然仅仅只是一面。 但沈绥能够明显感觉到苏喜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喜欢他。 甚至他们两个人之间更是生疏的可怜。 似乎好像再无昔日的旧情存在。 沈槐序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如今还不曾养好的伤。 可下意识的却摇了摇头。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沈绥带来麻烦。 “苏喜待我还好,爹爹,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一日,你想吃什么,我让苏喜买给你。” 他畅想着父亲归来,往后一家人幸福安康的日子。 可沈绥却根本没想和他们过日子。 “苏喜一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沈槐序摇了摇头。 她从不愿意让他管束自己的生活,所以何时归来,沈槐序从来都没有资格去问。 “那就做些苏喜喜欢吃的东西吧。” 毕竟对其有所求,自然也该先对了她的胃口。 “可是…” 沈槐序只是想让沈绥尝尝自己的手艺。 “苏喜费尽心思把你养这么大,我这个当爹爹的不得好好的谢谢她才是。” 沈槐序最终还是被沈绥说服了。 晚间。 苏喜回家,只瞧着院中开着的门中摆着酒席,沈绥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终于捕捉到苏喜的身影。 他脸上带着笑,快步走了过来,将人拥入怀中。 “怎么回的这么晚?我还想着是不是你迷了路,已经想着要出去寻一寻你了。” 那样子随意让人瞧了,都看得出他对苏喜还真是情根深种。 苏喜实在不喜欢他的碰触。 绕了个弯,离他远了些。 他也感觉到了苏喜的态度,略微低垂的眼眸里带着几分伤痛。 “你我夫妻分离几年,知你心中是一定会痛恨于我的,如今我回来了,你想如何都行,我们先回房,莫要让外头的人瞧了笑话好吗?” 苏喜点了点头,随后率先走进了屋子。 可后者,沈绥却直接将房门从里面锁了。 “你干什么?” 苏喜警惕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绥。 那看似瘦弱的身躯,但终究是个男人,他的力气一定会比苏喜大上几倍。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我夫妻多年未见,我不想让旁人多加叨扰,这一桌饭是我今日下午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尝尝看是不是还合胃口。” 说着他便坐在了桌上。 苏喜知道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讲是个麻烦。 也只应该尽快解决。 眼下只能与他好好分说。 苏喜坐了下来,沈绥便立刻攒了好几筷子的菜放在了苏喜的碗里。 “你尝尝看,是不是都合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欢吃,我明日再换个法子。” “沈绥,你我原本就没有太多情感,当年成婚,也是各取所需,今日…不妨我便同你说个明白,我对此桩婚事已无希望,既然你出现了,让我们便和离吧。” 这些年素来都找不到的人。 如今却骤然出现在眼前。 要说他心中真的毫无半分筹谋,谁都不信。 苏喜也知道眼前的男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沈槐序是你的儿子,这些年我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将其养大,也不曾亏了你沈家,你把孩子带走,从此以后,你我天涯各路,各不相干。” “我刚回来,你就跟我谈和离?” 第82章 鸿门宴,你把钱都给我 苏喜原本还有几分恻隐之心。 毕竟身处于此中世界,苏喜并不了解这里的人与事。 更不知道如果百般拒绝沈绥,会不会让他也发觉自己的不对。 但是眼下瞧着沈绥不仅对别人的钱有意思。 甚至对着苏喜,他还有几分想要占为己有的意思。 “我不和离。”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苏喜。 “苏喜,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同我说的,你我虽然没有父母之命,但好歹有媒妁之言,在我这儿,你除了丧偶毫无其他选择。” 沈绥为了苏喜手中的钱,原本还想循序渐进。 可是如今看着苏喜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还想和离。 他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女人罢了。 还不知用什么样的肮脏手段才能够赚这么多钱。 他都不想苏喜如今身子究竟有多么污秽。 苏喜又有什么资格讨厌他。 这个世界果然麻烦的要命。 苏喜心中有几分烦闷。 【系统:其实面前的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要是能够选择她为自己的丈夫,好好的经营这个小家,说不定能够让沈槐序感受到来自父母的爱,他后续就不会黑化了!】 自幼便种下的劣根,真的只要用爱意关怀,便能够让她扭转自己心中的认知吗? 不。 娇惯只会让一个人更加变得麻木不仁。 而且苏喜发现沈槐序性子里的那些劣根,倒还真和面前之人一模一样。 他看着苏喜不动,还以为苏喜自己也觉得这其中事情有亏。 “你一个女人家还学着人家男人在外做生意,我都不曾问过你和那些男人们之间有什么,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把家里的所有的钱全都交给我,我替你保管,省着你在胡乱花!” “你…替我保管?” 那一分分都是苏喜曾经用血汗换来的。 眼前的沈绥,从来并没有半分参与。 可是现在开口就是想要…… 还真是荒唐至极。 可他却并不觉得有什么,看着苏喜的目光里,也带着男权世界才会有的压迫。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你好!再说你看看这村里头谁家富人手里握着家中的财政大权,我给你两日时间,把你生意上的钱财全都交给我!不然小心我不客气!” 他觉得凭借他的能力,定然能够让苏喜认栽。 只可惜,苏喜并不是他认知里的那些懦弱妇人。 系统还在劝告苏喜。 【试试嘛,试试嘛!万一真的可以呢!我可跟你讲,虽然你看似交了沈槐序很多,但是他心里的那阴暗面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 【沈槐序真的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崇拜沈绥,英雄父亲是真的可以救自己的孩子的!】 苏喜不想确定英雄父亲是否真的能够救了沈槐序,也懒得去验证。 只见她站起身来。 倒是能与沈绥平视。 苏喜卷起了袖子,那胳膊上隐隐能够看得见其中的血脉和肌肉。 除了找帮工帮忙,有很多事情都是苏喜亲力亲为。 这副柔弱的身子也早就已经变得与从前不同。 别说是沈绥这个看起来就窝里窝囊的男人。 就算是庞何,能不能打得过她还是一说。 “沈绥,你是沈槐序的爹,我说起话来,总是想给你留三分薄面,但我看你还真不要脸啊。” 苏喜说着便冲着他面门去了一拳。 立刻就将沈绥撂倒到了地面上。 沈绥吃痛,哎呀哎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这女人竟然敢殴打你的丈夫,你信不信我给你告到衙门……” “丈夫。” 苏喜冷哼了一声。 “多可笑的两个字,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你死了,我可以向衙门说你醉酒而亡,到时候再做个假象,我又可以过上从前你不在家的那种日子了。” 苏喜说这样的话是故意要吓沈绥。 果然沈绥上了当,开始大声呼喊,甚至扑向了房门,匆匆忙忙的解开了那锁。 这动静,倒是吸引来了原本打算要睡下的沈槐序。 他站在门前,看着沈绥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似乎好像还有几分失魂落魄。 他跌倒在地,可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苏喜。 他连忙跑了过去伸手将沈绥扶了起来。 小小的人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做什么!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爹爹!” 苏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随后从屋里扔了个香炉出来。 “我想对他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这个好爹爹要对我做什么!” 那香炉刚刚还在燃烧着,而被扔出来时,苏喜早就已经用水将那香炉灭了。 “这香炉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苏喜拿了一旁的木棍扒了扒那香炉,里面露出了些炉灰,“你也是真舍得下血本,身上的那点钱都用来买证迷药了吧。” 要不是苏喜,早就已经习惯性的警惕所有人。 在走进那间房间之前,便在门口处闻到了迷香的气息。 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方式。 眼下,怕是已经中了他的计谋,昏迷了过去,任由沈绥操控。 “这香炉里的迷药和我没关系,你说是我放的就是我放的?我还说你是故意的,你这女人…想睡我呢!” 沈绥扯着嗓子,大半夜的甚至惊醒了几个人家,都趴在墙头上看这场笑话。 “我想睡你?” 苏喜发觉这四个字连在一起,怎么觉得这番可笑。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还是个被人睡过的二手货,我凭什么睡你?” 苏喜说的话虽然在众人的耳朵里感觉有些太过,但这其中确实有道理所言。 沈绥没想到如今苏喜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原本想的那番说辞,此刻全然无用。 “我……我……” 他一时之间倒变得哑巴了起来。 沈槐序也没想到一向正直的沈绥,怎么会选择对苏喜用了这样肮脏的手段。 他走到了父亲的面前,却仍旧选择相信他。 “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您做的,对不对?一定有人构陷您!” 第83章 父亲的形象就此倒塌 小小的沈槐序仰起了头,那双眼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崇拜。 他如何都不肯相信。 眼前的一切皆是沈绥的手笔。 在他的眼中,沈绥一直都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父亲。 哪怕是离家久时,他独自一人承受苏喜的怒气,可她从未怀疑过沈绥的为人。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他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苏喜。 “你我夫妻分别多年,我只是想与你格外亲近亲近罢了,至于这香……” 他面色古怪,语气尴尬非常,但却也能见其中的强词夺理。 “我也只是听人说你最近独自一人扛起这个家,实在是辛苦非常,如今我回来了,就想着让你好生休息一番。” 迷香。 却让他说的似乎好像一切都是为了苏喜。 有几户人家看清了,这不过是他们夫妇二人之间争吵。 伸出来的头颅又再次收了回去。 但却也能听见他人的私下议论。 “这沈绥真是不靠谱,刚一回来…怎么就……” “哎,人家小两口的事,我们可说不得。” 人影各自散去,最终又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沈绥,想当初我带着你儿子,连口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在哪儿?如今我发家致富,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你儿子,你却想回来分杯羹?这是什么道理。” 苏喜原本想着沈绥毕竟是这倒霉蛋的父亲。 系统也是百般安抚,才让她没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苏喜,你我是夫妻,你赚的银子,自然也有我的一份,我只是回来拿我的那一份而已。”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的一句话。 他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做外人。 他也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做个人。 “我的钱,有你的一份?你有什么证据…” 苏喜原本不想与他纠缠。 更深夜重,明日还有诸多事物需要经手。 可后者却开口便是经典,“我是你的夫,你的人都是我的,当然你的所有也都是我的。” 一时倒给苏喜弄得哑口无言。 怪不得小说里总说书生多是负心薄情汉。 苏喜只觉得能抛得下亲生子嗣的人,是真不是好人。 “沈绥,我今天懒得与你掰扯这些,总之钱是我赚的,我想给谁就给谁,至于你想占为己有,是绝不可能的事。” 她说着便转身,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沈绥走上前去,狠狠地拍了两下房门,里面却毫无动静。 他却仍旧不肯,就此放弃,甚至大声叫喊。 “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你的人也是我的!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分苏喜的钱。 就算是不能全部都拿走,也得扒苏喜一层皮。 沈绥在心中暗暗发誓。 而身后站着的沈槐序此刻却是满心欢喜皆入了空。 他原以为父亲还是那个愿意将自己拥入怀中,细声安抚之辈。 他也打算将自己这段时间所受的苦楚全都讲给沈绥,让他为自己做主。 可是却不曾想…面前的人早已和从前不同。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刚刚沈绥的推搡,手腕处有些搓磨出血。 沈槐序却根本不想再跑上去用热脸贴着冷屁股。 他转过身,小小的人脸上却全是失望。 沈绥转过身还想和沈槐序说话,说一说心中苦闷,却瞧见他离去的背影。 “沈槐序,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爹被人欺负!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槐序,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爹了!” 他的责怪,却不曾吸引来沈槐序的目光。 走进房间,他冷眼看着那一室的冰冷。 苏喜虽然做了很多,从前的动则打骂,到现在的百般针对。 可是这容身之所是苏喜的,饱腹的米粮也是苏喜的。 甚至他如今所学会的技能,或多或少不是苏喜交给他,便是他偷学出来的。 反观从来一直活在他心上的沈绥。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甚至生而不养,更是逃脱一个父亲的责任多年。 可他却还妄想着能与那人岁月绵长。 次日晨起。 苏喜因为村中有事,早晨随意吃了两口后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院中只剩下姜大伯和沈绥。 姜大伯没了苏喜的监视,也坐下休息。 沈绥便走上前去与他攀谈。 “姜兄,从前…咱们的关系也算亲近,有件事不知可否问上一问?” 姜大伯本来就在偷懒。如今看着他来找自己攀谈,更为自己选了个偷懒的好理由。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故作冷漠。 “不行,苏小姐说了这些活都得做完,要是…在她回来之前我没做完,是要不给我发工钱。” “这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替你跟他解释,再说你也干了一个多时辰,就当是歇一歇。” 姜大伯看他百般纠缠,“那到时候若是苏小姐问,你得说是你拉着我的。” “放心,一定。” 得到了沈绥的承诺,姜大伯才正大光明的摸起了鱼来。 沈绥怕自己问的太过粗鲁率先还仅仅只是问了几个小的问题的。 无外乎便是苏喜和沈槐序这些年的日子。 直到看时候差不多了,他才尝试的问出。 “如今她经营着这么大的家业,凭借一个女子之身,怎么能够做到?就是好奇,不知是得了谁的助力。” 姜大伯撇了撇嘴,“我说沈兄,咱们都是邻居,你也别怪我不跟你说实话,但是这毕竟是毁人婚事的,我…总之你好好看看你家夫人吧。” 姜大伯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一时之间确实让人分别不出。 但是…却也能够瞧得出,苏喜之所以能够发家必有其中缘故。 “多谢姜兄直言,我一定会小心的。” 他们二人还说这话,却瞧见沈槐序那屋的房门被人拉开。 沈绥连忙推开了江大伯站起身来。 似乎刚刚在议论苏喜的并非是他。 他一改从前的那般冷淡,反而是迎上了前。 “你醒了?序儿,你想吃什么,阿爹带你去集市上买,如何?” 他还记得昨日男人的行径,声音难免更加冷淡。 “什么都不想吃,苏喜早晨会做饭。” “今日她没做。” 第84章 迟来的父爱让他动情 沈槐序半信半疑的走向了厨房。 苏喜虽然确实忙于工作,但是也不会不做饭。 可让他失望的是,如今炉子上确实没有饭菜,甚至就连凉菜都没有。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沈绥身上。 “苏喜从前离开之前都会做,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沈绥只觉得冤枉,便用目光求助于身旁的姜大伯。 “你不肯信我,那你问姜大伯。” 而后者点了点头,也算是在附和沈绥的话。 沈槐序一时面色都变了,他刚刚昨日睡前还想着苏喜比沈绥强多了。 “序儿,我之前就同你说了,你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如今她有了自己的事业,当然绝不可能好好善待你。” 他走过去,半蹲着身子强行把他抱进了怀中。 “我刚刚还听你江大伯说了,苏喜前几日想要杀你?你都不知我听说过后有多担心,真是让为父…为父也深感愧疚。” 他低垂着眉,一副向面前之人道歉的模样。 “都怪为父,为父当年太过心急,只想着给你更好的生活,却忘了…一个继母如何能够真心待你。” 他现在将所有错全都灌在了苏喜的头上。 而他却是那最无辜之辈。 “若是再重来一次,为父当初不管说什么都绝不会抛下你独自离去,你…便是原谅为父一次可好?” 沈槐序对他尚有父子之情。 一时的失望,不过是只泯灭了他心中的半分热情。 可驻扎在心内的那份父子之意的枝桠,却是这是这辈子都难以消散的。 “我……” 沈绥再度将人搂进怀中。 沈槐序在投入这渴望了数年的怀抱中。 心中的那份冰冷也逐渐融化。 百般的怨恨,此刻却化作了委屈的泪水,沾湿了眼前人的衣裳。 “阿爹,你知不知道序儿有多想你,你为什么要走…苏喜好凶,我好害怕。” 他直接就势便将男孩抱在怀中。 “都是爹爹对不住你,以后爹爹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独自扔在此处,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 —— 苏洗照常去检查建设道路的隐藏问题,却不曾想正好遇见了江卧云和祁央央。 祁央央看见苏喜,便是满心欢喜的直接围了上来。 “苏喜!好久没见。” 听见了声音,江卧云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特意让人曾去调查过苏喜的曾经。 就是想知道眼前的女人明明万物都是如此悲哀,为何却能挣扎破茧而出。 那份记录之上,却丝毫无任何让人惊喜之处。 甚至可以说…太过平庸。 他便更加好奇眼前的苏喜,到底是怎么经营起这一切的。 “苏喜,听我阿爹说,这条路的建设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真的好厉害!” 从初次见面,祁央央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到现在的二人和平相处。 祁央央早就已经看出苏喜的心中并没有江卧云。 不过也许久不曾见过陆观棋。 “许久没有见过你,怎么也不见你身旁的那个小跟班?” 陆观棋之前一直都跟在苏喜身侧。 祁央央观察了很久,都没见到那男人的踪迹。 “小跟班?你说陆观棋?” 祁央央点了点头,可下一秒便被人浇了一头冷水。 “那个没良心的他走了,走前都不曾与我打个招呼,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祁央央瘪了瘪嘴。 那男子长得如此美貌,可就这么走了。 “他走了……” 苏喜自然看见了祁央央的失落。 她伸手指了指江卧云,“他虽走了,但是你不还有江公子?难不成你之前说喜欢江公子的话都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 祁央央扯着脖子喊道。 “喜欢就追,小心到时候真不知何时就被别人抢了去。” “我还不用你教我!” 苏喜耸了耸肩看着面前气鼓鼓的祁央央,只是摇了摇头。 二人说话之间,江卧云已经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扫视的目光落在了苏喜的身上。 “前几日不是派人告知与你,院中有几处地方需要你前去配合修缮,为何你直至今日也不曾过去?” 苏喜原本就觉得今日的他似乎好像有几分不同。 一开口便是前来问罪。 “这几天有点忙,没有穿出来时间,但是我是记得此事的,而且你若着急,直接找庞何,应该比我更快吧?” 这些工程上的事情都是庞何他们负责。 就算是苏喜去勘察了现场之后有了决断,也得先去找庞何。 “我签下的合同可是与你,答应了,后续有什么事情也都可以找的是你,怎么你是想拿了钱就不干事?” “我哪有那个想法……” 苏喜颇有些无奈。 还不是突然出现的沈绥。 真是让人瞧着便心烦。 “我就是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所以一时…这样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快去处理,这总行了吧?” “我现在只有别院可住,你若是再拖下去,到时候问题越来越严重,别怪我克扣你的工钱。” 一听见江卧云要索赔,苏喜连忙开口。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这么有幸在此处遇见了江公子,那就说明上天都想成全你我二人……” “别废话。” “小的这就跟你去,正好庞何也在这,我俩一起过去,一次就解决。” “嗯。” 苏喜连忙去叫了庞何,二人便匆匆忙忙的赶去了江家别院。 可这别院里一切都好。 甚至比之前也多添了许多布置。 苏喜实在没发现什么地方有问题。 “江公子,我看这布局和我之前画的图纸大致相似,墙体和房屋也并无受损,不知道,您说…需要疏散的地方到底在哪儿?还请替我指个明路?” 江卧云不过是找个由头让苏喜主动上门。 这房屋被她建的几乎滴水不漏,像极了个铁盒子。 “啊…就是那廊下…你看不见吗?那处的围栏很是松懈,上次我站在那儿,差点就踩空了,这你也得给我管管吧。” 什么围栏? 苏喜走出了房屋,看了看那廊下。 一时之间只觉得无语非常。 “那就是一个用来装饰的小围栏,存在与否对你都影响不大。” 第85章 他的好心她的债 该怎么形容这个小栅栏呢。 是苏喜原本并没有想要在此设定这栅栏。 这几次在院中游走时,总觉得此处空旷无比。 苏喜才在此处加了个极小的栅栏。 不过是到成年人的膝盖左右。 甚至为了搭配这小栅栏,苏喜还让人摆了几盆花在此处。 不管怎么说,至少绝对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 他就是在吹毛求疵。 “江公子,这小栅栏在此处也不过都是做了修饰的意思,再说这周围全都是花盆,您不会特意站在花盆里往下跌吧。” 苏喜也没有给江卧云面子。 这种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事情,她偏偏要说个仔细。 “你是觉得我没事找事。这就是你对待金主的态度?要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 为了钱,苏喜决定自己忍下来。 要不是江卧云给钱给的实在太爽快,苏喜才不想为他特意跑上一回。 “行!那就不知道江公子要如何改?” “我又不是装上这房子的,我要是会改,还用你做什么?” “你…” 苏喜耐着性子,随后…转过身去吩咐着庞何,二人很快便将这栏杆修好了。 “栏杆好了,不知江公子可还有其他的要求?” 他摇了摇头。“暂时应该没有了。” 暂时应该…… 这售后问题…难不成还让苏喜保一辈子? “江公子若是发现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最好尽快告知,要不然这房子到时候年久失修,别所有的事全都落在我头上。” “你拿了我比市价高了将近三倍的价格的金钱来为我装修房子。那我多麻烦你几次又能怎?” 江卧云说的到也不错,苏喜心里虽有怒气,但却也只能暗自忍下。 “是!你是金主,你说的算,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他点了点头,指了指开着的江家大门。 回去的路上。 庞何愣头愣脑的问苏喜。 “当家的可是得罪了江公子,怎么瞧着今日好像若有若无的有几分针对,甚至言语之中也对你…” 苏喜哪知道江卧云犯的是哪儿出的毛病? “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是因为当时…管他呢,修都修完了,今日劳烦你替我跑上这一遭,如今已过了午时,不如先在我家中吃口饭再走吧。” 庞何本来是想要拒绝,可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动静。 他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喜。 “那就多谢苏当家了。” 苏喜回去的时候就看着院中在干活的姜大伯。 而那对父子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喜并没有主动问之,反而是做了两碗白汤面。 “普通的汤面,凑合着吃。” —— 下午。 苏喜原本在院中的树下睡着回笼觉,却被院门推开的声音所惊醒。 她看着有说有笑的父子俩。 刚想转身回房。 却听见沈槐序开口。 “苏喜,站住。” 那声音很是木讷,甚至还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 苏喜倒觉得好奇。 沈槐序之前的态度已经酸软了不少。 今天如此硬气,难不成是觉得身后有着沈绥的保护。 她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父子,也想知道他们二人还能够玩出什么样的花样。 “那个…阿喜。” 沈绥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中的东西往前走了两步。 他伸出的手紧紧的拽着苏喜的手腕,随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苏喜。 “我同序儿去集市上吃早饭,顺便逛了逛,买了些东西给你,昨日的事情确实是我唐突,可我也是想要同你重归就好。” 他不给苏喜任何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从前弃你于不顾是我的错,序儿已经跟我说过,这几年你们二人的日子是如何艰苦,我也知道……” 苏喜实在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 将手中的东西一应全都扔在了地上。 “别的先不说,你买东西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我可记得你说你回来时已经身无分文。” 沈绥舔了舔嘴,还未解释,却听见门外已经有人找上门来。 “苏当家。” 门外的人刚好是那席上摆摊子的,苏喜之前曾经也去买过几次东西。 “李伯,沈伯,王大婶,你们怎么都来我家了?” 三人面上的表情还有些踌躇,最终还是王大婶站出来说。 “那个…本不该打扰你们夫妻团聚,和你家郎君说,他买东西的钱全都算在你名下,你也知道我们平时就是赚点血汗钱,实在没法子,才想着找上门来。” 苏喜回过头瞪了沈绥一眼,而他们父子俩都缩了缩脖子。 看起来他们二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可是人家却也做了。 面前的三个人也终究确实如他们所说,不过是赚些血汗钱赖以度日。 苏喜虽然不想替他还钱。 但却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三个老人拿不到钱。 “都多少钱?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不多不多,加在一起也就才一百五十文,别的倒还好,就是你家夫君…在书局那儿买了个文房四宝,当时无钱,从我手中借的,一共是一百文。” 李伯开口说了账目。 一百文…… 苏喜看了看沈绥,没有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分辨。 反而是先拿着银钱打发走了三人。 而此刻,沈绥早就已经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放到了一旁。 “我…我是想着买一套比较好的文房四宝,我也可以用来抄书…到时候也能替补家用,而且序儿已经到了该学写字的年纪,再说我也不是没给你买东西…” 只见他又将那已经沾了泥土的包装,朝着苏喜送了送。 “我听集市上的人说了,这家的糕点还是符合妇人的口味,所以我特意给你买了两三块让你尝尝。” 好吃就买了两三块。 而且看着那外包装应该已经有人撕开。 果然不出苏喜所料,那里面就剩下了半块。 沈绥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什么 “哎呀,都怪我和序儿,这一路走来实在太累,就饥肠辘辘,所以我们两个就掰着吃了,吃之前还说了,一定要给你留一点,但是我们实在太饿了,就忘记了……” 第86章 越发殷勤的父子俩 沈绥话虽说的漂亮,可实际上的举动却差强人意。 好在苏喜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块两块的糕点。 但是…… 苏喜的面上神色仍旧有些不满,毕竟这些可都是花了她的钱。 “苏喜,我们真的想给你留来…但是集市上的路途遥远,而且我早晨也没吃东西,所以就…你别怪爹爹。” 沈槐序害怕苏喜将所有的过错全都灌在沈绥的头上。 他连忙站出来为他而作证。 苏喜看着面前的男孩。 她这段时间也算教了他不少,从一开始想要杀他到现在也算是对他不错。 可怎么就是捂不热眼前的这只白眼狼。 “别怪他!” 苏喜坐在椅子上,半个手臂搭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落在这一大一小身上。 “我可以不怪你们,只要你们把钱还我,至于这糕点到底是谁吃了,我也懒得问,”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沈绥看了看沈槐序,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而下一秒就看从前哪怕以生命为代价,都要和苏喜作对的沈槐序。突然之间跪倒在地。 “苏喜,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阿爹,要怪就怪我吧。” 果然是对好父子。 从前怎么打都不曾将这傲骨折碎,如今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轻易让面前的沈槐序抛弃属于自己的那份尊严。 “我再说一遍。” 苏喜站起了身,看着他们两个人除却糕点以外还买了不少。 “这一百五十文,是我借给你们父子俩的,只要把这钱还上,我懒得追究任何责任。” 说完,苏喜便推门而出。 这间小屋子如今已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的家。 反而好像被那沈氏父子站了个干净。 沈绥和沈槐序看着苏喜离开的背影。 沈槐序心中有几分愧疚的拉了拉沈绥的手。 “对不起爹爹,我没办法说服娘亲…没办法让娘亲原谅你。” 沈槐序摸了摸他的头。 眼中虽然满是不耐烦,但语气却是百般的安抚。 “来日方长,我和阿喜分开多年,如今她心中对我有恨,自然…我们要一点点来。” 沈槐序点了点头。 忙了一整日。 苏喜回到小院时,就瞧见桌子上已经有他人做好的晚膳。 “我听序儿说,平时都是你在外忙了一整天过后回来为他做饭,所以今日我便为你做一顿,也算是感激你这些年来为我照顾……” “我只吃我自己弄的饭菜,还有…这些原材料不会又是赊的账拿回来的吧。”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苏喜看着桌子上面那四荤四素。 这些东西在这小村庄里可十分值钱。 沈绥摸了摸脑袋,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就是想讨好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挣了钱还你的,你现在能不能……” “不能。” 先不说昨日他还想用迷香对自己不轨。 就说今日这一早一晚,还真把苏喜的钱当做他自己的了。 “沈绥,我跟你说和离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原本还在摆放碗筷,听见这句话却有几分愣神的转过头来看着苏喜。 “你真要和我和离?” 她点了点头。 “你我早就已经夫妻缘尽,二人之间也无男女私情,虽然从一开始便是互相……那不如便就此了断,直到最后相看两厌。” 苏喜没有想要当冤大头的想法。 也并不想用自己的钱去养其他的人。 “你若是执意要与我和离的话,那我要把沈槐序带走,他毕竟是……” “那最好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原本还以为毕竟是养了多年的孩子,在苏喜的心中一定有所地位。 可事实上,苏喜巴不得沈槐序赶紧被人带走。 “你也瞧见了我整日里忙起事情来,根本就不归家,你这孩子我实在是照顾不了,你若是能够将其带走,我谢谢你。” 只要分开。 系统也不能够再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而用任务来为难她。 那接下来沈槐序的生死,就真的与苏喜无关。 “你怎么能这样冷清?他好歹也是你养在身旁这么多年的孩子,可是你…” 沈绥原本还想着拿沈槐序当条件来谈。 可却没想到苏喜根本毫不在乎。 “他吃我的喝我的,这些年从我身上吸了多少血,我都懒得算,没让你把这些钱还回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苏喜往前走了两步。 “沈绥,现在家里的所有钱都是靠着我这双手赚出来的,你要是想平白无故的享受,绝不可能的,要么…答应和离,我心情好还可以分你一点,要么…咱们来日方长。” 沈绥只觉得长久地跟着苏喜,总能够在人身上刮下来几层皮。 “不行,我绝不会同意和离的。” 他稳了稳心神,很快便表达出了自己的拒绝。 他走到了苏喜的面前,强制性的控制住苏喜的肩膀后,将其压在了椅子上。 “阿喜,你心中对我怨气横生,我也知从前确实过分,你要打要罚我悉听尊,只是这和离…我怎么都不会答应你的。” 面前之人那双眼睛里倒带着情意,只可惜情意不见眼底。 而苏喜也方知……在他的心中哪有儿女私情。 有的不过是一个能够赚钱的工具。 有的不过是以后可以什么都不做,便有钱财入账。 “这是你自己选的,别怪我。” —— 自从那一夜谈过之后,苏喜只变得越发冷淡。 沈绥有事没事便献一些殷勤,见效果不佳,便又窜弄着沈槐序。 沈槐序原本便恨她,虽听着父亲的话讨好,可画中却没有几分真意。 可苏喜却经不住他们父子俩这番轮番轰炸。 刚好江卧云再次登门。 “你说…你那屋子又坏了?这次又是何处…不会又是仅仅几个小栏杆要我修吧?” 江卧云面不红心不跳,“自然不是,不知怎么得西面的那一堵墙全都倒了,我来找你看看,是不是你偷工减料,所以才会造成这样。” “你可别瞎说,我和庞何不是都把用料和一应花销全都拿去给你应对过了的,你这样说完话…以后哪里还有主顾敢找我。” 第87章 送上门的美娇娘 江卧云面不改色的坐在原地,手中握着苏喜原本给他的图纸。 “我不懂这些,不然也不会全权交由你处置,反正现在房子出问题了,你必须得给我修改,” 苏喜一想到若是帮着他修缮房子,怕是接连几日都不会在家,心中很开心,便答应起来。 “好啊,既然是我闯下的祸,那当然是由我来平。” 傍晚。 苏喜便将此事告诉给了沈家父子俩。 沈绥自然有些不满,“都已经弄好了的…还用住到人家家里去看?说不定是人家故意推倒了房子,就是想让你过去呢。” 苏喜听着他的话,莫名的在其中感觉到了几分酸。 “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苏喜像是逗弄路边的野猫一般逗弄着沈绥。 “我为何不能吃醋,你如今还是我的妻,正好去与别的男子亲近,更是借助在旁的男子家中,我…” “你不在家中时,家里的一切都需要我亲自处理,我早已习惯,就不劳烦你担心了。” 沈绥有些无力,原本想说出来的话,在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行了!少装出那副我们很熟的样子。” 苏喜说着便越过他回了房间休息。 沈槐序抬头看着沈绥的面色,瞧着男子面色十分难看。 他想要说几句话宽慰沈绥,但却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江家的宅院事情本来就急,江卧云。也不想让苏喜和沈绥多待,便直接将人叫了过去。 院中没了苏喜。 沈绥也不再装出那副事事躬亲的模样。 反而家中的琐事全都交由沈槐序,而他则是和姜大伯整日里喝酒作乐。 院中的东西凌乱的不成样子,但却没有人伸出手去收一收。 沈槐序看着如今好吃懒做的沈绥,心中对父亲的形象的认知,又再一次的动摇。 苏喜踏入了江家别院。 她看着那一整个东面的墙。 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江卧云身上。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同他讲,就算是想要作假,也得费些心思。 这墙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是他请了人用东西推掉的。 那一整块一整块的砖,还被粘贴在一起。 “你看……我说了吧这墙质量很不好,可你偏偏说……” 这墙的质量哪是不好,这墙的质量是太好了。 苏喜在心中非议。 但江卧云毕竟是主顾,就算是苏喜心中对他有怒气,但表面上却也不敢发作一二。 “我会和庞何协商,看看要如何补救,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让人别来这了。” “好。” —— 苏喜不在家的某日。 小院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只见那女子身着虽然有些粗糙,但却也掩盖不住她眉眼之中的那份娇媚。 “沈大哥,之前就听说你回来了,可是我却不敢找上门来,今日…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沈绥目光打量着来人,一时之间没分得清这面前的美娇娘是何许人。 “沈大哥难不成忘了人家?人家是村西头的杨氏。” 提到了姓氏,他瞬间便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原来是你。” 多年未见。 面前的女子早就已经褪去了当初的清嫩,反而如今倒是带着几分勾人的妖媚。 杨氏点了点头,“沈大哥当年不告而别,实在是让人家伤心,以至…就算被父母许了人家,我还一直记挂着沈大哥,如今…” 杨氏哭哭啼啼的拽着沈绥的手。 “如今我那夫君已死,我又回了父母家中,若是…沈大哥不嫌弃,我瞧着苏喜每日忙于旁氏,也无法照料你们父子,不如就让我…” 杨氏说这话时却悄咪咪的抬头望向沈绥。 似乎想要看他究竟是何等反应。 他虽然想要苏喜的钱。 但是面前的女子如此娇柔。 也实在让人动心不已。 反正苏喜整日里也不着家,就算是他真在家中养了个二房。 苏喜也根本并不知道。 更何况这世间的男子多半都是三妻四妾。 实在是最为合乎情理不可。 但表面他却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与苏喜终究是多年夫妻,我不在家时,苏喜也独自一人照料序儿,我如今若是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未免也有一些。” 杨氏自然理解沈绥的意思。 但下一秒她却又在继续委曲求全说道。 “我并非是想要个名分,也并非是想与你有什么…我只是实在忘不掉沈大哥罢了,也并非是想破坏沈大哥的家庭,总之沈大哥便让我留在此处吧。” 沈绥本来就不善于做家务活。 沈槐序虽然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但却也有很多事情无法经手。 如今倒是来了这么个能人,沈绥当然也只是表面上拒绝几分。 “那好吧……” 沈绥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可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杨氏表面上说着自己一定会掌握分寸。 可内心当中却是喜不胜喜。 这世间男子多偏爱女子温柔如初。 像苏喜那种满脑子只有些金钱铜臭味的女子。 这世间哪有男子喜欢。 更何况是沈绥。 曾经他可是乡里乡亲们都知道的大才子。 “沈大哥放心,我最会的便是身为一件女子处理家中之事,你若有什么衣物之类的需要浆洗,尽管拿来给我就是。” “好。” 沈绥在外流荡多年,自然根本没有几件新衣服。 所以如今便只能够将之前收在衣柜里的旧衣服拿出来。 杨氏看见这衣服早就已经不符合沈绥如今的身材。 那双本来就能溺得出水的眼眸,更是带着几分委屈。 “苏喜怎么能够如此不在乎你,你这衣服都不知是多少年前的花样,而且原本便有了补丁,你如今再穿在身上,哪里能舒服…而且苏喜都赚了这么多钱,难不成连进买衣服的钱都不给你。” 村里之前就有人说苏西极其苛待沈槐序。 如今却没想着连大人都极其苛刻。 沈绥叹了口气。 “我不怪苏喜,毕竟这些年家中所有事都是她独自一人扛起来的,如今我突然之间回来,自然会打断她的安排,她怨恨我,也无可厚非。” 第88章 当场捉奸 杨氏却不敢苟同他的想法。 反而心中对苏喜更加有几分怨恨。 “苏喜怎么能这样想,男子离家远走,多半都是为了能够要家里好过,你在外面受尽委屈,好不容易回来,苏喜怎么能如此…” 杨氏更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 毕竟只有苏醒和他二人若是能断个干净。 那么接下来才会有杨氏的容身之所。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些年我从未给家中带来任何一丝一毫的收入,被苏喜看扁,也属正常。” 沈绥越发伏低做小,说那些觉得是自己之过。 杨氏便更加心疼。 “什么你的错,那分明就是…总之我会好好替苏喜照顾你的。” 沈绥心满意足的接受了杨氏的照顾。 这番举动落在了沈槐序的眼中,他觉得甚是不可,找到了他说话。 “苏喜不管怎样也是这个家的苏喜人,虽然忙于外面的事,但是你也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变,但另外一个女人回家。” 沈绥却丝毫不在乎沈槐序。 “你懂什么?苏喜整日不归家,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难道我心就不难受?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 沈绥反问着小小的沈槐序。 “苏喜可不是你亲娘,你可别变得那么势利,拿了他几个小钱,就觉得什么事都得以他为先。” 沈绥说完这话便又去找杨氏说话。 沈槐序小小的内心当中却仍旧知晓此事绝不能够这样。 就在他还在想此事怎么样才能够捅到苏喜的面前去时。 却不曾想苏醒,因为没了换洗衣物而归家取东西。 正好亲眼碰见了沈绥和杨氏暧昧。 二人躲在那晾起来的衣服后面,沈绥将杨氏抱在怀中。 那张大手却是不老实的在她的腰间游走。 “你别这样,沈大哥…要是让苏喜瞧见,怕是要把我…” “怕什么?那个母夜叉又不在家,再说…从一开始你故意的跑来这院里说你可以来照顾,难不成你没有想在床上也照顾照顾我的意思?” 杨氏被他的话挑拨的有几分面色害羞。 可是她是实打实的想到沈绥。 杨氏低着头,面带绯红,声音中带着几丝喘息。 “别碰那,好痒。” 她抬着脖子,整个人的身子却贴在了沈绥胸膛上。 挪动着身躯,倒也将他胸前的衣物蹭开了不少。 “平日里瞧着是个正经的,可实则你瞧瞧……” 不知何时他的手早就已经撩到了人裤子里。 半晌拿出来时,那手上却沾了几丝液体。 “你的身子…可比你的话诚实多了。” “不行……” 此刻的杨氏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嘴里叫喊着不行,可是这身子却贴的他越发紧不说。 甚至身上的衣服都四处乱落。 隐隐能够看见那有些瘦弱的肩胛。 因为常年要下地干农活的缘故,女子的皮肤没有那么白皙,也并非那么稚嫩。 可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气息。 让沈绥忍不住的靠近。 “你这个小妖精……” 下一秒…原本挡着他们二人的衣衫却被人拽开。 瞬间露出了二人衣衫不整的样子。 沈绥转过身去,便瞧见了苏喜与周围边缘的村民们都在。 他连忙拿过了一旁的衣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而原本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杨氏也被人突然打断。 那裸着的身躯也被众人瞧了个仔细。 杨氏连忙伸手拽过了一旁挂着的衣服,顾不得那衣服还是湿的,便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刚刚这场活春宫,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见证。 “没想到您二位玩儿的还挺花…在我自家的院子里,这青天白日的,就衣衫净解,倒是我不好,回来的时间有些太恰巧,打扰到二位了。” 沈绥面色一块白,一块红。 “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 苏喜抬了抬手,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 “真相到底是如何,我自己长了眼睛会看……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些虚伪的话来敷衍我。” 杨氏的父母也在其中。 杨氏本来就是二嫁女,如今因为丈夫早夭,而被送了回来,这村里面对杨氏的名声本来就有几分不好。 而如今杨氏既然上赶子去招惹着沈绥。 更加让人对其的观感不妥。 杨氏的父母冷眼看着,却根本不肯站出来为自家女儿说情。 “都是她勾引我的。” 沈绥还没有拿到苏喜的钱,自然绝不可能与苏喜闹翻。 他直接推开了眼前的杨氏,怪不得那女子跌倒在地所受的伤,更顾不得女子身上又再度散开的衣裙。 他走到了苏喜的面前,拽着苏喜的胳膊。 “你相信我…我从来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都是这贱女人,是他……是她,意图勾引我。” 沈绥说着这话,又毫不避讳的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槐序身上。 “你不信你问序儿,是不是这贱人先找上门来说是愿意留在家中为我和序儿浆洗衣物,我就是想着你一直忙着外头的事…再回来照顾我和序儿,实在是辛劳,所以才想雇她……” 沈绥将所有事情全都推得一干二净。 苏喜也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沈槐序身上。 【系统:天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剧情!一定是你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剧情,可是…沈绥肯定是喜欢你。】 苏喜才不管谁喜欢谁。 【好可怜的沈槐序,他还那么小,就亲眼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别的女人……】 “沈槐序,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槐序吸了吸鼻子,看着他。 “爹爹说的没错,都是那个女人蓄意勾引,我看到了很多次,都是那个女人主动,爹爹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了……今天这次只是意外。” 只是意外。 苏喜在心中冷哼。 【沈槐序从小就没了亲爹亲妈,苏喜待她又不好,如今亲爹回来了,当然要偏向着!你不会这都要生气吧!】 【歪!宿主!】 “行,我信你是意外,但是我这个人…实在是有洁癖,最讨厌和别人共用一个东西,尤其是男人。” 第89章 净身出户 原本想沈绥如果能够安分守己。 在院中当个帮工也不错。 苏喜也能在外多忙些别的事情。 可谁知道他竟然在院中乱搞。 甚至如今这村中人几乎都看得仔细。 往后还不知这一个村庄的人该如何看待他们夫妇二人。 沈绥一直抓着苏喜的衣袖不肯松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阿喜,都怪我没有管,说好自己,你怪我打我骂我都好,就是别千万…” 苏喜看着他,此刻胸腔之中虽有怒火上涌,但却比之前平静不少。 “你我说到底也不过是萍水夫妻,多年至今从无半分情感,我如今身上也有万千事物,实在不想与你纠缠。” 苏喜说着话,又狠狠的打在了他的手上。 那被他握着而留下痕迹的衣物,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 苏喜拉开了二人的距离,朝着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走得近了些。 “今日村里的人都在,大家也曾都看你我夫妻新婚之喜,那今日就劳烦他们一同见证,你我夫妻情断,从此以后各不相干。” 沈绥自不甘心如此,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想着去挣扎。 可村中终究有正义之士,只见那人冲了过来。 “沈兄,大家可都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事可要先三思而后行。” 沈绥看着在场的人,就算其他人并未开口,可神色之中也多有烦闷。 他知道再继续强求与苏喜之间的缘分,只会适得其反。 他站起身,双手自然耷拉在身体的两侧。 因着低下的头颅,头发四散开来,有几缕头发更是落在了他脸庞处,遮盖住了他那张脸。 “我知道了。” 他似是不甘心,可此刻又无能为力。 而后他又跪倒在地。 “此事终是我对不住你,苏喜,既然你我二人确实再无夫妻之意,那…希望你以后能觅得良人。” 苏喜不想与他纠缠太久。 “祝你也是。” 她转身就走,丝毫无半分留念。 —— 院中。 杨氏手中打着蒲扇,眼眸落在房中,在收拾东西的沈绥,而身旁却站着小小的沈槐序。 他踮着脚跟,想看清楚房中的一切景象。 杨氏却还是十分咄咄相逼。 “瞧什么?我告诉你…你爹娘可是和离了的,往后你就没家回了。” “你说谎,阿爹说了,他在哪我在哪。” 沈绥的东西本来就没多少,要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占着苏喜的便宜,又添置了不少。 手中的包裹根本可以忽略为零。 杨氏伸过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那包裹,拎了拎倒也不轻。 她脸上泛着笑意,甚至已经在妄想着曾经的美好日子。 “沈大哥,既然苏喜不知你的好,将你从家中赶了出来,那你不如便同我一起回我家。” 沈绥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原以为刚刚那种场面。 他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在了杨氏的面前,杨氏是绝对不会再想与他有以后。 可现在竟然…… 杨氏对他的不作为,还以为他是心有愧疚。 “我知道你刚刚那么做,也不过是为了安抚苏喜,放心,我不会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的。沈大哥,你若不跟我走的话,你也无处可去。” 杨氏说的对,沈绥原本只有那几间屋所作为傍身。 可如今这几间屋舍全都归苏喜所有。 离开了苏喜,他所有的不过是一地鸡毛。 “好。” 沈绥说着便要同杨氏一同离去,可自己的裤脚却被小小的沈槐序抓住。 “爹爹,你是不是又要抛弃序儿,序儿不要和这个大魔鬼在一起生活。” 他皱了皱眉,完全忘记了这小拖油瓶。 多一个人并多一份口粮。 沈绥当然并不愿意将他带走。 “你…” 沈绥话刚开口,却听见站在一旁的杨氏说。 “我虽距离沈大哥家中较远,但却也曾听见留言,说苏喜素来对他不好,你要是把孩子留在这,到时怕是苏喜要将满心的怨恨全都发在孩子身上,这多可怜啊。” 沈绥原本不想管他。 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血,终究在杨氏的话中激起了几分为父的责任。 “苏喜…罢了,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杨氏先带着他们父子两个人回了家中。 可刚一进家门就瞧见自己的东西已经被人收拾出来。 杨家父母坐在主位上,母亲虽有不舍,却又不开口。 而父亲却是满眼的怒意与恨意。 “你真是…我杨家好歹也算是个清白人家,你怎么能够去勾引人家有妇之夫,你知不知道从今往后这村里要怎么说我?” 杨家也是要脸的人家。 可实在没想过自己家进出了这么个女儿。 “爹爹!我只是追求我心中所爱而已,我有什么错,再说…苏喜不是说不要了吗?可女儿喜欢他,女儿想要。” “我这是从小到大将你惯坏了,什么叫做你喜欢就得要。” 他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又瞧见了门外站着的那一双父子。 “你是铁了心,要做别人的继妻,要成为…那半大小子的后娘?” 杨氏虽未说话,可她父亲却已经看得通透。 “你自己定了心的事,这些年谁都改不了,我也…这是些钱财,还有你平时的衣物,杨家是容不下你了,好在我与你母亲在纯村西头之前买了个小房子,你就先搬过去避一避风头吧。” “爹爹。” 杨氏心有不甘,又将目光投到一旁的母亲身上,可却丝毫不曾得他们夫妇二人的半分转圜。 杨氏只好答应下来,拿着自己的东西和母亲留下的钱财,二人随后踏上了村西头的路。 可直到尽头,站在那房屋面前时,二人却全都傻了眼。 且先不说这院落小的可怕。 那房屋也年久失修,甚至都有些遮不住风雨。 里头更是凌乱的很,蜘蛛网到处都可瞧见,桌椅也摆放的凌乱。 “这什么地方?这么…我爹娘还真不把我当做他们的女儿。” 杨氏觉得这一切都是父母的错。 沈绥却是既来之则安之。 “有一处屋舍能够委身,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想当初…哪里有这样好的条件。” 第90章 都是救世,正路与邪修 折腾了一整天,沈绥也没什么心思哄着杨氏。 只是随意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取出了几件衣服铺在地上,便打算就地而眠。 只剩下杨氏和沈槐序二人面面相觑。 —— 次日。 杨氏正在院中收拾东西之时正好瞧着沈绥起身。 她走了过去。 “我今日早起了些,将房中的各处都收拾了一番,也算是能勉强住人,就是…往后你我二人在一处生活,哪里都需要用钱,所以你能不能也……” 提到钱。 沈绥却瞬间翻了脸,眼眸之中都十分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 “我说你之前为何如此主动,甚至不惜与你父母闹翻,原来是冲着我的钱来的?果然……你也与那些女子没有区别。” 杨氏不过是想问上一句。 可瞧见他这副反应极大的样子,又不敢开口。 “不是。我不是想要你的钱,我只是想…想着你我二人聚在一起过日子,那往后用钱的地方便多了,不如就先将钱放在一起。” 沈绥翻了个白眼。 “我凭什么要把钱给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沈绥,你说什么?” 杨氏很惊讶于他这前后的态度对比,也根本没想到他竟有朝一日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放着的几个干巴的粗面馒头,挑挑拣拣。反而是将那碗白粥喝了个干净。 “我说什么?我说…我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绝对不会给你。” 他的声音冷淡,似乎与眼前之人根本没有任何…… 杨氏有些不可置信地走上前去拽着他的胳膊询问。 “你从前可不是与我这样说的。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你可是说过的,要是我愿跟着你……” 杨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倒在地。 他冷哼的看着面前如此愚蠢的女子,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还真是笨的可以。 “我说那些话给你听,也不过只是让你听听罢了,谁真让你当了真。” 面前的女子还真是可笑,让人瞧了却平白无故多添了几分滋味。 “你这个负心汉,怪不得……苏喜会不要你。” 杨氏看着此刻与从前并不相同的他,瞬间也明白了为何苏喜与他之间会闹得如此难以收场。 他却毫不害怕,看着面前的女子,毫不带有半分情感。 “是啊,我就是这么个负心汉,你若是觉得自己吃了亏,或是觉得我靠不住你可以走啊,你可以去向你的父母说…我倒想看看被人瞧见你与我苟且,这世间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能要你。” 他说的话猖狂,但却又不是没有道理。 这世间对女子的管控极严,就算是在这偏远的小山村中,却也没有一女二嫁。 若非是丧了夫,杨氏也绝对不会被返送回家。 可即使如此,杨氏却还想为自己而拼一把, 杨氏跑出了院中,原本是想回家同父母说上一遭。 可父母听闻此事,却毫无半分动容。 尤其是母亲,除了那张年迈的脸上又扣了几分愁容之外,却无其他。 “那你又想如何?你连人都还不曾了解清楚,却如此唐突的与他…如今就算是你想悔改,可这件事又怎能是那么轻易便能…总之如今你也没了回头路。” 原以为父母会无条件的相信。 现在推杨氏入火坑的便是父母。 杨氏最终甚是无奈,天刚刚见阴之时,便又回了那小院。 沈绥像个大爷一般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目光落在从外头回来的杨氏身上。 “我早就说了,你啊,是要同我捆绑在一起的。” —— 苏喜彻底处理好姜家的事情,再回小院之时,早就已经不见沈家父子二人的踪迹。 那日一时气愤提了和离,苏喜却也全然忘了该如何处理沈槐序。 后来经过系统的提醒,可又因为眼前之事太过繁忙而再度忘记。 【系统:所以你是我跟过这么多……唯一一个直接把让你攻略的人给我攻略没了的宿主?】 系统的声音里也带着无比的惊讶。 他根本就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 苏洗清了清嗓子,颇有些心虚。 “这…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我也没想着说…沈槐序真会和他爹一起走啊。” 毕竟之前他一直缠在自己身旁。 谁知道这次他竟然会不告而别,甚至这些跟沈绥走了。 【你也不想想,后妈和亲爹,谁都知道应该选哪一个吧。】 苏喜耸了耸肩,将手中的工具箱放在了一旁的地上,整个人瘫在了摇椅上。 “走就走了,不也是挺好,你也可以放下心来,这样他不在我面前晃悠,我就再也要不了他的命了。” 【宿主!你别忘了你原本的任务是要消灭他的黑化值,这样才能任务完成!】 “所谓完成任务的奖励,不就是回到那个末世当中吗?” 苏喜对那个末世毫无任何留念。 毕竟谁不喜欢天天躺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再也不必通宵未睡,警惕着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你……】 系统真觉得自己好像遇见了一个极其难搞的宿主。 “你之所以想要我阻止他的黑化,不就是因为他的黑化,把这个世界给弄坍塌了吗?” 【是啊!所以!】 “所以,如果他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太会的纨绔子弟,就算是他心里有再多的仇恨,又能从哪一处抒发。” 苏喜早就已经想好了解决一切事情的准备。 【你……】 苏喜说的没错。 可是系统却不能够允许苏喜这样做。 【这是不对的!我们的目的是消耗沈槐序身上的黑化值。从而达成让他不黑化,又可以救世,而不是你想的那歪心思。】 系统只认正路,可不是什么邪修。 苏喜没有理会系统,毕竟之前这段时间,苏喜已经潜移默化的让沈槐序开始接受了自己的“邪修”之路。 —— 杨氏虽然因为名声而跟在沈绥身边。 可一日又一日的苦闷生活,让杨氏心中布满了怨恨。 而这份怨恨所发泄的地方便只有沈槐序身上。 第91章 又把人救回来了 沈槐序在苏喜那里,终究是也不曾断了吃喝。 身上的衣服虽不算华丽,但却也干净。 反观在杨氏。 沈绥从不管他。 以至于不仅要负责自己的吃喝,更要负责整个院落的洒扫。 有时一旦杨氏不高兴,还要被当做出气包。 不过才三两日。 沈槐序就变成了个破败小孩。 以至于姜小梨找过来的时候,都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姜小梨还想依靠着他能够彻底逃出这间小村庄。 可却没想到如今事态已经和前世不同。 沈槐序如果一直跟着沈绥,那后面发生的事情便一定会有所改动。 而姜小梨想要的幸福与富贵,说不定要彻底易主。 “不行!”姜小梨跺着脚,“那杨氏又不是你生母,凭什么这么对你,我去替你找她说。” 沈槐序拉住了她的手,看着桌子上她拿过来的吃食。 “你又偷偷拿姜大伯和姜婶婶买给你弟弟的东西来给我,就不怕……” “他们给弟弟买了不少,自己都没个准数,我悄悄默默的拿了两三个,不会被发现的,你快吃吧。” 沈槐序点了点头,他很是感激如今唯一没有选择抛弃他的姜小梨。 “谢谢你,费这么大的心思来给我送吃的。” 姜小梨摇了摇头。 “从前。我被我爹苛责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暗地里救了我多少次,我这也才一次而已,你不必这样。” 姜小梨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杨氏彻底看清楚了他的嘴脸,对他不仅没了昔日的那般温柔,更是眉眼之间都带着万般挑剔。 沈绥却是雷打不动的性格。 不管杨氏说什么,他终究是好吃懒做,什么事都不管。 杨氏心里憋屈,便越发的责怪沈槐序。 又一日。 沈槐序不过是因为没拿稳手中的碗筷,让空碗落地,沾了一些污秽。 “你这个挨千刀的!果然是从小万人嫌的性子,一个碗都拿不住!你还能干什么!” 杨氏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又狠狠地朝着他的腹部踹了两脚。 沈槐序抱着自己的腹部,那双眼睛却满是央求的看着沈绥。 原以为他不会冷眼旁观。 可身为父亲,他不仅毫无举动,甚至眼不见心不烦的直接离去。 而就在这一刻,沈槐序心底的那支蜡烛彻底的泯灭。 坚持了数年的父子情谊,却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我不要再和你们生活在一起了!” 他站起身来,扑了扑身上的污秽,一声怒吼也停止了他离去的背影。 沈绥转过身来,居于高位的看了看面前的小孩,声音中却带着些嘲讽。 “你不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那你又能跟谁生活在一起?回去找苏喜吗?你跟我走的时候…可是连半句话都没留给苏喜。” 他那时太过兴奋,终于可以跟在亲生父亲身旁。 可那时的他却又怎会知道亲生父亲是这么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总之,不管我去哪儿,我都不会再和你们一起生活了。” 杨氏和沈绥二人丝毫不在乎他究竟要去何方。 反而悬着的心却落了一拍。 “好啊!养你还费钱,一天吃的贼多,你最好是说真的,爱哪儿去哪儿去。” 杨氏说着便要将其扫地出门。 可从始至终沈绥却根本没有半句挽留。 初春的深夜,风吹在身上,却还带着几分冰冷。 无处可去的沈槐序缩在当日的那小山洞里,却仍旧能感觉到外部温度的冰冷。 他将自己缩在一块,试图想要减少热量的散去。 深夜将至。 山里又变得灰黑一片。 苏喜也进入梦乡。 却在这时脑海之中的系统声音炸裂开来。 【别睡了,别睡了!再睡!他就要死了!快起床,快起床!快救救他!】 苏喜翻了个身,伸出手抓了两把空气。 “别吵,我刚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让我再睡一会儿。” 【沈槐序!沈槐序!他要死了!他要被冻死在山上了!谁都知道他是你苏喜之前的儿子,要是被冻死在山上!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的,到时候一定会耽误你的生意,你就算不是为了救他,为了你的生意你得去看一眼!】 苏喜沉默了许久,最终却也抵抗不住自己心底的那份思虑。 她坐直了身子,脸上却多的是不耐烦。 “真是烦死了!一个小屁孩一天到晚怎么总能弄出来那么多事来!他这个亲爹到底在干什么,让他大半夜的跑去山里,真是够烦死了!” 系统看苏喜终于动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你放心!我会给你奖励的,快去吧,我的祖宗!” 苏喜没有办法,拿上了衣服便又进了后山。 好在因为之前的那件事,苏喜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基地,果然刚一走进山洞,就瞧见几乎将自己全都完全折叠起来的沈槐序。 她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槐序?死了没?没死的话就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可那孩子却毫无半分动静。 苏喜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想跟我回去就现在立刻起来,你要是不想我也懒得管你,到时候你在这个地方被冻死渴死饿死都和我没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却依旧没有半分动作。 苏喜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她连忙伸出手将沈槐序调转过来。 才看到他那已经被冻得绯红的脸颊,和身上早就已经冰凉一片的感知。 她试探性的将手伸到了他的鼻息之下。感受到了有几分微弱的喘息。 “还好,还活着!” 苏喜大口喘了两口气。 不过他这个样子若是在在此处多吹几个时辰的冷风。明天上山的人就是来给他收尸的。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救你这一次!而且我只是看在系统给我的奖励的份上!可不是因为心软。” 苏喜说着便伸出手将他背到了背上,随后将人带到了山下。 好在她也经历过这些事,知道该如何处理,人体在失温的状态下,只能够先用温热的水慢慢泡着。 第92章 默许人留下 在这段时间中,苏喜也终有时间去检查一番沈槐序的衣着。 他身上的衣物虽然还是苏喜之前帮忙置办的。 但此刻却破败不堪,甚至里面的衣服已经有几分难以蔽体。 上面揭示各种破洞。 苏喜微微转头,面条件在那温水之中泡着的身躯上满布伤痕。 “看来这小反派还真是让人讨厌,走到哪都不会得人喜欢。” 杨氏明明那么喜欢沈绥。 却仍旧不肯接受沈槐序。 这人也真是奇怪。 【你不能这么说我们沈槐序,他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便没了母亲,就连父亲也对其毫无关照之意,如今又被人所弃,真是个可怜之人。】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苏喜从来这的第一面,便看得出面前之人,绝非是简单之辈。 他小小年纪,但却颇喜欢为自己打算。 “等着吧,以后的大反派,怎么可能会因为少时的一点点经历而黑化。” 恶意是从人的白骨之中慢慢滋润而生。 反派,也是他心中恶意丛生的最后形体化。 【你就是不想救他!何必又说的那般冠冕堂皇。】 系统早已习惯苏喜对他的冷淡。 要不是出的奖励足够丰富,苏喜只会冷眼旁观。 “一只小白眼狼,我救了他多少次,可最后不还是会被它反咬,这样的人我为何要救。” 苏喜自是不懂。 次日。 沈槐序在温暖的被窝之中悠然转醒,却害怕的缩作一团。 这是哪里? 昨日昏迷之际,明明还处于那山间之中。 如此深夜,竟还有人上山? 甚至还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将他从山中救回。 他绝不相信那人。 而下一秒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手中端着碗温热的白粥的苏喜。 苏喜见他醒了,心上的担忧瞬间消散而去。 她将手中的白粥放在桌面。 目光却不赏给他半分。 “把这白粥喝了,别死在我这,以后你想去哪,我也不会拦着。” “昨夜是你闯上山去救的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山上?你又怎么会知道…” 一次次一桩桩。 却引起了沈槐序的怀疑。 上次在山间受到野兽袭击也是。 苏喜突然之间的出现。 让原本必败的局面彻底被扭转回来。 可是他却又十分好奇。 苏喜为何知道他在山间受到野兽的袭击。 怎么知道? 当然是自己带过来的,这个系统百般用超出于厂里的奖励“强迫”他。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苏喜摆出一副对他极其厌烦的样子。 甚至还嘟囔着说,“救你也没个好脸色,早知道不管你,将你扔在山上,让你自生自灭的好了。” 说完她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沈槐序摸了摸已经饿扁了的肚子。 桌子上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碗白粥,此刻泛着些许白烟,大香气争先恐后的入了鼻腔,更是引起了身体的反应。 “咕噜,咕噜!” 肚子开始叫唤了起来,甚至就连魏也与之相唱。 “这是苏喜主动拿过来的,是他强塞给我,要让我喝下的,可不是我非要喝的。” 沈槐序安抚了一番自己。 便连忙端起了那碗粥,根本顾不上是否还烫,三下俩除二的便喝了个干净。 “好饱。” 沈槐序坐在椅子上,捧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样的感觉,这几日在杨氏那根本就没有。 原来跟着苏喜,总比跟着那对夫妇强了很多。 沈槐序想到这便也不想离开。 苏喜每天忙着铺子里的事,又要忙着帮村里建造路,便根本毫不在意沈槐序。 不过瞧着他未走,每顿也为他准备了吃食。 就这样二人倒也相安无事。 又过了几日。 沈槐序自知心中理亏,而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也着手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苏喜虽瞧见了,但却也不曾指责他。 反而有些许小事都吩咐着他动手去做。 一时之间倒让人高兴得不得了。 如今终于有了事可做。 沈槐序便也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 半月后。 道路彻底竣工。 看着这条极其板正的道路,几个村长齐聚在一起,却都流下了泪水。 “往后有了这路,来来回回运送东西便方便了不少,大家的日子便也都能改善。” “是啊,以后会方便不少。” 这样的好事自然都挺感谢知府大人和那负责公示的几位大人。 村庄之中倒也没什么好东西,几乎都送了些鸡蛋白菜。 苏喜家中确实有钱,但也只是拿了几两肉,又拿了几个咸鸭蛋过去,递给了两位大人。 也算是从流。 从村庄回到县城的路上。 那监督官看着那咸鸭蛋却心中有几番分析。 “祁兄,这次的建路,我来之前本来早已想到事情会十分艰险,毕竟那些百姓可是个个个都不肯退让的主。” 修路难免会让百姓让地。 一旦让了便是损失。 那些百姓是绝不会真正的将损失就这样咽下去。 他早已做好要与那些百姓纠缠。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苏喜。 苏喜的安排十分得当,既让那些村民满意,也让几位大人满意。 “这么好的人才,从前可从未听你提起过,怎么?这是打算,这人才只让自己用?” 听见这话,知府大人连忙开口解释。 “你这可是折煞我了,苏喜虽是在那村庄生活数年,可从前是真的一点矛头都没有,你可别说…从前那苏喜就是一个普通妇人带着个孩子,家中十分破败,平时连饭都吃不上,却不知什么时候…” 苏喜却突然之间改了性子。 既不像从前那般败坏家门,对待沈槐序恨之入骨。 也不像是个毫无手艺之辈。 “苏喜所会的不仅仅只有这一点,等待会你跟我一起回去,我自有好东西给你瞧。” 到了知府的家。 打远处并瞧见了站在门口等着知府回家的祁央央。 马车刚刚停稳,祁央央便开口。 “爹爹回来了,那可是已经竣工了?也不知苏喜姐姐怎么样了,之前你们一直忙着,我几次去找她,她要么就是无空见我,要么就是把我放在一旁。” 第93章 我就是要将他养废 知府大人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祁央央身上,满是宠爱的眸中,也只有些许嗔怪。 “你还说呢?瞧瞧人家苏小姐如今才年方几何?人家所拥有的都是些什么,再瞧瞧你。” 自幼便是个被娇养的性子。 如今更甚。 根本就是个皮猴子。 而刚刚与知府大人交谈的那位大人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祁央央看见时便立刻变得恭敬了几番。 “多年未见,祁却还是被自家女郎的性子抓得死死的,和从前到一模一样。” 他朝着祁央央点了点头。 心中道却实在有几分好奇苏喜的其他事迹。 “你刚刚跟我说…那位苏小姐还有其他的惊喜再给本官,你快带我去瞧瞧。” 见到那位大人也提起苏喜,祁央央到十分自豪的开口。 “苏姐姐自然与别人不同,会的东西多着呢,想当初我第一眼见她…” 一讲到苏喜,面前的人话却突然之间多了起来。 可却被知府大人打断。 “央央,你先回去。” 被打断话的她虽有些不满,但却只好转身离开。 知府大人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人只好开口解释。 “央央他很是喜欢与苏小姐一同玩,自然也亲眼见证了苏小姐的那些与别人并不相同的发明,所以话自然多了些。” “谁不知你家央央是个什么样的脾气,能得她的许可,如今我更是好奇。” 知府大人将他带到了自家院落之中,拿出了一些梳洗自我研究的物件。 “这些都是苏小姐的杰作,目前市面上在贩卖的只有前几日大人见到的那水泥,和我手中的香皂,其余的是苏小姐看在与央央二人之间的情分上送她的。” 那大人看了苏喜如今所研制出来的东西。 更觉得苏喜本人定然是个可以培养之辈。 “若非是曾亲眼见证苏喜是何等人也,本官还真是不肯相信……这位苏小姐往后定是大才,知府大人可莫要让明珠蒙尘。” “既如此,那就承大人吉言。” 话说到此处,那位大人突然又想起来一事。 “听说…前些日子知府大人曾经牵了个线,如今那位可是在天子面前甚是得宠,更是超乎于…几位跟随陛下许久的皇子贵族。” 知府大人哪里想当日帮忙的竟是天子私生。 若非是他虎口处有那伤口,知府大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相帮。 又怎会想过自己帮的是天子的私生子。 “大人莫要折煞我,我当日只是奉命去寻找那手上有伤口之人,家里曾想过,那人竟是天子私生之子,若是知道,我定不会趟这次浑水。” 他性情素来并无京中之人的那般狡诈。 只是个寒窗苦读十年。他好不容易换回了这一个地方官的官职。 整日里步步谨慎,小心翼翼,只是为了能留住这官身。 “你自个儿当日无心之下已经成全了自己,如今何必担心前程,如今虽成你一句大人,可说不定往后便是我要叫你大人了。” 提到此,知府大人心里却还是有几分打鼓。 —— 在苏喜的沉默之下,沈槐序倒是越发懂得这院中的事物。 就连已经安分了许久的系统都又出来说话。 【我就说咱们的小反派如此可怜,你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冷眼旁观的,我果然猜对了!】 苏喜站在窗台前,看着同江大伯一起搬水的沈槐序。 那小小的身躯没有比面前的水桶高大多少。 可他伸出去的手却拼尽了全力。 就连额头上都有几丝汗珠落。 若是她的亲生母亲尚在看见她如今这副样子定然是十分心疼。 只可惜苏喜却毫不在乎。 “你猜对什么?你不觉得如今他整日里只是会挑挑水,浇浇花,对对东西,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长成反派呢?” 反派不仅要有恶毒的性格。 更是要有能站稳脚跟的才识。 从前苏喜确实为他铺了一条不算是恶毒的路。 可现在苏西只想让他变成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只会一些用力气能做的力气活。 往后赚到的钱最多也不过是能够让自己饱腹。 就不信这样的他,还能够真的变成那灭世的反派。 系统一听苏喜的话,心中更是凌乱非常。 【你的想法也太多了!你穿越过来就是…】 “不想让他变成彻底的反派,又不想让他死在我手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有你的一条路是能走的?” 养一个孩子有多费劲。 系统肯定不知道其中。 “这孩子我绝对不可能养他,你要是非要让他走正常人的路,你不如再给他找个娘亲,让那个娘亲去把她当做一个孩子从小养到大吧。” 沈槐序原本还在干活,转头便瞧见了站在窗口的苏喜。 打远处瞅就瞧见了,苏喜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可是苏喜的身旁并没有人。 她趁着苏喜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所在,而悄悄摸摸的摸了过去。 大致就听见了苏喜的话。 她要给他…找个新娘亲? 什么灭世魔王? 沈槐序听完苏喜和系统的“对话”,只觉得如今眼前一片模糊。 “难不成又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苏喜,我该怎么办…才能够拯救你。” 又过几日。 江家的别院彻底落成。 江卧云亲自下了请帖,请苏喜过去一聚。 苏喜原本想要拒绝,可又转念一想,毕竟是自己的小财主。 虽说这次修缮房屋的事情似乎好像是他有意而为。 可他也付了不少金钱。 管他到底心思在想什么。 给钱就好了。 苏喜答应下来,便按时与之相见。 江家别院后院。 苏喜原本是来参加江家的宴会,却不曾想刚一入院门,便被下人带到了这院中。 开着的窗户映着那男子的身影。 苏喜却只想转身离去。 还记得上次自己匆忙之间闯入了江家的房间,惊扰到了江卧云。 当时他那脸跟锅底灰一样,让人瞧着便害怕。 苏喜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就在苏喜要转身离去之时,似乎男人也有些心灵感应般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甚是尴尬非常。 第94章 你莫要因他而难过 苏喜有些心虚的指了指刚刚自己前来的路。 “我要是说是你们家下人,莫名其妙把我带来了此处,随后就将我一人扔在了这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你会信吗?” 这番解释,苏喜自己都觉得有几分苍白。 但眼眸之中又大大的透露着“你相信我”的韵味。 “我让人把你带进来的。” 江卧云放下了手中的纸笔,随后打开了一旁关着的门。 苏喜便瞧见了屋内设好了的一桌吃食。 江卧云看着人还傻站在那里,觉得有几分好笑的忍不住提醒。 “过来呀?站在那里做什么。” 苏喜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 原本以为应该是个极大的宴会。 却没想到仅仅只是…… “我…我要是说…我…我不知道……” 江卧云看着苏喜如此哑口无言的样子。 他那心中更是觉得有几分波动。 “怎么?你不会觉得我要宴请整个村庄的人吧?我还没那么喜欢当散财童子,不过是因为此处也有你不少心血,所以才同你一同前来观赏。” 这院落几乎都是苏喜亲自盯着。 这场宴会也是姜佳为苏喜准备的答谢。 “进来吧,这屋子里没有旁人,当然…也不会有人将此事传出去,做了他人的说辞。” 苏喜这才点了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二人在桌前落座。 江卧云替苏喜到了一碗浊酒。 “原本这场答谢,应该许久之前便…可是那时我确实有其他事物在身,一时耽误下来,已经准备好了,并叫苏小姐前来。” “江公子已经结过了工钱,这是否答谢都已无妨。” 苏喜也算是在现代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目光落在这一桌子的美食之上,却有几分恍惚。 从前便知,江家的用度与他们这些普通的村民可不相同。 是现在面前的这些山珍海味,却是苏醒许多日子以来从未敢买过的。 这一桌酒菜,还是要需要几百两银子。 “而且这一桌酒菜也实在贵重,可不像是招待一般的……” 江卧云点了点头。 “只是觉得与苏小姐莫名的契合,可是苏小姐平时事务实在繁忙,在下实在想不到法子请苏小姐前来一聚,便只能如此。” 苏喜就算是反应的再慢,却也能够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有一些不太对的地方。 从始至终,二人相遇之时与如今他都实在有些淡漠如初。 苏喜实在想不清,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还不曾好到这个地步。 “公子实在太会说笑。” 江卧云却突然握住了苏喜的手。 一双眼睛泛着光,似乎很是认真。 “听说你同沈绥和离了?” 此事如今已经传的村庄之中处处都知道。 苏喜实在没有想着瞒着任何人。 苏喜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江卧云。 “他出轨在先,甚至与旁人在院中苟且,若是我再能够忍得下来,后面真的把我不当做人来。” 本来一开始刚回来,他从未想过再续夫妻情分,反而只是一心想要算计苏喜手中的钱财。 这便让苏喜心中满是不满。 可终究有着夫妻情分,回过头来,苏喜也不好过于责怪。 但是那院中偷情一事,可是众人皆知。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是那沈绥太过,不懂得珍惜你这样的一个女子,你…莫要因此而难过。” 苏喜有些奇怪的看他。 “我为何要难过?” 终于把渣男踢下了台。 苏喜甚至因此高兴的私下喝了几口酒。 更是和系统吐槽了许多次。 “听人说,当初你明知他有个儿子,却仍愿意下嫁他为妻,将来你们的夫妻关系竟然十分融洽,而如今他却不顾前情,对你如此不起,自然会心生难过,我…” 江卧云此刻真的怪嫌自己嘴太笨。 心中原本想说的话有诸多。 此刻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苏喜却只觉得面前之人如今今日有一些太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今日奇奇怪怪的,从前我怎么不见你那么关心我的事,而且还是我的婚事。” 苏喜想要搞明白面前之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看着他那样子,又觉得一切是否是自己猜测过甚。 “我…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你不该被沈绥那帮人耽误自己的生活。” 憋了半天,他也只是夸了苏喜一句是好人。 苏喜原本悬着的心终将落下。 今日见他如此反常,苏喜还以为不会要在此处出现一个巨大的bug。 原本性情极其孤傲的他…要因为最近自己的变化而突然对苏喜感兴趣,向苏西表白,说自己心中有她的古早桥段。 还好此处并没有发生。 苏喜也不担心自己在此处又欠下了风流债。 “你放心,我还真没有把沈绥放在心上,甚至我都觉得他晦气,实在不想次次提到他。”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之中亦是毫不在乎。 江卧云看到苏喜如此不在乎沈绥,不知为何,这些时日连日担心的那颗心却安宁了许久。 她果真是不在乎那个男人的。 “你不在乎就最好了。” 苏喜虽然感觉到了江卧云的奇怪,但却也没有深究。 可夜晚将至,躺在床上的苏喜却有些睡不着。 “你说江卧云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今日一改之前那般冷漠模样,我若不是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以为他是真喜欢上我了。” 【谁说的准呢?毕竟他也是个受了伤,在此处疗伤的可怜人罢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世?” 系统没有回答苏喜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苏喜也并不在意。 毕竟她又不想靠男人一步登天。 “算了算了,与其想那些没用的,不如想想现实的,现在我的那些发明虽然已经在村子里面发达起来,但是实则却没有流向外面,而村庄之中他们也不会花那么多闲钱去买那些东西。” 苏喜是想将自己的研究发明光大,甚至想要将其传播出去。 【你若是想让你的发明在此处有发展出去的机会,那怕是就只能去京城闯一闯,说不定还有些结果。】 第95章 甩不掉的麻烦 京城。 倒确实是一个有足够发展契机的地方。 可苏喜要面临着最大的问题是她并没有能够前往京城的手段。 “我虽赚了不少的钱,可若是在京城经营铺子,怕是…” 攒下的钱远远不够。 在此处,有着这间屋舍,也占据着天时地利,自然花销还能省之又省。 可若是去了京城,且先不说其他花销,就是租一处店铺和居住都可以的房屋,便差不多要一月几千两银。 更别说吃穿用度。 苏喜委在椅子上,心中细细商量着是否真的要举家前往京城。 而此刻外间却传来他人酒醉的谩骂声。 “苏喜,苏喜,你给我滚出来。” 原本便有些愁心于以后,如今被人打断,苏喜的脸上也毫无半分欢喜,反而却满是愤恨。 真是烦死了。 虽然一时不曾听出那院中是谁哀嚎。 可苏喜为了保证自身安全,习惯性的拿起了门口立着的木棍。 一只手扶上门栓,下一秒打开,瞧见院中喝的烂醉的沈绥。 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喜走上前去,目光有些不满的看着他。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要是耍酒疯,滚回你自家院子,在我家院子闹算怎么回事?” 沈绥那双眼睛眯着,上来却用手想要压着女子的肩膀。 苏喜反应极快,连忙用木棍打在了沈绥的手腕上。 他吃痛,瞬间往后退了两步。 那双因为酒醉而朦胧的眼眸,此刻也清醒了许多。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娘可不是那个愿意跟在你身旁当只狗的杨氏。” 苏喜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与他之间都再无关系。 他们二人的婚事已经由村长和县城的官员作证,曾经的夫妻关系早已断绝。 原本应该互相再无往来才是。 他喝醉了酒不回与杨氏的小家,突然跑来这里发什么酒疯? 此刻沈绥也清醒了不少。 没想到一时走岔了路,竟然回到了与苏喜的家。 不过,他眼眸之中瞬间闪过几分算计,自然也瞧见了闻声而来站在不远处的沈槐序。 “苏喜,你口口声声说要与我断绝关系,要与我分得干干净净,可你怎么…还把我儿子留在你院中,你分明是想用儿子拴着我,让我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沈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似乎真的觉得苏喜之所以默许沈槐序生活在这院子里。 就是为了勾引他回头。 沈槐序躲在暗处,没想到竟然还被他瞧见。 明明是他面对于杨氏的暴行,却始终都不曾阻止。 明明是他眼睁睁瞧着沈槐序日夜难以饱食,身躯也无衣服所掩。 可现在他却又装出那副好父亲的模样。 苏喜毫不在意,目光落在一旁躲藏起来的沈槐序。 “你说他?” 或许是听见这院中又有争吵,周围也有几家的邻居开灯伸出了头来瞧。 沈绥不嫌弃丢脸,苏喜也毫不在乎。 “我…” 他壮着胆子,“不然呢?你从前明明说让孩子跟着我,可现在大家都瞧见了沈槐序可是还在你苏喜的院子里。” 好一个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不在乎孩子的性命。 要不是因为系统的命令,苏喜只会冷眼旁观,怎么可能会管面前的小孩。 沈槐序完全没有想到沈绥的人品竟会如此败坏。 “沈槐序。” 苏喜朝着他摆了摆手,后者快步跑上前去。 她伸手将他身上的衣服从袖口处挽了起来。 瞬间便露出了那些还不曾休养好的冻疮,和之前被杨氏打骂所留下来的痕迹。 “你自己瞧瞧,沈槐序身上的这些伤口…可都不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一看就是最近的新伤,杨氏百般虐待你儿子的时候,我可怎么没见你站出来为其说话。” 如今倒好。 还想用这样的手段捆绑苏喜。 真是异想天开。 沈绥当然没有想到沈槐序身上的伤这么多日还留有伤口。 他更是没有想到杨氏动起手来竟然如此不留情面。 “沈槐序最近这段时间可都和你苏喜在一起,他身上的伤怎么就非得说是跟着我…而不是跟着你呢!这村里的人可都曾经瞧过你对他的态度。” 这么多年的恶劣相待。 只是短暂的友好和冷眼旁观。 自然是没有办法扭转这些愚昧的村里人的想法。 果然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走上前来。 “苏喜,你从前带着孩子是什么态度?我们乡里乡村的都知道,你…说不定是因为沈绥做错了事,你又把气撒在了孩子身上。” 之前也有过许多次。 因为他久时不归家。 苏喜常将自己心中的怒意化作鞭打落在沈槐序的身上。 她轻声冷哼,目光转到一旁的沈槐序身上。 “既然大家都不信我的话,那总应该信信沈槐序的吧,你自己说,你身上的伤到底是从何而来。” 人是迂腐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苏喜也不想过多强求。 她扭过身,反而坐到了一旁的摇椅上。 众人询问的目光又扭转到了沈槐序身上。 那些个平日里总是冷眼旁观之辈,此刻却又站出来为他说话。 “你别担心,今日你父亲在这,大家也都会为你做主的。” “是啊,你把你平时遭受的那些苦楚全都说出来,大家都会为你做主的。” 沈槐序目光落在一旁潇洒的苏喜身上。 她那么冷静的坐在摇椅上。 甚至…这些人的言论没有半分能够影响得到她。 他的也不能动她分毫。 “我…” 沈槐序有些犹豫。 如果此时他将所有罪名全都灌在苏喜的身上。 自然能够让众人群起而攻之。 苏喜几乎不能在这个村子里再生活下去。 可如果苏喜离开了村子,又不带着他走,那他便只能孤独一人。 苏喜自然知道他心中的犹豫。 但这一次苏喜没有做任何引导。 这世间对错难辨,而他若是连最基本的辨对错都辨不明白。 这才是朽木不可雕也。 【好好奇他会选择怎么做!要是他选择揭发沈绥,就说明他不是那么恶劣之辈!】 系统和苏喜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96章 陷害不成,又装无辜 苏喜却对沈槐序的回答没有太多兴致。 听见了系统的声音,在腹议着,“你以为他真的会学好啊!” 就他那性子。 此刻不帮着沈绥,怎么可能帮着她。 “我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在他和杨氏那受的,我身上的冻疮…更是被他们赶出来后无处可去,只好委身于后山,结果被冻出来的。” 嗯? 苏喜第一时间惊讶地仰起头看着站在人群当中的那小屁孩。 她早已想好,这孩子会像之前一样说自己的不是。 怎么现在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脑海之中传来系统极其高兴的声音。 【我都跟你说了!只要你选择好好的对他,他一定也会改变在心中对你的观点,你看这不就是吗!】 是什么? 但凡是活人,应该都能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更何况跟在自己身旁,他还能偷学不少东西。 要是跟在他亲爹身旁,甚至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苏喜很快便平静的坐回了摇椅上。 “这可是他自己说的话,我可没逼他,” 苏喜耸了耸肩,似乎把自己也当成了这些旁观者之一。 众人都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槐序的回答竟是如此。 毕竟之前他如何讨厌苏喜,他们这群人可个个都知道。 刹那间,众人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之事。 甚至有几个想要独善其身之人都摆了摆手,随后嘴里嘟囔着,“这是你们自己家的事”,便转身离开。 见周围的乡亲们无人为自己撑腰,沈绥心中打了退堂鼓。 但又瞧见还有几人是相信他的。 尤其是那姜大伯也站在人群当中。 他甩了甩头,随后半撑着身子,朝着姜大伯走了过去,又将人拽出了人群。 “姜大伯,你平日里总是在这院子里面工作,你一定是看的最清楚了,你说实话,虐待他的究竟是我还是苏喜?” 沈绥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 曾经的兄弟相称,让他直接迷了自己的眼。 以为眼前的人定然会站出来说个“实话”。 可姜大伯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脸上也满是正经。 “苏小姐自然不会伤害沈槐序,反观是你,自从你回来之后,对他可是多次打骂,甚至言语之中还有几分鄙夷。” 刹那间,沈绥那个好父亲的人设便就地倒塌。 周围原本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也各自觉得没意思的转身离开。 他伸出手想要拽住几个乡亲们可得来的都是那厌恶的目光和躲闪的身躯。 瞬间当场便只剩下他们几人。 姜大伯也转身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见人都散了,苏喜才站起身来,目光中也满是鄙夷。 “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麻烦离开之前帮我把门锁一下,顺便下次喝醉了酒,好好认认自己的家到底在哪,省着强闯别人家的院子,再有下一次…我就报官。” 苏醒说完这话便率先想朝着自家屋子走去。 却又被男人拦住了去路。 沈绥突然跪倒在她面前的地面,双手拽着她的胳膊。 “苏喜,我知道错了,那杨氏简直就不是个人,之前装的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自从我跟了她,那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好一副渣男回头。 【沈绥!这个渣男!】 系统原本是想着若是沈槐序能有一个完美的家庭环境,对他的性情塑造一定会有最基本的完整性。 便从一开始也想让苏喜和他两个人破镜重圆。 可现在看起来,破镜重圆是绝不可能了。 这样一个不顾及孩子颜面,甚至一定要把事情闹得众所周知的人,是怎么…都不可以当是沈槐序的爹。 【我觉得你说的对!沈绥是真的不配当他的爹,要是真把他留下来了,怕是反派的性情塑造的会更加扭曲,到时候只会得不偿失。】 苏喜甩开了她的手。 “半夜三更的,在我这儿拉拉扯扯算什么,你不会以为…你同杨氏都闹到了这般难看的样子,只要你虚心道歉,我就还能像从前一样违心跟你过日子吧。” 从前的苏喜是傻子。 而现在的她,却并不是。 “阿喜……” “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继续这般纠缠于我,我就将此事上报给县大爷,上报给知府大人,我要看看他们会怎么判。” 听到这话,沈绥却立马站起身来,还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原本他就已经净身出户。 要是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再闹到知府大人眼前,怕是又要进去吃几日牢饭。 “你怎能如此不顾旧情,也不顾我们的孩子…” “不。” 苏喜纠正了他一番,“沈槐序是你同别的娘子的孩子,这些年是我当了冤大头,一直帮你养孩子。” 要是她,沈绥一走,沈槐序也只会让苏喜送出去。 苏喜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沈槐序。 “你要是想要他,你把他带走,让他别出生命危险,看我还管不管。” 要不是他如今的看护人是苏喜。 再加上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 苏喜才不管他的人生到底是否安全。 话已讲明,苏喜伸手推开了拦路虎,便转身走进了屋子。 真是晦气。 脑海之中系统还是在谩骂着沈绥。 苏喜却早已习以为常。 【行了!装什么!你既然知道所有故事的走向,你难道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装这么无辜干什么!不会以为你跟我站在同一个战场上,我以后就能乖乖听话任你摆布了吧!】 系统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怎么什么法子到苏喜这,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被眼前之人给破坏。 【我…我要是跟你说,我就是纯粹的看不惯渣男,你信吗?】 苏喜冷哼了两声。 系统也开始装了哑巴。 次日。 苏喜一夜未睡。 原本是想着京城的花销一定不能够与这小小的偏僻村庄相比。 而此刻自己手中的那些存款也绝不能…… 但是只要留在这村子里,就会一直与沈绥纠缠。 还有…江卧云。 苏喜是怎么都不会忘记当日那二人的宴席之上他所说的那番话。 第97章 想要搬家 苏喜是怎么都不会忘记当日那二人的宴席之上他所说的那番话。 看起来并没什么过分之举。 但对于苏喜来讲,这还是有几番接受无能。 “要不…我们还是搬去京城吧。” 虽然花销确实大了些,但总比在这村庄之中,总是与他人纠缠的好。 【你终于决定好了!我就说嘛,还是京城好,而且如果搬去了京城,你还可以把沈槐序送进学堂,到时候有了玩伴,又有了老师指导,自然就不会…】 苏喜所想的是自己前方的路。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沈槐序。 “我想的是我自己的生意,和我只要离开了这儿,就不用受某些人的纠缠,至于他,凭什么要我负责!” 上学堂难道不要钱吗?! 有这笔钱,苏喜还可以做点别的事情。 【你不会是想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吧!那你和沈绥有什么区别啊!】 不行不行! 沈槐序绝对不能够孤独一个人留在此处。 “这又怎么了,给他准备好足够让他吃的食物,不就得了!” 苏喜并不觉得将人一个人扔在这儿有什么问题。 可下一秒紧关着的房门却被人推开。 沈槐序一脸气愤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要把我扔在这,自己一个人离开吗?” 他掐着小腰,那张脸满是怒火。 苏喜却毫不在乎他对此事的怒意,反而有些不满的开口。 “没人教过你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吗?还有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偷听别人说话吗!” 苏喜是被他推门的动作吓了一跳。 要不是苏喜用来防身的木棍,此刻还在门边放着。 苏喜能立马拿过来,将面前之人打晕。 “我…” 沈槐序明显有些没有底气,但却又开口说道。 “我…我是不该偷听你讲话,但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扔掉吧,你难道忘了你说过……”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反正之前他百般猜测,觉得自己是被鬼上身了。 那不如便把真相告诉给他。 “你说什么?” 苏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很是认真。 “我不记得我是谁,不记得你是谁,不记得你爹是谁,我只记得我清醒过来时,脑海之中就有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并且…突然出现在这。” “你是说你失忆了。” 沈槐序根本就不信,“你没必要因为不想带我走而撒这么大的谎。” “你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吗?” 苏西直接反问他,可后者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之所以觉得奇怪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我只能一点又一点的试探,当然…对你的态度才与从前不同。” 如果是失忆。 那么有很多事情便能对得上。 眼下沈槐序既不想相信苏喜是真的失忆。 但所有的现实又在告诉他,苏喜就是失忆了。 “你不愿意相信也没办法,所以失忆了的我,根本就与你素不相识,我的计划里没你,也很正常。” 苏喜看着他,“不过看在你从前也没有…我可以帮你吃穿,让你至少不会像跟着你爹一样被饿死被殴打,但也仅此而已。” 后者还在慢慢的消化这些信息。 苏喜的每一句话对于他来讲都是不轻的打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今天还得去上工。” 苏喜说完便先夺门而出。 打算搬走的事情,苏喜没有跟任何人交代。 甚至也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些家里堆积的货物和材料。 还将手上的工作几乎全都交给了庞何去接触。 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直到江卧云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了?” 他从前高傲的很,不屑于与任何人相处,苏喜早已习惯。 对于他的冷淡,苏喜也毫不在乎。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似乎好像很是黏人,甚至还…… 江卧云拉着苏喜的手,那双眼睛盯了她很久。 直到苏喜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别在这耽误事。” 说着她便想伸出手将人推开。 却没想到得到的竟是那男子死死的将她控制在了怀中。 这在搞什么? 说好的…高冷人设呢?! 有点塌了吧。 “你干嘛!” 苏喜下意识地狠狠地踩了男子的脚,这才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 他掩下了眼眸之中的那份奇怪之色。 又似乎好像突然之间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之举。 “抱歉。” 他往后退了两步,彻底的拉开了与苏喜之间的距离。 “我来,是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搬走了?”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可能性,没想到江卧云是第一个看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我…” 江卧云低着头,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脸上的神色。 “你能不能不搬走…” 苏喜抬头,颇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忘了你之前是什么态度…最近怎么…我搬不搬走跟你又没关系,而且…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发展而已。” 跟他没关系。 江卧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半长的袖子挡住了那青筋暴起的胳膊。 他眼眸之中似乎有几分占有之欲。 但更多的是想要强占她。 “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 “我都搬走了,为什么还要搬回来。” 他还要开口之时,原本站在门外做事情的庞何却听见了这话,颇有几分惊讶的开口。 “苏小姐要搬走?为何之前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怪不得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都将手上的单子转给我,原来是…” 庞何有些惋惜,要是她能够留下来,说不定他们几人的合作会更达顶峰。 “这村里…说实话,也没有几户人家要经常修缮,也没有那么多钱,多是能挨一挨就挨一挨,所以自然我也赚不到什么钱,我也想着去朝着能赚到钱的地方走一走。” 苏喜说的没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总不能够一直留在这小小的村庄之中。 庞何虽然有些舍不得她,但却也能明白她心中所想,“我明白,人都是有自己追求的。” 第98章 终究还是带上了他 庞何并没有为难苏喜,甚至还十分支持她的决定。 “等我混出了个头,我便回来带着你和兄弟们一起发财。” 庞何和他的兄弟们的手艺确实都很不错。 若是能去京城,说不定也和苏喜一样,往后有大造化。 庞何却只是无声的笑笑拒绝。 “那句话怎么说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学艺也并非十分精湛,可不敢与京城贵人相比。” 他说的倒也并非是自谦。 毕竟于他而言,这世界之上确实有更多能够超越他的工匠。 苏喜不好为难于他,便也随着他去。 这一日。 苏喜帮着安排后续事情,而江卧云却一直呆在不远处的马车中。 不知是否是生着闷气,苏喜总感觉那马车周围围绕着一股黑色的雾气。 傍晚。 “今天就先到这,我们先回去了,苏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庞何看着苏喜,如今这天色渐晚,他也有些不放心苏喜一人前行。 “不用。” 这小小村庄,来来往往的路,苏喜早就已经记在心上。 “你们快回去好生休息吧,明日还有的是事情要你们做呢。” 庞何点了点头,便带着几个兄弟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江卧云又再次出现在了苏喜的面前。 “跟我走。” 苏喜却甩开了他的手。 “你要干嘛?不会是想把我关进我自己设计的院子里,让我一辈子成为那院中的小雀鸟吧。” 她看着眼前人,眼眸之中毫无半分怯意。 他叹了口气,“你一整日都不曾好好吃饭,我只是想让你去…” “家里有,江公子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吧。”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如此抵触的样子。 心中就算有再多感慨,却也不敢言明一二。 “也罢。” 他接过了一旁人手中的灯笼,又递给了苏喜。 “虽说如今这路已经建的差不多了,但却也还有地方有几分泥泞,你拿这个灯照一照,总比摸黑回去的强。” 苏喜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有灯笼照路,总比没有的强上很多。 “那我…谢谢你。” 苏喜接过的灯笼便转身而去。 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嘴角,颇觉得苏启刚刚那副样子还带着几分好笑。 苏喜想要离开,可家中的东西实在太多。 再加上之前系统给的奖励,要是一趟又一趟的搬来搬去,肯定会被周围的村民而意识到。 “系统,有没有什么可以存物的空间,要不然这些东西我要是来来回回的搬,怕是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我要富贵了。” 这村庄里的人平时看着和蔼可亲。 邻里互相互助。 可实则却是各自算计,心中自有各自盘算。 谁都不想让谁家过于富贵。 【当然有!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给你打开存储空间!】 系统这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 “我答应你!” 管他呢! 先把隐藏空间要来再说。 【那就是你入京必须带着沈槐序,而且等进了京城之后,你要尽快给他寻一个私塾。】 “这好像是两码事,不过也不是不能和你交换,但既然是两码事,那我就要两个代价。” 系统看着面前如今已经毫不遮掩算计他的苏喜。 虽然仍旧觉得有几分割肉之痛。 但系统却答应了下来。 【行!】 它咬了咬牙,强挺着开口。 【只要你愿意给沈槐序一个完美的未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现在只能够将目光全都落在沈槐序身上。 这个未来的大反派可要争气再争气! “没问题,那除了隐藏空间,我还要…我们在京城生活的启动资金!” 【你这些日子赚了不少的钱,而且你为村里修路,上面也给你打了款,你竟然还在…】 “谁会嫌钱多呢!” 系统实在难苏喜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苏喜连夜便将厨房里那些还不曾吃完的东西全都打包了起来。 但却留下了一坛子咸鸭蛋。 这咸鸭蛋放久了可就没法吃了。 就算是带去了京城,到时候怕也都臭了。 不如送人当了人情。 沈槐序站在院子里看着苏喜将她的物件绑上了车。 可从始至终苏醒都不曾问过他一句要不要跟着? 这让他怎么开口。 苏喜! 看着苏喜已经要上了驴车,沈槐序只好连忙跑了过去,拽着她的衣袖。 “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我…我现在只有你了。”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你难道真的要把它扔在这儿吗!】 系统也一直提心吊胆。 毕竟苏喜想要的如今已经得到了。 系统很是害怕她出尔反尔。 苏喜挑了挑眉,似是一副好像突然之间才想起她的样子。 “啊,我忘了,我又没说不带你走,你东西收拾完了没。收拾完了就立刻装车,别耽误时间。” 沈槐序见苏喜确实没有想将她独自一人抛在这院中的样子。 连忙欢欢喜喜的走进了屋子,将自己早就已经打包好的行李卷放到了车上。 【还好还好!】 系统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还好苏喜没有真的将人扔掉。 快要走出村庄之时,苏喜又让过来的车夫停了一脚。 苏喜将那一整罐咸鸭蛋全都拿去给了庞何。 “庞大哥,之前要不是有你伸出援助之手,还不知江家的那事,我要费尽多少心思才能完结,这点咸鸭蛋就当是道谢。” “这怎么能行!” 说着,庞何就想还回来。 却又被苏喜推拒了回来。 “就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咸鸭蛋,我们前往京城,这一折腾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立住脚跟,这些咸鸭蛋放在我手上怕是放坏了也吃不完,倒不如就当给兄弟们添些盐分。” 有几个胆子素来就比较大,年纪又轻的学徒,此刻早就已经闻到了那坛子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气。 他们都是干重活的人,所以自然饮食上一项重盐。 只是…若将钱全都拿去买盐,虽然够吃,但接下来的日子却有几分难过。 “你就收下吧。” 苏喜再度将坛子交给了庞何,而后者也只好接受了这份赠予。 第99章 恰巧有个屋子住 京城的繁华,自然让人眼花缭乱。 苏喜走在街道之上,感受着这股热闹的人气。 她已许久不曾经历这些。 末世当中,别说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在人群当中游走。 都算是在了无声音之处,这也不敢大肆发声。 “这里好繁华!” 沈槐序四处瞧着,觉得到处都是新鲜物件。 那些小摆件和东西都是他从未看过的。 “走过路过都不要错过!来看看小摊,都是新上的脂粉!” “新出炉的包子!一文两个。” “新鲜蔬菜,自家培育,公子,小姐,来看看吧!” 苏喜看着这股热闹,心上也感慨颇多。 自己带过来的那些行李还在车上,好在是同一个村的,车夫也给了苏喜寻找住处的机会。 沈槐序摸了摸有些饿扁的肚子,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白面的包子。 一文钱。 他拽着苏喜的衣袖,那双眼睛却不离那包子。 苏喜无奈只好从怀里拿出了两文钱扔在了他手上。 “买四个吧。” 沈槐序快去快回,又将包子全都放在了苏喜的手上。 苏喜只拿了一个出来,剩下的又全都给了他。 “你吃吧,省着你心里又要附议着我,说我虐待你。” 苏喜大致看了看这街上的店铺。 虽然每一家都是那般热闹,但此处的租金也绝不便宜。 转了方向,苏喜立刻就去了牙行,寻了一个熟知京城房价的牙人。 苏喜也拿了些好处放在那人的手上。 “好牙人,你也瞧见了,我是带着这孩子孤儿寡母,只是为了在这京中弄口饭吃,不知您可否给我介绍介绍些稍微便宜一些的店铺,哪怕是位置没有那么优待都好。” 如今是暂且有个屋子居住。 至于之后开店,也是在暂时计划之中的事。 “这又便宜,又要做生意,实在是有些难找,不过你来得巧,我手里确实有这么一套房子,我先带你去瞧瞧,你看看满不满意。” 苏喜高兴非常,连忙就带着牙人一起去了那屋子。 但是却没想到这屋子年久失修不说,甚至就连屋主都已不在。 “这屋子原本住着的,也算与我有过朋友之宜,只可惜得罪了贵人,一家子一夜之间都没了,你要是不怕,这屋子我就直接送给你了。” “送给我,这不好吧…” 毕竟如今这屋子还是别人的。 就算是屋主,全家都已经死了。 可苏喜也不好平白占据,再说若是有人来查,也不好解释这屋主的情况。 “不如这样,既然牙人也算是这屋主的朋友,便由你和我签了合同,这屋子我先租着,等我攒够了钱,便将这屋子买下来,到时候再说,这屋子是我的。” 反正有系统给的资金。 原本是完完整整够把这间屋子买下来的。 可苏喜却不想如此做。 毕竟刚刚到了京城,就拿出来一大笔钱购买房屋,这消息不管传到谁的耳朵里都会有所防备。 “也好,这样也好。” 那牙人也是痛快,与苏喜订了钱财过后,直接过了合同。 苏喜欢欢乐乐的将牙人送走。 就瞧见沈槐序有些厌恶的看着房中的环境。 “你看看…这处哪里有下脚的地方,这屋子四处全都是灰,而且还死过人,我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选择…” 苏喜只一句话,便堵住了他的嘴。 “你要是想同我待在京城,就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的呆着,你要是不想,那你就打哪来回哪去,刚好那车还没走。” 仅仅是这一句话,他便立刻扭头,不敢再看苏喜。 “你记得那车停在了哪吧,你去找那个车夫,让他把车拉过来,顺便将车上属于我们的东西都卸了。” “这活全都我干了,你干什么!” 沈槐序有些觉得不公平。 苏喜指了指房中那些已经倒塌的桌椅,和到处升起的蜘蛛网,还有那地面上层层叠叠的灰。 “我干什么?我当然是在家里打扫卫生,要不然晚上你和这一屋子的虫子污秽住吗?” 沈槐序拗不过苏醒。 便只好去找了车夫。 好在这周围的几个邻居也还算好相处。 苏喜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从他们的手中借了扫把与拖布,又借了盆和麻布。 她做事一向爽快。 等到沈槐序满头大汗的从那处回来时,房间里已经被收拾好了一个小角落。 苏喜看着他,又马不停蹄的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 他心里堵着气,但却也忍着不发,又连忙按照苏喜的吩咐去做事。 直到天色已暗。 苏喜才一脸疲惫的坐在台阶上。 屋子的三分之二经被他们二人携手收拾了起来。 只有后面的些许,库房此刻还有灰尘。 前院有个小门脸,这可以做些生意的。 只是如今,还是要好好规划一番才是。 二人都瘫坐在地上,此刻虽都饥肠辘辘,但却没人愿意站起身来去做饭。 而院门也在此刻被人敲响。 苏喜实在站不起来,用脚踢了踢一旁坐着的沈槐序。 “开门。” 他此刻是实在敢怒而不敢言,心里虽满是不满,可却还是乖乖走了,出去开门。 来人是隔壁院中的老妪,手中拿着几张还冒着热气的饼。 “苏丫头,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做不出来什么好吃的,就烙了几张饼,拿给你尝尝。” 苏喜连忙站起身。 这位老妪是今日下午苏喜去借东西时认识的。 与这个房子原本的房主关系并极好。 知道他一家因为得罪了贵人而受难,心里也难受的很。 但却也知平民无力,想要为其声张,却又无路可求。 “其实婆婆不必麻烦的,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我睡了,明日再做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行,你们年轻人就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这可不行,快尝尝吧,还冒着热气,别的不说婆婆,我这个手艺可是在左邻右舍都认可的。” 婆婆说着便撕了一小块饼递给了苏喜。 苏喜接了过来放进嘴里,倒确实有了那几分烟火之气。 味道虽有些偏甜,但却没有发腻。 第100章 死者背后的秘密 这饼中的味道,更是能让人长出几分关怀之意。 “多谢婆婆。” 那老妪看着她,眼眸之中满是欢喜。 “看着你,就突然想到了小孟,只可惜那孩子性情太过执拗,要是肯稍稍低头,也不会落了个如今的结局。” 小孟,苏喜刚刚看到签字时房主那一栏写的人名就是姓孟。 “是这屋子原本的那位屋主?” 她点了点头,颇有些疲惫的同苏喜一起坐了下来。 “小孟和他父母前两年搬来京城的,这间屋舍原本是小孟舅父的,可他舅父却因为一场病被夺去了命,后来这屋子就挂了小孟的名,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幸福。” 小孟那孩子实在懂事。 平时不仅帮着家里的长辈洗洗涮涮。 更是费尽心思赚钱。 “小孟她写的一手好字,就帮着人代写书信,有时也会替我们写个字,教着左邻右舍的小孩子们认认字,也到日子平和,谁知道那日…” 会突然之间有官兵找上门来。 “那日的阵仗很大,大到如今想起来我这心都直突突,那么多人围在此处,说是要小孟第1任那信是谁让他写的。” 当日那个可怜的孩子就那样被人踩在脚下。 苦苦哀求却仍旧,换不回半分饶恕。 那些粗鲁的官兵,将院子里面搜的干干净净。 将孟家的那么一点点,家底也收落得干净。 小孟的那双手更是被踩踏的不成样子。 “小孟接的每一封书信,他自己都有记录,那封书信也被查出来,不过是小孟帮着的一个流浪汉写的罢了,可他们偏偏不信…” “若只是一封帮着流浪汉写的信,原本就不能这么严重,婆婆还记得那信上的内容?” 老妪想了半天,又拿过一旁地下的木枝,纠缠了半天,才画出了个符。 沈槐序如今所识得的字并不多,一时确实不曾认出那个字念什么。 可苏喜一眼便看得出。 那是一个“陆”字。 “还有一个字…就是我太笨了,根本写不出来,就是一个木字,旁边乱七八糟的加了个…” 那老妪拼命的在地上乱划着,苏喜玉溪能够看得出其中的字。 木加上那边的乱七八糟的字符。 若是苏喜没有认错,那是陆观棋的“棋”。 苏喜拿过了木棍,将地面上的字改了改,又将陆观棋的“观”插进了其中。 “婆婆,你所说的认得出来的字,可是这三个字?” 那老妪借着月光看了许久,犹犹豫豫,最后却也点了头。 “是这三个字,是这三个字没错。” 此事竟然还事关陆观棋。 果然他出现在那后山之上,绝非偶然。 他身上的那些伤,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够遭受得到的。 “难不成苏丫头你认识这个人,那你能不能问问他到底是…虽说小孟死了,可这孩子生前从未做过坏事,我也不想让他……” 苏喜安抚着身旁的老妪,“婆婆放心,我只是…也听过这个人的名字罢了,但如今我并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若是我能再次见到他,一定替你好好问问。” “那你一定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苏喜一口答应下来,随后又慢悠悠的送着人回了院中。 再次回来时,却瞧见站在院中的沈槐序。 “站在那做什么?在院子里装树?” “陆观棋。”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三个字。 京城之中原本就人心复杂。 没想到刚来便要经此一事。 苏喜有些担心,更何况如今他们根本找寻不到陆观棋。 苏喜跨步走了过去,将地上的名字用脚抹得干干净净。 “今晚的事,你若是想活命,就权当从未听见过,至于陆观棋,他人现在都不知道在何处,更谈不上生死。” 虽说如今苏喜霸占了小孟的屋子,可终究也是出了钱的。 再说若是此事真的涉及密钥,那苏喜更不能冒生命之危险。 可他却是执拗的拉住了苏喜的手。 “要管。” 苏喜从未见过他如此执拗的样子,下一秒脑海之中便闪过了系统的声音。 【要管要管!当然要管啦!而且我可以提前跟你透露,陆观棋就在京城哦!】 在京城? 果然他的身份不同寻常。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如果你去找他,肯定!会有一个新发现哦!】 系统倒是装的可爱,可苏喜瞧见的只是前路布满了荆棘。 “你虽小,但道理我要同你说清。” 苏喜松开了他的手。 “我来京城是只想做生意赚大钱的,不想去掺杂进什么阴谋诡计之中,更不想将自己的小命握在他人手上,所以…此事我绝不会管。” 苏喜虽然嘴上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可实则心里却还担心着陆观棋。 此事竟然是关于他。 那他此刻是否还活着? 当时他不告而别,是否也是因为仇家寻门,他为了躲避那些仇家,不得已才抛她离去。 不管是哪一项,苏喜都难免有些忘不了他。 “我不信他会害人,我要调查真相。” 苏喜看着面前如此执拗的小孩。 既然劝不动,那就不劝。 百般善言都难劝该死的鬼。 “你既然是这样想的,我既然劝不动你,那我也不劝。” 苏喜站起了身,一边朝着屋内走去,一边跟他说。 “这是京城,不是村里,你要是鲁莽行事,死的就是你。” —— 京城某处王府宅院。 陆观棋看着这一屋子的精美器具,目光又落在院外被送过来的美女如云。 “陛下说了,燕王幼时实在是受尽了委屈,如今已经回了家中,又有了名分,自然一切待遇要与亲王同阶。” 陆观棋点了点头。 这屋子倒是南北通透,十分适合养病。 这院落又位于东大街中央,想买点什么也极为方便。 若是要被招入宫觐见陛下,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陛下还说了,这府邸终究是空旷许久,难免有几处修缮不当,若是王爷需求,尽管寝宫中的制造司有关人员前来再度休整。” 这院子修的倒也不错。 但他见过更好的,便对此没有感觉。 第101章 盛宠之下,危险遍布 毕竟是多年服饰在天子身侧的宦官。 最善的便是看人脸色行事。 虽眼前的男子似乎好像并未表达任何不满。 可他却偏偏能瞧得出那人的几分悲观。 “燕王,您真的满意吗?” 陆观棋并未回他。 他原本是不想回京的。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待在那小院子里,从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哪怕是以朋友的关系守护终生。 可却也知道京城之中,他若不归,便会一直有波澜。 “王爷。” 他挑眉,看了眼前之人良久,后才开口。 “你只需要按照本王的意思回,就说本王很满意,多谢陛下赏赐。” “王爷满意就好,那奴就先告退。” 他目光扫射到院中的那处空旷。 “院中具有如此大的地方空旷,不如移栽棵树在此吧。” 就像那间小院一样。 原本已经要离开的太监听见此话,又立刻转回身,目光自是瞧见了那院中空旷。 “回禀王爷,此处原本便种了一个树木,只是其枝芽叶茂,实在有些影响观赏,奴才才命人挖了出去,若是您……” “本王喜欢这院中有树木。” 那大太监是不敢忤逆陆观棋。 “奴才明白,立马去安排。” 他颔首,看着那些人离去,目光却一直落在那空白之处。 似乎好像那处已有树木,而有一女子立于那树木之下,眼中含笑,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你胆子大了?连说都不同我说一声,就敢随意乱跑,信不信我扒了你那层皮!” 他伸手,颇有些不舍得想要…但却也知,那不过是自己贪恋的一场梦。 “醒醒吧。” 他将手中的那杯凉茶一饮而尽,让自己清醒片刻。 “你同她,原本就是天壤之别,如今你已经是当今陛下亲封的燕王,而她,不过是那村庄中的妇人,你们之间是绝不会有结果的。” 他清醒的很,自然也知道有些事已然求不得。 那大太监说是会将树木移回来,可过了些许时日,却无动静,待他去问时,却早已知那万年老树竟因为挪了地方而已经死去。 那大太监实在惶恐。 “王爷恕罪,老奴也是想将东西挪回来,可是谁竟知那东西竟…真是白瞎了爷的心思。” 果然就连树木也有恋家的行径。 “罢了,既然老树已然枯死,那就再选个别的吧,就梨树吧。” 待到春日梨花开,满园皆春色。 “是。” 这次那大太监做事倒也十分靠谱,很快便将那树木带到了王府栽下,甚至还配备了照料树木的匠人。 “陛下吩咐了,让老奴告诉王爷,肉王爷还觉得在这经中有何不妥之处,尽管吩咐。” 他摆了摆手,却不想与那大太监多言。 他已回京,半月有余。 入宫进见,确定身份,受君王恩宠,封王立府。 看似一切皆是君王恩典。 可实则不过又是踏入这牢笼之中的雀鸟罢了。 当今天子年少多情。 且不说后宫之中那些皇后嫔妃们所生的正统子嗣。 就同他一样是私生子之身的,亦不知有多少。 他自不相信陛下那句…我儿走丢多时,为父心中多担忧。 一个坐在那个位置上,时时刻刻暴露在众人眼眸之中的男子。 他的偏爱又怎么会是好事。 更何况他一回京,便被封了王爷。 这桩桩件件,都是容易被人算计的主。 那大太监连叹几口气,却也没有开口劝说,只是转身而去。 说到底这位燕王,多多少少确实也是占了其母亲的气运。 他母亲当年颇得陛下恩宠,只可惜那时陛下还不过是个普通王爷。 而这“燕”字,却是陛下为王爷时先皇给的封号。 如此盛宠,也不知道对他而言是对还是错。 —— 京中某处。 “你还要本王忍!你还要本王忍到什么地步!舅父,你是知道的,本王走到今日费了多少心思,可他呢…一个私生子,凭什么。” 凭什么刚一回京,便如此引人耳目。 凭什么费尽心思所得到的待遇,于他而言,便是唾手可得。 “舅父可曾听过,如今他院中的那棵树,可是御花园中皇后亲手摘种的那颗,那是有多大的荣耀。” 那棵梨树是先皇后生前所种。 更是先皇后一点一点的养育起来的,从未假手于人。 直到先皇后故去。 原本那棵梨树也有死状,可却又莫名的活了起来。 后来就一直养在宫中,换了不少花匠才稳定下来。 后来比赛环境先皇后时,总会在那树下小酌几杯。 那棵树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如今却全都搬去了那府邸。 “还有那个府邸,那个府邸也是他封王的时候…” 明明已经落钥了那么多年。 可偏偏他回了京城之后,所有的优待全都吻了上来。 “舅父。” 那稍微年长的男子却很端庄的坐在一旁,细细品着手中的茶。 “你慌什么,不过才封王,又不曾有京中的官身,你怕什么。” 他看着有几分暴跳如雷的成王。 “这样的待遇你不曾有过吗?想当初刚刚及冠便被封王,又掌握京畿要地的是谁?不过才二十,便领了刑部侍郎的责又是谁?” 被舅父安抚的他,可那眉眼之中却还是带着几分不甘。 “本王当日所得,自然是因为本王有那份…哪里像他。” “是啊,你有本事,这些年在朝中万物处理的妥当,也颇得陛下的欢喜,又何至于他一个花瓶呢?” 一个自幼都不知道被养在何处的男子。 更不知道他的胸心如何。 又何必杞人忧天。 “可我那父皇素来心思沉闷,我的一干兄弟从来都不曾受过如此重宠,舅父,我真的害怕。” 害怕这天终究还是要有所扭转。 “怕什么?你可是在这皇都里长大的皇子,你有舅父,有皇祖母,有陛下,他呢,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 就算是一时得陛下欢喜,那谁知会不会是一世。 “这次莫要轻举妄动,你之前已经出手一次,我们已经失了先机,这次无论如何,万不能够再像之前那般鲁莽行事。” 第102章 再次被围住 成王虽看似心中不服气,但实在是听话。 他点了点头,答应了舅父的要求。 “舅父放心,我不会了。” 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成王的肩膀。 “不管怎样,你是众皇子的哥哥,是如今陛下所生之子之中的长子,正宫无后,你从始至终都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 他深知眼前的少年所在意的是什么? 更知这普天之下能够动摇他位置的人寥寥无几。 可即使如此少年眼眸之中的那份紧张,却仍旧还出卖着他的内心。 “从前并不是没有其他皇子得天子欢喜,你从未有过如此紧张,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父既然问了。 成王便也只好开口回之。 “从前那些卑贱之子,怎能够与我相提并论。” 他自己自然早已知晓,皇城之内的皇子无人能够超出他。 所以在看见陆观棋时,心中才会如此忐忑。 “就算他真有能耐,但也不过是个私生之子,身份终究难以上了台面,就算你父皇失了心,想将人往位高权重的位置上推,也得瞧瞧…那些个老臣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坐在如今的位置上许久,自然也方知,有些人可不想让他人夺了自己风光。 “是。” —— 这几日,苏喜一直在街道里游走。 这间屋子原本的地理位置也不算很好。 再加上周围的人都知道孟家的事。 若真在此处开店,怕是往来人丁会稀少无比。 好在一直都有老妪能帮忙做些饭菜。 苏喜觉得有些亏欠,便特意准备了钱财。 “婆婆每日都要多做些饭菜给我和小序,我心中也有些不安,这些钱财就当是给婆婆的…” 苏喜的话还未说完,却被婆婆打断。 “你也瞧见了,我就是个孤寡老人,平日里做些东西总是能想起小孟之前,这是我乐意而为,不要钱的。” 苏喜拗不过老妪,便只好答应下来,隔三差五也买了些粮食给她。 “听说你这孩子原本是想要做生意的?” 苏喜点了点头。 “只可惜这处因为之前之事有许多人都不太好,而且周围的生意也都算饱和,我实在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生意。” 苏喜虽然会的东西很杂,但开店不同,在乡下时的时候。 总是要有些能够吸引人的目光的物件存在,才能够让自己的日子发展的愉悦。 “小孟…之前一直都在代写信件,那个时候此处也算是风光,我记得你也是个认字的,不如也先……” 当写字先生? 苏喜倒也并非觉得为人代写书信是有多么掉脸面的差事。 只是想到小孟之前,就是因为此事出的事。 难免还是有几分犹豫。 老妪也瞧出了苏喜的顾虑,连忙开口,“是我一时没有考虑周全,当初小孟就因为这件事情而出了事,你不想做也……” 苏喜却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想…若是要代写书信,我还得去买一些文房四宝,就是不知这附近哪家文房四宝是最便宜的。” 如今一切都还在待开发的阶段。 金钱上能省上一点是一点。 “这个,我那倒有一套。” 老妪说着,便回自家院中将东西取了过来,放在苏喜的面前。 “这是之前小孟送给我的,原本是想教我这个老婆娘写字,可谁能想到…我也就只学了两三个字。” 便再无下文。 “若是婆婆还想学习写字,我也可以帮忙继续。” 可得来的却是婆婆摇了摇头。 “我都是这把年纪了,又何必去强求这些,总之你若想要用,我这还有,一切就先用着。” 苏喜接过了老妪递过来的文房四宝,却发现这文房四宝看起来似乎好像并非是常等物件。 “系统,帮我查一下这套文房四宝是不是…不是寻常人家才能用的。” 【你在怀疑什么?这种文房四宝就是乡间最…等等!他外面包了一层皮,里面确实是…】 看起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他们收买小孟的证据。 但苏喜面上不显,脸上带着笑,将人送走。 次日。 苏喜便在院门口架了个小摊子,说是可以帮忙写信。 周围的几个邻居虽然还是因之前之事有几分后怕。 但却又实在想要与其他人取得联系,便一时之间苏喜的小店铺之前也人来人往。 苏喜一个人都有些支撑不住,沈槐序便也像个小大人般搬了个椅子,同苏喜坐在一块。 两个人从早写到黑,倒也赚了不少钱。 苏喜看着沈槐序那渴望的目标,将今日赚到的钱分了一小半给他。 “这是你自食其力的后果,这些钱给你!” 她面上带着笑也十分高兴。 —— 某日。 苏轼前天夜里因为抄写书经而有些过时,便起得晚了些。 原本还算肃静的小街市外面此刻却闹腾的厉害。 隔壁的老妪拿了些吃食推门走了进来。 却又小心翼翼的将大门关了上。 “这外头是怎么了?如此吵吵闹闹的,让人瞧着便有几分心烦?” 那老妪瞧了瞧门外,面上带着几分后怕。 “谁知道这是怎么了…今天早晨就有人挨家挨户地上门查户籍,又是将这周围几乎都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出事了呢。” 他们也不过都是些平民百姓,看见当官的自然有几分害怕。 “可我早晨并未听见……沈槐序呢?” 苏喜这才反应过来,那小男孩不知又跑去了何处玩。 “你早晨睡得香,他替你去见的那些军爷,被吓得不轻,我便让他在我院子里歇一歇,这不我来瞧瞧你醒了没。” 老妪安排好了一切,如今才登门前来看望苏喜。 “多谢婆婆了。” 老妪面上带着笑,又想起来今早那一位官爷同沈槐序说的话。 “对了,你们母女二人来了京城,还不曾去办户籍吧,这几日得抓紧去了,不然若真的再遇上这种调查户籍的事,说不定要被当做黑户抓起来。” 这件事苏喜倒是有几分无能。 “那户籍之上…是要提及他父亲的名字,可他父亲…自幼便抛弃我同他离家远走。” 第103章 旧友重逢 苏喜一副实在无能为力的模样。 那眼眸之中,更带着几分低沉。 “你同那孩子爹可和离了?” 苏喜点了点头。 但这个世界之上的女子多半无法接受这种能与夫君和离的女子。 毕竟众人先入为主的觉得和离是女子有罪在先。 “和离了也好,这户籍虽然是确实需要父亲,但若你已经和离,你可以拿官府给你开具的书面证据,从登记户籍的人说一说。” 那老妪又拽过了她,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声音。 “你在多多少少拿些银钱,讨好几分,这户籍便顺理成章的办下来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自然,只要苏喜愿意动用手中的钱。 在这京城之中,因为生活而所需求的户籍也会尽早的办下来。 苏喜知道面前的老人皆是为了自己好。 不然也不会冒着被人抓走的风险讲这些。 “我知道了,婆婆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苏喜转过头便按照那老人的手法去做了。 果然见到了官方出具的和离书,又收了苏喜递过去的孝敬钱。 面前的那大人没有半分阻拦,还不到半个下午便办好了一切,放在了苏喜的眼前。 “你应该是刚迁居于京城之人吧?看在…你也莫怪我说句实话,你如今的住处可是不祥,再怎么说也是死过人的,有钱就抓紧换个屋子吧。” 苏喜点了点头,谢过那位大人,随后便从官府回来。 却不曾想自家院子进来了个不速之客。 看着那几乎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的军士。 苏喜硬着头皮喊。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是这家如今屋子的主人,可否让一让让我进去。” 此刻院中只有沈槐序一人。 他却不曾靠近面前之人。 那双小眼睛里也带着谨慎,手上还握着把匕首。 似乎若是有人敢轻易靠近,他也是要伸出手去争一争的。 转头听见了苏喜的声音,沈槐序身上的那份警惕才稍逊一二。 “让她进来吧。” 坐在院中石凳上的男子开口,而那原本将整个门口都围得水泄不通的军事,却在这一刻各自向两方走了一步。 在中间替苏喜留下了一条能够通人的路。 苏喜也顾不上计较这些,只是想快速回到院中看看究竟是谁找上门来。 可目光在落在那人身上时。 苏喜却愣在了当场。 他如今身上的衣服自不如当初自己与他初见时的那般破败与不堪。 身上的那些伤口,此刻早就已经被富贵药养得极好。 甚至被划破的皮肤上已经长出了新的皮肤。 那张跟着自己素来有几分苦恼的小脸,如今却让人瞧着舒心。 “是你。” 是陆观棋。 他看见苏喜时,动作也有所一僵。 毕竟从头到尾,他听闻苏喜出现在这条街上时,也仅仅是下人的禀报。 而且说的是疑似。 “你怎么来京城了!” 他站起身,可却有些手脚无措,甚至那双落在苏喜身上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慌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观棋背着苏喜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是京城,又不是谁家的专属地,怎么我来不得吗?”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虽不太了解,为何门口会站了那么多军士,但对面前的他,却还是有几分信任。 “那倒也不是……” “你怎么会在这?我还没追究你不告而别,怎么?是不想还我钱了?” 他们之间还有债务往来。 苏喜看着陆观棋,此时他身上的衣装早就已经与旧时不同。 甚至有些反光。 她一眼便能瞧得出这是皇家子弟的装扮。 “瞧着你现在这副装扮,应该也非富即贵,那不知可否…将我之前在你身上的花销划来几分。” “你若是想要,我全都给你就是,只是这院落看起来便有些偏僻破败,要不你搬去我家里住?”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院子。 更是在来之前,早就已经派人问过牙行。 怎么都没想过,这院子里从前还死过人,如今让人瞧着实在是晦气的很。 “我没那个矫情。” 虽说相见便是有缘。 但苏喜却也知道他此刻如今身份不比从前。 若是再有纠缠,怕是说不定连小命都无法保全。 “你当时吃我的住我的,如今我也不管你多要,就一百两银子,你拿钱,此事就当结束。” 陆观棋拍了拍手,立马有人送上了一箱子的金银。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见面礼,有些粗糙,不知你是否会嫌弃……” 那是一整箱的金银。 【天哪!果然有钱人就是厉害!送金银都是暗箱送的!我刚刚还看见门外摆着……】 苏喜看见他们打开的那一盒子金银,可却取了两个元宝。 “这两个元宝在一起应该便有百两重,其余的你拿回去吧。” 苏喜有自己的坚持。 该拿到手的钱自然一分也绝对不会让。 可不该拿到手的钱,自然也不敢多收一分。 “你这是在与本王…我生疏吗?” 他朝着苏喜走了两步,刚想要伸出手,又想起这是京城。 今日他与苏喜二人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有多少留言。 她压低了声音。 “当初与你之间的承诺,我如今一直记在心上,我会一一践诺的,你且看我如何做。” 苏喜却往后走了两步,那面色之中没有就有重逢的欢喜。 更没有与他的半分亲密。 “王爷说笑,苏喜不过是一介平民,怎敢与王爷朋友相称,当初与王爷也不过是偶然遇见,如今得了自己分内所得之物,实在不敢再有半分欲望。” 苏喜不管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王爷。 肯定是要拿回自己曾经在他身上所耗费的金银。 但若是王爷,他们之间便没有再能够相处的机会。 “你对我怎么如此生疏。” 陆观棋有些不解,甚至觉得苏喜有些情绪化。 “你是不是还是因为我不告而别而心中郁闷,我当日是真的有极为重要之事,要率先回到京城之中,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内,所以才不曾告诉与你,我想好了一切,待我将京城的事情安排妥当便…” 第104章 他心中触动不停 不知是否是因为日久未见。 眼前的女孩,似乎与记忆之中的不同。 他拼命的想要寻找他们之间曾经的那份美好。 没有发现,似乎好像已经做了离去的决定后,他们之间确实如苏喜所说的那般。 除了苏喜拯救过他,苏喜给了他一间屋舍休养生息。 他们二人之间再无其他。 “我若得知当日所救是皇家子嗣,定然不会…贸然出手。” 他身上的伤伤的如此之重。 一看就是被人追杀。 当初的苏喜还一脸天真,以为或许是无辜人。 可如今却不尽然。 更何况这屋舍的主人,小孟一家都是因为此事而失去生命。 苏喜是真的感觉到了皇权的可怕。 如今刚刚迈入京城,苏喜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机会。 即使面前之人是自己最大的倚仗。 她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面对面前人的冷淡,陆观棋紧紧的拽住了双手。 他从未想过他们二人的重逢,会是如此难堪的时候。 他出现在这里。 听见人告知自己苏喜的行踪。 他迫不及待。 以为迎来的是旧友重逢。 却没想到苏喜也变成了那些惧怕他的人。 “我对你…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我从前也并非知道我的身份会…不过如今我已是陛下亲封的燕王,我可以保护好你。” 他的字字句句皆是承诺。 也想告诉苏喜,他可以担负起这其中责任。 苏喜却只是冷笑。 院外的那些军士,将这小路围的水泄不通,周围的百姓也不敢再出门。 这就是极致的皇权天地。 苏喜却觉得自己与这其中格格不入。 她不过是个商人,只想着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生活变得越发好起来。 甚至就连沈槐序,她也只是快速想要解决,不想有半分耗费心思的举动。 可如今陆观棋的出现,让苏喜心中虽有几分窃喜,让更多的是害怕。 与燕王合作。 无疑是对苏喜的生意达成最高点的加快效应。 但随之而来的,或许就是自己人命的消散。 苏喜不想赌。 “我这个人潇洒惯了,你也知道我是没什么心性的,只是会些小手艺,赚一些小钱,与燕王相识一场,你若真看中你我二人之间关系,不如往后就少来骚扰我吧。” 他这一来,不知周围的人又如何想。 这几日的生意怕是又要变得越发惨淡。 陆观棋虽然还是想与她拉近关系,但是却又知道恭喜的性格是如何执拗。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却又显得背影有几分孤独。 陆观棋最终还是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放在桌上。 “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我也曾经成了你很大的恩情,这物件可以证明燕王府的身份,你若有什么较为棘手的事情发生,也可凭借此物求助于王府。” 苏喜原本不愿收下。 但却转念一想,若真有意外发生。 这便是自己的保命手段。 “好。” 见苏喜终于没有推脱,反而是顺理成章的收下。 陆观棋悬着的心也终将放下。 “多谢。” 多谢苏喜愿意给这次机会。 他转身离去后,那几个守着的官兵也转身离开。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却都不敢靠近苏喜。 而是邻家的老妪借助着前来送吃的,与苏喜搭话。 “丫头,你可知道这群人的来路?他们从你早晨走时,便守在你房屋门口,这一整日都不曾离开。” 苏喜不知该向婆婆解释些什么? 便也只好直言说出。 “就是之前救了他的性命,我也实在不曾想过,他竟然…” 竟然会是这天子私生。 更不曾想过,如今还能位列王爷。 “是啊!谁能想到呢,听说他从前也不过是贩夫走卒,可如今却一步登天。” 老妪说这话时,眼中似是带着几分向往。 “那皇庭之上,关系一向复杂,我想想便是头疼,没想过婆婆竟然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有钱的生活谁不想过呢? 更何况他们这些底层甚至能为了三两银子,连自己家的儿女都可以买卖的平民。 “这有钱的好日子谁不想过,可是…谁家又能永远有钱呢?” 陆观棋见过苏喜之后一直心上不安。 就算是被叫到殿前陪侍,也终究有些心不在焉。 天子瞧着再度下错了地方棋子的他,颇有些无奈的替他捡了旗子扔回篮中。 “你小子,这心中到底是在想谁?今日总会如此心不在焉?” 面对天子的问询,陆观棋站起身来,支支吾吾过了半晌才只说了句。 “没什么人,只是…儿臣今日身体有什不太舒服罢了。” 天子有些半信半疑,又开口问道。 “既然是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朕让人去请了太医来看,你的身子可不能再这样不在意。” 说着他就叫了殿前总管,却又被陆观棋压了回去。 “儿臣知道陛下关怀之意,只是…不过是身上的旧伤有些反复,儿臣已经命府中的人处理过了,没什么。” 天子看着他这副明显有事,但却又不肯多说的样子。 终究是多年未见的父子。 而且他们之间还隔着君臣。 他始终都无法与之交心。 天子虽然感觉略有几分无力,但却也只是…… 罢了。 终究是天家父子。 “既然你今日身体不适,那就先回去好生休息,待到明日再来请安就是。” 陆观棋闻言便站起身朝着他行礼,随后朝着门外走去。 天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无奈叹息。 “陛下可是还忧虑燕王与您太过生疏。” “这孩子同他母亲长得相似,当初若非…朕也不会将其遗弃人间,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朕满心欢喜,都是想要让他幸福。” 可是他本身却不愿意受到半分照顾。 “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仰头看向身旁的心腹,“有话就说。” “燕王毕竟在人世间走了许多年,吃了不少苦,自然不比其他皇子,您太过偏爱,怕是只会让他诚惶诚恐,而且更会让其他皇子心生不满。” 尤其是那位成王。 他虽未点名道姓,可天子却瞬间了解其意。 第105章 小小贩卖一波 天子这才注意到最近一直都在失而不得的欢喜之中。 却全然忘了,这天家并非只有他一个子女。 “成王,最近又在忙什么?” “听说是跟国丈一起,一直忙着京畿的守卫,最近一直四处游整,未曾回过京中。” 他还真是沉得住气。 —— 陆观棋刚回至府中,就听说有几位皇子带了礼物前来瞧他。 如今正是等在正堂。 他与那些皇子们并无旧情。 往后也不想与他们有过多往来。 如今眼下他们之所以前赴后继的前来府中相看。 不过是想瞧瞧他究竟长什么样,有何特点。 能够如此受天子喜爱。 可他终究不是那生存在花楼之中,随便让人观看的花魁。 “让他们都回去吧,东西也不必收下,若是有人问就说我陪着陛下一日已经身乏体累,就不见诸位皇子了。” “是。” 原本便就等了半日。 可却没想,竟得了他这寥寥几句敷衍。 甚至就连精心备下的礼物也被人推拒回来。 难免几人眼眸之中都闪过一些不满之色。 他们转身离去,但却也代表着陆观棋同他们的割席。 次日,京中便流言四起。 说他不愧是私生出身,只知讨好君王,而不知兄友弟恭。 陆观棋却毫不在乎。 反而让人打探起苏喜的日常起居,和如今在京城之中所经营的模块。 却没想到苏喜的生意惨淡,甚至如今除了替那些人读信抄书,便再无其他生意。 他便想着如何将苏喜推到精忠贵人的面前。 以苏喜的手段,只要有了能搭得上线的机会。 苏喜自然不会让人失望。 “燕王,您推给我的这位苏小姐,从前在京城之中,从未有过这么一号,您又说不清这位苏小姐所经营的范围,您这让我怎么合作。” 虽说人人都想借机攀附燕王府。 可面前的人只说让他同苏喜合作。 要如何合作,合作什么,却是半个字都说不清。 陆观棋看着他,神色冷淡,拍了拍手便有人送上了一箱黄金。 “你不必问苏小姐要做什么,这些钱是给苏小姐的启动资金,只要她想做的事,你尽管伸出援助之手就是了。” 那人虽觉得奇怪,可下一秒又有一沓银票放在自己面前。 “这些是给你的。” 管他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要有燕王府在,就算是苏喜,真做了什么犯法之事,也自然有燕王府帮忙承担。 “下官明白了。” …… 苏西这几日也算是在京中摸了个干净。 虽说京中的各种生意都有,但卖的几乎都是些落后的物件。 而她,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当然是有更多的新鲜东西。 这第一个,苏喜打算在京城贩卖的便是自己之前研制出来的香皂。 这草木灰倒很是容易得到,苏喜处理得当之后,又经过晒制,最后将其凝固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 她先是将这些不曾带有香气的香皂送给了街坊邻居。 尤其是那位婆婆。 “你这几日可紧关着房门,在屋子里弄的声响极大,不知你在研究些什么,小方块是做何用的?” 苏喜拿过了那小方块,随后沾了沾水,又拿过早晨泡过的衣物。 香皂在衣服上蹭了蹭,便出了些许沫子。 而那衣服上面的污秽,很快就被那沫子洗得干干净净。 这可比他们之前用过的那些都好。 “这…这东西竟然能够将衣服洗得如此干净!” 苏喜点了点头。 “这不过是些墨痕,像婆婆和大娘们,你们经常做饭会在身上滴上些油啊,菜汤之类的,这些都可以。” “真的?” 还是有人不相信这物件会如此食用,有人立马便拿来了家中的衣物,让苏喜当场试验。 苏喜也并没有拒绝,反而一一试验了一次。 没想到真的如苏喜所说的那般。 衣服上面的污秽也被洗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不曾用了多少力气。 “这东西好啊!想着我们大家平日里做的活儿,身上难免会沾不少污渍,之前都得费尽了力气揉搓。” “可不是,不说我们,我家那小泼猴才六七岁,最是爱玩的年纪,上房揭瓦,无恶不作,那身上一天不给我带回来点泥泞,都不像是他。” 白日里本来就要为生计而奔波。 夜晚瞧着他那堆成一堆的衣物,又不得不伸手处理。 有时甚至要洗到后半夜。 若是有了这皂,便能够省事多了。 也能够更加节省时间。 “要是这皂如此好用,那我们可就…只是不知道要多少银钱。” 虽然大家互为邻居。 但是这钱还是要算清楚的。 草木灰本来人人家中都有。 苏喜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比较重要之物。 “若是大家有心,我一个就买五文,或者若是大家有处理不完的灶灰,也可以拿来与我交换。” 听说不仅卖得如此物美价廉,甚至还能以物换物。 更何况还是那么没有用处的灰尘。 一时间几个家中有小孩儿的,在苏喜这买了四五块回去。 就连老妪都想着再买两块。 “婆婆,自从我搬来京城之后,你处处帮我,这点东西就当是我还报你的恩情了,这钱我就不收了。” 老妪却有着不愿意。 “你怎能够不收我的钱?这若是让他们瞧见了,一定又要说你了。” 苏喜倒也不在意,反正不过是几个婆子之间的议论。 “婆婆与我之间关系亲密,再说若不是有婆婆帮着我,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婆婆几乎将这屋子和她和沈槐序的日常包圆。 这才能让苏喜收了心的去研究自己喜爱的物件。 “我也是瞧着你们孤儿寡女甚是可怜,所以心里就想着多帮一帮你们罢了,还有?” 婆婆瞧了瞧周围伸出手抓住了苏喜的胳膊。 “这条街上的人终究还是有些…当初小孟出事的时候,他们个个都在躲清闲,所以你也别太与他们太亲近。” 而且如今围上来的人多是瞧见那日贵人入了苏喜的院中。 苏醒脸上含笑,答应了老妪。 “婆婆放心,我会分辨的。” 第106章 送他去小学堂 老妪虽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毕竟人心隔肚皮。 小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有些难以忘怀。 毕竟他曾经帮助这邻里邻居做了不少好事。 可在人出现危机之时,他们却各个冷眼旁观。 苏喜早已习惯与人勾心斗角。 所以自然,就算是婆婆不多言,苏喜也绝对不会再相信人群。 苏喜看着站在一旁的沈槐序。 “对了,之前一直想问婆婆,可我也一直忙着,今日刚好不知婆婆可知道这周围有没有什么比较平价的私塾?” 系统已经追问过苏喜几次。 让苏喜早点送他去私塾。 苏喜是不想为他多花那一份钱。 更多的还是不想让他有太多的出息。 他见识得广了,自然总想着自己独自一个人飞出去。 只要心中有了向往的自由。 那他自然心里也越发的起了叛逆。 “私塾这周围倒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个小书房,但里面的先生也…” 不过能教些字词。 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毕竟这一片也算是“贫民区”,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而考虑。 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都几乎出门去干体力活。 没人去私塾读书。 “好,我知道了,婆婆。” 等婆婆走了,苏喜又将他叫到了眼前来。 “你刚刚应该也听见了我与婆婆之间的对话,这周围并没有私塾,你…要去那小书房吗?” 苏喜一直都很尊重沈槐序的意见。 当然这个意见是要同她一致的。 沈槐序抓着自己的衣角,心中有几分犹豫。 苏喜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家中事务而奔波。 他本不想让苏喜再为自己分忧。 可是在他看见换了一身皮囊的陆观棋时。 他还是有些失力。 心中也突然之间升起了几分嫉妒。 如果他也可以掌握所有的学识。 他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被人选择和被人抛弃的那一个? 到时它也可以成为顶峰之人。 “我…我想去。” 他的声音略带着几分低沉,似乎已经做好了被人拒绝的准备。 苏喜点了点头,“那明天带你去小学堂看一眼吧。” 不管是有多小。 也得去亲自看一眼才是。 次日。 苏喜带着沈槐序按照婆婆指的路,穿过了几栋房子,还瞧见那间小书房。 与其说是小书房,不如说只有几间草屋。 但却也能听见里面传来几个志同的声音,在念着诗词。 苏喜连加快了脚步,刚走进院中,就瞧见一旁坐在树下的那人。 手中拿着折扇,他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这位先生。” 苏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美妙。 张开的那双眼中也带着几分不满。 “这位先生,听邻居说此处可以教授幼子学习,所以我特意带幼子前来。” 听着是有新学生来。 那先生的神色才变得好了些。 他打量着面前的沈槐序,却瞧见他那一身并不算干净的衣物。 “我们这小书房,并不像外头的私塾一般收很多钱,但是也并非是免费的,而且我瞧着你家孩子也有六七岁,要是没有基础,我们也是收不了的。” 他一眼就能瞧得出沈槐序的气度。 觉得眼前的他,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 苏喜扭过头去看了看沈槐序。 “不知如何收费,我家这孩子虽然确实没有读太多书籍,而且也还算认识几个字,而且他会算数。” 会算数? 那先生又打量了几眼沈槐序,“我们这是包一顿午饭,一个学期分为三月,学费是十两,饭钱是每日十文,以七日为周期交钱。” 倒也还算是合理。 苏喜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更何况这是答应了系统的事。 苏喜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了那先生的手中。 “那以后我家孩子就劳烦您照顾了。” 十两银子。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 这瞬间那先生便觉得苏喜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连带着态度都尊敬了许多。 “你放心,你愿意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肯定尽心尽力把孩子给你好好养好。” 得到了人的承诺,苏喜便也带着沈槐序又看了看这屋子里的摆设。 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苏也也算是满意。 回到院中,苏醒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旁的沈槐序,反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现在好了,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把他送去了学堂,那你也应该把后续的钱给我了吧!” 【你这叫什么!那个小学堂看起来就是个不入流的,可是你…就这么把人送去了,你都不怕你不在的时候他们虐待沈槐序。】 “那好歹也是个学堂,就算是他们真被气的狠了,想要动手,但却也不代表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苏喜刚刚特意绕了一圈,发现那几个跟着他学习的孩子们,虽然都有些瘦小。 但是身上却没有明显的外伤。 甚至在上课的途中确实有几个孩子有些贪玩和贪睡。 那老师的神色中都不曾表现出半分厌恶之色。 就说明这几个先生还是算得上懂理。 【不行!我都给了你那么多钱,得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私塾!】 系统不愿意,苏喜却直接摆烂。 “你想要让他上好的私塾,可以啊,那你凭空变出来一个私塾,让他去上好了。” 要不是早就已经问过,这周围并没有合适的。 苏喜也不想退而求其次。 【你…】 “要是说怕他被虐待,我应该比你更怕,怕他受了虐待,心里更加变态,到时候在我睡梦之中一刀砍死我怎么办!” 尤其是现在这院中只有他和苏喜两个人。 要不是有婆婆在,苏醒甚至会担心自己的尸骨都已经腐烂变臭,都无人发现。 【我说不过你!反正,你不准再想着把他变成个废人。】 系统实在是拗不过苏喜的想法。 再加上如今苏喜的手上有沈槐序作为把柄,它也不好与她相争太多。 “我做事虽然有分寸,你就不用多虑这么多了。” 苏喜能够处理好这里的一切。 只是陆观棋…… 她其实是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小孟这个人。 第107章 心中升起算计 可一想到小孟的下场。 苏喜却有几分后怕。 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想真就因为和陆观棋有联系而将她自己送到敌人的嘴里。 “不行。” 她摇晃着脑袋,将脑海之中的那些龌龊的想法排除在外。 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发家致富,让她可以有一个容身之所,也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 —— 陆观棋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弃苏喜。 从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并未觉得他们之前会有其他的感情。 可现在,尤其是在见过了现在的她过后。 他那颗沉浸许久的内心,也终于越见端倪。 他喜欢她。 也想竭尽全力的保护好她。 所以…再次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吃穿时,苏喜无法再像之前的那般完全忽略掉。 这小小的巷尾,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讨论着她和沈槐序。 说她是富商家的小妾,与富商闹了脾气,带着儿子远走。 而前些日子,就是富商找上门来,可她心中怒气未消,所以富商郁郁寡欢的离去。 这些日子也一直拼尽全力讨好。 苏喜觉得再不做些什么,这怕是要一直被误会下去。 她没有主张的提及陆观棋,反而是接连几日与街头巷尾的那些爱讲闲话的女人们凑在一起。 不多时,就打成了一片。 自然也有人忍不住的问。 “阿喜,你跟姐妹们好好说说,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我有一条早起,还看见那男人在你门前站了许久。” “在我门前?” 他一个王爷,既然还会再来此处。 “可不是,那些个新鲜水果和蔬菜可都是他自己亲自送来的,你说,你和他是不是真的就是闹脾气的小夫妻?” 苏喜连忙否认,但却也挡不住他人的那番好奇。 “不是,真的不是。” 苏喜的否认没有换来人的相信,反而是大家略有几分不满的各自离开。 她接近了她们那么久,可不能够在此处功亏于溃。 “罢了,我看各位姐姐也并非是什么坏人,既然大家问了,我明说就是。” 苏喜叹了口气,瞬间便将刚刚离去的那群人全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的目光满是好奇。 “其实那小孩不是我儿子,是我前夫同他上一任妻子的,我前夫不管这孩子,他母亲也早已离世,他就只能跟着我,可我前夫那个挨千刀的……” 苏喜早就知道这些妇人喜欢听的版本是什么? 此刻特意装出一副苏喜是被负心汉所辜负的女子。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他在外面欠了账,便让人去寻到了家里,一顿打砸,我好不容易做了些小生意赚的钱也被人拿走,唯一的藏身之所也被人…无奈,我只能带着孩子来了京城讨口饭吃,可谁知道…” 苏喜装模作样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可谁又能想到…那挨千刀所得罪的竟是这京城里的富贵人家,我啊,算是逃到了人家手里来。” 虽说这般苦难,确实能挑起面前几人的可怜心思。 可若真是…那那人为何要对苏喜如此殷勤。 “可若真的如此,你那债主又何必对你如此殷勤。” “哎。” 苏喜又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上根本毫不存在的泪珠。 “这还不是…我家那个挨千刀的,说什么要钱没有,不过倒是可以把我抵给他东家,让他那东家来找我,那东家一时见色起意,原本是想掳了我去,我说…若是他敢强占于我,我就死在这。” 这孤儿寡母,日子确实不好过。 苏喜演绎出来的更是能够让这些夫人们顺理成章的心疼。 “哎,你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往后…若是有什么能够帮上你的,你尽管开口。” 苏喜谢过了面前几个女人,才问起。 “听说最近京城里起了个奇事,是关于天子私生子的?” 苏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妇人堵住了。 “你这丫头,怎么说起话来一点深浅都不顾,怪不得差点让人夺了。” 那妇人又左右瞧了瞧。 确定只有她们几个姐妹在此才松开了苏喜的嘴。 “我就是有些好奇罢了。” “再好奇,你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那妇人压低了声音,“你没瞧见那巷口的告示,陛下从始至终说的都是早年走失的皇子,而并非是私生,就算是有这些小道消息,也惯不敢如此议论。” 天家密辛,他们有几个脑袋敢如此议论纷纷。 苏喜也立马捂住了嘴,装出了副不知者无畏的样子。 “是我说错话了,还好有几位姐姐帮忙。” “你啊!” 这几日她们早已打成一片,那几个妇人也没怪罪。 “不过这燕王倒也实在受宠,你可知,这燕字,还是陛下是王爷,先皇给的封号。” 这代表的可是君王的无上信任。 陆观棋如此得老皇帝的恩宠。 那岂不是彻底成为了众矢之的。 甚至怕是如今朝中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在他一人的身上。 “那他…倒也真是受尽了君王宠爱。” “可不是,你朝着那个方向看,最东边的那处宅子,就是如今这燕王的住处,那宅子,上头那位特意吩咐人重建过,是如今这京中最气派的宅子了。” 苏喜与他们相近,就是想要知道陆观棋现在下踏于何处。 如今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买菜的时候也经过几次那宅子,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人守着,甚是气派。” “可不是…那大铁门……” 那几个妇人后面再说些什么,苏喜几乎全都不曾听清。 随便寻了个由头,苏喜便先回了自己家的院子。 如今这眼下,知道了陆观棋的住处。 那苏喜也终于可以找上门去同他说个清楚。 次日。 苏喜将沈槐序送去了小学堂后,便扭头去了王府门前。 果然同那几位妇人所说一样,是气派的很,就连站在这门前,都似乎有几分畏惧。 “王府门前,闲人禁止停步,还不赶紧离去,惊扰了王爷圣驾,小心掉了脑袋,到时没处说理去。” 第108章 她主动登门 苏喜摸了摸怀中的那信物,随后便自信的走上前来。 还未等门口那两个侍卫轰人。 苏喜并将那信物放在了二人的眼前。 只见那侍卫瞬间跪倒在地。 眼眸中也满是尊敬。 “见过燕王。” 这信物…杀伤力这么大? 苏喜试探的问,“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那侍卫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说着便帮忙开了王府的大门。 而后另外一个侍卫更是快速的朝着里院跑去。 不多时。 苏喜就看着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身后一跟这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见过苏姑娘。” 苏喜并未想过眼前之人竟认识她。 “你认识我?” “王爷有些政务尚在处置,现下在书房见朝中大臣,特意吩咐属下前来带苏姑娘前去花厅,还请苏姑娘先同属下前去。” “好,你怎么称呼?” “属下名为辞隐。” “哦。” 不愧是陛下曾经命人重新装潢过的王府。 果然气派的让人站在其中就觉得有几分压迫之感。 苏喜跟着面前的侍卫走到了花厅之中。 里面早就已经有泡好的茶,和在一旁侍奉的侍女。 “她名叫晚宁,姑娘若有何吩咐,尽管开口。” “好。” 苏醒并未等候过多时辰,陆观棋便快步走进了花厅。 他哪里是有什么政务需要繁忙,只是回了卧房,重新换了身衣服罢了。 苏喜瞧着面前穿的犹如“花孔雀”一般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他却十分熟练的走到了苏喜眼前,脸上保持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 “我之前还在想,你当日拒绝我拒绝的那般无情,看起来…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找上王府,可却没想到…这么快,我就又在王府瞧见你了。” 苏喜虽然想要借助皇权一飞冲天。 但却也知道最有利的往往更容易伤人。 燕王如何得宠,就连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之间都有传言。 足以证明如今的他,身份高贵的同时,背后又要面临着多少明枪暗箭。 “我是来还你东西的。” 他愣在当地,原来还想着拉近与苏喜之间的关系。 却没想到瞬间关系又降到了零点。 “给你的你就拿着,与我如此见外,怎么…是连你也想与我逐渐生疏。” 苏喜将那信物放在了桌子上,目光也有些不舍。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何况我比较惜命。” 她惜命? 陆观棋总觉得重逢之后,苏喜好像变得与从前不同。 “我不在村庄之后,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人的欺负?我总觉得重逢之后,你的态度有些不对,难道是…” 他略为紧张的看向苏喜。 “难不成是你那废物夫君回来将你的钱财一抢而光?要不然你也不至于…” 他一直都派人打听着。 只是一直都不曾打听得出苏喜到底为何会来京城。 “你…你觉得我是那种能够任由他随便欺负的?” 沈绥回来了倒也没错。 可自己的钱,这绝对不会让他拿走半分。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谢谢你的关心。” 陆观棋总觉得面前的苏喜此刻对他有的是敌意。 “我当时不告而别,真的是有我自己的苦衷,而且那时央央总是纠缠你,连带着知府也几次去你家,知府已经认出我了。” 原来是通过祁央央才搭得上知府这条线。 “你当我是傻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比谁更显得几分单纯。 “你要是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是知府板上钉钉,觉得你是陛下逃亡在外的私生子,你也有办法为自己脱身。” 苏喜明知他只要想为自己逃脱,便一定有的是法子。 他低着头。 陆观棋本身并不是能够吃亏的主。 在已知自己当初是被人追杀的情况下,他自然会想办法重新回到京城之中,为自己讨回公道。 而知府大人的这条船,是当初他唯一能够为自己找到的助力。 “我确实有些…” 苏喜抚摸着那信物,想了又想,还是将小孟的事脱口而出。 “我虽不知此事到底是否因你…但终究与你有关,陆观棋,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请你记得住此事,待到来日给小孟一家正名。” 不过是些平民百姓。 可却因为天家斗法,而要了自己的命。 “我虽然从未听过此事,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就这样冷眼旁观。” 他如今身为燕王。 有许多事都不再像从前那般有心无力。 苏喜见他还有些良知,便也多谢他愿意为此事而分心。 顺便她又开口。 “我的钱没有全被沈绥骗去,至少能够维护我同他的吃食,所以你不必每日早晨送了东西放在门口,让周围邻居看见了,难免会有诸多说辞。” 苏喜原本便是个孤寡女子,带着个幼子。 本就会让人传了几分闲话。 而如今,他又几次三番登门相照顾,这周围早就已经传了不少。 “你若不想让我登门,那你就搬来燕王府,与我同住如何?” 苏喜愣在原地,她从未想过陆观棋会突然提及让她搬过来。 “我已经为沈槐序在家附近找了小学堂,而且那屋子我也交了租金,要是就此搬过来,那那些钱都会折进去。” “多少钱,补给你就是。” 他如此爽快,让苏喜根本逃无可逃。 可苏喜也知道,一旦彻底定居在燕王府。 她便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更像是…战队燕王府,到时候还不知有多少明枪暗箭。 “我…我的意思很明显了,陆观棋,我不想和你一起承担风险。” 苏喜抬头时,那双眼睛里带着的是清醒的冷漠。 一瞬间便将面前男子心头的那份热情浇的干干净净。 他先入为主的想要将苏喜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是苏喜却不愿意成为被旁人操控的木偶。 “我想成为自己,而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品,多谢你的好意,只可惜我只能心领。” 苏喜毫不留情的拒绝,要实在符合她的性格。 陆观棋却不语的将那信物再次塞到她的手上。 第109章 一切都是他的错 冰冷的触觉,像只毒蛇一般爬上了自己的身躯。 苏喜忍不住的将那信物重新抛回了男人的怀里。 “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苏喜慌忙的想要逃窜,但是却被眼前的人拉住了手。 他站在苏喜的身后,却让苏喜感觉到压力十足。 “苏喜,我并非是从前的陆观棋,也并非再像从前形影单支,你若肯待在我身旁,我定会护你无忧,你也不必因为生计而奔波。” 苏喜那双手上的茧子比从前又厚了几分。 他们虽分离不过个把月,但苏喜却瞧着,似乎有几分憔悴。 他实在心疼面前这个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女子。 此刻更想利用他手中的权势,为之庇护一二。 可苏喜这副从根上便想要与她保持着距离的样子,却让他十分伤心。 若是放在从前的苏喜身上。 那个因为想要有所依靠,甚至不惜嫁给沈绥的她。 一定会满心欢喜的接受。 但是现在的她,却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便答应下来。 “不。” 苏喜甩开了他的手。 “我不想依靠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苏喜在说这话时,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恨意。 这样子也差点将眼前人吓住。 他瞬间便明白沈绥定是将面前的人伤害的遍体鳞伤。 此刻不管陆观棋说多少好话,怕是一时之间都换不回人的回头。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终究收回了那信物,随后低着头,忍着自己的悲痛开口。 “苏喜,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有所抵触,我不是沈绥,所以我绝不会伤害你。” 他没有强求苏喜,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你先回去吧,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若有难,我必然会相帮。” 他看着苏喜离去的背影,并未在让院中之人阻拦。 “辞隐,去帮本王查一件事。” 他倒有亲眼瞧瞧沈绥到底把苏喜如何了? 能让苏喜前后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是。” 不过半日。 沈绥在村庄里做下的那些恶事,便全都摆在了陆观棋的书案上。 “这个废物。” 他从未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 也从未尽过半分丈夫的责任。 整个家里,一切全都靠着苏喜。 沈槐序能平安的活到这个年岁,也多是依靠着苏喜。 好不容易苏喜靠着自己的手段赚了些钱,能够贴补家用。 可他竟然想着让苏喜全都给他。 这也就罢了,甚至还妄想着…想要强占苏喜。 他万没想到自己离去之后,既然让苏喜遭受了这么多的伤害。 沈绥,还真是个虚伪的读书人。 只可惜他如今常居于京城,又时常受到君上的召见,不能亲自前往那村庄之内,让他好好遭受一番折辱。 “派个人想办法结识这位姓沈的,把人叫到京城来。” 既然他没有办法离开,那么他总有办法将人弄到自己眼前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陆观棋眯着的双眼里,满是愤怒与残酷。 苏喜走出了燕王府,才敢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有试探,也有着几分冒犯。 还好此刻的陆观棋,他根本就不想与自己计较。 回到那间屋子时。 沈槐序已经放学归来,他看着魂不守舍的苏喜,“你去见陆观棋了?” 苏喜本持着他们二人互不相干的想法。 并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可小小的人却挡在苏喜的面前。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见陆观棋了!” “我见不见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喜和沈槐序两个人自从入了京城之后,除了日常生活,几乎也没什么冲突。 二人就好像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非必要的情况下从不联络。 眼下,面对于他的质问,苏喜的心中却有些怒火。 “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你吃我的喝我的,等你赚钱了再来管我。” 苏喜说着便推门走进了屋子,又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他看着那处,心里却满是反感。 他能感觉得到陆观棋对苏喜绝对不再像从前那般单纯。 他看着苏喜的眼眸中满是侵占和霸道。 这和当时沈绥看向杨氏的目光一模一样。 他已经失去了沈绥这个父亲,断不会让人抢走苏喜这个“母亲”。 不管要针对的是谁? —— 村庄内。 沈绥看着再度因为吵架而被砸的几乎没了一处好地方的家中。 他看着一旁撸起了袖子,眼中满是怒气的杨氏。 “能过就过,过不了就滚回你母家,我倒要瞧瞧你父母还敢不敢收你。” 沈绥此刻就仗着他们二人早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杨家也实在不敢明面上将杨氏认回去。 所以便肆无忌惮。 “早知今日,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瞧上了你,果然…你就是个臭鸡蛋,现在家里的这些钱全都被你败光了,我看以后你和我吃什么。” 杨家原本给杨氏也留了不少银钱。 这些银钱足够他们两个人经营个小铺子,日子也算好过。 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钱全都沈绥拿去喝酒,又沾了些赌博。 “呵,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看在你手上有点钱,你当老子愿意跟你在一块?就说你杨家,那么家大业大,就给你留了这么一间小破屋子,真是寒酸。” 他唾骂着,二人在无之前那般夫妻情分,反而倒向仇人见面分外眼。 “你瞧不起此处,那你滚出去啊…你滚出去,这里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不想让你再住。” “凭什么我滚?” 他躺在床上,俨然是一副大爷模样。 “我就不走,我看你能把我怎样,老子就要待在这,又要吸你的血,你要是不给老子钱,老子就给你卖掉,到时候卖来的钱,老子再去找个更年轻的。” 他嘴里说着威胁杨氏的话,眼里皆是肆无忌惮的挑拨。 杨氏虽然心生不满,但却只能将所有的不甘心一一咽下。 谁让面前的人是自己寻来的。 看着杨氏再次偃旗息鼓,他小人得志般开口。 “早就说过,你这辈子都离不开我,老老实实滚回你娘家给我要钱。” 第110章 毫不留情的离开 杨氏虽然痛恨眼前的男人,可却亦如他所说的那般,根本无力反抗。 他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再沈绥的视角里,一切只要为了自己好,便可以随意被其操控。 杨氏心中再有委屈,却又不敢说些什么。 又过了几日。 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庄之中竟又来了贵人。 沈绥第一时间便掌握了那人的动向。 推开门便张口,让杨氏拿钱。 “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我可是特意让人去打听过了的,这个员外可是从京城来的,若是能够讨好了他,往后我们有的是荣华富贵。” 杨氏虽然蠢笨,但却也知道钱财不会从天而降的道理。 “你别傻了,就算是人真从京城而来,凭什么带你一个素未谋面之人赚钱呢?” 沈绥却根本听不进去,杨氏不给,他便上手将家里又翻了个凌乱。 好在在杨氏的内衣裙中,翻到了些零碎钱。 “你这个贱人,现在都跟我玩儿起如此的心思,把钱藏在此处,就觉得我一定翻不到了是吧!” 他厌恶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可心里却还记挂着那从京城而来的员外。 “你等着老子赚了大钱,到时候回来再处置你。” 他说着嘴里骂骂咧咧的,便走出了小院。 杨氏想要站起身来阻拦他,可腿上的疼痛却又让她动弹不得。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天降大馅饼的好事。 能相信的,也就只有沈绥这种小人。 “季员外,这些小钱是孝敬您的,还请您…能够帮帮忙。” 他看着面前的沈绥,目光上下打量着。 而对于他人打量的目光。 沈绥自以为是自己足够优秀,能够吸引他人目光。 可实则这也不过都是给他下的套而已。 季员外看着他手中的银钱,面色不改,可心中却是百般挑剔。 这点钱,也太丢人了吧,他还能做燕王的敌人。 啧啧。 “这些钱…也就只够买个门槛的,要真是想跟我去京城赚钱,这点钱可根本不够。” 沈绥连忙开口,“是,您放心,您尽管说个数,不管多少,我一定拿来给你。” 季员外想了想,手中比了个“八”。 “八两银子,我这就…” “八百…十两吧,看你也不是个有钱的主。” 毕竟是燕王的手下人。 手上流出去的金银,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所以此刻说起来银钱,差点说出来了个他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的数目。 沈绥犯了难,八十两…这么多钱,怎么才能凑得出来? “怎么?你这是要去做大生意的人,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看起来诚意是真的不够,那我可就得再好好想想了。” “您别想了…我给,我给还不成,就是再给我几日。” “三日,三日之内,过时不候。” 沈绥连忙点点头哈腰的答应。 回了那小木屋后便翻箱倒柜,可却终究也找不出来八十两的钱。 “你给我拿八十两,到时候我让你做官太太。” 他又将目光打在了杨氏的身上,希望杨氏能够拿出这份钱来。 “我看你疯了!八十两,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那么多的钱,就这么敢拿之前出去打水漂,你也不怕…” 杨氏自然不想将这钱给他。 可他却毫无收敛。 “你一味的觉得我什么事都不可,所以…从始至终你就根本没信过我?” 他看着面前的杨氏,面色一冷,随后瘫坐在床上。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帮我,那我就什么都不做,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在这等死就是。” 杨氏拿这样的他没有办法,终究是又再次求上了杨家。 “家里是有些…但却也没有你这么败的。” 杨父不喜欢沈绥,可却终究没办法劝得女儿与之再无往来。 如今眼睁睁瞧着他哄骗着女儿,甚至要将自己的家财全都掏尽。 “阿爹,这是最后一次了,求你帮帮女儿吧,女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女儿…女儿不想让他死啊。” 杨父从小变宠爱,终究还是无奈的拿了钱财。 可这一次,就连杨家也几乎没了半副家产。 “希望他真的拿了这笔钱之后,便能好好的过日子,也能让你别再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杨氏将钱带回了家中,放在了如今家里唯一的一张木桌子上。 “我从父母那借了钱给你,但也签了欠契,往后你若是挣了钱,可是要把这钱还给他们老两口的。” 她看着沈绥,满目皆是认真。 这次杨氏不会再纵容着他随意胡为。 沈绥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够随意抛弃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有诚信。 他点了点头,便直接伸手把桌子上的钱全都拿走,半分都不曾留给杨氏。 “知道了,等到以后老子发了财,你们杨家别到时候变成了狗腿子就行。”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杨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是在助纣为虐。 眼瞅着三日之期将至。 季员外还以为自己的谋算落了空。 可瞧着他一脸自信的踏入院中,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这里八十两,你数数,这次你可以带我去挣钱了吧。” 季员外点了点头,正好今日下午,我要赶回京城,以便随我一起去吧。 沈绥连忙答应,季员外还特意开口问他。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需要交代或是一同!” 男儿自在四方,更何况他与杨氏之间也从来没有婚约,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他更怕面前真人觉得他若是有家庭会备受束缚。 便连忙开口说道。 “我没什么人需要交代的,也没什么人需要一同,我就是个孤身寡人,还请季员外带带我。” 果然是个见利可以忘了所有东西的负心汉。 “嗯。” 下午。 他们几人一同乘船前往京城。 沈绥这是首次真正的踏入京城之里,瞧着四处这般热闹,他朝哪都是好奇。 那脑袋更是伸出了马车之中。 直到马车停留在闹市之中。 他原以为是季员外让自己下车去瞧瞧这些好玩的。 可面前的人没动,他也不敢动,只是眼瞅着马车旁的一个下人进入了一旁的酒馆。 第111章 真是愚蠢之至 不多时,那人快步从酒馆中走了出来,隔着窗户,不知与面前的男人私语了些什么? 那面相都从一开始的松散变得严肃了些。 “我家东家如今就在这酒楼雅观,我有些话要回东家,你同他们一起走,他们自会带你去你该去之地。” 他说着便要转身走下马车。 可袖子却被沈绥抓在了手里。 “既然是东家,还不如您带我一同前去,就当是提前先让我见一见,我毕竟也给了你那么多银钱,总是要让我有几分…” 他瞪了沈绥一眼。 随后虽有几分不满,却也让人去问了楼上。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才再度带他一同下了马车。 酒楼的某雅间。 他今日特意选了子中酒楼,又是刚好能够看见对面摆摊的苏喜。 自从上次在王府分别之后。 苏喜还真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甚至后面就连陆观棋前去偷偷的送了些东西,要么是被她分给邻居,要么就是当作视而不见任由它烂掉。 时间久了,陆观棋也不敢再继续试探。 他刚听着下人来禀,说是将沈绥带来了京城。 原本他还想着选一天心情不太好的时候见一见这位。 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主动,甚至此刻便送上了门来。 门外,辞隐的声音传来。 “主上,属下回来了。” 他点了点头,自然有人帮忙开了门。 辞隐和沈绥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沈绥打量着整个屋子,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看起来似是有几分眼熟,但此刻却又觉得生疏。 面前的男人衣着十分华丽,甚至就连发冠也都是由金器所打造。 这样富贵的人家,要是能够一直跟着,定然会发大财。 “见过东家。” 辞隐还没说话,他却迫不及待的拜见了陆观棋。 陆观棋看着他,从头到尾都没个男子气概不说,甚至这副讨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从内心之中便觉得有几分烦躁不堪。 这样的人怎堪为苏喜的良配。 “东家应该还不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一番,我叫…” “辞隐。” 他的话还未说完,各位面前的人所打断,而身旁那个在自己面前高不可攀的男子,却突然跪倒在地。 “是属下失职,不该让他在主上面前胡言乱语。” 他这才感觉面前这人略有不悦,也顾不得什么尊严,跟着身旁的人一同跪了下来。 在他的认知之中。 季员外的身份非富即贵,如今能如此干脆的跪倒在眼前人面前,都说明面前的男人绝对并不简单。 听说在京城之中王公贵族有的是。 说不定这是宫中的皇子皇孙。 他低着头,也不像之前那么敢乱看乱打听,也沉默不语。 “罢了。” 他喝了杯中的茶水,目光瞧着今日的苏喜收摊极早,不知要做什么去。 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尾,他们二人都不曾等来陆观棋的下一句话。 他索然无味的将最后一口茶喝下。 果然没了苏喜,这店中最为昂贵的茶水,也显得普通无疑。 他站起身,便要朝着门外走去。 沈绥生怕因为刚刚自己的自作主张而让眼前这人生气,连忙朝着前面爬了两步,就这样活生生的拦了他前路。 他有些不悦。 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胆子如此之大,甚至敢拦他的路。 “东家,刚刚是我不好,不该…但是您瞧,我是真有诚意想要和您合作的,不知您是否能够给我一个…” “诚意。” 他冷笑,目光落在辞隐的身上,“他的诚意是什么?” 辞隐从怀中拿出了那八十两的银票,十分尊敬的举过头顶。 “八十两银。” 不过区区八十两。 他身上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配饰,也远远超之。 这份诚意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微不足道。 从前,沈绥还以为自己能够依靠杨氏给的这八十两在人面前站稳脚。 我现在却已然发现这钱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虽然这些钱确实有些太少,但是东家你放心,只要我赚了钱,我可以和东家分,二八!二八如何?” 商人多是重利。 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做出实事,让面前的人服了他的本事,自然往后这利润也还可以再谈。 原本也不过是想为苏喜出气,也想见一见真正的沈绥,所以才让人将他带入京城。 这生意不过是个幌子。 多少分成,对于他而言都毫不重要。 更何况那老皇帝为了满足他,更是为了弥补他那些年来所丢失的尊贵,不知道给了他多少花销。 “还算是上道。” 他假装对面前之人颇满意的神色,“先将人带下去吧,刚来京城,多教教规矩,别事还没办,就像今日这般冲撞了贵人。” “是,我一定好好学规矩。” 辞隐朝他行了一礼,便将沈绥带走。 他看着那处的地毯都觉得有几分烦闷,随后扔下了几锭银子。 “让人把这地毯换了。” “是。” 他说着便转身离去。 自从当上了燕王,他便盘下了这一间酒楼,只为了他能够观赏苏喜时不被他人打扰。 更为了能够让自己稍微喘喘气,有那么几刻不当那位天子的金丝雀。 他刚走出酒楼,就瞧见守在门口的人,“王爷,您昨日不是答应了陛下今日午时进宫用膳吗?陛下已经等候了多时,王爷快一些吧。” 他虽然不屑于天子较好,但此刻又不能违背,便只好不耐烦的让人驾车入宫。 御书房。 天子看着手中的文章,眼眸处都染上了几分不耐。 终于算是一目十行的看完,随即便将那文章扔在了桌子上。 “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从前做事也算是个懂分寸的,最近这几日做事毛手毛脚,还有你这文章写的…你觉得你自己写的好吗?” 成王跪倒在地,他万没有想到平时对自己夸赞有加的父皇,今日到更加有几分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 “是儿臣无能,才让最近的事情几欲起了争端,不过父皇放心,舅父与儿臣都已经处理妥当,此事绝不会有半分影响。” 第112章 殿前的不一样 天子眼中的烦闷,是难以让人有半分疏漏的。 他原本是想着今日御书房无人议事,特意将前些日子受了太傅嘉奖的文章,拿来给天子过目。 却实在不曾想过,这天子今日不仅没有昔日那般耐心看完。 甚至几欲挑刺,让他有些难以答复。 “你这文章…朕实在是看不下去,你要没事就先回去吧。” 他说着便将那文章重新扔回了成王的手上。 “以后做事自己懂得点分寸,又不是几岁孩童,不是让朕就让你舅父帮你擦屁股,就你这副样子,堪为一国之王爷。” 他心中虽有怒气,却又不敢在此时发作,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 而此时。 还不曾经人传话,陆观棋便一脸毫不在乎的走进御书房。 天子看见他,那略带着几分烦躁的眉眼,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却添了几分讨好。 “你昨日不是说今日陪朕用膳,怎么这个时候了还不来,真是让朕好等。” “有些琐事耽误了手脚,一时误了时辰,还请陛下莫怪。” “难朕怪你做什么,正让小厨房准备不少你爱吃的物件,你尝尝看,若有喜欢的,便带回府去。” “多谢陛下!” 过了多时,他却仍旧连一句父皇都不想叫。 天子虽然因此有些烦心,但一想到能够与他一同用膳,脸上的欢喜便又多了几分。 “来,我们一同去用膳。” 他笑着脸拉过陆观棋的手,又注意到一旁还不曾起身的成王。 “你还在这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回你府上,好好改改你这些文章,这若是让那些御史大夫瞧了,不知道还要如何评判。” “是。” 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可谓之丝毫不同。 陆观棋从进来便没有将目光落在成王的身上。 毕竟他根本就不会是陆观棋的对手? 陛下拉着他的手,二人一同落座,他又满是父亲关怀般,夹了不少饭菜放在他的面前。 “朕想着你如今的年纪不小,也是时候该谈起婚嫁之事,就让人查了查…没想到你真有女子喜欢,虽说那女子是市井之民,但你若喜欢,纳入府中也不是不可,只是…不能成为你的正妃。” 天子谈起了他的婚事。 自然也谈起了他心中所爱那人。 “你让人调查我还不够?还要去调查我的朋友?还用如此言语贬低她。” “棋儿,你从前的日子过得颠沛流离,终究也有几分朕的责任,朕心中悲痛,自然也想…这并不代表你能做太多过分之举。” 他是一国之君王。 他可以纵容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随意胡为。 但绝不可能纵容一个臣子,纵容道在他面前有失君威。 “陛下的意思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不想让我的生活和我朋友的生活受到他人打扰,这就是我过分了?” 他站直了身子,丝毫不想再与当今天子有半句多言。 “儿子与她,是在普通不过的朋友,陛下若是想要对其动手,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还有…” 他看着那一桌的食物,虽然的确精美,但却不是他所好。 “如你所说,我自幼便生活在那市井之处,我所好之物皆是市井之物,自然不能与宫中相比,我没了胃口,就先告退了。” 他说着便想转身离去。 当今天子如何能够纵容他如此胡为。 他拍了桌子,眉眼处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陆观棋,你别真以为…朕能容忍你千遍万遍。” 他此刻所拥有的所有荣宠,不过都是当今天子的恩赐。 若是他执意如此忤逆,天子当然可以收回一切。 “随你。” 毫不留情的离去,便是吃准了天子。 只见天子满脸怒气,却又不肯降罪于他。 身旁的大太监连忙劝他。 “陛下可千万要息怒,燕王年轻气盛,总是希望自己的事情不被他人管束,更何况又在民间野惯了,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如此气恼。还请陛下不要责怪。” “他这个孩子…” 天子无奈地摇头。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可真能够在他身上瞧见许多年轻时自己的模样。 “他如此执拗,朕想为他选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还不是为了保护他,这朝堂之上,如今有多少流言蜚语是涌向他的,除非是朕极力相护,他又怎能…” “是,王爷不过是一时之间气恼所致,所以才会如此不了解陛下心意,等过些时日,王爷自然就会想明白的。” “他啊,希望如此吧。” —— 刚回到府中,辞隐便同他说,已经将沈绥安排好了。 他心里还有怒气,所以便吩咐着人,不必把他真当做什么坐上之宾? “属下明白。” “另外…” 他想了想,虽然不知当今天子会不会派人去伤害苏喜。 既然天子已经知道苏喜的存在,就不会让苏喜置身事外。 “你派几个人守住苏喜的小院,不要太过明显,若是有特殊之人前去,尽快传消息给本王。” “是。” —— 这半月以来,苏喜卖了不少香皂,第一批和第二批制作出来的成品也几乎都已卖了个干净。 连带着这第三批,如今还没有彻底做完,我都已经订出去了一大半。 沈槐序在院中念着书上的词语,磕磕绊绊的,连发音都有些不对。 苏喜听在心中,却实在懒得纠正他的读音。 【系统: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不过,最近他的黑化值也很稳定,看起来这种温和的日子,真的可以将她的性情扭转过来,也说不定。】 苏喜看着他,只觉得此刻虽看似安静,可实则他的内心却根本不似现在这般干净。 “我看你还是别把话说的那么早,说不定是装作一副懂事的样子,实则内心里憋着什么大坏呢。” 【你怎么能够这么想我们序序,说不定他真的在你的影响之下开始变好,而且你看他学的多认真啊,我就说你应该早一点的便把他送去学堂,这样才是最好!】 同龄人在一起生活,总能够随着时间慢慢的感化他。 第113章 迟来的针对 苏喜却不这么认为。 如今不过是一时之间没有出事。 又怎么能够真正确定他变好了。 能够做出那般残忍之事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后天的性格养成。 反而…有很大一部分都取决于他从一开始就面对的特殊生活环境。 “毫不作为的爹,对他一直极其残忍的后娘,这样的生活环境,就算是后天有再多美好的事情,也很难能够彻底的将人拉回来。” 都已经生活在地狱当中的人。 凭什么会仅仅只是因为一人的善意,而重新扭转自己的性格。 【那你的意思是他现在扮猪吃老虎?可是…他看起来真的很…】 人不可貌相。 苏喜一直都秉承着这份信念。 更何况她能分得清如今的沈槐序,之所以乖乖听话,也不过仅仅只是因为如今能够为他负责的只有苏喜。 “与其想他,不如想想陆观棋。” 苏喜从前并没有感觉到他的身世背景会有多么的厉害。 所以自从那次一别之后,苏轼只将人当作匆匆一别的旧友。 可谁知道他在这京城之中却是呼风唤雨的王爷。 而且他还是那般清风朗月深受君王恩宠。 “怎么?你要是喜欢就冲上去,再说你要是抱着那个王爷大腿,往后在京城还不是随着你横着走,而且有了他搭桥,你生意上的事情也好处理。” 苏喜只觉得若真的和陆观棋两个人拉上了关系。 哪怕是… 根本不能说能借助他的势摇摇直上。 反而是很容易自作孽不可。 “他要是真正的皇子也就罢了,他是个私生子。” 如今虽然一时受君王恩宠,可谁又能知道往后的路会是如何。 苏喜并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全都奉献给一个男人。 “总之,我不会让自己沉浸在他给我画的大饼里。” 男人罢了。 怎么可能比得过握在手心里的钱呢。 —— 陆观棋担心着苏喜,一直提防着天子为难于她。 却完全忘记坐在这个位置,那些虎视眈眈的皇子。 成王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错处,在这大殿之上,恨不得当场便赐了他死罪的模样。 他只觉得好笑非常。 这位成王。 身后就算是有国舅帮忙,却还是不曾真正的学会什么叫做沉住气。 “父皇,燕王回京这段时间,已做下太多不合时宜之事,这经中人心惶惶,更是议论纷纷,虽说父皇心疼燕王,可却也不该如此劳民伤财。” 从一开始的重修王府,到一应用具全都备得齐全。 之王的恩宠跌落在众人的眼中。 可除了羡慕,却也有记恨。 有人自是想趁着君王的偏爱,而在燕王的手中得到实权。 但更有的是人瞧不上陆观棋私生子的身份。 更觉得此刻的他只会在君王面前摇尾乞怜的行径十分恶心。 成王以及成王一派之人就是如此。 天子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陆观棋身上。 今日早朝几乎吵了半个时辰,爹是让他收回燕王一切特许。 可天子并未松口。 而燕王也并未有半分不该有的举动。 “够了。” 天子终将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 那双带着些严肃的目光落在成王同他的身上。 “你自己说,朕该如何处理此事?” 她想看的是陆观棋如何面对这些人的挑拨离间? 就只见他半跪在堂上。 “陛下对臣下之好,众人有目共睹臣下心中自是感激非常,但也确实如成王所说,个别之处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虽然今日众人皆已提及,陈夏愿意…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巴不得自己成为一个只挂名的王爷。 更不想成为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眼下他们这不是给了他机会。 天子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似乎还有几分怒视。 过了半晌。 他才开口。 “燕王是朕失踪了半辈子的儿子,朕好不容易将人找回,自然想要拼尽全力的对他好,没想到这让众大臣如此心有疑虑,那就…一切到此为止吧。” 天子终究收回了特待。 燕王府也终于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府。 而燕王也与其他王爷并无不同。 下了早朝。 天子又特意让身旁的人将他叫到了御书房。 “今日早朝闹的声音太大,朕也不好太过…你应该是能了解朕的吧!” 天子目光殷勤的看着陆观棋,想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您是天子,想做什么不可做,而我等…只需俯首称臣就是。” 听见了他这话,天子还真以为他仍旧在怒气之中。 “好了!棋儿,父皇是爱你的,父皇也想将所有东西全都放在你面前,任你挑选,可是今日开口说话的是那三朝元老,若是让他盯上,你难免会受了委屈。” 她看似一副真的身为父亲为自家儿郎考虑的模样。 可实则陆观棋。就知道他不过是露了狐狸尾巴。 “我明白,不必特意解释。” 天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旁的太监奉上了杯暖茶。 “燕王是会懂陛下的心的,陛下所做都是为了维护燕王罢了。” “他呀。” 真不比其他的几位皇子容易牵着。 来来回回相处了这么久,他却终究看不透那人的伪装。 “他可去找过那个民间女子?” “并未,不过是派了几个侍卫守在其身侧,但也不曾露面。” 这倒是奇怪。 他之前说那话执拗非常。 按道理此刻应该早早的便将人接回了府中好生照料。 为何这一次却是什么都不做? “派人好好的给朕盯住了。若是他敢将那人接回燕王府,就给朕就地斩杀。” 他曾经承受的那些痛苦,绝不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再继续承受一次。 这些女人绝不可以成为他们登上高位的挡路石。 “是。” —— 从宫中回来,陆观棋并没有回王府,反而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苏喜的门前。 苏喜刚好开门,二人正好相撞, “你怎么在这?” 苏喜觉得莫名其妙,他为何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此处? 他抓住了苏喜的手,“能不能让我进去坐坐,哪怕片刻都好。” 第114章 再度表白被拒 苏喜确实不屑与他纠缠。 可瞧着陆观棋现在的样子似乎好像有些不对。 他身旁也并未跟着侍卫。 若真出了什么事,怕是苏喜还要担上责任。 而且都已经是这个时辰。 若是让人瞧见,有一男子站在自家门口。 未免会遭受些闲言碎语。 苏喜看着他,最终无奈答应。 “进来坐吧。” 与上次来时不同。 小院当中如今已经被苏喜布置得更加有几分温暖色系。 此刻更像一个家。 一个可以哭闹的家。 苏喜让他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随后又取了杯水放在他身旁。 “我喝不惯那些苦涩的茶,而且京中的茶叶价格不菲,我又买不起,你就凑合凑合喝水吧。” 他点了点头,那时候有些空洞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喜没有打算询问他。 他若不开口,这便是他自己的隐私。 就像从前苏喜从未关心过她到底是何许人也? 过了半晌,苏喜才听见他说。 “我好累,我好后悔,若是当初没有回京城就好了。” 他虽然心里是如此想,但事实摆在此处。 不回京要死的就不仅仅只有他。 甚至或许会牵连到当初的苏喜。 苏喜只当他是胡言乱语。 毕竟这段时间苏西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燕王的传言。 他的所有用具,天子不仅配了最好的。 甚至就连王府都是新修缮的。 宫中的封赏也如流水一般。 他早就已经成为了京城的新人物。 “苏喜。” 他那双眼眸突然之间犹如蛇一般死死地盯着苏喜。 “如果我当初没有离开,如果我一直都在你身旁,你会不会愿意嫁给我为妻。” “你又在发什么癔症。” 他们之间最多有救命之恩。 苏喜又不是发了情的母狗。 怎么可能遇见一个喜欢一个。 苏喜的目光很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陆观棋。 “我虽不知道何处究竟让你误会了什么,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我从未对你有过半分动心。” 苏喜从一开始帮他,所抱有的心里便不是要和他在一起。 陆观棋有些哀伤的看着她。 没想到一切都不过是自我的自作多情。 可即使如此,眼前的人也不想就此放弃。 他走到了苏喜的面前,半跪在她的脚下。 那素来极其高傲的男人,却在此刻向她俯首称臣。 “苏喜,我也并不知何时对你动心,或许是在每一日的朝夕暮楚之下,又或许是…” 他不知苏喜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的内心和眼前都变了模样。 唯一知道的是。 陆观棋对苏喜绝对不是最为普通的友谊。 “我可以给你时间去接受,去调整,去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就这样…直接拒绝?” 他恳求的是一个机会。 苏喜不想与他纠缠。 毕竟脑海之中时时刻刻都想起婆婆的那句“权势大于天,轻易便能压死人。” 苏喜伸手拉开了他,后自己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双眼眸之中再无昔日的那般温和。 “我已经跟你说了很多次,你为何还要如此纠缠,我对你是真的没有半分感情。” 毫不带有任何感情温度的声音,就这样拒绝了他所有的爱意。 那一句又一句的冷漠,终究化作了刀刃,插进了他那颗跳动的内心之中。 他想过很多次。 也想过很多个原因。 我唯独没有想过苏喜的态度会是如此的强硬以及让人难以接受。 “为什么?你当初都能够接受沈绥这个渣男,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苏喜可以接受其他男人。 为何不可以接受他? “难不成是因为你心有其他所爱?” 他想了很久,便只有这一个答案。 因为有其他所爱之人,所以才会不愿意接受他。 “我没有爱人。” 他也并不想因为爱人,而耽误了属于自己的前程。 “说到底,我不过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主要面临着什么?” 苏喜的目光看向院外。 她并非是一个极其松散之人。 更何况从始至终,她有意无意的在和街头巷尾的人们相识。 而突然之间出现的…那些陌生面孔,早就已经让她有所警惕。 “你知道最近巷子里面出现了不少陌生人吗?” 苏轼没有追究那些人。 不过是从始至终都不曾在那些人的身上感觉到半分对自己不利。 但如果但凡有一分。 苏喜都不会再容忍他们出现在巷子里。 “我…” 他不敢直说,那些不过是他派来保护苏喜的人。 即使他不明说,苏喜却也明白。 “如果是从前的陆观棋,我和他还能做一个把酒言欢的朋友,可是现在的燕王,却不行。”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逐渐的明白了,为何少女的前后会发生那么大的改变。 隔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并非是什么世俗。 是最简单的身份之别。 是商女和皇子身份的两极化。 “我明白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般孤独的模样。 苏喜心中虽然有几分难过,但是却也知道此刻并非是自己要忍不住心的时候。 关了门,却不知道沈槐序何时出现在了院子里。 “你喜欢他?” 再度面临这个问题,苏喜却也仍旧回答着,“不。” 不喜欢。 苏喜转身走进了院中。 不知究竟是谁。 苏喜和陆观棋这模棱两可的关系却被人捅了出来。 甚至又再次在朝中引起了波动。 “虽说…棋弟之前的出身确实不算贵重,但是如今既然被父皇认回了宫廷之上,就不该再与那些低贱百姓有什么私联。” 尤其是一个更为低贱的商户之女。 他没有开口说话,低垂着眼眸,浑身都带着一股让人瞧着便有几分悲伤的样子。 “陆观棋。” 天子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朕之前已经跟你说过百次,你是朕的儿子,怎能与那商女不清不白,竟还闹出如此大的笑话。” 天子的脸上满是不满。 他甚至觉得自己被他蒙骗于其中。 “我从始至终都说过我唯爱她,我宁愿舍去燕王名分,也绝不会舍弃她。” 第115章 殿前维护 成王原本还拿不定他的主意。 几次三番却也在他手上逃不得好机会。 这一次却是陆观棋亲自送上手来的。 “陛下,燕王如此执迷不悟,想来定是那商女欺骗而成,不如招那商女入宫,让商女只想她如今和王爷的区别。” 人群中自有看戏,不嫌热闹。 更有早已收了天子许诺。 天子如今还不曾想要放过陆观棋。 而他绝不能因此而身败名裂。 他便只能将所有过错全都扔在那无辜的女子身上。 陆观棋抬头,看着坐在最高位君王。 他是如今场面上唯一一个能够做出决定之辈。 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决定到底此事要不要牵连苏喜之人。 “陛下,此事不过是我一人纠缠,苏喜已经拒绝我百次,与女子无关,还请陛下莫要因此事而打扰他人…” 他拼命的想要求情。 在看到天子的那眼眸之中时,却也突然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杀鸡儆猴的戏。 他要的是一个臣服性极高的棋子。 并非是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 燕王之所以是他。 是因为他除了当今天子以外,再无任何依靠。 是因为他根本无法脱离天子的掌控。 “来人,将那商女带上来。” 他从未想过,自从内页分离之后的再次相见。 他们二人会如此狼狈。 陆观棋眼眸之中染满了歉意。 他从未想过因此事而牵连苏喜。 可是最终苏喜仍旧被当今天子带入朝堂。 苏喜今日早晨时被莫名其妙的一群人闯入小院,而后又被绑来了此处。 看着殿前的这些人,苏喜虽然除了陆观棋谁都不认识。 但却也能认出此处是何地。 苏喜很是淡定,朝着那高位之人行了,跪拜之礼。 “见过天子。” 一般的女子看到这幅场景时,几乎要么便吓得哭了起来。 要么便是百般央求。 可只有苏喜,似乎这不过是一场最为正常的邀请罢了。 “你就是那个叫苏喜的商户?” 女子的眉眼长得也算清秀。 只可惜出身不妥。 不然倒也能够与陆观棋相配。 “回禀陛下,草民正是苏喜。” 天子点了点头,自是带着几分满意的目光看向面前之人。 不得不说。 陆观棋看人的眼光确实一绝。 眼前之人的模样,还真是很适合做他的王妃。 只可惜…… “你可知朕让人将你带入朝中,是要如何?” 苏喜并不知晓。 但却也知此事定与陆观棋有关。 苏喜还未开口,却只见他往前走了两步,将苏喜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 “陛下,有何事…你大可同我说,而不是将一个无辜女子置若台前,更不是拿皇权欺压。” 他再度挡在人前,似乎宁愿承受与之撕破脸皮,却是要如此维护一个普通女子。 这更是对皇权的一大挑拨。 成王看着天子的神色,便知他越发生气。 目光扫到一旁的国舅身上,国舅立马站出来开口。 “燕王,这可是大殿,陛下还未说什么,你就这副将人护起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这是要当众害人呢。” 天子对他的那份好,处处都让人羡慕不已。 而除了羡慕,自然更有想取而代之的想法。 国舅这般言论一说出口。 周围的大臣们也开始议论起来,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陆观棋这些时日的行事确实有些荒唐。 可他却丝毫不管,只是一味的庇护着苏喜。 甚至就连殿前的皇上神色都有些不满。 他伸手将苏喜扶了起来。 在苏喜还未听明白这其中究竟因何缘故。 他又朝着天子开口。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更何况此事苏喜并不知晓,陛下如此兴师动众将她请入宫中,可是想你一个女子的生命,来告诫我,我能得到的都是君王的恩赐。” 他心知肚明。 面前天子的那份不为人知的可怕。 可他此刻却丝毫不惧。 天子看着陆观棋,半晌突然笑出声来。 “没想到你倒是个痴情种,瞧瞧你身后这女子,根本就不知因何事,可你,却想着拼尽全力,为她杀出一条活路来。” 苏喜盯着他一直握在握着自己手的那双手。 其实事至如今。 苏喜早就已经看清天子,将她捆在这正殿之上。 是出自于威胁。 虽然不知是陆观棋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天子动怒。 可他不敢对陆观棋动手,便反过来想要用苏喜的性命与之相胁迫。 “我还是那句话,殿下有何不满,尽管对我来,若伤及她,就别怪我与陛下翻脸。” 他说完话便伸手拉过苏喜。 众目睽睽之下,他丝毫不在乎两侧的文武百官该如何猜测。 更不在乎高位者的猜忌。 一直走到宫门口。 他将苏喜扶上了自己的马车。 随后马车朝着苏喜的住处驰行。 二人之间始终沉默,直到那小院。 小院内。 四处还有着留守的人。 在看见是陆观棋的马车,几人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而院中又跪着零星几人。 是当初他特意派来保护苏喜安全的。 “属下办事不力,罪该万死。” 苏喜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从始至终无悲也无喜。 他以为苏喜如今如此平静与缘故,是这样的场景,终究是将她吓得有几分动弹不得。 其他家的子女,怕是此刻早已被吓得哭爹喊娘。 苏喜沉默不语,而他也不敢过多询问。 “今日是终究是牵连于你,我一定会解决好一切,绝不会让事情再重演,你可否信我一次。” 苏喜甩开了他的手,目光落及到那几个男男女女身上。 “他们最后…的结局都要死吗?” 那些人闯入院中的动作极其残酷。 他们第一时间便冲上来,想要保护苏喜。 是苏喜说,让他们不要过于顽抗,她愿意跟着那群人走。 “他们办事不利…” 他在走进来时,辞隐就已经在等待着他对这些人的处置。 “是我让他们别动手,那时虽早,可周围却也有平民百姓清醒过来,若他们瞧见双方大打出手,你要我如何向这周围的百姓解释,究竟因何缘故而让他们难以安宁。” 第116章 大型修罗场之都想要她 苏喜虽然早已见惯了生死。 但是此刻却有几分犹豫。 从前是为了自己向生,而冷漠待之旁人性命。 可是现在,这些人原本与苏喜甚是无关。 如今项上人头即将离家,都是因为不曾保护好苏喜。 “本王…” 在这一刻,陆观棋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他之所以想要处置这些人。 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罪该万死, 而是他体会到了心中的无力。 若是他足够强大,别说是要让苏喜遭受这一番折辱。 完全可以将苏喜保护在自己的保护伞下,让苏喜只顾属于自己欢乐的日子。 辞隐看了看周围,摆了摆手,原本还守在院中的人,立马都退到了院外。 那请罪的几人,也先行挪到了门口。 一时之间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他神色越发变得悲伤起来,看着苏喜的眼眸之中也带着些奇怪的神色。 他走过来,双手掐在了苏喜的肩膀上。 那力度让苏喜感觉到极度的不适。 而男子眼眸之中的那份…也让人心里害怕。 “你…” 他突然将人推向了自己怀中,随后苏喜感觉到了面前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 “我是真的害怕了。” 从前他素来无拘无束。 就算是私生子的身份被戳穿。 他备受那几个皇子追杀和欺辱之时,他也能够十分平和的面对一切。 眼下却无论如何都在做不到。 一想到这次天子,不过是想要告诫他,所以才仅仅只是将苏喜请入了宫中。 那下一次呢? 天子会不会为了操控他而枝节构陷苏喜的性命。 “你不是最喜欢钱了吗?我把王府如今能动的流动资金全都给你,你带着钱,就远走高飞好不好?” 他忍痛割爱。 哪怕此刻心中有的是疯狂念想,只想将其占为己有。 可他却也试图去成全眼前之人。 苏喜摇了摇头。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苏喜好不容易踏上了京城的土地。 洗衣皂的生意虽然如今仅仅只是在几个邻里邻居之间推广。 但是苏喜却能看得见其中的利润。 “我在京城干的好好的,一没杀人,二没越货,就算是王法也管不了我…” 苏喜甚至不明,为什么他张口闭口便是想要自己离去。 陆观棋也有些不舍她。 “那就…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回燕王府。” 他看着面前的苏喜,语气也有了几分霸道。 “我不。” 苏喜不止一次拒绝眼前男人的邀请。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样子,实在是让陆观棋有些不满。 “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别的心思,可如今天天子与朝臣,皆知我对你情根深,他们想要掌控我,自然会…” 陆观棋有些无奈,若是有其他选择,他也绝对不会如此这般强迫苏喜跟他离去。 苏喜只觉得奇怪。 “既然你已知我所遇见的危险,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那你为何不能多离我远些…” 明明知道他就是危险。 可一次次不计后果,靠近自己的也是他。 “我只是有些…有些舍不得你。” 他没有放开苏喜,甚至那副样子,想要将她永远困在身旁。 苏喜的力气极大,下一秒便把他推开。 甚至让他始料未及,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阿喜。” “燕王殿下如此不讨他人喜欢,却还是要如此百般纠缠,甚至想要将人当做闺房乐趣,囚禁于府中,半分自由都给不得,如此可是君子所为?” 小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那绿衫男子信步闲庭,可那张脸苏西却再熟悉不过。 江卧云。 他也来了京城? 他站在院门口,还真是大家公子的做派。 陆观棋扭过头,他看着来人,颇有些不爽,“这是我同阿喜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喜不得不说,此刻的陆观棋。就好像是那被旁人抢了自家小鸡的老母鸡一般。 “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走过去,毫不留情地将苏喜往自己身旁一带。 随后,颇有些挑衅的将手搭在了苏喜的肩膀上。 “我可是苏小姐的老主顾,如今自然是上门来关照她生意的。” 他与在村中相比,身上那股低沉与冷漠,似乎好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而如今瞧着怎么感觉…他比沈槐序还有几分执拗? 这大型修罗场,让苏喜只觉得头疼。 原本想着,离开了村庄,苏喜便不会纠缠于这几个男人之间。 可是现在,一切也不过都是…… “苏喜,苏喜!” 门外又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叫唤声音,苏醒一抬头就看到了原本应该在村里与杨氏过日子的沈绥。 甚至他手上还牵着放学归家的沈槐序。 这是… 他的声音一瞬间引起了两个男人的警觉。 苏喜看着这里的一切。 只觉得此刻,这间小院实在是太过狭小。 京城也是真够狭小的。 “阿娘。” 沈槐序平日里都不会叫他母亲。 也不知今日到底犯了什么毛病。 谈话间,就只见他快步跑到了苏喜的面前,一头扎在了苏喜的怀里。 “阿娘,你看谁来了…是阿爹。” 苏喜抽了抽嘴角,在内心质问系统。 “这是要干嘛!乱做一锅粥,煮一煮都喝了吗!” 【哈哈哈哈哈,什么大型修罗场,不过小序序真可爱,平时都不愿意管你叫娘亲的。】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现在的重点是我该怎么解决眼前的一切。” 【解决…那你就都纳了,刚好我们小序还多了一个人疼。】 “你发疯?” 且不说面前这几位除了沈绥。 各自都在京中有着重要事务。 他们身后的家族与君王也绝对不会愿意。 “还真是巧啊…” 苏喜硬着头皮,下意识的将怀里的沈槐序往外推。 沈槐序眼中闪过几分狡诈,心中的计划也油然而生。 “阿娘。” 他突然之间扯着苏喜的裤子,愿做事双膝并拢,跪在了地上。 “爹爹说之前他不过是意气用事,更想着让安宁多在乎自己一点,所以才做了那些荒唐事,现在他已经想好了,她想好好的和阿娘过日子。” 第117章 都各自冷静冷静 陆观棋和江卧云能出现在此处。 显然早就已经调查清楚,苏喜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地的缘故。 而沈绥。 也不知他是不是还想着…… “你们三个,都消停一点。” 苏喜走出了院门,果然瞧见那几个最爱说话的长舌妇就在自己的门口。 那目光似有似无的扫来。 但又畏惧门口的那几个侍卫,而实在不敢轻易靠近。 “看什么!” 苏喜瞪了她们一眼,几个女人才装作家中还有要事,便各自一哄而散。 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人言可畏。 寡妇门前一项是非最多。 眼下,不出意外的话,这整个巷子以后讨论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家了。 苏喜再次回到了院中。 再看见他们仨是心上更是烦闷不已。 “你们三,还不走?” 面对面前人的质问,三个男人虽然神态各异,但却各自都不想离开。 尤其是沈绥。 “阿喜,我还有些话想和你说。” 沈绥这几日见证了京中的繁华。 更是发掘与京中的苏喜身旁相比,他再也不想回到那小村庄中。 他不开口。 苏喜还没有想要针对于他。 如今听着他这股只会让人感觉到无比恶寒的声音,更觉得要快刀斩乱麻。 “你有话说,但我不想听。” 苏喜明确的拒绝着他。 沈绥还想开口,却被辞隐走上前来,捂住了口鼻,直接带了下去。 苏喜看着他那样子,“你将人接来京城的?” 她歪着脑袋问着自己身旁站着的陆观棋。 陆观棋不知道该怎么像她解释,但事情确实是她。 “抱歉,我没想到它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你门前,甚至还说了这些骚扰之言,你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 苏喜并不在乎这些。 只是又再次下了逐客令。 “无所谓,不过…能不能暂时请你们全都离开我家。” 经此一招。 苏喜彻底明白自己与这几位爷之间怕是要纠缠许久。 陆观棋犹豫的看着苏喜,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近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那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找你。” 陆观棋说完,虽面上有几分依依不舍,但却也转身离开。 唯独剩下江卧云。 “江公子…” 苏喜如今已经精疲力尽。 就在她还想着要以什么样的语气说服眼前之人时。 却只见那人站起身,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了,有什么事来日再说。” 他一如来时,有些沉默的转身便走。 这…… 虽然让苏喜觉得莫名其妙,但此刻瞧着院中终于安静下来。 苏喜的身子也松开了几分。 她躺在了院中的摇椅上,看着不远处,一直站着的沈槐序。 “喂,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和你爹是绝不可能了,你要是接下来还这样莫名其妙的做这些不该做的事,我就将你送回你爹手里。” 真烦。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我是真能做出来的,你别逼我太甚。” 苏西又警告了他一番。 —— 江府。 管家瞧着从外面而归的他,脸上满是讨好。 “家主让我问问…公子之前许久不曾归家,那院中有些脏乱,倒是和苑一直有所打扫,不知公子可否…” “嗯。” 他没有拒绝,面前之人紧绷的神色也舒展了许多。 “那老奴带公子过去。” 穿过江府的前厅,便到了所谓的“和苑”。 这里,有着曾经独属于江卧云的记忆。 “你下去吧。” 他依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却吩咐着身旁人离去。 “是,公子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尽管叫奴。” 他点了点头,可脑海之中闪过的却全都是那个女子。 许久未见。 苏喜的样貌原本在他的脑海之中也有几分生疏。 可在目光触及到那人身上时,被忽略了多日的情感与思念却涌上心头。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苏喜而归。 玄黎不多时,也从外面而归。 看见江卧云落踏的竟然是和苑,脸上却难免多了几分其他情愫。 “家主还真是一如既往。” 他将男人要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往后退了两步。 “他不一直如此吗?让你查的关于她的,都在此处?” “是,不过倒也没什么稀奇,苏小姐入了京中之后,就只是靠这些小生意谋生,至于她和燕王之间,更多的是燕王纠缠。” 他下意识的为苏喜辩解。 也是为了宽慰眼前人心中的那份计算。 “嗯。” —— 半月前。 苏喜离开村庄已久。 他就算是出门之时如何遥远,都再也瞧不见那人的骄傲眉眼。 便整个人都处于越发低沉的状态。 祁央央原本还整日里缠着他。 可后来瞧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却也有所收敛。 直到那日,他一时情急之下吼了祁央央。 女子的眼眸瞬间染上了通红。 那眼眶处带着些许委屈。 她看着眼前人,“江哥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 她实在是不解,但是却又知道…以他那副样子,绝不可能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这般…… 除非是因为心上有了牵挂。 “自从苏姐姐离开之后,你变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这些时日更甚,你自己身在迷雾之中,自然看不清,但我却能看的清楚。” 祁央央撅着嘴。 她知道苏喜并不喜欢江卧云。 但是她喜欢啊—— 她并不想要放弃,但是眼下,这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他心中并没有其他人,那一切纠缠都还说得过去。 而眼前足以见证他的内心之中早就已经有了他人。 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人早就已经走进了他的心。 “苏姐姐走了这么久,我…虽然也很想念她,但我也却知道这是苏姐姐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该去控制她。” 祁央央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江卧云。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接受了苏姐姐离开的事实。”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他还是回避有关于苏喜的所有话题。 根本不想做出半分反馈。 “是不想,还是不敢。” 第118章 被忽略的喜欢 江卧云抬起头,那双略带着几分通红的眼睛,落在了祁央央的身上。 “你要不是知府的女儿,你早就不可能还站在这里。” 他盯着眼前的人,随后再度开口。 “该回哪去就回哪去。” “你后悔放苏姐姐走了。” 祁央央毫不畏惧的开口说道。 “你后悔,就这样与苏姐姐分居两地,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如此在意苏姐姐,真的仅仅只是因为旧友嘛。” “我与苏喜就是主顾的关系。” 江卧云嘴倒是硬的很。 明明这些时日暗里不知查了多少有关于苏喜的事。 表面上却还装作他丝毫不在乎的样子。 祁央央看着他,今天就算是真的要将眼前这人惹毛。 她也要将他内心当中最真实的想法挖出来。 “是吗!如果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为何自从苏姐姐走后,你每日提起她的次数越发的多了些,甚至…” 几乎每一日都要绕一圈,只是去看一眼苏喜之前住的院子。 只可惜那院子如今早就已经人走茶凉。 更是毫无任何踪迹。 “我…” 他有些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的人解释自己心中所想。 祁央央乘胜追击。 “苏姐姐太过于注重事业,所以根本不在乎感情,她自然感觉不到你的情绪变化,但是我能。” 从一开始将他真正当做自己心上的那个良人。 到如今眼下,面前之人早就已经与从前不同。 心中的那份爱也早就已经变质。 祁央央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若真要嫁给他为妻,祁央央还有几分犹豫。 “江哥哥,我只想知晓一事,若是…苏姐姐在度假为人妇,你会如何?”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那人略带着几分危险的目光投射而来。 他当然无法接受苏喜再成为他人的夫人。 在这一刻,祁央央彻底确认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为真。 眼前的男人,他早就已经将一整颗心全都丢在了苏喜的身上。 “江哥哥在此处的这些时日,向来闷闷不乐,早已习惯,可江哥哥好像每次见苏姐姐都很高兴。” 他刚想要反驳,可却发现这好像是事实。 每次见到那与众不同的女子,苏喜总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他一向会因为这些惊喜而感觉到无比的高兴。 “所以江哥哥不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苏姐姐吗?” “这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有些不解,更觉得以他和苏喜二人之间的那层关系,他们绝不可能是…… “你见过苏姐姐高傲的样子,也见过她痛苦的模样,你还没发现你的心情是在被其影响着吗?” 过去了这么久。 他一直以为自己仍旧沉浸在旧时的事情之中。 眉眼之中满是悲痛。 却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心上也有了另外一个人。 “江哥哥,之前说喜欢你的话,也不过都是胡言乱语,你千万不要当真,如果你真的喜欢苏姐姐,那就好好去追上一追吧。” 祁央央的话,一直都落在了他的心头。 以至于他接下来的许多时日里都不曾安眠。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会露出苏喜娜灿烂的笑容。 那个沉浸在金钱之中的贪心鬼。 直到思念越发的长出了枝芽,疯狂的涌入了那人的心中。 他最终终究忍无可忍,连夜入了京。 他让人去调查了苏喜在京中的一切。 但却又有几分近乡情怯。 他将自己关在江家,明明与苏喜之间不过是几条街道相隔,但他却不敢主动登上门去。 他听说了燕王对她的喜爱,嫉妒之余更有几分无力。 是当今天子好不容易认回来的私生子。 如今满朝文武,皆知陛下偏心的子嗣。 而他? 他不过是因为自己心中孽障未消,而始终不肯为家族贡献自己的一分。 甚至如今江家上下,所以看似还以他这位公子为主。 但实则却不知有多少人曾经因为他放手,而受到伤害。 “我还是回来了。” 他坐在院中,看着这里如此熟悉的一切,哽咽的开口。 从前,他怎么都无法接受那个人的死,也无法再踏足此地。 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当初发生美梦的地方。 他背井离乡,寻到了那一处安稳的地方。 他原以为自己此生或许便只会在那乡间隐居,顺便让那个人永远都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可却怎么都没想过会与苏喜相遇。 会与那么一个特殊的女子相遇。 他沉浸了许多年的心,却在那一刻又重新恢复了跳动。 女子的眉眼之中满是百折不挠的坚强。 她看似无忧无虑的眼下,这似乎总能够预料到所有的意外。 那小小的身躯,似乎包含着许多能量。 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似乎好像都脱离不了苏喜的掌控。 这样的感觉,让他的那颗心重新的跳动了起来。 “我曾经厌恶这里的一切,厌恶江家的虚伪,厌恶京城的繁华,可是…我却从没有想到一日,这里也有我喜欢的东西和人。” 当初的“家破人亡”,是他以为自己命数已尽。 可此刻,又好像重新获得了新生。 深夜之中。 似乎不远处的树下,好像有着那熟悉的身影。 她踏着月光,慢慢的走到了他身旁。 伸出的手似有似无的抚摸着他头顶的碎发。 “我们小云也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要记得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会保护好她的,不会让世界上任何人欺负她,能有机会,我一定带她来见见你。” “好啊,我也很是好奇,能让小云如此喜欢的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实…你已经见过了。” 苏喜也曾经出入过那江家院落,若是她在天有灵,应该已经见过了才是。 “公子。” 玄黎站在远处看着他良久,终究有些忍不住的走上前来。 他将手上的披风搭在了男子宽广的肩膀上。 “若是小姐还在,一定也不忍心看着您如此悲痛,您还是莫要沉浸……” “我心里清楚。” 他站起身,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处。 “这棵树,还是她亲手种的。” 第119章 他们父子又有联络 即使那件事情过去了几日。 苏喜却也难以忘记。 尤其是那一日站在门口的几个妇人,最近一直在念叨着。 甚至就连婆婆每日前来送饭时的眼眸之中都带着几分担忧。 可却始终不肯问出口。 又是一日午后。 婆婆今日送完了餐食之后没有离开,那双带着些许浑浊的眼睛里,此刻面对着眼前人,也有着些许无奈。 “小喜,你有没有听说…” 苏喜知道婆婆想要问什么,便也直接开口。 “婆婆是想问最近那些流言蜚语吗?我就同婆婆说,我其实和他们三个都没有什么…” 也不算撒谎。 毕竟同沈绥成婚的,是她不曾穿过来之前的苏喜。 至于江卧云和陆观棋,苏喜也没有半分想要与之纠缠的情况。 “婆婆知道你这孩子性格极善,所以才更怕你…这京城的世道也不算太平,那几位瞧着衣装便是富人家的儿郎,你是不是被骗了?” 婆婆十分在意苏喜。 此刻话里话外,只有对苏喜的疼爱,而并非是责难。 “我没有。” 苏喜安抚着婆婆,“都是曾经的朋友,只是我们相识时,我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竟如此贵重。” 另一间小村庄。 谁能想到竟藏着富贵。 “既如此,那你往后就少与他们往来。” 苏醒面对着婆婆的关心,也耐着性子解释,“好,我会想法子同他们说清楚的。” 婆婆似乎好像曾经私下与沈槐序谈过。 也知道了沈绥这个人。 “你别怪婆婆多言,这女孩子…孤独一个人在外确实不妥,尤其是你还带着个孩子,如今竟然他的亲生父亲寻来,你不如…” 婆婆的思想老旧。 独居多年,越发觉得身旁有个男子,总比自己独自一人好上很多。 可苏喜却摇了摇头。 每个人面对的情景不同。 婆婆没办法成为苏喜,根本不知苏喜与沈绥二人之间的情仇。 婆婆叹了口气,看着苏醒那副极其尖锐的眼眸。 她没再说劝告的话。 “既然你有自己做的主意,婆婆便不多说,但是我看…你家那孩子,似乎还是很依赖他父亲。” 沈槐序依赖沈绥。 可是之前他不是早就已经看清了他那副恶心嘴脸。 还顺利在苏喜的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苏喜没有回答她,只是有些颇不好意思的将人赶出家门。 “我就说他心思深沉,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般简单,你还跟我说…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臆想,现在好了,真成真了吧。” 苏喜坐在摇椅上,目光落在沈槐序在院中经常写作业的地方。 【你要想他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而且那么多年都没有遭受到亲爹的关怀,所以如今亲爹在身旁,难免会…】 系统在想办法为沈槐序洗刷罪名。 毕竟早就已经知道苏喜是个腹黑的主。 苏喜却不以为意。 既然想要跟在身旁,那他就应该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都断一断。 可如今沈槐序还想要通吃。 夜晚将至。 沈槐序终于从学堂放学回来。 看着他腰间挂着的那小物件,苏喜却只是冷冷地瞧着。 他原本想越过苏喜回房,但却实在,让其盯得有几分毛骨悚然。 “我…” 苏醒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他腰间。 “你这腰上的小褂子也不错,怎么?拿着我的钱…就买这些吴竹青要的东西?” 苏喜虽然没有给他太多银钱。 但却也给了他些许零花。 平时这些钱他自己如何处置,苏喜从不过问。 他抓住了那小挂子,神色之中更满是心虚。 “我…这挂坠…是我自己买的,是我觉得太好看了,所以……” 沈槐序不想将事情弄得复杂。 所以第一时间便想好了说辞。 可如今眼前的他眼光四处凌乱,举止之间更有几分慌乱。 那只手死死的拽着褂子,始终都不肯放开。 他这样。 就算是傻子都能瞧得出他的不对。 “既然是花你自己钱买的,你何必如此心虚?” 面对着眼前人。 他突然愣了神,才发觉她一直都是在试探他。 那双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些许恨意,却很快被遮盖住了。 苏喜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我懒得管你和沈绥,你自己非觉得他是你最好的父亲,那我也没有什么能够说服你的条件。”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既然他百般都觉得沈绥比这世间替他男儿好上百分。 苏喜也不想与他再多说其他。 “苏喜。” 他伸出手,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求助。 或许年少的他,只是希望苏喜和沈绥能够像从前一样,之间不要再产生过多的隔阂。 然而…已经断了的关系,就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也绝不可能回到原位。 “你与他交好,我不管,但如果还有下一次,你非要将人带到我面前来,就休怪我撕破脸皮。” 苏喜说完此话,便也没再管沈槐序,转身回到了屋。 沈槐序看着手中的褂子,过了半晌,有些愧疚的望向那紧关的房门。 他只是一个想要父母感情恢复如初的孩子罢了。 这街道之中。 有许多幼子。 他们的家庭和睦而又温馨。 白日里父亲在外工作挣钱,母亲在家相夫教子。 这样和平而又美好的生活。 却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走走到了苏喜的门前,坐在门外的空地上。 “对不起,苏喜,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只是他说…他想和你有个未来,所以我一时才…如果你不喜欢我和他往来,我以后不会再私下去见他了好不好?” 坐在屋内的苏喜自然听见了门口小孩子哭泣的声音。 何娜略带着几分可怜的求饶。 【我就说我们沈槐序已经变好了,你还不信,你看他现在都知道你会因为沈绥生气,而前来向你求和。】 “既然知道我会因此生气,那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便杜绝往来,反而是先往来,待到我发现之时,还说这些根本毫不重要的言论。” 苏喜冷哼。 沈槐序如今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 房中始终没有动静,沈槐序呆了片刻,便又回了自己屋子。 第120章 “鸿门宴”式早餐 次日。 苏喜原本想当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 可有些人却偏偏非要找上门来送死。 刚一打开门就瞧见了那张极度让自己感觉到无比不适的男人嘴里。 “阿喜,一起来就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我特意…去街上买了些早餐给你和小序,就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他双手上拿着的皆是早膳。 包子,饼,混沌,粥,应有尽有。 而他那眼眸之中的讨好,也甚是让人觉得厌恶。 沈槐序刚洗完手,又瞧见了站在院中的他们二人。 “怎么不坐下吃?” 沈绥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又一脸犹如慈父般将沈槐序抱进了怀中。 还试图举高高,用手丈量了一下沈槐序的体重。 “还是阿喜会照顾小孩,瞧瞧,小序又重了不少。” 一个是至少能吃得饱穿的暖。 一个是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自然区别比较大。 苏喜绕过了他们二人,根本不屑于去看他们二人装出的那副父子情深。 桌子上的早膳也看起来极为油腻。 让苏喜反而有几分反胃。 “你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直说。” 沈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苏喜的身上,双手搭在她肩膀上。 “阿喜,我们好歹曾经夫妻一场,你何必把话说的如此难听,更何况…我这不已经知道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你和杨氏苟且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 虽然苏喜不在乎这段感情。 甚至更有几分庆幸他的出轨,成全了这段婚姻的结束。 但是他这执迷不悟的纠缠,也让苏喜觉得十分难过。 “我离开村庄,来了这京城,虽然日子确实不比在村庄里时的好过,但至少我不必再让人背地里说我的不是。” 苏喜抬起头。 此事明明是他的错。 可他却能与杨氏双宿双飞。 而苏喜在村庄之中,就算是用自己的那份力,为村庄谋了不少福利。 可背地里却又有多少污言秽语全都染在她一个女子身上。 甚至就连隔壁的姜家。 从老的到小的。 几乎全都占了苏喜的好处。 可到最后却没有半点感激。 反而更多的却是想从苏喜的身上撕下来更多的肉。 逃之夭夭,是苏喜唯一能够为自己而选的路。 可即使如此,却也没想过这些恶魔根本不愿意放弃,又再次前来纠缠。 “从前都是我做的不够好,阿喜,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会好好的去做一个父亲,去做一个丈夫,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旁…” 苏喜摆了摆手。 太晚了。 眼前的一切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至于他,苏喜的所求,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男欢女爱。 更别谈要重新回到他的怀中。 “你要真的是为我好。” 苏喜抬眸看着他,“那就从此以后不要再来这,就当你我从始至终从未认识过,从此天涯各路,再不相逢。” 苏喜的话十分绝情。 可落在他眼中。 不过是苏喜还记恨着他曾经就那般抛弃了她,选择了旁人。 他没有放开自己对苏喜的控制。 “阿喜,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轻易相信,但我会用举动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 爱个大头鬼。 苏轼在这一刻已经很难控制住自己对其的厌恶之色。 恨不得直接一脚将他踹出院中。 可他却直接站在了沈槐序的身后。 “我知道之前挺伤害你的,但是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再试试。” 苏喜绝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此刻根本不想再用早膳。 “别想了,我绝不可能允许你…吃完早膳,记得把桌子上面的东西全都恢复原位。” 苏西说完这话之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沈绥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却没有着急再去追,反而是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沈槐序。 又看了看,这和普通院落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小院子。 他啧了一声。 真是破的不能再破。 就是不知道苏喜究竟是在装穷,还是真穷。 不过…… 那女人的命还真是好。 路边捡到的男人,身份竟然如此不同,无论是燕王,还是丞相,都能够让苏喜一飞冲天。 —— 燕王府。 辞隐看着他身上多出来的伤口,眼眸之中满是自责。 “都怪属下,要是属下…” 他摆了摆手,如今满目虚弱,实在难以开口讲话。 “我不怪你。” 这身上的伤又不是他亲手折辱而来。 反而是他。 那个变态的老男人。 他果然并非是什么好相处的君王。 想到因为自己当众忤逆了他,而得到的这些责怪。 他更是觉得当初母亲的选择是对的。 离开这里,离开朝堂,离开他。 虽然生活过得贫苦无依,但是至少人是幸福的。 “我母亲当初…怪不得决定要离开他,这个疯子。” 陆观棋动了动肩膀,都能拉扯着身后的伤口。 他此刻恨极了那个人。 “王爷息怒。” 辞隐立马送了茶水给他,可即使想要安抚,却又手足无措。 “最近…他可去找了苏喜的麻烦?我无所谓,让手底下的人一定要保护好苏喜。” “提起苏小姐…” 辞隐突然之间跪倒在地,神色之间满是愧疚。 “都怪属下…是属下没有看好人,才让那个姓沈的逃了出去,甚至如今还去了苏小姐面前献殷勤。” “他去见了苏喜?” 他瞬间弹坐起来,根本顾不得身后伤口被撕裂的痛,那双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说他…去找了苏喜?” 伤口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又一黑。 可是此刻对于心中所爱之人的偏执,却又让他抵抗住所有的伤痛。 辞隐无奈,但却也点了点头。 “都怪属下,还请王爷责怪。” 现在并不是怪谁的时间。 反而是得阻止苏喜和沈绥之间的接触。 “缩写应该并不知道,是我将他带到了京城?” 辞隐回想了一下,沈绥似乎确实没有告诉苏喜,他为什么会前来京城。 “你同他说,就说前几日东家忙着。如今可以和他商量合作事宜。” 第121章 给他买了一个店 陆观棋如今的模样虽然动不得。 但却也不想放任何其他的男人靠近苏喜。 沈绥实在是太容易掌控。 他的内心所追寻的是越多的钱,和能够让他觉得自己高于旁人的权。 那样的那个在这个时候。 只要他提出合作。 沈绥根本没有什么能够拒绝的机会。 “可是王爷…我们原本并没有什么生意可以让他投资,之前把他叫来…不也仅仅只是为了……” 仅仅只是为了给苏喜出气。 可是眼下瞧着人的意思,难不成要平白无故变出来个地方,只为让那人不必再去骚扰苏喜。 他瞪了辞隐一眼。 若非是他成事不足在前。 让沈绥逃脱。 她自然也就不必担心苏喜会再受她的骚扰。 也自然并不需要。真正的去准备一场生意。 可此刻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么大的京城之中,要什么样的声音没有,本王只是答应了他,会带他赚钱,可没说…一定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这解释权可一直都在他手上。 “属下明白了。” —— 次日。 沈绥原本还想着不间断的去讨好苏喜。 却没想到竟又被那“季员外”叫了过去。 “不知这位大人还有何话要与我说,之前误会了大人,还真以为大人是带我赚钱的,可却没想到…但不管如何,多谢大人在我入京之后为我提供了住所。” 他看着面前的人,既然已经知晓他是燕王的人。 那并不能表面上写的太过讨好。 果然如他所料。 只见面前的人有些面色难看,坐在他的面前。 二人之间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门从外面被人敲响,走进来的男子一脸的油滑,看起来便是做生意的主。 “见过季员外,这是您刚刚派人找我要的东西,生怕底下的人不仔细,闹出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特意跑上一趟,员外看看可有什么不尽心的。”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文书拿了过去。 他那铺子虽然也算生意火爆,可却实在是有些开不下去。 这京城的少爷小姐们经常去他那酒楼里白吃白喝。 个个说的都是挂着自家的账。 可到最后却也没人来还账。 催得紧了些,挨打挨骂的还是他。 这久而久之,店铺终究还是有几分亏损。 “只是…员外,别怪我未提醒你,这酒楼平日里招待的客人都有些非富即贵,他们有的豪掷千金,只为口腹之欲,可有的…却宁愿不顾及名声,也不愿意将钱款补清。” 要不是那些人。 他才不想将这么好的酒楼便如此拱手相让于旁人。 让人捡了个便宜。 买这酒楼花的银钱,也不过是宫中赏下来的一批日用品的价格罢了。 辞隐所谓之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 按照已经谈好的价格,辞隐让人取了银票,递给了那店铺老板。 “我信你,从此这家店铺便是我的,再也与你无任何关系。” “是,从此以后再与我无关。” 他说完这话,便笑意盈盈地拿了银票转身离开, 沈绥看着桌子上那交易,还有那老板手中的银票。 他当然是动心的,可如今眼下又不能够再次辞隐眼前,将那钱夺回来。 “员外到底与我要谈什么样的生意?自从进来后便一言不发,又是员外没有那个…我还有些要事。” “我让你走了吗?” 他甚至都不曾挪动桌椅,那双眼睛在死死的落在已经要起身的沈绥身上时。 实在是让他感受到了无比的害怕。 他立马坐了下来,神色之中也有几分后怕。 “是我太心急了。” 他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燕王身旁的侍卫若真动起手来,谁能打得过他。 “这个酒楼,是我家主子送你的,从此,你就是这酒楼的主人。” “这酒楼…是给我买的?” 沈绥有些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这酒楼可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地界。 若是他转手将这地契一卖,就算是…会贱卖几分,但他也是实打实的,在其中赚了不少钱。 沈绥并不相信他们主仆能有这样好的心思。 “你那日已经见过我家主人,自然应该知道我家主人的身份,主人说了,只要你…” 他盯着眼前的男人。 “少往苏小姐那边跑上两趟,你想要什么,主人都可以满足你,但是如果你非要作死,那也就别怪我家主人成全你。” 沈绥原本去讨好苏喜。 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苏喜手中的那三瓜两枣。 是因为他回去过后,特意在京城之中游走许久。 才确定了那日同她一起出现在苏喜院中的二人身份。 一个虽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可却是刚刚被接回来,甚是受宠。 一个是丞相府的少爷,所以早些年因私事离家,可却始终都是张家的继承人。 这二人的身份。 只要他一直扒着苏喜不放。 他们为了转变苏喜的目光,便只能一味的拿钱砸他。 到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贬低。 他面上不显,可那手却碰上了那合同。 果然在合同那一栏,写的是燕王的名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辞隐站了起来,似是有几分担心的回了句。 “你最好乖乖的去做你的生意,少碰你不该碰的人,不然…小心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警告落在男人的耳朵里。 却不过仅仅只是被他当做了过堂风。 沈绥此刻早就已经被眼前巨大的富贵迷了双眼。 脑海之中闪过的也是往后自己成为了人上人。 至于苏喜。 已然变成了自己身后追着他跑的痴情女子。 一字一句全都是央求着他能给自己未来。 “好,我都答应。” 见这事情办得完美,辞隐也直接转身离开。 而雅阁之中,只剩下沈绥疯狂的笑意。 江家。 江卧云看着桌子上面被送进来的饭菜,眼眸之中闪过几分不满。 他此刻很想得到苏喜的信息。 可却被这楼阁之中拦了下来。 “你自己好好思量!到底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第122章 无缘无故的指责 众目睽睽之下。 父亲责问的声音犹如还在耳边。 那日所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传到了江家长辈的耳朵里。 原本众星捧月的他,最终还是被人拽到了那祠堂之中。 正中央站着的,正是父亲第几个家中长辈。 他们的目光落在江卧云身上,都满是恨铁不成钢。 尤其是父亲。 他眼眸之中满是失望,落在江卧云身上,更带着几分还未说出口的责怪。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拍着手走上前来,语气中也忍不住的埋怨。 “从前,你因为那些小事闹了脾气,许久都不肯回来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我还以为你换了脾气,还想着…为你在殿前某个差事,” 以为他终于选择回来。 也算是将内心当中之前所留下的隔阂消散了不少。 可谁能想到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主张。 他低着头,并没有跪在地上。 他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背,迎着面前几人那责怪的目光。 “我想要做什么,似乎好像与父亲根本毫无关系,父亲始终对当年之事不闻不问,如今还想着…要如何操控我?” 旧时的夫妻感情,儿女情分,贝塔早就抛之脑后。 如今为了江家的未来。 他甚至不惜再次出言威胁于他。 “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管如何,你都是我江家嫡长,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有的是本事能让你在朝中平步青云。” 在朝中受以重任。 在陛下面前得脸。 不仅与他,于江家,也是百年不遇的好事。 可惜他如今实在是辨不清眼下的局。 “我…不愿意。” 他盯着父亲,盯着那些冠冕堂皇的长辈。 他们的嘴里向来都以家族大任为己身责任。 可实则个个不过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父亲今日之所以劝我,让我放弃那位,究竟是害怕我与燕王相争,殃及池鱼,让家中因为我而承担燕王怒火,还是真担心…我会因此而前途尽毁?” 面对他的质问。 素来装作十分在意他的父亲却有几分回避。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面前这人解释自己如今心中所想。 可面临这些。 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根本不愿再与之计较。 “当初我搬去那处,便与父亲和诸位叔伯说过,从此以后诸位是诸位,我是我。” 他不想与这些虚伪之人往来。 更不想与这些狐假虎威之辈相谋。 “你…” 父亲被气的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看着他那仍旧倔强的样子,怒骂道。 “你这个不孝子,在祖宗面前敢说这样的话,还不赶紧跪下向祖宗们道歉。” 他只是执拗的看着那上位者。 却始终不曾后退半步。 他恨极了面前之人,也恨极了这姜家的虚伪。 那和苑,是这整个江家,如今眼下最为干净的地方。 “我没做错事。” 他淡定如初。 与面前的男人不同。 可是他…这更加饶不过眼前的他。 “好,你有魄力,有胆子,根本就不畏惧燕王势力,也根本不畏惧天子怒意,可我江家不行。” 江卧云孑然一身。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是江家却不能够如此。 这满族荣耀,是绝不能够因一人而被毁的干干净净。 “你不是说来都觉得自己高傲吗?好啊…那就滚回你自己的和苑,我倒要看看,不依靠着江家,你能在这京城闯出什么样的名声。” 自那之后。 江卧云几乎半被软禁在和苑。 好在此处与江家正院相隔甚远。 也可躲得开那些人的算计筹谋。 窗外闪过人影,很快玄黎便落在了他身侧不远处。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曾用膳,就算是同老爷生气,公子也不该伤害自己的身子。” “我在等你。” 他抬眸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人身上。 “苏喜如何了?” 他走不出这囚牢。 但却担心着囚牢外的女子日子如何。 “苏小姐日子如旧,就是…那位姓沈的还在纠缠。” 他那日只是一味的想从燕王的手中夺回苏喜。 却忘记沈绥。 那个阴魂不散的废物为何会出现在京城之中。 “他为何会出现在京城?以他手里的那点钱,别说是在京城待这么多天,就算是在路上…怕是都能被饿死。” 一个为人如此难堪之辈。 又怎堪能与他共体。 江卧云还是讨厌他能够与苏喜接触。 “听说是那位燕王带进京城的,就是不知阎王将人带进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为了促进他们夫妇二人,从而讨好苏喜。 还是为了… 这些都是后话。 江卧云却有些坐不住。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出府一趟?” 他担心这苏喜。 更害怕他不在,陆观棋和沈绥会对苏喜不利。 “家主怒火未消,甚至差点停了和苑的一应用度,公子若是在此时…怕是会惹得家主更加怒意。” 他下意识的开口,想让他先避其锋芒。 “他?我什么都不做,只要待在他眼前,他怕是便要心中一直有着怒火。” 他们父子早就已经水火不容。 就算是什么都不做。 他也绝对不会以为江卧云是个好人。 而江卧云也不想再顾及这江家,顾及着父亲,让自己再度失去能够拥有的东西。 “大不了就像从前,再搬出去就是。” 他从未享受过这丞相府里的任何优待。 从前是母亲与姐姐一手将他扛起。 而后,虽然江家接管了他,可除了那繁重的学业,和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规矩,他从未学过些什么有用的技能。 “不管公子要去哪,属下都愿陪同公子,绝对不会让公子孤影难知。” 他拍了拍玄黎的肩膀。 天色刚蒙蒙亮。 江卧云趁着和苑附近并无旁人,便三两下翻出了丞相府的院门。 当站在苏喜的院门时。 他却有几分脱力。 那日实在太过紧张,又害怕燕王真的将人夺去,所以他还未做好准备,并出现在了苏喜的面前。 江卧云根本就不知道苏喜到底愿不愿意他插足进苏喜的生活里。 他有些踌躇,几次想要敲响房门却未果。 第123章 他的偏爱如常 江卧云不知该如何向苏喜解释自己的身份? 若是苏喜知道他是当今丞相之子。 那他们之前的相处是否就会荡然无存。 他讨厌自己身为丞相儿子的身份。 也不想因此而高人一等。 所以他不想让苏喜误会他。 就在他还想着该如何与苏喜说清楚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苏喜没有看清门口站着的人,还以为又是沈绥。 “你真是没完没了的纠缠…我跟你说过没有,我不喜欢你。” 苏喜的语气中满是无奈,等到看到面前之人是谁时,却又有一时尴尬。 “你怎么来了?” 苏喜眼中闪过惊讶,从未想过他会涉及于此处。 “我…” 他有几分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向苏喜解释自己的身份。 过了半晌,江卧云才似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我来看看你在此处生活的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这小院被人收拾得干净,看得出来,苏喜是真的将这座房子当做了自己的家。 苏喜还未回答,便听见其他几处的房屋有人起身的动静。 “先进来再说吧。” 自己这房门口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男人。 每次的男人又不相同。 这巷头巷尾早就已经传遍了。 苏喜虽然不在意。 但是那一日她已经知晓面前的男人绝对不会是那乡野村夫。 此刻也在为了江卧云的声名着想。 “嗯。” 苏喜给他让了位置,而他也没有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这里的布置和当时苏喜在村庄时的那间小院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还是要分一分,那便是此处的屋子,并非是由水泥所砌,院中的地方也比那间小屋多了许多。 “这小院…我自己闲来无事随便收拾的,有一些简陋,你莫要觉得…” 江卧云倒不觉得有什么。 反而走进屋内,坐了下来。 他四处打量着此处,实在觉得,虽然仅仅只是这小小院落,但是却比自己家的大宅子更显得有几分让人心安。 “我…不是故意向你隐瞒我自己的身份,只是那时我心如死灰,根本不想再…回到这处牢笼之中,我…” 他显得拘谨的很,面对面前人,举止之间也略带着几分尴尬。 苏喜帮着江卧云倒了杯茶水放在桌上。 其实不管眼前的人身份如何都好。 总归并不是苏喜所在意的人。 “没关系,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知道你并非是什么普通之人,再说…你之前住着的那宅子,还有你后来出资建造的那宅子,都不算是普通人家能够住得起的。” 那样的费用。 苏喜虽然看似占尽了好处,但实则也给了他不少优惠。 但是他那眼睛都一眨不眨,按照数目付钱的样子,足以让人知晓眼前之人并非是那般简单。 “我没有想过骗你。” 他开口向苏喜解释,实在是从未想过。 苏喜点了点头。 他当初可根本没心思花费在苏喜的身上。 所以只能说…他懒得向无关之人解释自己的身份。 “放心,我和江公子不过是合作关系,承蒙江公子不弃,要是往后还有赚大钱的机会,能够与我共享就是最好。” 苏喜先入为主的将男人当做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然而,江卧云想要得到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合作伙伴的身份。 他有些难堪。 苏喜走了那么久,连封书信都不曾有。 而他就像个望妻石一般守候着那间小屋。 原本想着再度重见,获得的应该是苏喜的喜不胜收,却怎么都没想过,竟然只是如此平静的回答。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想要同我说的?比如说…” 他殷勤的目光落在苏喜的身上。 苏喜接到了暗示,可下一秒说出口的话,却让他十分失望。 “嗯…难不成你现在手上就有合作项目给我?放心,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和你的合作之中。” 他彻底觉得绝望之至。 从前只觉得眼前之人水土不进。 但是现在更觉得苏喜她就是装傻充愣。 江卧云心中很是不满,坐在了椅子上,下意识的问。 “听说最近沈绥出现在了京城之中,而且跟你纠缠不清,需不需要我帮你把人解决了?” 解决… 苏喜为什么觉得好像自己点头,下一秒他恨不得直接摁死沈绥。 不管怎样,都不能轻易闹出人命来。 “虽然他总是上门叨扰,确实让人心生烦闷,但毕竟他也是沈槐序的爹,我就算是不满,也只能够忍之再忍。” “你在顾及些什么?会觉得我是说如果你觉得他烦,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吧?” 面对质问,苏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的意思是…” 这倒真的是误会了。 他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想到在她的眼中,江卧云会是个如此残酷之辈。 “我又不是燕王,我可没办法,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真的能够只手遮天,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替你出面去警告他一二,让他收敛几分罢了。” 他颇有些无奈。 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误认为是杀人魔。 苏喜将这话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确实有几分错的离谱。 但眼下又不能否认。 “警告,我也同他说过几次,他最近来的确实有些不像之前那么密,或许他也知道我对他的厌烦了吧。” 自己能够做的事情,苏喜自然懒得假手于人。 更何况面对于沈绥这种小人。 如果苏喜不能够自己出面,将其解决。 就只能够日复一日的去承受他那毫无任何收敛的骚扰。 “若是他后面再来敢骚扰你,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苏喜知道面前的男人没有撒谎。 苏喜点头,又装作狗腿子般,“那就多谢我们江公子了。” 他看着面前嬉笑如常的女人,内科沉寂许久的心又再次跳动了起来。 他喜欢她。 这是如今板上钉钉的事。 “不用客气,在这京城之中,无论何时你都可以向我求援,我会保护好你。” 第124章 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面前的男人的笑容太过真实。 让苏玺差点便陷入其中。 苏喜连忙晃了晃脑袋,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日瞧着即使面对着陆观棋你也稍不逊色,我还不曾问过你究竟是谁家的公子哥?” “我出生于丞相府,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子。” 丞相府! 听说当今天子素来万事皆倚仗丞相。 而那朝堂之上,丞相的权势高于百官。 怪不得他身为丞相之子,能够毫无顾虑的与刚刚受了君王恩宠的陆观棋剑拔弩张。 “京城之中时常流传江家之事,我也听了不少闲言,江丞相这一生为国捐躯,大半人生耗费在政治之上,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 他冷哼一声。 为了握紧手中管制之权,他自然要竭尽全力,费尽心思,只为了博得君王恩宠。 可是这个家。 他的夫人和女儿。 甚至是他,江卧云。 都被他抛之脑后,不管不顾。 “我这个父亲自我有记忆以来,确实手握重权,他时常缩在书房之中处理各种事物,不见任何外人,也正是因此,没有其他妾室,也没有其他儿郎。” 只有他这么一个嫡生子。 只可惜。 他注定是要与父亲背道而驰之辈, “那不挺好,你母亲也不必与你父亲的那些妾室争宠,而你也不必为了能够顺利的继承家中财产,而与其他的兄弟们相争。” 苏喜还记得曾经看到过的那些狗血小说。 里面总是男主有着各种兄弟与之相争。 父亲又素来偏宠小妾。 江卧云嘴角的嘲讽之意更是。 要是这府中有了姬妾,有了庶出,或许母亲与姐姐,也不会落得那么悲痛的下场。 “我倒宁愿他有。” 苏喜有些不解,这怎么还有…想让自家老子给自己娶小娘的儿子。 江卧云的目光落在苏喜身上,却带着几分赤裸裸的示弱。 “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待上几日,放心…我可以给你支付住宿费和饭钱,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可以…” 苏喜有些为难,但却也替他指了指那间比较小的屋子。 “这个院子没有太多屋舍,我和沈槐序各占了一间,如今就只剩下那间有点小,被我当做暂时存放些零碎物件的屋子,怕是会委屈了你。” 那间屋子又朝南,实在是闷热的厉害。 苏喜不愿意住在那,沈槐序也是一样。 苏喜便将那屋子当作了杂物间,将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放入其中。 此刻若是他想要居住,还要好好先收拾一番才是。 “我…只要有一张床能让我安睡就好,至于其他的都无妨。” 提到床。 苏喜更是有些尴尬。 “那间屋子原本确实有张床,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实在是有些…我就直接砍了当了柴烧,所以现在…可能只有个木板子。” 苏喜耸了耸肩。 她从未想过这间小院会有陌生人来留宿。 所以从根本上便解决了一切。 可现在眼下,苏喜却没想到江卧云会选择留下来。 这可是目前为止苏喜能够接受到的最大金主。 苏喜不想给他心中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可是此刻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 “要不然这样,我现在立刻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现打一张床出来,顺便我再帮你买一床干净的被褥。” 苏喜犹记得江卧云是有洁癖在身。 怕是苏喜的东西,他根本就用不惯。 他蹙了蹙眉,实在没想到,苏喜那间小屋子里面竟然如此草率。 但是既然打算留了下来,他就不能够让苏喜觉得自己无中生有。 他强忍着自己内心的那份不适。 “没事,毕竟现在我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人,只要能够…有一个地方让我休息,至于其他,我也不强求些什么。” 既然本人都没有说什么不瞒。 苏喜便也没再说什么。 “那我再去买一床新的被褥。” 这床只能够委屈他,但是新的被褥还是可以给他安排。 却没想到江卧云。用刚刚苏喜说过的话,拒绝了苏喜。 “你刚不是说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你和别的男人…你若是现在出去购买新的被褥,让那些长舌妇看见了你该如何解释?难不成要说…是你想盖吗?” 苏喜和沈槐序的被褥,几乎全都是隔壁的婆婆拿来的被褥。 虽然花样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却还算干净。 苏喜在末世过得粗糙,所以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谢过了婆婆之后便都留了下来。 可是那种被褥,想来出生在丞相府这种地方的江卧云是怎么都没办法承受的。 “话虽然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之前来京城的时候,几乎身无分文,所以东西都是能凑合的凑合,如今家中的这几床被褥,还是前些日子从婆婆那讨来的,都是些旧被褥,我怕你盖不惯。” 原本以为江卧云能够听得懂苏喜言语之中的暗喻。 可他却开口。 “你都没拿过来给我瞧过,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那挑三拣四之人,我一定接受不了。” 他心中想着。 既然如今已经认定了苏喜,那往后的日子也绝不可能一直一帆风顺。 与其要处处让苏喜迁就于他。 不如是他自己慢慢成长,也能够让苏喜知晓,他并非是真正的那般纨绔子弟。 苏喜虽然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了他留宿的条件。 但是事实上却想着让他知难而退。 可眼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怎么撵都撵不走。 苏喜略觉得有几分头疼,但却也耐着性子开口,“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我拿过来你瞧瞧看,如果实在不行,你也别为难自己。” 苏喜转过身去,走到自己的屋子给他拿被褥。 可嘴里却嘟囔着。 “好好的丞相府不住,莫名其妙的…非得来住我这,真是富家子弟,毛病得很。” 【你真是愚笨的很!你真看不出一点他喜欢你吗?他就是想留在你身旁,省着让其他那两个率先闯入你的心房,】 “别瞎说,我只对他的钱有占有欲,对他可没有。” 第125章 一起干家务 这可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金主。 苏喜可不想得罪他太多。 再说不过是留宿而已,他自己都不挑这些,那苏喜又何必杞人忧天。 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了几床被子,又特意拿了个小被,随后便走出房间。 她就看见刚刚还坐在那喝茶的江卧云,如今已经拉开了那间杂物室的房门。 “我来吧…” 苏喜快步走上前去,怎么能够让金主自己收拾房间。 江卧云只是愣在了原地,根本没有听清苏喜在说些什么。 他之前知道杂物间的环境一定会凌乱不堪。 但实在没有办法和面前这个满屋都是杂物,并且地面上的灰几乎有着厚厚一层的灰尘联系在一起。 甚至靠近窗边,还有几盆还未凝结的皂液。 这和垃圾场有什么区别。 甚至他隐隐约约都能闻见屋子里面因为许久不曾打开房门通风而产生的那股子难闻的霉味。 苏喜也明显看见了他眼眸处的那份不悦。 可是她自己非要留宿在这儿,又不是苏喜强迫他。 “我刚刚就和你说了,这屋子的环境确实有些不太适合人住,要不你还是回丞相府…你和他毕竟是父子,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苏喜的话,却只是撬动了眼前男人的心。 他越发的觉得一定要竭尽自己的全力将苏喜带离这里。 她并不应该生活在如此脏乱差的环境当中。 江卧云的沉默不语,让苏喜的内心也越发煎熬了起来。 “说真的,我这儿的环境确实太差,你要不还…” 苏喜以为刚刚他没有听见自己的说话,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可得到的却是他否认的回答。 “杂物间而已,脏乱差一点不是很正常,收拾收拾就好了,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让我留宿在这里。” 他扭过头,询问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苏喜身上。 将问题重新抛给了苏喜。 苏喜自然绝不可能主动提出。 “怎么可能!” 苏喜拔高了声音,似乎这样就能够掩盖住自己心里的那份虚心。 “我就是担心你在此处住又住不好,吃又吃不好,到时候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丞相府再找上门来让我负责,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喜装作一副只是害怕的模样。 “放心,丞相府的人不会轻易找我,他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他说着就开始动手处理杂物间里的东西。 杂物间确实有些凌乱,苏喜看了看那些还算干净的被褥,先率先将它们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随后卷起了手腕上的衣物,也陪着他一起收拾了起来。 这一收拾,便时间瞬间到了午后。 直到外出的沈槐序学习归来。 沈槐序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江卧云。 那双眼睛里面满是警惕。 “苏喜,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面对小孩子的质问,苏喜根本没有时间搭腔,甚至此刻她几乎已经筋疲力尽。 将最后的一点杂物挪到了阴暗处。 苏喜直接瘫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 这也太累了。 之前这些杂物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搬进去的。 苏喜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累。 但是一股脑的全都搬出来。 哪怕是有江卧云的帮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江卧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从一旁倒了杯茶水放在了她面前。 “辛苦你了,喝杯茶水歇一歇。” 苏喜看了看他,“习以为常”对接过了那杯茶水,一饮而尽。 他犹如痴汉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苏喜。 这倒让一旁站着的沈槐序心生不满,师姐走了,过来试图挡住他的目光。 “沈槐序,不要那么没有礼貌。” 一杯水让苏喜再一次原地复活。 自然也注意到了沈槐序的敌意。 “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让他住在这个家里,你让他走。” 沈槐序下了逐客令。 苏喜却毫不在乎。 面对他毫不重要的坚持,苏喜只说了一句。 “这间房子是我拿钱租的,我想让谁住就谁住,你看不惯他…你可以选择自己搬出去,刚好你爹也在京城,你像之前一样投奔你爹不就好了。” 苏喜虽然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毫不在乎。 实则内心当中却也有几分难受。 不管因为任务的原因,苏喜平日里待他如何凉薄。 可在重要的节点上,苏喜从来都没有任他随意生死。 可是他呢? 一味的觉得沈绥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迫不及待的扑进人怀里。 甚至完全忘记之前沈绥和杨氏对他所做的一切。 “我…” 他被怼的哑口无言。 此处确实并非是他所花钱居住的屋子,虽然他确实没有决定权。 看着他气急败坏,像个小孩子一般闹着脾气的离去。 苏喜没有任何感触。 “他还那么小,你就让他…会不会有些不好?” 江卧云实在是不知苏喜对他究竟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若是长辈,苏喜和他之间实在是没有血缘关系。 可若不是长辈,苏喜凭什么要将他带在身旁。 “不用管他,爱回不回,老子每天给他吃给他穿,也没委屈了他。” 苏喜才不想管他。 目光落在杂物间中,如今已经处理干净的地方。 苏喜再次扶着桌子站起身来,从一旁的墙角处拽来了个三两块长木板。 “我去帮你把床铺了,到时候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他的身形实在过于纤细。 苏喜原本只是想拿两块木板拼接,但是目测却好像容不下他那大长腿。 所以便选择了三块。 好不容易铺完,苏喜叫他进来试试。 江卧云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适,躺在了那张床上,好在…三块木板的长度,至少能够让他伸直了腿。 “果然,还是得三块木板才行。” 他隐隐约约在这些被褥之上闻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味道。 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烦闷。 可再触及到苏喜那番神色,他又变得高兴。 “很舒服,谢谢你愿意为我费心。” “这算什么!” 苏喜用手当作扇子,扇了扇风。 “不过你要在我这住多久,时间久的话我还是得…” 第126章 不谈情,只谈钱 苏喜所想的是并不能够委屈了自己的金主。 便想问问江卧云到底要在此处住上多久。 若是时间确实有些过长。 她自然要将事情准备妥当。 可落在江卧云的心上,却是满满的苏喜舍不得他。 “那就要看你了,看你这个房主…愿不愿意让我住在这里。” 他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又学着刚刚苏喜的样子。 “这可是我用钱租的地方,爱住不住!” 苏喜被他那样子逗笑,随后同他说。 “你和他怎么能一样,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只是想说,如今这环境确实有些简陋,你若是想住得久,我就帮你多留意留意,看看能不能稍微改善一点。” 要是想要改善。 江卧云自己就可以。 当然不必劳烦苏喜。 “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再为此事而分心,而且如果我自己睡得不舒服的话,我自己也会想办法扭转的。” 见状,苏喜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苏喜其实不太擅做饭。 但是至少吃不死人。 而且,脑子里有系统帮忙,就算是不算很好吃,也绝对不会让人食不下咽。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可以。” “行,那我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食材。” 苏西说着便去了厨房。 而此刻在她脑海之中的系统跳来跳去。 【说好的来拯救疯批儿子呢?我怎么感觉你要谈上恋爱了!不行,你知不知道我们小序很可怜的,你不要和他往来,快去安慰安慰我们蹲坐在门口的小序。】 沈槐序受到苏喜的谩骂之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就在门口。 他知道一向并非是苏喜看重他。 只是他没有来的像个狗皮膏药一般贴上去。 可是他们之间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苏喜今天怎么能说出那么多让他心中难过的话。 “真讨厌,苏喜,真讨厌。” 沈槐序扔着手中的石头,可眼睛却控制不住的飘向门口,期盼着能够在那处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是一切却不曾如他愿。 因为此刻的苏喜,正在忙着在房间之中准备吃食。 “他爱回不回,人家自己有爹,又不非得指望我一个。”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们小序只是太想拥有一个爹爹了,所以他才无法和沈绥断了关系,但是!这不也可以变相的证明他还是有牵挂的人的。】 只要有牵挂的人,有感情的输出,就不怕没有弱点,也不怕它彻底变得黑化。 “他的牵挂的人是他爹,那你应该去找他爹,让他爹去净化他,反正我什么事都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他自己非要黑化,那我也管不了。” 看着面前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的苏喜。 系统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别啊!你要是不把这件事情做完的话,到时候平面崩塌,我们都得死,你不会…真的就这么打算,随着他爱怎么样就怎样了吧。】 苏喜耸了耸肩,将手上的青菜扔进了一旁的盆里。 随后点了点头。 “你让我把他送去学堂学习,我也送去了,你让我给他吃喝,我也给了,你几次三番让我救他性命,我也救了。” 甚至还暗戳戳的被他学去了不少自己身上的本事。 剩下的路原本就应该他自己走,而非是一直依靠他这个“母亲”。 系统只觉得天要塌了。 【那你呢?不会真的打算要去谈恋爱了吧啊!苏喜,男人是靠不住的!】 苏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她现在选择的并不是爱情。 而是能够值得依靠的金钱。 无论是江卧云还是陆观棋。 苏喜通通不选。 “放心,我脑子里除了赚钱就是赚钱,根本没有其他的想法,所以,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他们有任何感情拉扯。” 得到了苏喜的回答,系统悬着的心也将放了下来。 门外。 沈绥终于忙完了一日的行程,抽的开空前来想见见苏西和沈槐序。 却瞧见小小的人就那样站在门口。 眼眸之中似是好像刚刚哭过。 他颇有些担心,是不是苏西又受到了旁人的欺辱。 沈绥连忙走上前去,半蹲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沈槐序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苏喜呢,是不是又有人来刁难苏喜了?” 沈槐序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再看见沈绥时,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光明。 可很快又陷入了黑暗。 因为他找上门来,仍旧是为了讨好苏喜。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面前的男人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阿爹。 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高高的将他捧起,用那憨厚老实的身躯扛起他去看这天。 他对面前人的尊敬与崇拜也早已消失不见。 之所以愿意还和他纠缠在一起。 不过是想利用他,能够吸引一些苏喜的注意力。 当然苏喜也能够将那些心思分一半给沈槐序。 “苏喜…苏喜…她不要我了,爹爹,我知道错了,你帮我向苏喜道歉,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好不好?” 沈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见苏喜并没有发生意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伸出手将人抱了起来。 “好!阿爹帮你一起去求情。” 他说着便抱着人走进了房中。 可眼前的一幕却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 苏喜和江卧云他们二人坐在桌前。 桌子上面的菜虽然有些单调,但是却足以饱腹。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有说有笑。 实在是让人瞧了,添了几分羡慕。 “苏喜。” 二人的谈话原本很是高兴。 可一转身却没想到看到了那让人不高兴的主。 苏喜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江卧云站起身来,将苏喜完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 他很讨厌沈绥。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苏喜不会彻底的放弃在村庄里的一切,而选择前往京城。 他也不必为了追寻苏喜,再次重新回到了京城,又不得不出现在丞相府。 “我…我来送小序回来。” 他将沈槐序拽了出来。 “你刚刚不还和爹爹说,你要跟苏喜道歉吗?” 第127章 分分抚养费 沈槐序默不作声,甚至想要将他自己的小小身躯再次藏于那成年男子的身后。 苏喜不想与他计较。 甚至此刻苏喜的内心是高兴的。 江卧云刚刚提出了几个建议。 虽然眼下没有办法彻底实施。 但是如果真的按照他所想去做生意,能赚到的钱绝非是小数。 甚至到时苏喜都有可能在这京城真正的发家致富,成为称霸一方的商业王者。 苏喜扯了扯江卧云的袖子。 “没事,你先坐下吃饭。” 苏喜是有些害怕他和沈绥两个人动起手来。 毕竟…这实在有些难看。 江卧云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沈绥,但却也听着苏喜的话坐了下来。 苏喜看着瘪着嘴,始终不肯道歉的沈槐序。 目光又平移到沈绥的那张脸上。 沈槐序其实同他长得并不算相似,反而更像他早亡的那个夫人。 所以苏喜对沈槐序谈不上厌恶有加。 可是美美他们父子俩站在一起的时候。 苏喜又控制不住的想要为难沈槐序。 “你今天既然来了,那有些事我们也敞开天窗说亮话。” 苏喜站直了身。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只可惜他实在与我并非是同一条心,所以我想着如今既然你也留在了京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不如你将孩子带回去,自己教养如何。” 苏喜再次提出想要人将沈槐序带走。 “你让我带孩子。” 沈绥声音里满是惊讶,而后却又嫌弃的与沈槐序保持了些距离。 “这孩子从小到大便一直跟着你,我可实在不了解他的性格,要真和他待在一起,我怕是一天能被他气死。” 他连试都不想试,就直接否认。 那眼中的厌恶和不满,恨不得直接将苏喜吞噬。 “他是你儿子。” 苏喜看着他,这是怎么都没办法泯灭的真相。 可却也是眼前人怎么都不愿意承认的。 “他是我儿子没错,可是他从小跟在你身旁生活,他跟你才是最亲近的,和我这个父亲实在是亲近不起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想要靠近苏喜,可又被面前的人拦住了去路。 “有话你就站在那说,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靠的那么近,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吗?” 沈绥心里有气,但此刻在面前男人的压迫之下,却又不敢大肆发泄。 只好胆小懦弱的往后退了两步。 “苏喜,你都帮我将人养了这么大,你们之间也应该是有情分的,所以…你能不能就先……” 苏喜看着面前丝毫不要脸的他。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往家里拿一分钱。 甚至如今还想道德绑架。 “我从前帮你养人,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些情分可在,可现在我对你…没有半分感觉。” 若是从前的苏喜,或许还真以为只要这孩子在,就有办法能够将人拴在自己身旁。 可现在的她,却不会了。 “沈绥,我们已经和离了,按照律法,这个孩子是属于你和你前夫人所生,与我无关,我完全可以将人扔至荒野,随他生死。” 要不是被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捆绑。 苏喜才不想管沈槐序的生死。 今天既然沈绥再度登门。 那就把所有的话全都讲清楚。 “要么你将人带走,往后…她变成什么样子与我无关,我们两清,要么从现在开始,他的所有费用你来出。” 沈绥没想到苏喜张口便是又要上了“抚养费”。 “你知道我没钱…” 沈绥想要像从前一样装穷躲过。 但却被眼前的苏喜一眼就看得通透。 “别装傻,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营生?我也有所耳闻,那酒楼挺赚钱的吧,至少你一天的收入能抵得上我一个月。” 苏喜又不傻。 这孩子总不能所有的一切全都依靠她。 被人点名,沈绥明显看似有几分心虚。 “总之,要么你现在负责他所有生活,要么你拿钱,你选一个吧。” 沈槐序站在原地。 虽然此刻的他觉得面前的苏喜是沉浸在了金钱之中。 但却又觉得苏喜说的没错。 沈绥将她扔给了苏喜这么多年。 没有半分银两。 这若是放在别的后娘身上,或许他早就已经被饿死冻死。 更别说…如今还能有学上。 “爹。” 他扯了扯沈绥的衣袖。 沈绥看着他,心里虽觉得他不过是个拖油瓶,实在是不想管他,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好爹爹的样子。 “你说的…倒确实也不错,不如这样,我拿钱,孩子你继续帮我养着,有什么事,也还希望你能够替我出。” 果然他宁愿拿钱,也不想将人接回去。 苏喜倒也无所谓。 “我都行,那这份钱,你打算拿多少?” “三…三十两?” 沈绥原本只是想出三两,但又害怕太少,再引起苏喜的不满,所以便只能添了个单位。 “行,一个月三十两,月初按时把钱交过来。” 什么一个月?! 明明是一年! 沈绥刚想开口辩解,却见人板上钉钉,丝毫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苏喜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打算继续吃饭。 可面前的男人却毫无任何想要离去的神色。 “你还有事?我可就做了一点饭,没打算留你吃饭。” 他看着与苏喜同桌而食的江卧云。 心里满是嫉妒,双手狠狠握作成拳。 凭什么?? 凭什么他会是那个特待。 而他…却只能够被苏喜甩冷脸子。 甚至还百般针对。 明明苏喜应该是他的新娘,应该是他的夫人,更应该是她孩子的娘。 “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将手上从酒店带过来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 “这几道菜是酒店里的客户反映很好吃的几道,我就想着拿来给你尝尝,放心,里面没毒。” 他说完便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苏喜却连看都没看那饭盒一眼。 将桌子上的饭菜吃光之后,苏喜去了后厨洗碗。 江卧云看着一直站在那处的沈槐序。 “杵在那干什么,你不饿?正好你爹拿来的,你吃了吧,别到时候饿出来个好歹,还得花钱治病。” 第128章 他们可不敢动 江卧云有些敌意的看着面前的沈槐序。 毕竟刚刚他们父子不曾踏入这院中时。 苏喜和他有说有笑。 二人之间那些隔阂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尤其是谈起以后职业生涯时。 苏喜更是满脑子的稀奇古怪的想法。 这倒是,让他实为想要更加了解苏喜。 可就在这时,不速之客打断了这份美好。 苏喜也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 不再像刚刚时那般温柔。 他看着面前的人,声音里带着极度的不满。 沈槐序走了过来,在那饭盒被打开的瞬间,香气涌入了鼻尖。 他已经饿了一整个下午。 此刻饥肠辘辘。 这股子的香气,更是让他忍不住的将眼睛瞟向那餐盒之中。 里面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更是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能够提出跟沈绥要抚养费的事情,要是万一最后你们两个和好了,那岂不是很糟!】 “我不会和他和好。” 【你别把话说的那么死,你看他现在对你也很好,而且你们还有沈槐序。】 系统喋喋不休的试图让她改变想法。 “好在哪里?好在…时隔很久未见,只知道拿些剩菜剩饭打发我?” 他出现在苏喜家门口的时间,酒楼的后厨早就已经停火。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饭菜说不定是哪个客人没有吃完或者不要了的。 苏喜可不会将这些当做人情。 【你怎么这么固执!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要再这样下去,我看黑化的未必是沈槐序,反而是你。】 面前的苏喜早就已经与刚穿越过来的苏喜不同。 甚至系统都已经看不懂苏喜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喜也懒得与系统争辩。 或许是沉浸在对话之中,苏喜并没有注意到江卧云。 刚洗完碗转过身来要归置的时候,正好差点撞入她怀里。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也不吱个声,给我吓一跳。” “我刚刚明明同你说话了,我还叫了你名字,是你自己没听见,难不成还要怪我?” 他那副样子让人看了实在是心疼。 苏喜也觉得自己不是人。 “当然不是!” 苏喜连忙向其解释。 “我刚刚在弄水,水声有点太大了,我并没有听见你喊我,怎么了?” 江卧云很认真的看着她。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看沈槐序那副很饿的样子,所以就将沈先生带过来的餐食给了他,我想着问问你,毕竟那是沈先生给你的。” 苏喜根本看不上这些小恩小惠。 所以面对他的问答,苏喜毫不在乎。 “他想吃就吃,不吃就扔掉。” —— 当天夜里。 江卧云坐在床上,思绪却是回想着今日里和苏喜呆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他们之间并没有因为分离而有任何过于生疏的举动。 反而平添了很多默契。 苏喜今天对沈绥父子的态度。也让他心中感觉爽快。 她如此这般不喜欢他们父子。 那么就说明他有的是机会可以趁虚而入。 只是眼下,要稍微掩盖一下属于他的目的。 “苏喜,你一定会是我的。” 眼眸低垂,他却仍旧将人的身影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夜幕将至。 四处已经归于平静。 玄黎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丞相府的人在找我?” “家主并未发现您离开,只是属下担心您是否能够在此处睡的安稳,所以特来看上一看。” 他深知江卧云的习惯,也知这里的环境绝不可能让他安歇。 他厌恶的看了看床上的那些被褥。 “脏,很臭。”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 “那我明日来帮您换被褥!还是现在?” 他想要换掉这些,但是一想到这些全都是苏喜拿给他的。 他又难免有一些舍不得。 “算了,不换了,就这样放着吧。” 他忍着又重新坐在了床上。 玄黎只略觉得有几分无语。 面前的主子怎么越发变得有几分“恋爱脑”。 “江家那边,你着重好好看看那几个…平日里并不安分的长辈,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时候该撺掇着彼此动手了。” “是,属下一定死盯他们。” 如今他重新回到了京城之中。 重新成为了江家的嫡长子。 而往后江家的一切。 都要再度成为江卧云的助力, 就连那个与自己之间关系淡漠的父亲,也会竭尽全力托举他成为一代栋梁。 可有些人却会越发耐不住性子了。 这些年他不在京城。 而他们依靠着父亲,早就已经发家致富不说,甚至背地里不知道经营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物件。 而他一回京,足以让他们犹如惊弓之鸟。 “要不要属下在这院子周围也布置一些防护,若是那些人逼急了,知道您此时寄居于此,定然会对小院下手,到时候不管是您还是苏小姐都容易…” 玄黎想的周到,那些人若是动起手来,是绝不可能注重人物关系。 他却摇了摇头。 “我会保护好苏喜,更何况那群狼崽子可没本事感动苏喜。” 这一进还得拜陆观棋。 他是陛下眼前如今最受宠的皇子。 更是传递了陛下所有希望的皇子。 而他看中了苏喜。 不管苏喜究竟是何身份,也不管如今天子如何阻拦。 那燕王可是板上钉钉看上了苏喜。 这皇亲国戚看上的女子,不管是何身份,就从来没有弄不到手的。 也就是说,他们若是敢向苏喜伸手,那便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 陆观棋绝对不可能冷眼旁观。 到时候便是狼虎相争,而他只需坐井观天。 “属下明白了。” —— 江卧云登堂入室,志杰搬进了苏喜的家中的事情很快便传的人人皆知。 婆婆再来给苏喜送东西时,瞧见了那长相极佳的男人,也终是忍不住问上几句。 “这是…从哪儿来的汉子,婆婆,我可是听着这巷里巷外说了不少,你难不成真的是…” 之前传的,不过是说苏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惯会勾引旁人。 可自从他们几个身着华衣而过,又有了新的传闻。 “苏喜是某个贵族公子养在此处的小夫人。” 第129章 消失已久的他 这种传言,婆婆虽然极度不想相信。 可是现在眼下,苏喜身旁又住下了这么个男子。 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 苏喜看着他在为自己挑水。 “只是旧时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婆婆,我真的没有骗你,再说我要真是如那几个人说的一样,是谁家的小夫人,还是要因为钱的缘故去买一个如此不雅的宅子。” 这宅子可是全家都死了的。 就算是过了几年,也会有人因此而嫌晦气, 更别说苏喜住进来时,这屋子踩死了人不过半年。 甚至,就连这屋内的人气都还没散个干净。 婆婆也有些为难。 “婆婆是了解你的,可是这周围的人…说起话来惯不会注重你的,你啊,还是得为自己的名声着想。” 苏喜看着为自己而担心的婆婆,心里暖意直流。 “婆婆放心吧。” —— 又过了几日。 陆观棋身上的伤终究好的差不多了,他才敢上门去找苏喜。 虽然之前已经听人回禀过,可是眼下看着住在苏喜家中的江卧云。 他心中却还是有几分难受。 凭什么他能登场入室。 “你怎么消失了这么久?” 苏喜看着他,他那张脸血色全无,从前总是站的极其绷直的身躯,如今也有几分佝偻。 一看便好像是重伤未愈。 “没什么,就是被一些吴竹青要的事情拦住了手脚,所以才没及时来见你…你不会因此而与我生气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瞧瞧你说的,真是的!” 苏喜只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但看着他那副样子,似乎也不想明说。 江卧云却故意开口。 “燕王如此也是燕王自己活该,以陛下那样的人,为何将你召回京城,你自己心里清楚,又何必去招惹自己本不该招惹的人。” 他看着面前的人,二人之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 不是。 苏喜伸出手,隔开了他们二人的距离。 可却不小心碰触到了陆观棋的伤口, 只见他突然吃透,往后退了两步,神色之中都带着几分痛到极致。 “我的手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能直接把你…还是说我碰到你伤口了?” 苏喜有些紧张。 原本想着他既然是受了陛下恩宠的燕王,怎么都不会受到太重的责罚。 却忘了天家的尊严,无论是谁,也绝不可能轻易便可以与之争锋。 “我…我没事。” 他伸出手拒绝了苏喜的靠近。 缓了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不过是些许小伤,我已经养的差不多了。” 即使他如此说,苏喜却不相信。 毕竟她额头上的那些冷汗,却是实实在在的出卖了他。 “你绝不是…只受了些轻伤,陛下…到底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苏西很是担心他。 可这份担心,落在身后的江卧云身上,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苏喜。” 他小声叫着她的名字。 “他是陛下的儿子,就算是,会受到陛下的责怪,也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你没必要如此担心…而且……” 他还在找理由,想要安抚苏喜。 可苏喜所有的注意力早就已经挪到了男子身上。 “你把衣服脱下来,让我替你瞧瞧身上的伤。” 这话倒让面前的两个人都有些愣神。 “不…不用了。” 陆观棋虽然心中雀跃,但却也顾着男女大防。 只要知道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那么就算被那万恶的天子打死。 陆观棋也心中不悔。 苏喜没有意识到这异性之别。 反而只是想着知道他的伤的有多重。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且我这有些自制的药粉,或许会对你身上的伤十分管用。” 苏喜说着便想伸手去脱陆观棋的衣服。 毕竟之前他受伤昏迷之时。 苏喜也并不是没有看见过他的身体。 可后者却犹如过电了一般,又往后退了两步。 “我们俩…再怎么说也有异性之别,你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好,要不…你让江兄给我看。” 苏喜还是执拗。 陆观棋知道若是今日,这伤口不露于人。 苏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江卧云也连忙点头称是,“我帮着他处理。” 苏喜看着他二人,虽然有些不悦,但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也好,那你帮他吧。” 苏喜说着便将自己之前研制出来的药粉递给了他。 二人去了江卧云住着的那间杂物房。 他只是扯了个凳子给陆观棋。 “把衣服脱了,坐在椅子上,别弄脏我的床。” 陆观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本王回京的时间不长,所以…也不太了解京中之人,但却听说这丞相府的少爷自幼时起便洁癖慎重,就连自己用过的东西也很少,会有二次重复利用,更别说别人的…”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床上,铺着的那几个垫子上。 “可这床上的垫子,一看就不是使用过一次,怎么…丞相府的公子这是转了性?” “我如何,用不着你管,反而是你自己,身上这伤差点要了你半条命,还没好全就往苏喜这跑,真不怕皇帝要了苏喜的命。” 他所在乎的是苏喜。 所以不想让苏喜涉及到任何危险的事情之中。 “本王自会保护好苏喜,就不劳烦丞相府的公子哥来担心,反而是…听说丞相最近想要为你订婚啊。” “订婚?订什么婚?” 他蹙了蹙眉,这种事家里从未同他说过,他根本就不知道。 也不知陆观棋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闲言碎语。 “这就奇怪了。丞相府这几日邀请了不少府上有未婚小姐的大人入府商谈,本王还以为江公子好事将近,本王也能讨杯喜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如今心悦苏喜,自然绝不可能接受与旁人纠缠。 他那个爹,又在自作主张的为他而做事。 “不管是谁家小姐,我并不曾倾心于她,便绝不可能让那人站着我正妻的身份,我会同我父亲说清楚。” “最好是,毕竟本王也十分喜欢苏喜,若是你不要,本王可再不会松手。” 第130章 同样的身不由己 陆观棋对于苏喜一直都是势在必得。 就算是有当今天子的阻拦,他也绝对不会轻易便低下头颅。 在听说丞相府在为他寻找适龄的女子成婚时,他心中满是欢喜。 只要确定了他的婚事。 江卧云和苏喜,二人之间就算真的郎情妾意,最后也不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却没想到这不过都是江家长辈的行迹。 而他毫不知晓。 “放心,苏喜是我看上的人,除非我死了,不然这辈子别人都别想从我的手里将人抢走。” 他对自己的所有物速来占有欲极强。 别说是陆观棋。 就算是当今天子。 他也绝对不会有半分退让之心。 “是吗!那我等着江公子愿意为了苏喜而违背家中长辈,只是不知这一次若是在与江家起了争执,江公子会不会彻底沦为江家的弃棋。” 虽然当年之事并未亲身体验。 但他却也听说了那一年的江家。 他心中确实佩服当日为了自己母母亲与姐姐讨得公道,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他。 但是却也心痛。 那毕竟是他的妻子与女儿。 为何丞相从始至终都能够淡然处之,甚至当做一切事情都从未发生过。 此等事情若是轮到陆观棋。 他绝对无法冷眼旁观。 二人说话之间,陆观棋已经将自己外头的衣服脱了下来。 那露出的后背皮肤上无一处好的地方。 就连胸前也还有几处伤口,不曾修养好。 他身上的伤不仅仅只有鞭打的痕迹。 还有其他…… 甚至有个别的就连江卧云都不曾见过那刑具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来你这个燕王…也只是表面风光,实则内里却也不过是天子的发泄物罢了。” 这么重的伤口,若不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到底谁还敢如此对他。 陆观棋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是丞相府公子,你应该知晓他为何会将这一切荣宠关于我身,说到底…不过是要我成为他人的磨刀石罢了。” 京城里的一切繁华,自是容易误了他人眼。 京中如今现存的几位皇子。 除了那位成王,要么事先不成气候的,要么便是还未成年,终究管不了朝中之事。 而成王。 身后不仅有母族庇护,更有着国舅相帮。 他自幼便是极其优秀之人。 可天子却不满足于眼下的他。 天子想要磨练成王,那么自然要在宫中安排一个对照组。 这才能够让成王有些危机。 “你好歹也是他儿子,他就这么冷性,为了那位成王,连你的生命都不顾?” 天子冷漠。 天家更是疏远亲情。 他感受到自己后背的伤口处有了些冰冷的感觉。 是江卧云将苏喜研制的那些药粉涂在了他伤口处。 “别告诉她,我怕她会害怕。” 陆观棋刚被人从宫中接回来时。 那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几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他从未来见过苏喜的原因。 可是他真的有些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煎熬。 终究还是踏足了此处。 “你可以把苏喜交给我,在我的庇护之下,苏轼一定会过得更加自在。” “不。” 曾经生活在最底层的陆观棋,经历过比这更多的磨难。 这些皮肉之苦于他而言,不过是日常。 苏喜就像是那生命当中的光,让他总是为自己活下去而找到了理由。 “苏喜待在你我二人身旁,区别很大吗?江家那些人应该不会一直放任你在外,你上面可有着父亲和那些长辈,你可曾想过该如何与他们解释你与苏喜之间的关系。” 他是磨刀石。 所以自然不需要任何感情。 天子只需要他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可是他可以利用如今自己手上的权去保护好苏喜,也让苏喜有一个该有的好生活。 但是江卧云呢? 丞相府只有他一个嫡子。 说到底轻易是绝对不会彻底放弃他的。 还有他家中的那些叔父。 “陛下如今年迈,终究不似以往,朝中诸事,皆由丞相代理,可是他疑心已起,丞相早晚都会告示归家,那时就只能是你扛起丞相府门楣。” 就算是江卧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最后也绝对没有办法去扭转这一切。 “到时候,你与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一个,两个。 不过都是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而苏喜终将会被他们所迫。 “我…” 事实摆在眼前,江卧云心中就算有万千想法,此刻也无力反驳。 “我想好了……苏喜她很喜欢做生意,那既然这样,就让她好好做她的生意。” 让苏喜去追寻属于自己的梦想。 这样苏喜也会高兴。 也自不会落在这天家的争斗之中。 “你要放手了?” 陆观棋之前可是为了苏喜,就连当今天子都可以抵抗。 可如今却又想要放手。 他心中暗自觉得面前的人并非是个真男儿。 “我不会放手。” 他的眼眸之中满是执拗。 陆观棋从小到大,这是唯一一个他想要的人。 “只是我想走第三条路而已。” —— 江卧云安生的日子并没有过了多久。 他看着找上门来,几乎将整个小院占得满满的家族中。 他只觉得头疼不已。 好在今日苏喜早早的便说有事走了出去。 不然他还不知该如何向苏喜解释。 “人是他替我见的,婚是他替我定的,门当户对是他选的,怎么,有本事他也替我成婚啊?” 江卧云扭过头去,连个目光都懒得看眼前之人。 “小公子,您就别闹脾气了,大人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您啊,也得体谅大人。” “我体谅他?” 他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管家。 “我离府多日,你们可曾派人细细找过,没有!连个询问都没有,反而如今这些事全都定了,你们才想着找我这个主子回去。” 他无论如何也都绝对不会遇难,连姓名都不知的女子成婚。 “你回去告诉他,我没心思成婚,我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成婚,他若是想借助那人的势力稳固江家,他自己娶了做小。” 第131章 忍了又忍的表白 少年的脸上还可以见年少时的张狂。 他丝毫不将眼前的几人放在心上。 那眼眸之中,更带着几分挑衅。 江卧云站直了身,目光扫过了每个人。 这队伍之中全都是内院负责洒扫之辈。 根本没有半分武艺。 若是他此刻遇袭,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好他。 “我知道你之所以能够找得到我,是因为玄黎,你回去告诉老头子,他要是敢伤害玄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玄黎是与他唯一最为亲近之辈。 如果他死在丞相的手上。 江卧云这辈子都不会再认他为自己的父亲。 “小公子,您因为当年的事情与大人怄气多年,又一向沉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之中,何必再去计较,不如还是先做一做…自己该做的事。” 什么事该做的?什么事不该做的? 江卧云能够感觉得到面前人的压迫。 此刻的她,眉眼之中都带着几分压制。 毕竟也是跟随在丞相身旁多年的管家。 就算是一个小小的下人,如今也绝不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只可惜,她一向最讨厌别人欺负他。 远处的阳光一寸一寸的被收拢。 苏喜归家的时辰越发的近了。 江卧云也不想再与面前之人纠缠。 “你回去告诉他,我—绝—不—会—去—成—亲。” 言毕,他便下了逐客令。 那些人一开始还不想离开,却被他活生生的打了一顿。 晚间。 江卧云和苏喜二人坐在廊下谈话。 “今天陆观棋带我去看了个铺子,我觉得不错,而且那块人流量也很多,我想在那处做个生意。” “那很好啊!你不是说很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挣钱吗?如今眼下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苏喜看着眼前的江卧云。 “我听婆婆说,今天下午的时候有人来过家里,一行人有些凶神恶煞,是你的仇人,还是…” “是江家的人,我…” “所以你要回去了吗?” 苏喜感知一向灵敏。 这几日他虽然住在自己这,可每逢夜半,总会有一黑衣人闯入院中,随后去了他那间杂物房。 想来应该是在与他传递丞相府之中的消息。 “我不会走的,只要…” 他想一直陪伴在苏喜身旁。 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将苏喜扔在此处。 “其实那日你与陆观棋的对话,我多多少少还是听见了几句。” “你站在门外?” 苏喜颔首。 她当日只是想起来没有为他们二人准备清洗伤口的清水。 便特意调了温水送去,却怎么也没想到在门口听见了他们二人议论这种事。 “我和他都不想让你因为我们二人的身份而背负些不该背负的事情,希望你能…” 江卧云背对着苏喜。 她从未想过自己当日的那些话,早就已经落在了苏喜的耳朵里。 “你和他都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而我也有,更何况我是你们两个如密友,自然我会祝福你们。” 仅仅只是亲密的朋友? 江卧云紧紧的握住拳头。 他很想撕破那层窗户纸,也很想问问眼前之人,在她的眼中,他真的就只是普通朋友。 他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荷包,放在了苏喜的手中。 “我没什么可送你的,这荷包里的钱就当是我为你的新店添了些股份,你先拿着用。” “我其实并不缺钱…” 苏喜只是觉得自己若是一时拿出太多的钱来,难免会招摇过市。 到时候还不知会引来什么样的祸事。 所以之前攒下的那些银钱,全都被苏喜存了起来。 原本想着这次开店,就将那些银钱全都拿出来。 “苏喜,我想和你有点关系,哪怕仅仅只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 他需要这个关系来用于安慰自己。 也希望苏喜能够明白,他不想和她之间再无交流。 苏喜叹了口气。 “我无心于男女之事,所以…不管你,我二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你我只能是普通朋友,绝不可能…” 他伸手堵住了苏喜的嘴。 “来日方长,何必如此着急便下了决定。” 苏喜叹了口气,原本还想在劝。 可门外却响起了他人敲门的声音。 苏喜的小院门,只是个临时用木头做的,此刻被拍的嗡嗡作响。 苏喜有些害怕的看向他。 “别担心,有我在。” 苏喜点了点头,刚想走上前去解开门锁。 可那小木门却被人从外面直接一脚踹开。 木门应声而碎,跌落在土地上。 而门外站着的是那冷着脸的丞相。 他身旁全都是装备齐全的穿着军甲的军士。 这副阵仗,可比之前的陆观棋的更显眼。 江卧云在看见来人时,立马伸出手,将苏喜保护在了身后。 “你要干什么?” 他冷漠的目光触及到丞相的身上。 丞相看着他这副十分抵抗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老子是你爹,你瞧瞧你这样子,是一个儿子该对爹的态度吗?”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怒气,直射着江卧云和苏喜。 “你回京也有些时日,在外头玩够了,就早些回家,省着引起些流言蜚语,让人听着便烦闷。” “家?我哪还有家?自从我母亲与姐姐死了那一日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他拒绝着眼前人,更不想再回到那行尸走肉的大院之中。 “小云,你从小到大从不会让我失望,你是整个江家小辈里最好的,也是我最想传播衣钵之人,乖,听话,跟阿爹回家。” 他耐着性子,似乎在哄着一个孩子般。 只可惜,这一招在江卧云的眼前根本毫无作用。 “若是从前,我或许还会上当,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绝不可能再上当。” 他往后退了两步,又将苏喜一直挡在自己身后。 “想让我回去成婚,是绝不可能的事,苏喜,是我心中所爱之人,是我此生唯一想要与之成婚之人,至于其他人,我只会厌倦痛恨。” 他终究是将自己心中所隐藏的那些话讲了出来。 苏喜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那挺立的背影,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132章 以死相逼 一时之间,场中安静如斯。 丞相看着面前与自己相似的男人。 他忽略自己的儿女夫人许久。 如今想要关心,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处开始。 他想挽回江卧云,可面前的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哪里能配得上你!” 他怒斥着。 在来之前。 他也曾听管家说他与苏喜二人之间的感情。 原本想着苏喜这种出身卑贱之辈。 若是他实在喜欢,等到夫人过门之后,纳为妾室也无不可。 可谁能想到。 苏喜竟然是个已经成过婚的妇人。 甚至身旁还跟着个孩子。 这样的人如何能够入得了丞相府。 这若是被他的仇敌知晓,那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江卧云!” 他喊着他的名字,“喜欢归喜欢,她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让她进入丞相府的。” 这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我这辈子,不管喜欢什么,爱上什么,你都要干涉,如今就连…也是一样,就是因为你如此,阿娘和姐姐才会有那么一遭磨难。” 他的控制欲实在太强。 他强迫着自己身旁的每个人都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过活。 要不然母亲与姐姐也不会死。 再度提及已经逝去的丞相府夫人和小姐。 丞相府的脸黑的犹如锅底一般。 “你确定,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是吗?” 他没有回答,可手上的举动却出卖了他真正的想法。 “很好。” 丞相双眼瞪着他,随后冷漠的发令,“玄甲卫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大少爷带回江家。” “是。” 看着围上来的玄甲卫,他知道自己保护不了苏喜。 “你先回房间,在我没有…去找你之前,不管是谁都不要开门。” 苏喜实在已经被这架势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作为一个父亲。 面对江卧云不愿意同他归家的举动,会直接动用军士。 “我…我不想走,我留下来。” 江卧云抓着她的手。 “苏喜,我刚刚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我喜欢你,尤其是和你分离的这段时间,我越发的觉得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伸出手摸了摸苏喜的脸颊。 那双眼眸之中也带着无比的温和。 他喜欢她。 是那种想要终生只与她一人携手的喜欢。 “但是眼下…我不能给你一个结果,但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你先回房,好不好?” 苏喜不知道怎么了。 面对他的热情表白,苏喜此刻乱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下意识的点头,随后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亲眼看见苏喜彻底走进了房间。 江卧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对视着那些已经围上来的玄甲卫。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过来,阿爹绝不会为难你。” 这些玄甲卫,都是天子近卫,若真是闹起来,这院子都会被拆的干干净净。 “如果你不伤害苏喜,我可以考虑和你回去。” 他知道自己没有胜算。 他之所以拖延,只是想给苏西找个机会,让苏喜先行回房。 丞相危险的目光落在那关着的门上。 “你应该知道,我若是有心,你既逃不出让我带回家中的命,而她…我也有百种方式将其弄死。” 丞相若不是不想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闹得极僵。 他早就已经动手了。 还需要再等着? 江卧云低着头,突然他从腰间扯出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间。 “因为当年这事,我离京多时,想来家中也有多种怨言,父亲承受之下也应该有些力不从心,如今…我若是死在这,明日外间接会传言丞相逼死亲子,到时候…” 且先不说朝堂上该如何论? 江家内部就够他喝一壶的。 “我那几个还盼着我出人头地,好让他们坐吃山空的叔父,应该首当其冲,想要来找父亲要个结果吧。” 那几个叔父犹如蚂蝗一般,恨不得将江家当做自己的血包。 可以供他们一辈子吸附。 几个小辈之中。 能够有朝一日让江家更加辉煌腾达的。 便只有江卧云。 当初也是,他们想着让他离开几年,稍微休养生息。 待到所有记忆全都消散的那一刻。 江卧云自可以解开心结,他们又可以回到从前那般互相扶持时的模样。 可那件事从始至终都落在了他心头。 他这一生都绝不可能轻易忘记。 如今回来,也仅仅只是为了苏喜。 可是那些恨意却一直隐藏在心上。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他们的冷眼旁观。 “别。” 丞相立马让那玄甲卫停了手。 他是自己唯一的独子。 不管如何他都无法亲自去面对独子即将顽固的真相。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碰苏喜,你乖乖的把匕首放下来可好。” 他们二人之间终究要有一人有所妥协。 从前是丞相,今日还是丞相。 苏喜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声音。 只是久久都不曾听见打斗的声音。 终于壮着胆子推开门走出去时,门外却丝毫不见人影。 好在地面上也并无打斗的痕迹。 看起来应该是江卧云被丞相说服,他跟着丞相回去了。 也好。 他不在这里,苏喜就不用再度思考他所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分真? 苏喜坐在了刚刚他们二人坐在的那地面之上。 似乎身旁还有他存在的温热。 可是如今人早已消散。 “走都要走了,还要说那些莫名两可的话,撩人心弦,真是…” 苏喜搂了搂自己,略有几分冰冷的身躯。 “江卧云,我讨厌你。” 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已经动了心的自己。 还是真的讨厌他。 接连几日。 苏喜觉得浑身疲惫不堪,便也没有在街上摆摊。 甚至就连饭菜都是婆婆做什么便吃什么。 婆婆瞧着之前与苏喜一同进出的男人再度离开。 而苏喜那副难受的样子,似乎像是被人抛弃。 她便拉着沈槐序小声说,“阿娘在外受了人委屈,你可千万别再闹,要不然你阿娘定然会情绪崩溃,说不定哪日上吊走了,到时候就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 第133章 他的未婚妻找上门 沈槐序并不懂他们成年人的欢喜。 他只知道自己讨厌的人终于离开。 他心中欢喜非常。 而面对苏喜的不同寻常。 也只是以为苏喜有些不习惯他的消失。 根本就没有想到苏喜与他之间似乎好像已经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感情。 江卧云离去的第五日。 苏喜也几乎消沉了五日。 婆婆见她终于愿意走出房门,悬着的心也放下。 “这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更何况他那样的公子哥,绝不可能是与我们这些人能有结果的,阿喜,婆婆之前就劝过你,让你莫要当真。” 苏喜抬起头看向婆婆,一眼便瞧出她眼中的那几分担心。 苏喜故作轻松。 “婆婆,你不会以为我这几日是因为他离开的缘故,所以才有几分消沉?” 她虽不作声,但却也给了苏喜回应。 “不是,是前几日夜间有些贪凉,在外面待的久了,吹冷风吹的有些重,所以…才难受的紧。” “原来是生病了。” 婆婆连忙走了过去,用手试探了一下苏喜额头上的温度。 还好,如今已经恢复正常。 “你这丫头,生病了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好替你去请个大夫,就这般自己熬过来,真是…” “请大夫不还得花钱吗?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病,稍稍多睡一会,自然会好吧。” 她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的,未免也实在是…… 婆婆虽操尽了心,但是一切都希望苏喜会越来越好。 苏喜收拾了下东西,便想着去之前和陆观棋一起盘下的铺子看上一看。 那铺子是他选的。 至于经营些什么,苏醒还没有做好决定。 这京城之中,那些最基本的洁净皂也只能够卖给穷苦人家。 那些富人家,可有的是本事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市场。 就算是在里面添加了几分香气。 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能卖出去…但也不会赚太多钱。 而且制作过程太过繁杂,也容易断了供给。 苏喜还是决定自己要寻找个新的路数。 只是这条街繁华的太过。 几乎普通的生意如今都有人做了。 苏喜就算是能做,也很难精益求精,更很难超脱。 此刻愁的她像个苦瓜。 坐在如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店。 苏喜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之中。 自然没瞧见店门口站着的那人。 “请问你是苏喜苏小姐吗?”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苏喜抬起头,却瞧见面前站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看起来还是年轻。 那皮肤吹弹可破,身躯更是娇小有形。 那双手更是洁净纯白,倒是与苏喜有着很大的区别。 苏喜确定她绝不会认识这么一个美人。 “我是苏喜,可我似乎好像与你并不相识,不知道你寻我有何贵干?” 她听见苏喜承认,便快步走了进来。 门口有人守着,自然也无人敢往店中看。 “我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那女子的面相看起来应是温婉和谐。 可说起话来却是好像步步不曾相让。 “我是从三品骠骑将军家独女沈栩晚,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应该? 不应该。 “原来是沈小姐,可我不过是一届平民,而且…素来与京中高官毫无往来,我还真是不曾听过沈小姐的名讳。” “你…” 她在京中也是有名的。 父亲虽是骠骑将军,可却也是在战场上立过战功,回到京城,受到陛下嘉奖过。 而她自幼便是熟读诗书,也算是这京城的才女一列。 可面前这人却丝毫不曾听过她的名讳。 “沈小姐不必纠结于我是否听过你的名,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来寻我可有何贵干?我这个人素来粗鲁,最不喜欢的便是话中有话,你有话便直说。” 苏喜在看着面前人如此高傲的样子时。 便突然明白。 面前的这位沈小姐或许是与陆观棋和江卧云有关。 说不定是他们两人的红颜知己。 “既然你问,那我便告诉你,我是丞相亲自为他而定下的未婚妻,我们两家已经过了庚贴,合了八字,我若是你…就不该再这样纠缠他人未过门的夫婿了。” 丞相定下的未婚妻。 那就是江卧云了。 “原来是江公子的未婚妻,沈小姐放心,我对江公子并无什么私心,反而倒是对他兜里的银钱有私心。” “果然,商人重利,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那既然如此,你说个数目,我替他给了你,就当是买了你们这段露水情缘。” 好一个…买断。 可惜苏喜不吃这一套。 “我和江公子并没有什么…若是我真接受了沈小姐的钱,怕是外头不知道该如何议论我与他。” 沈翊晚今日原本想着以最快速度解决。 却没想到面前的女人,此刻还要摆个谱。 “苏小姐,我同他婚期将近,我与他都是出身高门之人,富贵人家最讲究颜面,我不希望他在京中会有如此这般会让人轻易误会的案底,还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一个未婚妻的担忧。” 她往前走了几步,拉过了苏喜的手。 “只要你愿意,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京城,离开他,不要再回来。” 她满脸恳求。 似乎苏喜是真的破坏了她的家庭。 苏喜原本是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也不想与他们过多纠缠。 可眼下自己似乎好像真成了那破坏他人感情的坏女人。 这就是苏喜所不能忍的。 “我与江卧云从无半分私情,我若是拿了你给我的钱,那便是承认了,我是破坏你们之间感情的第三者,所以这钱我不会收。” 再度被拒绝。 那位面色姣好的女子,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不过,我会如你的愿离开京城,但只是因为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无论是陆观棋,还是江卧云。 他们两个与自己的纠缠,只会让三个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痛苦。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既不用钱,还能解决此事。 沈翊晚心里自然高兴非常。 “苏小姐最好说话算数,既然打算离开京城,那就早些上路。” 第134章 终究不同路 沈翊晚话里话外,都是催促着苏喜早些离去的意思。 苏喜也没有惯着。 “该离开时,我自然会离开,不用你催我。” 苏喜原本就有些不知对江卧云的感情, 心中这段时间也一直很是凌乱。 而如今眼下面对于面前人的针对。 苏喜更是想要将自己藏起来。 不想再去面对这些是是非非。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自然转身离去。 苏喜坐在这儿刚刚装修好,却还不曾实行在店中许久。 苏喜曾经不仅仅只在江卧云面前,说过自己的追求。 陆观棋也知道苏喜所求。 可如今所有的求皆成了一滩死水。 梦中的那片美好,最终终究化作了虚无。 苏喜最后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此处。 “这京城虽然繁华,可终究并非是我的容身之所,早知如此,不如当初周不来了这京城。” 如此走马观花一场,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苏喜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看着这间一点又一点的被自己填满的小院。 心里虽然十分满足,但此刻却满是不舍。 “早知道…就不用那么用心的装潢,如今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坐在树下的摇椅上。 突然想起那个自己还不曾为其正名的小孟。 “你死的可怜,我原本想着等我在此处站稳了脚跟之后,定然会想法子为你声讨,一定要那些害你致死的人,付出代价,可惜…我站不住脚了。” 苏喜想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如今眼下却没有那么多机会能够再去做。 “不过在我走之前,我能够为你做的便是将这屋子再好好打扫一番,我会将你的事告诉给陆观棋,希望他能为你查明真相。” 苏喜说完便站起身,自顾自的给自己打油加气。 “没关系,不就是从头开始吗?反正换个地方也好,这京城虽然繁华,但是人心都太脏了,你不适合生活在这。” 【你真的要走?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也在为你们的感情而付出,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在反驳,江家才派了那么一个…】 苏喜站在原地。 “你应该也瞧见了那位沈小姐。” 【所以呢?】 系统反问着苏喜,不明白为何见过那个小姐之后,苏喜的心似乎好像动摇了。 “我这个人性格不好,做起事情来也不像那些大族小姐般滴水不漏,而且…我确实做不好一个偌大府邸的主母。” 苏喜和那人站在一起。 两个人的气质便是很难能够相比较。 苏西身上是直来直往的笨拙劲。 而那位小姐却是通达事里的事故。 往后,这样的人陪伴在江卧云的身边,才是对他有所助力。 至于她。 一个商人。 一个河狸又带着一个娃的女人。 除了会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忍受折辱,便再无其他作用。 【别啊!你都还没问过他,怎么知道他更偏向于沈家那位小姐,而非是你,说不定…】 系统好不容易有点磕他们二人的cp。 却没想到刚开始就be。 系统想要撮合他们二人,也不想让苏喜这般可怜。 可是苏喜却毫不在意。 甚至对这段感情早就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般期许。 “算了吧,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所以我本来就不应该对这段感情期许太多。” 苏醒终究不想再为这段感情耗费太多时间。 “我将家里的房子收拾一下,晚一点的时候去趟房牙那里。” 苏喜收拾着这个家里所有属于自己的痕迹。 直到那间小杂物屋。 虽然人走了,但是苏喜一直都没有收拾。 房间里的一切还是江卧云在的时候的摆设。 “早知道…当初不管怎样,都给你弄个比较合适的床了。” 苏喜其实是知道,就算是自己拼过的床板,对于他来讲都有些不太舒适。 他身为丞相府的公子。 就算是离开了丞相府。 在那个远离京城繁华的乡村之中,所居住的屋子也并非是普通的装潢。 后来托付苏喜建造的那间小院子,更是。 所有的用料都是极好的。 苏喜看得出了江卧云是绝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那个人。 可他为了能够睡在这里,宁愿委屈了自己,宁愿遭受这些罪过。 或许就是这其中没有这么多波波澜澜。 苏西可能会答应他的喜欢。 他们之间可能真的到最后会修成正果,让众生羡慕。 可现在一切都是可能。 苏喜娶了当初在牙行租这个房子的所有手续,又去找了当初的那个牙人。 “你这…你当初可是同我说好了签订日子的,这才住不了多久,你就要搬,我看你实诚,才同你说了这屋子的事,你之前还说你要攒钱买下来,可你现在……” 那牙人神色明显有些不满。 原本已经到手了的钱,若是苏喜退了房,就还得再退回去。 他忙活了一场,最后确实连半分钱都没拿到。 苏喜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确实有些过了。 可这么一走,或许此生都绝不会再回京城。 那房子就算租着也不用。 反而倒是浪费钱财。 面前的牙人神色不满,苏喜提了好几个意见都被拒绝。 “我的苏小姐,苏姑奶奶,算我求求你了,这价格我已经给的你很公正了,而且……我还给了你不少优惠,本来就是亏钱的买卖,你要是再退了,那我岂不是亏了钱,还没谈成生意?” 苏喜也知道面前的牙人是真的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我若是还在京城,这间屋子无论如何我都会住下去,可我临时出了事,要离开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只能退租,要不这个样子,你看看扣除你亏的钱,还能返我多少,有多少算多少。” 那牙人听了这话更是不满。 里里外外挑了不少麻烦,最后定了个价。 那返还的金钱还没有苏喜租这房子的十分之一。 “你自己考虑清楚,这房子你要继续租也就罢了,你要是不租,那我能还给你的钱就只有这些,你自己不觉得亏,那我就帮你办手续,到时候别再哭着说亏你的钱。” 第135章 纠结之下,选择留下 这十分之一… 这也太少了些。 苏喜几乎算是将整个租金全都赔了进去。 再加上那屋子添置那些东西和装潢也花了不少钱。 里里外外几乎折了几十两银子。 “就真的不能再…” 苏喜还想挣扎一下,可那牙人直接转身去照顾其他的客人。 明显是谈都不想再谈。 苏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杯清水。 此刻还在思量着退房的事。 房子若是退了,苏喜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自己要挪去何处。 所以也就是说…到时也是颠沛流离。 可若是不退。 苏喜这么一走,若是从此再也不回京城,这屋子便是白费。 可是… 苏喜有些烦躁,将头发都弄得有些零乱。 牙行有些吵闹,苏喜当然没有听见人群当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直到那人寻到了眼前。 他看着面前一脸纠结的苏喜,气喘吁吁的坐在她身侧。 “又发生什么了?我今日刚离宫,就听底下的人说,你见过那位沈家小姐了,匆匆忙忙的赶过来,果然你要走。” 苏喜低着头,咬着嘴唇。 “陆观棋,那位沈家小姐,是不是真如其所言,诗京中比较…” “沈小姐的出身确实很不错,之前成王也曾向陛下求娶,只是那位沈小姐不愿,陛下看在骠骑将军的身上,便也没有过多责难。” 能在陛下面前都得脸的人。 怎么可能只是普通之辈呢? 这京城之中的贵家女子可与他们却是天壤之别。 “我从前只觉得…那些个京城女子自幼便养在深宫,不过都是花瓶,能有什么厉害的,直到看到沈小姐。” 沈小姐的气质是苏喜怎么学都学不过来的。 还有一点,那位沈小姐,看似什么话都没说,可失踪却把自己的态度表明的干干净净。 她并不怕苏喜和江卧云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也不怕这场婚姻最后,江卧云一定要将苏西插进他们二人之间。 她说。 你若是为了江卧云着想。 她从未表达过自己对这段感情的不满。 甚至根本不在乎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究竟是谁先谁后。 只是说苏喜要不要为他考虑。 要,就做出牺牲。 不要,那苏喜尽管留下来,到时候千夫所指,受尽冷眼,就都是苏喜强求而来。 不得不说,这手段实在高明。 苏喜若是真与他没有关系。 那往后自然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只要有关,苏醒自然绝不可能亲眼瞧着他遭受众人指责。 那苏喜便只能够远走,只求他一切太平。 “你少听他们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他们个个自幼便被家中长辈教导着,那些话听起来让人便觉得不适,我只问你一句,你真打算离开京城吗?你难道忘了,我答应你的店铺才刚刚装好。” 苏喜当然并不想离开。 毕竟这里还有不曾展开的一切梦想。 但是速写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让江卧云再次陷入危机。 “我当然不想…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让别人受尽委屈,更何况他已经为我忤逆了他父亲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发生。” 苏喜此刻确实有些婆婆妈妈。 但或许是因为心中的感触,又或许是真的被他所感动。 苏喜真的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危机。 他伸手拍了拍苏喜的肩膀。 “苏喜,不如你来我府上做幕僚吧?” 苏喜没想过他会提到这个,此刻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京城。 可他却越发的想要将自己留下。 之前他那番明显,苏喜如今也终于感悟到,或许从一开始他也喜欢自己。 苏喜并不想一直纠缠于两个男人之间。 所以此刻,苏喜犹豫了。 “苏喜,为什么要因为别人而牺牲属于你自己的梦想,你难道忘了你自己的追求吗?” 那些她曾经畅谈过无数次的美梦。 真的要因为江卧云,就当一切都不复存在过吗? 苏喜低下了头,她确实不能就这样牺牲属于自己的那份梦想。 “我…我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 苏喜最后还是决定没有退掉那间屋子。 当然也没有选择去做燕王府的幕僚。 苏喜除了赚钱什么都不会,也不想去掺杂政治上面的争斗。 不过她和陆观棋签订了个合作。 苏喜所牟利的项目,前期都会有他的资助。 而后期只需要按分红给他利润,也就是变相帮他“财务管理”。 苏喜原本是想要拒绝,但他却说。 “这些钱都是陛下赏的,原本就不属于我,倒不如让他钱生钱,就算有朝一日,我到头来被陛下抄家,好歹还有些家底。” 苏喜知道他在朝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所以如今想要为自己有一条路,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苏喜便答应下来。 很快在京城之中,苏喜就选了几个比较能够赚钱的项目投了进去。 果然,还不过七日,苏喜就看到了回头钱。 —— 苏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完全将人忘之脑后。 以至于再次见到他时,看见他那副疲惫的身躯,心里却只有麻木。 “阿喜。” 他看样子似乎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这段时间应该也经受了许多折磨。 或者是说他自己在折磨自己。 “你莫要听沈家人胡说,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我绝不可能喜欢任何人,也绝不可能娶任何人为妻,你等等我,我已经在同父亲…” “你又同你父亲抗衡?何必呢,我值得吗?” 面对如此淡漠的她,江卧云只是觉得自己要失去了她。 他紧紧的抓着苏喜的手。 “当然,你比所有人都重要,你是我此生挚爱,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音,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的人似乎好像真的要抛弃他了。 苏喜看着他,心里自然不是没有波动。 但此刻的她,早就已经不会再耽于情爱。 而江卧云,也应该忽略一切朝前走。 “江卧云,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第136章 我从未,爱过你 眼前的一切似乎瞬间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他有些看不清苏喜脸上的神色。 江卧云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眸。 他紧紧的抓着苏喜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极为贵重的东西。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是生气了,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找你,还是因为沈家人,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卑微的求和。 只希望能够真正得到面前人的宽恕。 可苏喜却只是摇了摇头,顺便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拽了出来。 “江卧云,从始至终你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觉得我应该喜欢你,可你真正的问过我的态度了吗?甚至当日已因为我而违背你父亲的意愿,将我挡在身后,把我关在房中,你从未问过我。” 从未问过,苏喜是否也心悦江卧云。 江卧云瞬间愣在了当地。 他没有感受到苏喜的抗拒。 他以为二人应该是互相心有所属。 他以为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形成了默契。 但却没想到如今竟获得了苏喜这般的评论。 “我…你,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无情,你要是对我无情,又何必那样关注我,又何必将我留在此处。” 他实在有些不懂。 为何苏喜愿意收留他。 为何苏喜之前与他相谈甚欢。 可是现在眼前的苏喜却是如此的冷漠无情。 “收留你?关注你?” 苏喜笑出了声,似是在嘲笑眼前人的可怜。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的钱,我需要很多很多钱,你这个大脑袋金主,想当初不过是装修个屋子,多给了我将近一倍的钱,所以只要能讨好你的欢心,让我得到金钱,做些偏爱的事又怎样。” 苏喜此刻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带着伤害。 江卧云站在原地,那憔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彻底绝望的神色。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绝对不是,苏喜,你不要这样,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苏喜摇了摇头。 往后走了两步,刚好与来者相撞。 这一切都是极好的安排。 “江卧云,你也看见了,我如今已经搭上了比你更好的东风,自然根本不屑再与你纠缠,也希望往后你就当是我们一切缘分一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不。” 江卧云不肯放弃这份感情。 “陆观棋,你根本就不是喜欢她,你只是想掌控苏喜而已,你把人还给我,把人还给我。” 他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可却终究换不回眼前人的深情。 苏喜揽过了陆观棋的腰肢。 那眼眸之中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温婉不少。 “观棋,你之前总说我与江公子有私情,今日,我当着你的面与他断情,从此以后不管前尘如何,总之我与他再无后事,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冤枉我。” 他很是享受顺势将女子搂进怀中。 “是,都怪本王太过多疑,可是本王实在爱你,也实在不想与旁人分享你。” “不,” 他想要冲过来,但是却被站在不远处的辞隐控制住了手脚。 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喜在陆观棋的怀中与之调情。 江卧云情绪实在崩溃,甚至想拼尽一切闯过来。 “江卧云。” 苏喜缩在陆观棋宽大的外衣中,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在外面。 “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私情,准确来讲,你在我看来,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金主而已。 只要拿钱,他就是上帝。 至于没钱,那就只能分道扬镳。 “说到底你花的那些钱也几乎都是江家的,离开了江家,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反而燕王,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包括爱情与权势。 真相如此。 可他却不敢相信。 江卧云跪倒在路边。 远处的黑云压城,一时之间将天色变得极暗。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苏喜的脸。 想从那张冰冷的面孔之下看出隐藏的柔情。 可直到大雨落下,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和容颜。 他穿的单薄的衣服被浇透。 让江卧云彻底变成了个落汤鸡。 可眼前人,却没有半点动容。 甚至只听见陆观棋说。 “江家和沈家的人找过来了,你若是不想再变得难堪,我劝你乖乖跟人回去,别把此事闹得太大,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沈翊晚带了几人出来找人,果然在苏喜的门口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江卧云。 她来不及质问为何苏喜早早答应会搬离京城,可如今却还在京城出现。 身为贵族子弟的她。 最在乎的是颜面而非感情。 她将怀中拿着的披风,披在了男人的身上。 那上面略带着的几分体温,虽给了男子几分温度,但却暖不化他那颗冰冷的心。 粉白色的纸伞挡住了他头顶的雨水,可却挡不住他内心之中的雨水。 “云哥,你先跟我回去,今日这雨下的太大,江伯父在家中很是担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好好商量再说,莫要如此偏执。” 他推开了沈翊晚,脚步沉重的朝着苏喜走去。 可却再次被辞隐挡住了去路。 “江公子。” “江卧云。” 被推开的沈翊晚再度拽住了他的手,强行将那把折扇放到了他的手中。 随后那双沾了冰冷雨水的手,下一秒便打在了人脸上。 “江卧云,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江家独子,是如今在朝堂之上,将是一脉唯一的继承人,你如此任性,是想要得到陛下责怪,想让丞相如此年迈之躯为你承受风险吗?” 他们都是家中被寄予厚望的小辈。 从小到大都是以家族荣耀为己任。 所以此刻,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翊晚都绝对不会再放纵江卧云如此胡闹。 “跟我回去,江卧云,除非你丝毫不在乎丞相,丝毫不在乎江家这些年来为你而铺下的所有路,也丝毫不在乎…以自己的前程。” 为了一个女人,不仅害得他此生再无仕途,甚至就连害的江家也要备受骂名。 第137章 汉明月高悬不照你我 二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一个被男人搂在怀里,一个被女子拉着手。 “苏喜,你真的做好了选择。真的要…和我分开吗?” 江卧云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可得到的却是关上的房门,和毫不留情转身而去的二人。 那关上的门隔绝的不仅仅是他们二人。 还有那段好不容易才有了枝桠的感情。 他跌倒在地上,只有那冰冷的雨水,将自己的浑身浇盖。 沈翊晚再次手中执伞,那双眼中也很是清明。 “江卧云,你我之婚事,都由不得你我做主,今日就算你真的能够将苏喜带走,来日你又该如何处理她。” 江家的态度再明显不过。 无论是丞相也好,还是姜家的其他长辈也罢。 他们无法接受一个二嫁女。 尤其是还带着孩子的苏喜。 “你之前不一直都担心苏小姐脱离了你之后无人照顾,在这京城之中举目无亲,日子竟然难熬,如今苏小姐身旁已经有了旁人,你放心就是。” 虽然没有顺理成章地将苏喜赶出京城。 可如今苏喜身旁已经有了燕王作陪。 再怎么都不可能再看上江卧云。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到了那间屋子。 只是在睁眼时,感觉到头颅处无比的疼痛,和心头的麻木。 “公子醒了,暑假熬了些祛寒的姜汁,您快喝了吧。” 他看着面前的玄黎,“我昏睡了多久?” 他只听见面前的人无奈的叹息,随后开口说道,“不久,不过才几个时辰,不过丞相吩咐了,为了防止您在新婚之前再逃出去闯祸,让人封了院落。” 从此此处只有他们主仆。 直到新婚的那一日伊始,江卧云才会被人放出去。 “他怎么能这样…” 江卧云刚要站直了身,却瞬间感觉自己双腿无力,直接跌倒在地。 他慌乱的去碰触自己的双腿,却感觉到肌肉并不曾在收缩。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腿…他们对我的腿都做了些什么?” 玄黎看着他,“你不必担心,是丞相吩咐的,在每日饮食之中下了软骨散,除非你我…谁都不碰那些吃食。” 不吃不喝。 能保证不中软骨散。 可时间久了,他们也仍旧会虚弱的,连挪动脚步都没有力气。 无论如何选,他们如今都已经成为了这囚牢之中的困兽。 “真的是我的好爹爹,这些年来做事的手段还是如旧时一般,绝对不会允许这世间有任何一个人违背他的心意。” 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 “公子,要不然您就去和老爷说一句软话,这样…说不定他还能放你离开。” 江卧云是最了解父亲的人。 他既然已经做主,一定要成全这场婚事。 那在婚事彻底进行之前,他怕是绝不会再离开这里。 他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玄黎身上,有几分心疼之色。 他为了江卧云一直游走于丞相府。 上次因为他离开的缘故,丞相差点废了他一双手。 “这次连累你了,” —— 自从那日他们二人携手让江卧云离去后。 陆观棋便将苏喜接到了燕王府居住。 苏喜原本是不愿接受的。 却被他的一句“只有你搬进燕王府,才能够名正言顺,做实了你我二人之间已有感情。” 苏喜那一刻只想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所以便答应了下来。 可后知后觉,才发现以苏喜的身份又怎么能够寄居于王府之中。 但好在,这院中毒仆都还算可用。 “王爷今日朝中有事会回来晚些,特意让辞隐大人买了糕点送来,看起来王爷是真喜欢苏姑娘。” 这糕点是京城一家比较有名的铺子。 苏喜巧合之下曾经尝过他家铺子的糕点,便就此难以忘记。 袁氏这家铺子的糕点也有些难买,所以苏喜便只是记挂。 不知何时却在他面前露了这份喜好。 从那儿开始,陆观棋每日都会让人送来一份。 有时还有些新品。 苏喜知道陆观棋对苏喜的感情,绝非如表面那般简单。 而快刀斩乱麻的过程中。 苏喜也不想平添他们二人之间的误会。 是日。 夜至。 苏喜坐在院中,抬头便能看见头顶的高悬明月。 在王府的日子虽然过得极其充实。 但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苏喜此刻也很想知道江卧云在做什么? 从前他都会坐在她身旁。 二人一边赏月,一边饮酒,一边说着那些暧昧的言语。 又不知她婚礼准备的如何? 那沈家女儿是否真的如今已走进了他心中。 陆观棋从外面回来时,便瞧见了如此孤苦无依的她? 不知为何那副样子让人觉得痛苦非常。 陆观棋只想伸手打断。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如今这天气,夜里还有些凉,莫要太过贪凉,到时候受了寒。” 苏喜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目光扫视到他身上时,还带着几分迟疑。 “你怎么…” “睡不着,四处走走,瞧着你院中灯光还亮,就想来看看你是否也同本王一样睡不着。” 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搭在了苏喜的身上。 随后又自顾自的坐在了苏喜的对面。 看着桌子上的那一盅美酒。 “这明月高悬确实应该与美酒相配,但独自一人饮酒,岂不是有几分郁闷之心,不如本王陪你一起。” 他说着便想到了酒喝,却被苏西拦了下来。 “你就别喝了。省得明日早朝,又被陛下发觉,到时朝王与陛下又有理由责怪你了。” 苏喜将他所经历的事情也看在心上。 看似颇受陛下宠爱的他,实则不过是陛下手中的那枚棋。 如今眼瞅着成王虽看似处处不得陛下喜爱。 但却因为有他在的缘故而被四处磨平。 虽看似不再像之前那般在京城一家独大。 可实则这段时间他手中的势力涉及到了六部。 只待有朝一日,他彻底脱胎换骨之时。 便可以亲临六部,到时这整个天下都会是成王的。 “不过是几口酒罢了,我看你是不想让我占了你的便宜,夺了你的酒喝,所以你才会如此。” 第138章 去做你自己爱做的事 苏喜看着面前的陆观棋,有几分沉默不语。 他早已习惯每每只要一提起此事。 苏喜总是会变得沉闷些许。 不知是否是错觉,总感觉经历了江家那件事情之后,苏喜有些酗酒。 他也只能暗地里让下人少给苏喜酒。 明面上也多加劝慰了几句。 可她看起来实在不算听话。 “前几日我一直忙着,所以便也一直没同你说,沈槐序…我让人帮他调了学籍,将他送去了京城学府,那处都是些贵族子弟,师资力量自然与那小作坊不同。” 陆观棋以为,虽然苏喜之前对他确实有些苛刻。 但如今互相扶持的仍旧是他们母子。 便说明苏喜的内心之中还有着他的地位。 苏喜点了点头,并没有明问。 毕竟他确实如今分不开心来去问沈槐序。 他看着她那悲伤的背景,脑子里想了许多笑话,可讲了出来,却不能博女子一笑。 “行了。” 苏喜看着他,颇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是难过,只是…觉得很无力而已,若我不是商家之女,若我没有二嫁,会不会一切便都会有所不同,我同他之间也不会走向今日这一步。” 身份之别,真的能让人有着不一样的路。 苏喜也是在那一日的夜里。 看着即使百般被拒绝的沈翊晚一次又一次的扶起江卧云时,她才发现… 原来般配这二字。 指的不仅仅只是家世容貌。 还有人的心。 他们二人同样都出自于京城贵族。 看东西的目光自然不同。 哪里像苏喜。 从始至终在意的都是一个男人的欢喜,同她之间是否有关? 泪水下意识的流淌。 陆观棋伸出手帮着苏喜慢慢擦掉。 “不管发生什么,我会一直都在你身旁的,你不要过于妄自菲薄,你也很好,只是…这天地人间各有各的活法?” 苏喜点了点头。 “沈槐序,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些时间,我最近确实没什么精神照顾到他,但是他这个年纪正好是反复无常的时候,我怕他会因此事而感觉到…” “那孩子也是个乖巧的,你放心…我还挺喜欢他的,这段时间你只顾你自己要做的事,至于其他的都由我来。” 苏喜很感激陆观棋。 他一直陪伴在身旁。 哪怕是宫中的事物,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成王的针对,跟上她,每每都会被叫去殿前训斥一番。 可是他,却从没有半分坏脸色。 尤其是在苏喜的面前。 “成王在国舅的帮助之下,如今势力实在难以小觑,陛下用你这块磨刀石,也快将成王磨成了模样,那之后你怎么办?” 苏喜仰头看他。 似乎好像同样回到京城还没有半年之久。 面前少年的眼中的光,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而那里面色憔悴,身上也时常带着伤。 “你就不用管我了,我那么聪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就算是没了成王磨刀石的这个身份,我也是,有本事在京都站稳脚跟,反而是你…可想好了,店铺到底经营什么了?” 提到这个问题,苏喜却一时有些语塞。 她确实想不出来要开什么样的店铺。 “我是想着…这京城的贵女多,时常洗衣熏香,沐浴更衣,十分耗费时光,而女子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保证自身干净,我想…弄一些不一样的澡豆出来。” “澡豆?这东西…京城之中的各家几乎都拜托了专门的人去制作,毕竟…这也算是女子私物,很少会被拿到表面上来卖,你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 苏喜也想卖一些不一样的。 可在京城之中,生意红火的店总是要偏女子一些。 至于那些男人,确实要过得粗糙一些。 “我是这样想的,澡豆这种东西…要做就做得特别些,市面上的那些澡豆只能起到些许洁净的作用,但如果我的澡豆上带香气呢。” 苏喜在王府住着。 有时自然能看见那些下人,为了保证他身上不被汗气所染。 不仅要时常更换衣物。 甚至身着的每一件衣服都要耗费大量时间去熏香。 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你这个提议…倒也不是不好,但总觉得好像哪处有点…不过你可以先试,就算是赚不到钱,也无妨。。” 陆观棋虽然心中觉得此事不妙。 但只要是苏喜想要去做之事,一切都可以如她所愿。 “你这么纵容我,就不怕我到时候真做错了事,得罪了人,让你这位如今可不像之前身份的燕王…受到再多的责怪?” “你能闯下什么大祸事来,再说就算是你不闯祸,成王与国舅…他们就能放过我了。” 如今还得加上一个丞相府。 他在京中还真算是孤立无援。 也正是因此只能任命做了当今天子手中的那磨刀石。 可他却也不过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当今天子。 那个曾经用行动抛弃了母亲与他的人。 陆观棋怎么可能真的会与此等之人同行。 —— 次日。 成王府内。 “真是要笑死本王了,这丞相府少爷看中的人,如今养在了燕王府之内,而这丞相府…又看不上这丫头,反而扭头选了沈家,他们事情可真乱。” “这些琐事你少管,少听,把比赛交给你的事多做一做。” 国舅坐在一旁,很显然,虽然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从不议论。 “舅舅,父皇如今明显更偏颇本王,他陆观棋不过是个下贱的坯子,您何必担心?” “我自不担心,反而从他的事情上能看得出来,陛下是嘱意你当储君的。” “真的?” 成王虽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却又不敢明说。 生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不管是陛下,仍旧还记恨着他当庭顶撞,又将那商女带走的事,还是其他,总之,陛下这些时日交给他的差事可不算重要,反而已经不知被叫去殿前半是责问半是敲打的说了多少次了。” 这帝王家哪有真正的父子情。 更何况不过是个半路回家的私生子。 第139章 他被打至重伤 苏喜闲来无事,在府上也弄了些澡豆分给了下人。 反馈倒也都极好。 甚至在其中添了些薄荷汁。 在这夏日里倒也能够一时解了热汗。 某日午后。 苏喜原本还在院中同唐人讲话。 只听见前院闹哄哄的一片。 “去看看前院发生什么了?” 苏喜站起身来,说着便朝着前院走了过去。 可是远远的只瞧见陆观棋被辞隐半拖半拽的拉进了房间。 偶尔还能听见他训斥底下的人。 “都死了吗?还愣着干什么,不去给王爷寻医师。” “是。” 瞧着大家都战战兢兢,看起来似乎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苏喜也很是好奇志杰走了进去。 辞隐的目光都在陆观棋身上,虽然没看见苏喜。 “他这是怎么了?” 即使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衫,苏喜也在他的后背瞧见了血。 更别说辞隐的手上。 他原本并未想要让此事惊扰到苏喜。 而如今人却不请自来,足见她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慌乱和不知所措。 “苏小姐今日怎么在府上?不应该是去店中了吗?” 她站直了身,似乎想用那身影挡住苏喜望向他的目光。 苏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而后者似乎心虚一般,立马将沾上血的手藏在了身后。 “到底怎么回事?你若不说,那我可就挨个问了。” 陪他入宫的,不过只有那几个。 虽然苏喜没办法与辞隐撕了脸皮,但却不代表不能问底下的人。 辞隐略带些有些认命,突然跪倒在地。 “苏小姐,这一切事情都是属下自作主张,是属下去做的,请您一定不要怪罪王爷,王爷他已经受到陛下的责怪了。” “到底怎么回事?” 门外吵吵扬扬,被寻来的医师让众人推搡着进了屋子。 苏喜掩盖住了眼中的那份逼问,目光落在医师身上。 “劳烦您费些心思。” 那医师一看衣服上所沾的血迹,便知这人伤的极其深重。 更何况让处理身体上的伤,怕是还要将这些衣服剪得碎一些。 但回头一看,苏喜的装扮并非是已经成婚的妇女。 “这位姑娘,王爷身上的伤有些重,我若是要替其包扎伤口,是要褪衣的,要不您…先转头去偏院歇一歇?” 苏喜知道此处男女名声最为重要。 “也好。” 刚好可以彻彻底底的盘问一下辞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我一起,反正此处也有底下凌厉的下人管着。” “是。” 苏喜带着他一起去了偏殿,随后便让其好好思量,把事实都说出来。 “之前陛下始终都因为王爷…而心中不满,王爷却执意将您带进府上,便已遭受陛下责怪,可不知成王从何处听闻…王爷不仅收容了你,还收留了沈先生。” “这里的沈先生指的不会是…沈绥吧?” 自从上次他被江卧云赶走之后,苏喜许久不曾见他。 还以为他在京城之中混不下去,早早已经去寻了其他的路。 辞隐点了点头。 “他如今正是在王爷名下的店铺里求生,甚至王爷还给了他独自管理职权。” “他有病?” 这独自管理店铺职权。 一向都是要让身旁最为亲近的下属。 就以沈绥那副人格。 将店铺交由他管理,是不怕以后出了事吗? “王爷当初…只是不想让他再去纠缠苏小姐,所以才给了他铺子,他也算尽心,那铺子被经营的不错,王爷便没再收回。” 还记得一开始将沈绥骗入京城之中。 是为了让他…在此处身败名裂,也体验体验所经历过的一切。 但却没想到事态流转。 他反而在这京城之中拥有了一份坐吃山空的家业。 “所以因为这个?他又受了陛下责怪?” “是,而且成王在一旁添油加醋,说是…您与沈先生之所以会和离,亦是燕王的手笔。” “我同他是因为过不下去日子,所以和离,跟燕王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如此毫无凭据的事,天子也要拿来为难你家王爷吗?” 那这天子还真够昏庸无能。 只知道…一味的责怪。 “那倒也不是…是…沈先生登堂作了证,在陛下面前明明白白的说是王爷拆散了你们二人。” 呵? 果然不是个什么好人。 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让人无语。 “苏小姐,属下能看得出来王爷是对您真的有意,但是…把他带入京城是属下所为,后续的一切发展,也是王爷为了去填属下一开始的错,还请苏小姐伸出援助之手管一管…” 苏喜隔着窗户看了看那主殿。 不知是否是因为人昏过去的缘故。 安静的可怕。 苏喜伸出手扶起了他。 “沈绥现在在哪?” “属下护王爷刚一出宫便赶回王府,还不曾打听,苏小姐若是想知道,属下这就让人去问。” “动作小点,别惊着了不该惊召的人。” “是。” 苏喜看着走出去的辞隐,原本想着相安无事也就罢了,可是他…… 还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这人心太贪,到最后只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夜半。 他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条件坐在床边的苏喜。 他动了动手,却牵连到了背后的伤口。 一时疼的她收不住痛呼。 “嘶…” 苏喜被他这点动静直接吵醒了。 那看着他的目光中虽有些迷茫,但很快就被责怪不满。 苏喜一言不发的倒了杯温水递给了他。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至于其他是等你伤口好一些再说。” 他接了过来,目光一直关注着苏喜。 苏喜目中无悲无喜。 甚至刚刚的那责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嗓子松了松,便连忙开口解释。 “此事与你没关…我只是…” “只是被成王下了套?你不仅将他留在京城之中,还给了个铺子,为何这种事情不同我说。难不成在你心上…我就是个花瓶?” 苏喜还是想不明白,这明明是她同沈绥的事情。 苏喜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和他这样的人再有接触。” 第140章 首次见面的争锋 陆观棋看着苏喜,有些手足无措。 他内心是知晓苏喜可以完美的解决眼下的一切。 但是他又想庇护着苏喜。 更不想给苏喜和他重新见面,旧情复燃的机会。 虽然他早就知道苏喜的内心之中绝无这个人渣。 “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苏喜看着眼前人,几句挖苦的话,却全都堵在了嗓子里。 陆观棋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是空穴来潮。 不管他的偏爱,究竟有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可此刻的苏喜,就是被这样的偏爱所包围着。 苏喜看着他身上的伤,那双眼眸之中也闪过几次悲痛。 “你…最近好好待在家里养伤,至于其他的事,自有旁人去处理。”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 “我好好在家里养伤,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着苏喜的衣袖,一副不愿意放开的模样。 苏喜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 苏喜到真的一直陪伴在他身侧,几乎寸步不离。 这倒是极其讨得陆观棋的喜欢。 二人之间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平稳。 可却没想到…成王根本就没有放弃。 看着面前这个第一次出现在苏喜面前的男人。 陆观棋却让人先将苏喜带下去。 苏喜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对于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苏醒的脸上没有半分温和。 “不知成王驾到,有失远迎。” 桌子上是刚刚下,人们备好了的午膳。 其中有几样都是特意为他准备用来补血的。 “前几日,因为些许误会,听说陛下罚了燕王弟,本王当日在外,如今才得空,便特意过来瞧瞧,让本王……” 苏喜站起身,拦住了成王的身影。 “成王日理万机,自然不能事事妥帖,我想燕王也不会在意。” 他们既不是自幼相携一同长大的兄弟。 更不是异母同胞。 更何况自从陆观棋的身份暴露以来,他可算是百般针对。 如今看似东门拜访,实则不过挖苦。 一次又一次被隔绝在外。 成王原本并不太好的性子,此刻也漏了几分。 “本王与王弟说话,哪里有你一个乡下之辈言语,还不赶紧退下。” 成王从未将苏喜放在心头。 自然也根本看不上苏喜这么一个人。 “怎么?我这好弟弟怜香惜玉,难不成还让你觉得…你真的高人一等?” 他冷哼道。 说到底也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介商人之女罢了。 若不是陆观棋从小就没看到比苏喜更好的人。 又怎么可能一棵树上吊死。 “你…” “苏喜。” 他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成王与苏喜二人发生争吵。 若是他回去,将此事告知于当今天子。 就连陆观棋也无法再护着苏喜。 “成王好意,本王自然心领,只是…苏小姐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成王日理万机,自然不必为臣弟而担忧。” “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终于掠过了苏喜,走到了男子的面前,随后坐在了他身旁。 “父皇这些年从始至终从未放弃过寻找与你,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自然是心生愧疚。” 她看似好似在安慰着他。 但实则字字句句又带着些嘲讽与挑衅。 “你莫要怪罪父皇对你过于严格,毕竟你自幼也不曾受到皇室规矩,父皇只是怕你吃了亏而已。” “我明白。” 成王不过是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没过多时便说还有其他要事转身离去。 苏喜一时之间都看不清他此次前来究竟为何? “你这…也未免太凶猛了些,你可知我这位哥哥在朝中就连那些个大臣都不敢得罪。” 陆观棋一想到刚刚苏喜所为。 心中虽有些高兴之余,但更多的是担惊受怕。 苏喜这个性子。 在这京城之中可要吃大亏。 “我管他到底是谁,只是纯粹看他不顺眼罢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瞧着苏喜这般不讲道理的样子。 他心中却更加畅快。 “你啊!总之朝中的这些事情自然有我在,你只需好好经管你的生意就是。” “好。” —— 苏喜的店铺也算是开了起来。 澡豆的生意不温不火,反而是那洗衣洁净的皂液卖的不错。 甚至就连周围的几家已经定了长期的货源。 苏喜便越发觉得奇怪。 这…澡豆明明没什么问题,为何却不受人喜欢。 她这一研究竟几乎将自己关在院中不出门。 自然不知道,外头已然翻了天。 —— 御书房内。 当今天子看着丞相和江卧云。 “江卧云,你再同朕说一遍,你刚刚在说什么?” 他抬头仰望君王的目光中,丝毫无半分愧意与退缩。 他跪倒在地,一双眼睛里却比之前更加清明。 “下官…自知自身品皆不祥,又在朝中并无官职,实在无法与骠骑将军之女相配,今日特意来殿前,只为求得一纸君王令。” 天子看着站在一旁的丞相,那双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不满。 “这…你怎么样也得给朕一个交代吧?” 丞相也未曾想过此事,他竟然仍旧还抱有着不愿接受的想法。 甚至如今竟然讲给了当今天子。 他擦了擦额角上的汗,连忙向天子解释。 “陛下莫要听小儿胡言,小儿只是一时有了婚事,高兴的昏了头,所以说起话来没头没脑的,还请陛下莫要…” 他的解释略带着几分苍白。 天子自然有几分不信。 “江公子既然想要拒绝这场婚事,那么必然是因为有所原因,不如同朕讲讲,到底是何缘由。” “陛下。” 丞相想要出言阻止,但却得来了天子的警告。 江卧云今日竟然敢在殿前说此事,就没想过真能够全身而退。 “回禀陛下,下官心中也有喜悦之人,实在无法就这般与沈家小姐成婚,还请陛下收回成命,省着让这世间多了两个互相为难的可怜人。” 他心有所属。 天子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好像在透着他去看了另外一个人。 “陛下,下官愿意以一生之前途,只换与相爱之人此生相守,哪怕此生不入朝。” 第141章 绝不强迫于你 江卧云一直都看得清朝廷的局面。 当今天子看似似乎事事都听从丞相。 可实则心中早已起了万般疑心。 整个江家,早就已经成为了君王心口处的那一大患处。 帝王总是想着要豪华无损地将这一处伤口刮出去。 但却始终都毫无效果。 久而久之,自然天子看似表面风轻云淡,实则恨不得从他们的身上咬下来血块来。 “此时还未曾严重到如此地步,江公子如此说,岂不是觉得朕不近人情?” 天子看着他。 “就是不知江公子究竟喜爱的是何许人也,就是这京城之中的哪位人家,好歹也让朕知晓一二,也好向沈家交代。” “下官所喜,乃是苏氏苏喜,之前陛下也曾经在殿前瞧过。” 苏喜? 那个原本就已经迷惑了燕王目光的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够迷惑得住丞相府公子。 看来她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公子这么一提正道,也想起这个人物,只是如今她被燕王养在府上,就连朕也想法子过问了几次,可却接连几次被燕王责怪。” 他身为天子。 世间自然无人敢责怪他。 可燕王,却是个特殊的存在。 他的身份贵重,又颇得陛下恩宠。 言语之中就算是真得罪了天子,却也从不曾受到天子责怪。 唯独…只有前几日。 怪不得天子如此盛怒。 原来是因为那位苏喜苏小姐如今竟身处于燕王府中。 “他将苏喜接回了府上?” 他这几日一直被丞相府关在家中等待婚期。 若不是今日有要事,与陛下相谈。 丞相特意带了他来。 一来是让他好好学学与这些人的往来。 二来也是有意,在他成婚之后,将自己这丞相的人脉全都转述于他。 可却不曾想,她竟在殿前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陛下,小儿一切不过是刚多喝了些酒,此刻胡言,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微臣这就带小儿下去,” 丞相知道若是让天子彻底拿捏住江卧云喜欢苏喜这件事。 江卧云的下场绝对不会比陆观棋好上几分。 他说着便伸出手,想要强行将跪在地上的男子拽起来。 可却又被他大力的推搡开来。 虽说这几日江卧云一直被关在家中,三餐之中都有着药物控制。 但是他力气却也不容小觑。 他再度跪倒在君王面前。 “下官此生非她不娶,若是陛下一定要下官与沈氏成亲,下官愿意今日便撞死在这殿中,以为自己心中。” 这家族联姻。 也算是众人闭口不谈的默契。 所以就算是真的不喜爱。 也没有人真的闹到殿前。 更不会像江卧云一样,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这些。 天子面色有些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丞相。 那双眼游走于他们父子二人之间。 丞相瞬间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 天子的疑心,这些年来一直剑指于他。 他试试恭谨,才好不容易换回了如今丞相府的一切荣华。 可现在,江卧云的几句话,又将整个家族全都推进了黑暗之中。 好在天子并没有当一回事。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起来这位苏小姐果然是青出于蓝,朕有功夫还是真得好好见见这位,好好瞧瞧这位苏小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 一个不过靠着经营一些小买卖活着的女人罢了。 听说甚至还曾经嫁过人离过婚。 如今身旁还带着前夫的儿子。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京城之中根本就是芸芸众生之一。 可即使如此,普通却能够让丞相府公子和燕王二人争先恐后的求娶 甚至不惜毁坏了家族利益。 “多谢天子。” 江卧云悬着的心终将放下。 这段与沈家的孽缘也彻底的断的干干净净。 不知究竟是谁传了御书房之中的话出来。 只见他们二人到宫门口。 骠骑将军和沈翊晚早就已经站在了那处。 “好啊!当初若不是丞相,豁出了那张老脸向我求娶,我自不会将我自己的宝贝闺女就这样嫁给你们,可你又做了些什么。” 他目光怒斥着面前的几人。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家女子会受到如此这般侮辱。 就算是他江家真看不上自家女儿,也应该私下先商谈一谈才是。 怎么能够就这样直接闹到了陛下眼前。 沈翊晚沉默的跟随在父亲身旁。 这江家公子也算是京城的妙人。 虽然他并不记得二人之间的往来。 可是沈翊晚却还记得。 甚至这场婚事之所以能够促成,也有属于她的推动。 “父亲。” 她素来知道彪骑将军的性子极其凶残。 这件事情若是江家给不出个公平解释。 父亲绝对不会轻易便咽下这口气。 “让女儿来讲吧。” 他看着自家女儿终究是忍下了心中那份怒火,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两步。 沈翊晚看着面前略显得有几分憔悴的他。 “所以说你们江家门楣也不错,可这些年来若无丞相在外撑着,你们江家又算得了什么?” 靠着一个人拼尽了全力才扶持起来的旧家族。 又有什么能够真正让人看得入眼的。 “我当时为了大局,甚至舍弃了京中女子的贤德,私下去找了那位苏小姐,只为保全两家婚事。” “你果然私下去找了她。” 江卧云走到她眼前,“我就知道阿喜原本一切都好,绝不可能突然之间变闹了脾气,与我之间说的那些绝情的话,竟然是你们…” “是我又如何。” 沈翊晚看着他,眼中却毫无半分退缩。 “将心比心,若是此刻我向父亲说我心中已有良人,不愿与你成亲,你又该如何做想,又该如何处置。” 这种事闹了出去,不过都是丢人现眼的主。 自然都是会私下处理干净,就当什么都从未发生一般。 看着面前的他陷入沉默。 沈翊晚也有些自嘲。 “你在京中之时,我时常参与有你的诗会,你的诗确实很感动我,我也想…若有朝一日能与你结亲,也算不错,但如今既然你心中不愿,那就…此事到此为止。” 既然不愿,何必强求。 第142章 闹翻前夕 沈翊晚那双眼眸之中虽带着些冷意。 但原本对他并没太多深情。 可这话说出口,这也实在,让在座的三人都有些惊讶。 江卧云更是一时看不清沈翊晚的内心。 她之前可是百般思虑。 只想保住这场婚事。 可如今眼下又直接说不要了。 沈翊晚知道自己如今做的决定,会让眼前的几人觉得奇怪。 但与其双方折磨。 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我心悦之,但却不一定一定要得到,既然江公子执意,那就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骠骑将军自咽不下这口气。 还想开口之时,却被自家女儿扯了衣袖。 “这毕竟是宫门口,人多眼杂,爹爹,不必再说些什么了,就这样吧。” 骠骑将军见状。 他只好听从自家女儿的心意。 随后带着沈翊晚离去。 丞相站在一旁,始终不值一言。 等人走了,他也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可马车却未停下,等候江卧云。 江卧云早知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只要能够和苏喜相宿双飞,一切都值得。 他走在京城之中的街道。 有许多地方皆已变得陌生。 但是却在街角处瞧见了那间虽简陋但是却又十分熟悉的小摊。 而那摊主也仍旧还是他认识的那位老人。 老人朝着他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招呼着他。 “江公子回来了,听说你要快成婚了。” 他快步走到了那小摊面前,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嗯…我不成婚。” 看着他如此执拗,那老人倒了杯温茶放在他手里。 “那位沈小姐在京城的名声也不错,要是真能与你成婚,也算是两全其美,夫人的在天有灵,一定人会安息。” 他一想到那苦命的夫人,便又连连叹气。 而此刻。 外面的天空却有几分不作美。 突然暗下来的天空,似乎远处也带着滚滚惊雷。 “瞧着这天是要下雨了,江公子还是早些回了丞相府吧。” “不。” 他听着那锅里如今冒着热气的馄饨汤。 “替我下一碗馄饨吧,我离京多日,还挺怀念这一口的。” 那老伯看了看他,随后点了点头,为她下了碗馄饨放在了她面前。 “你尝尝,看看味道是不是还如从前一般。” 江卧云借了过来,也顾不上烫,便大口喝了口汤。 这味道与那些府上大厨做的自然不能相比。 可是他却觉得好吃百倍。 “这味道果真还没变,吴伯煮的馄饨就是最好吃的。” 她小的时候身子莹弱,总会发烧。 只要一发烧便什么都不愿意吃。 反而是这街头小巷的混沌。 却实在让他胃口大开。 丞相夫人虽然有几分不愿意让他吃这些不算干净的街边小食。 但是又舍不得,看他滴水不进。 后来,此处也算了他与丞相夫人的一大秘密。 “好吃你就多吃点,若是不够,我在替你数,” …… 远处的黑云终究压了过来。 周围街上的邻居都各自在收拾着自家店铺。 有几家已经支起了雨伞。 生怕这雨一旦下了,便玷污了自家买卖。 “吴伯,你这一生之中可有喜欢过的人?或者是…可有你费尽心思想要追求的人?” 那老人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随后咧嘴呵呵一笑。 “就算是有,那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不过今日瞧你状态确实有些不对,难不成是又同你父亲吵架了?你父亲如今独自一人撑着这朝堂,处处为陛下做事实在是不容易,你也是要……” 那老伯想着便又多说了几句。 后来又觉得这并非是自己身份能够唠叨的话,瞬间便止住了话头。 “没事,我知道伯伯说的这些话,不过都是为我好,我也知道父亲这些年在朝中确实为难,可是…它里面有其他的路可走。” 只要他愿意放弃丞相之位。 或许当初母亲与姐姐不会死。 他们一家人或许早就已经挪居其他地界。 就像从前,他一直将自己隔绝在外,住在那间小木屋里一般。 “能有什么样的路可走?真是个傻孩子。” 他那样身份尊贵之辈。 又怎么可能轻易便能脱身。 脑海之中有那么多政务。 在朝中又有那么多的人物关系。 又执掌着大权多年。 他与天子相比,还不一定谁更熟悉这朝堂之中的事。 天子就算是再相信丞相,也绝不可能做到心中半分疑虑都没有。 只要有怀疑,那么自然便绝不可能轻易放着丞相一家人离开京城。 江卧云虽然心里懂这个道理。 但却难免还有几分不甘。 明明这些都是朝堂之上的纷争,为何最后却让两个女子承担起了这一切? “你说…我母亲当年为了丞相府上下如此费尽心思,而如今丞相府之中,还不知有几人知晓她…这又何必呢。” 丞相府之中已经没有苏喜人多年。 曾经的那位丞相府夫人又因为一些忌讳,始终都不被人提及。 他这次的问答却没有人回答。 毕竟没人能够想得出那位丞相府夫人究竟想要些什么? 大雨漂泊。 瞧着地面上的积水,被从天空之中落下的水滴打出了些许波澜,甚至还冒了水泡。 他直直的盯着那地面,却无半分动作。 “刚才就同你说,让你喝完这一碗馄饨汤后便早些归家,现在好了你又回不去了。” 这店里一共就只有一把伞。 若是给了他,吴伯今天就没法回家。 可若是不给他。 “下就下了,吴伯,我今日是实在不想回丞相府,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就一个晚上。” 终究是自幼看着长大的孩童。 他也有些不舍。 便点了点头。 随后将人带回了家。 这家里却比那店铺之内更显得有几分寒酸。 “你是知道的,我前几年的积蓄全都为了我那不肖子养病时花的干净,如今能有这半片瓦片窝身,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来借助之人,你不必把我的身份想的如此贵重,就当是一个朋友来家中做客,你也不必过于管我,只需该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去做你的事情就好。” 第143章 虚假的亲情 店家看了江卧云许久,最终也没再说话。 不知为何,他觉得此处比那丞相府有人气多了。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外间已下了雨,天气越发变得阴湿可怖。 他竟就这样抱着被褥睡了过去。 次日。 他清醒时,那店主已不在家中。 桌子上歪歪扭扭的留着一封书信。 大致的意思,是店主先行去开店,有些不忍心将他吵醒。 而那桌子上还留了碗温热的馄饨。 特意让人精心用盆盖上,生怕那热气跑了出去。 如此被人关心的感觉,江卧云也有许久不曾体会得到。 “呵。” 一边是毫无血缘关系,不过是幼时相识的店主。 一边虽然是父母亲族,却无半分挂念,甚至对他也无任何包容。 这碗馄饨所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关怀。 而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亲情。 再度回到丞相府。 他一眼便瞧见了跪在院中央的玄黎。 玄黎满眼憔悴,眼眸之中满是涣散,那张脸也白的可怕。 他走上前去,刚想伸手将人扶起来。 面前的人却满是抗拒。 “不…公子。” 他都有些神似不清,但却仍旧不想牵连江卧云。 而就在此时,正厅的门被人推开。 便顺理成章的看见高坐于台上的丞相以及其身侧的几人。 丞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似乎更是瞧不起他如此在乎一个下人的生死。 “江卧云,你昨日去了何处?如今也学会夜不归宿?” 江丞相开口质问,和身旁的长辈却又打起了亲情牌。 “我说…三哥,这孩子们终究都长大了,小云从小便是最省心的,如今又有着和沈家的婚事在身,就算是真犯了错,你也不至于如此…” “可不是,三哥,消消气。” 几人都装作根本不知世态如何。 反而一副关心想要劝丞相的样子。 越是如此,越能让丞相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他看着面前这满脸写着的叛逆的儿子。 只觉得自己如今在京城这些年来的脸面都被他打的干净。 “和沈家的婚事?他配吗?我费尽心思为他讨好沈家,好不容易定下了这婚事,倒好,他倒在殿前,就敢闹着取消此婚事。” 他若只是小打小闹。 在家中随便说上几句。 丞相还有的是能够转圜的机会。 可如今这种话已经在殿前说出口,便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怎么能这样…” “是啊!” 那几个人窃窃私语,又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了江卧云身上。 江卧云冷笑一声,看着面前这些虚伪的长辈。 “一个个都是装的好像从不知情一般,可是…你们真的不知情?” 他们的眼睛可时时刻刻都盯着家中。 生怕因为一时的决断错误,而让他们后半生的日子过得颠沛流离。 他在殿前闹出拒绝与沈家联亲之事。 怕是昨日夜间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别说是事事都关心的江家长辈。 “哎。” 只听见那姜家大伯无奈的叹息,随后又开口说道。 “这儿孙辈的福气,终究是你我所不能强求的,既然他…不愿意同沈家联亲,不愿意接受那沈家女儿,倒也无法,再选选别人…” 骠骑将军家的小姐。 所以说并不是什么太上得起台面的。 可谁让那位骠骑将军却素来得君王喜爱。 甚至若不是他自己并无今生的心思。 如今怕早已挪到了兵部任职,这兵部也是他手上之物。 这话音还未落,便又有几人出来说自家都有儿郎,可以争一争这沈家的婚事。 多可笑。 他们一边嫌弃着骠骑将军府配不上丞相府。 但又想要借助姻亲稳固自己的地位。 “父亲。” 他有些嘶哑的开口。 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丞相最不愿意听的那句话。 “儿子与沈家退亲之举迫在眉睫,还希望父亲能够如当初求取之时一般快速解决此事,莫要拖延下去。” 既然短短半月之内便可决定婚事。 那这退婚,应该几日也能将成。 “你是不是真想气死你老子我。” 丞相站起身来,气鼓鼓的朝着他走去。 玄黎赶紧伸出手,将江卧云拦在了自己的身后。 “老爷息怒,都是属下没有教好…” 丞相盛怒之下,谁都不知他最后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为了不让自家少爷受苦。 哪怕是豁出去这条性命。 玄黎也绝不会放任丞相府的人随意欺辱江卧云。 “你养的这条狗倒是忠心。”丞相心中有气,忍不住的谩骂,“就是实在无用。” 连自家主子的心意都无法劝告。 这样的下人留着又有何用? 他虽未说话,伸手挣脱了他的保护。 “你要做什么?冲着我来就是,我手底下的人如何与你无关。” 但他此刻仍旧嘴硬。 丞相的面孔之上更带着几分忍无可忍的恨意。 “好啊!你竟然如此倔强,那我自不必再给你留了颜面,来人给我请家法。” 他今日偏要让面前的人认了错。 好好的去同那骠骑将军府道歉。 将这婚事好好的拿回手上不可。 面对丞相的暴怒,江卧云却神色依旧不改。 他无心这场婚事,更绝不可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娶了另外一个女子为妻。 那鞭子砸在皮肤上时。 他却毫无感觉。 即使那边痕有进了肉里,狠狠地撕碎了他的衣衫和皮肉,都不曾换回他的痛苦。 接连十鞭。 这庭中原都是长辈,可却只是冷眼旁观,无人开口求饶。 而此刻。 丞相气喘吁吁的瞪着他,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几分退让之词。 江卧云还未说话,却听见一旁看戏的长辈们说。 “小云,你莫要同你父亲倔了,沈家这场婚事也算是好的,你松松口,至于沈家那边,我们这些长辈帮着你参谋,” “是啊,你松口,求求你父亲的原谅,到时候,沈家那边我们几个长辈出头为你去说,将来就算是沈家心中不满,不会怎样的。” 对于他们这旁岸观火,却还要添把柴的行径,江卧云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沉默待之。 第144章 煽风点火下的暴怒 就是没有几人挑拨。 丞相心中的那把火还不算旺盛。 他所求的不过是让江卧云低头。 一回头瞧见那些亲戚们眼中的挑衅。 丞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江卧云所做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被挑衅。 “你知不知错?” 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江卧云的身上, 原以为此刻的他若是想要低头。 一切都可以终止于此。 可他并没有。 甚至那沉默不语的样子,更让丞相心中有气。 “把他给我拖下去!关进院子里,谁要是敢将他放出来,我弄死他。” 江卧云和玄黎被人拖拽了下去。 身后的那群人似乎还是有些不尽兴。 “三哥,这和沈家的婚事可拖不得,要不然我们…” “你想如何。我替他求来的婚事,难不成你也想为你们家那位求求。” 他冷眼瞪着身旁人,“没事就都滚下去吧,少在这挑拨离间。” 几人走的时候面色还有些难看,更是不满。 “凭什么他一家独大,这几年,他仗着是丞相的身份,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扣,却偏偏不肯还给你我点。” 他们各自都觉得丞相在其中有了不少盈利。 然而只有丞相一人知晓这些年来都是如何刀口舔血。 —— 燕王府。 苏喜坐在一旁的桌前,而身后不远处是正在让大夫帮忙换药的陆观棋。 他今日早晨去了一趟宫中,回来时不知为何面色十分难看。 甚至身后的伤口都有几处崩裂。 “这宫中到底又发生了何事?陛下叫你过去又……” 苏喜虽未转过身去,可却实在闻见了空气之中的血腥味。 “因为江卧云。” 他故意提及这个名字。 在看见女子听见了这三个字时身影的那份僵硬,却有几分自嘲。 明明知道苏喜从此在乎的只有他。 可偏偏又不信邪,冲上去给自己弄个难堪。 “他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定下了和沈家的婚事,他此刻应该欢欢喜喜的去准备婚礼。” 而不是闹出动静,甚至还牵连无辜之人。 “虽然是因为他昨日在殿前亲口说了要取消与沈家婚事,甚至还求了陛下旨意,也正是因此今日这事儿才会如此…” 也不知那人突然之间犯了什么。 沈家和江家的婚事几乎已经板上钉钉。 两家流程走的也差不多。 而此刻他却站出来,又再次否认了这场婚事。 可是江家放在了炭火上烤。 甚至就连沈家也不可逃。 “他…这个时候拒绝了和沈家的亲事?” 二人已经许久未见。 苏喜确实有几分想念那男子。 当初也算是为了他的前程所考虑,如今若是再强求,只是会让两败俱伤。 苏喜只好用事业和在王府之中的一切来麻痹自己的那颗仍旧不安而又跳动的心。 此刻听见他再次拒绝了沈家小姐。 苏喜忍不住的想要冲进那人的眼眸中。 好好的问一问他究竟是为什么? 是因为心有所属。 还是仅仅不想作为江家的牺牲品。 “她如今没了婚事在身,又重新变成了从前的孤家寡人,你应该很是高兴吧?” 陆观棋也没动,摆了摆手,让一旁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大夫先行离开。 “你应该知道,在你决定踏入这燕王府时,就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相见。” 他不允许苏喜就这样再贴上去。 再也不允许苏喜就这样无情的抛弃了。 苏喜转过身去,目光落在陆观棋的身上。 陆观棋的好。 苏喜一直都看在眼中。 无论是出钱,帮忙建立铺子。 还是给予了苏喜很多意见性的帮助。 陆观棋在其中都起了极为重要的责任。 可是苏喜却不能将这份感激当作喜欢。 “我已经尽力了。” 苏喜努力的将那人排除在自己的脑海之外。 努力的想要喜欢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一片强求。 她不爱,也不喜欢。 “你可知…你与他的婚事会遭受多少痛苦,江家一向十分迂腐,这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个…嫁给江家的。” 那丞相府。 并非是什么干净之地。 就以苏喜这副样子。 嫁了进去不出几年,怕是就会化作一具白骨,让人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我……” 在这京城之中呆久了,苏喜也早就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么莽撞的人。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我去看看他…我想去看看他。” 苏喜如今想要见他,但却也知道,丞相府的人必然会拦着。 便只能够将希望放在了陆观棋的身上。 陆观棋冷哼了一声,她还真是…… “我过几日正好有事,要去丞相府,你便一同坐着我的马车去吧,到时以我们的谋臣的身份入府,我会想办法为你拖住丞相。” “多谢。” —— 苏喜再入丞相府前,利用陆观棋的手段,已经查到了关押他的地方。 很快便寻找到了他的踪迹。 看着那躺在床上,伤口也只是简单的被处理一下。 甚至因为此时伤口有几分发炎,满头大汗的他。 苏喜忍不住的落了泪。 他从前就像是那画中走出的嫡仙。 一副高冷而不可攀的样子。 何时会变得如此脆弱。 “苏小姐?” 苏喜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江卧云一个人的身上。 自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躺着假寐的玄黎。 玄黎感觉到有陌生气息出现的时候,瞬间睁开了双眼。 直到认清是苏喜紧绷着身子才软了几分。 苏喜点了点头,而他们二人之间的言论也惊醒了一旁躺着的男人。 他睁开眼,在看见苏喜时,眼眸之中自是带了无比的欢喜。 “你怎么…来了?我父亲可曾为难你?对不起,都怪我…” 他叹了口气。 突然之间有些后悔,若是当时在见到苏喜的第一眼。 强行将苏喜带回村庄。 他们二人在那一处选一个极其安稳的地方度过余生,或许就不会如此。 “你身上的伤…都是丞相打的吗?不管怎样,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能够如此绝情,对你如此…” 苏喜真的很是惊讶。 江卧云身上的伤口极为可怕,尤其是还不曾及时处置。 第145章 君王的薄怒 江卧云强行撑起了身子。 那双眼睛始终都不曾离开苏喜。 “我不疼的。” 他强行扯出了一抹笑容,用于安慰,如今眼前满脸都是担心的苏喜。 可苏喜又不是傻子。 那伤口看起来就不清。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刚好我身上还有些伤药,可以用来帮你恢复伤口。” 之前因为陆观棋的缘故,苏喜也随身带了些伤药。 “不。” 他用手支着坐了起来,努力的将自己的后背藏在了身后。 目光贪婪的落在苏喜的身上。 “你把药留下,我晚些时候让玄黎帮我,你坐下来让我好好瞧瞧你,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他的目光里带着吃醉,让人实在逃脱不掉。 “好。” 二人就这样沉默的寻了良久。 直到窗外传来他人的提醒。 苏喜不得不要离去。 可他却又不舍得的伸出手拽住了眼前人。 “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和你说…” 他那里双眼巴巴的看着苏喜。 苏喜也有些无奈,但如今眼下她不能够在此处停留太久。 苏喜只能忍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拽了出来。 “我们来日方长,总会有可以永远畅谈的日子。” 江卧云有些不舍得看着她,但却也正大光明的告诉她。 “无论家中如何逼迫,我都绝不会接受与沈家的婚事,苏喜,我这辈子的新娘便只能够有你一个,也只能是你。” 苏喜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对于自己来讲是有吸引力的。 她点了点头,在走出房间时,脑海之中闪出了系统的声音。 【好深情的弟弟!就是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做到和江家割席,毕竟如果依靠着江家的话,他有大好的未来!】 苏喜心里其实也打着鼓。 江卧云若是选择依靠江家,往后就算是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但却也终究衣食无忧。 并且有着丞相的这一层关系。 早晚会在朝中某一职位。 可若是真的拒绝了这场婚事。 他就算是与江家闹了个干净。 到时候…他的那些未来…便都会消散的无影无踪。 回到马车上。 陆观棋看着魂不守舍的苏喜。 她虽然后悔促成这件事情,但是却也知道若是不让苏喜去看她一眼,注定苏喜不会安宁。 “我同丞相说了,既然这场婚事如今已然闹到这种无法收场的地步,那不如便顺其自然,丞相也答应下来,绝不会再干涉此事,你也不必担心。” 他到底在说什么?苏喜几乎也没听进去。 不过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说了句感谢的话。 陆观棋看着苏喜这样子实在心疼,却又知道没什么是能他做的。 他只能够陪伴于其身侧。 —— 又过了几日。 天子又招了陆观棋入宫。 好在如今他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好了差不多,就算是再受一次责怪,也不会过于憔悴。 “见过陛下。” 天子点了点头,随后招着手让他坐到了自己面前来。 “朕前几日得了个棋局,颇觉得有趣,这几日研究颇多,但却始终不曾有破解之法,今日便特意叫你前来瞧瞧,看看你是否会有所结论。” 他出生于乡野之中。 根本就不善于任何棋技。 这话问的,倒像是故意刁难他,随便找个由头想要让他出错罢了。 “陛下说笑了,陛下不是不知道臣的出身,这下棋一事实在不算精通。” 他想避其锋芒,可是如今天子,却始终都不肯放过他。 “燕王。” 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又指了指棋桌。 “就是个打发时间的东西,燕王连看都不曾看,难不成是觉得朕的棋局配不上你的眼?” 他心里虽不满,但终究最近被针对的狠了,也不敢过于表面上得罪天子, 他只好起身行礼,随后走到了天子的面前,目光落在那棋局之上。 这棋局已经是必输的局面。 不管如何更改。 白子的局势早就已经覆盖全局。 而天子所执的黑子,早就已经气数将尽,就算是百般弃居保帅,最后得到的不过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他知道并不能如此说。 他犹豫了片刻,才轻微落子。 随后开口解释。 “微臣实在看不懂这棋局,便斗胆下了这一子,虽然不知这此后棋局走向如何,但是想来…应该也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 他这颗棋走的…真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天子看着那局面,突然目光变得很立起来。 “你还真是会糊弄朕!” “微臣不敢。” 他瞬间走到了一旁,立马跪倒在地,便是百般求情。 可当心的天子却丝毫毫无收敛。 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在室内站着的那一排男子。 “敢不敢,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指了指远处。 而陆观棋却心领神会。 他站起身褪去了外袍,便认命的跪倒在了那一排男子面前。 随后便是无数的板子击打在背脊之上。 他早已习惯了这番疼痛,甚至连半生痛哭都没有。 直至过了半柱香。 那些人才微微停手。 天子眯着眼看着他。 “听说你去了丞相府?他与丞相在一起说话说了许久,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也让朕听听?” “微臣……” 他喘着粗气,又向着天子解释。 “微臣与丞相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闻江公子退了沈家的亲,让丞相很是生气,看在平日里与江公子曾经相识的份上,变过府瞧一瞧而已。” “朕怎么不知你与那江公子关系如此亲密?既是去看江公子的,为何却又停留在丞相的书房里?你莫不是把朕当傻子来哄。” 他看着面前的男儿。 就是并非自幼养在自己身旁的。 如今手中的实权过剩,便只能引起他内心之中的越发不归顺。 陆观棋倒吸一口凉气。 这天子怕是已然疑心。 “陛下,自从微臣坐上王爷的位置,您让微臣做的事情,微臣无所不从,此次前去丞相府,真的是因为旧时…微臣真的没有私心,还请陛下明察。” 他跪倒在地,始终都不敢起身,生怕一举一动之间再引起君王的疑虑。 第146章 相比之下仍是偏心 天子试探的目光却仍旧落在他的身上。 陆观棋。 将他接回来之前,天子自然早就已经知道他的生平。 那样曾经悲惨的过往,他却仍旧能够如此健康的活下来。 便可知他的品行绝不一般。 再加上当初他出现在他面前时,所说的每一句话。 天子如今还犹如在耳。 他绝不相信面前的男人是个能够轻易被掌控的羊。 反而觉得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天子对他自然是百般抵触,可是眼下,却又不得不装作相信他的样子。 “罢了。” 他摆了摆手,而陆观棋也立刻像只狗一般走了过来。 “最近你做的不错,成王也有了不少成长,但是…你为何还要将苏喜那祸害留在府上?” 他素来不满苏喜。 更觉得苏喜的存在是所有事情之中唯一的一个变故。 他想让苏喜早日离开陆观棋。 “苏小姐是微臣的朋友,而且…如今只要掌握她,便可以掌握江卧云。” 天子却只觉得他说笑。 江家那群人也都是些老狐狸。 更是让人抓都抓不住。 尤其是丞相。 这些年来把握朝政,做事滴水不漏。 让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错处。 也正是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权势一日盖过一日。 好在,还有国舅能够与之抗衡一二。 “那位江公子也心悦于苏小姐,之前在殿前退婚沈家,就是因为他始终都无法接受要与苏喜背道而驰的事实。” “他喜欢苏喜?” 天子对民间知识研究颇少。 自然并不知晓,当初她拒婚是因为心有所属,而这个人刚好是苏喜。 “是,之前丞相因此已经将江公子关在家中许久,只可惜仍旧不改他心中所念。” 怪不得之前听说丞相将江卧云带回家,许多日都不曾让其再有外出。 原是因此之故。 苏喜的存在,最多只能是作为牵制江卧云的手段。 但却不代表能够完全牵制丞相。 他这手段虽然看似高明,可实则也不过是只追寻了眼下。 “所以微臣才去丞相府,以江公子对于苏小姐的痴情,怕是很快就会与江家闹了别扭,到时说不定会与丞相二人分心,可丞相只有他一个儿子。” 不管如何争吵。 江家这份家业到最后也只会落在江卧云的手上。 他们父子二人不会有隔夜的仇。 更何况就算是有,丞相自也有法子说服自己接受。 “你…” “微臣愿意替陛下深入其中,一定会竭尽全力剥夺丞相的喜爱,往后陛下自然便已能知晓丞相心中究竟都想些什么。” 天子见面前之人想要以深入局。 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眸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忠心是天子最大的疑心。 只见陆观棋又再次跪倒在地,向着天子许诺。 “陛下放心,不管发生何事,微臣都是站在地下这一面的。” 或许终于被他的讨好打动了心。 又或许是天子想要让他试试自己的那些手段,是否能够真的蒙蔽丞相。 只见他终于松了眼眸。 “也好,如今这天下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们多往来往来也好,你若是去丞相府,不妨也把成王带上,也让成王与丞相多接触接触。” 丞相把持朝政多年。 原本应该与皇族之中的皇子关系甚密。 只可惜他却始终不与成王为伍。 准确来讲,除了那最小的十五皇子外,他对皇族的皇子都无半分动心。 至于为何关心老十五,大抵是因为他的母亲是丞相的远房表妹。 两方也算是有近亲。 天子看着他突然不动的身影,开口问道。 “别忘了朕愿意任你回来,是让你做什么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你若是不将成王介绍给丞相,难不成还想让丞相帮你吗?”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算是有再多的荣耀与光辉。 可最后却也绝对不会让他满朝文武,彻底许诺齐王位。 陆观棋掩盖了自己眼眸之中的那份恨意。 “并非是微臣不愿,只是成王一向听从国舅的意思,不愿与微臣亲近,微臣怕是不好…” 他从始至终都约不出来成王。 所以也并不想为成王的事情而过于分忧。 “此事朕自然会同他说,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他并不觉得有几分失望。 毕竟他的父亲原本就是这番人物。 “是。” 瞧着天色将暗。 苏喜今日店中的事情也有些棘手,可赶回家中时,却仍旧不见那熟悉身影。 她拽住了王府之中的下人。 “王爷自从早晨入宫之后,至今都不曾回来吗?” “是。” “辞隐呢?” 他平时入宫身侧不带侍卫。 可如今在府上,苏喜也不曾瞧见辞隐的去处。 “辞隐大人…奴才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不知为何,苏喜却觉得心头落了一拍,似乎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套了马车,去宫门户口瞧瞧。” 苏喜快速的便想前往宫门口,可却被匆匆赶来府上的江卧云拦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 苏喜有些激动的甩开了他的手。 此刻先确定陆观棋性命无疑才是最要紧的。 “你这是要进宫吗?你如今不过是京城的一个普通商贩,你若是敢闯入皇城,便是必死无疑,你信我,他不会出事的。” 陛下还需燕王迁至成王。 所以绝不可能伤及他性命。 “陛下好歹与他之间还有父子之情,就算是…” “父子之情。” 苏喜冷漠的看着面前之人。 那父子之情何尝淡泊。 不然天子又怎能如此绝情道将他后背打得不成模样。 “你不曾看过他后背上的伤口,虽然不知陛下都对他做了些什么,可我知道…我知道所有。” 泪水从眼眶中落下。 在这一刻,不管如何苏喜是疼他的。 “我知道自己身份卑贱,自然不能够勇闯皇都,可我也想在宫门口等着,哪怕是在他出来的第一时刻便见到他,我也心安,至少…不用待在府中,静候他的消息。” 反正在哪都是等。 近一些,说不定消息更加灵通一点。 第147章 深更半夜的担心 江卧云的眼眸之中闪过几次慌乱。 他虽然不曾管理朝中之事。 但却也知天子冷淡。 陆观棋的存在,绝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便可调查得出。 除非天子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的存在。 只是从前,他并没有任何能够被利用的资本,所以便可以将其置之不顾。 但现在他有了。 成王日渐成长,只可惜性情有几分乖张。 虽说如今眼下还听着国舅的话语,随之若真是大权在握的那一日,是否真的会忘却旧时教导。 如今将他召回京城。 就是让成王有几分危机。 陆观棋却只会被夹在中间。 成为那腹背受敌的无辜者。 “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抓着苏喜的手,也感觉到了女子手上的那份冰冷。 “我知你是担心他,可是…你现在去宫门口,若是让人撞见,竟然会有人议论你与他的私情,到时你该如何向众生解释。” 江卧云将苏喜抱进了怀里。 “阿喜,我不想你再吃这女子名声有损的苦,这样我替你去宫门口,去等他,我答应你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好吗?” 苏喜有些崩溃,虽想跟着他一同前去。 但好在还有一丝清醒。 苏喜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份。 可是却不能不在乎陆观棋的身份。 “好。” 夜半。 苏喜听着院外的打工人已打了时辰。 可却终究还不曾见到陆观棋。 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 苏喜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院中走来走去。, 那些个服饰在身侧的丫鬟们也觉得心急如焚。 整个王府之中,此夜皆是不眠之夜。 直到天色刚刚泛白。 门口终于传来了他人敲门的声音。 很快,他回来的消息便传到了苏喜的耳朵里。 苏喜连忙冲了出来。 可瞧见的却还是伤痕累累的他。 “你…” 苏喜看着他如今浑身上下都是伤,好不容易养好的后背,此刻又再度被…… 只是这次是淤青。 苏喜完全想象不到施行者怎么可能会与这受刑者是父子关系。 “他怎么能够这样对你,你好歹…好歹也是他儿子。” 他们之间也有父母子情谊。 可他却真的丝毫不顾。 甚至如今动起手来,也并无半分顾忌。 “他毕竟是天子。” 江卧云走上前来,似乎想要挡住苏喜的眼睛。 可却被苏喜躲了过去。 苏喜将他那半生不死的模样全都映入了脑海。 从前。 苏喜只想赚够钱,然后躺尸,再也不用过那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 可却怎么都没想到步入了京城。 这些个危机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苏喜。 那些要做的选择。 都是人生的岔路口。 稍有不适,可能便是粉身碎骨。 “你别想那么多了。” 他开口,试图安抚着眼前的女子,也试图让她知晓,无论发生何事,还有他在。 苏喜今日忙得有些凌乱,此刻才想起来身旁之人。 “对了,你今日突然之间登门拜访王府有何贵干?难不成是早就知道她在宫中出事,特意前来拦我?可是你也被丞相关进了房子,怎么会知道宫中出了什么事…” 他并不是知道宫里出了事来找苏喜的。 而是已经下定决心,从此之后与苏喜二人携手相伴。 至于其他人不顾揭示生命之中的过客。 “我想了很久,从前我胆小懦弱,明知道母亲与姐姐的死定有阴谋,可却不敢与父亲争论,然而这一次,我想做个勇敢的人。” 他拒绝了与沈家的联亲。 便是得罪了骠骑将军府。 以丞相那人的性子。 如今虽然并不是社稷江山动荡之际。 可身为一个手握实权的武官,他绝对不可能想要轻易得罪。 那么…最后的结局竟然是登门道歉。 而这一切丞相自然会逼着江卧云一一坐下。 可他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做事。 “我不喜欢沈翊晚,甚至也讨厌她。” 那些出自于大家闺秀的女子,总是身上会有几分固执。 他实在是不行,与那些女子纠缠。 反而是苏喜。 几乎将表情全都覆盖在了自己的那张脸上。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便猜得出苏喜是高兴,是快乐,是悲伤,是怒意。 “就算是再讨厌她,你也不该将此事闹得这么大。” 苏喜虽然觉得既然不喜欢,就应该早早说。 可是他这样做。 却是已经无辜的沈翊晚,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身为这个局里一样身不由己的人。 可最后却会被人冠上,是否是因为不够贤德才会被夫家退货。 “我这榆木脑袋好不容易才开了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别的女子之前的纠缠,我只知道我不愿意让其成为我的妻子,哪怕是要得罪君王与父亲。”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爱就是不爱。 他心悦于苏喜。 自然那颗心当中便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子。 他伸出手将苏喜搂进了怀中。 “虽说离开了丞相府,我自然不像从前那般有钱,但至少不会短你吃喝,更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便同我一起走可好?” 这天涯海角任他们游走。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能够逼迫他们。 可是苏喜却犹豫了。 “你可知他为何……会遭受这番毒打?” 苏喜没有呆话,反而是询问起了陆观棋在宫中的事情。 “他挨打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何必觉得如此奇怪?” 他与天子之间看似关系亲密,可实则却事事受天子制衡。 每次被叫进宫里,也不过都是充当了个出气包的身份。 所以…自然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苏喜却想的比他多了些。 “他这次突然之间被招进宫中,虽然仅仅只是说有些政务相谈,但是在此之前,他刚刚为了我而去了丞相府,也就是说…或许是因为我带他去了丞相府,所以才让他……” 苏喜这才想到。 天子如此疑心陆观棋,又怎么能够放心把他派去丞相府。 “都怪我,是我贪心想要见你,才让他费尽心思把我送进丞相府,他为了掩盖我的行程,不得不同我一起入了相府,这才引起了陛下的怀疑。” 第148章 很是乖巧的他 此事真正的真相,还不曾水落石出。 江卧云自然不希望苏喜妄自菲薄。 “你莫要想那么多,万一是他自己差事不曾做好,得罪了陛下也不一定。” 他那样小心翼翼,又怎能轻易得罪陛下。 苏喜如今早就已经将所有过错全都挪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只怨恨着,为何自己当初会那么不懂事。 他的身子或许早已习以为常。 仅仅伤成这个样子,次日睡醒之时却也恢复的差不多。 苏喜还特意用了不少名贵药材。 他看着坐在不远处低着头有些悲伤的苏喜。 “一些皮肉之伤罢了,你又不是不曾看过我曾经受了多少伤,却也还能够…你就别哭了,省得让人看了便心疼。” “谁心疼?你有功夫心疼我的时候,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你可知你昨夜回来的时候有多吓人。” 甚至深夜之时还发了高烧。 若不是府上早就已经配备了专门的大夫。 他今日是否能够清醒过来都有的一说。 “是,我下次一定注意,所以我们苏小姐能不能别再生气了……” 苏喜看着他,却终究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是无奈的连连叹了几口气。 陆观棋身上带着伤。 苏喜就算是想要离去,却也不敢。 没过几日,陆观棋却让人将沈槐序接了回来。 这段时间他并不在自己面前晃。 苏喜早已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反而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如今看见了他身影,莫名的便想起了沈绥。 陆观棋看着苏喜转过头去,不愿面对的模样。 也以为他不过是想起了这孩子的父亲。 “这孩子终究是跟着你身旁长大的,不可能一直都养在外头。再说私塾也有个放学的时辰,最近这段时间他都会待在府上。那你得抓紧习惯自己的身份了。” 什么身份? 为人母亲的身份吗! 苏喜此刻只是想和面前的这个少年保持距离。 甚至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一辈子都别回来。 【可怜的小序,终于回来了!你快上去关怀关怀,问一问他最近在私塾怎么样,让他感受一下你伟大的母爱光辉!这样他也会……】 伟大的母爱光辉? 那是什么东西? 苏喜表示并不知晓。 苏喜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将手中的扫把塞到了沈槐序的手上。 “既然回来了,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毕竟这里是王府,不是你的家。” 苏喜说着便转过身去,坐在一旁的摇椅上。 陆观棋看到这一般的沈槐序,都有些心疼。 刚想开口时,却只见那小孩习以为常的接过了。 甚至还一脸认真的开始扫地。 这对母子……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和善? 还记得当初在那时,苏喜差点就要了沈槐序的命。 他走到了苏喜的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们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我记得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你同他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一致差点…” 差点杀了他。 而后者也从来都不曾听苏喜的管教。 但是刚刚他就那样乖巧的接过了扫把,甚至此刻一脸认真的似乎好像在对待什么极为重要的事物一般。 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甚至觉得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他们二人的相处,是这样的朴实无华。 又不是曾经看见过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陆观棋真的以为他们是亲生的母子。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这个时候你应该上去展现你母亲的光辉,去关怀你的儿子,而不是让你儿子帮你做家务!】 系统在苏喜的脑海之中有几分破防的大喊。 可是苏喜却毫不在乎。 苏喜看着那乖巧而又认真做活的他。 “要是我现在冲上去,先给他一个熊抱,然后千言万语全都是关心他的,你信不信,他只会觉得我又一次被鬼上身。” 就像之前。 说不定他又要去信那些死道士的话。 对她做一些不该做出来的事情。 所以苏喜宁愿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 就当一切恢复平静,这样谁也不会起疑心。 沈槐序回来这段时间。 苏喜不仅像从前那样刁难于他,甚至还将很多事情都借助他的手去做。 可他从来都没有半分不愿意不说,甚至还习以为常。 如此乖巧的样子,更让苏喜心中有了几分疑虑。 “我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太对?他为何会这样听话。” 苏喜的目光始终都不曾离开沈槐序,只觉得他似乎好像有些反常。 【你最近是不是疑心有点…更年期了?他之前不听话的时候,你不止一次的…现在人家听话了,你又觉得奇怪?】 系统忍不住的吐槽。 但是对于苏喜来讲,如果面前的沈槐序究竟有什么样的变化? 苏喜都丝毫不在乎。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与我无关,我与其在乎他这个那个,倒不如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完,这几个账目弄得我头疼。” 苏喜为了做甩手掌柜,特意请了个财务。 原本想着有了账房先生,苏喜也能够轻松不少。 但不曾让人想到的是。 这帐篷先生害怕自己的账目会出现问题,每每都是把账目算完一遍之后递到了苏喜的眼前,让苏喜核算。 可是苏喜哪里看得懂他的记账。 只能够按照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重新规整一遍。 这久而久之,浪费的时间可不少。 苏喜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账目再次扔在了桌子上。 目光的余晖却扫向了刚刚站在自己不远处,目光一直偷瞄着她的沈槐序身上。 “过来?” 沈槐序连忙听话的跑了过来,“把这些账目看完,确定无误之后送来再给我。” 白嫖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沈槐序点了点头,随后爬上了那椅子,便认真的看起了面前的书本。 【真的也太听话了吧!我怎么总感觉他好像在憋一波大的算计你,你别到时候真的被人算计了。】 系统莫名的有些害怕。 甚至觉得苏喜最后不会真的被这半大的小子算计进去吧。 苏喜倒不以为意。 第149章 再明显不过的讨好 沈槐序有之前苏喜交给自己的算账方式。 这些账目对他而言不过是瞬间之事。 还不过半个时辰。 苏喜原本觉得自己要用半生才能看完的账本。 又被他捋的干干净净,甚至还重新分了一下类。 “苏喜,我弄完了。” 此刻的沈槐序真正像是个几岁的孩童。 帮着大人处理完事情过后,央求着大人能够给一个夸奖。 苏喜拿过了账目翻了几页。 果然经过他的手改过的账目清晰明了,甚至轻而易举,便能够找到苏喜想要看到的那一笔出入。 苏喜很少见的伸出手拍了拍他脑袋。 “不错不错。” 做好了事,自然是值得夸奖的。 他看着苏喜,那双眼眸之中都满是雀跃。 但是他却也仍旧没有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试探性的目光再次落在苏喜的身上。 苏喜同时也在观察沈槐序。 苏喜素来了解他这个孩子的心性极其高傲。 又不是有什么求到了眼前的事情,他绝对并非是这番委曲求全的模样。 而能让他低头的事却少之甚少。 苏喜回顾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却实在没有想明白他为何如此伏低作小。 “你在学校闯祸了?” 苏喜首次感觉便是如此。 看着面前人变了颜色。 苏喜更是确定。 “你要是被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找家长,我可不跟着你去丢这个脸,反正你阿爹也在京城,你去找你阿爹就是了。” 苏喜如今怎么也算是这京城之中一家小店的店主。 怎么能丢得起这样的人。 更何况苏喜一想到之前丞相府的人说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沈槐序割席。 “不是。” 他略带着几分紧张,那眼眸之中仍旧在试探着苏喜的态度。 “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你能不能稍微别绷着个脸?他一个小孩子现在根本就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只能够试探性的讨好你,你这个样子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谁还敢!】 系统忍无可忍的开口提醒苏喜。 此刻苏醒面上的眼神几乎皆是恐吓。 这让沈槐序就算是有心亲近,这也不敢过于亲近。 “你懂什么,他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做了心虚的事情,我要不把这心虚的事问出来,到时候万一是个雷怎么办!” 或者他若是得罪了这京城之中的哪个富贵人家的子嗣。 苏喜和他,都别想真正的在这京城之中站稳脚跟。 【看他那副讨好的样子,说不定是有别人欺负他,让他…受了委屈,你好歹也是抚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娘,走上去好好的将人搂进怀里,安慰安慰不行吗?】 这种肢体上的安慰。 会给小孩子带来无比的安抚。 系统提出让苏喜做这样的事,也是早就已经查好了一切。 将他搂进怀里? 这绝不可能。 “沈槐序,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今天就不要在院子里…”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下去找啊…沈绥。” 苏喜还原以为他在学校里闯下了祸事。 没想到他提及的是之前私下去找沈绥。 “你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还以为你是在学校里闯了什么祸事,这种事就不用再提了。”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苏喜早就已经丝毫不在意。 可却不代表沈槐序。 她看着苏喜离去的背影,连忙挪着脚步跟了上去,随后拽着苏喜的衣袖。 “我只是很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我想让阿娘和阿爹两个人重修旧好,但是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和他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和好的,我明白…所以我不会再强扭你们两个人了。” 她低垂着眉眼让人瞧了,确实有几分可怜。 要是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心怀鬼胎的沈槐序。 苏喜还真想将人从地上抱进怀中。 好好的细细安慰一番才是? “你明白我和他绝不可能就好,以后莫要再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苏喜说着便不想再管他,但是却还有几分担心的回头看着他语气也变得十分严肃。 “你确定你没有在私塾闯祸!” “儿子很听老师的话。” 没闯祸就行。 苏喜心满意足的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而系统的声音也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你刚刚就应该狠狠的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恩威并施的跟他说,这样才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你看他都不在抵触你和沈绥分开的事情了。】 “他抵触是他的事,难不成因为他抵触我就要和那个渣男一直捆绑在一起吗?” 不管他到底能不能接受。 沈绥早就已经不是苏喜的选择。 【我当然知道…但是……】 系统拗不过苏喜,争辩的话还没说两句,便消了音。 又过了几日。 原本放假在家的沈槐序,自从那日与苏喜二人说了个清楚后。 他倒是习惯上街,还特意拿了苏喜做的那些小东西,站在街口上卖。 却没想到竟然偶遇在私塾里的几个学生。 他原本是想躲开,但却没想到又被人包围在其中。 那看起来稍微年长的少年围着他,那双圆咚咚的眼睛里却满是嬉笑。 “让我们来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那个在夫子面前只知道学习的木疙瘩吗?怎么如今还上街卖东西…” 他伸手从篮子里面挑了个物件,瞧了瞧却又十分嫌弃的扔回了篮子里。 “这做工也太粗糙了…能卖上几个钱?不如这样,爷给你弄个活路如何。” 他往后退了两步,一脚踩在一旁的桌子上,两腿之间形成了个区域。 “只要你肯向爷磕两个头,再从爷的胯下钻过去,一边转一边说,谢谢爷赏赐,爷把你这些小破烂全都包了,如何?” 他周围的那几个人还在嘲笑。 私塾那种地方。 原本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混日子的。 可不知托了谁的福,他这么个书呆子被安排了进去。 这些时日夫子没少与他们之间相比较。 沈槐序怒视着人群,就死死的盯着刚刚碰触到苏玺所弄的小物件的那只手。 他想将那只手砍下来,喂给野狗。 第150章 她被刁难 沈槐序那淬了毒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人的手。 迟迟未动的身影,更是让那位少爷心生不满。 “还等什么?我可告诉你机不可失,错过了这次机会,就算是以后想来爷身旁,给爷当狗,也都绝对不会要你。” 他扬了扬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而站在一旁的沈槐序,目光冰冷,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他绝不可能屈服于面前这个小胖子手上。 周围那小胖子的跟班还在催促着。 “愣着干什么?让你钻就钻,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们给你。” “只要你让兄弟们玩快活,钱有的是。” 他们家中都是京城的闲贵。 自幼病绝不会缺了子女的吃穿。 也正是因此,在他们眼里钱高于一切。 就像如今他们几人明知道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戏弄沈槐序。 但只要他们高兴,大不了到最后的时候拿钱平掉一切就是。 可这次眼前之人却没有从前的那些人好欺负。 面对久久不曾动弹的沈槐序。 那小胖子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地位被人挑衅。 “真是让人瞧着就烦!怪不得是没爹的孩子,给我把他摁过来,我今天偏要他钻我裤裆。” 说着他就招呼着身旁的几个小弟去抓沈槐序。 —— 苏喜倚靠在柜台边上,目光瞧着如今正在挑选物件的几个年轻女子身上,心里还盘算着该如何向几位女子介绍自家物件。 脑海之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出现。 【救命!你快点去救救他,他被人刁难了!】 自从离开了村庄之后,或许是因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系统很少会再有任务给她。 二人之间更像是朋友一般。 而如今听见系统这副害怕的样子。 苏喜却不觉得有什么。 “担心什么?他又不是没手没脚,从前在村里也不是没打过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欺负她的。” 尤其是… 苏喜早早就意识到了他的不对,所以暗地里也跟着他。 亲眼看见他为了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一刀将一只鸡毙命。 这样的凶残,可绝对不是什么一点小事都不能够处理的废物。 【不行!你不能这样冷眼旁观,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我怎么交代!你快点去啊。】 苏喜看着店铺里面正挑的如火如荼的几个青年女子。 “那边几个人挑着正好,你瞧见没?他们手里拿着的那点物件,怎么也能卖个几十两,我把这个生意做完我就去。” 反正就算晚一点。 沈槐序也有本事,化险为夷。 不行! 系统坚决拒绝,将他置于危险之中。 【宿主!请接受新任务,快速赶至沈槐序的身旁,帮忙解救他,并且说服他们不再欺负他,任务完成后给予奖励高等资源包×10。】 高等资源包又是什么? 苏喜很是好奇的反问系统。 但是却并没有得来系统的回答。 看着系统那紧绷的小脸。 苏喜任命的开口,“行—真是祖宗。” 苏喜走到了那几个年轻女子的身旁。 “几位小姐可挑好了?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介绍的?” 那几位小姐素来是闺中朋友 如今正是互相采取着对方的意见,挑的正兴致勃勃的时候,自然不愿有人打扰。 苏喜见状,索性根本就不打算再收铺子。 “几位就先选吧,盒子上面都有相应的价格,如果几位选好之后,我没有在店里,就劳烦你们把相应的银钱放到那旁边的盒子里就行,我有些私事要去处理。” 苏喜这么相信他们? 几个年轻女子却面面相觑。 可苏喜实在是太过着急去当救世主。 “麻烦你们了哈。” 看着苏喜就那样毫不回头的离开。 几个年轻的女子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也仍旧开始继续看起来手中的首饰。 —— 沈槐序终究双拳敌不过四手,几次交锋下来,终究还是被他们压在了身下。 看着面前人的狂妄和脸上带着的笑意。 周围的人却实在都不敢靠近。 他们这伙人虽然不过都是几个孩童。 但是却都是与京城管制有关的大人家的孩子。 若真是得罪了一家老小,能不能在京城生活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 更别说往后是要经商亦或是什么… 这些东西可都是要过了那几个官吏的手。 自然平时就算是吃了亏,也就权当吃亏是福。 眼下,就只能够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几人一起欺负沈槐序。 “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爷把那个没爹养的畜生拽过来,爷今天就是要把它当马骑。” 沈槐序身上那件略显得有几分宽大的衣服,在几次争锋之时,如今已经被撕得四分五裂。 沈槐序却始终都不曾开口求饶。 而就在此时,他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那便是沈绥。 如今的他仗着陆观棋给他的那间小铺子。 赚的也算是盆满钵满。 见到的金钱是他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可是只要一听,这几个少爷家中的条件不错。 他一下子实在是不敢站出来为沈槐序发生。 “爹…” 他原本想要开口求助的声音却堵在了嘴里。 那嗓子里略带着几分腥甜的血气,让他彻底有几分绝望。 “干什么呢?放开!” 就在他自己都已经放弃抵抗,打算任由他们欺辱之时。 人群当中却冲出来了个女子。 那声音实在是中气十足,一下子给几个孩子吓得原地不敢动? 苏喜连忙伸手将沈槐序从地上拎了起来。 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是苏喜最近好不容易选的料子给他做的。 这前前后后才穿了三两次。 如今就破的不成样子。 苏喜自然是心疼百分。 “我说你们这些孩子,闹着玩也有闹着玩的度,你瞧瞧给我们家孩子都弄成了什么样子?这一生的土也就算了,就连这衣服都被抓坏了,你们家长都是谁?给我报上名来,我到时一定好好的同你们家长说说,应该加强对你们的管教。” 如今来了大人。 自然几个小孩子心里是慌乱的。 可又瞧着不过是个妇人罢了。 “一阶妇人,你有何本事来质问本少爷?” 第151章 她当众动手维护 那男孩丝毫不把突然出现的苏喜放在心上。 一个妇人。 就算是当街真的将其弄死。 他的父亲也会想尽办法为他拖。 不过是毫不重要的一对儿母子。 就是今天他们乖乖俯首称臣。 他倒愿意留着他们的性命,随意把玩。 若是不愿意,它就只能够让这两个忤逆的人彻底消失在京城。 “你是什么身份?你家里长辈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你们同为私塾的学生,怎么能够拿人的尊严来取笑。” 苏喜虽然嫌弃现在的沈槐序。 但是却还是声音里带着紧张。 一双手在他满是尘土的膝盖上拍了拍,但是勉强救回了这件衣服。 “换句话说,小序得罪了你吗?让你这样对待他。” 苏喜想不明白。 为何他的恶意如此之大。 所以只能够开口问询,想要知道,这其中的问题到底出现在何处。 那小孩看着面前的沈槐序,便是气不打一处。 “他?还不值得我关注,要不是自从他来了私塾之后,一直想尽办法用好学习的假姿态去吸引夫子的注意,又不止一次的让夫子夸赞,我还懒得理他这垃圾。” 这京城之中,富庶与贫穷也十分有所对比。 若不是因为苏喜同他一起沾了陆观棋的光,如今住在燕王府,这铺子也选在了比较热闹的地界。 若还像从前住在小孟的家里。 那可才是真正的贫民窟。 苏喜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小胖,又开口问道。 “你做过什么得罪他的事情没?” 要是他们之间真的有曾经化不开的矛盾。 苏喜倒是也不想介入孩子之间。 大不了就是互相打上一顿饭。不定从那之后便可以直接解了之前的忧虑。 沈槐序却摇了摇头。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准确来讲,他也只是在私塾之时远远的看过他几次。, 就算是他没有去私塾之前,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夫子的心中大患。 却因为家中势力非富即贵。 就算是作为夫子,这也不敢在言语之中过多苛责。 只是通过家中下人与他们父母说过几次。 可他们父母越发的不曾管教,便让孩子越发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好,沈槐序说他并不认识你们,那你们对他的为难便是空穴来风,那我并不能置之不理。” 她试图与面前的人讲道理。 和几次三番过后,却发现面前的这小胖早就已经被家里养的十分放肆。 他根本没有半分认识到自己是在欺负人。 反而觉得自己所做之事没有什么过分的。 苏喜只好开口说道。 “既然…这道理是讲不通了,那我也只能够替你家长好好管束管束你。” 苏喜蹙着眉伸出手拽住了那小胖脖颈后的衣领。 瞬间便将那人的身形所控制住。 一时之间站在小胖刚才那几个狐假虎威的随从此刻却愣在了当场。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苏喜敢直接上手。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可是京都尉府的大少爷,你要是敢动他,你在这京城吃不了兜着走。” 苏喜倒也是好奇,他们能让自己如何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那我倒是很是好奇…我告诉你,沈槐序是我儿子,他若是做错了事,你们怎么罚我都认,可要是你们先挑事在先,那就别怪我。” 他说着便当众褪去了那小胖的裤子。 狠狠的在那小小的屁股蛋上打了两巴掌。 自幼便是教养出来的皮肤瞬间泛了红。 让人看着便有几分心痛。 可周围的人都是畅快。 但畅快之余,却又在为这个女人的后半生而感慨。 谁不知道京都尉府是如何在乎这位大少爷? 如今苏喜动手打了京都尉府的大少爷,怕是距离牢狱之灾不远了。 “我告诉你,你们同为同学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而不是落井下石,你自己不学无术,还想着让别人与你同流合污?” 苏喜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而那小胖早就已经哭出了声,到最后…哽咽着。 苏喜看着他的屁股彻底变了紫,才将人从怀中放了下来。 她警告的看着面前的人。 “下次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沈槐序,可就不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了。” 那几人早就已经被苏喜吓破了胆。 随后便各自跑开。 苏喜转过头时便瞧见了,也站在不远处愣了神的沈槐序。 他刚刚在看到苏喜为他出面,替他拦下那些人的谩骂之声。 他确实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面前的女人从始至终对她都并不算温和。 甚至也有过分的地方。 他也素来没有将苏喜真正的当一个长辈来看。 他讨厌苏喜,恨不得让苏喜去死。 我就在刚刚的那一刻。 面对着那些位高权重的人的后代。 就连平日想要装一装父子情谊的沈绥都当做视而不见。 可她却… 不仅冲到了沈槐序的面前。 还对那些人动了手。 沈槐序迟疑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就算是你,背后确实有燕王和丞相府,可是京都尉府也并非是什么能够轻易便得罪的地方。” 就算是有燕王相护。 也不可能真的能与他们争锋。 苏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若是一味的依靠燕王。 那她…和刚刚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又有何不同。 “放心,就算是我不依陆观棋,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了这委屈的。” 不管是系统的任务也好。 还是就在她刚刚在人群外看着他那小小的一只,只能低着头认人谩骂的时候心里的那份疼爱。 苏喜都会站出来,竭尽全力保护他。 苏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开口说道,“好了…赶紧回去吧,店铺里还有客人,要是耽误了我赚钱,我就从你零花钱里扣。”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赚钱,超脱了一切的苏喜。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苏喜。 不过有些印象和心中想法早就已经经此一事而暗自更改。 沈槐序发现,面前的苏喜好像也没有那么恨人,他似乎也没有像从前那般觉得苏喜罪该万死。 第152章 他的心中苦楚 沈槐序的眉眼在这一刻舒展开来,他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欢愉。 他跑上前去将自己的小手塞在了苏喜的手上。 “喜欢。” 喜欢她。 喜欢这个愿意让她依靠的苏喜。 苏喜只觉得眼前之人的感情来得有几分莫名其妙。 原本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与旁人打架,苏喜才绝对不会管他。 不过像今日这种,明明是他受了委屈还要背负着骂名,苏喜是绝对做不到冷眼旁观的。 “今天这件事,是别人先欺负你在先,那些脏话也是别人说你的,为何我从前从未听过你提及……” “你之前不是…最讨厌我说这些的吗?” 苏喜这才想起来。 他之前在小学堂上学的时候,也曾经试图与苏喜分享学堂上的欢喜。 可那个时候的苏喜整日里忙于摆摊赚钱,又要奔波于江卧云和陆观棋之间,一回到家里就想躺在床上安然睡下。 根本就不想知道一个孩子在学校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有趣亦或是无趣的事情。 便在他百般纠缠之后,忍无可忍的告诉沈槐序,往后无论学校里面究竟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来打扰苏喜。 从那之后,沈槐序确实没有在分享学校里面的事情给苏喜。 “他们说你是孤儿,是没有父亲的儿子,是…这些言论,是从何时起的?是当时在…小学堂的时候就有人说,还是说你被挪到了私塾里才会有人说的?” 苏喜完全忘记的点在于之前在小巷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相关于她,自然也绝对不会放过沈槐序。 他听了那些流言蜚语的话,会不会…一时之间失了斗志,以后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 “在小学堂,狗蛋他娘曾经跟狗蛋说…所以我几乎没什么朋友,不过没事的,我也不喜欢和他们交朋友,他们一个个很讨厌。” 那个环境的人毕竟确实都没有什么知识。 所以也确实…… 苏喜自己确实忽略了他许久。 二人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可他们还不曾到了燕王府,却瞧见那家子的人已经找上了燕王府不说,甚至燕王府门口还站满了京都尉的士兵。 “就算是燕王也好,可他府上的人打了我儿子,是不是怎么样都得平心而论的说个公道话,而不是…” 那肥头大耳的京都尉还在门口叫嚣,似乎觉得此事定然是苏喜母子二人的错。 与她怀中那个同她一样,小小年纪变胖的犹如一只母猪一般的少年并不有关。 “没想到京都魏大人登门登的如此之快,只是在来之前,不知大人是否知道这其中缘由,还有你儿子为何会被人打成这副样子。” “不管是为了什么。” 他转过头自然看见了苏喜手上牵着的沈槐序。 那双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 “大家都是念了书的文明人,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的坐下来谈,而是非要用那些不该用的手段…真是粗鲁至极。” 王府门不远处。 陆观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匆匆忙忙的穿过人群,脚步停留在苏喜的身后。 “这是怎么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维护苏喜,而得来的却是那人的摇了摇头。 苏喜看着面前的京都尉。 “大人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自然与我这种为了讨生活做了商人的女子不同,这为人之本究竟是什么?我还知道一二,作为父母…但没有让自家儿子受了委屈而无法发泄之处,我觉得我所做…并没有什么问题。” 苏喜说着便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沈槐序拽到了胸前来。 “两个孩子都在,毕竟一开始起了冲突的是两个孩子,不如我们便先听听两个孩子怎么说如何?” 那京都卫倒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觉得自己手中握着京都尉的兵权,就算是最后,真的是自家儿郎的错,也能够找回来场子。 “这种事…虽然是两个孩子之间的误会,但若是传了出去,未免也还是有几分难看,不如先进去,我们进去谈?”” 陆观棋站出来说了个公道话,让几人挪步到王府的正堂。 苏喜还是没有打算帮着沈槐序,只是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开口。 【你帮都帮了,现在还愣着干什么!直接告诉他们是对面那个小胖先动的手,是他出言不逊,跟咱们小序没有任何关系,顺便猛猛地刷一波好感!】 系统疯狂的提醒苏喜此刻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让他感受爱。 而苏喜却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槐序站在原位,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对那些侮辱的话,他早就已经学会了沉默不语,用自己的躯壳去阻挡。 可是现在让她亲口去说出这些话,却又让她实在为难,更是觉得痛苦之至, 苏喜看着他,带着几分沉静的声音,从他的耳旁响起,“你自己的委屈,只有你自己说出口,别人才会信,若是借了别人的嘴,谁知道这件事情上有没有添油加醋。” “沈槐序!我就说过你是个胆小懦弱的人,你连话都说不出来,既然不想说,那就赶紧给本公子道歉,本公子还要去玩呢!” 那小胖猪仍旧不改之前的嚣张,甚至不知是否是有父母在旁的缘故,他那嚣张的气焰更胜从前。 沈槐序回头望了望苏喜,又将目光从陆观棋身上转了一圈。 “不是我的错。” 他执拗的开口,随后又说。 “都是他,是他…明明…这些东西都是老师给我的奖品,他每次都会寻一个由头破坏掉,他毁了我很多东西,而且还在背地里败坏我的名声,甚至今天…他毁掉了苏喜用心做的东西,还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是他先说的!” 他一股脑的将面前之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眼泪也终究忍不住的从眼眶之中流了出来。 他也不过才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原本应该躲进父母的怀里哭泣一番才对。 “他不准我说出来,不然就打死我。” 第153章 校园暴力的始作俑者 陆观棋素来知道这京中的儿郎脾性都确实狂妄了。 可却也没真真正正的瞧见谁家的儿郎会是如此这般,讲了这些让人听都有些难受的话。 别说如今这几句话精准地踩中了沈槐序的痛处。 也不知道他平日里是怎么在私塾里去忍受这些的。 “除了这些言语之上的攻击,他们可还曾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 陆观棋伸手将他拉了过来。 事到如今,已经不仅仅只是两个孩子之间因为一些误会而动手殴打,还有可能是一场校园暴力。 他绝不允许沈槐序出现这方面的问题。 “我疼。” 沈槐序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虽然他身上还有些从前受苏喜虐待,而没有彻底好全了的伤口,但那些伤口之上却又添新伤。 不知是否都是些孩子的缘故,那些伤口看起来确实并不像苏喜之前创造的那般让人害怕。 但一个小孩子的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伤,也实在是让人有些骇人听闻。 “他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陆观棋死死的看着那小孩。 不知道是否是真正的让人发现了自己的心虚之处,那孩子最终终究是躲到了自己父亲的身后,那眼眸子里终于看到了几分害怕。 京都卫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做事会如此荒唐,竟然在人身上留下了那么多伤害。 更何况这件事情竟然还闹到了燕王府。 他忍了忍心中的那份疼痛,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儿子从自己的身后拽了出来。 那双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小孩。 “你同阿爹实话说,这孩子身上的伤到底是不是你弄的,要不是你弄的,他爹绝对不会让人往你的头上泼脏水。” “不是我弄的,肯定不是我弄的,阿爹,我确实是不喜欢他,是我没有想要他的命,他身上的那些伤口都是别人弄的,和我无关,阿爹,你一定要相信我。” 京都卫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 更何况他眼下就是想要找个由头将自己儿子从中摘了个干净,所以此刻看着面前的小孩儿如此这般说话连忙开口。 “如今他已经吓破了胆,我不相信他还愿意撒谎,所以我相信这些事情与我的儿子无关,还请燕王好好调查,我京都尉也会配合……” “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他半蹲在地上直接问起了面前看起来极度伤心的沈槐序。 沈槐序看了看那小胖子,随后开口道,“有一些…是他身旁那两个富家子弟弄的,也有…他蹿弄着那两个人,还有私塾里的其他人…他们说如果不对我动手,他们就会孤立那个人,私塾里有个出身不大好的…叫何宇,他就是。” 京都尉还想找个理由为自己儿子开拖。 却没有想到下一秒陆观棋便吩咐身旁的玄黎,“去把那个叫江宇的孩子带来,本王倒是要亲自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说着,玄黎就连忙走了出去。 京都尉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副略带着几分害怕的神色,便明白此事就算是并非是他亲手走错,但是却也脱不了关系。 以下只能够先行将孩子带回府上,再另做他算。 “王爷,不管怎样,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家中孩子有些过分…不过这打野打了骂也骂了也算是…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容下官,想把孩子带回府上好生休息,至于其他的事。” “京督慰忙什么?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与贵府的公子有关,不如留下来好生听听这些个学子们都是如何评价贵府的公子的。” 他根本就不想留下来,甚至在此刻迫切的想要离开。 但是面对着眼前人的逼迫,这也只能够忍着,甚至那张老脸上堆着笑。 “这不是府上还有些琐事,但是燕王都已经这样说了,若是我就此离去,确实有些不妥,下官便在此处陪着王爷一同…等他们回来好了。” 看着京都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陆观棋只觉得可笑。 还是在这京城之中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 不过是个儿子,就让他露了马甲。 “嗯。” 过了半晌,玄黎终于从私塾之中将那叫何宇的孩子带了过来。 这何宇看起来便身形娇小,那双眼睛在涉及到小胖子时,更是有几分畏惧的缩了缩。 看起来他应该是惧怕那个小胖子的。 或者是…他曾经也是这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 “你过来。” 陆观棋向他摆了摆手,而后者略带着几分紧张,最终也走上前去。 “你不必怕,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何宇,你有欺负过沈槐序吗?或者是…你有被逼着欺负过他吗?” 面前的少年在看清站在自己身旁的人是谁,那身影缩了缩,但却也很快点了点头。 “他…让我欺负沈槐序,不欺负,他就…欺负我,他扒衣服…让我光着,让他们…把我推进水里,让他们…打我。” 不知道是否是被欺压的久了,又或者是装哑巴装的久了。 面前的少年说话有些磕巴,但是却也能让人听得清楚,他曾经也是受害者的一员。 “你血口喷人,何宇,我从前待你也算不薄,你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别信他说的话,你这个贱人,早知道就应该把你这张嘴缝上,把你毒哑,你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小胖几乎与此同时,突然之间暴怒了起来,恨不得枝节走到男孩儿的面前,让他闭上那张嘴。 越是似乎想要使用暴力而掩盖的真相,越是真相。 这话如今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容不得他们这些当家长的不信。 那大人跌倒在地上,如今也无力去控制住自家儿郎的行径。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幼,不过是因为这孩子太过珍贵,而捧在手心上长大,可最后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王爷赎罪,一切都是属下家教不严,才让这不肖子闯下了如此大的故事,属下这就让这不孝子与苏小姐同其孩子道歉,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我一命。” 第154章 如何做,你自己选 他这顶乌纱帽,可是被这京城之中不少人家觊觎。 平时他自己的做派都是小心翼翼,实在是害怕让他人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可实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够折在这孩子身上? 陆观棋没有说话。 任何人都没有资本能够为受害者去原谅施暴者。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槐序,“这是你们自己孩子之间的事情,你选不选择原谅他,如果选择原谅,那自然往后你们就好好的做同僚,如果选择不原谅……也不会有人说你。” 毕竟都是小孩子,他们之间的争斗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自然不被大人们放在眼里。 沈槐序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小胖,那满脸都是想要求和的京都尉。 下一秒他却直接走到了苏喜的身旁。 他伸出手拽了拽苏喜的衣袖,似乎好像在祈求着苏喜的帮忙。 苏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说了让你自己选,你想怎么选就怎么选,不必太在乎我们大人。” 他摇了摇头,又再次拽了拽苏喜的衣袖,苏喜没有办法,便只能够俯身过来,听着他在自己的耳旁耳语。 可这几句话却让苏喜和系统都见证了新的他! 【他说什么东西!不对,这真的不对劲!明明他最近这段时间很是消停,他本不应该做出这样的选择才对,他应该按照陆观棋说的,立马原谅小胖,原谅他,然后他们重新像之前一样做好朋友,这才是正确的流程!】 系统有些崩溃,实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已经向好的剧情在这一刻竟然再度崩塌开来。 因为刚刚沈槐序贴近苏喜的耳朵说的是“我想让他承受我曾经承受的一切。” 【再想想办法!如果真的要让那个孩子也经历他所做的一切,那他和那个孩子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施暴者吗?那他的……】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苏喜开口,却给了肯定的回答。 【你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就是在给他传输不好的心理,让他觉得如果别人亏待了他,他也可以报复回去,那他肯定不会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那…到时候人一定会黑化的,你到底在干什么!】 系统拼命的想要挽救,可是苏喜就好像突然之间被人操控了一般。 “你说…你想让他去经历你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让他明白被所有人针对,被所有人欺负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你说的没问题。”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善人。 而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以德报怨。 生存环境的不同,总是要抢救不同人的样子。 沈槐序他绝对不可能是那唯唯诺诺,以德服人的君子。 就算是苏喜想尽了办法,绝不可能轻易便将人搂进自己的身旁,真正的把它变成一个听话而又懂事的小绵羊。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告诉他…怎么做的报复才是对的,而怎么做的报复是错的。 “他先针对你在前,而你受了委屈,没有及时打回去……只能说这是你的君子风范,但是你现在希望他能够去经历你曾经经历的那些痛苦,这只能够说明…你在教他做事,这没什么不同,但是……” 苏喜并不需要别人去绑架沈槐序。 那有些话苏喜便要说在前头。 “就算是他真的经历了这些痛苦,但他或许也没有办法与你共鸣,更没有办法知道你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楚与痛苦,即使如此,你还是希望他走过你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吗?” 沈槐序有几分犹豫。 他只是想让面前的小胖,也知道被所有人针对的痛苦有多么的难受。 如果没有办法让他明白…那岂不是一切的努力都将白费。 看着面前的他开始犹豫了起来,苏喜也并没有催促。 虽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给他自由的选择,那么从始至终苏喜都不会干预这份选择。 过了半晌,他说到。 “那算了,既然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与我共情,也根本没有办法知道曾经他的作为给我们带来了多少困难和苦楚,那让他重新走一遍又有什么用。啊,” 见他没有选择报复,原本喋喋不休的系统也放下了心来。 【我就说他并不是本性急坏的孩子,果然…他刚刚所说的也不过是一时的歹念,还好最后没有成真。】 “不过我不想在学堂里再见到他了。” 京中的私塾倒也有不少,不再相见并不是什么难题。 但是苏喜却也不想让沈槐序再出去念书。 “王爷放心,我回去之后就将这不孝子关在家中,绝对不会再让他出去祸害旁人,绝对不会……” “不。” 苏喜站起了身,“不用,你们家孩子退学,我们家孩子不念了。” “啊?” 就连身后的陆观棋都觉得有几分惊讶。 系统更是忍不住的开口。 【怎么可以不读书!你疯了吧,如果他肚子里没点墨水,那往后怎么能够…难不成真的要把它当做一个木偶来养,到时候只让他听话,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沈槐序一直站在那。她原本庆幸着苏喜愿意相信他,愿意将所有的选择全都交到他的手上。 此刻听见了苏喜的话语,虽然他的内心当中十分难过。 也很不明白明明已经说过了,这一切都并非是自己的错误,为何苏喜在此刻却选择让他退学,而并非是始作俑者离开? “苏喜。” 陆观棋知道苏喜对于他的态度。 下意识的以为是因为他在学校闯下了这些事,觉得虽然是别人欺辱他,但如果他不去念书,老老实实的待在王府之中,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而她也不必与旁人对薄公堂。 “这…” 苏喜的一番作为实在是把那大人打得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要不然…我给苏小姐赔个罪吧,苏小姐,是我家孩子……” 苏喜微微挪了身子,并没有受他的礼,“我没有开玩笑,以后就不必把他送去学堂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 第155章 又上门找事 少年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一丝落寞。 学堂之中虽然有他们的欺压与侮辱,却也曾经有他不曾看过的天地广阔。 那些书本上的描述,和老师们的分析,让他实在向往。 可是如今苏喜已经说过,不必再让他去念书,他就算是心中有再多的妄想,此刻却也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一般。 他听苏喜的话。 就算是这代价,是他死后再也无法踏出此地,整个燕王府,会是他的囚牢,他也心甘情愿。 陆观棋看不透苏喜,只要是人的选择,他就只会有支持一个态度。 他咳了两声,看着面前进退两难的大人。 “接下来就没有大人与贵府公子的事情了,你们就先下去吧,我希望大人应该能明白这件事情,明日若是有人问起,会是个什么样的答复。” “属下明白。” 既然燕王与那位苏小姐都不曾想要追究这件事情的末尾。 只要他想个法子随便糊弄过去,便能够保全两家的颜面。 —— 等人走了,陆观棋也站起身来。 “他这个年纪如果不读书…也并没有什么新的出路,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还是会想…但是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终究你们母子二人应该把话说清楚,陛下今日交给了我一些琐事让我处置,我先去书房,你们好好谈。” 陆观棋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将这院中之人全都屏退,一瞬间便只剩下苏喜和沈槐序。 沈槐序没动,苏喜也没动。 二人一站一坐,似乎好像在此刻定格成一幅美画。 不知过了多久,苏喜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随即便要站起身来离开。 沈槐序这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开口问道。 “你不肯回去让我念书,也不肯…是因为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念书,只配在你身旁打杂工吗?” 他并不是苏喜的肚中蛔虫,所以此刻怎么都想不明白苏喜为何突然之间提出不准他念书的想法。 还是觉得他去私塾,还不过几日就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有些头疼。 苏喜转过头看了看他,没有说话,便打算朝外面走去。 可他却快步跑来挡住了苏喜的去路。 “不管是什么答案,总该给我一个答案,让我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不被允许念书?” “我没有不允许你念书。” 苏喜看着他那双小眼睛,这怎么似乎他今日好像格外的爱哭,一双小眼睛都有些泛红。 “我只是想着…你这没有父亲…我确实也没办法改变,除非你愿意回到他的身旁,既然不管是你在私塾念书,还是出去游走都会有人说三道四,那不如你就在王府之中过日,至于念书…可以特意为你请问先生尽府,这样你一个人便不必再听着旁人议论。” 苏喜也是为了保护他那脆弱的心理。 虽然如今眼下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但是谁又能够说得清往后的日子。 毕竟系统可不止一次说…他…后期可是会黑化的。 苏喜要小心翼翼的处理每一件事,如今也算是收了杀了他的心思,那便只能够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他尽量的不要黑化。 可这件事情实在是任重而道远,甚至有些很难被操控。 “真的……你是想为我去请……而不是真的不想让我再继续念书?” 沈槐序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从前苏喜在这件事情上的解决态度只会是既然他不听话,那就让他彻彻底底的不能离开。 苏喜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眼前人的额头。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再好好的调整一下自己状态,过几日我看看这京城之中有没有愿意上门教书的先生,到时候再好好的为你请一请。” “好。” 苏喜晚一点的时候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陆观棋。 “我觉得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好还是和大家都待在一起,毕竟有个玩伴…有些话虽不能够与你我这些长辈相谈,但却能同他们这些小孩子说。” 同龄人之间自然会有很多事情能够轻易解决。 不像是他们…无论说什么话,都似乎好像有些隔阂。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陆观棋的话倒也有些道理。 是指将他一个人关在府上,难免会让他觉得日子苦闷难熬,到时候若是性子真的出现了问题,苏喜还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那个白日里叫何宇的孩子,要不然也让他一同搬进府上,他们两个人互相陪伴着彼此,应该还会有…你觉得如何?” 苏喜那小脑袋想了又想,最后得出了个这个答复。 而这番选择,却也让陆观棋觉得不错。 “那就这么办。” —— 不知是否是因为沈槐序被苏喜压在了燕王府许久。 皇上不急太监急。 沈绥竟然指名道姓的登门拜访。 苏喜原本想要避开他,不想与他有太多接触,但是却被人告知陆观棋今日宫中有事,早早地便入了宫,如今府上的主人便只剩下苏喜一人。 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 苏喜只能够以王府主人的身份接见了沈绥。 没想到他张口便问苏喜要人。 “沈槐序呢?你把那孩子关到了何处?我跟你说这是在京城,不是在乡下,那没人管的地方,生起气来便对孩子非打即骂,要不然便把他关起来,让他许久不见人,你要是这样做…可是会……” “我这样做如何?你难不成还想报官?你告啊,你去那衙门好好告上一个,看看那衙门的大人到底会追究我这个继母的责任,还是会先问一问你这个生父的责任。” 自从这孩子落了地,他几乎便离家而走,甚至一日生负的责任都不曾做过。 更别说是……养育之恩。 沈槐序这些年来一直跟着苏喜,就算是真的被苏喜有几分虐待,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被你抛弃,又将你与旁人的儿子留在了自己手上,我对他就算是略带着几分苛刻,别人也说不上什么,反而倒是你这亲生父亲…就是不知别人该如何搓你脊梁骨。” 第156章 虚伪的父亲 沈绥听见苏喜的话,心里还是有几分后怕。 他确实不想要赡养沈槐序。 养一个孩子要花费多少? 他根本无法真正的想象,若是这笔钱花到别的地方,他的生活也能够有所改变,而他也不必非要照顾着沈槐序。 “我这还不是一时着急…确实有些说错了话,我不该如此猜忌你,但是你瞧瞧这孩子许久都不曾出府,所以实在许久不曾见他,所以才急不可耐的说错了话,不知道你能否让我见见孩子?” 他和沈槐序,即使过了这么久,私底下还有联络? 果然亲生父子就是不能够与她这个继母相比。 “他在后花园,我让人带你过去。” “好,多谢。” 沈绥穿过了燕王府的花厅,既然瞧见了那在院中与何宇说话的沈槐序。 在二人目光相撞之时,彼此之间似乎好像都有几分不悦之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之中满是谨慎,似乎好像面前这人一旦出现,便会出现不得了的事情。 “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像从前一样操控我,也别想利用我去威胁苏喜,苏喜她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条件的。” 自从上次因为与他来往的事情而惹得苏喜不高兴,他再也没有跟面前真人有过任何往来。 甚至就连之前他送过来的一些东西,早就已经被他处理得干干净净。 所以此刻看到人的身影出现。 沈槐序便只有一个念头。 他是来找苏喜的麻烦的。 面对面钱自己儿子的猜测,沈绥故作一副十分心痛的模样。 “你看看你,你和苏喜两个人都在说…我对你很不好,可是你连我见都不肯见,我就算是想要对你好,却也无能为力,小序,阿爹只是知道从前的行径确实错了,如今想要弥补。” 他走上前,想要顺手将其抱进怀中,但是却被他很快地躲了开来。 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抵抗,沈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他才别这么好心,就将这么大的儿子平白无故的送给了苏喜。 “沈槐序,你要知道,不管怎样,终究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若是想把你带走,我有的是手段,而且就算是苏喜想要把你留下,也无能为力。” 听见这段话,原本对他很是抗拒的沈槐序,却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他那双眼睛里似乎带着几分无措。 这些年月,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只有苏喜。 不管是…贫困还是富贵,东西之前虽然对他确实不算特别好,但至少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真正的想要将她抛弃。 而眼下,苏喜已经在京城之中有了自己的店铺,更有了自己的站脚之地,沈槐序下意识的不想给苏喜带来麻烦。 “你想要做什么!” 他仰着脑袋,虽然因为不想给苏喜带来麻烦,有些畏惧他。 但却也不想轻易就这样臣服在沈绥的威胁之下。 “我要你从她…从燕王的手里,拿到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全给我,让我成为这京城第一富商,让所有人都跪在我的脚下。” 他贪婪的想要享受来自这京城的繁华。 却完全忘记这京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陆观棋。 朝中如今的局势已经定得不能再定。 天子的嘱意和目光,也几乎全都落在了成王身上。 有着国舅,成王如今在朝堂之上,也算是一手遮天,没人再像从前一般,还怀疑着燕王是否能够替他一替。 而成王也没有让诸人失望。 又是一场胜仗而归,陆观棋在御书房外候着的时候,刚好瞧见他气势昂昂的走进来。 “成王殿下。” 谁能想到前些日子还与成王能打个对手的他,如今却只能卑躬屈膝地向眼前之人行礼。 他的目光丝毫不曾落在陆观棋身上,反而只是眉眼带笑的,直接闯进了那御书房。 这从前似乎好像是他的优待。 “父皇,儿臣…破获了那案子之后,正好路过一个树林,而那树林之中…刚好有一条鹿,儿子便给父皇猎了回来,已经命人扒去了那皮毛,正好给父皇在冬日里做个袄子,听说那鹿血也极为大补,儿子也让他们去做了,” 天子很是欣慰地拍了拍成王的肩膀。 “你破获奇案,朕已然听说,最近这段时间你倒是进步飞速,真是让朕很是满意。” “一切都是父皇教导的,更何况若不是父皇给了儿子机会,儿子就算是有心有力,却也无处施展。” 成王句句都在讨好他,而天子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情景。 “你呀,这张嘴和你母妃一样,真是就会说好听的,今日晚上…就留在宫里一起吃饭,朕也许久不曾见过你了。” “是。” 成王又想起刚刚一直站在门口的陆观棋。 “儿子刚才进来的时候,曾经瞧见燕王,不知是燕王做了何事,得罪了父皇,父皇就这么将人晾在门外,这来来往往的让下头的人瞧见了,多么让他失了威严,” “他。自己像个糊涂蛋,从头到尾也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还真是给他迷的五魂三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天家父子,真不愿意为他那个好的妻。” 一想到那京兆府传上来的话,这天子的眼眸之中就满是怒气。 “你可知道…他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子嗣,既然跑去威胁京都尉,你可知那京都尉…真是荒唐至极,朕实在是难以接受他这一番…目无王法,要不是他是朕的儿子,朕早就将他罚出去了,” 陆观棋就跪在门外,听着天子的怒气,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笑。 他到底是不是因为苏喜的事情而责怪,只有他自己的内心知晓。 似乎陆观棋和他…二人之间谋划之事,如今已然将成,他本来就应该要全身而退了。 只可惜暗地里和天子说了几次,却被他随意找了话语搪塞,之后…现在没有其他消息。 他不明白成王如今已经能够独掌大权,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这京城之中。 第157章 互换的双标现场 门内。 是他们父子久别重逢的亲密。 门外。 却是他孤苦伶仃,在此处等候多时。 天子与成王二人之间有说有笑,甚至还一同走出了御书房门口。 再次遇见陆观棋。 成王刚想开口想为眼前之人说些言语时,却听见天子同他说。 “燕王,你如今代表的是皇亲国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众人看见的都是皇室威严,你要将那女子养在府上,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为那女子的儿子安排好一切,朕也不曾多加怪罪,但有些事你得有分寸。” 女子?儿子? 没想到这燕王竟还有一场如此这般异于常人的艳遇。 “陛下,那日的事情,微臣可以向你解释,这其中诸多错事皆是由他…与苏喜和她儿子并无关系,还请陛下圣裁。” 他知道天子是因为那件事情而怪罪苏喜更怪罪他。 但原本最为无辜的便是苏喜母子俩。 这场校园暴力之中,若不是苏喜及时发觉,还不知道沈槐序都遭受过什么痛苦。 “沈槐序带孩子自幼便失去了父亲母亲,只一直养在苏喜这个后母的身旁,儿子将其送进书院之中,也只是实在心疼,不想让孩子的学业荒废,哪里从小那私塾之中流言四起,甚至对他的家事议论纷纷,而这带头者便是他。” “朕不想听这其中的理由。” 不想听他的百般解释。 皇帝抓住了成王的手,那双眼睛里也带着些薄怒。 “曾经你并未养在宫中,所以你做起事情来从不计后果,朕也从来都没有与你算计过什么,可是你…终究还是让朕寒心,一味的纠缠于一个女人一个孩子的身上,还没有你哥懂事,知道为朕分忧。” 他说着便牵着成王的手,朝着远处走去。 他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有些悲惨的扯了扯嘴角。 或许在彻底决定成为这皇家的皇子之前,他也曾经想过自己与生父分离多年,是否也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他也妄想着能有一个疼爱自己入骨的父亲 可惜这天家注定无情。 他重新回到这里,在那人面前承认了自己身份之时便知道这句话。 只是还妄想着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陆观棋只觉得自己的双膝早就已经麻木不堪,而远处终于传来了大太监的脚步声。 那大太监连忙走到了他身旁,还伸手特意将其扶了起来。 “燕王千万不要因此事而怪罪陛下,陛下是真的生气了,从前陛下是如何仰仗您的,奴才们都看在眼里,您何须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陛下,又将陛下推到了成王身边。” 那大太监终究是在陛下眼前做事的,自然早早的便能看得清天子心中所想。 若不是他实在不争气扶不上墙,说不定天子选择的也会改的人选。 只可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无论有没有他,天子的选择都不会更改。 那王卫最后的继承人也绝对不会是陆观棋。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一个让人看都不想看一眼的晦气。 “多谢公公提点,我会好好考虑的。” 大公公伸出了手,不知塞了什么到他的手中。 “那老奴就先回去了,便不送燕王出宫了。” 他点了点头,随后朝着宫门走去,刚一上了自家马车,便将手中的那纸条打开。 这上面写的东西却让他有几分失了颜色。 回了府中后,他便去找了苏喜,但是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门窗全都关了。 “这是要干什么?” 要不是苏喜知道,他绝对不会逼迫自己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这突然之间从外面回来发了这场风苏喜还以为他要让自己就地就范。 “看这个。” 他将那纸条交给了苏喜,苏喜看过之后却是一脸茫然。 这纸条上面写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谁给你的?你要再按到这纸条上面去做,还说不定会被扣个什么样的帽子,这个人…也未免有些太恶毒了,竟然想着用这样的方式除掉你。” 那上面写着的话是在怂恿着他谋反。 如果他真的是个从小便被教坏,如今为了手中的权势利益而不择手段之辈,他一定会被这件事情所收买。 现在的他不是。 除了苏喜,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它暂时被吸引的,所以它自然不会与那些人走上一条路。 “今日…是陛下身旁的大公公给我的,和那个公公我问过,是陛下身旁侍奉了多年的公公,也应该算是陛下的心腹才是。” 可那大公公为何会给自己这样的纸条,并且似乎好像真的怂恿着他背叛君王? “这会不会是陛下给你的一个考验?毕竟陛下因为成王的事情对你实在冷淡,他之前又给了你不少权势,虽然那些东西都不算是真正的掌握在你手中,但你坐在燕王的位置上,如今有了钱,自然是可以去培养属于自己的军队。” 苏喜之前就想跟他说,既然天子如此不待见他,还几乎把他当做了一个工具,一般只是为了激励成王。 他为何不能够为自己再选一条路,偏偏要在这条路上往死了去走。 我又觉得一旦这些话说出口,未免会让他觉得苏喜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也更会让他觉得苏喜是不是在挑拨他与天子之间的关系。 他看着苏喜,略带着几分沉默。 谋反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牺牲了属于自己的最重要的事情。 “如果一旦谋反,我一定会离开京城,到时候你会跟我走吗?” 他问询着苏喜,但实则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而苏喜沉默不语的样子也让他明白,苏喜可以支持他,但是绝不可能与他同流合污。 “果然,你可以想让我如今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而跟我说,如果实在忍不下去就…但实则你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我,都无法愿意同我共进退。” 他也很难接受这样的自信。 重新回来,拿到了这王爷的位置,已经让他失去了为人的根本。 第158章 再次被监视 从前的陆观棋,为了活下去,已经付出了很多。 如今在这京城之中百般摇曳,步履阑珊,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所想要继续过下去的。 他想要离开,想要重新奔赴属于自己的自由。 但是却不想在此刻放弃。 放弃好不容易拉近的与苏喜二人之间的关系。 放弃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暧昧不清。 苏喜看着他,不管是为了这国度的安康,还是为了这些百姓的安宁。 苏喜当然从始至终都不想让他…真正的变成叛臣贼子。 如果有一日他真的要那么做,苏苏喜或许也无法拦着。 “这世间有很多事都将人变得身不由己,京城之中的日子过得太过难熬,如果…你想要逃出去也无可厚非。” 人心,总是最难监测的东西。 苏喜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与他有了爱情。 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他一定要离开苏喜的内心,只有恭喜,并没有遗憾。 “我想知道的是…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苏喜苏喜摇了摇头,随后装出一副极为放松的模样。 “可莫要坑我,我在京城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为了这点生意,我可里里外外赔了不少的钱,要是就这么跟你走了…这京城的生意可怎么办。” 这是苏苏喜独特的委婉的拒绝。 他也心知肚明。 他低着头,沉默了些许,过了半晌,却放肆的大笑了些。 “我明白了,苏喜,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只需要记得…我喜欢你,甚至爱你。” 他转身而走的身影是那般的孤寂而又放纵。 苏喜不知道陆观棋接下来的日子要做些什么。 因为……陆观棋彻底限制了苏喜的人身自由。 看着院中又再次多出的那些丫鬟嬷嬷,还有院外守着的那些士兵。 苏喜越发的感觉心中很不高兴。 “陆观棋呢?我不想听你们解释任何,我要见他。” 很明显这些人在来之前应该已经受过了他的训斥。 这次没有任何人愿意站出来告诉苏喜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喜最讨厌的便是他这副试图想要掌控一切的样子。 “我告诉你们。” 苏喜从自己平时用的工具之中抽出了个物品,就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瞬间,周围的人都如临大敌。 就连站在一旁的沈槐序那小脸上也满是着急。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苏小姐,您别如此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王爷回来之后会仔仔细细的告诉您的,请您稍安勿躁。” 这是这个早晨,苏喜听见面前的嬷嬷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可是苏喜却没有任何耐心等着他将外头的事情一一解决之后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向她介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那个耐心等他回来,要么告诉我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么让我自己亲自出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自然一个个都不敢如此放纵,不敢,就这样轻易的将苏喜放出去。 看着苏喜抵在脖间的那处已经出现了些许血痕,那嬷嬷手足无措,最终还是选择将真相全都告知于苏喜。 “苏小姐放心,王爷离开之前并没有说过什么…所以想来并不是去闹事,让属下等人守着苏小姐,也只是怕…苏小姐在受歹人伤害罢了。” 苏喜也算是了解陆观棋。 他虽然确实并非是那冲动之辈。 也自然绝不可能就这般与皇帝和成王开战。 但是他突然之间派了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的院子,不肯让苏喜朝着外面走上半步便是很有问题。 她再次打量着周围那些个看管自己的人。 他们…都是训练有术的暗卫,这可并不是一般的保护。 苏喜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她和沈槐序一起回了房间。 【该怎么回事?现在这剧情崩的我已经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并且引导!我的祖宗,这不会是你阻拦了一个黑化人的产生,但是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黑化人吧!】 比如说,如今的陆观棋。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将自己陷入权力的漩涡,反而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他心上的东西。” 无论是与陛下达成协议,或许是这些时日沉默的成为成为成王的磨刀石。 他受的委屈只会更多。 是他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言明这其中的委屈与痛苦。 是他默默的承受起了一切。 燕王府内外,虽然看似消息是灵通的,但却也不灵通。 比如说此刻。 苏喜虽然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他的人保护在自己的门前,就足以证明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有最基本的危险。 【你得想想办法!要是他真的为了推翻这个王朝而谋反那么…就是将最后的剧情往前推动,这剧情崩塌之后,我们大家也一样活不下去,你得想想办法!】 苏喜被脑海之中的系统吵得头疼。 但系统也确实没有说错话。 如果一旦让剧情进展的过快。 王位之上,终究是换做了旁人。 这剧情就相当于已经结束,到时候……谁也逃脱不掉被抹杀的机会。 苏喜也同样是。 “我现在根本就出不去,也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系统,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系统也没有办法彻底脱离苏喜。 只能大致知道燕王府内外所发生的事情,至于宫中此刻究竟发生了什么,系统也无法得知。 沈槐序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 他晃着脑袋看着一旁“沉思”的苏喜。 苏喜每次如此沉默的时候,一般都是在与那个很莫名其妙的东西对话。 哪怕是过去了这么久,沈槐序。也不曾弄明白这对话对面的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真的会谋反,真的会…为了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而与天子相争。” 或许是在那村庄之中,他们终究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兄弟。 苏喜下意识的觉得他绝对不会为此而江山动荡。 第159章 他认出她不是她 直至深夜。 头顶的天色被黑色慢慢的占据,苏喜看着桌子上面那些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终究忍无可忍的又走出了房门。 再看见院子里的那些嬷嬷与丫鬟们不仅不曾离开。 甚至似乎因为天黑的原因,他们好像齐聚于院中。 “都在院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按照平常王府的下人,早就已经各自散去,可现在他们却齐聚在自己的院子里。 那嬷嬷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苏喜的目光中,未免带着几分悲痛。 “苏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喜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门外站着的那护卫身上。 “都什么时辰了,平日里就算朝堂之上的事情再忙,他也是时候该回了家中,怎么今日还不曾回来?可是派人去问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嬷嬷不敢瞒着苏喜。 “王爷今日晨起走的时候就说宫中今日诸事繁多,怕是有些脱不开身,所以让奴婢们到点只需照顾苏小姐入寝即可。” 照顾她。 他今日早晨入宫之时,便知道宫中事务繁多。 怎么都感觉让人觉得有几分莫名其妙。 苏喜心里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看着面前的嬷嬷已然知晓她是无论如何都绝对不会与自己说实话的。 “那好,不过若是他回来了,你们也切记要同我说上一声,省着让我担心。” “小姐放心,若是王爷回来了,老奴一定会同苏小姐说的。” 苏喜点了点头,重新回了房中,便看见在一旁桌子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的沈槐序。 “你…过来。” 突然之间被点名,沈槐序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随后走到了女主的眼前。 “我问你,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平日里除了跟沈绥走得近,那便只有陆观棋。 而且今日早晨的时候他太过冷静。 如今细细想来,苏喜觉得他是否早就已经知晓这其中的缘由。 所以今日早晨看着被拦在院内的他们,就好像是早就已经确定好了的结果。 “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槐序出了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越是这样,越是让苏喜心中起疑。 他既然能够做得了黑化之后的掌控,那就说明他原本的脑海就绝对与常人不同。 如今若是他早就已经觉醒了脑海之中的自我意识。 是用平庸和和睦假装的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面具。 那苏喜如今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做无用功。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苏喜的话还不曾问完,瞧见面前的沈槐序突然之间像是发了疯。 那双小小的眼睛也透着红,看向苏喜的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满。 “你为什么从始至终都不能够相信我?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去做什么,你为什么不信我!” 不明白为什么苏喜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 为什么在苏喜这里,似乎好像他一直都是罪人。 “你说…我心思沉闷,与一般人并不相同,你说了很多…似乎好像把我的性子定了规格,可是你自己也从未问过我,我到底是不是这样的性格。” 他已经想解释过很多次,但是却每次都被苏喜打动。 这次房间里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苏喜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他嘴里所说的那般绝情之人。 苏喜只觉得如今眼下危险重重,便向朝着门外走去。 可毕竟他身形灵敏,在感知到苏醒的想法之后,便立刻站在门口将门堵上。 苏喜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失控了的男人。 “系统,你说他不会在此时失手杀了我吧?我要是死在了反派的刀下,能不能算我工伤,就算是不放我回去…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脑海之中的系统并没有给苏喜回应。 苏喜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的这个凶悍之人。 “你…到底想怎样。” 苏喜此刻实在看不透沈槐序,沈槐序看着这个与从前早就已经判若两人的苏喜。 “苏喜,你不是苏喜。” 他说的很是笃定,苏喜的否认却被他的眼眸直接死死的逼在了嘴里。 “这个愚蠢的女人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心灵手巧的做出来那么多让人吃了便永远忘不掉的美食,更不会做出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去贩卖,也不会…暗地里教会了我那么多技能。” 苏喜本来就是个愚蠢之人。 这些东西是苏喜永远都绝对不可能学会的。 沈槐序虽然从一开始也不想接受面前的苏喜壳子里面早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但是后来经过长时间的发现,现在的苏喜比从前的苏喜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他喜欢。 所以希望现在的苏喜能够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 他走上前,小手自顾自的塞进了苏喜的手掌之中。 “我从小被父母遗弃,苏喜对我十分残酷,我身上的那些伤多半都是因为她的不满,可是自从你来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你不会对我非打急吗,你也不会…而且你还救了我的命。” 不止一次。 沈槐序都看在眼里。 虽然面前的女子有些行径确实格外可疑。 但是他却已经相信了面前这些人绝对没有什么恶意。 她伸出手,彻底的拽住了苏喜的手。 “我不想失去苏喜,所以你能不能永远留在这里,为了我留在这里。” 苏喜只觉得奇怪的甩开了小孩子的手。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你之前已经试探过我一次,这次是次了,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我是苏喜,那你可以选择跟你爹走,而不是留在我这里。” 苏喜扭过头去,生怕被面前的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即使如此,苏喜却还是听见了那小孩子不屑的笑声。 “如果你是苏喜,你就不会催促着让我和我爹走了,毕竟你一直都觉得如果掌控了我就可以掌控我爹,只要我一直待在你身旁,无论我爹走在何处,到最后还是会回到你的身旁,回到这个家。” 第160章 被算计的他们 曾经的苏喜从来都没有选择放弃过沈槐序。 反而百般利用于他。 在他身上所留下的那些痕迹,是为了能够让离家的沈绥在看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心疼。 可是没有让苏琪想到的是她真的一去不复返多年。 如今人回来了就这样站在苏喜的面前,苏喜…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痴恋。 “之前我那么喜欢姓沈的那个贱人?” 苏喜并没有太多记忆,所以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从前和沈绥二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本听着他形容。 我以为不过是彼此利益交换的朋友。 可是现在似乎好像知道苏喜为什么之前一直赖在那小村庄不走,宁愿背负着所有人的骂名。 原来苏喜是在等待着自己心上之人回来。 如果事实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的话。 之前苏喜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迹可循。 怪不得,怪不得。 沈槐序。看着面前苏喜那神色之中的变化,便知道苏喜已经发觉这一切事情的不对之处。 “苏喜,不管你到底是谁,又是来自何处,现在的你我很是喜欢,我希望你永远都能给我当娘亲,最好是一辈子。” 现在的苏喜,虽然表面上确实还像从前那般从不近人情,但是实则…却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而谋福利。 面对校园暴力,面对那个明明与之身份相差许多的大官,苏喜也丝毫没有退步。 他再度尝试着与苏喜亲近,这一次并没有被苏喜推开。 “我很想要一个能够照顾好我的娘亲,我觉得你就不错,你能不能……” 【我丢!这是什么情况,我也就是才刚刚离开半天而已,怎么着,小黑化人,突然之间跟你引起了母女情深,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你的关怀感动了他,感动了上苍。】 苏喜才不觉得这件事情会如此简单。 她看着面前似乎真的在委曲求全的沈槐序。 苏喜从这看起来十分温暖的假象之中挣扎了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沈槐序,内心之中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她,“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过都是想要麻痹你的精神而已。” 可是…… 在这时窗外却响起了他人的声音。 沈槐序一瞬间便变得警觉了不少。 然后有人跳窗而入,就在苏喜和他两个人都十分紧张之时,却瞧见那身影十分熟悉。 等到他从黑暗之处走到明亮处,苏喜才认出来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江卧云。 “你怎么来了。” 苏喜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如今整个燕王府上上下下被围的水泄不通,他不仅能够出现在此处,更是如此完好无损。 她在看到苏喜的身影之时,便有些忍不住的直接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眼眸之中的欢喜与失而复得是很难让人忽略的。 “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 他脸上带着无比的笑意,又加深了这个怀抱。 恭喜被他控制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便有几分挣扎,但是却被男人无声无息的又压了回去。 沈槐序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根本就无力阻止。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近日来究竟是有何目的,所以很快便放开了苏喜。 他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沈槐序身上,随后十分淡定的跟苏喜说。 “不要相信沈槐序。” 他的目光炙热,能让苏喜看得出来,他所说的是真的由心而发。 可是,沈槐序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他这些时日一直都在燕王府中,就算是想要真的谋划些什么坏事,应该也只是有心而无力。 “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陆观棋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你从外面而来,一定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面对面前真人的询问,江卧云一时之间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该如何开口?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人竟然会如此疯狂,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计划竟然能够出自于一个小孩子。 “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沈槐序,自从踏入京城之后,他这孩子心思倒是十分缜密,一步步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牵连在一起,若不是我执意不想与沈家联系,我还真发现不了这其中的阴谋。” 是他? 苏喜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个小孩子的身上。 “刚刚还说我不相信你,但现在我想相信你,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是想要同我说的,或者是想要跟我解释解释,如今这样的局面究竟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喜并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若是此事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苦衷。 苏喜倒是也可以听他讲。 可只见面前的小孩神色有些冷漠,似乎对于自己所做之事如今被人爆发出来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江卧云,“棋差一招,我怎么都没有想过,最后我竟然输给了你,不过倒也无妨,毕竟有些事情他已经做过,就算是你从中作梗试图阻拦,如今也来不及了。” 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苏喜如今很是想要知道这些。 可是面前的少年却又似乎好像故意想要将这一切瞒得死死的。 “你们到底都在打什么样的马虎眼?好像我也算是这整件事情里的主角之一,所以能不能也让我参与其中,让我也知晓知晓这从头到尾的算计?” 苏轼原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谋算,是为了自己的求生,却不曾想自己却做了他人的棋子。 江卧云看着他,“事已至此,有些话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他给了面前的小孩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终究还是沉默不语的样子,江卧云。便也只好开口说道。 “既然你到现在都觉得沉默会可以让你躲避很多事情,那这件事情便由我亲自来说,我也算是这件事情的亲历中,就是没有想到既然在那么早的时候,我们这一大家子的长辈却全都被你一个小孩子所糊弄。” 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他们这七八个大人却全都围绕着一个小孩子。 第161章 以退为进。 沈槐序的眼眸躲闪,甚至有几分想要离开,若非是房门已经被人锁紧,或许此刻他早已消失。 “沈槐序,说话。” 他仰起头,那双眼眸之中满是恨意,“要怪就怪…为什么他不肯接受阿爹,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为什么要把你占为己有!” 他恨陆观棋。 因为他的存在,苏喜彻底否认了沈绥。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和他,永远都不能够有任何交织。 “明明…明明阿爹回来了,阿爹也知道错了,假以时日,只要你原谅他,我就可以拥有一个完美的家,我就可以……” 就可以像别的小孩一样,有亲生的父亲,疼爱自己的母亲,和一个和蔼幸福的家庭。 “你觉得我和沈绥分开,仅仅只是因为他?” 苏喜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槐序。 原以为他是所有事情的旁观者,他应该看得清楚,之所以分开,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旁人。 而是因为他,他的本性难移,所做的事情更是让人罄竹难书。 “当然不仅仅是他,还有你,还有江卧云,不是说你素来性情冷漠,不近女色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喜欢上苏喜。” 他那小小的眼眸之中此刻翻卷着恨意。 他讨厌所有出现在苏喜身旁的男人。 他将苏喜当作自我拥有物,自然拒绝任何一个试图想要将苏喜抢走的人。 尤其是这些与他身形悬殊,他们的见识也比他高阔。 【不是!我感受到了来自小反派身上的黑化力量,你快想想办法,说服他内心的所有邪恶想法,千万不能让他走上黑化的道路!】 系统也没有想过,他竟然连自己都能骗得过去。 苏喜看着眼前的沈槐序,他们认识也有大半年了。 从小小的乡村互相陪伴,到如今这燕王府的繁华,他会主动离去,苏喜也不曾再抛弃他。 原以为身外之物富足,便能够扭转他内心之中的奇特想法。 但可惜,这一切不过是苏喜他们的自我想象。 而眼前的少年早就已经被心中的那份恶意所毒,他逃逸并非是从前那般清醒。 “看来…当初早就应该杀了你。” 苏喜也不在伪装,那双眼睛里也泛着血丝。 不管是谁,由此悉心教导了多日的少年,如今却还是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寒。 沈槐序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喜。 “为什么?每次你都会选择抛弃我!为什么每一次…你都会选择别人,而非是我。” 沈槐序往前走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你是我的阿娘,你原本该做的…就是把我捧在手心上疼爱,而不是…一味的去与其他的男子纠缠,将我扔在那私塾之中,不管不问,让我被那俗世的恶言所吞噬。” 他也想做个好孩子,也想做个乖孩子。 可是这世道却不允许,这天道也不允许。 他嫉妒着苏喜身旁的每一个人。 不愿意让那些臭男人靠近苏喜半分。 “我就算是…我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抛弃过你,也从来都没有…” 除了一开始,苏喜确实想过取他性命的事。 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逃脱,又在系统的安抚之下,苏喜已经找到了他们二人能够完全共存的情况。 也正是因此苏喜以为可以大结局了。 只要静候他长大,以后无论是考取功名,亦或是做个闲散游侠,还是接替自己成为这京中的商户,这都是他可走的未来。 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心中起了恶意,甚至如今竟然已经牵连进了皇宫之中的事。 “你若是小打小闹,我便也不想与你相争,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他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归来,又让他将这燕王府弄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苏喜也算是了解陆观棋。 如果并非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绝不可能如此着急? 若不是危险达到了顶峰,他也不至于将所有人全都给她。 “苏喜,你有没有过看着双方势力狗咬狗的过往,你说不管是成王还是他,他们都是被这些权利所蒙蔽双眼的人,所以我让他们罪有应得…应该也不算是什么过错吧?” 什么叫做罪有应得? “他从无真正的将心思放在这帝王之位,与成王之间的相争,也不过是因为君王的手段,沈槐序,迷途知返,我还是有办法帮你。” 苏喜眼下只是想要稳住眼前之人。 却被他一眼识破。 “你不用试图安抚我,若是从我的嘴里再知道些什么,现在一切都摆在你的眼前,你想救他,只要你答应同阿爹复婚,我就有办法将他救回来。” 答应和沈绥复婚。 不愧是一对父子。 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可怎么办!走向有点不太对,快想想办法,宿主,要是他这么一闹腾,真的把这些人原本的命数提前,那我们之前所有的谋算都已经成空。】 苏喜便没有了任何穿过来的意义。 可是眼下他分明已经有了几分癫狂之状,若是此刻真的没有破局的举动,那接下来…便只能够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我答应你。” 就在众人有些愣神,还不知该如何抉择之时,听见苏喜的答允。 “你答应我了?” 苏喜点了点头,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反正都结了一次,再结第二次又有何妨?”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几抹高兴,似乎是发自于内心。 “那你们得先放我出去,我保证会把陆观棋完完整整的带到你们的面前。” 江卧云寻求着苏喜的意见,得到了她的许可,还挪了身影,放他离开。 江卧云走到了苏喜的身旁。 “我不会让你给任何人当新娘的,你只能给我一个人当,苏喜,我不会让你真正嫁给沈绥的。” 当然。 苏喜也绝无法接受自己要嫁给沈绥那个废物。 “嗯,我不嫁,我可以嫁给京城的任何一个好男儿,我绝对不会嫁给沈绥那个渣男。” 第162章 早就被看透的计谋 不过看着沈槐序那副样子,如此胸有成竹,倒让苏喜更加好奇,他一个小小孩子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能掌控如此大的局面。 被关在房屋之中的他们根本不知外面的时光如何运动。 只知夜晚与白昼。 门终于从人被外面拽开,苏喜也看到了这几日时常想念的那张容颜。 “陆观棋。” 她身上的衣服沾染了些灰尘,眉眼之间也带着几分憔悴,但好在乔治身上并没有什么过于明显的伤口。 “陆观棋!” 苏喜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可似乎好像他失去了暂时的理智,根本叫不醒他。 “他怎么了?沈槐序,你把他怎么了?你…”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不解的开口问道。 “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可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未做到,苏喜,但你没有和我阿爹彻底拜堂成亲,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彻底清醒的。” 他早就已经见过苏喜的手段,所以自然知道苏喜这个人并不是乖乖听话的人。 “等到你们洞房花烛,我自然会放过他。” 苏喜虽然不愿,但此刻却不能够再强行与他硬碰硬,只好搭允下来,并且让他尽快准备喜堂。 沈绥得知这消息时,脸都乐开了花,又将沈槐序抱进自己的怀里举高高。 “你真是我的小福星,而不是你…我真想象不到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让苏喜向我臣服,才能够将苏喜的那些生意全都冠在我的名下。” 他自己并不是一个经营生意的料。 就算是这间酒楼,在之前生意鼎沸。 自从交到了他手上后,除了一开始的繁华,久而久之人却早已是另择他处。 就算是之前的老主顾也言辞闪烁,终究落了个无人愿意再来的结果。 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原本想要旧迹重施,在陆观棋手上多得一切钱财。 可谁知自己家儿郎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算盘。 “我帮着你算计了苏喜,你莫要忘了…之前答应我的,苏喜要永远做我的娘亲。” “放心,我巴不得苏喜一直都和我有婚姻关系,这样我才能够源源不断地共享她的财产,只要她那些烦人的女人一样一直纠缠于我,我定不会让你没了这个母亲。” —— 这世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喜宴很快便摆到了台面上。 苏喜被强行推着走进去时,只见入眼之处皆是红绸,而在正堂之上,身穿西服的沈绥已经站在那处。 看那张素来让人觉得恶心之至的脸庞,此刻却满是笑容。 那双眼睛里也满是对苏喜的贪念。 他欢喜着能够将苏喜迎进门。 更欢喜着能够彻底名正言顺的继承苏喜所有的财产。 而站在一旁与她小了一倍的沈槐序,那双眼眸之中也是满意。 大抵是觉得他利用了这样的手段,让苏喜这辈子永远都无法逃脱掉他母亲的这个身份。 “现在好了,我彻底要被这对父子给害死了,系统,我就没有什么可以重开或者是更改选项的特级要求吗!” 正常来讲攻略这种东西如果选错了道路不是应该可以存档重来。 怎么到苏喜这,就是一条单线从头走到黑,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要自我接受呢。 系统汗颜,毕竟…是真的没有这种选项。 【要不你在这个时候再去沈槐序面前刷一刷继母的好感?说不定他一时感慨从前你们之间的美好就觉得你……】 “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美好?是那些我想要让他去死的美好,还是故意将它扔在学堂,不管不顾的美好。” 苏喜作为一个成年人。 他当然知道一个弱小的少年在同龄人当中会遭受什么样的欺辱。 尤其是他原本便没有父亲,唯一养着他的母亲,却也不曾尽心尽力, 那些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的少爷,自然会给他一个当头棒喝的机会。 只是校园暴力,实在可恶。 在亲眼见证的同时,苏喜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容忍。 苏喜伸手救下了被校园暴力的孩子,可却没想到这回旋镖终究是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要不你现在逃跑?我这好像有什么可以给你加成的东西…】 系统疯狂的翻找着,可苏喜却根本就没有想跑。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说不定我们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喜在他的监视之下认命的走到了沈绥的面前。 “快拜堂。” 他此刻已经急迫的,恨不得直接将苏喜和沈绥双双押入洞房。 可就在这一刻。 那紧关着的院门却被人从外面踹开,随后大批的人员闯入了房中。 而那领头之人确实沈翊晚。 她是骠骑将军之后,虽然家中有一对可以随意呼风唤雨的死兵。 这也是苏喜为自己选的活路。 “苏喜,你明明答应我的!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又一次的选择背叛,为什么又一次的选择…选择弃我而去,就那样上不得台面,就那样让你失望吗?” 被人控制住的沈槐序眼眸之中满是不甘。 不明白明明这次的算计如此周旋。 最后为什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喜厌恶的将身上的嫁衣扯了下去,露出了里面原本的衣裳。 她走到了沈槐序的面前。 “你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过才是个孩子,真以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而已,如果你要是想从我手上夺走我如今所拥有的财富和店铺,我倒也能够对你刮目相看。” 比如说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这个一直试图利用婚姻而霸占自己所有财产的男人。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一对绝配,一个有脑子有劲儿却不管对的地方,一个没脑子也没劲儿,却总朝着对的方向用。” 他俩若是能够联手,或许这个计划真的不会让人察觉。 “沈槐序,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现在立刻把陆观棋弄醒,趁这件事情还在掌握之中的时候收手,这样我们就权当是陪你一个小孩子,随便玩了一场小游戏,自然无人死伤,便不伤大雅” 第163章 要不趁此拜个堂 沈槐序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懊悔。 沈翊晚早就已经请了军医来,好在陆观棋不过是被用了特殊迷药,吃下解药后很快的便清醒过来。 他在苏喜的嘴里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苏喜也颇为好奇的问他,“所以当日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让你如此…如临大敌。” 他就算是面对着君王,仍旧风轻云淡。 即使那副身躯,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也从未有过半分退缩。 唯独这一次,这一次他疯的彻底,甚至还将所有的心腹全都留在了苏喜的身旁。 “是市井流言,说是天子知道你与我极为重要,又觉得我已并非是他能轻易掌控之人,便想利用你的安危而换我的自囚。” 他害怕。 苏喜真的就这样被君王带走,更害怕苏喜就这样失去了自由。 他知晓这件事情的第一刻,便想要求到君王的面前。 可在宫门口时,他却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一切。 “从苏喜与他重逢的第一日,他从未逃避过与苏喜之间的关系,更不曾否认过对苏喜的感情,天子与成王皆知,若是他们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何必此刻如此纠缠,” 反而是…… 他觉得此事定然有诈,所以便立刻从宫门口转向而回王府。 却没想到在王府门前竟被人算计打晕,再度清醒过来时,便是眼下。 “沈槐序一个小孩子绝对不可能算计得如此完整,背后除了沈绥,应该还有其他人。” 陆观棋也算是了解沈槐序。 他虽然确实有几分早熟,但在事情的安排上,绝对不会如此这般清晰明了。 而且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是。 他一个小小的人,怎么可能能够收买那么多人。 苏喜也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对,连忙转过身去想要再次盘问沈槐序。 可他却开始默不作声。 “你如何想我都行,我不想再解释。” 事情已然被人戳破,沈槐序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得从前。 苏喜叹了口气,不管是否决定他的去留,但一定要决定另外一个人了。 他们暂时将沈绥关在了柴房之中。 想到此处,苏喜和陆观棋二人决定去柴房问一问沈绥。 那房中除了沈槐序,便只剩下沈翊晚和江卧云二人。 毕竟是曾经退了婚的关系,如今仅仅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处,难免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尴尬。 “那个…这件事情多谢你,要不是你不计前嫌,愿意伸出援助之手相帮,说不定我们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沈槐序这计划很是缜密,若非是以他一个小孩子,还是有几分处理不当的地方。 再加上有沈翊晚的帮助。 有很多事情都无法…… “你要是真想报答我…那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如今能够讨好我的机会,便是现在立刻去沈家同父亲说你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时任性,你愿意履行婚约,愿意娶我过门。” 听见这话,江卧云却只觉得身下坐着的凳子都烫人的。 站起身来往后走了两步,硬生生的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最远。 “我绝不可能娶你为妻,也绝不可能…旅行你我二人匆忙之间定下的婚事,你别想用这个恩来绑架我。” 若是其他的事情,还有可以说的余地。 可若是联姻,江卧云绝对不会答应。 沈翊晚看着他那紧张的样子,突然之间笑出声来。 “还记得那年你离开京城之时,神色之间满是不想活的样子,就在那时,父亲就曾经与我介绍过你会是我未来的夫君,那时我满脸嫌弃,只觉得我定不会嫁你。” 一个看起来就很晦气的苦命人。 沈翊晚怎么都不想把这么一个煞风景的人安排在自己的人生。 “可我知道,无论是骠骑将军,还是丞相府,我们自身为他们的后嗣,便没有办法真正的决定属于自己的人生自由,所以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说服自己。” 说服她接受这段联姻。 后来再度相见。 他虽然容颜有几分憔悴,身形单薄几寸,但是却比着京城之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有趣的很。 他一边痛恨着丞相府曾经的所为。 又一边只能够屈服于丞相府的威严之下。 沈翊晚对他是真起了心思。 所以才会有上门订婚,和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身为骠骑将军的女儿,我自然敢爱敢恨,不管从前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过你,但是如今我早就已经把你忘到脑后,才不想同你谈什么儿女私情。” 沈翊晚坐在那里,明明是他们几个人当中衣着最为得体复杂的,可性格上却是最豪爽无拘无束的。 “我同父亲说了,还是讨厌京城的算计来算计去,也不想总是在此处耗费光阴,于是便同父亲说…我想四处走走,看看外间的风云,父亲答应了,我也打算近期离京。” “你真的要走。” “不然呢?不然我同江公子趁着这喜堂未散,就在此处拜个天地?” “可别。” 若真是拜了这天,江卧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苏喜解释。 “那你呢?你可有将自己的心思告诉给苏小姐,苏小姐可对你有了什么反应。” 这男女之情,沈翊晚虽然确实有几分不懂。 却也知道爱就要说出来,至少能够让自己的心里爽快。 “苏喜知道我心里所想,但就是不知苏喜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也十分忐忑。 苏喜的决断犹豫不决。 他们二人之间始终都没个结果。 “那你就扑上去…仔仔细细的去问,去追,去死缠烂打,让苏小姐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不就得了。” 虽说这法子确实有几分不妥,但倒也不是不行。 “你说这法子我会记下来试试,若是有用,等到我同她成婚时,竟然请你喝喜酒。” “我若是接到了你二人的喜帖,哪怕是在千里迢迢之外,我也会竭尽全力归来,一定要看你们终成眷属。” 这才不枉费沈翊晚一心成全之心。 “可如此一来,镖旗将军府与丞相府便只能够是敌,真是辛苦了他们二人。” 第164章 一切遵循法律 骠骑将军与丞相,也算是多年来的旧友,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算融洽。 要不然也不会有想给小辈订婚的举动。 可眼下。 沈翊晚决定远走。 江卧云哪怕即使背叛家族,不愿意接受如此这般安排。 那这两家以后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往来。 骠骑将军府与丞相府哪怕往后不是死敌,也绝对不会再是朋友。 “怕他们两个尴尬?未免有点多情,这些个老狐狸,他们在京城过的日子久了,脸上的那层皮早就已经不知有多厚了。” 有的是在朝堂之上时蒸的面红耳赤,可私下在自己府上却是觥筹交错。 这京城之中,人人都披着面具,别人都并非是自己。 “不管怎样…多谢你曾经与我的助力,也多谢你…愿意成全我心中挚爱。” “得,我们之间就别讲究这个,倒是你一点都不担心苏喜和燕王两个人独自去…说不定他们并没有去查房,反而去何处偷情。” “她不会。” 江卧云很是相信苏喜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 柴房。 苏喜看着面前这个刚刚被人打了一顿,如今脸上肿的全是包,根本分不清眼睛鼻子的男人。 “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像,可你自己偏偏不肯,你若是乖乖的,在这京城之中竟有你自己的生意,少来碰瓷,我也懒得…与你争抢,” 苏喜知道他经营酒楼之后,便再没有将目光落在这生意之上。 不是觉得这生意无利可图,而是不想与他有利益相当,到时候又被他暗中重伤。 可即使百般逃脱,终究逃不过他早已注定的死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那就不能怪我不给你留活路了,” “苏喜,这可是天子脚下,是律法严明之地,你要是敢私下动手取我性命,你一定不得好死。” 即使此刻眼前之人,内心之中害怕得不得了。 可他却也并不想向苏喜低下头颅。 苏喜的目光落在沈绥的身上,那眼眸之中根本无半分情感。 甚至似乎好像在看一个垃圾一般。 “我只问你一件事,这件事的背后始作俑者是谁,凭你和他一个小孩子两个人的脑袋,是绝对不会想得出这样的做派的!” 苏喜想要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出半分心虚的模样。 得来的却只是他低下了头。 阴影之下的那张脸上却带着疯狂。 再度抬起头时,那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他近乎病态的风魔,在看到面前的人时,又忍不住的大声放笑。 “你想知道事情真相?我偏偏不让你知道。” 沈绥猖狂的看着面前的苏喜。 “是不是很生气,生气的话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他在赌苏喜的理智,他也知道凭借苏喜,是绝不可能对他做任何事的。 苏喜紧紧握着的拳头早已出卖了自己。 不得不说,苏喜是绝对不会解自己一时心头之恨,便动手杀了眼前之人的手段。 她看着他,“想激怒我?可惜了,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沈绥,你下半生就在牢里过吧,我想…是我唯一能够送给你的嘉奖。” 苏喜说完这话后,便不想再管面前的男人是何反应,反而是率先走了出来。 她喘了好几口气,却仍旧没有散发的掉自己心口处的那份愤恨。 要不是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次他们的算计很容易便让江卧云和陆观棋都折在其中。 “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过了,更何况我和他…都没事。” 陆观棋知道苏喜是因为过于担心另外一个人才会如此。 他心里虽有些难受,也有些难以接受,但毕竟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真相。 苏喜摆了摆手,二人之间便再无交流。 过了许久,苏喜才开口,“不管怎样,若非是我没有及时发觉他们父子二人的野心,也不会将你陷入危机之中,此事,是我的错,我会想尽法子弥补你的。” 苏喜想要弥补陆观棋。 陆观棋看着苏喜,那眼眸之中却带着几分贪念。 但他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苏喜之所以如此看重这件事情的原因,不过是不想再因此而欠他些什么。 他伸出手,原本想要触摸面前之人的额头,但却在即将碰触的前一秒收回了自己的手。 “此事虽然如今已经解决大半,可我必定要向宫中给个交代,如今时候不早,我得先回宫中,等晚些时候回来,我再同你叙旧。” 苏喜点了点头,目送着人离开。 没过一会,江卧云便前来寻找苏喜。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将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睛也带着急迫的害怕。 “真是吓死我了。” 他在这一刻在自己的心里发誓,从此以后绝对不要与苏喜再过分离。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也紧紧的将他搂进了怀里。 这次的意外,是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的。 “我从前一直都觉得那孩子就是叛逆之心太重了,却实在没想到,他竟然能伙同外人做到这个地步,你还要容忍着他吗?” 江卧云心里是恨沈槐序的。 要不是他自作主张,突然之间弄出了这么一场笑话,苏喜也不会面临这样的危机。 苏喜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她答应过系统,要照顾这个可怜的“反派”。 可是现在,那小孩子的性情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苏喜觉得仅靠自己的能力,怕是无法再让他回头是岸。 “你还在犹豫?难不成在你心里他…和他那个爹就那样重要?” 江卧云双手抓着苏喜的肩膀,一双眼睛里满是担忧与后怕。 他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提前做好一切的准备,苏喜如果再次嫁给了他,往后的日子会是如何的难过。 “我无法接受你嫁给他,也无法接受你往后的生活会…苏喜,你相信我一次,不能再这样纵容这个孩子了。” 东西哪里不知道,如果再继续纵容下去,自己的小命怕是不保。 【虽说他做的确实有些不对,但是…你不会真的要对他动手吧?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第165章 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是因为他是个孩子。 苏喜已经不知道容忍了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这只给了他更加变本加厉的机会。 如果上次知道他和沈绥二人私下联络之时,苏喜就能够正确的引导他。 或许也不会让它被沈绥所蒙蔽,最后将这件事情闹得如此难以收场。 “先回去再说吧。” 苏喜不想再呆在这个院子里,随后便率先离开。 不多时,官吏便接到了报案,将涉嫌绑架的沈绥等人带走。 王府院落。 江卧云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安神的汤药,“今日这事情不管怎样发生的如此突然,定然让你心中有所忐忑,这安神的汤药是我特意去学了方子,你多喝些。” 苏喜原本是想要告诉他自己无恙。 看着他那副极为担心的样子,苏喜也只好认命的将这碗汤药一口干了下去。 苦涩的滋味泛着酸,让苏喜一时之间有些觉得恶心。 江卧云那满脸关切的看着她,这莫名让人感觉到有几分害羞。 “你…都这个时辰了,待在王府不好,赶紧回丞相府吧,不然若是让丞相知道你与我私相授受,又该怪你了。” 苏喜当然还记得之前沈家人的警告。 更知道丞相府为了能够阻拦苏喜和他之间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图谋了多少。 她并不想让眼前之人再为自己为难。 可接受到了她“逐人”信号的江卧云不仅没走,反而是将苏喜搂进了怀里。 那明显的占有欲,让苏喜都有些意外。 他之前的态度与之前相比,确实过于热烈,但是苏喜却仍旧还是无法确定眼前这人的心思究竟是否在自己身上。 可现在他这副样子却让苏喜…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 苏喜自认为不会喜欢上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纸片人”。 当然也绝不可能真的因为他的深情而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 尤其是这份深情来的,又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江卧云,你还记得从前你待我的态度吗?” 思到之前在江家别院,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情况,江卧云的手臂有所一僵。 “如果我跟你说,我之前从来都不知,我会对一个女人情感如此深重,直到你从那处离开之后,我再也不见你的踪影,而我也发觉…我对你的那份真挚感情。” 他确实是因为与苏喜分离许久,才突然发觉自己内心之中的那份渴望。 他自认为自从母亲与姐姐离世之后,他在这世界之上,便再无任何重要之人。 他形单影只,更犹如一抹孤魂。 身为江家的儿郎,他确实有需要面对的未来与家族责任。 可他却独自躲去了江家别院,只是希望这世间能够给予他半分安宁。 然而万事不尽人意。 他终究没有得到那份安宁,反而是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不想抛弃的那个人。 “苏喜,我认定了你,我的心要跟着你走,我也没有办法控制它,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他。 苏喜知道他那样冷漠的人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许多改变。 可苏喜穿越过来拿的,可不是什么谈恋爱的剧本。 她的肩膀上肩负的可是要拯救整个世界的光辉任务。 苏喜的沉默不语,似乎已经给了眼前之人唯一的回答。 他虽然有些失望,但却好像似乎已接受了结果。 “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我也不相信…你对我真的无半分感情,苏喜,我不会逼你,但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看清自己的心。” 他站起身,看着苏喜,过了半晌,却转身离去。 他会给苏喜时间,会让苏喜…明白自己的那颗心。 他刚走出房门,就瞧见不知何时又站在院中的沈槐序。 “你在这还想做什么?还不觉得你把苏喜害的已经很惨了吗?” 或许是因为苏喜,如今已经完整的霸占了他的内心。 原本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情的,他都能够平心而论。 现在面前仅仅只是一个孩子,却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苏喜,是他如今想要捧在手心,根本不敢有半分得罪的人。 眼前的小孩却差点让苏喜的一生都陪葬。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沈槐序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不过是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他就算是天资太过聪慧,但终究还是个孩子,也拥有着自己的弱点。 “不知道,就可以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给别人吗?还好,我们之前察觉到了不对,苏喜没有出事,要不然…我让你给他陪葬。” 江卧云放了狠话,可心里却仍旧痛恨着眼前的孩子,转身离开的背影里,带着无比的决绝。 沈槐序站在院中,他的小脑袋此刻实在想不明白。 他想要的是个完整的家。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他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甚至他所做的事情差点逼死了苏喜。 一夜安眠。 苏喜也缓解了自己自身的疲劳。 “又是新的一天,你说我该怎么处理沈槐序?” 苏喜昨日也算是不想再面对他,所以从始至终都忽略了这个孩子。 但并不代表可以一直与他沉默相对。 他们二人之间的联系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浅浅。 【你有什么打算吗?我现在也有些没有头绪,并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也没有想过它会危害你的自身安全。】 系统只觉得如今自己太过倒霉。 不管是宿主还是要被拯救的那个人。 他们两个似乎好像把对方当做了敌人,所有的算计都对准了对方。 “我…没想好。” 苏喜原本已经装扮完成,但是此刻却坐在铜镜前,略显得有几分扭捏。 【你好像也变了很多,如果放在从前,这别说是今日,以昨日就能够直接撕了他。】 放在从前,应该是系统此刻在百般的想着法子主子苏喜对他动手。 可现在,是苏喜自己不想。 “我也不知…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是相处的久了,对他之间也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又或许觉得有他陪伴很好,有些不舍?” 第166章 他想与江家分离 苏喜是个从头到尾始终都生活在孤独生活当中的人。 无论是在末世,还是在这异世。 从始至终一直都以为只有自己的她,慢慢的却也发现身旁人似乎都在关心着苏喜。 苏喜那颗原本被冰封的心也慢慢的融化。 就像这次,苏喜明明可以第一时间将其赶出去。 可却迟迟不曾做下决定。 —— 在宫中善后了一夜的陆观棋,浑身皆是颓废之态,那眼眸之中也带着血色。 可他终究有些担心苏喜,刚一回府便来了她的院子。 又瞧见了站在那院中,像棵松树的小孩。 “现在知道错了,又在这卖起乖来,你是不是觉得苏喜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会原谅你?就是因为你年纪小?” 年纪小并不代表不能够成事。 更何况他并不像其他人一般从小到大一直都有父亲庇护,他也是时候应该明白,有些责任是需要自己去担。 “我没想将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你只是找了借口,想把我和江卧云都调出去,好让苏喜的身旁无人庇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做了别人手中的枪子。” 陆观棋之所以这样说。 是因为宫中真的出事了。 他匆忙入宫,虽然在府中已经布下了庇护,但却没想到那些人也趁此机会去刺杀皇帝。 甚至那些个刺杀的死士身上穿着的却是燕王府的衣服。 他在殿前解释了不少,又受了刑,还勉强稳住了天子的心,让天子暂时相信此事与他无关。 沈槐序双目有些恍惚。 “至于江卧云,他现在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仙子虽然看似世事都请求着丞相的允诺,但实则却很早便开始疑心于他。 而此次刺杀,已经定下与陆观棋无关,那定然会将这苗头怀疑到江家去。 而作为…刚刚拒绝了沈家婚事的他,怕是难逃其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丞相府。 丞相看着被人压在堂下,却丝毫不敢面上神色的他。 “你果真不知悔改,你可知…你若执意毁了与沈家的婚姻,非要去娶那么一个商户之女,会多丢江家的颜面。” 江卧云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所有人的希望。 可惜他一直因为那些旧事而无法走出来阴影,在看到她终于愿意重新回到家中之时,丞相的内心自是喜不胜收。 本以为他是回来帮自己的,却没想到他的回归差点害得江家颜面无存。 “我喜欢苏喜,商户之女又如何?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的饭,并非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他并不觉得苏喜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 反而觉得这一切,苏喜拼尽了全力所得,自食其力,很是让人信服。 “江卧云,你根本就看不清这朝中的局势,你也根本不懂…我这个当父亲的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你为了江家,为了往后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天子的疑心。 他身为臣子,自然早就已经知晓。 他无法亲自用手去扭转天子的猜疑,那唯一的办法便是为自己的子嗣铺上一条活路。 “我在朝中拼杀了这么多年,你真以为我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你嘴里那个百年世家,我为的是你。” 是他们这些小辈。 丞相看着他,随后又吩咐着,“既然你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一层,那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啥也别去。” 丞相如今心中还有底盘,自然是想力挽狂澜。 只可惜,眼前的少年却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随后将沉思了许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起来,从小到大虽然一直被人夸赞,是江家最厉害的儿子,从头到尾,我似乎好像都不曾想到任何一丝有关于江家的优待,做姜家的儿子也很是无趣。” “你要说什么!” 丞相蹙了蹙眉,不知为何,似乎好像猜中了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从这一刻,将我的名字从江家的族谱上划去,我再也不要做江家的儿子。” 在听见这句话时,丞相都有些愣神。 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年竟然敢如此说这样的话。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这样的话你也敢随意说出口?你对得起……” 丞相责怪的话还未说完,却紧看着那原本跪倒在地的男人站起身来。 他抬头望向丞相。 “父亲从未将我当做一个儿子,不过是把我当做了一个…能够在诸位宗亲面前抬起头,更能在诸位同僚面前装的高傲的棋子。” 他从小确实才智过人,所以丞相每每都喜欢将他的事迹昭告于人。 可他只是想拥有自己的母亲与姐姐,只是想同母亲和姐姐过,只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所以他不肯。 他越发变得孤僻难言。 面对那些长辈明面上的嘉奖,实际上背地里却说的那些厌恶之词越发敏感。 讨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自己的身上,似乎他像是个随意被人观赏的野猴子。 他因为父母之别,因为生离死别,而再也不愿意成为江家的棋。 如今有了自己心中所想要守护的东西,他更不想一直被惯有着江家的名。 而永远都做姜家那个毫无任何情绪的提线木偶。 “我不要再当你们手中的提线木偶,我要!只做我自己!” 他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人,随后。又斩钉截铁的说了句。 “从今日起,我自愿与家中的所有人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不会以江家子孙自称,也不会…以江家的名声在外行事,你我此后,便各过各的。” 他说的话十分冷冽,自然也刀刀全都捅在了丞相的内心。 “我看是这些年月,我一直觉得有所亏欠与你,所以才处处忍耐,要是让你自发觉到…自己与众不同了,我今日就告诉告诉你…这江家的家法。” 他说着便朝着身旁的管家大喊,“还等什么?给我请家法,我要让这个不肖子孙好好验验,我江家的规矩,好好的想想他刚刚说的那话合不合规矩!” 第167章 为她与家族决裂 管家也是从小看着江卧云长大的。 此刻,看着他们父子俩闹了如此大的别扭,心中自然有几分难过。 原本还想着宽慰,然而眼下却又不得不按照丞相的话去做事。 管家将时常被泡在水中的木边拿过来时,江卧云的神色无半分变幻。 他反而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父亲。 “从小到大,我也算是见识过你的手段,我可以遭受这一顿毒打,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你我之间再无父子之情。” 就当是用这一顿鞭打去偿还,他们二人之间早就已经淡漠如水的父子情谊。 “你这逆子,今日事已经算好了,定要与我断了这父子情谊是吧?好啊,我就让你看看,彻底断了这父子情,就凭你在这京城之中,可还有站稳脚跟的余地。” 他的才华,是这些年姜家用了不少金银堆积而成。 这京城之中有大半的人都是因为看着丞相的颜面。 更是因为丞相,才有了那些百般讨好。 一旦江卧云彻底脱离姜江家,那才是他人生当中最为苦命的时代。 丞相原以为他是并不知晓这些,所以才会如此意气用事。 可面对这番说辞。 江卧云并无半分退缩。 甚至很是清醒。 “父亲从小到大都觉得我是在江家的庇护之下,还能够活这么好。” 无论是在江家别院养伤。 还是在京城里过活。 似乎看起来江卧云之所以能够如此受人敬仰,皆是因为丞相与江家。 可实则不然。 江卧云早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如今更是早已见惯了风云。 他早就已经拥有了自己想要的未来和权势。 至于江家,他早就不需要像从前一样百般讨好,更不需要有他们的助力。 他之前的百般受制于人,不过是因为苏喜想要留在京城之中。 他害怕双方势力闹掰之后,受尽委屈的会是苏喜的生意。 可是现在看着面前明明是她的父亲的男人,那副嘴脸实在是让人心中生烦。 江卧云从始至终都不应该试图了解眼前这人的想法。 那鞭子狠狠地咬上背后的肉时,江卧云的心中所想念的仅仅只是今日抱进怀里的苏喜。 等过了今日,一切便都有了新造化。 他彻底的离开江家,往后只和苏喜做一对鸳鸯。 丞相原本也不过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让他知道身为江家的儿子,何所可为,何所不可为? 可每每看见江卧云那副油盐不进的嘴脸,心里便是更加的烦闷不堪,手上的动作不停,甚至也拼了力气。 直到丞相气喘吁吁地蹲坐在一旁。 他看见了江卧云那后背之上再无一处好的地方,嘴里嘟囔着,人听不清那些是否是关怀的话。 额头上的汗珠一滴又一滴的沿着他的脸颊落下。 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如今的麻木,江卧云心中唯独只有苏喜一人。 感受到背后再也没有迎来鞭子。 他也仍旧不曾松懈。 “既然丞相大人发泄完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我走了。” 他的声音淡漠,与面前的男人并无半分关怀。 眼前的男人看了他许久,随后忍无可忍的退了口吐沫。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往后…可别怪老子不管你。” 他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随后气鼓鼓的离开。 管家于心不忍的看着江卧云,他又不敢伸出手。 只能拿过一旁的衣服替江卧云披在了身上。 “公子这次为何如此非要与丞相分个高低,您啊,也得看一看丞相是真的在担心你。” 管家说完了这话,便又快速的跟了上去。 关心? 这个词永远都不可能用来形容他。 江卧云跌跌撞撞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玄黎发现了他背后的伤,那双眼眸之中满是痛心。 “属下虽然在府上,但是却也听见了外头的那些流言,如今那位和燕王走得极近,说不定他们二人早就已经…你又何必因为一个根本就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人如此这般…” 他看了看他,原本还在为江卧云抱不平的男人却停下来。 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了多年,所以自然一眼便能看得出,江卧云是不愿意让他如此议论苏喜的。 “公子倒是百般心疼那个白眼儿的,可若是那位苏小姐,心里但凡有片刻公子,也不至于公子为了她都牺牲成这个样子,可那位苏小姐却丝毫不肯露面。” 抗拒与沈家的联亲,又几次三番的得罪丞相。 这都是江卧云为了这件事情而做出去的努力。 反观苏喜却始终都没有半分动作。 不管怎样都让眼前的男人深觉得自家公子原本不该如此。 江卧云咳了两声,他连忙倒了杯温水,放在了他手上。 “别这样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为她而做,若是我从一开始就能够拒绝沈家的婚事,苏喜或许就不会跟陆观棋走了。” 当时。 刚刚回到京城之中的他,一时还不曾站稳脚跟,而且又无处可去,原本确实想要借助着丞相府公子的身份来保护苏喜。 但实在没有想到,丞相府这些迂腐的长辈们始终都无法接受苏喜的身份。 “可是…” 他摆了摆手,有些脱力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 “你最近这几日暗地里多去瞧瞧苏喜,我怕苏喜身旁还有没有处理干净的尾巴,到时候伤着了她。” “苏小姐身旁全都是燕王的人,甚至就连属下的身影都差点被发现了,您就不必担心她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却仍旧坚持着要让人去看看苏喜。 整整三日。 那日被他的话撩得有些心搏颤抖,然而江卧云却消失了。 苏喜又站在那窗户下,自然一眼就瞧见了那院中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一副极为可怜的模样的男孩。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便一直都站在院中。 苏喜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一直把他晾着。 “过来。” 苏喜朝着大院中的男孩摆了摆手。? 原本以为这辈子苏喜都不会再与他说半句话的沈槐序惊喜的抬起头。 第168章 给他换个地方 苏喜始终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样站在原位看着那人朝着自己跑来。 “对不起。” 虽然此刻沈槐序确实因为许久不曾用,时而感觉到虚弱,但声音却洪亮的很。 他没有走进房间内,反而只是隔着窗户同苏喜说话。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做,但是…我就是想…” 想要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怯生生地抬起头看着苏喜,似乎想要知道苏喜对于此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然而苏喜却始终都没有开口。 沉默,代表着悬而未定的抉择。 面前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苏喜要如何处置他。 【你把他叫过来,又什么话都不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系统也很是着急的想要知道苏喜的内心在想些什么。 苏喜的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身上许久,随后开口。 “这些日子以来,我会的东西几乎你都偷学了大半,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交给你的了。” 这句话刚一落,沈槐序便觉得苏喜似乎想要抛弃他了。 沈槐序跪倒在地,真的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狗狗。 “我真的知道错了,之前不是告诉过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何这次就不能…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你不让我做的事情…” 他拼尽了全力,要扭转苏喜心中的想法。 苏喜看着眼前的少年,从前一直都想着,既然是系统发备的任务,将人养在身旁才是最要紧。 但是现在或许会有其他的选择。 【你要干什么,你别…我跟你讲,如果你真的要杀了他的话,一定会遭受到天谴的!】 系统也有些着急,不知道苏喜究竟要做什么?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确实是苏喜曾经告诉过他的道理。 可是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够被原谅。 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一直按部就班。 比如说他。 沈槐序从小到大想要的确实是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他不明白,这世界上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就已经很吃力了。 “我曾经去过私塾,也问过几个一直在教你的老师,虽然你的文学素养一向不错,但是不知是否是因为你从前干农活的缘故,反而你的拳脚更好。” 或许孩子确实应该因材施教。 苏喜看着年纪虽小,但是身板却很强壮的他。 “我想过了,与其把你一直关在这京城之中,让你始终都觉得我这个母亲待你不好,倒不如…让你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 看看那些别人正在经历的磨难。 “你还是不要我了,对吗?” 他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能够激怒苏喜。 当然也从未想过,苏喜竟会选择与他分道扬镳。 “我没有抛弃你,不过是…为你选择了一条新的路。” 苏喜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前几日特意去找陆观棋要的东西,那是一封推荐书。 “这是他的亲笔推荐,是边疆的一处军队,那里如今还在朝着火头兵,你去试试吧。” 沈槐序有些不太相信,他现在这个年纪怎么能够入伍。 系统也觉得诧异。 【你这是又要放任他自生自灭?你别忘了,他之前就是因为被苏喜抛弃,所以他才彻底黑化了,这和之前的道路有何不同!】 系统想要劝告苏喜,让苏喜不要重蹈覆辙。 苏喜却丝毫不听系统的话,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小小的人身上。 “人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一定要相应的牺牲掉些什么,也就是从小被教养的太好,从来不知道等价兑换是什么意思。” 从前的原主虽然确实对他非打即骂。 但却实在也不曾少了他吃喝。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世间最厉害的那个人。 “我不走,苏喜,你之前说过的不会轻易抛弃我,可是你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抛弃我。”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苏喜从未想过真正的将沈槐序留在自己的身旁。 “我曾经以为你孺子可教,也想真正的将你引到正道来,那我现在却发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喜心里也有属于自己的苦衷。 如今一股脑的将这些苦楚全都讲了出来。 “你和你爹…不愧都是一样的血脉,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自以为是,我再说一遍,不是我的儿子,我无论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苏喜的面色十分冷漠。 并不想再与沈槐序纠缠下去。 “总之在我要求着陆观棋写下这封推荐信的时候,我就已经定了你的去路,你可以选择不去,你也可以选择…自己想选择的路。” 苏喜直接将那封书信扔到了窗外,被风知节吹到了小男孩的脚下。 “你自己作何选择,都是你自己的,反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苏喜说完这话之后,心里虽然有些烦闷。 但却直接关上了窗,随后跑到了距离窗户最远处的椅子上坐着。 【你真的忍心就让他一个人去军营?且不说这千里迢迢若是在路上出现了什么危机…你到时候还得去救他,边疆的日子苦寒,军中训练军士的手段更是残酷,若是真出现了意外…】 或者是那些事情再将沈槐序养成之前的那种性格。 那之前苏喜所做下的那些努力便全都白费。 苏喜还要面临死亡。 而这个世界也终究还是会崩塌。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又不是救世主,什么事情都能管,再说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可以,苏喜或许也想帮一帮眼前的少年。 可能做的能帮的苏喜都已经拼尽全力。 原本想着这一路而来,从来都没有让他做出过错误的选择。 他的性格终将会被自己扭转过来。 可是如今眼下看着他竟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所有人都算计在了其中。 苏喜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将这么一个恶劣的孩子留在自己的身旁。 也无法接受,整日里提防着自己的身旁之人。 将心比心,系统也可以理解苏喜如今这般的反常,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多加劝慰。 第169章 他和系统一同离开 关上的这扇窗。 不仅隔绝了沈槐序的视线。 更是隔绝了沈槐序和苏喜唯一能够和好的机会。 沈槐序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的那封信。 是苏喜为沈槐序安排的最后的路。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离开吗…我在你眼里的存在感就那么低吗?” 他的眼眸之中闪过几次疯狂。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彻底的消失在苏喜的面前。 随着江卧云与陆观棋二人之间的无限出现。 苏喜已经逐渐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沈槐序实在有些受不得,所以才会挣扎出这一系列的事情。 可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最后的代价竟然是这样的。 他确实重新短暂的受到了苏喜的目光。 但是代价却是这样的不堪。 沈槐序闭着双眼,努力的将心里的不甘和委屈憋了回去。 他最终捡起了地上的那封书信,打开,果然是陆观棋的字迹。 这是苏喜为他所求的前路。 “既然是你想让我去参军,那我就去,苏喜,我希望你记得…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回来,不要再抛弃我?” 他在院中的喃喃自语,自然落在了苏喜的耳朵里。 可苏喜不过是将这一句话当做了一个小男孩的自我鼓励。 听见了那人离去的脚步,系统无声的叹息。 【检测到宿主和攻略者已经达成协议,双方友好分离,暂时并不需要系统调节,系统自我恢复机制启动,一分钟内,若无其他设定更改,系统会陷入沉睡。】 “陷入沉睡?” 苏喜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可是很明显,脑海之中的系统没有办法再给苏喜任何职业。 【倒计时三十秒。】 【倒计时十五秒。】 【三!】 【二!】 【一!】 【系统已经自我开启沉睡模式,在此之前,友情提示宿主大人,在系统沉睡的过程中,宿主大人不会再有系统保护机制,所以希望宿主大人沉浸式感受自己的一生,不要做出任何超出于自己能力的决定,否则一切损伤皆由宿主大人自己承担!】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金手指就这么没了? 苏喜有些不敢置信。 随着机械声音的散去,苏喜真的觉得自己的脑海中似乎少了些什么?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 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苏喜跌坐在椅子上。 沈槐序离开后,系统也随之离开。 那么在这个时代的苏喜,也可以开创起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苏喜却突然之间觉得乏力。 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在此无法提起任何性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把我扯在这个空间,现在仅仅只是因为让他离开我独自承担,就直接把我的金手指给拿掉了?” 有系统在,好歹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同系统商量。 虽然系统…看起来也不算是那么有作用。 但不管怎样,好歹还有一个能够商量的人。 可是现在系统消失,一切就好像重新归于零。 “接下来的日子里边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看起来…你要自己求生了。” 当天夜里,沈槐序就已经踏上了前往边疆的旅途。 陆观棋知道了此事后,又安排了专门的人沿途暗中护送。 他看着明明在意的很,但却又装作不在意的苏喜,声音里带着调笑。 “人在的时候,恨不得成天到晚的拉着小脸,连半句软话都不肯同他说,不在了,还不是像个母亲一样担心。” “谁跟你说我是担心他了…我就不能是担心江卧云?” 想到江卧云。 他似乎好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不知道重新回到了丞相府的他,有没有受到丞相的刁难。 再次提到江卧云的名字,他嘴角抽了抽。 他并不想让苏喜在自己的面前提及江卧云。 但似乎好像自己又没有那个资格。 “我其实还是有些…你确定你把他支去边疆,是真的想要让他好好的练一练自己的脾气,而不是说仅仅只是一时动怒。” 陆观棋虽然不算特别了解苏喜。 但是在此之前,也曾经和苏喜二人之间有过往来。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母子情谊也有的时候有些奇怪。 总感觉他们两个人好的时候也算是亲密。 可不好的时候又…… “当然是…要让他好好的在边疆经受锻炼,让她好好看看这世间有多少人比她过得更辛苦。” 就是因为他被教养的太厉害,所以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就是要让他亲眼看见这一切事情的发生,让他明白这世间他是活得比较好的那一类。 “那…需要我去敲打敲打他们,让他们对沈槐序…” “你可以去敲打敲打,让他们都为难为难他。” 陆观棋以为苏喜即使狠下心来将人送去军营。 但是却也会拼尽全力想要庇护一二。 却不曾想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要让军营好好的磨练他。 “他那个性子若是不再好好磨练,说不定会闯下什么大祸…既然已经将人送去了边疆,百般纵容,能够让他和在京城之中并无不同。” 苏喜的话确实有道理。 江卧云看了她许久,随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倒也有理,既然这样,那我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放心,我绝对不会关一点事。” 苏喜看着他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解决完了沈槐序的事情,这京城之中的事,似乎好像就没有什么烦闷的。 又过了半月。 燕王府摆的宴席,宴请朝中的几位大臣,当然成王也赫赫在列。 “我回来也差不多半年了,也不知道披萨是怎么想的,从前…是拿着我去历练成王,可最近这些时日,又似乎好像在重用我。” 陆观棋实在是分不清天子的意思。 好像他又从那磨刀石变成了被器中的那个人。 “或许是陛下觉得你比成王更靠谱吧。” 苏喜又不是帝王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晓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终归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以天子如此多疑的心,说不定是觉得陆观棋如今比那成王好上百倍,也动了些想要让陆观棋做太子的心思。 第170章 希望他出现在宴会之上 苏喜突然之间起了几分逗弄的心。 也是想要知道陆观棋心中真正的想法。 “从前陛下并不相信你,甚至几次三番的利用你去试探成王,可如今瞧着…他似乎好像对你更加信任了,你可曾想过要夺了那帝位?” 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十分艰苦。 如今已经有了君王的信任。 他是否也有了野心? 陆观棋看着面前突然关心起自己的苏喜。 只是笑着,没有给予半分答案。 实则真正的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并非是个坐以待毙,任由他人欺凌之辈。 若是成王与当今天子不必再像从前一般将他都视作人中钉肉中刺。 他或许真的可以愿意做这闲散王爷,算是弥补自己前半生的悲苦。 但若是成王与天子之间的争斗,总是要牵连着他,他就算是想过自己的日子,倒也无能为力。 二人站着许久,沉默了也许久。 过了半晌,他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说起来…这场宴会我特意派人去请了丞相,知道你担心他,强项要是来的话,应该带他一同出席,你应该能够见到他。” 苏喜虽然看似好像最近一切如常,但实则却总是神情游离在外。 “你看出来了…我原本还想着说,不要平白添了你心中的担忧。” 苏喜有些歉意。 陆观棋最近一直忙着朝中的事情,本来就心烦。 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竟还引得他多心。 “这有什么,那位丞相府公子许久不曾露面,说实话,本王也有些担心,更何况若是能够经过你与那位丞相府公子合作,说不定倒是对往后有好处。” 他毕竟如今已经算是扎根在朝堂之上的人,终究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天子始终都想让她作为自己手中的那枚棋子,所以从始至终从未想过给他任何权势。 而成王,也四处给陆观棋添堵,陆观棋看上的文臣,几乎都被他招揽而去。 久而久之,哪怕是这小半年的时光瞬息而过。 他也仍旧不曾在朝中有了立足的根本。 更别说是能与自己一同分忧的谋臣。 但若是能够一举拿下丞相府,便也能够有力气孤注一掷,地与成王真正分个高低。 “希望吧。” —— 傍晚将至。 王府之中的宴席已经摆得妥当,请的人也几乎都到全了。 苏喜已经去外围晃了两圈,可实在是没有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随后又派人去问了陆观棋,才知丞相府虽然来人,但只有丞相一人,并无其他, 苏喜觉得奇怪,而陆观棋也觉得奇怪。 “自从他回来之后,丞相从始至终一直都急于将他尽快的介绍给朝中众人,想让它替代自己成为新丞相,这样的宴会原本应该肯定会轮得到他来参加才是。” 苏喜不知为何突然之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说他既没有来参加宴会,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曾亮相于众人眼前,是不是因为…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是…再度为了我而顶撞了丞相?” 苏喜还记得他走时所说下的那些话? 难不成是因为丞相府仍旧不愿意成全江卧云同苏喜。 而江卧云在这件事情上与丞相府始终都达不成协议。 随后受到了丞相的惩罚吗? 面对苏喜的询问,陆观棋也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毕竟他的手还没有长到能够伸得进丞相府。 更没有办法知道如今身处于丞相府的江卧云究竟是何种近况。 “不管怎样,还是莫要让人发觉今日宴会的不对,你陪本王一同出席。” 他试探性的问询苏喜,苏喜只觉得奇怪。 “为何要我陪你?这些个可都是男人,我可不想夹在你们男人之间…” “你不是说想在京城把生意开起来吗?虽然说是些不解风情的男人,但他们手里可有的事情。” 苏喜权衡了一下利弊。 不过是给她当个女伴。 而且,说不定在接触那些男子的时候,还能够了解到丞相府的事。 自然就知道为何他许久不曾露面。 “行吧,看在自从入了京城之后,你也帮了我不少的份上,这次我便帮你。” 他们二人一起斜着胳膊走了出去。 众人早就已经听说了燕王在府中金屋藏娇的事情。 如今瞧见了苏喜的容颜,也只是觉得…这女子长得果真好看。 怪不得虽然是个卑贱的商户出身,但实在是能让人一眼挪不开。 面对于众人如此贪恋苏喜的美色。 陆观棋却有几分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将苏喜带到众人面前。 “见过燕王。” 众人起身行礼,但却只有那一人,如今仍旧坐在椅子上。 他有恃无恐的看着燕王和站在他身旁的人。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苏喜曾经被请到殿前。 可毕竟那日确实慌乱的紧,实在是有些看不清。 这才是真正的见过苏喜容颜的样子。 成王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份卑贱的女子,这张脸倒实在是勾的人心中畅想无比。 “诸位大人不必拘礼,今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宴,大家坐下一同随意说话就是。” 他也带着苏喜一同入席。 苏喜的屁股刚挨到椅子,心里还想着该如何在这些男人的嘴里面套出来,有关于丞相府的事情时,却听见一旁的成王开口。 “上次见苏小姐还是在殿前,匆匆一瞥,足够让本王惊艳,而如今…再度相见,彻底看清楚了苏小姐的长相更是让本王……” “王爷莫不是想说看上了我?” 苏喜看着面前的成王,总感觉他的目光让人觉得有些阴森。 苏喜说着话便伸手将陆观棋的胳膊拽了过来,故作二人十分亲密的模样。 “只可惜成王来晚了,我与王爷早就已经两情相悦了,怕是就只能让成王自己单相思了。” 他自幼受君王宠爱。 再加上母家的权势。 这些年只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失之交臂。 尤其是女人。 苏喜的这番话无外乎是引起了他心里的那份绝不认输的执念。 “急什么,父皇还不曾为了你二人指婚,这最后抱得美人归的究竟是谁,还不一定。” 第171章 他肯定出事了 成王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夺取所爱的心。 甚至恨不得在此刻就将苏喜从陆观棋的身旁夺去。 好在苏喜和成王二人之间隔着陆观棋。 “成王…倒还真是什么都想要,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配得上,也能不能混得下去。” 从前他在政务上面,总是在陛下面前压他一头。 陆观棋也不想与他过多纠结。 反正那些事情他也总是不想负责,若是有人为其分忧倒也不错。 唯独苏喜的事情。 若是成王真的想要染指,那就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燕王这不是误会本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苏小姐长得太美,本王一见便也倾心,这怎么办?” 周围的人或是低声议论,又或是根本就不敢说话。 这两个陛下如今眼前最为受宠的皇子争端。 他们不管为谁说话,都容易引火上身。 更何况那坐在众人面前的丞相,都从未有过半句言语。 他们又何必去触这个眉头,找那些不痛快。 几人之间,瞬间犹如修罗场一般。 倒是苏喜先开口,打断了这气氛。 “陛下宠爱成王,成王想要的自然都可以得到,不如成王向陛下求娶我,若是陛下允可,我便同成王走如何?” “你当真?” 成王原本对苏喜也不过是有着几分自己不想要也不想让陆观棋拥有的心思。 可如今这小小女人对他的挑衅,实在是让他已经起了心思。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他府上妻妾成群,为了能够稳住在朝廷之中的地位,他时常靠女人。 自然,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觉得天子一定会答应自己。 果然是个有脑子,但不多。 陆观棋不过是一个刚被认出来的私生子,片子都不允许这场婚事的存在。 更别说他这个片子似乎想要真正名正言顺伏在楚军位置上的王爷。 可是苏喜并不打算提醒他。 反而倒想看看,要是他真的将此事闹到了御前,天子会如何责怪。 陆观棋坐在一旁看着她这副故意引得成王往火坑里跳的样子,只觉得苏喜格外有趣。 至于最后那成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又与他何干? “行了!” 坐在一旁的丞相终于松了口,好心的提醒成王。 “这位苏小姐的身份卑微,怎么能够与成王相伴,更何况成王家中后院所拥有的那些姬妾,难道还不能满足成王?” “本王就是……” 他转过头去,只觉得丞相聒噪,与丞相目光相撞之时,虽然有些胆怯,但实则却还想与之硬刚。 “本王说丞相怎么突然之间…原来是本王,突然想起来,贵府的公子似乎好像也喜欢苏小姐,怎么不曾在宴会之上见到贵府的公子,难不成又生病了?” 成王挤对着丞相,“不过之前丞相府不是说贵府的小公子身子好了许多,甚至还想着与沈家结亲,哦,本王忘了,好像也是因为苏小姐,最后在殿前被公子退了。” 这京城之中的家族互相联亲,本来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毕竟全都为了家族的利益有没有而李斯琴并不重要。 沈家和江家。 原本是最为合适的两家。 一个是陛下极其信任的骠骑将军,一个又是掌握朝堂多年的丞相。 他们两个若是真的能够结秦晋之好,那边真的是互相成就。 只是可惜,最终还是以失败为告终。 “这是丞相府与沈家的私事,就不劳烦成王担心了,成王有空去自律这些,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次的文辫,没了国舅帮忙,你又该如何应对。” 之前每次文辨。 国舅都会提前为成王备好一切。 这也是让成王这些年来滴水不漏能在陛下面前游走的得当的缘故。 这次国就因公事而外出,至今还不曾归来。 而距离文辨,也不过是再过几日。 他倒想要看看没了身后助力这个速来狂妄的成王又该如何面对。 “这点小事就不需要丞相特意提醒本王,本王…自然有的是法子。” 己方势力互相争斗。 可苏喜却只觉得这不过是一群人在过家家。 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格外重要的话题。原本听着陈王将这话题引到了江卧云的身上,还想着趁此机会看看能不能听出来有关于江卧云的信息。 可最后扯着扯着又扯到了与沈家的联亲上,根本就没有过问他的身体。 苏喜有些着急,甚至恨不得直接冲到了丞相的面前去问他的近况。 好在陆观棋一直拉着苏喜。 “你拉着我干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找丞相说话,我刚好可以过去找他问问江卧云最近的情况,我也能够帮你……” “别轻举妄动,你有没有注意到丞相刚刚在听见成王提到江卧云和那场婚约的时候,状态有些不太对?” 他一直在十分谨慎的关注着面前的男人。 虽然不过是几句斗嘴的话。 但是陆观棋已经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太对劲的地方。 “什么?” 苏喜只觉得刚刚的那番对话像极了小学生吵架,所以根本就没怎么听。 “我之前特意让人去问过,这些年不管江卧云究竟是否在京城,丞相素来容不得任何人说她半分不好,所以这京城之中对这位江公子的看法很是高尚。” 然而据他所观。 江卧云也不过如此。 容不得任何人说起半分不好。 但是刚刚成王在说江卧云的时候,他并没有反驳。 反而是提到了沈家的婚约,二人之间才有所… 他二人的目光相对瞬间心里有了个猜测。 “这也只是暂时的猜测,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相,更何况如今你我二人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见到他。” 尤其如果是如今,丞相府真的在软禁江卧云。 那他们想要见到江卧云的机会便是极其渺茫。 “我不管,就算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去试试,总比在这里做礼袋币好上很多,你要是愿意帮我就帮,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自己去……” “一个女人,你想怎么办?难不成就这样直接闯进丞相府,还是说你现在去丞相的面前。” 第172章 夜里见他的属下 面对面前人的询问。 苏喜明显有几分接不上来。 一边是尽快想要得到江卧云的信息。 一边又是想…… “我替你去。” 陆观棋一边说着一边便拿了杯酒,走到了丞相的面前。 丞相同他之间也不算熟悉,虽然在陛下那处见过几次,但多半都是在商谈这些正事。 这还是首次,他们私下往来。 “丞相,本王听陛下曾经提到了不少丞相年轻时的壮举,实在是佩服丞相当年的一应安排,只可惜恨自己生的太晚,没能亲自去经历那些。” 他故意说了些拍马屁的话。 丞相这些年的功绩虽然看似数不胜数。 但实则没有几样是真正他亲手做的。 几乎都是委托于旁人,面对这些场面话,他也早就已经练就了铜墙铁壁。 面对面前这人的百般讨好,成像倒也都是婉转的推了回去。 几次试探,陆观棋不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反而还被人挤得满头大汗 苏喜看着陆观棋无功折返,却也觉得好笑。 “你刚刚不还跟我说…你比我厉害,肯定能够问得出…但是现在我还和我一样,能问出什么。” 他也只觉得自己在苏喜面前掉了颜面。 没想到丞相还真的是个玉面狐狸。 “虽然他看似滴水不漏,但是言语之中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百般维护江卧云,就说明他们父子二人之间一定有所嫌隙,知不知如今江卧云如何了。” 他从来知道苏喜最为在意的便是江卧云的安康。 所以从始至终都想要从丞相的嘴里知道他如今是否安全。 只是每每一旦提到江卧云的名字,丞相并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便转了话题。 甚至后面几次,丞相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们二人目光交换,苏西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管他如今是否危险,他虽然没有来找我,那肯定,他要么派了人守着我,要么自己…要不你试试把燕王府的守卫弄得松一点?” 他之前一直害怕,还会有人登门闹事。 所以王府的守卫一直都很严苛。 这也是根本找不到机会见苏喜的缘故。 他虽然不想让苏喜涉嫌,但是看着苏喜那副心甘情愿的样子,终究没有将那些让人觉得反感的话说出口。 “这既然是你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情,那么自然本王愿意帮你。” —— 宴会结束之后,陆观棋几乎站在门口将每一个大人都送了出去。 轮到成王的时候,它显然今天这场宴会为了与那几个老狐狸游走,吃了不少的酒。 他目光遗落在苏喜的身上,便又像胶粘在了苏喜的身上一样。 “你可别忘了,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事,尼克说了,只要我求得了父皇的旨意,你就定会嫁给我。” 苏喜原本当时也不过说说,虽然知道此事绝对成不了真。 但也没想到面前的成王竟然如此较真,甚至似乎好像真的把这件事情当回事。 “成王如此抬举,我当然绝不可能让成王失望,只要成王得到了陛下的旨意,我定立刻搬进成王府。” 得到了苏喜的再三承诺,成王明显开心的像个孩子。 “你可千万要记得你今日的承诺,本王早晚都会把你娶进府上。” —— 陆观棋实在有些担心苏喜,即使为了引君入瓮,确实解开了院中的守卫,但他却一直在暗处监管。 以至于那人刚踏入院中,他便察觉得到。 玄黎顾不上自己胳膊的伤,按照之前的记忆,敲响了苏喜的房门。 苏喜原本心中还忐忑不安,根本不知今日的计划是否能够照常进行。 听见了门外敲门的声音,苏喜极其高兴地拉开房门,却只见是他身旁的侍卫。 而站在暗处的陆观棋,也将她那一刻的欢愉记在了心上。 玄黎跪倒在地,“还请苏小姐能够想想办法救一救我家公子。” 救江卧云? 苏喜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又看了看四周,先将人拉进了房中。 “怎么了?仔仔细细的将一切事情同我说来,我只有知道了来龙去脉才有办法救你家公子。” 玄黎相信自家的少爷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有错,所以便将此种事情娓娓道来。 听见他宁愿为了自己而不惜与家族撕破脸皮的时候。 苏喜那颗许久不曾有过悸动的心,终究还是忍不住…… 他怎么那么傻,何必为了苏喜这个外人与家里起了如此大的冲突。 “公子是真心喜欢您的,虽然属下看不透,您心中究竟怎么想,但是公子如今身上的伤还未好,还请苏小姐能够伸手救一救我家公子。” “他好歹也是丞相府独子,就算是因为一时的气氛,丞相对他动了手,可为了之后…他竟是连药都不准他用?” 一想到自从回了京城之后,他几次三番的受了责难。 苏喜就为江卧云而感觉到不值。 看似似乎整个丞相府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记挂在江卧云的身上。 可实则他们也在变相的圈养着江卧云。 让他的所作所为全都为了他们所展现。 苏喜十分心疼江卧云,更不想让江卧云以后的路也一直都被丞相府所困扰。 “苏小姐,公子这些年来所做的离经叛道的事情不多,可哪怕是从前那件事情,他也从未真正与家族撕破脸皮,可这次他说要与家中断了关系,便断了关系,将来是真的把你当做…还请苏小姐能够看在我家公子一片痴心…” 他此刻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苏喜的身上,也只有苏喜的出现,或许能拯救江卧云。 “我…我想办法会去救他,但是…眼下怕是没机会。” 苏喜走进了房中,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几瓶金疮药递给了他。 “这些药是王府害怕我出事,特意为我配的,效果都是极佳,你拿回去给你家公子用,要是你家公子还与之赌气,不肯用你就跟他说…要是他不用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它自然就会听话。” “属下明白,属下多谢苏小姐伸出援助之手。” 第173章 这父子关系,断了 等人走了,陆观棋才从黑暗之处走了出来。 他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所寻找的那些药物。 如今全都让江卧云得到,心里便十分不舒服。 但又实在不好意思与苏喜闹了别扭,只是站在窗前看了她许久,才转身离开。 丞相府。 江卧云躺在床上,气息已经有所衰弱,桌子上放着的是这几日他人送进来的吃食。 可他却没有动一点。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他,他仰着头满脸的希望,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人。 “玄黎…你今日可瞧见了她?” 玄黎走上前来,伸出手将江卧云扶着坐了起来,随后从胸口处拿出了那几瓶药,放在了江卧云的面前。 “属下今日看见苏小姐了,苏小姐一切都好,还同属下问了公子的近况,知道公子受丞相大人为难,还特意让属下替小姐送了几个药来。” 那几瓶药虽然都挂着燕王府的旗号。 但终究是苏喜拿给玄黎的,他自然相信苏喜是绝对不会有任何想要陷害他的心思。 他点了点头,将身后的伤再次露了出来。 “你帮我上药吧。” 燕王府的药材果真是极好,这药膏更是恢复的速度极快。 才不过一日,江卧云在挪动之时便感觉不到自己后背上面的扯痛。 他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一旁的玄黎身上。 “如今外头如何了?我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出去,不知道我那父亲把事情做到了何种地步。” “大人只是说您染了病,一直在家中休养,不见任何外人,对于其他的并未与任何人说。” 果然还是他那个极度虚伪的父亲。 怕是二人之间的关系都已经如此破旧。 他为了自己的颜面,却仍旧不肯直视这段关系。 “你去替我请父亲过来,就说我有要事同父协商。” “公子,你身上的伤虽然用了苏小姐拿过来的药物贴,但终究还没有好全,若是您和丞相大人在一起了争执,您这副身子又怎么能够再承受一次……” 江卧云却依然以听不下他人的劝告。 “去吧,把父亲叫过来,我…有些事情终究是要与父亲说个明白的。” “是。” 听见他主动要见自己,嘲笑,还以为他终于想明白这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过他们父子之情。 这几日连日阴沉下来的心思,在此刻也显得有几分欢愉。 然而在看见他那执拗的目光之时,丞相就像是自己从头到尾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你这孩子从小就算乖巧,我将你抚养长大,这些年也算是在你身上耗费了不少心思,你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抛弃我是吗?” 他低着头,不想与丞相二人对视。 原本受了伤的背后,只能够让他佝偻着身子。 “父亲总觉得给了我最好的,可熟知这些东西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且父亲…因为你的掌控,母亲与姐姐早就已经生死,难不成你真的要也逼着我有一日用死来结束这一切吗?” 有些事情是丞相府无法诉说的真相。 更是这些年来一直被掩盖的一切。 丞相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而已?等到你以后功成名就走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是你到时候想让她…也是你占据主导,而不是现在跟在一个女人身后,你瞧瞧燕王,那样子我都不想多说。” 天子如今的心中已经有了偏颇。 那原本十分偏向于成王的天平,此刻早就已经暗自偏向于燕王。 只要他将所有的心思全都耗费在国家大事。 总有一日,他轻而易举的便能超过成王如今所掌控的权。 只可惜那燕王一直沉迷于与那苏氏二人之间的儿女私情。 让陛下心中时常隐隐不安。 毕竟这天下绝不可以交给一个能够因为女人而随时便能失去自我的君王。 “燕王…敢爱敢恨,既然喜欢便出击,哪怕是最后的结果,确实不尽如人意,但终究是有了那份勇气。” 江卧云有时却也十分羡慕陆观棋。 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丝毫不曾顾及过后果,也不曾顾及过家族。 他为苏喜所做的事情比他更多。 他无论在做什么,都第一时间先确定好苏喜的安全。 从来都不曾让苏喜为其受。 甚至就算是夹在陛下与成王之间游走的这半年之中。 苏喜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威胁与恐吓。 在这京城之中的生意也如日中天,那经过女子所研究出来的香皂,如今半个京城的富贵人家都已经用到了实际。 他羡慕着这里的一切,更羡慕着那个能够始终光明正大与苏喜同肩而行的他。 “父亲当日迎娶母亲之时,心里想着的是有母亲的家族庇护,江家和你就能走得更远,可如今我所想的…若是苏喜在我身旁,我一定能够安睡,而不像这些时日一样,夜夜难眠。” 丞相看着面前这个始终与自己从不曾同心的少年。 他想要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为了这天下为了手中的权势而变得冷血。 但他何尝不知,这份冷血终究会吞噬人的理智。 慢慢的江卧云也会变成和他一样,这辈子都只能够在权力的漩涡里四处挣扎。 永远都没有办法走出这噩梦的来源。 “你确定…不管往后发生什么,你都绝对不会后悔此刻抛弃了江家人的身份,去寻找一个低贱的商女吗?” 她似乎在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可是他却仍旧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问,他想要知道…它真的能够舍弃眼前的这一切富贵。 江卧云点了点头。 “只要父亲愿意放我离开,我保证哪怕有一日我衣不裹体,食不饱腹,也绝对不会…求到丞相府的门前来。” 他的话说的冷漠而又理智。 面前的丞相再无任何半分拒绝的机会。 丞相点了点头。 “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为父便成全你,从今天开始你与丞相府再无关系,你我从这一刻起也再无父子关系,往后…你的生死与丞相府无关,丞相府的富贵也与你无关。” 第174章 他的选择出乎意料 当彻底走出丞相府大门之时。 江卧云只感觉到了重生。 他这半辈子似乎好像都把时间浪费在了这冰冷的四方宅院之中。 母亲不曾离开之前。 他一直都是江家的独苗。 备受所有人的期许,以至于自己的生活完全暴露在这些人的眼前。 他有很多事情都不被允许,彻底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他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如今眼下,他终于可以拥有了。 玄黎站在他的身边,那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欢喜。 只有他知道自家公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少时的那些不可得,如今终于有了实体。 “可如今没了丞相府,你我…又有何处能够栖身?公子可有…” “那间小屋?” 江卧云ecg的苏喜可是负了那间小屋的钱财,但是因为一直客居在燕王府,苏喜已经很久不曾回去了那院中。 他同苏喜二人之间可不曾讲个你我。 房租都已经给了,谁住不是住。 回到那些院落,收拾的时候声音还是惊醒了一旁睡眠不太好的婆婆。 婆婆原本以为是苏喜归来,却不曾想竟是那个男人。 “你回来了?那小苏呢?老婆子,我许久不曾见过小苏了,不知道小苏现在怎么样了。” “婆婆放心,苏喜现在生活的很好,而且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店铺,店铺就餐…您要是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过去捧捧场,若是他瞧见了您定然也会是高兴的。” 江卧云依稀记得这婆婆之前在苏喜带着那小拖油瓶的时候帮忙照顾了不少。 所以即使平日里他待人素来冷淡,但看着面前的人言语之中也带着几分温和。 那老婆婆拿过了他手上写下的地址,脸上也带着。 “老婆子第一眼看到那丫头的时候,就知道是个争气的,果然…如今是真真正正的在京城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铺,老婆子实在是为她而高兴。” 婆婆的眼眸之中都带着欢喜,眼中也带着星星。 —— 江卧云在这院中也算是住了下来,过了几日,苏喜听说了,赶回了那院中才见到了江卧云。 “你都已经住在我自己的院子里了,怎么也不派人去同我说上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真的让人很是担心。” 苏喜的心中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同面前的男人说,可在看见她略显得有几分憔悴的身影时,却又有些难以开口。 “怎么?如今瞧着我如此憔悴的样子,实在无法与你对抗,你就多说两句吧,一定不会反抗。” “你…” 苏喜看着她那样子,虽然看不见他衣袖之下盖着的皮肤,但却也能easy感觉得到他身上的那些疼痛。 “为什么不直接同我说…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就算是丞相府不愿意让你见我,你也不能这样…我听人说了你身上的伤,你真的不把自己当回事。” 苏喜说着却莫名其妙的有几分委屈地哭了下来,那泪水根本忍不住。 江卧云十分心疼地将苏喜搂进了怀里,轻轻地擦拭着苏喜脸上的泪珠。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是我能够早一点的认清自己对你的心思,绝对不会让你来这京城,更不会让你遭受这些人的谩骂…我们就在那江府别院,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他此刻很是后悔,若是当初能够看清自己的心理,自然也不必劳烦苏喜往这京城跑这一趟。 他原本也不在乎江家的一切。 所以自然就算是不回来这里不经历这些。 哪怕是一辈子在那别院当个没什么出息的公子。 江卧云都并不觉得有什么。 苏喜的双手也紧紧的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此刻他并不想在与面前之人分离。 “我在燕王府见过丞相,成像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个能够好好说话的人,他怎么愿意把你放出来的,是不是又对你动了手?” 江卧云摇了摇头,拉过了苏喜的手,二人一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和他断绝了父子情谊,如今我已经不再是丞相府的少爷,只是一个姓江的普通人。” 他想了很久,一直都在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给她。 一边江卧云又怕面对着自己再无身份加成,而只有一腔空文学的他。 苏喜的内心会感觉到无比的厌倦。 一边江卧云又想让苏喜看在自己为了这份爱情,宁愿牺牲自己的家,引起苏喜心里的愧疚。 苏喜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这段感情,就这样抛弃了属于自己的家族。 “你…真的没骗我。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愿意做了这姜家公子,你老老实实,哪怕是一个脚步一个脚步跟着丞相走,往后你的前途都不可限量,可是若是你此刻跟着我走…那往后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 苏喜还是觉得诧异,毕竟该怎么选就连傻子都分得清。 一个是一条富贵之路。 一个却是前路布满了迷雾。 如果是苏喜,苏喜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丞相府。 “你这样子…似乎好像很不满意,我就这样抛弃了丞相府选择了你,怎么对于你来讲,丞相府高于一切,还是说在你的眼里…觉得我就是那么一个贪慕虚荣的人?” 面对面前真人的询问。 苏喜一时之间不知要该如何解释。 苏喜那原本还有些迷茫的心理,此刻面对着她根本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般冷静。 这个傻子。 “我只是害怕你会后悔而已,丞相府能够给你的助力比我的多得多,而且那位神府小姐对你…” “我怎么这一进来就听见了你们两个人在说我坏话?让我听听,难不成又在议论着我夺人之夫!” 苏喜的话刚说到一半,却没想到沈翊晚不请自来,如今站在门外。 苏喜下意识的拉开了与江卧云之间的距离。 沈翊晚被苏喜那一脸警惕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 “我又不是丞相府的人,我又不喜欢他,你俩腻歪你俩的。” 第175章 听不懂,但你喜欢我吗? 沈翊晚的不请自来。 苏喜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旁的江卧云却十分不满。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要是还在想跟我谈沈家的婚约,那我想我们两个人之间就没什么可谈的了,毕竟我如今已经不像是从前还是丞相府的……” 沈翊晚连忙用手势打断了江卧云的话。 “你不想娶我,你以为我想嫁给你?要不是因为我爹觉得你前途无量,说是嫁给你,我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你以为我乐意领你。” 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沈翊晚之前那番维护这场婚约。 也仅仅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现在他们二人之间不再是像从前是彼此的婚约对象。 而倒更像是一对叽叽喳喳在吵架的幼儿。 “我…” “要我说…我虽然出身将门,但是这些年在京城之中也受了不少教养,这京城之中的女子,该会的不该会的我都会,说不定我俩谁配不上谁呢。” 沈翊晚一边说着,一边便朝着苏喜的方向坐了过去,甚至整个人的身子都挨着苏喜。 “果然姐妹的身上是香的,男人就是臭。” 沈翊晚伸出手拽住了苏喜的胳膊。 “苏姐姐,我听人说你最近又研制出了几个新玩楞,你拿出来给我看看,都不知道你那香皂现在在这京城贵女圈子卖的都是什么样子,有不少人重金求购。” 苏喜如今虽然确实已经找了京中比较聪慧的弟子一起去弄这些,但是毕竟产量还是有数的。 所以一时之间也在京城之中难以满足所有人。 就只能够通过限量的方式。 苏喜摆了摆手,又将沈翊晚推得远了。 “你别想拿这些糖衣炮弹来蔽我的眼睛,我说了新品上市之前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看的,你也不例外。” 自从上次之后。 沈翊晚不知怎的似乎好像真的把苏喜当做了一个好朋友一般几次三番的登门拜访。 苏喜原本也不想与沈翊晚二人之间起了太多关系。 但是实在经不起沈翊晚的几番折腾。 沈翊晚看着自己的算盘落空,心里虽然难受,但是却又很快的恢复了活跃。 “不跟我说就不跟我说,不给我看就不给我看,反正早晚有一日我会看到的。” 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加入,江卧云一时之间也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办法将心里真正的想法告知给苏喜。 傍晚。 在屋子里头折腾了好一会儿的沈翊晚,终于先睡了过去。 江卧云心里郁闷,在廊下吹风的时候刚好遇见了也一同出来看月色的苏喜。 “你今日似乎好像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我看你总是…” 苏喜就是知道江卧云有话没有说完,所以才特意在此处等她,果然看见了她深夜的深夜。 “我是想问你…如今我真的身无分文,甚至也不像从前能够当你的金主,那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心中很是忐忑。 既不想听见苏喜否认的回答 但是又害怕,如果苏喜真的答应了下来,自己没有办法给苏喜想要的生活。 “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男女之情的事情,你知道我刚处理完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 苏喜一直都记得自己穿越来此处的目的? 那反派如今被派去了边疆,虽然眼不见心不烦,也能够过自己的日子。 系统的沉睡,也似乎将一切都扭转成了不被改变的情况。 但是苏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在这人世间,苏喜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给她承诺。 江卧云想过苏喜很多理由,但是却唯独没有想过苏喜…… “你如果想要拒绝我的话,就干干脆脆的拒绝,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如果你说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绝对不会…” 真的不喜欢吗?! 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苏喜应该可以斩钉截铁的说出那句拒绝的话,而不是如今抠抠搜搜却始终…… “我…我喜欢你,但是我…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能有多久,我不知道我…或许可能明天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睁开眼就不再是我,你明白吗。” 这件事情显得如此荒唐。 一个人睡了一觉之后,怎么可能就变成不是他? 这就是苏喜如今所面临的困局。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但是我并不属于这里,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我是带着任务而来,可是我现在…总之我很有可能突然消失。” 苏喜的话说的有些没理头,就在苏喜自认为江卧云根本听不懂的情况下。 江卧云却突然将苏喜拥入了自己的怀中,那双眼眸之中满是对苏喜的关怀。 “我不希望我们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只需要我们自己认清彼此的心,苏喜,虽然我有些听不懂你说的话,但是既然有可能某一天你要消失,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此之前将彼此刻进心中,如果一直拖着,那在消失的那一刻,岂不是对彼此都是最致命的打击。” 模糊的过程。 根本毫无任何界限的相处。 他并不想真正的在与他演着那场暧昧的戏码。 “苏喜,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 苏喜低着头,但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往他的怀里藏了。 “我当然喜欢你,可是你原本应该配一个和沈翊晚一样的大家小姐,你原本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有属于你自己的快活,而不是与我这个异世的灵魂捆绑在一起…过着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苏喜十分心疼江卧云。 江卧云如今已经为了苏喜而牺牲掉自己的身份和家庭,可苏喜却实在无法看到他最后失望的望向她。 而自己再也认不出那个试图将自己搂进怀里的男人,是曾经自己的爱人。 “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可以把你找回来,哪怕有朝一日你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得已,各位有本事将你从地狱里拉回来,只要你愿意,我不会与你分离,” 终究还是忍不住那颗春心萌动的心,二人在这一夜彻底的确定了关系。 第176章 放手,是尊重她 确定了关系之后,二人之间自然不再像从前那般互相躲藏。 苏喜也不想再让陆观棋误会,便趁他不在入宫之时将此事告知于他。 “那你…打算搬出燕王府吗?”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眸之中满是央求。 就算是他们二人之间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关系亲密。 陆观棋也不想就这样让苏喜搬出府外。 苏喜看着他,神色也略带着几分歉意。 “毕竟如今…我和他既定了关系,便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与你…不然若是传了出去,也会让旁人笑话,我…” 苏喜虽不想说这些难听的话。 但如今他们身份有别。 也不能够再像从前那般什么都毫不顾忌。 “我明白。” 陆观棋低着头,有些不敢与之直面,他一直都在自我哄骗。 从一开始,无论是江家与沈家闹出婚约,还是…他每次出事,苏喜那十分紧张的样子。 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但是他却在自欺欺人。 只要他们二人不曾彻底的确定关系。 苏喜就不再属于任何一个人。 而他也就是有机会的。 可是却…… 如今眼下他们二人不仅确定关系,甚至感情比从前更加亲密。 而他也终究是… 那场外旁观之人罢了。 或许从前,陆观棋还能够说服他自己,总归他们还没定,但是现在一切的真相摆在眼前,他根本没办法在做一个傻子。 他看着面前的苏喜许久,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突然伸手,将人搂进了怀中。 “苏喜,请你记得,就算是我没办法做你的男人,但是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朋友,若是往后你需要帮忙,就同我说,我一定全力相帮。” 他贪婪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外面阳光的余晖照射在地面上,可却不管如何尽力,最后也不过是徒劳。 就像他。 拼命的想要将苏喜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收回。 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推开了苏喜。 那双眼里的深情瞬间消失,剩下的全都是那份释怀。 “那你们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如今他选了你,必然是背叛了丞相府,丞相是绝对不会…还有成王…” 成王之前不止一次曾经给丞相府伸出橄榄枝。 只可惜丞相并不愿意,且百般做了借口。 成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现在若是知道江卧云另立门户,他必然登门。 到时候…… 陆观棋心里也有自己的痴念,他其实想…想让江卧云跟着他。 可他不敢开口。 生怕苏喜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而他连旁观她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事情他自己做主,我不管,不过若是真的被人寻上家门,那怎么也得看他的意思吧。” 而让他们二人意想不到的便是这人…已经登了门。 自从苏喜之前的事情过后,周围的邻居对这间屋子时有时无有些官吏前来的事情早就习惯。 甚至有一些麻木。 以至于这次没人感觉到意外。 只有隔壁的婆婆。 她本来是想看看,但是却被人拦在门外,甚至被人推倒在地。 原本还沉默不语的江卧云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连忙走了出来。 他看着婆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婆婆怎么了?苏喜今日有事不在家?可是有什么活需要帮忙?我等下过去。” “不。” 婆婆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人,“他,眼熟,小孟…” 婆婆不敢说的太过直白,生怕被人察觉。 可惜江卧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此刻根本不知道婆婆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婆婆是不是一时犯了糊涂,便开口说。 “婆婆,我这有点事情忙,您先自己回去,我晚点去找你好不好?” 婆婆还想开口,但是却已经感觉到了那人的目光,连忙躲避着回了她的院子。 江卧云从门外重新走进了院落。 他厌恶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那人,神色却仍旧十分冷漠。 “成王,有些事情并不是过去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妻子快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曾经让她不高兴的人,所以…成王请吧。” 他指了指门外,一副想要逐客的架势。 “你想清楚了?江卧云,本王要不是听说了你之前的政绩,知道你是个人才,不然本王才不会…你现在不肯,小心以后转了心思,可本王却不想要你。” 他来找江卧云。 一,江卧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是最后不跟他也不能让人跟了燕王。 二,他纯粹是想要恶心恶心丞相,他不想要做的事情,最后却是他的儿子在做。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两个儿子和老子都是一样的做派。 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下属,声音冷漠的出奇。 “真是个废物,既然不能让江公子息怒,那你就去死吧。” 那人很是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命由一个人随意说的算。 他的手从腰间将匕首拔出,下一秒,却被人狠狠的打落在地。 “我再说一次,不要弄脏我的院子。” 打落匕首的是玄黎。 而开口说话的是江卧云。 他那双冰冷至极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了几分情感。 “那你就答应本王,本王保证绝对不会…” “江卧云。” 苏喜从外面回来,她穿过了成王带过来的那群人,走向了院中坐着的人。 他原本冰冷的面孔在看见她时,彻底融化成水。 他伸出的手等候着她的手。 二人的目光相撞出无尽温柔。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 他算着时辰。 原本想着她同陆观棋毕竟要好好解释一番,再加上多谈谈…虽然他并不想让苏喜同他往来,但是又不想因为自我的自私。而让她失去了自由? “说完了就回来了,难不成我还要住在那王府不可。” 她同陆观棋曾经一起见过成王,此刻也认得出来那人是谁。 更何况这里里外外的人可都穿着成王府的衣服。 “成王还真是爱才,为了你不惜往这小地方钻。” 第177章 我的夫人,一切她说了算 苏喜看似是在夸赞成王,实则确实挖苦。 成王麾下的谋臣大半都是其启蒙老师同国舅四处请来,甚至有的占了天子的承诺。 原以为可以跟随着成王大展拳手,可惜他们却…壮志难酬。 若非是那待遇还是极好,他们也绝不会在愿意留在成王的麾下。 “你…你一个小小女子懂什么?本王懒得理你,江…” “江…卧云,去架火,我买了条鱼,晚上吃鱼。” “好。” 他说着,便习惯性的挽了衣袖,随后又走向了柴堆。 完全一副当眼前并无其他人一样。 江卧云是谁,可是这京城之中的贵公子。 就算是江家曾经待他严于律己,但他也绝不可能…在姜家的地位能够低到要自己亲自干农活。 而如今眼前的少年仅仅只是因为男苏喜的发号施令,手上的小动作便不停歇的在处理。 这样的行径落在了他们几人的眼中,自是个个都觉得可怕。 就连成王都没有想到,他竟能如此放得下身段。 线下成王却一时之间分不清他们父子二人究竟是因为一念之差而在闹别扭,还是真的就这般分道扬镳。 他原本想要趁人之危而将那人拿下的心思却又有几分犹豫。 尽量讨好丞相和江家人。 这是国舅从始至终都同他说过的话。 他这些年也几乎都尽力去做,只是丞相实在不把他这个成王放在眼中,几次三番婉拒他的好意。 如今没想到,轮到他的儿子也是如此。 “江卧云,毕竟还是出生于江家,你自生来便是贵族少爷,你的手应该去沾那些文墨纸砚,而不是去碰这些粗鲁之物,本王答应你,只要你愿意做本王的门生,丞相府能给你的本王都能给你。” 他那双眼睛似乎带着星光,看着面前的少年,希望他能够点头。 可后者却只是从地上拿起了早已砍好的柴,走到了炉火前。 “我先将炉子帮你升起来,省着你到时候…用的时候火又不够旺。” 苏喜见此处也算是个避风的地方,便伸手将江卧云拽了过来。 苏喜又瞧了瞧门外的几人,压低了声音同他说。 “这成王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主,你有没有什么…不得罪他,能让他先离开的法子?” 他摸了摸苏喜的额头,脸上带着笑,“你不想见他?” 苏喜回应他的也是点头。 “我就是觉得他有点自我,似乎好像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别人必须要帮忙,不然的话就…我不喜欢他的目光,还是想个法子将人先……” 苏喜的话说的实在是委婉。 虽然不想江卧云为了她,而得罪成王。 可又实在不想让江卧云与成王二人合作,只觉得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孤寂。 “没听见吗?” 他往外走了两步,而成王的目光刚好迎面而来。 在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直勾勾的看着成王,再度下了逐客令。 “我这个人耳朵一向太软,如今得了夫人,实在是万事都听夫人的,夫人不喜成王,我可不敢与成王再有私交,毕竟如今我住的吃的喝的用的可都靠夫人?” 他那深情外露的模样,实在是让成王有所不齿。 这世间男子怎能因一时的儿女私情而捆绑。 更何况是苏喜这样的出身女子。 “你若是看不上沈家那丫头,本王自可以为你去寻其他的女子,这世间的女子有的是更好的,你何必真的要为了这二嫁的商女,而一定要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江卧云。 在成王的认知当中,女人不过是发泄兽欲的一个工具。 而他从未真正的感觉过爱是什么意义? 此刻面对着他与苏喜的深情,只略觉得有几分不解。 江卧云并不想向成王解释自己的爱情观。 当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他心中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九九。 “王爷若是不走,那便是逼着我动手,而且如今我夫人和燕王还是朋友,陛下可是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王爷一定不要再与燕王起冲突,若是此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从前成王是天子的唯一选择。 无论是从各处收纳广大门生,还是在朝中结交党羽,他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从燕王一件又一件的小事从最基础的做起。 从一开始孤立无援,到如今身后也有些势力相互。 天子早已觉得成王如今稍逊片刻。 原本应该早已定下的储君的位置悬而未定,人心惶惶。 成王也不似之前那般理所应当。 果然在提到燕王之后。 他似是好像被什么苍蝇附身了一般,满眼都是厌恶。 “少跟本王提那个废物,江卧云,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我的随从,一切就好好等着” 他说着便带着那群人一拥而上的离去。 原本显得有些狭小的院落,如今也空旷了些。 “刚刚同陆观棋说话时还说他如今知道你与丞相府闹了别扭,竟然是要想着来收买你,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心急,消息也如此灵通?” “那丞相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宫中的他的还有那些看似与丞相府相交甚好的大臣的……说不定在我与他闹开的那一日,这种消息就早已传至许多人耳朵里?” 人越是位高权重,做事的时候就越没有自由。 他讨厌丞相府,更讨厌那几乎让自己窒息的生活。 他伸出手将苏喜抱进了怀里。 “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辙,我也不想因为那些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朝政而忽略了自己的妻子,阿喜,我不想…” “不想就不去。” 苏喜没有躲开,反而是双手叠在了他的手上。 “我那原本的女子用物的铺子,如今也算是利润翻了翻,你若不想入朝为官,就拿着这笔钱去做一点自己喜欢的,反正如今你我也并不缺钱。日子总是会好过的?” 日子总是会好过的。 他点了点头,再度缩在了女子的颈肩。 “我知道,这辈子不管我决定要做什么,你都永远会一直陪着我。” 第178章 一条人命,一场官司 二人温情的片刻,又蒸炖了鱼,江卧云才渐渐地想起金氏婆婆的奇怪。 “婆婆平日里也都是来找你,今日不知怎的,非要在门口闹起来,还说什么小孟,我很少听你提及…” 小孟?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良久。 时间长久到苏喜差一点就忘了这院落之中曾经死了人。 而一开始踏入京城之中的苏喜是要为这家人而报仇的。 苏喜拿出了碗,将鱼腹内处肉质比较软的肉全都摆在了那碗里,打算晚一点送去给婆婆。 “小孟…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是这间屋子原本的屋主,他从前靠着为人抄书写字为生,还有代写书信,可不知怎的,却写了封有关于陆观棋的书信,而后…就被人杀了?” “有关于陆观棋?” 苏喜点了点头,望向了院中那处如今已经被石头填完了的小路。 “我搬进来的第一日,就在那一处,婆婆磕磕绊绊写下了陆观棋的名字,又将小孟的事情告诉我,我敢确定,婆婆是不会撒谎的。” 这件事情看似扑朔迷离。 但实则苏喜却能一眼便看得懂。 尤其是如今,亲眼见证了这京城之中的尔虞我诈。 小孟…不过是给别人当了替罪羊。 那封书信真正的传递者怕是成王一队的人。 “我倒是想起…今天婆婆指着成王亲卫队里的一人,拉着我说些什么话,我实在是听不懂……” “不对。” 苏喜站起身来,踮起了脚跟,看了看自家院落旁的婆婆家的院落。 “怎么了?” “婆婆她从前从没有这么早睡过,不对劲…你陪我去隔壁院子看一眼?” 苏喜有些担心婆婆的安危。 可他们终究是晚来一步。 苏喜看着躺在地上,胸口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的婆婆,双眼满是泪水,有些失利的跪倒在地。 “婆婆,婆婆,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说你要亲手为了小孟报仇吗?你如今若是彻底睡下,又怎么能够为他报仇。” 那把刀或许刺的偏了。 又或许是上天垂怜。 婆婆睁开了双眼,可那涣散的双瞳,似乎不用人问,就知道已到了寿命的终结。 “别担心…丫头…婆婆没事,婆婆就是累了…想……丫头…以后婆婆不能给你做酥饼了,你若是想吃…就去你张大婶家,你张大婶虽然…口直,他会做给你的。” 苏喜爬了过去,努力地垫起了婆婆的额头。 苏喜在内心大声叫喊,“系统!系统!求求你出现好不好!舅舅婆婆!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待我最好的人了!” 只可惜因为系统的离开。 苏喜根本得不到任何助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婆婆的身体慢慢的凉下去。 在最后一刻,婆婆拽着苏喜的手似乎指向了一个方向。 苏喜擦干了泪水,朝着那方向爬去,就看见在桌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扔这个纸团。 这屋内已经凌乱不堪。 原本的摆设根本已经瞧不见。 看来那些人应该是怕婆婆手中有着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们那位的罪名。 所以在这院中四周已经收了不止一次。 就是…怕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苏喜的手都在颤抖,此刻苏喜并不想知道什么是真相,只想留住婆婆的命。 江卧云比苏喜清醒很多,走了过来,从苏喜的手中接过了那纸团慢慢的打开。 婆婆曾经跟苏喜说自己虽年纪大了,但却也想学一些有用的字。 苏喜便买了一本小孩子学写字时的拓本给婆婆,有的时候也会亲自来教婆婆写字。 那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甚至还有些笔画是多余的。 可却能够认得出那上面的字是“咏。” 而当今成王,他的名字中便有一个“咏”字。 再加上今日白天婆婆那副反常的模样。 江卧云与苏喜都能猜得出此事定与成王脱不了关系。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为婆婆报仇!他凭什么能够这样目中无人,婆婆就算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女子,可终究是一条性命。” 苏喜有些不懂。 为何? 一条人命,苏喜实在是不能冷静。 可目光落在面前的江卧云身上,却突然…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在与自己谈论这些知识,那眼眸之中毫无半分褪色。 甚至他认真的程度是真的在调查一个案件。 而面前死的人似乎只是一个被害者,而非是他们的亲属。 “你怎么能够如此冷静?婆婆…你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婆婆可从未亏待过你,甚至婆婆待你比我都好,可你现在竟然能够如此清醒…” 他看着面前的苏喜,知道多说无益,也知道…他现在如今百般安抚已然无用,可用的…只是早日调查出真相。 “就算你再难过,就能换回婆婆的命了吗?” 江卧云微微靠近了苏喜的身躯,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成王之所以敢如此胆大,明明早晨婆婆刚指了他的人让我人认,晚间人就死在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知道一切,但是…这也只是他的警告而已。” 不管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再试图去调查小孟的事。 还是警告他如此目中无人。 “我该怎么办…” 此刻的苏喜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虽然能够给予安心,可苏喜却下意识的知道,不能太过依赖于他。 江卧云将苏喜搂进怀里。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婆婆死了,不管究竟是否是意外,还是落叶归根的好,你就同这街头巷尾的几个嫂嫂,将婆婆身后的事处理妥当。” 苏喜点了点头,知道此刻应该先率先解决婆婆的身后事。 好在婆婆原本便年事已高。 苏喜便以婆婆早已生病为由,如今是病逝,又早早的便将尸体放在了棺材里。 婆婆在生前与苏喜素来关系最为亲密,便也不曾引来他人的嫌疑与猜测。 反而每一家都给婆婆拿了些物件,也有些东西是送给苏喜的。 “婆婆这一辈子生活在这巷尾,我们这些个人家哪一家没有受过婆婆的恩惠,原本想找…以后还有机会报答……” 第179章 永远忘不掉的血海深仇 没人能够想到,这么一个一生都在无私奉献自己的婆婆,最后竟然也是因为多管闲事而死。 苏喜瞧着那些跪拜在灵前,低声哭泣的人。 心里对成王的怨恨更加的深重。 如果不是成王,或许这一切都绝不会发生。 “我一定要让他伏法,要让他知道…就算是身为皇亲国戚,也不能胡作非为。” 江卧云伸手将苏喜搂进了怀里。 “我会一直陪着你,也会永远陪在你的身旁。”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一切的前路有多么的危险。 他都愿意陪伴着苏喜,迎风而上。 “我已经牵连你够多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赶出丞相府。” “不是为了你。” 江卧云抬起了苏喜的下巴,让二人的视线碰撞。 “反而是你启发了我,从前我畏惧于父亲的威严,畏惧江家的旧礼,对着他们俯首称臣,然而是你的出现告诉我,我的反抗拥有的意义。” 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前路和目标。 正是苏喜的启蒙,也是因为有苏喜的陪伴,他才敢如此与丞相府叫嚣。 苏喜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些什么能够让江卧云有了这份勇气? 但既然他说是因为自己,那便是因为她。 苏喜和江卧云都出了钱,再加上周围的邻居都十分心疼婆婆,婆婆的葬礼办的也算是尽善尽美。 尤其是…婆婆托孤的那个妇人。 “多谢你。” 那妇人走上前来递给了苏喜一个篮子,那篮子里放着的便是酥饼。 “其实…婆婆她是…我阿娘。” 那妇人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那棺材里。 “我当年年轻气盛,实在任性,遇见了个别有用心之人,只将一切当做真正的情爱,我不愿意继续做他手中的傀儡,所以我逃了。” 可没想到自认为的天降情缘,最后不过是一场美梦。 “起初我与他也算相濡以沫,二人也实在郎情妾意,可谁知他所图的不过是我手中的盘缠,所涂的不过是我这一颗痴心而给他创造的完美生活。” 曾经的过去像是场噩梦。 妇人早就已经后悔。 然而这世间却没什么后悔药可言。 曾经的誓言早就已经不做数,曾经的少年郎也早已消失不见。 留下的不过是一处空落落的院子,和腹中高高隆起的她。 “我那年身怀有孕,原本还在畅想着与那渣男的未来,却不曾想他去抛妻弃子,爬上了那京城富贵人家的床。” 从此之后,妇人便再也不曾见过自己那负了她心的夫君。 反而自从听说有了子嗣之后,自己的母亲却千里迢迢地跑来京城。 知道女儿无法面对自己,便在同一个巷尾租了屋子,相互照顾着。 这么一照顾便是许多年。 苏喜和江卧云万万没有想到婆婆竟然还有这般。 念及此处。 苏喜的声音里更满是愤恨。 如果不是成王,或许他们母子早晚有冰释前嫌的那一日,也会有重归就好的那一日。 然而因为成王手底下的人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被泄露。 就这样残忍杀害了婆婆。 让婆婆彻底失去了与自己女儿重归就好的机会。 “婆婆从始至终应该都不曾怪过你,不然就不会…你也切勿如此悲哀。” 苏喜想了半天却实在想不出安慰眼前之人的话语。 少时被渣男骗,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与母亲相守,却还是因为…… 妇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无妨,我与母亲或许就是无缘分,但是…多谢你之前一直陪伴着我母亲,母亲曾经向我提及你,知道你甚是喜欢母亲亲手做的酥饼,若是你想吃也可以来找我。” 苏喜点了点头,又跟江卧云一起将女人送回了家。 院中只留了一个男儿,他听见门开的声音,跑过来抱着妇人嘴里喊着娘亲。 苏喜原本冰冷的心也有些融化。 又过了几日。 苏喜才勉强从婆婆离世的事情里走了出来,刚好陆观棋登门。 “我听说了婆婆的事,原本想着来上炷香,哪里想那成王竟故意给我使了绊子。” 一想起来,这些年不过是依靠着舅父和陛下上位的草包。 他便觉得既不打一处来。 “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是陛下前些日子瞧着我的差事做得好,便多夸奖了几句,朝中自然有人觉得我比他的胜算更大,便登门拜访,想与我结交,却没想到那些人回府的路上都受了他人恐吓,或是被蒙了头乱打一顿。” 在这皇城脚下,京城之内。 有谁敢轻易动了这些朝廷命官。 除了成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他还真是胆大包天,根本丝毫不在乎任何…婆婆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关系。” 陆观棋想起之前苏喜与自己提及的那件事。 “我记得你刚到京城的时候,经常与我提…一个叫小孟的人,难不成婆婆的死就是因为…” 苏喜点了点头。 “那日成王带人来了小院,原本是想着将江卧云纳为自己手下的谋臣,那从小竟然被婆婆瞧见了,她带来的下属里有一个曾经来找过小孟,他怕事情败露,便直接…” 杀之而后快。 苏喜虽然将此事如此平静地讲出。 可是内心之中却仍旧波澜万分。 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一条人命真的算不得什么吗? “他还真是目无王法,看来这些年陛下与国舅的宠爱真的让他无法无天,苏喜,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他原本只是觉得成王不过是被宠的好大喜功了。 可实在没有想过,那男子竟然已经…… “你真的愿意帮我?” 他如今虽然与成王已经势如水火。 可只要他不接招成王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二人之间也就只能够互相试探,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可若是他愿意为了自己而拼了这条命。 接下来的日子才不能太平。 “就算是今日不为你不为婆婆,来日我也会被陛下逼着与他相争,与其要受人操控,倒不如我自己先选了这条路。” 第180章 京城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若是陆观棋从始至终都毫无野心,也绝对不可能当时会选择入宫。 若是他真的甘于命运,也绝对不可能容忍着君王的责辱。 而眼下便是他最为合适的时机。 他要为了苏喜而报仇。 也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人知道。 虽说平民百姓的性命无足轻重。 但也并非是他们这些恶贯满盈的囚徒随意能够决定的。 “原本若是还有婆婆在,我们好歹还能够…通过婆婆的指认,知道当初来找小孟的那个人是谁。” 可现在却死无对证。 他们就算是有心想要找到当时的罪魁祸首,用语威胁成王。 可却也无从下手。 “成王这些年来做过的恶可不止这一桩,虽说如今婆婆死了,但肯定还有许多无辜的受害者飘零在外,我答应你,我会尽全力的去寻找这些人。” 成王的算计,看似一切深沉。 他这个人也让人一眼看不透。 但实则却是一点就着的性格。 从前国舅在其身侧,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所收敛,所以自然看起来便没有那般上不得台面。 然而…他原本骨子里便是个叛逆之心极强的主。 他并不喜欢国舅大人的操。 也并不喜欢君王的优待。 他恨不得将所有的好果子全都握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性格压抑久了,如今身旁再无旁人做起事情来,他从不计后果。 尤其是与陆观棋精巧的这件事情。 次日,陆观棋上书求旨。 “陛下,江南一处速来草木皆风,这些年来边疆战争所用之粮草,多半都是由江南而出,可今年却迟迟不下,微臣实在是担心,不知可否允了儿臣前往江南亲自去观察观察。” 它让人暗自调查江南之事良久。 江南今年的粮食久久不下,这背后一定会有所阴谋。 天子看着他,但最终却还是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他。 “成王呢?你对江南之事又如何?” 他能有何看法? 他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良久。 根本不屑于去关注江南与边疆之事。 更何况若是陆观棋,就此离开京城,不在陛下眼前晃悠,他便自不必担心陆观棋再会从自己手中夺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回禀父皇,江南一事,臣也有所听闻,事关粮草,更事关边疆,定然朝中是要用了心的,不如父皇就派燕皇弟去瞧瞧,顺路安抚边疆的将领。” 他说的话就是陆观棋想要的。 所以此刻,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成为了闭环。 天子原本还想劝成王好好思虑。 然而一旁的大臣也都开始说此事交由陆观棋更为妥。 他看着陆观棋那低下的头颅里,也还不知还有几分尊重。 可他如今眼睁睁看着成王越发不争气,只能够将权力的天平偏向于陆观棋。 “也罢,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郑若兰这里不准你去,难免会让人以为朕不关心江南与边疆子弟的生死,你去上一趟也好。” “微臣绝对不辱圣命,一定将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 朝会解散后。 天子将成王叫到了书房。 “你是不是傻?朕都给了你机会,你哪怕是同她一起去江南呢?还主张让他去巡军,你是真想让他得了边疆的军权和人心?” “父皇,他一个私生子出身能有什么样的见解,他在京城之中游走数日,可却终究不得那些士族的帮忙,更何况是边疆的一些粗糙汉子。” 那群人的脑海之中除了打仗便再无其他。 江卧云可轻易无法操控他们的内心。 皇上看了看油盐不进的自家儿郎。 只能在内心之中想着,若是…他最好最终是真的夺不走属于成王的一切。 苏喜万没想到,陆观棋所想到的方法就是先退居江南。 “你并不理解江南那处的人土风情,也不曾了解过江南当地的镇守官员,更别说边疆…你就这样鲁莽行事,是否有些不好?” 苏喜看着他还是有些为他而担心,更有些心中起了不愿的心思。 “不瞒你说,这些时日我也接触了这京城之中的氏族,原本想着看在陛下如此偏爱于我,而我又有所功绩的份上,他们能对我…” 可实则根本没有。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曾经挖苦于他。 觉得陆观棋不过是在痴心妄想。 越发是如此,陆观棋便越发不信这条命。 既然当初已经决定要走上这条路,哪怕是个私生之子,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这天下王位夺在自己的手上。 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跪地俯首称臣。 “与其在这京城之中处处受困受打压,还不如…我自己换个地方。” 培养视力是第一步。 如今这京城之中确实了无活路。 苏喜见状也没有再拦着陆观棋求生反而是给了些盘缠。 “我知道燕王府肯定不缺钱,但是那些钱竟然都在陛下的监管之下,你若是动了,陛下那边自有察觉,这些钱就当是我还你当初为我买下那铺子的。” “你给我的这些钱远远超过了…” “那就当我买股,买你最后一定会成为君王。” “好。” —— 此去江南,还不知归期。 他站在城门外,仰头看着那京城的牌匾。 又瞧着人来人往的城门。 她盼求着那女子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同他说,“我们一起走。” 但却也知道,那也不过是一丝妄想。 那个曾经凭借着一抹笑意便走进了他内心当中的女子,如今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人的妻。 “主子放心,在京城之中,属下留了不少人暗中保护苏小姐和他,绝对不会让…” 他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辞隐,我们走吧。” 苏喜没有选择光明正大的去送她,但苏喜却引来了城墙。 看着那孤独的马车离去的背影。 苏喜的眼中也略有不舍。 “既然如此不舍,为何不走出去亲眼瞧着他,反而是要躲在暗处,阿喜,我知道你如今心中并无他的位置,只是把他当做哥哥,你若是想要送他,我也不会生气…” 他能感觉到苏喜身上的那副悲伤的情,便也想要…… 第181章 各自努力,巅峰相见 苏喜卧在江卧云的怀中,眼中的泪水忍不住的落下。 “我虽然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爱,但是他却没有,我知道他还忘记不了我。” 苏喜看着那马车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若是我今日出去送了他,他便一直都会念着我,一直都会…这样的话会让他有后顾之忧。” 然而若是想要扳倒成王。 他们每个人都不能够有后顾之忧。 “我明白了。” 他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苏喜的身上。 “城楼的风吹得有些厉害,莫要受了风寒,再感了冒,我们先回去吧。” 苏喜点了点头,二人一同归去。 —— 陆观棋一人在外闯荡,而苏喜在京城之中也不曾坐以待毙。 又是月中总结日。 苏喜瞧着那账目之中,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的利润,已经让苏喜与这京城之中的许多富商都能相提并论。 而自然也有人好奇。 这些个女子脂粉,原本是最微小之物,既然真有人能够做到那般利润。 也逐渐有人登门拜访,想要偷学一二。 苏喜却丝毫不避讳,无论是那些个与自己经营一样铺子的老板,亦或是其他人家来买。 苏喜都照卖不误,丝毫不会因为同行而害怕他人挖了自己的秘诀从而赚钱。 沈翊晚瞧又是一个同行,从苏喜的店铺之中走了出去。 “我说你还真是心大,瞧瞧这几日都有多少个同行来你家中购买,你就不怕到时候自己研制出来的心血被人抢了。” “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赝品,不管做得再像,也不是真品。” 要真的仅仅只是这几罐被买卖出去的胭脂水粉。 便能够让人彻底的找出苏喜的配方。 那这些时日,苏喜也不必一直躲藏在家中去研制新的东西。 “你之前不是说要有新品上市,可我却一直都不曾…这都已经过去几月,都快入冬了,我还能不能等来新品上市。” 既然这么快。 苏喜一直以为陆观棋还不曾离开许久。 却没想到他离开时才刚入秋,如今都已经要入冬了。 江卧云从外面买了些羊汤,随即放在了桌子上。 “你怎么也在这?” 他虽然与沈家退了婚,却没想到苏喜与沈翊晚二人到一见如故。 久而久之也有些无话不谈。 可是沈翊晚总是在不该来时来打扰着他和苏喜二人的世界。 难免他心中有气。 “你这话说的,这铺子可是苏姐姐的,和你这个吃干饭的有什么关系,苏姐姐都不曾赶我走,你怎么还不愿意上了。” 沈翊晚平日里便喜欢说些话逗弄他。 毕竟从小到大沈翊晚也曾经听说过不少她的往事。 都说江卧云一向清心寡欲。 他就是那犹如在寺庙之中修行多年的佛子。 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激起其心中的热情。 然而…真实情况却并非如此。 瞧着他如此关心苏喜。 将所有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苏喜的铺子也在他的打理之下越发见了奇效。 沈翊晚心中也有几分向往。 要是当初他们……只可惜有缘无分。 “那又怎么了,我吃的是你苏姐姐的干饭,又不是你的。” “好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便互相伤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小孩子斗嘴。” 苏喜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些定制款的顾客,如今刚好觉得腹部空空,那虽带着些膻味儿,但却又实在勾了人食欲。 “这羊肉闻着可真香。” “如今天气有些冷,多吃些羊肉也对身子好,我以后经常买给你。” 苏喜点了点头。 —— 江南某处。 他瞧着如今眼前已经解决好的问题,悬着的心也终将放下。 这长达将近两个月的与这些农户们同吃同住。 陆观棋早已变得不如京中的那般温和。 反而从头到尾到更像那个庄稼人。 “多谢王爷。” 这庄稼迟迟没一个进展。 大家都以为今年怕是要吃了空。 可这位王爷来时并没有端着王爷的架子不说,甚至还与他们同吃同住一起研究这地理的问题。 更是每每都与农户们一同动手,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农活轻重。 更从未想过…要偷懒耍滑。 “问题解决了就好,也多谢诸位乡亲如此愿意相信我,这才能让我们齐心协力,将一切事情都解决的妥当。” 陆观棋也十分感谢这些农户们的帮助。 若不是他们个个想尽了法子伸出援助之手。 也从来都不曾因为身份的高低,而对他有那些莫须有的礼节。 “王爷,您瞧瞧您这话说的,自从您来到此处,又是花钱又是出力,若不是,您想办法将那河道里的淤泥除清,让原本堵塞的水源能够重新通往庄稼,又发现了那庄稼种子里的坏虫,我们怕是今年真的颗粒无收。” 这庄家看的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也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庄稼人。 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地将这地种好。 但实在没想到,今年会遇见那么多麻烦事。 “诸位若是想要感谢,那就感谢一下…天子的恩赐,诸位都是天子的子民,我所行之事皆是接受了天子的派遣。” 众人又跪下来,大声叩谢君王恩典。 与几个农家分离之后,陆观棋回到了在此处为自己分配的屋子。 虽然仅仅只是个小小的草木屋。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刚一进门便瞧见了辞隐。 “你怎么回来了!难不成是有了新的进展?” “属下调查出…国舅当初是称病说要回乡下养病,所以才离开的京城,可实则他并未回到乡下老家。” 陆观棋自然早就已经猜得出。 只是他并不知道国舅究竟都去了何处。 “那你这是查到国舅去了何处!” 他点了点头,随后将地图摆在了陆观棋的面前,上面有几处已经标志好了。 “这几处便是国舅去过的,属下浅浅的去调查了一番,这几个地方的城池都透露着古怪,无论是当地负责镇守的臣子,还是生活的百姓,似乎都有些没了人气,所作所行都要根据法规法律,甚至天黑便要闭门不出。” 第182章 再难的困境 这几处的习俗也与京城不同。 甚至似乎好像也与大众不同。 他曾经试图停留在这几座城池之中,再多做调查。 可问询之下才知这外乡之人但凡是在这城中待够三日,便要一辈子留在这城内。 若是想要离开城中。 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没办法,又想着要往外传递消息,便只能够每一处都待个两日离开。 再算上来回的路程。 这才耽误了小半个月。 “这很奇怪,难不成这些城池之中都有些不可见人的秘密,不然哪里有城池会强留他人?” 这城池之中并不是人越多变越好。 尤其是边城。 边城的物资原本就有限,再加上会有突发的事件,所以必须要在城中养一队军士。 而练武之人自然吃得会比普通百姓更多。 以至于边城,一向都是适者生存的地方。 所以恨不得将那些根本无用的百姓逐出城池。 更别说什么待在那城市当中的几日,便要变成那座城的人。 “那座城里的人,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来的,都不能离开城池吗?” 辞隐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没错,但属下也特意问了一句,他们一开始制定这个规则的人是谁,可无人告知,甚至…有人说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规定。” 心照不宣。 这件事情越发扑朔迷离。 看起来只有以身入局,才能够真正的知道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主子打算何时启程?” 他倒不也急于一时,毕竟这江南芝士的折子才刚刚传入京都。 怎么也得还有些时日。 他等着陛下的回信。 “不急,等宫中回信。” “若是陛下以江南之事已经完全解决朝主子回去的话,主子就不能够…” 他摆了摆手。 无论是陛下还是成王,或者是丞相。 他们之间不管是谁,都根本不想让陆观棋重新回到京城之中。 原本变三股势力互相压制。 若是有了陆观棋。 这局面未免也有些太过凌乱。 而那些在京中几乎已经被瓜分的权势里。 陆观棋早就明显知晓,那其中早已没了自己的蛋糕。 既然如此,何必与他们纠缠。 倒不如自己走自己的路。 这边城的势力虽然看似远水解不了近火。 但实则若是利用好了。 他自然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我们如今手上剩下的盘缠还有多少?” 他离开京中之时,实在有些穷途末路。 如苏喜所说的一样,天子曾经承诺的一切待遇,如今早已消失不见。 甚至就连沿路的那些官员,对他这个有名无份的王爷也丝毫不见尊重。 他虽不愿与他们计较。 但实则却知晓,他们之所以敢如此胆大,不过是因为知晓他不受天子的重视。 只有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 实实在在拿到了他的钱,受了他的恩惠的人,才对他有所感激之情。 辞隐数了数身上的盘缠,神色之中却又越发带了几分为难。 “您不太愿意动用苏小姐的钱,属下便帮您存了起来,可是这花销确实太大,如今就连苏小姐给的那份都花的见底,实在是…” 入不敷出。 他叹了口气,实在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真的又过上了这没钱的日子。 “先分出来一半,给当地的百姓,他们最是无辜,受了他人算计,才让那田里种不出粮食来。” “是。” 陆观棋虽然并不想让苏喜知晓如今眼前自己受到的困境? 可此刻若是他想要沿着边疆,那便只能够求助于苏喜。 那书信确实传到了陛下眼前,但却也…并没有受到任何重视。 甚至那封书信过了许久,才被人在殿上提及。 而君王也不过特别冷漠的开口。 “燕王确实在江南仪式上立了功,朕心甚为,只可惜,虽然如今江南能养了米,可终究是…要苦了那些边疆守卫的将领。” 他叹了口气,似乎自己身临其境。 “朕想了又想,燕王也是朕的儿子,正派他代替朕游走边疆,安抚那些镇边将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是君王。 他想做什么,自然不必像这些臣子开口询问。 可他之所以开口,使他知道在这满朝文武之中,无人会愿意为了燕王开口。 果然众人以沉默面对,便是默认了此事的产生。 朝后。 丞相的门生却找上了丞相门前。 “老师,今日在朝中之事,您为何一言不发,您明明知道若是燕王游走边疆,很容易让他拿到边疆的军权,若是那些将军…” “游走边疆?” 丞相抬头望着不远处的御书房,却是冷笑。 “咱们这位陛下素来最在乎的便是手中的权,他可不在乎他这个私生子。” 这边将巡视的活儿可不好干。 看似是替了君王。 可实则如今眼下这京城却运不出任何东西。 再加上如今马上就要入冬。 那边将战士们怕是如今还不曾有了御寒之物。 这些都要他一个王爷来自我解决。 可他又哪来的钱? 这就是君王的警告和审视。 天子就是要让这位意气风发的燕王知道。 谁才是那个真正将一切全都握在手心上的人。 “那老师可要学生在私底下帮一帮那燕王,那燕王…” “帮他做甚?” 不管是陆观棋在京城,亦或是在他处。 丞相从未与他有过半分私交。 再加上他和江卧云都同样喜欢一个女人。 那个毁了他与自家儿子之间勤奋的女人。 想想便心中生闷。 “陛下这几日身体康健,想手握实权,便接连几件小事上都找了老师的麻烦,成王早年便与老师撕了脸皮,若是我们身后能有燕王帮忙,说不定…” “燕王是个自身都难保的主,他怎么帮为师?” 他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双手握作成拳,眼眸之中早已闪过算计。 “最近这几日让底下的人都安分,既然陛下在找为师的错处,为师倒要瞧瞧他一个久病之人,到底怎么能够掌握为师的命脉。” 他脸上带着嘲讽。 那双眼睛里早就没了身为臣子对君王的畏惧,反而满是挑衅。 第183章 初雪日,重逢时 这些年王权虽然看似集中于一人手上。 可人心却掌握在丞相的手上。 满朝文武究竟是忠于君王,还是忠于他。 实在是一时之间说不清。 “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师解惑,只是…国舅许久不曾归京,老师也不管了?” 国舅终究若是真身体有样,还是要派个代大夫仔细查才是。 而不是就这样让他离去。 丞相摇了摇头。 天子做了什么打算?他素来最为了解? 他们曾经是彼此最为相信对方的君臣。 也是如今针锋相对的敌人。 他知道眼前的君王,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只可惜他的觉醒有些太晚了些。 虽说这王位或许最终还是会沦落到成王的手里。 可他此刻才知道替成王去掩盖那些曾经坐下的错,实在是亡羊补牢。 “既然燕王要巡视边疆,那就好好让他巡视巡视,也让他…多瞧一瞧…这边疆的风景。” “学生明白了。” —— 又送走了一批客户。 苏喜也接到了陆观棋送来的书信。 一如既往十分短暂的问候与报安,只是这次多了些求助。 他手上的那些银钱,如今几乎已经花了个干净。 苏喜早就已经想到这一点,所以早已被为他准备好了。 如今苏喜不能够亲自陪她去看一看那处的危机四伏。 便只能够用这些银钱来勉强支撑他的霸业。 “你跟着邮差一起去,切记要将这些银票亲手交给陆观棋,千万不能与旁人…” 苏喜有些语重心长地吩咐着自家伙计。 毕竟这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然而下一秒那一沓子的银票却落在了江卧云的手上。 “你做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苏喜,那双眼眸之中已然闪过几次聪慧。 “如今这京城的生意已经稳得不能再稳,沈翊晚闲来无事时,也会跑来为你看了铺子,不如你我便出去走走,如何?” “出去走走?” 他点了点头,双手叠在女子的腰间,将人再次圈入了自己的保护圈。 “你最近没日没夜的经营商铺,瞧着神色都有些倦怠,不如出去走走,就当是散心好了,至于这店铺,你可以交给沈翊晚。” 沈翊晚成日里一直都找着由头往外跑。 骁骑将军一开始时还会多说几句,而最近倒也没了消息。 苏喜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属于苏喜个人的生意。 就算是平时沈翊晚确实会伸出援助之手帮忙,但却又觉得…… “你我一起离开,却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全都扔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会不会让他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毕竟沈翊晚也并非是经营生意的好料子。 苏喜也有些担心自己的生意交给了沈翊晚,会不会出了岔子? “这铺子里头的人都是你自己亲自选的,这生意你也盯了许久,若真的就是离开你,这生意便出问题,这店铺便无法开展,那你要他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苏喜这才觉得江卧云所说确实如此。 若事事都要靠自己亲力亲为,那日日夜夜花着钱财演他们又有何用? “也是,那我们就多带一些银钱给他,省得他到时候不够用。” “嗯。” 半个月后。 在冬日初雪那一日,他们再次相遇。 看着许久未见的苏喜,陆观棋第一时间却觉得她身形与之前相比越发单薄了些。 “怎么瞧着你瘦了不少?他连一顿饱饭都不给你吃?看来还不如跟在我身后。” 陆观棋的脸上带着笑。 如今有了其他事情在心上的他也不再拘于儿女私情。 虽说如今突然之间见苏喜。 心中的那份悸动仍旧存在,但是他却已不似从前那般。 “我啊…你还不了解我,一忙起来铺子上面的事情连饭都吃不上,当时他…为了能让我吃口热乎饭,也算是用尽了心。” 苏喜很感激这段时间有江卧云的陪伴。 他牺牲了属于自己的公民,一直待在那商铺之中陪伴着苏喜。 “看你们两个人如今如此,恩爱如初,真是要羡煞旁人,不过也不知京城如何,我前些日子已经收到了陛下的派遣,如今也确实要去边疆。” 他猜的没错,陛下与丞相谁都不愿意让他回去。 便随便找了个由头,让他去边疆巡视。 这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原本就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在滨江隐于自己的身影。 “我知边疆的日子苦难,你手上的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自己来钱又特意帮你凑了些,这些你先花着,若是京城那边有了富裕,也会有人特意送过来。” 瞧着苏喜递过来的那一沓子银票。 陆观棋的鼻子却有些酸。 “京城之中的店铺就算生意再好,你这才开了几个月,就这么敢把这些钱全都交给我,也不怕到时候颗粒无收。” “想当初我刚来京城之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要不是有你的资助,还不知道如今是否能不能待在京城呢,所以如今你有难,我自然是全力相帮。” 苏喜脸上含着笑,那眼眸之中满是见到了故人的欢喜。 “再说,你我虽然做不成…但却还是好兄妹,如此,你只需要安心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金钱上的事自然不是你所需要考虑的。” 苏喜拍了拍胸脯。 “更何况你给他的那间酒楼,如今已经让我收买了过来,那间酒楼的进账,可比我那间烟水铺子的高了好多倍。” 苏喜不仅将那间酒楼收了回来,还将之前因为他任性而被租出去的厨师和管事的都重新高价聘请了回来。 相当于那间酒楼,只是换了个经营人。 苏喜也不曾干涉那酒楼的所有,甚至如今那管事的就是那间酒楼的主人。 “你已经将那酒楼买回来了。” “当然,那酒楼再怎么说也是你自己的生意,就算是之前为了一些…将他拱手相让旁人,可是现在也得收回来了。” 自己的东西还得是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够让人安心。 “旧时间最为普通的京城铺子,虽然是酒楼,确实有些赚钱,但是…也并无他用,我倒并不在意。” 第184章 又被算计 陆观棋是真不在乎那间酒楼。 当时,刚入京城,天子给下的钱财太多,他也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便从中选了些金钱,在京城之中投了一些项目。 这些酒楼或是那些小店铺有的确实有所收益。 但有的也很快便关门大吉。 陆观棋并不在意这些小钱。 所以便也没在意那些店铺后续的发展。 如今已然不再京城,那些个生意此刻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说说你…自己原本也算是个小老板,然而却不关注自家的产业,活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个土地主。” 苏喜看着眼前真人的模样,突然之间明白了那些哪怕拥有着巨大的财富,却还是吃耕耘菜的装穷的主。 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手中的那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当时只是刚入京城,反正钱多也闲来无事,就听着他们那几个爱玩的公子哥随便投了,难不成真有进账?” 苏喜点了点头,“那些个店铺,甚至还有几家,如今经营的确实不错,等下次回京城,我帮你好好拢一拢,省着小心底下的人骗你。” 他看着面前似乎已经快要将那些生意占为己有的苏喜。 心里却觉得有一些好笑。 苏喜还真的是如从前一样见钱眼开。 “反正我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那店铺你若是觉得喜欢就留着,反正…我要着也没什么用。” 苏喜还真将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待到他终于登上王位的那一日,一定会让他许诺。 短暂的相遇,是为了更好的明日。 他帮着他们二人开了客房,各自安息。 原本经过舟车劳顿,苏喜与江卧云二人应该疲惫不堪。 可此刻他们二人却清醒的很。 “他虽然尽力掩盖,但身上的血腥味儿却实在掩盖不上,更何况他右手无力,看来陛下并没有想让他活着回去。” 不管是他明面上受了陛下的责罚,还是暗地里受人所伤。 不管是天子还是成王,亦或是丞相。 他们没有一个人想让面前的少年重新回到京城之中。 “京城的局面如今已经成了一摊死局,皇帝虽然想要动丞相,但又害怕成王会借机分上一碗羹,成王想与丞相合作,可丞相却怕成王是陛下派去的奸细。” 毕竟他们才是父子。 丞相如此谨慎的性格是绝对轻易不会相信他的投诚。 所以眼下一切都是死局。 “到最后…真的就没有破解之法吗?” 怎么可能没有? “狗咬狗就是,这京城之中,虽三力鼎盛,但他们各自都看不惯各自,如今这冬日寒冷,确实应该多添几把柴,这样才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他心中早有计划,但是却始终都不曾与苏喜言名。 他从不想让苏喜真正的涉及这些朝政权势之争。 但却又希望苏喜有自保之力。 苏喜转过身看着他。 “你难不成也在京城有所布置!”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目光只是落在如今外头还飘着的雪花。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我那位父亲高傲了一生,从来都不能向任何人低过头颅,所以…想让他心中起了怀疑的火苗,才是最容易的。” 京城,丞相府。 丞相将手中刚刚传入手上的文书狠狠地扔在地上。 整个屋内呜呜泱泱的坐了十余人,可没人敢轻易开口。 “都哑巴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一个都不知晓?甚至…一点苗头都从未见过?” “学生是听说过的,可是公子是拒绝了…而且公子也说过,公子如今一生所愿,只是想与那位苏小姐互相相守,至于其他的,从未想过。” 那坐在首席的男子站起身来回了丞相的话。 “说不定此事还有些误会,公子与丞相之间不管如何也打着骨头连着筋,终究是留着同一个血脉的人,公子就算是再恨您也绝不可能与外人联手…”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 他愤恨地盯着地上的那文书。 “赶紧派人去查,他去边疆到底要做什么!那些个鲁莽的军人,他们可个个不长脑子,要真的让他替成王拿下了那些将领的心,往后我还怎么剩他?” “老师放心,那些边疆的守将们个个都是心铁如石,就算是他们能够靠近边疆,可他们手上一无粮食,二无钱财,哪能就这么说服那些将军。” “没钱?” 丞相瞪着自己的大弟子,却只觉得眼前这个也是个眼瞎的。 “你没瞧着如今街上的那苏家女儿的店铺,如今早已换了人在经营?甚至就连之前隶属于燕王的酒楼,如今都姓了苏,你还在那儿跟我说什么没钱?” 那丫头几乎拿了大半个身家走。 这些钱财怎么也够那些个将士… “边疆的日子实在苦寒,那些个将士的嘴可不是轻易便能够喂饱的,那女子就算是再会经营,难不成真能赚到几十万两几百万两银子吗?没个几十万,没个几百万,对于那行兵打仗的大军来,也不过都是杯水车薪。” 丞相在他的安抚之下才安稳不少。 “你说的对,边疆那群镇守之辈,他们可都是些正在长身子的男儿,如今正逢变了天,冬日里这军营当中更是需要不少御寒的物件,他们可都得为他们所采买。” 一想到这儿,丞相更觉得凭借他们带过去的那仨瓜俩枣,根本无法满足边疆战士们所需。 而另一边苏喜早就已经算好了一切,甚至早已定做了一批冬衣送去了边疆。 “实在没想到你的心思竟然能够如此…我替这些将士们谢谢你。” 他站在山坡高处,瞧着那军营中因为收到了厚重的冬衣而笑声满满。 “不管朝中如何争斗,不管人心如何复杂,他们这些将士在外多少年都不一定能回家,甚至有的人就死在了边疆,他们应该受到最好的待遇。” 好在苏喜如今手中钱财还算富裕。 “可若是为他们做了如此保暖的冬衣,你手中的钱财又能剩下几分…你莫要瞒我。” 第185章 她,才是那个好心人 陆观棋如今确实不似从前那般有钱。 他自然也不能够给边疆将领带来太多。 但却不想让苏喜的所有金钱全都折在此处。 当所有事情结束之后,苏喜还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要过。 好不容易趁着苏喜那副有才的手,在京中赚了这些银钱。 而如今一味地将所有的银钱全都给了他。 那往后苏喜与江卧云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他如今身后已经没了丞相府的庇护,而你也不过是一个商女,你二人若真将所有的钱财全都给我,那往后…” 他想得极远。 可苏喜却不似他。 苏喜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一切,所以自然说起话来也没有他的那份大道理。 “你自己站在此处,就应该能瞧得见那些个没有棉衣过冬的将士是什么样子的,这边将守城本来就辛苦,若是待遇还十分苦涩,谁愿意?” 就算是那些男儿的心中曾经装着的,是愿意为国而捐躯,愿随时击打敌寇。 可若是这些本就应该给他们准备好的东西,却终究满足不了他。 不管是谁,内心之中都会有所不愿。 这些士兵们虽然看似表面上个个都不曾显露。 但私底下竟然已经有了说法。 “这些钱…” “钱不是问题,还是那句话,若是你能掌握得住这边将军队的心,我们往后的日子才算是富贵。” 陆观棋也算是被苏喜说服。 下午。 没想到军营之中镇守的将军崔氏,特意登门前来拜访陆观棋。 陆观棋心理倒觉得有些异样。 他之前也曾经听说过这位崔将军。 实在是年少恣意。 崔家原本便是将门之将。 自从他太爷爷辈便一直都镇守于边疆。 这些年的子孙也几乎全都留在了这边疆之处。 一个比一个长得茁壮。 这位崔将军更是家中幼子。 曾经也算是被家中长辈呵护着长大。 只是在这军营当中,难免脾气自不像是那些京城之中的人娇贵。 他早就听说了,京城之中派来了个王爷。 他不屑与这群人往来。 在他的眼中,那些个男儿只会在京城之中嘴上谈论这些世事。 可实则手上却没有半分实处。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如此拮据之时。 他一上来便是几万件冬衣,免费送给了镇守的将士们。 “属下将军崔氏,见过燕王。” 陆观棋站起身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他从外面而来,身上的铠甲上沾了些风雪,此刻遇见了室内的温度,瞬间便化作了雨滴。 “本王知道将军素来不喜与京中之人往来,便特意将住处选在了这不显山不漏水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能得崔将军亲自登门,还真是让本王有些喜不胜收。” 他说的话也并非都是表面功夫。 崔家这块骨头很是难啃。 崔氏一族,一直都在边疆镇守。 京城之中的君王已有几道圣旨,召他们回京交出军权。 可他们一向“将在外,君命有所从,有所不从”为由,不愿就此交出军权。 “一码归一码,属下确实不愿与京中的那些富贵子弟往来,不过是觉得虚伪的很,但王爷至此,不仅早已命人送来了些过冬的粮食,如今更是送来了冬衣…” 若是没了这些东西,他完全无法想象那些为国而挥洒热血的少儿郎们该如何度过这个冰冷的冬日。 “军营之中的冬衣可保证了人人都有一件,若是没有将军,尽管告诉本王,本王也…” “王爷大可放心,此事是本将盯着他们分下去的,绝对不会有人试图贪污,您尽管放心即可。” 陆观棋这才点了点头,又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 “将军身为武将,应该不会建议这水中无茶吧?” 崔将军看着桌上那十分清凉的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王爷,难不成如今身上的银两都不够买一两茶的吗?” 那些个在京中之处生活的人家。 从来都不会喝清水。 甚至那茶叶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彰显身份的高贵与否。 陆观棋摇了摇头,神色之间自带着几分急促。 “也并非是本将想要诉苦于将军,实在是…在来之前实在不曾想过这边疆的日子竟如此苦楚,让人看了实在心痛。” 他也曾经进入那军营之中巡视。 也曾瞧过几个将士围在一起,只是为了取暖。 那些个用来点燃火鸟取暖的木头堆,周围站满了人,可却终究将那些子弟兵们冻得手脚冰冷,难以动弹。 也正是因此。 陆观棋实在不想让这些可怜之人再受磨难。 便同苏喜商量着将所有银钱全都投入了冬衣的制作。 “王爷这是…拿了所有的银钱,为这些士兵们做了…” 他的话说到了一半。 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毕竟眼前之人可是来自京城之中的主。 他怎么可能会拼尽一切,哪怕是牺牲掉了自己的生活环境,也要为了那些将士们添置东西。 陆观棋有些不好意思,随后指了指那院中与江卧云站在一起共同赏着雪景的苏喜。 “本王说实话…不过是陛下刚认回来没多久的私生子罢了,陛下可不敢给本王太多的权,太多的钱,所以那些个东西几乎都是由那位女子帮忙出钱。” “一个女子?” 他蹙了蹙眉,崔家并不是没有女儿出生。 可即使如此将门之家,崔家的女儿都没有什么能够抛头露面的机会。 他也实在都没想到一个女子愿意出钱资助。 “她可并非是普通女子。是本王在这世间所见的奇女子之一,崔将军可否有意,不如本王作为引荐如何?” 他倒确实有几分好奇愿意将半幅身家全都投入这边将军队之中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既然王爷有心帮忙引荐,那属下便也却之不恭,实在是想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苏喜。” 他拔高了声音,自然让那院中赏雪的人听见。 只见那一男一女目光互相焦灼的,而后原本护着女子的男人却往后退了两步,二人之间距离也近了不少。 “你去你的,我在此处等你回来。” 第186章 他竟然是他的“追逐人” 苏喜点了点头,便与江卧云分离。 穿过了庭院,苏喜慢慢的走进了他们二人所在的屋舍。 “见过崔将军。” 女子将身上的那件外袍脱下,放在一旁,露出了那张娇美的容颜。 他虽没见过什么女人。 但却也知面前的女子虽看似衣着普通,但是那张脸却实在让人有几分…… “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女子微微弯唇,“崔将军叫小女子苏喜就是。” “苏小姐这厢有礼。” 他们各自又重新坐了下来。 陆观棋也好心地倒了杯热水递给了苏喜。 “他怎么不陪你一起来?” 苏喜放下了手中的茶碗,目光落在如今还在院中赏雪的他身上。 “他说…丞相府江公子的名声在外,他实在不敢亲自与崔将军相见,害怕崔将军觉得这一切皆是丞相府所图。” “丞相府江公子。” 他指了指那院中如今还不曾挪动脚步的男子。 “既是丞相府…王爷怎么能江公子就这样扔在院中,而我等人却…” 坐在这话风云。 “他从前被困于丞相府,实在很难见这雪日,一时看的呆了,便想要多待一阵,崔将军不必担心。” 苏喜向崔将军解释。 刚刚江卧云一直都在观察那些自然飘落的雪。 苏喜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如今的她就像这些雪花一般,再也不必受风云所困,想要自然下落,便可落在地面。 那份独属于他的自由,实在是让他此生难以忘却。 更让他如今甚至还觉得那不过是一场美梦。 只是如今梦还不曾彻底破碎。 他才能够暂时拥有这份幸福。 “从未想过…此生还有机会能够见江公子。” 崔将军看起来似乎好像很是崇拜江卧云。 “我曾听王爷说起,将军自太爷爷辈便一直镇守于边疆,既然还见过江公子?” 他点了点头,那双美眸却一直落在庭中。 “那时我们还不过都是孩童,陛下寿宴,太爷爷曾经带我一同回京赴宴,是在那宴会之上正巧碰上的他。” 他与他们这些武将出身的男子都不同。 “我还记得他当时像个瓷娃娃般,被人装扮得十分美丽,那一袭墨水色的衣衫,实在是让人挪不开。” 那时的他虽年纪还小,但却也能见他美貌。 “当时那些长辈让我同他一个舞剑,一个吟诗,只可惜那时的我不算…所以只有他一人在吟诗?” 当初的他胆子确实不像今日这般。 又加上有太爷爷在身旁,他难免有些拿不开枪。 所以当时瞧着江卧云能如此自由的在众人面前表演。 他心里难免有几分向往。 几岁的孩童,就要在那宴会之上,去表演那些节目,最后不过是讨好那些长辈们一笑。 原来这种尴尬的情景,就算是在古时候,也是有所存在的。 苏喜很是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有个问题问你。” 他扭过头便瞧见了苏喜那份认真,自个儿也不再像刚才那般。 “不知道苏小姐想要问什么?” “我并非是京城人士,所以并不了解京城之中的那些家族盛宴,不过听你说…那么小的孩子被领上台去,表演那…就不觉得有几分羞耻吗?” 自然是有。 他不就是那其中一个。 “当然,但我们都跟随着家中长辈而去,他们都恨不得将孙辈们比出个高低,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心中有所满足。” 不过都是相比较的工具罢了。 这京城还真是无趣的很。 苏喜在心中仍是计算。 这京城之中的日子也不好过,怪不得他似乎根本就不喜欢那京城丞相府。 “这天高皇帝远,崔将军的消息闭塞,但还请崔将军莫要在他面前再提及丞相府三字。” “为何?江公子不就是……” 他并不明白江卧云究竟经历什么,竟连丞相府三字都听不清了。 他又脑海之中闪过一丝算计。 想起他这孤身一人前往边疆说不定…… “难不成是陛下对丞相动手了?陛下与丞相这些…终究还是怪丞相,若是丞相当初能够听信父亲的劝告,早日退位,莫要沉迷于那权力的漩涡之中,也不必牵连一家人…” 他说着声音便越发弱了下去。 这世道实在辛苦。 那京城也实在难活。 是他家中长辈实在聪慧,这些年一直委身于边疆,虽然此处的环境并不比京城优劣。 但至少能够保得性命无忧。 他目光眺望远方,那眼眸之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疼惜。 年少之时虽也不过是偶遇,但她素来都将江卧云当做了自己心上那位惺惺相惜的友人。 可却不曾想多年未见,好不容易再次相见时,他们二人身份也有差别。 “当然不是。” 苏喜连忙否认生怕她真的误会什么丞相府被陛下破了的事。 “他与丞相府断了关系,所以如今的他仅仅只是一位姓江的公子,而并非在…那曾经被绑在京城之中的丞相府公子。” 他终于不必再像从前那般事事都被架在其中。 崔将军听此,眼眸之中倒闪过了几分欢喜。 “他早该如此,丞相府的那些人迂腐,尤其是丞相。实在并非是个好父亲,可他从不愿意与丞相俯视的破脸皮…” 他似乎好像真的了解很多江卧云。 苏喜打量着他,最后开口问道,“崔将军似乎好像很了解江卧云,不知可否能够与我分享一二?” 他对江卧云的了解都源于这些年来自我收集的信息。 此刻自然不屑于与旁人分享。 苏喜说完这话也知自己有些唐突,见面前之人不愿也并未强求。 “既然将军不愿分享,我自然也不会夺人所爱,将就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同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 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就同她说? 这丫头未免有些太胆大。 “苏小姐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有些事我自会摆在明面上告诉你,你带来的这些银钱,也不过只能解一时之忧,若是长久以往,怕是你根本无力将这窟窿填满。” 他要是这位苏小姐,只会灰漉漉的滚回去经营自己的生意。 第187章 全程买单,都有我们苏小姐 这位崔将军自入了这院中之后。 苏喜便觉得她应是个自幼也被家中养得极好的少年。 可他几次毫不收敛的挑衅。 似乎在无时无刻不告知于她。 面前的这位将军根本看不惯女子。 “将军好像自从入了院中之后,只有句句字字针对于我,怎么在将军的眼中,我一介女子之身,就不能够所在属于自己的命数吗?” 他一个边疆将军。 为何对女子竟然是这般的厌恶至极。 他毫不避讳点了点头。 “本将确实看不惯你这女子,女子就该好好的在家中相夫教子,而不是在外抛头露面,更何况苏小姐…” 他指了指院中站着的那人。 “据我所知,江公子早就已经有了婚约了,与那位沈小姐也算是琴瑟和鸣,可你刚刚却与江公子…” “我是与江公子站在一起,并且他还抱了我,怎么,将军是要说我身为一介女子却不懂得与男子保持距离吗?” 他实在没想过,苏喜竟然完全预判了他想要说的话。 见他像是吃了鳖一样。 苏喜慢慢的心情也终于有了几分松开。 “我这个人不管想要什么,都会凭借自己的双手去夺来,而不是非要去倚仗旁人,我同他之间虽然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却也是互相爱慕,实在不喜让人如此误会。” 苏喜说着便也朝着院中叫了那人的名。 他才有些不情愿的从院中走了过来。 就连外面的衣服都不曾脱。 “怎么了?可是谈的不好?无妨,反正这些事也都是陆观棋在负责。” 言下之意就算是谈不拢。 要负责任的是陆观棋,可与苏喜无关。 “你这一进来什么都不问,却偏偏直勾勾地朝着人走,那双眼睛都恨不得粘在她身上,还有你这话…” 崔将军的目光也一直都黏在江卧云身上。 许久未见,他早已并非是记忆当中的那个瓷娃娃。 虽然他拜托了京中之人,每每传回了画作给他。 可终究抵不过他眼前之人的几分美感。 他看着面前这人,随后拱了拱手向他行礼。 “见过…江公子。” 他打心眼里并不想让江卧云误会自己,所以自然听从了苏喜与陆观棋二人之间的劝告,并没有带着丞相府。 他颔首,随后也只是回了句,“崔将军安好。” 他又将目光挪到了苏喜的身上。 “怎么了?” 他轻声问着,又带着几分哄孩子的勾引。 似乎是个耐着性子在我面前之人为何耍了小性子的主? “没什么,就是崔将军与你是旧时好友,如今想同你说上几句话而已,可见你独自一人站在那楼台之中,有些不好意思,我便将你叫进来。” “我同崔将军认识?”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崔将军,而后又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崔将军说笑,谁不知崔家一向镇守边境,而我一向被关在丞相府,怎么可能会与千里之外的将军相识,将军莫要胡言乱语。” 他的一句话便否认了许久之前的相识。 他似乎真的不认识眼前之人。 他心里虽然有几分遗憾。 但却忍着眼中的泪。 他伸出手过了半晌,却仍旧没敢搭在他肩膀上。 “江公子的名声远扬,本将军自然曾经听说一二,便也觉得…姜公子是个不错的人,随即…” 他从未想过自己格外看中的邵氏相遇,在面前之人的眼里却根本毫无任何痕迹。 甚至他根本就不记得曾经与他的见面。 江卧云只觉得面前之人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 他有些心中不安的将苏喜搂进了怀中。 “我在院中站得久了些,身上寒风颇重,怕是要冷了些,不如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苏喜倒觉得无妨,更何况他身上的那件外衣很是保暖。 让苏喜很是喜欢缩在其中取暖。 “无妨,说的换了衣衫,你就不往那雪里追似的,这件衣服厚重,刚好很符合你…” 江卧云真的如今越发像个小孩子。 也或许是许久不曾有过这番自由的滋味。 他真的是在…似乎将自己重新养了一遍,让人瞧着有些好笑。 不过苏喜也从未拦着他。 无论是街上的那些小吃,还是他想要的东西。 苏喜也都买给了他。 看着他们二人往若没有旁人一般的相处。 崔将军的眼眸之中闪过几分嫉妒。 他从小到大最为敬仰的人,却从始至终根本就不认识他。 然而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看起来出众的本事。 却能够让他细声细语的讲话。 更是能让他那么认真的听眼前之人说话。 崔将军的心里虽有羡慕,更多的却是嫉妒。 为何他就不能拥有江卧云的这番情谊。 二人又说了几句小话,才突然想起这堂中似乎还有旁人。 可陆观棋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坐在一旁喝着茶水,赏着外间的景。 “我二人一时说话入了迷,忘了这房中还有他人,崔将军千里迢迢前来,应该还有其他事,拜托王爷吧?” 她一向不喜见着京城贵人。 若仅仅只是一句感谢。 自然也不必费力多跑一趟。 过几日他们还要前去巡兵。 到时当面道谢就是。 崔将军神色有些复杂,看了看处于二位中间夹着的苏喜。 原本以为那女子会识时务般先行离开,可却不见苏喜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陆观棋的身旁。 那手里还掐着块儿糕点。 是桌子上唯一剩下的那块。 “你知不知道此处距离市级有多远,我们俩折腾了许久,买来的糕点我们都还不曾尝一尝,你就一口气都给我吃完了……” “那能怪谁,只怪你自己不吃,摆着放着,本王觉得好吃,便自然都吃了。” 他看着女配面色有几分不满又开口。 “等下次上了集市,本王再多给你买一份赔给你就是了,瞧你这副小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钱花。” “你现在花的钱那一分不是我的,真讨厌…” 现在花的钱是她的。 难不成他们如今所有的花销也全都是由面前的女子买单? 那江卧云呢? 第188章 前往军营,试图试探 崔将军落在江卧云身上的目光实在有些不太干净。 这不得不让苏喜也感觉到有些意外。 苏喜原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年少时相遇的互相吸引。 但是按照江卧云所说,他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崔将军。 那这位崔将军,不会是爱而不得吧。 “没想到你们的日子竟如此艰辛,我身上还有些银钱,不如你们先用着,若是有什么缺了少了的,尽管同我说,我让人布置。” 他似乎好像又怕江卧云拒绝一般添了一句。 “这原本便是我分内之事,更何况王爷下榻边疆,若是真受了委屈,怕是我崔家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他看似似乎好像真的是因为陆观棋的缘故。 可实则不管说什么话时,那目光都从来都不曾离开眼前的男子身上。 明眼的人都能看出那位崔将军对江卧云决不干净。 崔将军原本想留下来吃个晚饭。 却实在不曾想军营之中临时有事派了士兵前来寻他。 他只能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但实则却还是有几分舍不得与江卧云的分离。 看着那崔将军走出去三里地要回头三百次的样子。 苏喜实在忍不住的笑着吐槽。 “看来姜公子果然是男女老少通吃,怪不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你瞧瞧这把将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中住着的是将军夫人。” 他刚刚几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苏喜的身上,自然不曾瞧见那位崔将军有些冒犯的眼神。 此刻虽听见了苏喜幸灾乐祸的话,但却也不曾放在心上。 苏喜这丫头一向惯是会开玩笑的。 “你啊,一天天的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盼我好,怎么莫名其妙又把我与那崔家人拉上了郎,对上了配。” 陆观棋也在一旁帮腔。 “你可别说,您与那位崔家郎君看起来还真的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要我说不如……” 不如他们两个捆在一起过日子算了。 “苏喜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跟着他,真是让人头疼。” 他颇是有些无奈,但却也实在,拿面前之人没有办法。 —— 又过几日。 正好今日天气停了雪。 这一路上也不算难找。 陆观棋等人一同入主军营巡查。 瞧着那些士兵,身上全都穿了自己帮忙准备的冬装。 苏喜的内心里自然有着些许高兴。 这也算是自己能为这些士兵们唯一能做的了。 如今虽是寒冬腊月。 但将士们却个个精神抖擞。 一路巡查下来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陆观棋今日前来是有一件琐事想要问他。 可如今崔将军明显所有的心思全都绊在了江卧云的身上。 他便怼了对江卧云的胳膊。 想让江卧云按照之前他们已经定下的行事。 至于是什么? 那当然是美色误人。 他看着眼前之人,内心之中却还是在挣扎。 江卧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需要讨好一个男人。 江卧云的犹豫自然也落在一旁的苏喜身上。 可如今为了大业,不过是牺牲些皮相而已。 “帮帮忙嘛,我们都已经查到了这儿,说不定他若是真的知道这其中的…我们就不用那么费心了。” 苏喜的撒娇实在让他无所适从。 原本坚定的内心也因为苏喜再无什么… 他率先开口。 “崔将军,有些琐事想同崔将军打听一下,不知可否去崔将军的帐中一聚?” 他原本还冷着脸,在听见江卧云的邀请之时,瞬间变变了另外一个模样。 “当然可以,只是我帐中有些凌乱,还请江公子莫要嫌弃。” 他仔仔细细将江卧云迎了进去。 这让跟在身后的苏喜和陆观棋二人实在难以接受。 “这位崔小将军…不会是个弯的吧?” “弯的?我没看见崔将军身上哪处是弯了的?是他的兵器…” 苏喜不想跟不懂的人说话。 不过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他也跟在二人身后走了进去。 他很是主动的倒了杯茶水放在了男子的面前。 那眉眼之中带着笑意。 “不知姜公子要同我问些什么,只要是江公子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将军的那双眉眼全都定在了江卧云的身上。 苏喜用目光催促着江卧云赶紧问。 江卧云便只好将那事说了出来。 “我等三人这一路走来,也算是走过边疆几处城池,但却发现有几处很是奇怪,你若是说他们不愿意接受外来之人,可只要待上三日不出,便再也不能出城,可若是说他们愿意接受,那又为何非要定下这一旦入城便不能离去的规矩。” 江卧云略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崔将军。 却也没有错过崔将军突然之间紧张的神情。 他似乎好像知道什么内幕。 但是很快他就恢复如常面上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人。 “原来是这件事,哪怕是诸位,便只能够怪崔某爱莫能助了,这各大层次之间都各有负责之人,崔某虽领兵,驻守在此处,但却也不好干涉这些事,自然也从未问过。” “你既然领兵在此,你就不好奇吗?或者是那些被留在城池之中的人,又该以什么为生?难道城池之中…会平白无故发了粮食给他们吗?” 苏喜有些着急的追问。 可换来的却是崔将军的一记冷眼。 “这位苏小姐,本将似乎好像已经跟您说过几次,身为一个女儿家,你要做的是相夫教子,而不是整日抛头露面,甚至连这军营之中你都…” 苏喜这个女子似乎好像实在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界限。 不仅不知该如何与江卧云保持一个距离? 甚至似乎只要是感兴趣的事情,都想插上一脚。 可苏喜毕竟是个女子。 “女子又是怎么了?原以为崔将军出生在将门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男女之分而已,可这种话我今日已经听到第二次,难免还是想要反驳,难不成在将军眼中,女子就生来卑贱吗?” 他们这些男人。为何总是在贬低女子身上。 难道这世界之上的女子除了攀附男子而生,便再无其他选择。 还是说…这辈子只能做个附庸。 第189章 这其中有个大秘密 崔家家中的女子都很难能够反驳这位崔家将军。 所以此刻面对着面前真人的否认,崔将军的神色之中更染了几分怒意。 他从未想过有一件女子竟然如此胆大。 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去谈论男女之别。 男人生来力气便比女子大上许多。 虽然无论是养家也好,还是其他事情都全然落在了男人的头上。 可她们女子不过是只需要在家中做些简单的家务活。 便可以得到与男子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待遇。 而眼前这人,如此抛头露面,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苏喜不想与面前之人再争,毕竟他们来此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看着身旁的两个男人。 江卧云瞬间便明白了苏喜的心思,站起身来走到了苏喜的眼。 不管这世间究竟有多少人说女子不如男? 这一路走来,苏喜从来都不曾有过半分退缩。 江卧云牵着苏喜的手,目光落到眼前的男子身上。 “崔将军自幼便在军营当中,自然并不知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我也不想与崔将军各自为难,不过苏喜如今已是我认定的妻。”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如今的江卧云和她。 飞将军怎么都没有想到苏喜与江卧云二人之间的关系竟然早就已经注定。 他们竟是夫妻。 “崔将军如此不尊重我的妻子,那便是在不尊重我,既然如此,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话能够与崔将军说的,不如就此分离,往后各自走各自的路就是。” 说着便想牵着苏喜的手转身离开,但是又连忙让崔将军在门口堵上。 崔将军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过了半晌,他磕磕绊绊的开口。 “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与这位苏小姐之间的关系,我只是觉得苏小姐她身为一介女子,本就不该如此抛头露面四处寻密,再说就以苏小姐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够配得上。” 一个商户之女。 我们能够与京城之中的贵族少爷相比。 “那就怕要让崔将军失望,如今的我没了丞相府的帮忙,早就已经不是那出身极其贵重的少爷,反而这段时间的所有吃喝,全要依仗着我妻子。” 他那目光也满是追求。 看得出来江卧云与苏喜二人之间的感情甚好。 崔将军此时也已经有些后悔。 早知道应该好好的调查一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再做其他打算,如今眼前这人怕是已经计算起了自己的不是。 他此刻应该说些什么来找补。 “不是想要知道那些城池当中为何…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是在此处我们心照不深的秘密,所以希望你离开我军营之后也不要再四处告知旁人。” 这是一个压在他们所有人内心当中的秘密,所以永远不能宣之于口。 他点了点头,又靠近了崔将军几分。 “就是劳烦崔将军将自己心知道的全都告知于我。” 崔将军的目光始终都不曾挪开。 “这边将早些年有一处凹陷,那处凹陷之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地洞,那地洞之内到底有些什么谁都不知,但据说又是前朝所留下的宝物,有无线人想要拥有。” 这世间唯有金钱,看起来能够让人沉浸一切。 “这些人…他们想要追逐金钱,但是又不屑于自我努力,便想着花钱雇佣,但那地洞实在太过凶险,进去的人十之有八都消失不见,久而久之就算是高价,也很难有人愿意闯上一场。” 有人自然会为了那高价银钱而死,将那银钱留给家中之人。 有人孤独一生,自不必为了一些银钱而出卖性命。 久而久之,到处地洞就再无人愿意靠近,更无人进入。 “可其中的东西还没人带出来,这几个人自然心有不甘,有一边…” “所以就有了三日不出城,便成为那城池之中的一员,实则这些从外面来的人全都被投入到了那地洞之中?” 苏喜抢先开口,崔将军虽有被打断了言语之后的不满,但却也不曾发作。 他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 “我实在无法管理此事,毕竟我有着这么大的一个军队要养,而且我崔家从始至终在此处生根,若是我多说…怕是这得罪了人,崔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当地的这些富商,虽然看似手中没有什么实权。 但是实则却也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甚至就连崔将军都要避之锋芒。 “尤其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 “他们身后是谁?” 苏喜实在不想等着她一件又一件的讲,所以便催促着她挑重点说。 “可能是国舅,也可能是成王。” “国舅?” 陆观棋还没有来得及跟苏喜和江卧云说这件事,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他们二人并不知晓这其中事情。 自然也从来都没有知晓国舅曾经出现过边疆。 “我就每隔一段时间变成旧疾复发,而想要回老家休息,可实则是来了边疆,亲自过问此事,直到最近?” 崔将军说了一半,又伸出去脑袋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靠近才放下心来,又重新回了营帐之中开口。 “最近似乎那处确实挖出了什么东西,但我并不关心此事,所以便也不曾过问那些个富商将东西早就已经挪走,不过最近似乎好像不曾看过他们在继续挖掘,还应该底下的东西都已经被挖空了吧”。 但转念一想,又有些觉得不太可能。 这么大的地洞。 耗费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人心血,难不成就只有那一件物件? 是说那地洞之中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这也是为何进去的人十之八九都再也不能活着出来。 就算如此,那些贪得无厌的富商,就这样简单的放弃了。 崔将军一时之间确实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心中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而江卧云苏喜对视一眼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既然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在打算这些什么,那不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们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亲自下了那地洞?” 第190章 他的虚情假意 这件事情确实有些凶险。 不过如果是苏喜和江卧云,便并不觉得此事有多么危机四伏。 “那地洞之中到底有什么,谁都并不知晓,既然这样,就好好的进去瞧上一下,不知道到底是有万千银两,还是不过是个害人的东西?” 要真是有什么宝藏。 应该也不可能等到今日,不被人发现。 苏喜觉得这一切或许都是一个阴谋。 而布下这个局面的就是那背后之人。 只是这边江之中到底有谁非要布下如此紧密的计算? 而这份计算又到底想要得到些什么? 苏喜实在想不清楚这些,直到回到了陆观棋的住处,还毫无头绪。 “你说此事会不会是成王和国舅的手笔,可就算是他们的手笔,他们所求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那宝藏?可要真有宝藏的话,真的能藏这么长时间吗?” 边疆的土地之上主人频繁更换。 今日你让我一城池,明日我打你一座山。 谁都分不清这地界到底是属于谁的? 所以那山洞若是从前就有存在,苏喜才不相信,这不过是最近这几年所发现的。 而且为何入了那地洞之中的人,十之八九都消失不见? 甚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难道他们的尸体也被东西腐化掉了吗? 还是说被人吃掉? 毕竟是曾经经历过末世那种残酷生活的人。 苏喜所想的自然会比江卧云与陆观棋多上许多。 江卧云与陆观棋二人之间倒没有那么多猜疑,反而二人目光相撞。 陆观棋率先开口。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甚至觉得他所说的那些似乎好像就是一个故事?” 江卧云点了点头。 “我确实不甚记得与他之间何时认识过,但想来应该是在京中,可我自幼身为丞相府的嫡子,我父亲自认为我身份高贵,不屑于普通男子一同玩耍,尤其是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 小时父亲管他很严。 所以他从不记得自己与什么将门之后相识。 所以更别… “所以更别她说她是曾经在一场宴会之上一同被与你叫出来去表演节目,而她当时……” “这更不可能。” 江卧云之间否定了苏喜解释到一半的话。 “我自幼被父亲捧在手心,学的都是文韬武略,怎么可能像一个女人一样在台上表演作乐?再说他祖父崔老爷子可从未回京。” 从未回京。 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骗他们。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在演戏,怪不得我总觉得他对你也太过热情,甚至热情的过了头,丞相府江公子,丞相府…” 苏喜突然之间想到了些什么。 抬头望向陆观棋。 “你还记得那日崔将军来时,我同他说此后不要在江卧云面前提及丞相府他的反应吗?” 此刻他们之间开始慢慢的往回看。 才发现似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带着些许诡异。 他当时听到他讨厌丞相。 第一反应是丞相府被灭门。 可谁都知道,丞相这些年几乎只手遮天,就算是有陛下的几番不满,但却也仍旧在朝中坐稳了位置。 一个手握重权,而且形式上几乎让人找不到错处的丞相。 他一个外派镇守在此处多年的将军,怎么张口便说丞相府易主? 这未免更加让人奇怪。 甚至他说这件事情时就好像是早就已经发生了,而他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位崔小将军的身上秘密太多,原本还想着若是能够将崔小将军变成我们自己的人,说不定对于我们还有帮助,可是现在他连半句实话都不肯与我们说的样子,怕是之后也没办法变成我们的人。” 他此刻有些后悔,原本不该与崔小将军说那么多。 甚至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给他军队里的人捐衣服。 “现在想想我们花了那么多钱,又花了那么多精力在那个军队之中,可是他却连半句真话都不肯与我们说…” 甚至原本还想着能够借助江卧云这之前与他相识的机会好好的利用他。 可现在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今根本谈不上谁利用谁。 甚至眼下有许多事情都彻底成为了很难能够知道的真相。 “这地洞看起来不管是出自于何种目的,你我都得去查。” “好。” —— 某处。 他看着面前穿着铠甲的男人。 “崔将军的这场戏嘛,演的可真是妙,将他们几人骗得团团转,可惜了,崔小将军还真是为了地位,连昔日的朋友都可以贡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将军自然不必听懂我在说什么,毕竟崔将军…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这件事情你做的还算不错,家主说了,只要你拖延住他们的脚步,让家主早日平安离开,你想要的东西,家主自然会给你。” 他看着面前的人,颜色虽有些淡漠,但却点了点头。 “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他们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离开,还有告诉你家主子,往后没事儿少往边疆跑,咱们这位燕王可不是个能够随意糊弄的。” 虽然不过只是往来了几次。 黑将军明显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人绝对非池鱼之物。 甚至说不定他是在以深入局。 面前的人虽然有几分烦躁,但是面对着崔将军的话。 他也耐着性子回复。 “将军放心,我自然会把将军的话传授给我们家家主,定然不会再让家主冒险而来,但将军若是不想让我家家主冒险,将军就得抓紧了速度,要是还找不到那物,家主也没办法。” 那物件如今已经丢失许久。 若是再也找不到。 他们一个个可都是活不下去的。 “这小将军别忘了您如今和我们家家主可在同一条绳上都是一样的蚂蚱,您若是此时才后悔想要转身离开,怕是已然没了活,若是乖乖的帮我家主…” 虽然还有一条活路可走。 他看着面前的人却只觉得可笑,如今自己明明可以靠着一身战功,可最后却还是和他们沦为了一样的畜生。 然而他没办法不这样做,他无法接受崔家,最后真正的变成他人的垫脚石。 第191章 一辈又一辈的陨落 崔将军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一双眼眸之中满是痛苦。 为了家族兴旺,总是要牺牲些什么。 这边疆看似如今安宁稳固。 可不过仅仅只是因为如今是冬日罢了。 那些个凶悍之人因为冬日,也不愿出门征战。 不然这打杀起来,又是几座城池之人的流失。 “爷爷,爹爹,你们都曾经用鲜血守住了这座城池,我也并不想让你们…可是……我只能这样做。” 崔家跟着老太爷那一辈打下江山之人,如今也都逐渐离世。 这军营之中所剩的都是些小辈。 这些小辈有的自然也如崔将军一般英勇无双。 可更多的是贪生怕死,甚至想要享受京城之中的繁华富贵。 这边疆的苦难,最终也只全都剩下了那些年年征兵而来的兵士。 可这些兵士,终究只是会一些蛮力,没有什么智慧,自然许多事情都难以拿捏。 崔将军所布下的许多谋划,甚至被军中的几个叔父们都拒之。 他不明白曾经英勇无双的人,为何如今上了年纪却是如此贪生怕死。 面对那些蛮族之人,却只是退而求其次。 还记得他决定要与他们打一场生死之战的时候,那些长辈的沉默。 他们都在没有当年的那种义气风发。 尤其是那与太爷爷从始至终一直都并肩而行的男子。 他站出来说的那句话,才是彻底打破了崔将军内心的因素。 “我知道,自从你爷爷死后,你将光耀门楣之势灌在自己头顶,可是…人要贵在有自知之明。” 无论是崔家还是他们。 都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复制。 那曾经以少占多的胜利,早就已经成为了神话。 “几位叔伯长辈,难道就这样屈服于那蛮族,你我有多少人是自幼时起便在这边疆过了苦日子,又曾经…见过多少生死,若就这样…那这世间又会多出多少儿郎,与你我一样?” 身为将者。 都不能在抗击敌寇。 那这世间又要多出多少亡魂,又要多出多少,无家可归之。 战火延绵,中游将整个大陆吞噬的那一日。 若我己辈不能以自身为责,那就只能看这天地就此毁灭。 可面前之人,给他的却只是残忍回应。 “总之…我等是绝不会再为了这天地,而付出自我生命,至于那王位上的君王…” 他摇了摇头。 天子无情,就连昔日旧臣也从未放过。 更别说他们这些一直被外派于此的老人。 崔家之人虽然从不明说。 可崔老太爷的身子一向康健,真正让他去死的,并不是所谓的疾病暴毙,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无人再愿意为这江山付命。 他看着那些叔伯爷爷们走出军仗。 又亲眼瞧着那蛮族的铁骑,再次踏入边疆。 崔将军仍旧手握一把长枪,可他却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庇护边疆。 崔将军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随着那把已经断了的长枪,弯曲了他的身子。 他臣服于京中的贵人,此后为他做事。 自从那日起,边疆的战乱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必起早贪黑的为每一场战争而思虑。 边疆的军士们也再不必再为了那些突兀的骚扰,而日夜难以入眠。 可越发过的顺利的日子。 却上身为统帅的他,更觉得心里忐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不过是风雨欲来之前的安宁。 甚至还觉得那位真正的京中之人,不过是在利用于他。 “我到底该怎么办?爷爷…我到底该为崔家做些什么?” —— 过了几日。 苏喜同江卧云一同将所有需要的东西全都采买了回来。 陆观棋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准备的如此妥当,甚至有几分后怕。 “你们两个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探索什么极为危险之地,不过那处也…要不然我们再多找人打听打听,看看那地洞到底是……” 如今他们对那地洞的了解还不算富裕。 甚至不过是道听途说。 至于那地洞之中到底是宝藏,还是其他,他们无人知晓。 那些死在地洞之中的人,尸首又都去了,何处也无人知道。 苏喜与江卧云对视一眼,二人立刻便都明白了彼此的心中所想。 他们或许确实不必这般冲锋陷阵。 但是他们有自己想要的。 “那地洞是最近几年才有,这本身就可疑,而且若是想要知道国舅在做些什么,总是要冒险。” 苏喜倒了杯茶水拿到自己手上。 “只是若是我同他一同下了地洞,还不知多少时日能够出来,此处的一切就只能够拜托你应付,要是那位崔将军再次上门,也得是…” 苏喜有些担心若只留陆观棋一人在此处会不会有所危机。 陆观棋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辞隐。 “辞隐虽然是天子留给我的,但却一直忠于我,并且始终为我做事,有他在,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 他很是相信辞隐。 既然如此,苏喜与江卧云并没有太多的留念。 “若是那位崔将军来…” “我就说你们小夫妻的情趣,喜欢这下雪天,去山里游玩了。” 还真是孺子可教。 —— 地洞边缘。 苏喜试探性的拿地上的石头往里扔了一把。 可很久都没有听到那些石头的回应。 看起来里面真的是深不可测,让人看着便有几分后怕。 “这里面的深度你我都不知道,先拿绳子固定一下你我二人,定不能让里头的物件将你我二人冲散。” 他十分担心苏喜,便主动的递过去了绳子。 苏喜原本想说这种环境对于自己而言并不是什么刻苦之地。 但是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又不好多说。 只好乖乖的接过了,绳子捆绑在自己的腰间。 江卧云似是有几分不放心的走到了苏喜的身旁,用尽了力气,死死的拽了拽绳子。 确定这绳子不会轻易松开,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在前面,要是有什么危机,就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挡下所有风雨。” 第192章 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卧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但若是将苏喜一个人放在自己的身后,又害怕身后会出现什么? 苏喜看着江卧云如此紧张的样子,却忍不住的最终笑出了声。 “我又不是几岁孩子,你何必那么害怕,最基本的保护好自己,我还是懂的。” 想当初在那末世之中,各种生物都有,苏喜都可独自一人探险。 更别说如今眼下,就这一点点小小的地洞。 “别再磨叽了,若是等天黑了,这地洞会更让人觉得害怕。” 苏喜如今就庆幸或许是因为这地洞的周围有过二次塌陷的原因。 这四周并无人镇守。 这才能给了他们两个人的这副百般纠缠的时间。 他虽然还想说些注意事项给苏喜听。 但苏喜之杰转身便朝着那地洞深处走去。 他也被那绳子带的,不得不朝着那方向走。 一开始还能依稀能看见地面上的光亮,这路似乎好像已是前人踏出来的。 甚至似乎已经做了一些搭建,走起来也并不是太过费力。 直到… 当地面上的阳光彻底被夺去。 眼前的一切被黑暗笼罩。 那一瞬间的恐惧,确实能够吓退很多人。 可苏喜却不是一般人。 苏喜很快就习惯了在这黑暗之中的感觉。 虽然…仍旧看不清任何东西。 “要不然我们还是点个火把?” 这黑秃秃的,什么都看不清。 江卧云实在害怕前方有什么东西,到时候会出现危机。 苏喜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行,要是在山洞之中有什么…一旦见了光,便彻底会扑过来,到时候这火把说不定不能为你我照亮前行的路,还有可能将那原本隐于暗处的危机引来你我二人面前。” 如此黑暗之中竟然存在着一些具喜爱黑暗的昆虫或是生物。 一旦点燃火把,就会惊扰到他们。 江卧云虽还想反驳苏喜,可苏喜那份认真却让她相信苏喜说的是事实。 苏喜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了个“折叠木棍”,随后将其拉长。 “这木棍可以为你我二人先试探一下前方是否有路,你我便不必担心会走空。” 江卧云相信苏喜,便在这黑暗之中跟随着苏喜的脚步。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 苏喜却停住了脚步。 江卧云也第一时间停了下来。 “可是发现了前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喜摇了摇头,后知后觉的发现江卧云如今看不见。 “不是危险,是我们没路了,前方很空,木棍根本找不到落脚点。” 苏喜颇有些无奈,先将手中的木棍收了。 如今眼下便只能够借助于灯光。 可实在是害怕会将那些不该有的物件吸引过来。 “现在没办法,只能点燃火把,但是…你我也可以先亮一个火折子。” 苏喜说着便从背包里拿了个火折子出来。 小心翼翼的把火折子弄亮,果然瞧见面前确实无路。 只有在距离半人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 怪不得刚刚怎么拿木棍都试探不到。 还好他们二人此刻选择点着光亮前进,不然若是踩空了掉下去,说不定真的尸骨无存。 苏喜往前踏了一步,踩在了中间的石头上,又回过头去拿火折子提醒江卧云。 而他和苏喜都顺利的跳过了这段。 火折子的灯光不会很足,所以自然不曾吸引来什么怪物。 他们二人商量一下,以防止后面的路上还会出现这种突然断联的路,二人选择将那火苗保护在自己的手心,只留一些余光照亮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二人只觉得如今呼吸进来的空气少了许多。 江卧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喜抬头望去,已经彻底看不到地面上的光影。 看来这地洞真的是深不可测。 而这一路之上也遇见不少艰辛。 难道崔将军说的没错,那些消失的人,都是因为找不到回来的路,或者是坠落而亡。 苏喜实在猜测不透,便继续打算前行。 可他却拉着苏喜指了指一旁的路。 这一路走来从来都没有岔路口,所以他们一直都很认真的往下走。 可此刻却出现了一个如此明显的岔路口。 “该怎么选?是继续往下,还是往里走,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苏喜也有些犹豫。 若是往下对于他们而言也是未知的地方。 可是往里也一样。 没人知道他们是否安全,就像那些曾经走进去去探险的人。 而就在此时,苏喜却发觉那面墙上似乎有什么痕迹。 将手中的火折子贴了过去,才瞧上了上面的标记。 “先往里走,我们沿路…小心一点。” “好。” —— 已是第三日。 陆观棋有些反感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崔将军。 他虽然确实关注苏喜是否能够安全而归。 便在心中一直都记着日子。 但是,崔将军一日不落地前来,才是让她彻彻底底记得住苏喜和江卧云消失了多少时日的原因。 “崔将军,军营之中真的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忙吗?若是他们夫妇二人回来,本王让人再去请将军就是,将军何必…” 何必在这枯坐一坐便是一天。 要不是陆观棋如今还清醒,此处是他暂时租下的住处。 他都觉得此处似乎是崔将军的帅帐。 “如今入了冬,也没什么仗,平日里的训练也停了不少,本将确实比之前闲上了几分,便在此处等着江公子和苏小姐归来就是,王爷不必管本将。” 他还真是不必让人管。 甚至在来之前都已经将自己的吃食安排好了。 陆观棋看着那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午餐,反而觉得似乎它的餐食更加稍逊几分。 这边疆,这日子到底苦寒在了哪里? “说起来,崔将军一日又一日的往这儿跑,也不知道崔将军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江公子,就非得是他?本王也在…要不然将军说出来看看本王是不是能帮帮你?” “王爷可能只会添乱…不会帮忙吧。” 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 他刚想反驳,但却又觉得这话好像说的也在理。 他确实好像不能…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但是这种话… 第193章 坚持就是胜利 换句话说,陆观棋是个王爷。 他就算是这些年一直镇守边疆,身上确实有军功尚在。 可是崔将军不该如此说陆观棋。 崔将军是真看不起他。 那日地洞的事情虽是自己一时想不出搪塞他们的理由随后讲出来的。 然而按照江卧云和苏喜的好奇程度,他们这次长久的消失多半是去调查那地洞。 他十分害怕江卧云和苏喜二人会在那地洞之中出事。 所以这几日才一直频繁出现在此处。 不仅一直不曾见过他们二人的身影。 而面前这贪生怕死的王爷,却又一直三缄其口。 从始至终说的都是他们夫妇二人出去游玩。 可这边疆延绵数百里。 哪有什么地方能够让人游玩了几日乐不归蜀。 “王爷,如今虽然入了冬,无论是一直滋扰的蛮人,还是这三间的野兽,几乎都已进入冬眠状态,但是这三间却仍旧还有些不安全的存在,不知道王爷可否告知他们夫妇二人究竟去和山中游玩,本将也能派人前去庇护。” 他虽然看不起面前的陆观棋,却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他想知道江卧云和苏喜二人究竟去了何处? 陆观棋根本不了解此处的地理山貌。 所以也不敢轻易指方向。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 今日似乎有些雪停的痕迹,那地面上一直留着一排脚印。 是崔将军的。 他平日里一直不怎么出门,要不是有崔将军,他大可做个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 “崔将军,人两位是小夫妻,虽说还不曾行了礼节,但也都认定了彼此,你说他们出去…本王怎好多余过问。” “也就是说,就连王爷也不知江公子去了何处。” “这该回来就回来了。” 他试图讲道理给眼前之人,可崔将军却立刻一副十分慌乱的模样。 他走了,出去看着站在门口的副将。 “吩咐人,赶紧去找,若是确定江公子平安,便也不必惊扰姜公子。” “是。” 崔将军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理解。 他早就已经问过江卧云。 自然知晓,崔晓将军与江卧云之间的情分绝对并非是他所说的那样。 那他又何必装的如此在乎? 难道真的是为了这场戏而装得如此之像吗? 可他刚刚跌跌撞撞急迫跑出去的脚步,却又坐不得脚。 陆观棋站在窗口看着他与副将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哪处更为奇怪。 —— 在此处的第五日。 苏喜与江卧云二人面临着长期缺氧。 他们二人眼前已经闪过了星星。 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言放弃。 这一路上他们经过弯弯绕绕,但却一直都在墙上发现了一些类似于指引的东西。 他们跟着那些指引的图标,如今已然不知自己身处在地洞的哪一层?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真的已经开始怀疑这地洞里头会不会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个骗人的把戏,而这些图标,也不过都是在耍人玩。” 他知道自己本不应该唱了退堂鼓。 可这半日她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虚弱。 似乎好像下一秒就要昏倒一般。 他害怕,若是他们二人继续在这地洞里呆下去,说不定会没了性命。 他倒也并非在意生命之长短。 反而更加庆幸能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一直陪伴在苏喜的身旁。 可他却有些心疼苏喜。 那如花似锦的年纪,怎么就能与他一同死在这了无人烟的深处。 甚至就连尸体似乎都只能够放在此处,无人为其收敛。 “再坚持坚持,你我一路走来,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江卧云有些疑惑的看着苏喜。 “这么深的地洞,为何每每一到了分岔口便有提示,而且…这一路上似乎你我二人从未发现任何一具尸体。” 据崔将军所说,前前后后进入这山洞之中之人不下百个。 难不成这百个,都活过了这五日。 还是说他们都不曾发现这些标志。所以走岔了路。 “说不定是在别的路上死的,你我二人没撞到!” 死在别的路上。 那为何这条路上却空空如也? “按照正常来讲,这条路之所以会有图标,要么就是这条路走到尽头,一定是你我二人要寻得终点,要么…也是寻到一半的终点。” 不管怎样。 这一路上一定会有无数人的前行。 就算是此处没有白骨。 也应该有些脚印。 苏喜指的是地面,又指了指身后。 “你瞧,你我如今皆没什么力气,走起路来也有些拖沓,而这地面上都有你我二人的脚步,更别说是那一前一后进来了那么多人!” 除非是有人故意抹掉了他们的脚步。 不然这脚步又怎么可能会消失。 江卧云这才强,挺着精神又朝着来路查了查。 却发现这一路上确实除了他们二人的脚步以外,便没有其他人。 这更加加深了他们二人心中的怀疑。 看来这山洞之中果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简单。 而他们如今选择的这条路,或许就通往着那最终的秘密。 “一会儿人竟然选择下了这地洞,而且还耗费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进展,自然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 江卧云点了点头,也跟上了苏喜的脚步。 二人一同朝着里边走了进去。 又拐了好几个弯。 他们二人才发觉前方的路似乎好像越发的宽了起来。 而且那处似乎好像有光亮。 二人对视一眼都欣喜若狂的朝着前方跑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 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极为空旷的场地。 这里四周看起来都被高高的山坡所笼罩。 除了些勉强渗进来的月光,便并没有其他。 还好如今是黑夜,他们二人很快便找到了能够隐藏自己身份的地方。 而下一秒远处便来了几个巡视的守兵。 “也不知道这破地方到底有什么可守的,除了上头送来的人,谁还敢随意踏足此地!” 其中有一个守兵,忍无可忍的吐槽道。 这地方本来就资源短缺,伸手不见五指的,还值什么夜。 第194章 暂时取代 而此刻他们不知道的是。 江卧云和苏喜二人就隐身于不远处的草丛之后。 他们二人一直等着这些守兵转身离开之后才站出来。 刚刚那守兵半是吐槽的语气,也告诉了他们些事情真相。 “看来应该是有人定期往这里面送一些人…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用的?” 很显然,那些被送进来的人就是被送进地洞的人。 而这些被送进来的人到底是有何作用? 江卧云与苏喜二人对视,他们的心中都在想这些问题,可终究得不到一个答案。 好在这个地方实在是有些黑暗。 他们二人很快就找到了两个落单且疲惫的守卫。 江卧云与苏喜二人走上去,便瞬间将他们二人打晕,又拿了他们两人的衣服,便换在了自己身上。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便有了另外一对手兵打着哈欠的出现。 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没怎么休息好。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 他们伸手拍了拍江卧云与苏喜二人的肩膀。 “兄弟辛苦了,等下次你值夜跟兄弟说,兄弟替你。” 好在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面具,面前的男人根本分不清,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究竟还是不是昨夜替自己值夜的那两个冤种。 苏喜点了点头,随后便拽着江卧云走了出去。 他们二人随着大部分的人群走回了驻扎地。 苏喜这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军营。 虽然此处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甚至生活的条件确实也十分艰苦。 但此处有许多制作精良的兵器。 而且不远处,还有许多士兵在锻炼。 当然也有几个被捆在木桩上,一动不动,似乎好像要没气了。 苏喜与江卧云跟着一群人一同坐在了操场上的马凳上。 而后没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长篇大论的说些没用的东西。 有点子像—开工前的家有骨气的大会。 不知是否是因为一夜未睡,又或许是这些时日在地洞里探寻前路,实在辛苦。 听着那人嘟嘟囔囔的声音。 苏喜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失去了清醒。 随着时间流逝。 就在苏喜以为自己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面前的男人终于闭上了嘴。 “我在最后提醒一次诸位,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们比我更清楚,莫要试图自己去做不该做的事情,要是到时候闯下了什么祸事,可千万别怪我不罩着你们。” 没人敢反驳眼前男人说的话。 看起来他的地位在此处应该也算是个小小的领导。 苏喜又跟随着人群同江卧云一同回到了住处。 他们的住处也十分简单。 四处是拿着些许硬邦邦的铁片围城的。 甚至额头上都没个东西遮盖。 而这床更是…纯粹的木头筷子堆在一起。 至于所谓的“被褥”,苏喜觉得这样的构成就算是扔在爱捡破烂的老奶奶面前,那老奶奶都不一定要。 但不管怎样,好歹有了个地方躺下。 江卧云挨着苏喜把苏喜逼到了墙边。 也算是跟那群同他们一同回来的男人们隔绝了开来。 整个房间之中安静的可怕。 哪怕是睡觉,他们也没有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甚至他们似乎好像就像是被定好了程序的工具人一样。 走进房间洗漱,随后脱去外衣躺在床上。 而他们趁手的武器就在头顶。 只要上位者的一声令下,瞬间他们就可以冲破头颅。 苏喜在江卧云的保护之下睡得很是香甜。 以至于在清醒时已经到了下午。 苏喜摸了摸有些空旷的肚子,原本想出去找点东西吃,但却被人拦在了帐中。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什么时候来的?既然敢忘了军营的规矩,收购了你们这些守夜的人,若是睡过了午膳的点,那就忍着饥饿,不准乱跑。” 明明守夜便极为辛苦,可他们若是睡够了时间还不供饭。 这还真是个极其冷漠的地方。 苏喜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看那站在门口的人。 他看起来那样子不仅严肃,似乎根本就不想给苏喜开任何小灶。 苏喜没有办法,只好先行回了房中。 还好不多时江卧云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特意拿着个桶,上面盖着几件刚洗完的衣物。 苏喜疑惑的看着他。 他和苏喜都同样刚来此处,哪里来的衣物要洗。 他偷偷的将那盆里的东西递给了苏喜。 “他们这里对食物管的十分严苛,我原本想着你没睡醒就光明正大的为你拿一份回来,但是却被那领头的人说了,所以就只能在我那份里省出来一些给你……” 苏喜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遭受到他们如此阻拦,可在看到江卧云递过来的不过是两个又空又硬的凉馍馍的时候。 那颗有些破碎的心,彻底的想哭出泪来。 就这种东西,平时无论是在村里还是在王府。 苏喜从来都不依靠他们为食物。 可是现在却必须要与…… 这个时候要是有系统在就好了。 你就算是没有新任务的派发,哪怕是从前苏喜交给系统代为保管的那些粮食。 眼下此刻都够苏喜与江卧云二人苟活些十日。 只可惜,自从沈槐序离开之后,系统也随之而去。 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差点就遇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苏喜如何呼喊系统都根本毫无任何用途。 所以一切便只能靠苏喜自己一个人。 江卧云自然知道这些看起来并不好吃的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可他刚刚巡视了许久,也终究没找到其他的东西。 不管他们二人是否要落踏此处,在没有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之前,他们都得生活在这间山谷之中。 而他们又并非是神仙。 就算是偷偷的去吃自己当初带出来的那些口粮。 可又能坚持几日。 为了能够在此处长久的生存,他们必须学会和他们一同将这里的东西吃习惯。 “你睡着的这半日,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里的规则,你一边吃,我一边讲给你听,省着你之后闯下祸事。” “好,我知道了!” 第195章 他如今似乎抵不上他 他们二人暂时先在这军营之中休养了下来。 可此处根本分不清地处何处。 他也没有办法将这消息告知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陆观棋。 甚至如今的陆观棋还在与崔将军二人游走。 崔将军派人几乎将这周围的山脉几乎全都查了一遍,但却仍旧不曾找到他们夫妇二人的身影便彻底急了。 他拦在了陆观棋的屋外。 “你知不知道这冬季的外头是有多么多的危机,你就这样随着他们两个人胡闹四处游走,要真出了人命,是你偿还还是我偿还。” 陆观棋只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这么漫长的人生当中唯一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他看着面前如此急躁的崔将军。 又看了看周边,明明想要为他开口求情,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副将。 “崔将军果然对他们二人情深义重,没想到竟然如此担心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危机,不过你也可以放下心来。” 他看着眼前的人,又再次向他解释道。 “不管他们二人到底去了何处,都是提前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准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说不定如今他们二人逍遥自在,等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你……” —— 京城。 天子有些面色难看地看着今日太傅交上来的文章。 “你从前交上来的文章哪里像最近这段时间如此平庸,成王,你若是在就这般下去,怕是…要越发离了人心。” 他原本还想着费尽了心思,终于将陆观棋弄出了京城。 如今这京城之中只有成王一人。 成王自然能够再像从前一般一展风华。 但怎么都没想到,成王就像是那被霜雨打过的茄子一般。 怎么都上不得台面。 甚至接连几次犯了错误。 如今这写出来的文章已与从前的他大不相同。 甚至就连太傅都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将这文章拿到了天子的秘籍。 成王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向天子解释。 他之前的那些文章,虽然也都出自于他手。 但却被国舅找人重新修缮了一番。 甚至还有专门的老师作为指点。 自然他写出来的那文章与如今的甚是不同。 他很是羞愧的将那张白纸收回了自己的手上。 “是儿臣对不起父皇,父皇拼尽了心思,如此努力的抚养儿臣,可是儿臣却如此不争气,如今又要让太傅来朝上父皇的麻烦。” “太傅也是为了你好。” 天子颇为无奈的从那书桌后走了出来。 他看着低着头的成王。 “朕虽然确实有些看好燕王,但你可是这些年从小到大,由朕一眼盯着长大的,自然是与众不同,你要知道…你注定以后会有一番大作。” 就算是最后他没有登基为帝。 他也绝对是…这世间最高贵的藩王。 成王点了点头,又连忙跪倒在陛下的眼前。 “父皇说的是,这一次都怪儿臣太过心胸狭窄,才一时之间让人钻了空子,儿臣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研究太傅给的命题,再好好的写一番论据,交上去给太傅看。” 天子看着如今面前如此懂事的成王,心里难免更加高兴。 “你就该如此,你是朕的孩子,朕一定会好好的待你。” 成王自是千恩万谢,随后转身的那一刹那,面色却恐怖如斯。 等回成王府。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摔了不少书房当中的东西。 一旁原本侍奉笔墨的妾室都有些害怕。 一时之间众人都躲着成王。 成王跌倒在椅子上。 看着面前那张早就已经被自己揉成不成样子的纸张。 “真是老不死的!这该死的太傅,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真让父皇废了我。” 她心思正烦乱时,却听人回禀,说是门口有一门生求见。 他心中原本烦躁,不想见此人。 便推脱着让人去赶,但说了三两回,那人却还一直执拗的站在门口。 倒也一时之间勾引起他的心思,想要知道知道这站在门外之人究竟是谁? “让他进来。” 那书生一袭华衣,若不是之前见过他困苦潦倒的样子。 成王一时之间都不能确信,他竟是自己曾经的门生。 “见过成王。” 他扭过头去,不想理会面前这人。 这个书生如今已不是他的门生。 当然是因为他投诚于另外一人。 “你如今还真是得道神仙,看看你这一身的装扮,实在是让人羡慕的?” “王爷何必挖苦属下,当初属下自愿替王爷潜入丞相府,成为丞相的门生,不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为王爷尽忠。” 他没想到眼前之人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却还记得当年的约定。 他十分满意,靠着椅子抬头望着他。 “但不知今日你来寻本王,可是因为丞相府有了什么动作?” 他点了点头。 “自从那位江公子与丞相彻底断了关系,丞相也十分谨慎,几乎什么事情都不做,但最近这段日子…属下却发现丞相的得意门生,与户部的那几个老狐狸走的相近。” 丞相府与户部? 成王看着面前的书生盯了他许久。 才确定他说的绝对不会是谎话。 可是丞相府又怎么可能与户部往来? 户部的那几个老狐狸,可是平日里有事没事都要掺上一封丞相的。 “你确定他们之间的往来丞相知道,而不是他那门生自己私下往来?” 那书生点了点头。 “属下竟然敢将此事告诉给王爷,自然是早早就已经调查清楚的,他们确实私下有所往来,而且丞相必然知情。” 毕竟他当初可是在那廊下听见了丞相与那男子的对话。 “那你可知丞相让那男子…去寻户部之人要做些什么?” “这最让人生疑的是,丞相只让他与那几个老狐狸往来,约了那几个老狐狸家中的小辈一起出去游玩,可从始至终都什么都没说。” 看似只是最为普通的拉拢,可实则在背后似乎好像还隐藏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 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你先回去,好生看着丞相府,若往后还有其他,以便再来报。” 第196章 殿前的试探与纠缠 那书生言毕,便转身离去。 成王坐了下来,那眼眸之中满是疯狂。 丞相看起来似乎好像已经忍不住自己内心对权力的渴望。 他开始联系户部之人。 虽然成王如今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只要他不安于己身,只要他不再像从前的那几年一样看似清醒。 总能够抓住他的错处。 他快笔疾书写了封书信,随后便让人传出京城,要将这样好的消息与自己的舅舅一同共享。 万不曾想过这封书信竟到了君王的手上。 瞧着那极其熟悉的字迹。 君王狠狠地将这纸条拍在了桌上。 一旁的御前太监,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个逆子,还真以为他那个舅舅是处处都为了他好?” 他那舅舅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权。 而他最终也不过只算是个傀儡罢了。 “陛下息怒,成王自幼时即便与国舅关系素来亲密,甚至从前还养在国舅府上。” 从前的亲密,让他此生都极为依赖自己的舅舅。 可真正的君王,只能够尽享无边孤寂。 而不是… 像他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依赖着自家长辈,永远都长不大。 “既然成王有心提醒朕,那你也派人好好去查查丞相与户部那群老狐狸究竟在算计着什么。” “是。” 御前总管说罢便转身离开。 他看着眼前的那张纸,心里想着的却是最后的杀意。 丞相这些年一直把持朝政,他手上的权力可早就已经达上了顶峰。 要是他与旁人算计着王位。 哪怕是此生都难以在…… “陛下。” 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说是丞相求见。 这老狐狸这些年还真是越发警醒。 说不定成王看似所谋划的这一切早就已经成为了他手中比说不定成王沾沾自喜的这一切在他的眼中不过都是个儿童的玩闹。 “丞相来就来了,那就赶紧将人请进来吧?” 身为天子,他与丞相是天生的敌人。 可从前他们也曾经有过坐下来一同化疗的时候。 如今他到越发的好奇丞相会与自己说些什么? 丞相推门而入,看着曾经年少时,也曾称兄道弟的君王。 难免心中会感慨一番。 这世道,这人心,还真是瞬息而变。 “微臣见过陛下。” “丞相不必多礼,丞相这些年来可谓是为了朝中的事而费心费神,却让朕能够好好养伤,朕还不曾多谢丞相。” “陛下真是说笑了,老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身体不适,身为臣子自然要好好地照料陛下的身子,更是要照顾好陛下所担心之事才是。” 他目光清爽,看着面前的君王,但却还带着几分不怒自威。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关系亲密。 二人之间也各有算计。 天子看着他那副模样。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可笑。 但却还是装作犹如旧事一般的君臣和睦。 “朕一向体恤丞相,所以便也时常关注丞相府中之事,原本想着江公子能够从乡下归来,想来也能助丞相一臂之力,却没想到因为那些些许小事,却以丞相离心。” 江卧云归家又重新离家之事。 虽然在京城之中也有传开。 但毕竟身为丞相府家事。 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太过于议论。 可如今却没想到,竟由陛下的嘴中亲自说出。 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却不能在陛下眼前表现出半分。 他只好装的归顺。 要向陛下解释。 “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独自置于外界,心思早就野了些,原本便是留不住的,只是没想到他如今竟然能荒唐到因为一个商女而做出这番……” 丞相逸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看着当今的天子,颇有些无奈的哭诉道。 “陛下您说,老臣这一生也算是为了一切而肝脑涂地,可实在想象不出…自家儿郎怎能如此叛逆,甚至为了一个二嫁的商户之女儿与我彻底断了亲情。” 他害怕天子不相信自己仍旧为此事而闷闷不乐。 还强行逼着落了几滴泪。 “我这一生一直都在为这天下而图谋,反而自己的小家却不曾照料得到,眼睁睁看着夫人与唯一的女儿葬身火海,而如今却要与自己唯一的儿子此生不复相见。” 如此孤家寡人与那身在君王之位上的他又有何不同? 他跪倒在地。 “老臣…或许真如那年算命的人说的一样,注定是个孤煞之人,这一生都不会享受他人的家庭和睦。” 他说着,那言语之中,四时好像还带着几分痛苦。 当今天子看着他,一时之间倒也分不清,他到底是演的还是… “丞丞与姜公子不管如何都是父子,这父子之间哪有隔夜的仇,等过段时间,江公子从外归来,丞相好好的说几句软话,说不定变成了。” 天子也是一副为自家儿郎费尽了心思的模样。 “说起来这个倒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朕原本也瞧着…你说成王这年纪也算是该到了婚配的时候,燕王也一样,可到底要为他们二人选择什么样的人家相配,这还真是一时之间有些为难,拿不定主意?” 他叹了口气,一副试探。 如今根本确定不了丞相突然之间联络户部的官员究竟要做什么? 而户部也不过能够查验些籍贯罢了。 终究也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 “这拳王都是在你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所以其喜欢什么样的主,倒是还有些可以选择,凡关于燕王,阎王自从回了京城之后,可是素来洁身自好。” 就连在京城之中最大的青楼楚馆也从未涉及其中。 她平日里的喜好,除了入宫觐见天子,原因只是去藏书楼读书。 实在不见他对女子有什么过多的喜好,所以此刻也不知应该选些什么样的给他。 他们二人都是一副愁容。 “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可却终究还是要耗费你我这些长辈与他们分析个清楚,为他们决个决断,既然实在做不出选择,那真不如将此事交给丞相。” 第197章 幻想,确实支撑他活下去的根本 如今他们二人或许只有在商量着儿孙的婚事时,才能够站在同一角度上。 天子与丞相又选了几家人选,丞相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可人刚前脚走,天子便将那名单扔到了一旁的侍奉的太监手里。 “去查,让朕好好瞧瞧这些个人选当中有多少是丞相的人。” “是。” 京城之中实在是人仰马翻,而边疆也有人面临着生死之机。 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院里发疯一般将院中砸了个干净的崔将军。 陆观棋从一开始还会激动地拦一拦到肢解椅,靠着一旁的栏杆看着他砸。 过了半晌,他气喘吁吁的,眼中带着恨意看着陆观棋。 我始终因为陆观棋的身份,他无法对陆观棋做出任何过分指示。 “崔将军,人家二位不愿意回来,这可和本王无关,本王念着你镇守边疆多年,实在是…所以,才一直容忍下去,可是你别不知好歹。” 陆观棋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崔将军身上。 他原本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也不想将此事闹大,万一会涉及到苏喜与江卧云的安全,便不好了。 可眼前这人的手段明显似乎想要将此事闹大。 “本王警告你,你下次若是再敢来本王的院子里面四处砸,我就让崔将军体验体验我的手段。” “不想让我来打扰你的生活,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你把人给我交出来,我自然就不会…” 他从始至终唯独想要的便是只有江卧云一人。 “够了,这场深情的戏码,你演个没完没了了是吗?” 陆观棋的性子本来就没有江卧云那般容忍。 从一开始就知道面前这人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原本想要按照江卧云的意思忍之又忍。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让陆观棋难以忍受。 “装什么?你确定你与他是相识的?你确定你说的那些事情曾经发生过?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与他…真的有过相识吗?” 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让面前之人的神色尽显苍白。 他退后半步,那眼眸之中闪过几丝慌乱。 “据他所说,自从镇守边疆之后,崔老太爷从未入主京城,更别说是什么宴会之上,他从来被丞相府管得极严,又是丞相府的荣耀,怎么可能会被推到众人的面前去表演什么节目认人当一只猴子一般来耍?” 陆观棋原本并不想拆穿他。 更想和江卧云苏喜三人一起看看他这后面的戏码如何编? 可是他的行为,实在是太添堵了。 他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却百口莫辩。 他确实从未认识过那京城丞相府的江大公子。 可是…他却瞧过那人的画像。 他从小到大,所有的勇气都来自于他。 他半跪在地上,仰起的头,那半眯着的眼睛里带着悲痛。 “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儿好不好?我只想知道他在哪!他不能出事,他一定不能出事!” 他看着眼前的人,哀求着陆观棋松口告诉他。 可陆观棋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崔将军。 “所谓之道不同不相为谋,崔将军心中所盘算的那些可是他最讨厌的,崔将军又何必等着他回来给你下闭门羹。” 闭门羹。 他冷笑的看着面前的燕王。 “燕王虽自幼吃得苦,但却终究被陛下认回宫,又以燕为封号,一定一时风头无了,哪里能够理解我们这些将门出家的儿孙,自幼遭受的那些痛苦。” 他虽然有些话是假话,但有些话却也是真话。 只是那种事发生在边疆。 那确实是崔老太爷还在的时候。 他身为崔家最小的小辈,却是最讨厌习武的。 他讨厌那些冰冷的兵器,也讨厌自己因为习武而落下的一身伤痛。 他自幼便挣扎着,不愿习武。 却被爷爷父亲逼着。 母亲在世之前,他只要不想练武便会躲进母亲的院子,虽说父亲与爷爷还是会喋喋不休。 但终究会看在母亲的份上,饶过他一次。 虽然每次都会留下那句“慈母多败儿。” 可母亲只会伸出手抚摸着崔将军的额头,告诉他说。 “男儿志在四方,并不是只有习武这一条出路,只要是我们寒儿喜欢,往后就算是如那京城中的江公子一样,倒也无妨。” 它是从母亲的嘴里了解到京城的江公子。 后来久而久之,他开始向往着成为这个从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那样的聪慧自由。 他以为那就是人生最应该达到的顶点。 可后来祖父病重,崔家一时之间无人领兵,好在他年少之时,虽然疏于练武,但却也被祖父与爹爹造就了一身的将骨。 他床前听封,阵前临时带兵。 虽然大败敌军,可却也失去了最后一个长辈。 他连崔老太爷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 而后他开始最新研究一切。 崔将军总是想若是当初自己再争气一些,若是没有让家中长辈为自己而如此分忧,会不会崔老爷子也不会因为久病成疾,到最后暴毙而亡。 他痛恨着曾经自己的不懂事。 所以他将崔家所有的责任全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哪怕背负了这么多年,却也始终不敢松懈半分。 他以为这样便能够好过些许,但却忘了,有些责任他只是存在,就算是后天再多的弥补,却也抵不上当时的遗憾。 他醒悟的太早,以至于自己想要彻底扛起崔家军的未来时,却发现身后已经再无一人。 那痛哭流涕也再换不回众人的心软。 “我是个废物没错,我根本无办法支撑得起崔家门,都怪我,若是我能早一点知道身为将门之家的责任,若是我能够早一点为父母为爷爷分忧,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陆观棋也没想到他曾经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崔将军的肩膀,“有些事情也不能怪你,毕竟至少人之生死,是天道所定之事,就算是你也不能够强行与天道强人,再说崔老将军…也是年事已高,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庇护着崔家,所以就…” 第198章 他们一同寻找 陆观棋想要抽烟安抚他几句,但却又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似乎好像有几分…… 没什么说服力。 毕竟他…… 虽然私生子的他的日子确实也不好过。 但至少,他从来都没有背负过那些家族的仇恨。 对他而言,只要活下去便比什么都强。 他也并没有什么非要去做的事情。 如果现在的话。 他可能唯一想要做的事情,便是竭尽全力的庇护苏喜安康。 他低着头,像是一个想要赎罪的罪人。 “我确实骗了你们,可是…我只是想…有一个依赖,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他的所有事,我了解他…我了解他的一切。”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陆观棋。 “我这一生都在失去,母亲病重之时,我无力救他,祖父病重之时,我也无力,可我如今应该有了能保护人的…我想保护好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不好?” 他恳求着面前的陆观棋松口。 陆观棋无奈叹息,随后将苏喜与江卧云二人一同前往,那地洞之事告诉了他。 “你怎么能够让他们两个人独自前往?你知不知道那地洞深不可测,万一若是万一出了事又该怎么办。出了人命…你又该怎么向丞相府交代?” 他与陆观棋心中都知道。 江卧云毕竟是丞相府,耗费了多年心血所养成的儿子。 就算是如今因为一时之间的争斗,他们之间起了争执。 丞相也永远不可能一直不认这个儿子归家。 反而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是众人都要遭受的责怪。 陆观棋低着头。 他从来就没有办法去阻止苏喜与江卧云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面对着崔将军的指责。 他心里虽有难过,但却也没有几分真挚的歉意。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说到底他们想要去做的事情,本王虽然能够阻拦,但却也不能完全阻拦,崔将军现在倒怪上我了,要是当初你把话说清楚,他们两个人也不会因为一时好奇而震下了那地洞。” 如今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思想在与面前之人缠斗。 崔将军拿过了自己的佩剑,便朝着那地洞而去。 陆观棋犹豫了几分,但却也跟随着他的军队前往了那地洞。 地洞表面,似乎好像又有了些许塌陷。 他有些失控的转过身来,看着身后跟随而来的陆观棋。 “你告诉我,他们进去多久了。” 崔将军似乎还妄想着进去的时间不长,或许还有机会将其搜救出来。 陆观棋生出了五个手指,他刚想说才五天应该还好…… 可下一秒却听见他说,“应该是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 他一想到地洞里面的生活,瞬间就想到了江卧云与苏喜这段时间所遭受的痛苦。 “你们以后做事情就不能同我说一声吗?我早就说过这边疆的事情我是最熟的,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而不慎自作主张,现在好了。要是他们两个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为你是问?” 他说着便拆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了最便携的服装,似乎好像要独自下去。 “你要自己亲自下去吗?我陪着你一起……这件事情我毕竟也有责任,我想要…” “你就别下去了!” 崔将军瞪了陆观棋一眼,随后又指了指跟着自己来的几个身形十分快速的男人上了装备。 “你在地面上等我们的消息,不要乱跑,也不要再惹其他麻烦,算我求你?” 陆观棋只好点了点头。 他看着一群人很快被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却在内心当中为江卧云与苏喜祈福。 “你们两个遇到了这么多事情,都从未有过生死之变,将来…应该如今眼下也不会,算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崔将军也并不是熟悉地势之人。 更没有发掘到那符号的妙用。 为了防止与地面彻底失去联系或是自己迷路,他便也只能够在表面巡查。 转了几圈又大声呼喊了江卧云与苏喜的名字,却始终都不曾寻到他们。 他只能够暂时放弃而归。 陆观棋看见她的踪迹一脸的期许,可在看见她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时,瞬间又消失不见。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崔将军的肩膀。 “他们两个人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性子,我相信自有天道在庇护着他们,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少说这些漂亮话,要是他真的出了事,我就拿你来抵。”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不再想要与陆观棋搭话。 陆观棋看着那根本看不见底的山洞,只好再次开口。 “是你们两个让我选择相信你们俩的,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可不想成为他们撒气的枪法子。” —— 与此同时。 苏喜与江卧云二人也算是在这军营之中换了个脸熟。 眼下也大致将此处的规矩全都记在了心里。 只是越记在心里,越觉得此处定然有古怪。 比如说一旦入夜。 除了守夜之人,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军营。 甚至每个人都得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守夜的人以外,其他人若是在调查之时发现了无踪迹。那便只有一个字死。 一开始江卧云和苏喜还在试图挑战这里的规矩。 可都各自受了罚。 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守着。 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他们却仍旧还没有调查得出这一支军队到底隶属于谁。 他们这群人似乎好像就被人当做了机械一般来培养,不仅没有感情,甚至就连话都很少。 江卧云与苏喜梅梅想要将话题往这支军队的身份上去提时。 不管一开始是有多么正常的,身旁的人在听到这件事情时都被吓得隐隐作乱。更带着几分害怕。 似乎好像这件事情是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 正是因此苏喜与江卧云更加的怀疑是否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现在他们的活动范围还是很有限,除了夜晚巡查以外,他们几乎都被关在这独立的小木屋中,不准任何人离去。 “真是麻烦,实在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弄了这么个地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支队伍若是针对…” 第199章 突然宣召 他们没有人能够摸得清这支队伍究竟是隶属于何人。 如此偏僻的边疆,又在如此黑暗的地方豢养这么一支队伍。 平时的吃喝又十分匮乏。 这个问题,或许只能够出去求助于崔将军。 但是眼下他们似乎好像根本没有机会再离开此处。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当值?小心去了,晚了又被组长打骂,到时候又得害得我们整个组因为你们两个而饿肚子。” 身旁的那个壮汉看着苏喜和江卧云二人已经快到了上直的点,但却还呆在房中,眼里带着几分不满。 苏喜连忙站起身来谢过了面前之人。 “多谢这位大哥,我们两个立马就去。” 好在苏喜与江卧云被分到这块地区,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分子。 甚至景色似乎好像也在这三谷之中,算是一绝。 苏喜缩在江卧云的怀里,而江卧云则是用自己的体温和衣服温暖着苏喜的身体。 “这一眨眼过去了许久,你我…如今都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也不知道外头的景色如何了,更不知道剩下的陆观棋,如何去应付那位崔将军。” 陆观棋的性子,他们夫妇二人都知道。 要是崔将军得理不饶人,说不定他们二人还要动起手来。 “我都在你身旁,你心里却记挂着别的男人,真是让我听了,便心里觉得不舒服。” “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怎么又扯得远远的…” 苏喜伸出了手将江卧云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是因为你在我身旁,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一起面对,我自然不必担心,可是他们不同,而且我怕他们两个若是真打起来闹了别扭,说不定到时…” 到时候有许多事情都没法解决。 “将门之家的子弟几乎没有像京城里那些富家子弟般拘谨,说不定他们不打不相识,如今都成了个好朋友,也说不定。” 苏喜不知为何总觉得江卧云这句话是诓自己的? 但是苏喜也并没有反驳江卧云。 苏喜看着远处的山谷。 “你说我们这辈子还有机会,能从此处逃出去吗?或者是…你说崔将军和陆观棋会找到来救我们的办法吗?” “当然可以逃出去,我还没打算和你在这山洞之中做一辈子,只能够以兄弟相称的夫妻。” 他摸了摸苏喜的额头,再次将人搂进了怀里。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些事情你都不必放在心上,只需全权交给我就是。” 见状苏喜只好点了点头。 —— 又过了几日。 崔将军一直都不曾放弃,一直派着自己手底下身形极好的男子穿梭在地洞之中,可是却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久而久之,整个人都有几分颓废。 陆观棋虽然有几回安慰他,但不知怎的,总觉得似乎好像还不如不安慰。 陆观棋等来的并不是苏喜与江卧云的好消息,反而是京城的好消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今天早晨的时候就一直跳眼皮。 原本就想着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如此之快。 “比赛说招你回京。” 之前不还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把它扔到了这边疆历练怎么突然之间又想起来把他叫回京里。 还真把陆观棋当做了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颇有些不满的看着那圣旨。 而千里迢迢前来传旨的小太监,脸上也带着恭敬。 “陛下说了,燕王为他而巡视边疆又在江南立下大功,实在是辛苦的很,所以便命令燕王早日启程还留了句他在京都等你。” 陆观棋下意识的便觉得此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接下了旨意,但是却也没着急动身。 崔将军知道他这一走或许许久都不能归来去找寻苏喜与江卧云的事情便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你放心,江公子与苏小姐,虽然平日我们确实有几分口舌之争,但是我并不是那么计较小事之人,我大人有大量,早就已经原谅了他们,就算是你不在,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他们的。” 陆观棋到也不担心此事反而是担心如今精诚之中的局面。 “这点小事我当然不会担心,就算是我不明说想来这件事情你也是能够做好的,我担心的是京城里的那洪水猛兽,” 天子始终都不想让他与成王彻底平衡。 所以此次将他派出京城,又让他要了这么一大圈,这么久都不曾回去的缘故就是想让他给城王让地。 可最近这段时间始终都不曾听说成王有何见。 而他似乎好像还得罪了御史大夫,似乎好像太傅也对他有些不满。 于是,此次回朝燕,王总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人当做靶子来算计。 “要不还是找个由头,就说你边疆的事务繁忙,还需要本王留在此处,替你帮忙替本王拒了这场旨意,让本王先在你这儿躲一躲…” 他目光看着崔将军,想着让后者为自己拒绝宫中的宣。 可崔将军却也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这时候有些卡的不对,若是别的时辰,那蛮族总是进攻,我一时之间难以应付,把你这皇族留在边疆震慑还属正常,可是现在……” 这大冬天的人能活着就不错了,谁也不想打架。 就连蛮族那边都不再像之前那般杀伤抢掠。 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能够就这般将陆观棋留下。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吗?比如说一些建设上或者是一些待遇上还有……” “王爷,就算是我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需要帮忙的话,您又有什么用呢,要钱得去找苏小姐,要计谋得去找江公子,而你…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个作用?” 他们之前商量事情时也是他们三个人在商量,而他一个人坐在窗边饮茶。 她似乎是最没用的那个。 他低下了头。 崔将军说的没错,身为皇子,他虽然看似手握重权,但却根本用不得。 他虽然手中也有一大笔钱,但是却又不敢轻易挪动,生怕会被人发觉。 第200章 为保他们不得不做 二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陆观棋根本不知自己如今还有什么样的手段能够让他为自己而卖命。 可若是此时回了京城,岂不是一切都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无功折返。 他试图想要赌上一把。 “一开始装作和江卧云之间关系十分紧密,想来是因为你…从前至少了解过他,你也不想让他就这样葬身于边疆吧。” “你什么意思?” “本王若是此刻一定要接受陛下的召见而赶回京城,我便在第一时间将这边疆地洞之事告知于陛下,不管那地洞之下究竟有什么,陛下定会派人前来细查,到时候……” 别说是崔家,更别说是这边疆几座城池。 都会被陛下清算。 而那地洞之下的人,不管是何等身份,都会被陛下疑心,而也就相当于仕途尽毁。 陆观棋赌面前的崔将军竟然从一开始便和江卧云两人装出了那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便定然是极其在乎江卧云的前程。 果然这话说完之后,那崔将军的神色都有几分变换。 “你最近莫要离开此处,等我消息。” 江卧云看着崔将军步伐褴褛的离开,心里却乐开了花。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还有这么个作用…不过倒是越发好奇,你和他之间到底是何等故事,你自己并不知晓,他却惦记你这么多年。” 既然并非是在京中相遇,难不成是在边疆? 可也如江卧云所说的那样,丞相府把他这唯一的嫡出子嗣看得比那库中的宝石还严。 别说是能够让他独自前往边疆,还不被丞相府的人知晓。 就算是出个门上个恭房,怕是都会有专门之人记录他几时几刻。 那他们之间到底是从何时相遇,又是因何相遇的呢? 崔将军果然没有让陆观棋失望, 他倒是极为迅速,很快便把边疆又起战乱的事情告知于当今天子。 天子传回来的书信之中,不过是有寥寥几句关心陆观棋,可实际上却还是在各种言语之中试探边疆是否真有战乱。 好在处处都有着崔将军的转圜,倒也没被当今天子知晓多少,既然陆观棋尚在军中,天子便直接命其为先锋,而后,又说了几句嘱咐他安全的话。 只可惜。 这些表面功夫终究收买不了陆观棋,甚至只会让陆观棋觉得心中恶心难耐。 更觉得他这位天子可真的懂如何拿捏人心。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他和那位苏小姐如何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传不回…我的人也在那地洞之中寻找了许久,可终究毫无痕迹。” “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两个打进了敌人的大本营喽。” “什么?” 崔将军有些不太听得懂眼前真人说的话,他耸了耸肩,随后向面前之人开口。 “我们三人猜测那地中之下所常见的或许不是宝藏,而是他人的军队,亦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危险物件,所以他们才一定要下去一趟。” “你是说那处很有可能…” 崔将军怒气横生的看着他。 “你们既然都已经猜测得到,那地下的环境并不是什么比较安全之处,你又怎能就这样放纵着他们二人胡闹,你知不知道若是出了人命,我该怎么交代?” 不说苏喜,江卧云不管如何都是丞相府嫡出的江公子,就算是如今看似与丞相府断了关系。 可那层血脉绝对不可能轻易变断。 若是江卧云真的在边疆出了事,那丞相府还不得把自己的皮扒了个干净。 “你这一天还真是为本将找事。” 他虽然从始至终都不想设身于此处,但是如今事关于江卧云与苏喜,也不能够再像之前那般冷眼旁观。 原本崔将军是知道他们几人定然不会是安于危机之人。 但之前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他们几人能够算计的如此完美。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处到底有多少危险?不管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如果一旦出现了问题,我就算是想要去救你们都…” 陆观棋早就已经见怪不怪,面前这人一向心热口冷。 “放心,他们两个竟然打算这样过去,就早就已经做好了后手,所以说本王并不知道这后手是什么,但是我想他们两个人…” 哪里有什么后手。 不过是这两位敢拿自己的生命豁出去闹成罢了。 “只有你这个蠢蛋才会觉得他们真的有什么后手吧,现在只能够祈求着他们二人能够平安归来!” —— 在这军营之中也待了数日。 江卧云和苏喜两个人实在是不曾找得到这军营当中的任何漏洞。 甚至他们的管理方式十分的凶残。 看着又是一群士兵,被人拖了出去,而目光则是不远处的那一处,瞧起来便让人极为可怕的森林。 苏喜没有忍住问询着身旁的那个同自己也算是关系如今有了几分亲密的守卫。 “那树林深处到底有些什么?为何每隔几日,似乎好像都要扔几个人过去,难不成在森林当中有什么让人极为惧怕的存在?” 那守卫看着苏喜的身影娇小,心里早就已经起了几分觊觎之色。 如今看着苏喜与自己说话自然心生欢喜,连忙同他说。 “你们这些个来得晚的人自然不知道那森林当中有什么,那森林当中有几个被豢养的野兽,他们什么都不吃,只吃人肉。” 什么都不知,却只吃人肉。 这未免有些太过荒诞。 大人看了看周围又压低了声音,同苏喜说。 “那些个废物没有办法达到合格,白养着也不过是在浪费食物,当然是要花费他们最后的作用。” 苏喜越发觉得这个地方极为可怖,而身旁之人也趁着苏喜一时之间分了神,而将手搭在了苏喜的腰间。 “你放心,哥哥在这儿虽然并不是什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物,但是却也能够竭尽全力的保护好你,只要你让哥哥爽一爽…哥哥保证往后你在这军营之中横着走。” 听见身旁人说的话,苏喜只觉得心中恶心,连忙推开了他。 “你怎么荤素不忌?我可是个男人?” 第201章 终于看见了背后之人 可面前的男人似乎好像就没有听见苏喜的话一般。 毕竟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待得久了,人自然也不会再像外头的那般精神。 他们身为守卫,每天最大的职责便是在这周围守卫这片土地不受他人侵扰。 然而这些让人心中生烦的工作做起来也是在枯燥无比。 面前的守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什么新鲜物。 这些时日他故意在日常的生活当中与苏喜走的相近,便是觉得苏喜这副身躯就算是个男子,也实在是让人心生向往。 他再次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面前之人的脸颊。 “男人又如何?只要你乖乖听话,从了我,我保证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如何?” 他说着又再次想要将苏喜搂进自己的怀里,却被苏喜一脚踹到了身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跟你说了,老子是个男人,还想着那些龌龊事。” 她这边的动静刚一闹起来,原本在外头还在巡逻的江卧云立马走了进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走进来时就瞧见苏喜一个人独自坐在床上,而那个男人却被苏喜踢倒在地。 苏喜指着男人把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江卧云。 江卧云瞬间变变得暴虐而又可怕。 他一拳拳落在那男人的脸上,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好了,别打了,动静太大,要是引来了别人就不好了。” 苏喜实在害怕此事会闹得太大,便只好伸出手,先拉住了江卧云的胳膊。 江卧云的眼中虽还带着怒气,但终究是听从了苏喜的意思,没有再动起手来。 但男人毕竟是有亏心事在前。 虽然此时确实还是想要对苏喜做出什么实际上的事情,但是终究位于江卧云的威力。 —— 然而仅仅只是这一个小小的插曲,但却让江卧云和苏喜同时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 “那男人不会…没有得到我而想法子在你我二人的路上找绊脚石吧,若是让那群人知晓你,我并非是原来的守卫…” 苏喜有些担心,若是那男人将他们二人的身份告知于这当地的负责人。 那他们不仅没有办法再继续像现在一样隐藏在人群当中,甚至还有可能被人抓走。 说不定他们也要落入那森林深处的野兽之口。 “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一直陪伴在你身旁,算是天塌了,也由我替你顶着。”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给苏喜添了不少欢喜。 苏喜坐在了江卧云的怀里,一时之间不管外界究竟如今还有多少危机等着他们,似乎好像此刻的时间都是宁静的。 果然没有逃出苏喜和江卧云的所料。 看着这天一亮,就围在帐篷外的那群人。 苏喜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胸前的刀刃。 实在不行便与他们拼上一场,到时就算是不能活着,也绝不能…, “别怕,我说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江卧云从苏喜的手中夺过了那匕首,随后随意的插在了自己的腰间。 二人的手一直都不曾分离。 他领着苏喜走出了帐外,果然瞧见昨日没有得到苏喜的男人站在那首领的面前仍旧在制止呜呜的在说些什么。 那首领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你们两个是什么来历?” 苏喜原本还想看看能不能装聋作哑的掩盖过去,却只见江卧云开口。 “我是丞相府嫡子,不想与你们多说废话,把你们身后的那个人叫过来,我同你们身后的那个人讲。” 原本那首领还一脸不信,直到看见江卧云从怀里面拿出的那个玉佩。 “把这个玉佩交给你身后的那个人,你身后的那个人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 那首领虽然不想要闹大动静,但若是面前,这人真的是丞相府的嫡子,此刻若是死在此处,自家主人可无法交代。 他点了点头,将那玉佩扔在自己身旁人的手上,“拿过去。” 果然不多时便有了一群人邀请着江卧云与苏喜一同前往。 苏喜一直抓着江卧云的手,“他们是什么人。” “当然是…你我二人最重要见的人了。” 这路虽然有些崎岖,但过了这么久,江卧云与苏喜终于见到了外面的日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国舅,江卧云脸上带着笑走了上去。 “看来国舅大人还真是…过去了这么久,都还惧怕着我的父亲。” 她皱着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卧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丞相府已经闹翻了脸,你说说你丞相府至少能给你一生荣华,就这么傻傻的跟一个二婚的女人走了,如今又来这边疆…真是得不偿失。” “究竟是我得不偿失,还是国舅得不偿失呢。” “什么意思?” 江卧云心平气和地将苏喜按在了椅子上,随后又倒了杯热茶,放在了苏喜的手上,又摸了摸苏喜的额头。 “天冷,喝些热茶暖暖身,不要被风吹到了。” 苏喜虽不知江卧云为何突然之间如此,敢坐在此处与国舅二人商谈。 但是在内心深处,苏喜自然是愿意相信江卧云的。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如此藐视我…” “国舅大人这些年来应该也知道成王并不是什么好辅佐之辈,要不是有着陛下与国舅大人处处维护,那这位成王殿下闯下来的祸事,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国教大人许久不在京城,又不担心成王吗?” “成王自然有陛下护着,再说……我走之前已经告诫过他。” 他看着面前国舅大人那副自信的模样,下意识的想要嘲讽与他。 “天子的喜爱,真的就是会从一而终吗?真是如此…当年的贵妃也不会一命呜呼吧。” 提到那个早亡的妹妹。 果然国舅的脸上出现了其他的神色。 “我劝你不要什么都道听途说的胡言乱语…看在你…只要你与他现在速速归去,我就权当什么事情没瞧见。” “国舅大人是想要装瞎子,可我却不能够…让国舅大人装了这瞎子,毕竟我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做呢。” 第202章 这边疆的苦,根本无人诉说 我就此刻是有苦说不出。 面前的江卧云就算是真与丞相府断了关系,可也与丞相府连着血脉。 先不说,真在边疆出了事。 要真被丞相府的人知晓,他在自己的地盘上少了几根汗毛。 怕是按照丞相大人那副龇牙必报的,别说是他的,连陛下都得被咬下去几块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把你想要的事情告诉我,立马就让人去做行吗?” 他这些年来世事为成王谋划。 虽然确实几次上门想要恳求丞相的帮忙。 可丞相一直都冷眼旁观,甚至丝毫不在乎这些。 他也没有再强迫于丞相。 在这朝堂之上所掌握实权的不过尔尔。 而这丞相便是其中一个。 其他人都好说,哪怕是那位燕王。 唯独这位江家公子,丞相府的独子,谁知道那位丞相发起疯来会做些什么。 “你知道我父亲…做起事情来,一向不计后果就好,国舅大人,收手吧。” 他在此处图谋了多年,绝不可能因为江卧云的一句话便收手。 “我愿意给你父亲几分薄面,这我不想,人到中年还要与你父亲争执,不代表…是我怕了你丞相府。” 还真是欺人太甚。 边疆的这场局,他用心布了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进展,又怎么可能会让人轻易便夺了过去。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得眼前的人未免有些太狂妄自大。 江卧云自然可以自作主张的站在他面前,自然早就已经想好了与他商谈的把柄。 “我同苏喜出现在这里,燕王也在边疆,你说…会不会如今燕王已经说服了崔将军站在我们这面,到时候我们若与崔将军联手,将国舅大人与成王在这边将所做的一切全都公之于众,到时候国舅大人与成王…” 陛下就算是再如何偏向于成王。 却也终究有着人之本性。 成王这些年来所做的一些失了人性的事情都曾经受到陛下的责怪。 若是让陛下知晓这边疆…他们两个人可是拿人命在试东西。 “是,我不过是替城隍在这边疆养了一个军队罢了,虽然确实会有冒险之嫌,可我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到我自己身上,用于保护成王,” “真的是仅仅养了个军队而已。那我怎么记得那军队之中有不少人都在服食一种药物,而这药物…似乎好像能够激发野性。” “你…” 自从江卧云瞧见他们用人命去饲养树林当中的那野兽时。 他心中便觉得有些奇怪。 便一直暗中去调查那森林之中的不对劲。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已经调查出来那森林之中的不对之处,这才敢走到了国舅的面前,与其搭话。 “国舅的心思到底是在这边将培育一对儿精兵,还是利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药物做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我也可以送国舅一首。” —— 苏喜没有特别的询问江卧云为何会知晓那些? 直到最后果就无可奈何的答应了江卧云的条件,而后又派人送他们二人,平安的归于那林间小屋。 陆观棋瞧着他们二人成功归来便知计划一切顺利。 崔将军也在知道他们二人回来之时奔波而来,在看见江卧云身影时,忍无可忍的将江卧云直接搂进了自己怀里。 江卧云原本并不是什么热烈的性子,今天突然有一个人将自己搂进怀里,难免会有几分尴。 他强行将崔将军推开了自己的怀抱,神色之中也带着几分不解。 “崔将军,之前有些事情你骗了我们,不管是否是你心甘情愿而为,如今既然已经事情过去了,便不会再与你计较,但你也不必与我演得如此情深,毕竟你我谁都知道,我们之前从无任何往来。” 他不喜与旁人太过亲密。 尤其是这崔将军之前几句话里都有着谎话。 他也并不想再与这崔将军关系亲密。 崔将军早知面前的人并不是那简单的陆观棋。 几句话便能够哄得陆观棋对自己网开一面。 只见他单膝跪地,神色之中也带着一些颇为无奈。 “这些年来崔家一向…势单力薄,曾经跟随着太爷爷和父亲的几位叔父,也早就已经见惯了京城局面,他们不肯…也不再想为了那京城而拼命。” 这边疆的战士与将领,每每都是用着自己的血汗而换回边疆的安宁。 是在京城之中又有几人能够理解他们的苦难。 “崔家世世代代守边,没了那些叔父的帮忙,我也势单力薄,甚至军营之中已有了不少其他的声音,更有些将士们都已离开。” 可为了能够让军营之中的将士们仍旧留下。至少是与名册能够定好了的数目。 不得不想其他的法子将人掳来参加军营。 后来有了国舅,他的军队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数不对的时候。 而那些人似乎也受到了些特殊的锻炼,他们的身体和筋骨也与那些普通的士兵不同。 真正的打起仗来,这些个士兵倒却也能够为自己夺下一番风云。 “正是因为这些独特将士们的冲锋陷阵,才能够暂时保住我自己的将士,不受那些野蛮的蛮人屠杀,所以我心里起了贪念,我想让国舅一直供给我这些特殊的军时。” “你就从未想过这些不一样的军士从何而来。” 他当然想过。 曾经他也曾经被人提醒过,国舅大人与成王二人实在是绝不可相信。 但是这边疆的局面却容不得崔将军再有任何多余的思路。 “我何尝不知,他们不可信,可是这边江的日子压得我根本喘不过气来,我哪里有本事还能…所以我只好与他们达成协议,我想的很简单…就是想…把日子过下去。” 哪里会想之后会有这么大的结果。 所以一开始他开口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想要让苏喜与江卧云的目光转移。 “我原本想着我与江卧云略显得亲近,以你们二人的关系,无论如何苏喜定然不会…这样或许你们的心思全都在这些儿女私情上,便不会去想要调查那些大事件。” 第203章 事情终于结束了 可如今一切都已经被他弄砸了。 甚至不管是自己故意胡编乱造的过去,还是受国舅大人所掩藏的真相。 “我们来时便知道国舅大人在这边疆都做了些什么,只是还不确定,再加上有些不太敢信吧。” 毕竟谁能想到国舅大人与成王二人在京城如今早就已经拥有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都想象不到他们二人竟然能够如此算计,甚至连人命都毫不在乎。 或许这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人会格外的在乎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你们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抬头看着江卧云,那双眼睛里似乎还带着些道不清的情愫。 “我从前从不被允许离开边疆,所以…一直都是个冷清冷性的孩子,直到后来我遇见了同样和我一模一样的你,可是我在你身上看到的并不是那些被锁在底下,伸手不见五指,身上也只是全是棍棒留下痕迹的我。” “我没有见过你。” 江卧云确定以及肯定他们之间绝对不会相遇。 从小到大,他始终都几乎不曾离开京城之中。 “你离开过,那时你才五岁,丞相带着你来崔家军中慰问,你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这也是让我一直都极为羡慕的原因。” 他羡慕着眼前之人,更羡慕那人对于一切都可唾手可得。 然而自己却是被如尘埃,什么都会被人夺去。 “我在见你的那一日记,便一直在想,凭什么我要成为别人手中的那把刀,不要让这世间所有人都成为我手中的那把刀。” 他拼命的往上爬。 他拼命的成为了崔家的骄傲。 他拼命的成为了崔家军的领帅。 即使如此,他最终也仍旧因为自己的孤立无援,最后又一次的跪倒在他人的脚下,成为了他人的走狗。 “我这一生并没有什么其他能够做的选择,朝着前路而来,我只知道…我和你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但我却还是想…” 还是想拥她入怀,还是想问上一句,为何自己永远都抵不过他。 但是却又觉得自己卑贱肮脏,实在不能侮辱了面前之人的模样。 “身为崔家军的统领,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么荒唐,所以若有朝一日,陛下一定要处置于我,希望这处置不是你亲自来寻我。” 江卧云点了点头。 这边疆之事也调查的差不多了,他们几人便想了回京之路。 苏喜却莫名的想起了沈槐序。 与他似乎好像也有半年未见,不知道沈槐序如今如何了。 是夜。 江卧云原本是想起床关窗,就瞧见了站在院中的苏喜。 那孤独一人的背影,不知为何总是让人心中生了几分疼惜,他走了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 苏喜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温度,却又害怕自己身上的凉意。 “深更半夜你不去睡觉,站在此处做什么?是在想些什么事?” “我有什么动作都瞒不过你,接着听见崔将军说你们儿时的话,我突然想起他,在犹豫如今,似乎相隔不远,我要不要去亲眼看看他如今如何了。” “想去就去,没人能够拦得住你,苏喜,他是你的儿子,想要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可是…” 苏喜却有几分想要逃避,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任何一个正向的引导,就算是之前我…可是我似乎好像也没有真正的给他当了榜样,反而这些日子一直纠缠于你和陆观棋二人之间,” 沉浸在这些莫须有的感情之中。 反而是沈绥。 沈槐序之所以毫无保留的相信他的原因,是因为只有身为亲生父亲的出现,才能够让她感觉到一丝来自父亲的暖意。 “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和我们谁都没有关系,苏喜,不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感觉到如此伤痛。” 他心里未免有几分吃味。 黑将军都已经把和他之前的故事编得不能再编,一副亲密的样子,若不是他就是其中的主人公之一,他自己都会有所相信。 面前的女子却始终沉闷不语,甚至没有半分想要问一问。 “他都把瞎话说的那么…可你却丝毫毫不关心,我甚至都在想,若是当日我不曾解释清楚,说不定你如今倒更是鼓励我同他在一起呢!” 苏喜这才感觉到来自江卧云身上的那几分醋意。 “我这不是相信你,你绝不可能轻易与旁人有染吗?再说了…我相信我自己,就算我比不上其他貌美的女子,也绝不可能连一个自幼边在边疆活着槽的狠的将军。” “你…” 虽然江卧云仍旧还有些不甘心,但是苏喜的话也说的没问题。 崔将军日子过得可糙得很。 他这个从小在京城之中被人捧在手心精心养大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么个糙汉子。 “就算是被人再如何精心呵护长大,我不是还喜欢上了你,你与那位崔将军相比,又能柔情了几分。” 江卧云又一次的紧紧地搂住了苏喜。 “可不知怎…我却始终都只喜欢你,苏喜,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苏喜点了点头,回身抱住了江卧云。 “我也只喜欢你。” —— 边城某处。 小小的人看着面前的那些几乎要垒得比三个他都高的东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便又再次动起手来。 身边的几个劳工看着实在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便投了军,只能做这些苦力,也不知是个什么时候头。” “你还有心思去可怜别人,别忘了,若是今天晚上这些东西写不完的话,上头的那位可都不会饶过你我,快干活吧,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 那男人拿手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随后又开始干起活来。 过去了这么久。 沈槐序早就已经不再是京城之中的那个沈槐序,而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狼。 “苏喜,早晚有一日这样的日子我会全都还给你的,让你也体会体会,这永远都没有希望的日子!” 第204章 大家都成了孤家寡人 沈槐序还在心中默念着,一定到时候要全部都还给苏喜。 而此时门外却来了人。 那人是此地的教头,也是他们的直属上司。 在看见那人时,大家连忙将手中的活计全都停了下来,谁都不敢大幅度的喘气。 他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随后落在了个子矮小的沈槐序身上。 “就你,过来。” 几个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恐惧,但看见那教头指的是身旁之人时,又心里升起了几分庆幸。 沈槐序也来这不过几月,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此处到底有什么规矩,看着面前之人指了指他,他便也迎面走了上去。 他站在那人的面前,迎接着面前之人的扫视。 “就他了,带去上头好好清洗清洗。” “教头。” 终究是有人有几分不忍心,开口叫住了那即将离去的男人背影。 “他还是个孩子,没什么力气,要是…怕是不好,不如这样,我同他换换。”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样好的机会还能够随便让了?老老实实干你的活,再这样…老子扒了你的皮?” 那男人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而他身后的人也不忘记将沈槐序带走。 沈槐序走的时候自然看见了身后那群与自己平时一同干活的人的眼中的可怜。 虽然不知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事情。 但沈槐序却觉得…总不会比这段时间更差。 军营之中唯一一处被布置的如京城之中一般繁华之处。 男子懒散的躺在椅子上,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教头身上。 “人选可选好了?你可别忘了…如今你在这边疆能有这样的建树,可都是那位提拔。” “公子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人已经被带去梳洗了,晚点的时候一定会让那位满意。” “最好是。” —— 晚上。 沈槐序被人送进了一处极为黑暗的院落,他根本分不清此处究竟是何处,从前白日里似乎也不曾注意过有这么一间屋子。 他身上的衣服穿的十分单薄,在这冬日里更略带着几分被动的颤抖。 却不知如今要服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但是至少……绝不可能比之前的日子更加差了些。 反正生死不过是那一瞬之间。 若是面前这人真的敢对自己做些什么过分之事,他宁愿血奸当场,也绝对不会让那人有半分可图。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他有些慌乱的转过身来,便看见了一件身着富贵衣服的男子。 他目光朝着沈槐序而来,却略带着几分嫌弃的朝着身旁人开口。 “他们那几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之前送来的人…如今甚至都选了个小孩子送来,怎么?是真觉得本公子好这一口?” “还不是公子您自己说的,要不是您…谁敢轻易为您这院里送人。” 一想到当时为了留在此处而编的那些瞎话。 他便觉得头疼不已,甚至有些后悔。 “这孩子看起来…也就才不到十岁,那群人还真是…照常了,给她找个地方,让她睡觉,明日白天再找个活给他,我这府里可不养闲人。” “是。” 他那身旁的人走到了沈槐序的面前,随后递给了沈槐序一件外套,“跟我走吧。” …… 在过年的钟声响起之前,江卧云与苏喜协同,陆观棋终于重新回到了这京城之中。 在京城之内有着那些富贵的堂皇,甚至都让人觉得这冬日并非是那般寒冷。 那小月与许久不曾住人,也有诸多地方落了灰尘,即使平日里有着沈翊晚。 陆观棋却终究没有放江卧云与苏喜二人一同归去,反而是在王府为他们二人准备了个屋子。 “这冬日若是稍有不慎,可是要被冻死的,你们两个就留在王府,正好同我做个伴,再说…这一路走来,我们应该已经算是朋友,难不成你们二人还在记挂着从前…” 他虽然确实没有将那段感情放下。 但是对于他来讲,如今只要能够与他们平常相处,三人之间真的能够兄弟一般,倒也不错。 她装的那副大方,若是江卧云在斤斤计较,难免会让苏喜觉得江卧云…… 江卧云当然也知晓,便也装作大方的样子。 “这有什么的…正好在你这有吃有喝有住的房子又不需要自己打扫倒也不错,我就把这当做第二个丞相府。” 江卧云搂着苏喜,二人脸上带笑,后根本不介意自己的生活当中出现了陆观棋。 而就在此刻,却又传来身后之人的声音。 “既然你们三人的生活都不嫌拥挤,那么再加上我一个应该也无妨吧,反正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都是孤家寡人,凑在一起聚聚欢乐如何?” 江卧云转过头去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沈翊晚。 他颇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骠骑将军府那么大一个府邸,没有你一个大小姐住的地方。非得跟我们挤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人,颇有些无奈。 沈翊晚走了过来,坐在了苏喜的对面。 “这千里迢迢,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男人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瞧着你似乎都好像瘦了些,你交给我的那些家产和店铺,我都好好的帮你打理着,你放心,若是你回来想要…我最近这几日便让他们清账…” “你管着我放心,我这来来回回往后是否能够在京中常住还不一定,所以…刚好这些铺子交给你处置,我也放心。” “你…” 沈翊晚原本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面上却带着苦笑。 “如今愿意相信我的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了。” “我们离开也不久,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想问,你怎么穿成这副样子?” 沈翊晚身上的那件衣服是孝衣,若不是家中有人去世,平时是绝不可能如此做了打扮。 沈翊晚低下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父亲死了,所以我说大家都是孤家寡人,不如在此处聚一聚。” “将军平时颇受陛下待见,若不是…难不成是因为…” 苏喜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江卧云。 “算是吧,毕竟虽然是丞相府先退婚在先,但是父亲他…终究有几分不甘。” 第205章 进宫守岁夜 沈翊晚坐在椅子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些时日,但是难免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父亲也是为了我,虽然我也三番四次的告诉父亲,我其实并不在意这场婚事,若是有的选,我也不想嫁给丞相府,可是父亲总觉得……” 这件婚事终究亏欠了沈翊晚。 也正是因此,父亲与丞相算是对上了。 “父亲从前有着陛下的恩宠,再加上从前在战场上也立了不少功劳,其实只要他肯…往后的日子只会平安,可谁知道,他偏偏要为了我而去得罪丞相府。” 成像虽然一开始也并不想与他纠缠,但到最后终究还是…… “对不起,这件事情不管如何,都是因我二人而起,若是我没有出现,若是他没有拒绝婚约,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所扭转,你也不会因此而被累的…” 家破人亡。 苏喜在说这话时是十分真挚地向沈翊晚道歉。 沈翊晚抹了抹脸上哭出来的泪水,随后又故作放松的开口。 “瞧瞧你们,我原本都已经习惯了,可你们偏偏要非得问到底,让我说出口又带了几分…不过也好,父亲早就同我说过知青城之中实在太过嘈杂,他早早的便想回去” 只可惜在这京城之中呆了许久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便能够逃脱的掉这场围捕。 他终究是在这些人群之中,也终究要有一日将自己的生命燃尽于此。 “若是有空,我们去给将军上炷香吧。” 苏喜拉着江卧云的手,觉得此事还是要有一个结尾。 江卧云答应了下来,虽然此时与他并没有什么太过明面上的交易。 但毕竟从一开始,若不是他一直执拗地想要拒绝与沈家的婚事,自然也不会让神将军一次又一次的…… 江卧云叹了口气。 他们回来的及时,原本就备下的年货,如今也不必再愁苦如果消灭。 但却有一个噩耗。 “陛下还真是疼爱你这个儿子,没想到这个时节竟召你入宫。” “说得好听,是要我这个儿子陪伴在他左右,同他一同过了新年,可事实上还不知道该如何为难我呢,早知道还不如一直待在边疆。” 他颇有些无力的躺在了桌上,一双眼睛里也满是无奈。 “要不你称病?反正你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回来,一时之间水土不服,生了病也很正常,躲过了这新年再说吗。” “我回来也不长时间,但一直都没有生病,反而一听说陛下要让我守岁之夜陪他度过,我就突然之间生了病?你要是想让我死,你可以直说,而不是用这些小手段。” 苏喜也不过是想了个法子,看看能不能行,所以虽然说出口的时候也忘了句想这件事情真正的…… “我这不是一时…就是想着说…万一呢,万一可能呢。” —— 守岁之夜。 虽然苏喜与江卧云给陆观棋出了不少主意,但是陆观棋却还是按照陛下的意思一起入宫守岁。 陛下看着这个略带着几分消瘦的陆观棋也演的父慈子孝。 “这半年的时间你前往边疆,又是为江南平定水患,又是在边疆为朕寻兵,实在是辛苦得很,瞧瞧你都不知憔悴成了什么样子,这是让为父为你而担心。” “陛下不必为儿臣担心,儿臣一切都好,更何况江公子也陪伴在儿臣身旁,处处与儿臣照顾。” 如今这场中坐着成王与丞相。 陆观棋就是故意提及江卧云。 “江公子?丞相的儿子?早些日子,听说丞相的儿子不在京城,还以为是如从前一般不知去何处玩耍,原本是陪着你一同去边疆了?不过听着那位姜公子身子从小便不太好,你就这样将人带出去,岂不是让丞相担心?” “丞相担心?” 丞相担哪门子的心? 看他最近在这朝中,又不知暗地里处理了多少对其不满的人。 只可惜这话陆观棋不敢说出口。 陆观棋目光落在一旁,喝着闷酒的丞相身上。 “父皇有所不知,江公子实在是深情的很,与那位苏姑娘一见钟情之后,便始终不肯分离,丞相大人也不愿屈尊,江公子只好与丞相府断了关系,如今…可真与丞相府没有关系的。”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让人说出来,自己的儿子背叛了自己。 丞相的脸上自然挂不住,抬起的眼眸之中都带着几分恨意。 “不过丞相大人也不必担心,江公子的才学,实在是让本王佩服,本王特意让府里准备了上好的厢房,所有的吃食用具也是这京城之中最贵的,绝对不会亏待了江公子,若是丞相想了自己的儿子,也可过府相看,本王绝不拦着。” 陆观棋这些话几乎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如今江卧云已经成为了其手下之人的事情。 而丞相一向看不过燕王。 一个私生之子,不过是个贱人,所留下来的子嗣又怎么能够沾染皇族气息。 可他现在不仅日渐羽翼丰厚,甚至此刻还能够得到自己儿子的顺从。 这还不是巴掌死死的打在了他这个当父亲的脸上。 成王原本不过是坐在一旁看戏,看到丞相的那面色实在不佳,连忙开口。 “既然那位公子回了京城,成王何必不将人放出来,让他回家瞧瞧,丞相与他之间是亲生父子,怎么可能有隔夜的仇,就算是当初,因为那苏家女儿确实有一些误会,但都过去这么久了,将来也不会再有,丞相你说是吧。” 丞相铁着脸夹在他们二人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而是陛下开口。 “这世间的爹娘多是为自家儿郎铺路的,丞相这些年来一向殚精竭虑,就是为了自己这犊子,向来与苏家女儿之事也定然是关心则乱,如今人既然已经回来,丞相不如就主动,何必要与自家儿子如此这般。” “陛下说的极是,等过了这几日,微臣就去瞧瞧我那不孝子,一定会好好的同他说,绝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平添争论。” “那本王在府上候着,到时定会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丞相,还请丞相赏脸。” 第206章 宫宴上的美人局 原以为此事,不过到此为止,陆观棋的心理更多的是想要及时赶回府中与他们二人守夜。 哪怕是不能单独和苏喜一个人,但好歹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过年。 他并不想就这样错过如此有纪念的一日。 然而却偏偏有人添堵。 他看着拿着酒杯走到自己面前的成王,原本想要躲避,但却又来不及。 成王伸出手,将他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 “燕王弟,怎么看着本王来了就要走?难不成是…觉得本王会算计王弟吗?” “成王见笑了,我眼拙,没看见成王,原本想着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出去走走散散风,怕在陛下面前失了礼节。” “这有什么的,” 成王一个目光便让周围的人连忙走了过来,将他眼前已经空了的茶杯又重新沾满了酒水。 “本王敬你,这半年不在京城之中,你周转于边疆各地,又在江南之处立下赫赫功劳,将来等年会过去,父皇定然会令功行赏。” “都是为了百姓和陛下办事,我自不敢居功,更何况当初若是没有皇兄向陛下引荐,我自己也不能担此重任。” 成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就好,你如今有了这番出息,从始至终都是因为本王愿意为你…既然如此,有些背地里的事不该做的别做,毕竟本王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有些东西失去了一次两次倒也无妨,当时我这个哥哥哄着你玩了。” 看起来显然,眼前之人已经知道了边疆那地洞之中的一切。 “弟弟如此聪慧,本王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直接打断了陆观棋原本想要混水摸鱼的话,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陆观棋,似乎好像在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不必解释。 “我那个舅舅,做起事情来确实有些不计后果,所以…难免会和弟弟闹翻了脸,弟弟可千万别怪我那个舅舅,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 他贴着陆观棋的耳朵说着这话,随后又强行握着陆观棋的手,拿起了那杯酒水。 “你我的情谊皆在酒中,一饮而尽吧。” 他死死的盯着那杯子,似乎好像不管陆观棋究竟是否有意,都必须要将这碗酒喝个干净。 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装醉的皇帝。 看起来如今是绝对不会有人愿意为自己开口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将这杯酒喝下了肚。 辛辣的感觉在自己的嗓子眼中爆开,但它表面却又维持着平静。 而后开口。 “我一饮而尽,绝对不会辜负王兄的心意。” 他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江卧云则是又连忙灌了两口茶水,努力的将那辛辣的味道压了下去。 但身上的燥热却越发明显。 他扯了扯胸前的衣服,看了看如今有些凌乱的场上,随后吩咐着身旁的人,“本王去御花园走走,若是陛下问,就派人去询本王。” “是。” 他原以为是因为店中的空气流通不当,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一时之间酒劲上来了,难免会有一些昏厥。 江卧云独自走到了御花园内。 晚间的冷风瞬间席卷而来。原本已经失了几分神智的他,却在此刻也恢复了些许平和。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结束…真想回去。” 他找了一处亭子坐了下来,如今冬日里,这园中几乎没有什么花朵绽放,不过前几日刚下了雪,这御花园的雪哪处该少哪处不该少,都是有计算的。 而如今刚好成了一幅美景。 “这宫中过年还真是无趣,倒是有些好奇,在家中苏喜和他…他们两个人会如何过年?” 他心里想着苏喜,又开始沉浸在那感情之中。 自然也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 怎能想到。不多时有一女子翩翩而来,十分坚定地走到了陆观棋的身旁。 “臣女见过燕王殿下。” 他此刻眼前又再次恢复了些许朦胧,根本看不出面前的女子究竟姓甚名谁。 可那副含苞待放的样子,又让他实在心动不已。 “燕王殿下是喝醉了吗?要不要臣女让人送您去后面的厢房休息一会儿!” 那人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更让他似乎越发生失了神志。 “王爷!” 那女人微微倾身而来,一只手攀附在他的手腕上。 若是放在从前,陆观棋肯定第一时间便直接甩了下去。 可现在他似乎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若是王爷不拒绝的话,那就跟臣女走吧。” 他愣着神看着面前的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那女子朝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站在席面上的成王却一直望着他走前坐着的那位置。 直到不多时,身旁的人贴耳来抱。 他才满意地坐了下来。 从今天往后。 他倒是想要看看陆观棋还有什么本事与他相争。 他抬头时,却与一直低着头的陛下目光相撞。 瞬间成王有了几分做错事的心虚。 也不知道陛下是否知晓… 可他却没有理会成王的那份心虚,甚至根本不曾开口询问陆观棋不在又去了何处。 御花园后的花房。 那女子将陆观棋扶到了此处,寻了一处椅子,让陆观棋先行坐下。 随后又到了杯凉茶,递到了陆观棋的手中。 “王爷喝几口凉茶,解一解酒醉,臣女会先按摩之术,可以缓解头疼,网页可需要……” 他似是将面前这柔情的女子看作了旁人,面对那投怀送抱的举动,却也只是满心欢喜的应下。 “都好,只要是你,不管你想要如何都好。” 女子面带微笑,随后伸出手帮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还真是让他解了一丝头疼。 他拿起了一旁的茶杯,猛猛的灌了一口。 那冰凉的感觉根本无法消灭掉它体内的灼热,反而更带的温差极大。 而下一秒,那女子搭在自己脖颈处的手,却给了他无限的凉意。 “好凉。”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人的手,随后缓缓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苏喜。你的手好凉,好舒服。” 那女子虽皱了一下眉,但却很快又再次贴在了陆观棋的身上。 第207章 娶就娶,谁都一样 陆观棋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女子的温柔乡里,根本就不知他已经被人算计。 随着那香气,完全将陆观棋围绕在其中。 陆观棋彻底失去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强行将身后的那人抱在自己的怀中,伸出手抚摸着女子的脸颊。 “苏喜,今日为何如此香甜,本王记得你从前都不愿意用香的。” “这不是特意来见你,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怎么王爷是不喜欢吗。” “只要是你,本王都喜欢。” 他紧紧地将女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那眼眸之中满是动情之色。 “本王好热,苏喜,你再摸摸本王好不好。” 而坐在陆观棋身上的女人也听从着他的话,那小手慢慢的抚摸在他的手上脸上。 而他很快便沉浸在了其中。 面前的女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腰间,轻轻的便解下了男子的衣扣。 …… 次日清晨。 陆观棋清醒之时就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扒了个精光,而身旁躺着的是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你是谁!” 陆观棋跳下了床,随后把自己的衣服全都堆在了胸前,目光有些阴森的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那位女子。 女子明显清醒的很,那抬起的眼眸之中满是对陆观棋的爱意。 “王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与我缠绵之时,便是百般哄骗,让我将身子交由了王爷,王爷却不认账了,早知今日昨日晚间就应该让王爷白笔黑字的写下来要娶我郭府的事。” “我同你素不相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娶你入府?” 陆观棋根本就不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那烈酒,还是昨日的那股香气,亦或者是…… 门外虽没有任何人的闯入,可陆观棋却知道此事绝对不可能善解。 “你是何人之女?” “我是…御史台御史大夫蒋氏庶女。”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女儿,他们倒还真是会算计。 若是陆观棋一味的拒绝此间婚事,怕是比赛为了堵住那御史台的嘴,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促成这场婚事。 如今他便是进退两难。 就在他还如何自律,此事该如何解决之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不知成王爷可醒了?陛下召见,还请成王爷早动身。” 他看着面前那女子,女子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王爷若是不肯娶臣女,那小女便也只能够一死…” “你先别……” 陆观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随后又看了看那女子。 “罢了,你穿好衣服,随着本王一起来吧,” 御书房内。 果然一切都如陆观棋所料。 陛下与成王,还有那御史大夫也在。 陆观棋带着女子走了进去。 “见过父皇。” 皇上摆了摆手,让他先行起身,可那皱着的眉头分明早就已经知道事实的真相。 她看着江卧云身后的那女子明知故问道。 “你身后为何站着个女子,昨日听人说你酒醉离席,难不成是做了什么荒唐事,燕王,朕…” 他知道陆观棋的性子。 定然绝不会如此沉默的便接受这场次婚。 只要他反抗。 陛下就可以让其将功赎罪。 而在边疆也好,在江南也好,立下的功劳便不必再算在他的身上。 他自然也不必害怕陆观棋的锋芒盖过成王。 可却只见他跪倒在地,神色认真。 “儿臣与这位小姐虽然确实是因一时酒醉而做错了事,但儿臣也并非是几岁孩童,知道应该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后果,所以愿意与这位小姐家议亲,愿以侧妃之理,将其迎入门中。” 他可以娶任何女人。 但却不能将自己的正妻之位交由一个满心算计之人。 地下与那御史大夫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原本已经等着他拒绝之后,御史大夫便痛哭流涕,可现在却无处施展。 “这位大人可否就是这位蒋姑娘的父亲,若是这位大人许可,本王这就回府去准备聘礼,如今本王府上,并无其他女眷,蒋小姐入府之后虽以侧妃之礼,但却也行正妃之事,不知大人可否愿意。” 一个庶出织女罢了。 若是真能够坐上这燕王府的妃位,往后他或许也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承蒙燕王不弃,既然燕王如此喜爱小女,那我和府上下定会准备好一切,等着燕王前来求娶,还请燕王,莫要失了道义。” “本王定然不会。” —— 陆观棋原本一夜未归,江卧云与苏喜二人便心生担忧。 如今瞧着他午后才归来,原本还以为他是被留在宫中用膳,却听了昨日的一切,感觉蹊跷。 “你平日里绝对不会是喝了些酒就会如此失了分寸的人,定然是那箱中有问题,可是既然是他们算计于你,那香肯定已经被处理妥当,你打算此事就这样认下来了?可是…” 可是他原本不应该就这样去娶一个不爱的女子为妻。 “我在边疆之时就曾经听闻陛下在这京城之中已经开始为我选妻,我去,谁不要紧,我娶的那个人要娶到陛下的心里才要紧。” 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否是成王一人算计。 至少天子并未提出反驳。 就说明这场婚事是在天子的默认之下而进行。 他就算是有心拒绝,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苏喜却有些心疼于他,似乎好像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他的生活就彻底失去了太阳,一般从始至终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有着乌云密布。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和所选的每一个选择,似乎好像都与他想要做的背道而驰。 苏喜那心疼的模样,让江卧云一时之间有些难以自持。 他一想到昨日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苏喜,连忙转过身去,那脸眸之中也闪过几丝粉嫩。 “我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不管怎么说,确实也应该成了个家,那丫头我瞧过,应该是在家中也算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女儿,所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遵循着嫡母和父亲的安排,想来若是迎进府中,我好好待着,说不定我们二人之间还有份情缘可续,你就不必担心。” 第208章 他,终究未娶心上人 虽然眼前之人能够看得出来,努力的去装作这一切事情,都不曾影响到他的心智。 但苏喜却能够看得出陆观棋的那份勉强。 不管是谁,都有属于自己的自由。 情爱之上,更应该有自己所要追寻的人。 可是他就这样草草的被认定了自己身侧,以后会陪伴一辈子的人。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苏喜,都会为他而感觉到无比的哀伤。 “又没有什么转换的余地?你也是个人…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被认定了自己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是谁,根本就不认识那位蒋家女儿,也根本不知那位蒋家女儿的名声如何…怎么能就这样……” 苏喜的情绪有些太过,站在一旁的江卧云将其搂进怀中。 “这京城之中的富家子弟,看似逍遥畅快,实则谁不是这样被困于牢笼之中,哪里有什么自由可言?” 陆观棋说这话时,手忍不住的想要伸向苏喜,可却最后化作成拳。 眼下,但是付出一切,他也仍旧换不回苏喜,重新回到自己身旁。 和蒋家,若是能够借助娶了蒋家女儿与这位御史大夫搭上了线,说不定到最后这御史大夫为自己所用,倒也还是能够成全他的一番心。 往往与陛下联手送到自己面前的人,他自然想要心平气和的收下来。 “可是…” 婚姻大事原本就极为重要。 要娶一个自己根本就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得此后人生多么难过。 “都说了…我见过那位蒋家女儿,合着京城之中的女子也并无不同,最多可能是因为出身地位,最后被自家家族当做了棋子,送到我面前罢了,这样的人我又不少见,总之我又不会委屈自己。” 江卧云知道陆观棋之所以这样说,不过都是不想让苏喜担心,所以便也开口。 “在京城之中的女儿,和京城之中的男儿,有多少人是曾经在婚前都不曾见过面,也只是听说了彼此名字的,但却也不少能够将日子过得有滋有色,怎么难不成要霸占着他,让他这辈子都不娶妻吗?”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他能够由衷的去取他所爱的女子为妻,而不是被这世道所…” 可是…世间又怎么可能事事随心。 “我从小到大…曾经为了一口饭和别人争抢,后来逐渐长大之后,日子一日一日的过,我早就已经不知何为自由,何为自我,更何况在我选择重新回到这皇室之中的时候,就已经将所谓的自由抛之脑后。” 他成为了当今天子的一部棋,成为了垫脚石,成为了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存在。 当然,他也彻底…牺牲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和人格。 “我牺牲了所有,才换来如今这样的地位,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不过是一段婚姻而已,既然是他萧家女儿,非要闯入我这王府,那我给她一个名分又能如何?” 为了生存是丝毫不计较任何手段的。 苏喜看了他许久,随后沉默的转身离开。 陆观棋和江卧云两个人站在一起,目光全然落在了苏喜的身上。 陆观棋眷恋着,“我知道以后你会照顾好她,也知道你会一辈子视其为妻子,给他所有的宠爱,所以我愿意放弃。” “你就算是想要放弃苏喜,也不该酒醉,不该就这样娶了蒋家女儿,你可知道…背后你要遭受多少,那蒋家,虽然如今不过是个御史大夫,他素来与成王走的相近,明显就是送到你身旁的一枚棋。” “不然呢?所有人都看见了,我与蒋家女儿同一间屋子过夜,更是在同一间屋子前后离开,我若是不认,那罪名便更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我要背如何呢。” 陆观棋看着他,他眉眼之中也闪过了几丝无奈。 如今时过境迁,他与成王二人之间的争斗,早就已经不似从前,稍行错步,便可容易坠入深渊。 “你呀,还真是辛苦。” —— 不知是天子太过急迫,还是这蒋家生怕庶女丢人。 这场婚事匆匆忙忙,前半月时间未到,便已经有了婚礼,同时将那蒋家女儿送入了王府。 毕竟是一场喜事,这腐败也算被装饰得红彤彤的一片。 是夜, 美貌的新娘端坐在床上,眉眼之中都带着些喜意,一双杏仁眼藏在那盖头之下,却死死的盯着门口。 女子略带紧张的开口,一双手紧拽着衣袖。 “从前只是听说了这位燕王的品性,可却不知他对当日是否…都怪当日唐突,可是是父亲命我如此,我又不能得选…只希望往后能与燕王好好过日子。” “小姐放心,听说燕王曾经为了那位苏娘子,宁愿违背陛下旨意,看起来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要小姐将当日的苦中说清,王爷绝对不会怪罪小姐的。” “那就好!” 烛火摇曳,那红烛发出蹦响,门外传来了男子略带着几分粗壮的呼吸,还有几人恭贺声音。 “我等就不打扰燕王新婚大喜,这个新娘子怕是要等急了。” “好,” 男子跌跌撞撞地闯入了房门,他一眼便瞧见了那坐在床上等候着自己的新娘子。 那一身红衣衬得她实在貌美,烛光闪烁下,更添了几分温暖。 他走了进去,那女子的贴身丫鬟声音里带着雀跃,“见过王爷。” 女子也挪了挪身子,坐的更端正了些。 她却生生的开口。“王爷。” 那声音带着些嘶哑,却也有些几分柔情。 陆观棋从一旁倒了杯水递到了她的手上。 “你叫什么。” “蒋…霜降,我是霜降出生的,所以…” “嗯。” 他坐在了那一旁的矮桌上,低着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观棋知道现在的他应该做些什么。 但是他…却又有几分不愿意。 难道他的婚事就只能如现在这样,往后真的就要和这个女人捆绑在一起,一生都… “王爷。” 她轻声唤他,斟酌的开口,“我不求其他,王爷可否亲自调了头纱,陪我喝了合卺酒,其余的我都不敢妄想,还请…” 第209章 井水不犯河水 自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身为庶出之女,她早就已经注定自己永远都无法掌控属于自己的人生。 一切都早已标好了筹码。 父亲虽然也曾经将其当做一个女儿家来抚养,但所图的不过是在一切功成名就的那一日,自己会变成一个极其完美的礼物送到他的仇敌手中,亦或是他讨好的人手中。 总之对于父亲来讲,自己不过是个玩物。 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许久未动,便也知这场婚事,于他而言不过皆是枷锁。 “你我二人自出生起,便不似他们这些京城之中的富贵小姐们那般活得光明磊落,但却也不似那些乡野村夫般活的自由随性,你我都知道何所为何所不为。” 女子站起身走到了男人的面前,“还请王爷亲自为我取下我的头纱。” 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眼尾猩红一片。 他曾经妄想过自己与苏喜二人之间的婚事,原以为总有一日他可以将苏喜娶进自己的府上。 可却没想到最后不过是娶了个自己都看不上的女人罢了。 他麻木的伸出手,将那头纱拽了下来。 露出来的那张脸上确实有几分与苏喜相似。 只可惜今日的他虽然确实在前院饮了不少的酒,但没了那天性质的酒耽误事情,他分得清眼前的女子是蒋氏女,而非是苏喜。 他又拿过了一旁的酒杯,随后倒了两杯酒,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面前的女子。 “你想让我娶你,你父亲想让我娶你,陛下想让我娶你,我娶了,可是我只是为了他们而娶,从今天开始,你便住在这别院之中,无照不得外出。” “王爷。” 那庶出之女从未想过她对自己的身份竟然能如此残忍。 这新婚当夜,没有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也就罢了,怎么他竟说出要让自己往后都要独守这空楼的愤恨言论。 “妾身知道王爷不过是一时酒醉,所以才如此胡言乱语,妾身这就先去为王爷准备醒酒汤药。” 女子说完便想与之擦肩而过,却被她死死地抓住了双手,随后往身后的大床上一扔。 就连身旁的丫鬟都被吓得跪倒在地。 女子明显没有想到陆观棋竟然如此粗鲁。 那之前又何必承诺自己那么多? “本王给了你侧妃的名分,你只需要乖乖的在这府中做你该做的事,本王保证……绝对无人会为难你,可若是你非要蹬鼻子上脸,那就休怪本王…到最后不给你留了活路。”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这王府之中虽然没有太多秘密,但却也不能够轻易让一个女子随意闯入。 他的地盘最不喜欢的便是陌生气息,占据于此。 “你若是懂,本王自然保你长命百岁。但你若是不懂……本王明日就发了侧妃的丧。” 今日成婚,明日白事。 他还真是给了那群人脸又不曾给。 女子坐直了身,那双眼睛里虽有些埋怨,但却更多的是容忍。 只见人站起身来,随后开口,“妾身明白了,妾身绝对不会多加叨扰王爷,还请王爷…饶过妾身一条狗命。” 他心满意足的离开,根本不在乎身后之人此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人走茶凉。 那小丫鬟重新爬到了女子的身旁,二人像从前一样互相抱住彼此互相取暖。 “小姐别怕…奴婢会一直陪伴在小姐身旁的。” “我不怕…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需要怕…没关系的,他如今只是不愿意相信我而已,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他相信我,我会……” 苦涩的泪水从眼眶中争先恐后的落下。 原本在后宅就生存不易的她,实在不曾想过,换了一处也是如此。 —— 别院。 江卧云与苏喜二人依偎在一起,目光则是落在远在天边的星空上。 “今日是他娶妻之夜,想来此刻,他应该已经与那位侧妃同榻而眠…” 苏喜不知为何自己说出这话时,似乎好像心里有几分苦涩,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他的手随意的搭在苏喜的身上。 “你这是在羡慕别人有新婚之夜?还是在…惋惜她的新婚之夜并非是与你在一起,反而是与旁人…” 苏喜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是…想要成为他的床榻之人,我就是有些感慨,他一向生性放荡,可是最后没想到自己身旁之人竟还是被别人安插进去的…甚至…” 这辈子或许他们二人之间都绝不可能有任何感情。 “这皇朝之上,不都如此吗?若不是当初为了你而愿意脱离江家,如今的我也会按照父亲的意思与那沈家女儿成婚,如果今日被强行嫁入婚房的是我,你也会像为他而如此感伤一般为我吗?” 苏喜颇觉得有几分无奈,面前这人平日里看似好像装的一副什么都不在乎,大大方方的样子。 可谁能想到他竟还有如此斤斤计较的时候。 “我啊…我这个人…若是真喜欢上了什么东西,就像是狼看到了猎物一般,非得要狠狠的咬在嘴里不可,就算是你真与沈家如今履行了婚约,我也会把你抢过来,哪怕是把你带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把你藏起来,只有你我二人,我都心甘情愿。” 他今日也觉得心思沉闷得很。 不知道是因为陆观棋如今都抱得美人归,而他与苏喜二人之间婚事还不曾定下。 还是说看着苏喜为气而惆怅,感觉到心口难以忍受。 他窝在了苏雨柔的怀里,那双眼眸之中也闪过了几丝温柔。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我知道你同她一向干净,从未有过半分不该有的男女私情,可我只要一想到你,如今这番难过是为他而生,我这颗心一直觉得有些刺痛,” 他不甘心,也不想让面前的女子为别人而行动。 苏喜觉得面前的他甚是可爱,随后又开口,“放心,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看着他失去自由而觉得有几分难过罢了。” 第210章 父亲病危 他们二人自然是岁月静好,江卧云伸手拽住了苏喜的胳膊,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踌躇。 “我今日看他成婚,虽然确实并非是自己心中所愿,但是终究也是有了一个家,我便也有心…所以我可不可以娶你为妻。” 苏喜从未着急过,因为知道早晚有一日,他会为自己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是在此之前他或许有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无法确认。 不过眼下竟然是江卧云自己独自提出来的自然苏喜也没有否认的想法。 苏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原本想着之前同你说过,你说你还想…好好走一走仕途,我原本想着既然你要忙于朝中之事,那么自然没办法好好的准备,以我的大婚之礼就想着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你我再坐下来好好商谈此事,却不曾想你原本就已经想好了要…” 江卧云自是想要为苏喜准备一个极其盛大的婚礼。 此刻虽然是因为自己一时情不自禁将此言说了出来,但也终究会满足她。 “我很急,我恨不得现在一下就把你娶进家门,只可惜如今我身,并无丞相府傍身,而我这些年也终究没了个功名,我又不是那么喜欢掺杂于朝政之间,不喜欢游走于那几位王爷之中,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江卧云心中有几分不太确信。 苏喜的行径虽然让她心中也安分许多,但是终究还是有几分后怕。 她如今和陆观棋比,可几乎毫无胜算。 不过好在如今,陆观棋已经娶了侧妃,她身旁已经有了别的女子,苏喜无论如何也自然不可能接受与其他的女子同侍一夫。 它就可以将陆观棋这个竞争者排除在外。 可是在这京城之中,有多少人虽然身上的光费比不过曾经的他,但是却能够之于今日的他。 江卧云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彻底的与苏喜断了姻缘。 所以此刻他急不可耐的想要将苏喜困在自己的身旁,想将此等婚事定下来。 可两个人的眼眸相撞之时,面前的他却突然之间有了几分逃避之色。 他看得出面前的女子对此桩婚事并不着急,甚至似乎好像也没什么想要即刻成婚的意思。 “我是觉得此事急不得,我并非是因为你身上并无功名而厌弃你。也并非是因为你如今在朝中并无任命,便觉得你…我只是想着不想让我的婚礼如此仓促而已。” 苏喜窝在他的怀里,一只手把玩着他胸前的碎发。 “你若是实在不行,那些朝政之间的纷争,你我二人便将如今我在京城里的生意算算,到时候拿着钱去乡村买一处地方,就像当时你在陆家别院一样,我们过自己的日子,你若是…” “不好了,少爷。” 苏喜原本还在与江卧云二人畅想着以后的未来,但却没有想到这间小院的门竟然会被丞相府的人再次推开。 江卧云有些冷漠的看着这个从小算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管家,声音里也带着几分不满。 “到底有何事?要你们这么深更半夜的前来叨扰?” “丞相他…还请公子回复一趟。” 他有些犹豫地转过身去,目光担忧的看着苏喜。 他怕这不过是丞相府的一场局,如果他前脚就走,苏喜后脚便受到了丞相府的控制,又该如何? 如今苏喜身旁可没有…… “别担心我,我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便能够屈服的人,就算是丞相府的人,仗着你离去之后要把我关起来,我也有办法逃脱,再说…你忘了这屋子里面可是有地道的。” 在苏喜的再三安抚之下,江卧云悬着的心才放了几分。 “我尽快处理好丞相府的事情之后就回来陪你,你在家中等我,莫要四处乱跑,是有什么想要的,便吩咐人去告诉我。” “好。” —— 重新踏足这个从小长到大的地方,江卧云的心中却毫无任何波澜。 此处一切几乎好像就与自己从未离开时一模一样,但又好像变了些什么。 他站在丞相的门前,却许久不曾迈入门内。 一旁的管家看得有些着急,不得不出声提醒。 “公子,您就进去看看丞相吧,如今丞相怕是…命在旦夕。” 他走进房间之时,却强行挂了一满床的祈福宝带,还有他床边放着的那喝了一半的汤药,一旁束手无措的几位太医。 “这是怎么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丞相。 因为前几日成王算计陆观棋的时候,丞相怕是也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今他却躺在这床上半死不活,被成王摆了一道? 原本闭着眼睛的男人似乎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睁开双眼后便瞧见了站在自己床边的儿子,他伸出手试图触碰自己的儿子,却被人微微躲开。 “若是你装病,只是想让我回来,如今已经回来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丞相大人。” 丞相看着他那眉眼之间与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孔,不是能够想到他的小时候。 那眉眼之间却也藏着她那位夫人的美貌。 “记得自从你母亲与姐姐离世之后,你我作为这世间最亲近的父子,却从来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好好谈谈,而且你一直都在怪我,我一直太过在乎朝堂之上的事情,而忽略于家中,忽略于你与你姐姐,可是我又哪有选择。” 朝向伸出了手,在管家的搀扶下坐直了身子,管家连忙在其身后又垫了几个软枕。 “记得当初我雄心壮志,踏入这京城之时,还说一定要考个功名,可是后来不也怀才不遇,若不是当时碰见了同样不成受宠的三皇子,如今身为你父亲,我怎能够做到丞相的位置上。” 当年的从龙之功是功,可现在却是功高震主的功。 “做到高位的人注定要孤身寡人,如此装作不在乎你们母子三人,也只能够留得下你一个血脉,若是再像前几年那般疼爱于你,怕是…就连你我也保不住。” 第211章 丞相死了 丞相自然知晓,绝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能够让他改了自己心上的想法也自不能够让他就真的这般重新回到自己身旁。 他伸出了手,原本是想拼尽自己的力气,最后再触碰触碰自己的儿子。 面前这人神色冷淡扭过去的头,却终究不肯与他搭话。 丞相知道自己早晚就已经失去了这个儿子。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与这家庭无缘。 “陛下这些年来一直忌惮着我,又始终都在暗地里调查着关于我的一切,我这个当父亲的…虽然不能够给你留下什么…但终究能够给你留下一线生机。” 他说着便让管家又拿来了个盒子,这盒子上面可是用蜡油塑封。 “这盒子里头的东西便是我们江家上下保命的东西,你切记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能够将这盒子交给你那几个叔父来管,你要握在自己的手心上。” 江卧云点了点头,谁知道此时再多的忤逆,只会让他身上的病更加加重,所以便也没有故意气他。 “你身上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上次回来的时候见你,虽然面色有些不佳,但是却没有如此虚弱,难不成是因为…” 他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随后指了指那不远处桌子上面放着的那碗茶水。 那碗茶他还不曾喝完。 “陛下的宠爱,身为臣子,我自然不敢拒绝,这茶叶我一喝便是十年,当然…这十年之间我的身子早就已经空了。” 他早就已经算好了自己的死,所以上一次江卧云回来的时候,才迫切的想要为他而铺满了路。 “我原本想着那骠骑将军终究是陛下心腹,若是能够拉扯着他同你,我站在同一个线上,说不定还能够保你性命,你这孩子有的时候就是太倔,怎么都不肯听我的话。” 终究是没有好好的给他铺了路。 他无奈的叹息,看着面前的人,终究有了几分无奈。 “我的好孩子,然后整个丞相府就全然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 丞相的话还没说完,便呕出了几口献血,让人瞧着便有些心疼。 他终究没有忍住自己对父亲的那份渴望,他半蹲在地上扶着丞相那破败的身躯。 手上的感觉才发现面前的老人早就已经瘦得瘦骨嶙峋,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真正的丞相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一直都以为面前的父亲早就已经变得……冷血无情。 却没想到曾经父亲的那番无情,却全然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母子三人。 虽然最后母亲与姐姐也不曾逃脱的掉因为丞相的身份而被迫死亡的事情。 “我才不要帮你去管这偌大的丞相府,你不是素来最有心机的吗,你不是从来最喜欢在这朝中左右平衡的吗,你自己起来你自己起来为了江家去付出这些,我才不会…” 成像扯出了一抹极其难看的笑容,如果如今此刻还有的选,他自然希望是自己为江卧云而奔赴一切。 而不是江卧云会因为自己的离世,最后成为群狼魂四的那个猎物。 “我的小云儿…我的乖孩子,爹爹这么一走,然后你可怎么办啊…” 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在江卧云的怀抱里,慢慢的变冷了下来。 江卧云从未想过曾经那个站在他面前可以挡住所有光源的人在此刻彻底的… “不,父亲,清醒清醒,父亲!” 他看向了一旁低着头的那几个大夫与太医,“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治一治我父亲,只要你们能把我父亲救回来,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哪怕是要把整个丞相府…” “江公子节哀。” 江卧云跪坐在地上,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些大夫和御医的离开。 管家也同他一同跪在地上,但很快便恢复了清醒。 “大人走之前已经吩咐了一切,如今最为要紧的是大人的身后事,还有公子要尽快…成为家主。” “我不想要什么家主,江叔,我只想要…我只想要我的父亲回来,我只想要…” 然而这一切不过成了妄念。 他想要的终究没成了结果。 次日。 原本一向人满为患的丞相府,却在此刻显得有几分凋零。 丞相离世。 原本应该有无数之人前来悼念,可是那身为君王之人,却有着几分言论在先。 而眼下即使有几人想要前来拜见也不敢。 就连曾经丞相府的那些跟随着丞相的弟子们,也多半都是私下祭奠,不敢前来。 人走茶凉或许就是这样的形容。 苏喜看着独自披戴孝跪在那堂前的江卧云,心里却实在心疼于他。 人生时,不知有多少人为了求助丞相而踏破这门槛,可如今不过是当今天子的几句话,就能够让那些人…… “真是可笑,父亲这些年在朝中不知道为多少人曾经挡过风云,他们曾经求父亲做事的时候,那些个金银财宝和软化络绎不绝,可是如今…” 就连是他们江家自己家里的人。 也有几个叔伯称了病,说是身子实在动不得,没办法前来祭奠。 哪里是生了什么病,明明是不想在陛下面前露了面子,让人觉得他们是曾经与丞相府同流合污。 “人心皆有不同,没关系,丞相筹谋了一生,他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了,或许如今在这个时候,他所想要的便只是你这个儿子能够在身旁陪伴片刻,至于其他,便什么都不必想。” 苏喜也不知道此刻还能够说什么话去安抚江卧云,便只能够平静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江卧云点了点头,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苏喜的手,但感觉到苏喜身上的温度时,他那颗漂浮不定的心,在此刻也有了归处。 原本他还想着等到自己婚礼的那一日,或许他们父子两个人之间的那份仇恨便可以消散,到时他也可以邀请着丞相来看看他的儿媳。 却没想到一切都只成了假设。 江卧云看了看苏喜压低了声音问她,“反正早晚你都要嫁给我为妻,要不要如今…给父亲上一炷香,也让父亲知道你已经是我认定的夫人。” 第212章 丞相府大权旁落 苏喜有些犹豫的看着江卧云。 江卧云的话确实在鼓舞着她,可一想到丞相之前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的态度,苏喜却有几分更加不敢。 “成像从前在世之时总是觉得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把你带坏,所以从始至终都不愿意我踏入这丞相府,更不愿意我成为你的妻子,而如今他尸骨未寒,我却还要站在他的牌位之前为他上香,会不会让他…” 略微觉得有些心里不高兴。 甚至说不定恨不得直接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来训斥江卧云的不孝。 “从前,我从来知道父亲的脾气,所以只要是他不想让我做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曾做过,可是…却失去了我自己。” 甚至差一点。 而不是他后来确定自己心中所爱究竟是何人,他说不定真的会因为丞相执拗的不肯而放弃面前的女子。 真的去娶了那沈家女儿也说不定。 可若真的如此,他便是彻底失去了属于自己的自由,也更是失去了她本身。 “我…” 苏喜的心中还是有几分犹豫。 人死是这天大的事情。 丞相活着的时候,自己都不曾得到丞相的认可。 “前些时日发生那档子事的时候,我不在京,等回来时你就已经离开丞相府,与这女人双宿双飞,原本还以为不过是旁人添油加醋,说了些不该说的,没想到曾经几时如此乖巧的小师弟,真的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只见同样穿着一身白的男子走上前来,一双眼睛在看到苏喜之时,不知为何,却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害怕。 苏喜刚想转身腾开个位置,却被江卧云拉住了自己的手。 他坦坦荡荡的迎着面前的人,随后向苏喜介绍起面前之人。 “这位…是父亲生前的最为倚重的门生。” “我还以为丞相…这辈子最看重的就只有你一个。” 当然不是。 毕竟江卧云的手一向是干净的。 而那些背地里的坏事,可都是眼前之人所做。 “当然不是,父亲也几乎将他当做了半个儿子来养,你说对吧,宁航师兄。” 面对于这个师兄,他的感情色彩也十分复杂。 年少时因为有他在的缘故,丞相对江卧云的管束也并非十分严苛。 但是他这个人又…… 他实在是愚忠的不可让人想象。 从头到尾,无论丞相交给他做何事,他都会将此事做得尽善尽美,也一直都在追赶着江卧云的脚步。 只可惜终究不是丞相府的儿子,以至于他的身份,有些见不得光。 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算不得很好。 宁杭理会他,反而是穿过了他的身影,走向了灵堂。 他的神情淡漠,目光木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牌位。 过了一会儿,他单膝跪地,从一旁人的手中拿过了香,点燃后,行了三拜之礼,才将那香插进了眼前的香炉里。 又给丞相磕了三个响头,才再度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江卧云与苏喜身上。 “老师生前就不喜欢的人,你还要带到老师的灵前来,让老师难堪?以及继续像从前一样沉浸在男欢女爱之中,不如想想老师费尽心思经营了一生的家业,如今你该如何为其寻回。” 他挑眉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清风朗月的小师弟,如今已然变成了整颗心全都挂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懦弱男。 江卧云并没有搭话,在决定与丞相府断绝了所有关系的同时,他就已经不再希望自己掺杂进丞相府的事业之中。 丞相虽然离世,但是这江家又不止只有丞相一人。 就算是要服大厦之将倾,也不仅仅只需要靠江卧云一人。 “父亲多年心血皆是为了经营江家,只可惜我自幼时起,并不与江家诸位同盟,怕是根本不了解家中事物,倒不如将其转交于家中长辈,也大可不必如此侮辱了父亲生前之心血。” “你说什么?你要拱手将姜家的一切全都让给那些酒囊饭袋?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丞相这些年来费尽心思所图谋的,不过都是你我未来,可你现在…” 宁杭眉眼之中明显着急许多,他从未想过面前之人不争不抢到如此地步。 这偌大家业若真的就让给旁人,往后的日子可还有好的。 “你就算再想与这女子去过你们二人的小日子,你也得想想看…这天地,是否真的能给你二人自由自在,且不说如今朝堂之上,有多纷争,就连江家内里,又有多少手脚。” 从前虽说只是陛下一人针对于此,可如今丞相一死,便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如今人人都想分一杯丞相所留下来的权势之中的那杯美酒。 可却无人知晓,这所留下来的酒不过是轻易便能夺人命的毒药。 他抓住了江卧云的手。 “我不管你是如何想到,这件事…你都必须去做,你身为丞相,如今留在这人世间的唯一儿子,就应该为了他…为了这份家业,而拼搏。” 宁杭说着便上手将江卧云拉到了一旁的书房。 苏喜没有跟着前去,反而是站在丞相的牌位之前站了许久。 “您如此一个心思缜密的大人,在此之前定然已经为他铺下了所有的路,我知道,就算是您当日因为一时气恼而与他断了关系,职责却始终不曾真正的忽略了他。” 身为父亲为之爱子而计。 只可惜那份情爱,终究没办法说出口。 “从前我确实贪恋男女私情,只想与他双手双飞,可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我同他又哪有安眠之处可想。” —— 那一日不知他们二人究竟在书房之中谈了多少,苏喜只知漏夜江卧云才将回家中。 他面色愁容难散,与苏喜同坐于院中,却许久不曾开口。 苏喜望着他,最终也只落下了一句。 “你是丞相府的少儿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大可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会一直都等你,江卧云,只要你没有选择,断了你我二人的关系,早晚…你我都会重新相遇。”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13章 想抢权势,你们也配 贵族之中的肮脏是一向最让人烦心。 那日之后,江卧云确实不比从前那般继续忽略着江家庶务,一心统管江家事宜。 但却终究还是被那些贪心的长辈围了上来。 丞相府刚刚出灵不过三日。 江卧云看着将自己围在这丞相府书房的几位叔伯只觉得心中冷漠。 “几位叔伯平日里一向跟随着父亲做事,怎么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那几个叔伯胆小如鼠,互相瞧瞧,却谁都不敢站出来坐着出头鸟。 江卧云虽不知他们心中究竟如何想,但却也知他们在图谋些什么? “这位叔伯若是无事还是莫要齐聚于这丞相府书房,父亲才刚刚离开不过几日,实在不行,这府中人流过剩。” “行了。” 人群之中,那略显得有几分年长的男子站出身来。 他看着那开口便要逐客的江卧云,终究还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我们几个叔伯平日里也是跟在你父亲身旁做事的,比你自是会了解这江家,更是能了解这朝中,所以我们几个人来是想着你如今年纪尚小,自是无力执掌…还不如交给我们几个…” “伯父尽管放心,所以说我之前确实不怎么关心朝中之事,也确实不理江家内务,但这些视频素里父亲都全都交给了宁杭师兄去做,而如今我回来自宁杭师兄帮忙,又不必诸位担心” 宁杭师兄也确实帮了他不少,正是因此他如今才能够端坐于此处,不必再耗心神于其他。 众人万没想到他平日里心思沉稳,从不在乎这些。 真没想丞相一死,他竟也能扛得起一家之大。 “云儿,你从前志不在朝中,叔父们都看得出来,若不是你父亲百般逼迫,你自然也不愿去承担…如今你父亲已死,叔父们也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耽误了你的前程,要不然你就…” 看着面前虽看似处处都在为他而着想,实则个个眼眸中全都是对权势的追捧。 江卧云却觉得心寒无比。 这几位叔伯从来都是无半分胸怀之人。 他们虽然在朝中各有任职,但所做之事不过皆是由父亲所指。 而如今丞相亡故,他们是否能够抓得住眼前的富贵,都尚且不知,却还想记挂着丞相府。 “据我所知,几位叔父这些年来只知道拿父亲赚来的钱和权以势压人,没想到几位叔父还知道该如何经营?我倒也不是不相信几位叔父…” 江卧云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开口又再次说道。 “就是…要是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了几位叔父,到时候被败的精光,就是不知几位叔父往后还有什么人能够依仗,我倒也无所谓…” 他原本便不是那般享尽奢华之人。 所以就算如今将丞相府整个家底全都拱手相让,他倒也并没什么不可收拾。 “父亲在时,我就曾与父亲严明愿意与丞相府断了关联,只愿娶心上之人,如今也是,若是诸位叔伯能够承担得起这背后的一切,我自然心甘情愿,将手中权势拱手相让,而自己则是退居旁位。” 听见了江卧云这一番言论,几人明显有些稍稍后退之色。 他们无人能够确定自己能将丞相府和江家这些年来的所有图谋经手。 也无人能够保证这些年来的富贵能不被他们败光。 看着眼前这些胆小如鼠之辈,又是这副想要避开的模样。 他只觉得荒唐。 这些年,这些叔父却始终都无变化。 “这位叔父还有什么异议?不如都说出来,等着一日又一日的惹人平白无脑的烦闷,只要诸位愿意开口,我保证…我会满足各位叔父所求。” 谁敢开口? 面前之人,如今却瞧着更像其父。 “怎么会…突然想起我家中还有其他,需要我亲自处置,我就先行离开,好侄儿,你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同叔父说,叔父一定尽心尽力。” 他说完便一个转身离开,根本不敢再去看眼前之人。 过了几日。 在宁杭的帮助之下,江卧云也彻底掌握了朝中局势,更暂时先将丞相府一切扶回了原本的局面。 —— 朝中。 丞相突然病逝之消息,有人欢喜,也有人愁闷。 可对于陛下来讲却是极佳。 他亲自让人去召见陆观棋与成王入宫。 原本因这新婚之喜,陆观棋倒也被放足了一段假期,如今听闻宫中宣召,也只苦觉得头疼不已。 “陛下原本便百般猜忌王爷,如今此次昭王爷入宫,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可否让属下去告知姜公子…” “不必。” 他摆了摆手,拒绝了辞隐。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这朝中大权,如今还尚且不曾全部都在他手中掌握,他就算是想要针对于我,也不过只是言语和举动上的磋磨罢了。” 一些不堪入目的骂言,和一些毫无威慑性的刑罚罢了。 他明知如今朝中能与成王相抗的只有自己。 若是此刻,就连陆观棋也败下阵来。 成王与国舅二人同谋,但是这江山很快便要换一个人来做。 “王爷放心,不过…王爷真的不要将此事告诉给江公子…” “他如今也诸多事物繁身,都许久不曾回过苏喜同她的家,更别说……总之此事不要告诉苏喜,也不要告诉他。” “是。” —— 御书房内。 陆观棋到时,成王早就已经入座与陛下手谈。 “见过父皇,见过成王。” 皇帝手中指着白子,看了看局面,又将那白子扔回了盘里。 “会是享誉国中的圣手,从前朕还记得你这棋一下便是一个凑齐篓子,没想到经过这次老师教导,如今这棋局,就连朕都要稍见下风。” “一切都是父皇赏赐,若非是父皇,特意安排此等老师教授儿子,儿子又怎会学得清这些。” “你呀,这些年惯会说一些好听的话,可偏偏就是个…你瞧瞧你弟弟如今都成婚了,你这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真是让人愁的很,也不知你究竟许给什么的人家。”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14章 殿前告状 皇帝在说话之时,便已经伸出手摆了摆,让陆观棋站起身来。 他走到了陆观棋的身旁,拍了拍陆观棋的肩膀。 “那蒋家的女儿如何?与你之间可还算搭配?都是出身未免有些太…等以后朕在为你选一个…” “多谢父皇美意,只是儿臣心不在美人之上,更何况如今刚娶了侧妃,与侧妃的关系还算亲密,倒也并非如此急迫,便要另取旁人。” 被他拒绝,皇上倒也不曾有半分不满之色,只是咳了两声,随后开口。 “朕知道你当日不过是因为一时醉酒,所以才…但终究那也是御史大夫之女,就算是想要偏帮于你,也实在无能为力。” “陛下放心,这此中缘由,我自是心中知晓,更何况那蒋氏之女,也并无不敬之意,我同她二人也还算夫唱妇随。” 见他表面上并没有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天子的脸色才好看些许。 他点了点头让人坐下,又让御前之人上了茶。 “如今这丞相就此病逝,丞相的位子就这样空了下来,但想着许久空悬也并不是这么回事,便特以今日召你二人入宫,看看是有何解法?” “朝中有才之人寥寥,父皇不如扶一个自己觉得看得过去之人上场,到时也自不会再像先丞相一般,总是与父皇唱反调。” 他一开口便向陛下说明,想让陛下扶一个自己的心腹上。 这虽然确实点中了陛下的心,但却未免也变相的在说陛下为了能够将权势掌握在自我的手中,却为自己人铺了路,不见他的中肯。 陆观棋站在一旁看着陛下听见了成王的话后的那份犹豫。 便知丞相的答案并不是陛下所想要的。 那什么是他想要的? 陆观棋适当的开口。 “丞相如今虽然已然病逝,但丞相这些年来也培育了不少国家栋梁,家中更有几个被他委以重任的学子,尤其是那位江公子…” 他站起身来,向陛下言明。 “这位江公子虽然为人确实淡漠,可实在无论是形式还是做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格,儿臣倒是觉得他颇为适合丞相之位,父位子承,自然外面也无人说了闲话?” “不可。” 成王连忙阻止,他好不容易等着丞相香消玉昀,如今正在想着该如何将自己身旁之人安插于其中,又怎么能够将此事拱手相让于江卧云。 “儿臣送来知道父皇极其感念与丞相之间的互相扶持之际,可此事并不是纪念着旧情便可行之事,那位江公子从前既然能够做出为一介富商之女,而婉拒朝中赐婚之行,看就不是个能轻易托付之人。” 当年之事虽然匆匆被人压下,但是却也有不少之人知晓其中。 当日之事也彻底毁了江卧云在当今天子眼前的形象。 天子原本还有些动人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于他而言。 他倒并不在乎这丞相之位,最后到底沦落为何人之手,只要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让那些人俯首称臣也就便罢了。 原本想着若是父为子承,说不定那些老匹夫还能够说他如此体恤呈上府上。 一想到当年他所做的,而后之后他与那骠骑将军起了嫌隙,这种种都是因为江卧云。 陆观棋原本也不想与他争一时口舌相争,但瞧着陈王那副嘴脸却难免还有些不满。 他站起身来,随后跪倒在地。 “父皇容禀,当日之事就发生在眼前,儿子确实无法开口,为江公子开罪,可这一气之下,却还有另外一个掩盖的事实,还请父皇今日能够听儿子的一言。” 他抬眸看向陆观棋,一想到那件事情竟还有难言之隐,便难免有几分动容。 “既然你说这其中还有几分难言之隐,那你便细细道来,朕倒要好好听听,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观棋点了点头。 “回禀父皇,当年这婚事是丞相背着江公子与沈家定下,江公子年少之时,丞相一直忙于朝中之事,而生疏家中庶务,却不曾想其夫人长女都因为误食毒物而亡。从那一日起,江公子与丞相二人便貌合神离。” “江公子回来,是有想要继承家业之想,可却不曾想,刚一迈入家门,便被得知自己婚事已被定下,心中慌乱无比,又想起从前在外时曾结交易商人之女,便向与之婚配,用于逃脱家族宿命,所以才会…” “你是说他所做皆是因为…” 陆观棋点了点头,又拱了拱手。 “儿子前往江南,而又折返于边疆,恰逢与那位江公子同行,这一路而来,自是瞧得出那位公子品行,而且听说那位公子之所以选择离京,这其中好似还有成王手笔。” 陛下听闻了这件事,便立刻转眸去看向了成王。 “这其中怎么还有你的手笔?” 怪不得江卧云突然离京,是真的半分都不曾记,挂着丞相以及整个江府的生死。 “儿臣不知,父皇,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这江家…” “听江公子说,成王曾经登门拜访,想要将其纳为麾下谋臣,只可惜他无视于京城富贵,并不想与成王图谋,却不曾想成王觉得自己落了颜面,当晚便安排了杀手刺杀,若非是当初有一无辜婆子帮忙挡下,怕是如今死的并不是丞相……而是丞相与其儿郎二人了。” 这件事情已经被掩盖了许久。 众人都想得知其中真相。 却始终无人敢亲口将此事与那位高权重的成王联络在一起。 而这一次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也就看成王该如何洗清自己身上的这些罪孽。 “不是这样的…父皇,不是这样,是跟我无关,父皇你是知道的,就算是我这几个胆子也不敢如此鲁莽行事还请父皇明鉴,这一切不过是这个贱人……” 他看着皇上那越发变幻的神色,却感觉到有些不妙。 他与陛下虽说是父子亲人,这些年可却一直都因为他亲近国舅,二人之间明面上也有几分隔阂。 “父皇是知道的,我就算是再混账,也绝不可能因为得不到一个谋臣便想害人性命。”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215章 再次被搪塞 杀人偿命。 此乃天经地义。 可身为君王之子,成王自然不把一介平民放在心上。 可实在不曾想此事早已过去多许,陆观棋却突然之间翻了旧账。 他心中虽然有几分忐忑,但是一想此事并无证据,尸体也早已下葬,此事根本赖不到自己身上。 “父皇,儿臣这些年来做事确实有失分寸,但却也不敢草菅人命,这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儿臣知道了…难不成是燕王弟还应当日不曾为其求情,而心生不满。” 他将如今眼下陆观棋之所以句句针对,全都变成了当日他不曾开口为他而求情。 他转过身去,那双眼睛里带着泪水的看你笑站在一旁的陆观棋。 “我与你虽自幼不曾相识,也并非是同母所生,但我与你相见的第一眼便甚是觉得你我二人之间有缘,我早就已经将你当成自己的弟弟。” 他跟随陛下身旁多年,自然知道陛下想要看到的虚伪颜面是如何? 他走上前去,毫不避讳的直接拉过了陆观棋的手。 “这段时间虽然在政事上,我确实与你之间多有争端,但我也只是为了…还请你莫要计较。” 她看似似乎在言语之中讨好着陆观棋,可是实则不过是在陛下眼前装出来的温顺。 陛下也接过了话头。 “朕这些日子也知道你们兄弟二人素来有些旧时恩怨,虽说朕也不好参与,但若有朝一日朕有不测,往后便是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还是该早些…同心协力才是。” 他说话时,那目光却一直落在一旁的陆观棋身上,似是有几分警告之意。 陆观棋虽然不满其表达之意,但是却也只能够低着头开口。 “父皇教训的是,儿子与成王以后会好好的。” 陛下这才满意的笑出声来,随后开口,“至于你所说之事,成王是绝对不会做下这种罪孽的,不过此事竟然发生,那么自然要好好调查,最后给江家一个结果。” 他看了看成王,又看了看陆观棋。 “不过此事既然与成王有关,做不好将此事交由他来做,而此时又是你…未免影响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朕换个人来做。” 皇帝倒也是狡诈。 生怕此事真的被他们二人拿捏,随后会闹出点动静来,所以怎么都不肯将此事全权交由他们二人处置。 陆观棋虽然心里不满,但表面上却还是开口答应。 “此事都由父皇做主,父皇想如何便如何。” 皇上还是满意,此刻他听话的样子倒也松了口问他。 “这朝堂之上的人,燕王觉得此事交给谁比较靠谱?” 皇上试探的问,而他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 要是说出来几个生疏的名字,怕是皇帝会认为那几人便是自己的羽翼。 也不说他如今在朝堂之上,还不曾有过能真正效忠于自己的心腹。 就算是有,他也从未想过要这样将自己的心腹交由皇帝随意折。 他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丞相生前有许多门生,集中到有一个叫宁杭的,一向跟随在丞相身后,想来此事若是交由其处,一定会将真相公之于众。” 陛下倒确实听说过此人。 只是这个人性子与丞相如出一辙。 这些年一向是个硬石头,不管如何都不肯屈服于君王膝下。 此刻若是将此事交由他处置,说不定他也会顾念着与丞相府的旧情,而将脏水全都泼在成王的身上。 陆观棋见陛下犹豫,一时之间也有些紧张。 难不成他连丞相府的人都信不过? “丞相府的人若是急于破案,将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在儿臣身上怎么办?父皇…儿臣不。” 陛下还未开口,站在一旁的成王却耐不住性子的走上前去,他字字句句全都是觉得丞相府的人会偏颇江卧云。 皇帝也有些心烦的摆了摆手。 “此事先按住,让朕再好好想想。” 陆观棋原本提及此事是想让陛下能疑心于成王? 却怎么都不曾想陛下不仅不曾疑心,甚至还想为其遮掩掩。 还不曾等陆观棋再度开口之时,便听见眼前之人说。 “你如今新婚燕尔,自然不好与妻子分离,正在允许你放几日假,好好的在家里休养。” 陆观棋不解,他这婚事原本夫妻二人之间并无感情。 陛下为何又再次给他放假? 直至走到御书房门外,陆观棋却仍旧也不曾想得明白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 正打算离开之时,却被面前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他颇有些烦躁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成王。 “成王拦本王的路做什么,难不成成王真的以为本王奈你不和?” 成王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借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真的能够将本王拽下马去吧?本王这些年一向独受父皇喜爱,身后更是有国舅帮助,你真以为你单打独斗能顶得过我??” 成王只觉得眼前之人颇为可笑。 区区蝼蚁,还想举手撼动大树。 不管是他还是国舅,在这朝堂之上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而他虽然早些时日在陛下的暗示之下,确实在朝堂之上得了几人心意。 只可惜那几人几乎都是陛下的心腹。 这份盛宠只要陛下想要收回,此中并没有几人敢轻易为他开口。 只可惜他始终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你也不过是父皇为本王找来的垫脚石罢了,若是你乖乖听话,本王说不定到时会赏给你一个王爷当当,你要是还像金石一般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本王也绝不会再惹你。” 他眼眸之中带着桀骜不驯。 看着如今被自己拦出去路的男子的眼眸,更是带着些不满。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次可就不会像这次一样了。” 他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但面前之人也并非是吃素,他抓住了成王的手。 “物极必反,成王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素来张狂,行事作风也毫不收敛,都不知暗地里犯下多少错误,你怎知这不是个新的开始?” 他烦闷的瞪了他一眼。 第216章 突然闯进书房 二人一时之间就这样彼此瞪着对方,谁都不敢稍行让开一步。 周围站着的守将也不敢吱声。 直到一旁侍奉君王已经睡下的御前总管走了出来,看着他们二人如此锋芒毕露的模样连忙开口。 “两位王爷,这是做什么,陛下,这刚刚睡下您二位难不成要在这御书房前打上一架?” 成王冷哼了一声,他看着面前的陆观棋,脆了口吐沫。 “不过是个私生子罢了,如此见不得光的主就应该好好的进地里,而不是在这耀武扬威,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转身离去丝毫不在乎被骂了的陆观棋会有何等反应? 御前总管也颇有些心疼,陆观棋看见这番也只是无奈开口。 “成王这些年被陛下与后宫的几位娘娘宠得实在娇,说起话来难免会有些失了分寸,还请燕王莫要与之计较,说到底您二位也是兄弟…” “本王明白,本王自不会与他计较,还有些私事要处理,本王先出宫了。” “是,送燕王。” 陆观棋从宫中回来之时,却不曾想,竟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女子。 他走下马车,那女子便迎了上来,手中还抱着个披风。 看见他身上有了披风,还有几分尴尬。 “陛下…昭王爷入宫可是说了什么?是不是…需不需要我回去向父亲求助。” 女子的声音很小,生怕会惊扰到眼前之人。 那眉眼之中也带着几分愁意。 陆观棋没有说话,原本是想要略过她走进房中却被女子拽住了胳膊。 那女子的眉眼仍旧显得有几分娇小。 “我如今已经嫁给王爷为侧妃,就是同王爷是一家人了,王艳,如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同我说,而不是对我避而不谈…只要是能够帮上王爷的,我自会回家中向父亲开口。” 面前的蒋氏眼眸之中都带着几分试探。 陆观棋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去赌眼前之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见他许久不开口,蒋氏终于松开了手。 “我明白了,王爷并不是不需要帮助,只是不愿与我说罢了,没关系,什么时候王爷想说了,尽管来找我。” “你不过是蒋家的一个庶出之女,自己的婚事都尚且无法掌握,不然当日又怎会在花房之中…你还能说服蒋家为我开口?真是可笑。” 他不知怎的却出言有几分嘲讽。 果然瞧见面前的女子,神色有些破碎。 一副感觉,却让他的内心感觉到了无比的畅快。 似乎好像报复才能够让他高兴起来。 面前的女人虽然得了他这几句针对,但却始终不改自己的真心。 蒋氏扯出了某极为难看的笑意。 “我与你虽然…可如今你与蒋家是一家人,就是你出了事,蒋家也逃脱不得,父亲就算是再也不想帮你,也绝不可能真的冷眼旁观。” 真是个天真。 “你既做了蒋家女儿,算再分不清自家父亲到底是谁的人,也能瞧得出他平日里跟谁走得相近,他平日可是与成王及其亲近之辈,你以为这样的人…能来帮本王。” 他摆了摆手,却差点将身旁的女子推倒,还好其身后有着下人参附。 他刚想道歉,却听见身旁的女子说。 “我只是想帮一帮王爷而已,王爷何须同我说这么多,是我的错。” 这女子低下眉眼,道歉之时确实有那么几分与苏喜相似。 怪不得那日在药物之下能够如此将人认错。 可就算如此,眼前之人也绝不可能真的心软。 “你不过是你父兄派来我身旁的一个奸细而已,本王不会相信你的,若是你乖乖的待在府上,本王自然也会可以全你一个颜面。” 人既然已经娶进了府中,总不能够一直都冷着。 至于这颜面,侧妃之位早就已经给了蒋家交代。 至于往后,他们二人之间是否会怀有子嗣,亦或是是否还会像那日一般,只能看命运造化。 江卧云落下了这话之后便转身离开,只空空的留下了那女子一人。 身旁丫鬟都有些心疼自家主子。 “小姐巴巴的在这门口等了这么些时辰,自己都快冻出病来,这披风都不曾搭在自己身上,只是想着给王爷……可王爷怎能如此…” 蒋氏站在门口许久,确实有些吹着了风。 她此刻咳了两声,看着手中的披风,只觉得有几分可惜。 “罢了,毕竟当日是算计得来的婚事,她不愿意相信我是真心待他好也属正常,先回去吧。” 蒋氏说完便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可一想到他自晨起便被人叫了过去,今日外间又如此有几分冷,生怕他生了病,又亲自熬了姜汤送了过去。 见她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蒋氏也不曾让下人通报,便走了进去。 她将手中的姜汤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同陆观棋说。 “今日外间温度十分冰冷,我熬了些姜汤,王爷不如…”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随着他的手风而来的是跌落在地的碗筷。 瓷器破碎的声音,惊扰了女子的美梦。 蒋氏往后退了两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她实在不明为何面前真人会做出这般。 “我只是想…” “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男人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脖颈。 眼睛里布满了杀意。 蒋氏这才反应自过来,自己关心则乱,竟进入了他的私人领地。 而且这种书房之中定然有他并不想被外人所知的一切秘密。 可蒋氏就这样踏足其中。 若是来日有什么秘密被暴露出去这些事怕是都会怪罪在蒋氏的身上, 蒋氏顾不得其他连忙跪到地上。 “我只是单纯的想来给你送个姜汤,其他我什么都没想做,不管你是否相信,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做。”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算亲密。 别谈得上夫妻之间的信任。 蒋氏早就已经知晓在他面前自己从无任何半分值得相信的余地。 所以做事素来都会留几分。 但是今日真的是关心则乱,做时也不曾想过后果。 第217章 无用的人,不必留 他看着面前之人许久才放下了自己的手。 随后开口也带着几分冷淡。 “出去吧,以后不要随意进出本王的书房,下一次本王不确定还能不能留你的活口。” 蒋氏点了点头,不敢再继续停留,连忙走了出去。 直到门外,看见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丫鬟,委屈的心终究化作了泪水流了下来。 丫鬟十分心疼,带着蒋氏一起回了房。 “我真的不懂…我只是想拥有一个能够互相挟持终生的丈夫而已,是父亲他们说他性情一向贤德,可为何如今…” 蒋氏完全是被人蒙蔽了双眼。 父亲虽然告知她陆观棋脾气。 却完全忘记告诉蒋氏他们可是死对手。 “王爷今日在门口时说的话也确实有理,我们家老爷一向跟随着成王做事,可朝堂之上素来传闻成王与燕王二人不和,王爷不愿…” 蒋氏身旁的丫鬟还算是懂这朝中局势。 而蒋氏自然也心知肚明。 “我知道父亲与他形容水火,可是我同他是夫妻,我只是想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只要他愿意将那些苦水同我讲,哪怕是我什么都做不得,我都觉得心安。” 然而眼前之人却始终不肯与他讲述这些。 甚至于他而言,蒋氏才是那位排外之人。 “小姐,这些事情我们慢慢来。” —— 殿前提到的那件事却一直都不曾交由人处置。 甚至众人都以为此事早就已经被望之脑后。 边疆的事情也被压得干干净净,江卧云同苏喜好不容易找到的成王弱点,似乎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所吃的苦,就好像消失的干干净净。 几人聚在一起许多次,最终就没了新的希望。 看着他昼伏夜出,蒋氏虽然有所心疼,但却终究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百般言语,只好将家中之事安排妥当,能让他略微有几分舒展。 可终究他们二人中有对上的那一日。 蒋氏实在不知今日他会如此回来的早,甚至还在厨房吩咐着晚膳。 这是自从成婚至今,他们夫妇二人唯一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王爷今日回来真早,可否要留宿在我这?” 蒋氏虽有些害羞,但却也还是问了这话。 他喝着杯中的酒,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蒋氏虽然不知他今日为何突然想要留宿,但却也十分高兴的命人去准备。 然而。 这一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二人不过是躺在同一张床上。 然而仅是如此,蒋氏都已经心满意足。 —— 蒋家。 蒋氏带着人归家看望家中长辈,还特意为他们接准备了礼物。 可怜闲话还不知说了几句便被人叫进了书房。 蒋氏从来最害怕自己的父亲,如今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冷眼的御史大夫,举止之间也有些僵硬。 “父亲恕罪,父亲之前交给我的事,我怕是无法帮助父亲,更无法…让父亲如愿。” 御史大夫似乎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在得到自家女儿如此肯定的回答之时,他的脸上却无丝毫情绪变。 可站在其身侧的人,却还是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之人。 她始终都不知该如何与自家父亲接触。 当初之事是父亲好不容易对她有几分笑脸。 也正是因此,蒋氏当初才豁出去一个女子的名节,而为了家族纷争。 可是自从嫁了人之后,蒋氏才发现有些事情不能够做绝。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蒋氏。 “原本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什么棘手之事,你嫁入王府之后,早就应该有好消息传来,可始终一直都并无消息,我便知晓,可你如此做,要我如何向成王交代?” 蒋氏跪倒在地。 “父亲,说我与他之间并不算什么正经夫妻,他也从不将我当做妻子对待,可是我不能…我已经因此差点毁了他的名誉,我不能再为你们传达消息,而让他节节败退。” 当日之事如今已然发生,一切都再也无法扭转。 和眼下蒋氏并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受尽折辱。 御史大夫看着面前的女儿终究无奈,“罢了,先去后院同你母亲他们说话吧,只是我再好好考虑。” “是。” 等人一走,他便走向了一旁的屏风后面,而那处坐着的正是成王。 “你这女儿…还真是妇人之仁。” “终究是个庶出,见不得大世面,也始终都不知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置,可如今不能通过蒋氏的嘴里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也无法掌控……” “无妨。” 成王倒也不急。 “舅父也马上回来了,等舅父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是。” 他看着还不曾关上的房门。 “至于你这个女儿…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该处置的就处置了,等着到时候将她肚子里面知道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诉给了…” “我明白。” 他随后便转身走出了房门。 蒋氏根本不知自己命数将近,还在同旁人讲话。 众人都好奇他同那燕王婚后如何相处。 直至饭后。 蒋氏夫人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之人,是个不错的姑娘,只可惜做错了选择。 刚刚在饭前之时,便已然听蒋大人吩咐。 今日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走出这蒋家门。 “雀娘。” 蒋夫人轻声将人叫到了自己身旁,看着这个也算出落得大大方方的女子,那双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疼惜。 “你父亲这些年一直不过都是个普普通通的御史大夫,也并非是什么找了实权的…原本你也不能攀附得了王府,可是…” 蒋氏在听蒋夫人说这些时,似乎好像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那脸色突然之间白的可怕。 “我虽不能为父亲所用,我保证我会好好的说服王爷,让王爷尽量不与成王相对,母亲…” “燕王侧妃。” 蒋氏还在苦苦哀求。却没想到身后传来了一女子声音。 这声音听着却有几分陌生,这是好像从未认识,可一转过头,却又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谁。 是她,当日被他叫出口的那个名字的归属者。 第218章 被众人抛弃 蒋氏的眼眸之中积累着泪珠,刚刚那副求人的姿态还不曾收回。 众人都疑惑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主,谁都并不知眼前之人是何等身份。 “不知这位姑娘姓甚名?为何突然闯入我蒋家,可有什么要解释?” 苏喜看着蒋氏身上并无明显伤口,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在下是羽泉馆的老板,同燕王也是好友,燕王见自家侧妃回家许久不曾归来,特意恳求我帮忙前来瞧瞧,是不是侧妃与家中长辈相谈甚欢,有些误了时辰。” 苏喜说的话中带着几分巧妙。 从始至终苏喜都不曾质问是否是蒋家不肯放人? 反而仅仅只是说他们之间许久未见,有许独者言可谈。 蒋氏并没有想到苏喜所来是为了拯救自己。 既然有人前来接她,蒋夫人心中便也庆幸。 连忙松了手,而后开口。 “原来是燕王派来接她归家的,是我不好,原是与她出嫁许久,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回来,总是想要拉着人多说几句话,一时之间没有注意时间。” 苏喜也就是拉过了蒋氏的手,目光落在天色上。 “如今这天色不早,我便先将燕王侧妃带回家,等过段时间,燕王与侧妃一同登门,到时你们再详谈。” “好。” 苏喜说着便拉过蒋氏二人一同朝着门外走去。 有了苏喜在,又加上受了燕王的嘱咐。 虽然有人想要伸手去拦,却也有几分不甘。 从后院走到门口之时,倒也还算一切平安。 直到在门口瞧见自家父亲。 蒋氏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安。 而苏喜只是拉着蒋氏的手,不曾放开。 “蒋氏是我的女儿,外面有一个商女登门要人的…要是那燕王想要将我女儿…又让燕王自己登门。” 蒋老爷丝毫不客气。 根本不曾将苏喜放在眼里。 甚至觉得如今苏喜所做,不过一切都是想要讨好燕王罢了。 苏喜脸上带着笑,看着面前这鱼府的御史大夫。 走上前去却是一巴掌打在了人脸上。 “你这贱人,竟然敢打我?老夫可是朝廷命官,你信不信老夫将你关进牢里!” “可以啊!” 苏喜有恃无恐的看着面前的御史大夫。 “只是大人在做此事之前,问问你身后那不到5米之外的轿子里的人,他敢不敢赌。” 而那轿子里坐着的是还不曾离去的成王。 蒋大人根本就没有想到面前… “或者是说…” 苏喜松开了蒋氏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贴近了蒋大人的耳畔。 “你去问问成王,他敢轻易开罪我吗?” 这话说的倒是有鼻子有眼,蒋大人就算是觉得此事友谊,也不敢轻易前去问询。 眼中虽然颇为不满,但却也只能忍之。 他看着面前之人脸上努力堆出了几抹笑意。 “既然是苏姑娘亲自来,又受了燕王的嘱托,我若是还不肯将家中女儿放出,怕是明日在京城之中便谣言纷纷,那就劳烦苏姑娘将我家丫头送回燕王府了,” 苏喜脸上的笑容也重新布满。 “放心,我一定会将燕王妃完完全全的带回王府。” 说完这话,苏喜就伸手再次将蒋氏从蒋家大院里拽了出来。 坐在丞相府的马车之中。 蒋氏还不曾反应过来,自己就这样让别人从家中带走。 而他的父亲也仅仅只是因为无法反抗苏喜身后势力,所以才放弃了。 为什么? 他们明明是父女。 可父亲却对他起了杀意。 “父亲这些年对我从无父女之情,直到前段时间才让我感觉到几分温暖,我以为父亲是突然之间想清楚,可却没想到父亲不过是想要利用我…” 即使是利用,蒋氏也心甘情愿。 蒋氏看着面前的女子。 女子的眉眼之中不失粉黛,甚至就连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京城最普通的样式。 看起来犹如一个普通女子一般。 可就这样的女子,却始终让陆观棋念念不忘。 而且听闻苏喜与江卧云二人关系甚是亲密。 只是最近似乎好像江卧云一直忙于家中事务参与苏喜二人之间有所疏远。 “抱歉,苏姑娘,当你看到了我有失分寸的样子,我只是有些太过心酸,我从未想过父亲会如此待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蒋氏也实在想象不出自己的父亲怎会如此。 “你与她的婚事,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原本想着他若是有了新的妻子,便不会再记挂着旧事……” 苏喜注定与陆观棋走不到一起。 这么多年相伴之情,苏喜又希望他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如今瞧着却只觉得这段婚姻实在是木讷的可怕。 无论是他还是面前的蒋氏。 他们不过都是被背后之人推动的木偶。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的感觉得到这段婚姻的爱。 可他们二人就要如此捆绑在一起。 “我…我倒也并不介意,我瞧着刚刚蒋夫人的模样,难不成我若是稍微去晚了一瞬,他们还想要了你的命不可?” 苏喜觉得奇怪,毕竟刚刚苏喜带着蒋氏走到门口之时,也瞧见了蒋大人眼眸之中的那份惊讶。 苏喜自然知道蒋大人眼眸之中的那份惊讶绝非是因为自己。 那么就只有身旁之人。 可蒋氏身为他的女儿,又能够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除非是原本应该将死之人,却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 蒋氏低着头,过了半晌才开口。 “父亲是觉得我无用,想让母亲将我处理掉,其实家里的姐妹也不止一次,早就知道对父亲无用,我便会被抛弃,我却还想赌一赌父亲心里的那份…” 蒋氏是真情实感的,想要再赌一点,可实在没想到,差点把自己堵进其中。 “此次回了燕王府后,你就好生待在燕王府吧,不管如何,只要你不去随意招惹陆观棋,燕王府至少不会缺你吃穿。” 也不会像蒋家这样,差点要了蒋氏的性命。 蒋氏有些凄惨的扯了扯嘴角。 “王府也不是我的家。我根本并不能够归去的路,苏姑娘,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第219章 蒋氏或许可信 被众叛亲离的感觉果真不好。 蒋氏感觉自己似乎心口被死死的拉开了一个大口。 而后伸进去了一个手,在其中上下搅动。 蒋氏有些忍不住的痛哭,但却又知道这一切并非…… 苏喜有些心疼的看着她,但此刻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蒋氏心里的痛。 这该死既定的结果。 这个朝代女子永远都逃不脱的宿命。 为什么明明是男子做错事在先,可这些悲痛全都要女子前来承担 苏喜实在是不知。 马车悠悠,很快便停在了燕王府的门口。 苏喜看着燕王府的牌匾,开口。 “王府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便不陪你进去了。” 女子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害怕。 此次前往蒋家,而苏喜又如此恰巧的出现在那处。 怕是陆观棋心中早已知晓蒋家的谋算。 “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苏喜原本并不想,可瞧着眼前之人的面色,终究无奈叹息。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还能把你吃了不成,罢了罢了,陪你就陪你。” 苏喜嘴里虽然带着几分嫌弃,但是动作却不停地跳下了马车,最后还伸出手来将人扶下了。 刚一走进燕王府,苏喜便瞧见了在院中坐着与江卧云相谈甚欢的陆观棋。 还有几个他并不相识之人。 “回来了。” 江卧云看见了苏喜的身影,习以为常的走了上来,随后递给了其一杯热茶。 苏喜接了过来,也像往常一样喝了下去,更是将空杯递还给他。 “原本想着…不打算进来的,省着让成王那些人瞧见了,又要搜三道四,只是你这侧妃被吓得胆子都破了,你也莫要再苛责他了。” 苏喜抬头目光落在一旁站着的陆观棋身上。 这话自是说给陆观棋听的。 陆观棋看了看,确实有些凌乱的蒋氏。 “你带他先回后院,我们还得再商讨一会儿,正好等会儿你们夫妇二人一同走。” 苏喜与江卧云二人各有他事相忙,所以也许久未见? 苏喜的神色有几分犹豫。 而他却开口。 “去吧,你不是说那人的魂都被吓没了吗,虽然如此,那你就陪着说说话,也算是…帮帮忙。” 他们几个人都是大老粗,也都是男子。 实在是不知女子心中究竟都想些什么? 经此一事,蒋氏虽然看清楚了蒋家人的面貌。 可终究是自幼生活的地方,所留下的痕迹怕是许久未消。 苏喜只好搭允跟随着人去了后院。 蒋氏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瞧见了苏喜的身影,神色带着几分尴尬。 “你刚刚不是…” “我是拒绝了他不想来同你同桌,是,我也并非是个会安慰人的主,你受了惊吓,此时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与我多言……” 苏喜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些从幼时起便被当花儿一般养着的贵族小姐。 所以一开始才百般拒绝。 可眼前之人那落下的泪珠,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非常。 蒋氏伸过了手,抓住了苏喜的袖子。 “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你只需要坐在这儿陪我待一会儿就好,其他的都不用。” 陪坐。 这可是苏喜的强项。 江卧云之前每每因为遇见了难事而不知该如何抉择之时,都会拉着苏喜同在院中坐下。 他并不需要苏喜去说那些毫无价值的安慰之言,只需要静静的陪伴在其身侧就好。 所以此刻,苏喜倒觉得比刚刚放松了些许。 “我其实没有那么爱哭……我只是不肯相信自家父亲母亲都会如此冷厌,我只是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无处可归…” 父亲母亲不再相信。 就连自家夫君也与他隔心。 这日子总会过得如此痛苦。 蒋氏哭哭啼啼又说了不少事情,但苏喜都不曾听进心里。 苏喜像个木偶一般。 终于等到了蒋氏擦干了泪水,目光也变得有几分坚韧。 “对不起。” 蒋氏再次向苏喜道歉,觉得因为自己的事情让苏喜受了几分叨扰? 苏喜倒也觉得无妨。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如今朝中议论纷纷无语,她都不好在这燕王府多待一些片刻。” 蒋氏点了点头。 苏喜走到院落之时,便瞧见刚刚那几个在议论事情的人,几乎都散了。 就只剩下江卧云与陆观棋二人对弈。 苏喜没有开口,反而是走近前去看他们二人下棋,直到这棋局结束。 “如何?” 苏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没样子的坐在一旁的摇椅上。 “也不看看我是谁,由我亲自出马,又怎么可能会让此事再有弊端。” “我就知道有你在肯定能行,不然我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苏喜看着坐在一旁的陆观棋,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蒋氏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所行之事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往后你是怎么打算的?这样将人留在府里…还是说。” 陆观棋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置蒋氏? “你觉得呢?蒋氏确实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终究曾经算计过我,你若让我冰释前嫌,将人留在身旁,我也不是不能,但总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他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蒋氏真的能够一心一意为自己做事。 所以才会一直犹豫不决。 “若是此事放在从前,或许确实会有几分偏移,但是现在蒋氏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般…” 苏喜看着面前的人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全都说了出来,随后目光又落在二人身上。 “这女子之心,你们两个男人自然并不知道,可我今日瞧着那蒋氏,怕是已经被人伤透了心,往后绝不可能再与蒋家有任何往来。” 庶出的身份本就有些低微,如今又被家族所欺。 那蒋氏如今心中,满是闷恨。 “你一向聪慧,又识人可清,既然话都如此说,我信你就是,只是…事关大事,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毕竟他们如今所做之事,稍有不顺便是性命之分。 苏喜也知陆观棋是在小心行事。 “我不管你们,只说我自己心中所体会之感,至于其他,随你,” 第220章 既来相见就说开 苏喜如今所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几乎全都说出。 目光落在桌子上,还未不曾收干净的文书上。 “看似你处处抵抗蒋氏,可实则你也不是那么把蒋氏就当做敌人一般不是吗?” 苏喜指了指桌上的文书,目光又落在一旁江卧云身上。 “铺中还有些琐事需要我亲自处置,小婉已经派人来催过几次,又不是为了帮你二人做事,我早就过去了,所以就不同你一起回了。” 苏喜说完便朝着门口走去。 江卧云瞪了陆观棋一眼,“刚刚明明苏喜都答应了,同我一同归去,定然是你这嘴又惹了她,真是跟你碰到一起便没什么好结果。” “你们夫妇二人调情…怎么就怪上我了。” 陆观棋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是面带笑容。 傍晚。 他有些坐立不安,而后终究走到了蒋氏的门前。 蒋氏的房中安宁一片,若不是烛火仍旧燃烧,还以为人早就已经安眠。 不过是一扇房门相隔。 他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女子。 若非是成王想要借助此中一事控制自己婚事也自不必将人送到床上来。 蒋氏虽然是一介庶出之女,但好歹也是御史大夫之女,好好的清白人家,就这样为旁人作妾实在可怜。 可是…… 陆观棋心下确实有些伤怀。 然而还不待他开口,被人从里面推开,蒋氏站在门口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他还有些愣神。 “王爷怎会来我这?既然来了,又何必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蒋氏的眉眼通红,一看便知,或许从归来之时便一直哭泣至今。 他看着眼前的蒋氏,眉眼之中略带着几分愧疚之责。 “今日之事,不管如何都有本王之过,若不是本王…或许你也不必会如此受蒋家苛责,往后虽蒋家待你凉薄,但王府会给你…” “王爷仁善,原本想着若是王爷,觉得妾身无用,妾身自愿配合王爷和离,却不曾想王爷竟然会……” “你可想好,若你与王府和离,你又有何处可去。” 蒋家如今是绝不会让蒋氏再次入门。 若是她就这样离开。 他是往后岁月,人心孤燥。 蒋氏低着头,那眉眼之中满满的皆是不知所措,或许与她而言,如今的生活早就已经不再是女子所能接受的。 “我自幼受小娘教养,后来又被挪到母亲身旁,母亲与小娘只交给我后宅女子该做什么,我只知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那典型的贵族小姐之行,早就已经将人困得犹如一个木偶一般。 如今却不曾想,竟多出了这些事情。 “蒋家对待女子素来苛刻,我的那些姐妹…多半是为了父亲的仕途,而付出了婚姻,也有的付出了生命。” 但他们却都不觉得此中有何不妥。 “父亲对我从来不算温和,直到我答应那晚愿意与你…我原以为是父亲记起了与我之间多年不曾有过的父女之情,可后来才知于他而言,我不过是枚棋子,” 90而不可得的温柔,也不过都是他想要让自己下药前的毒药罢了。 “我知道若我不为蒋家做事,父亲自然会收回给予我的一切,可不知为何每次见你一人站在廊下皱着眉眼处理过公务之时,我的心便也有些同感。” 蒋氏走到了门前,也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我知王爷心中尚有他人所爱,今日也见过苏小姐,确实与这京中富贵人家之女不同,怪不得无论是王爷也好,还是江公子也罢,都为之而倾倒,若我是男子也会……” “苏喜自然确实不是一般女子,不过如今她既已有自己的婚事,我对他也不过都是些兄妹之情。” 他们之间的那份暗恋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之所以始终不愿与旁人成婚,也不过不想将就。 更何况这京城之中这些满不算计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婚事? “既然你无处可去,我自会将你留在王府,只要你安分守己,你永远都是王府的侧妃,也是王府的主人。” 他抬头望向蒋氏,蒋氏的身形单薄,一看幼时起,便不曾好好受人照料。 “明日让人多在你的餐食之中添几份药补,你这副身子看起来如此憔悴不堪,别走出去,让人说我燕王虐待自己的侧妃。” “是。” 外间寒风涌起,让人打了几分寒颤。 陆观棋看着蒋氏那副模样,将自己外面披着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其肩膀上。 “外间寒冷,进去再说吧。” 蒋氏点了点头,便跟着人一起走了进去。 二人同坐在一桌上,蒋氏让人泡了一些热茶,拿了过来。 “王爷不常来我屋子,我也实在不知王爷喜欢什么样的茶叶,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是我颇喜欢喝的一款,不如王爷试试,若是王爷喝不惯…下次我再让人准备新的。” 那茶叶闻这边有一股清香之气。 入口更无一般茶叶的苦涩反而带着几分新鲜。 还真是女子爱喝的茶。 蒋氏看着眼前之人眉眼,便知他是对此种茶叶并不算厌恶。 “这茶叶盛在清新甜腻,也素来都是女子所好,若是王爷觉得不错,不如过几日我包一些送去给苏姑娘如何。” “他她那个人不太喜欢喝茶。” 陆观棋自然记得苏喜的所有喜好,更知道苏喜素来不算爱喝茶? 但说完这话后,便觉得自己似乎好像拒绝了眼前这人的好意,有些不好。 “我是觉得…苏喜她平素里确实不在乎这些细节,所以…不是故意想要拒绝你的好意,你若是想要去送就送,我不拦着。” 他似乎想要解释,但又好像越解释越有些弄巧成拙。 蒋氏看见他这副样子,却只觉得好笑。 平时看见他时,他总是那副疾言吝啬的样子让人瞧这边有些可怕。 而如今似乎也有所改变。 “王爷放心,我不曾误会,之所以想着将这茶叶送与苏小姐,也不过是为报苏小姐今日维护之恩,毕竟不管是苏小姐,看在您还是那位姜公子的份上…都是对我有恩。” 第221章 惯有求和之意 蒋氏的神情不算在做假。 陆观棋又突然想起苏喜之前说过的几句话,便也不曾再拦着蒋氏。 “也好,她在京城之中素来并无闺中好友,除了沈翊晚,不过与沈翊晚之间,也不过只有生意上的往来,你若是能与她关系近一些,倒也不错。” 虽说那沈家曾经与江家谈过婚。 但如今苏喜倒也将手中的生意分了不少给沈翊晚。 甚至沈翊晚如今也算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 蒋氏朝着他行了一礼。 “既然这一切是王爷所托,妾身自然不会辜负王爷。” 他点了点头瞧着如今月光已经东斜,时辰实在不早。 “那你便早些休息,本王还有些琐事要去处置就先行告辞。” 他前脚刚要走,后脚那女子便拽住了他衣袖。 蒋氏纵然明白他们二人之间并非寻常夫妻那般的情深意。 但如今他既已踏入自己房间,又怎能让他深夜而归。 “虽说是妾身自作多情,可是王爷漏夜而来,还不曾留宿在臣妾的房中,怕是明日不知有多少流言蜚语传出,还请王爷能够疼一疼我。” 蒋氏伴着那柔弱模样。 言语之中虽不似那日一般魅惑,但却也有几分道理。 他今日漏夜而来,就是要与蒋氏做了这真正夫妻。 他看着面前的蒋氏,又重新坐回了桌边,过了半晌才开口。 “你父亲既愿意将你当作棋子送来府上,自然也曾经与你说过本王与成王之间的争端,你最近这段时间就算在府上再装聋作哑,也瞧见了那些人往来,你该知道我与成王如今早就已经水火不容,更是容不得彼此。” “王爷同妾身说这些,是因为还在怀疑妾身会为父亲做事,会帮着成王针对王爷吗?” “倒也不是。” 他摆了摆手,护士知道面前这些人绝不会做那般愚蠢之事,所以此刻神态之中也带着几分畅玩。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是一定要做了这燕王府的侧妃,或许有朝一日,会因为我的寂寞而死于其中,丧尸荒野,不怕吗?” 蒋氏也低着头。 有些事情虽然在脑海之中已经辗转一遍,可如今一旦要必须面对之时,还有几分慌乱。 可这皇权更替,争端早起。 他瞧见了蒋氏眼眸之中的那份害怕与犹豫。 “竟然还不曾想好这一切,那就莫要去冲动,也不要去做让自己后悔之事,权当今日不曾听过你说这些话,然后若是你有了什么心爱之人或是想去之处,我自会写下和离书,让你畅畅快快的离去。” 说完便二度起身,可这次蒋氏却直接拦在了门口。 蒋氏看着他,目光也十分坚定,然后矮了身子,双膝跪倒在地。 一只手拿起了他的手,虚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旁。 女子微微抬头,与下位者的视角高台看着上位者。 “妾身…求王爷怜悯。” “你明知道…” 成王与他之间的争端,不仅与眼下这点小打小闹。 若一旦边疆闹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生死之风。 “成王那人心思一向狠毒,若稍有不顺,就容易产生生死。” “再生只知道那日若无王爷替妾身向苏姑娘求情,让苏姑娘亲自入府,将妾身带离蒋家,如今妾身早已变成一抹孤魂,何谈什么生死。” 此局。 无论是苏喜也好还是江卧云也罢,他们都不在这局面之中。 而自己一介女子,原本就是与他之间因为机缘巧合之下,被人算计才有婚事。 她原本并不重要。 自然也不必费心让苏喜亲自登门前去拯救。 如今丞相府原本便有几分位卑。 即使因为昔年的余威,朝中几位大臣确实不敢对丞相府做什么过多的打压? 但江卧云毕竟从无任何政绩在手。 蒋家虽会对齐必退几分,但却也不过是暂时之举。 苏喜一见商人出身,原本就该明白明哲保身这四字的意义。 若非是有人恳求,苏喜与江卧云二人本就不必涉及于其中,更别谈亲自出面,将其拯救于水火之中。 “我也只是不想让你因我而丧命罢了。” 陆观棋原本就知道蒋氏入府定有谋。 所以之前才百般抵抗监视。 后来却才知蒋氏最终也不曾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那他自然也不能冷眼旁观看着蒋氏就这样丢了性命而不管。 “王爷的心终究是软的,妾身是真的愿意跟随王爷,就算是往后真有一日要与王爷同死,妾身也心甘情愿。” 他神色之中终有动容,面前的女子确实与普通女子不同,甚至如今人言于此。 “妾身早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还请王爷,莫要让妾身…” 蒋氏的话还未说完,却被他横腰抱起,随后二人朝着房内走去。 —— 次日。 江卧云受陆观棋相邀入府议事,自然苏喜也随之而来,倒有几分听不懂他们政务往来,便正好给了蒋氏机会。 “王爷昨日已经提醒过妾身说苏姑娘确实不爱这些,让妾身不必…但切身所拥有的寥寥无几,这茶叶王爷说肯德苏姑娘心意,不如苏姑娘赏脸尝尝如何?” 苏喜看着这碗里的茶汤却许久不曾挪动。 这茶汤并不像其他茶叶那般浓厚,甚至就连茶香也没有带着那份苦涩。 而面前的蒋氏看似似乎好像真的没有任何与之相符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苏喜却也不敢轻易受面前真人好意,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蒋氏似乎好像瞧得出苏喜心中的顾虑,就是倒了杯茶给自己,而后一饮而尽。 “苏姑娘放心,这茶中并没什么不妥,不然我自己也不会敢喝,我是真想同苏姑娘做朋友,而不是有意构建。” 苏喜将蒋氏都已喝下,确实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才敢喝了。 “侧妃说笑了,只是我平素里确实不喜欢饮茶,总觉得这茶气苦涩,就像是人生,这一生碌碌无为数年,根本就已经够苦的了,我自不喜这口腹之欲,还带着些苦心。” “人这一生确实如苏姑娘所说,但是这茶清新,绝无苦涩之气。” 第222章 愿意一切换朋友相称 书房。 江卧云看着今日略带着有几分心不在焉的陆观棋便知昨日怕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抬头看向一旁的陆观棋。 陆观棋原本还想着昨夜之事,突然发觉耳边并无声音,连忙抬头正好撞见了那人的眼里。 “你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说话了?这事如此之重…你我得快些细细商量出来结果才是。” 江卧云合上了那文书。 “你如今这心思并不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谈的再细,怕是后面做事也会有出入,是昨日发生了什么,还是另有其他奇怪之事。” “没有,只是我与蒋氏…” 陆观棋心中却有几分愧疚之色。 从前他突然瞧见与这氏族大家之女不同的苏喜,实在是格外欣喜。 所以当时才百般求之。 如今又因为实在心疼蒋氏之经历,眼下与之又有了些不清不楚的感情。 他觉得此番似乎好像有些对不住苏喜。 但又觉得如今苏喜已有江卧云在侧,他若是再继续叨扰,也绝无后果,另择其人也属正常。 “怎么?突然之间喜欢上了那侧妃?我那几日也瞧见,所以说那侧妃确实不算是个极为艳丽之人,但容貌也还算上乘,你喜欢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可你不觉得我从前百般说自己喜欢苏喜,这么快变另责了他人……” 江卧云看着他,似乎像是看这个傻子。 “你平日里处理政务之时怎么没有这番痴傻模样,你问我…会不会在意你突然不喜欢了自己的妻子而喜欢旁人?我当然不会啊,我恨不得你现在立刻就与那侧妃双宿双飞,此后再不打扰我家小喜才是正经。” 虽然早已知道他们之间再无旧情,此后也只有兄妹之间。 但只要他的婚事一日不曾定下,江卧云悬着的心也一直都不曾落下。 “是啊,巴不得让我早日迎娶旁人,这样我就与苏喜再也无关,但是…” 他抬眸看向面前这人,随后目光也变得坚韧无比。 “按道理,我比所有人都早遇见她,原本就应该与她一起,只可惜我与她终究并非是正缘,这辈子他也再无任何机会,所以…往后照顾她的事情真的要交给你了。” 江卧云默认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再次将手中的文书打开。 “不过是因为这些俗世所扰,现在你能想开就好,那我们就继续商谈。” “好。” —— 后院。 苏喜看着自从喝下了茶之后,便一直不曾开口的蒋氏,实在不知面前的女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若是侧妃只是来寻我与你同坐,并没有什么要事要说的话,我怕是就只能陪到这个时辰,店铺之中还有其他琐事,需要我代为处置,就先行离去了。” “你手底下的店铺一直都有那位沈小姐帮忙,平日里你出现与否都无所谓,怎么今日陪着我坐一会儿就非要去店里?” 苏喜有些疑惑的看向蒋氏,没想到竟然她知道。 “我并非是去调查了苏姑娘,只是昨日央求着王爷同我说了些苏姑娘的喜好而已。” “看来你们夫妇似乎好像没有之前那般貌合神离?” 女子低下了头,随后又指了指那刚刚苏喜坐着的位置。 “还请苏姑娘坐下。” 苏喜心里虽有气,但却也想知道面前的这位蒋氏究竟在玩什么,随后便也错了下来,目光看着他。 “我对苏姑娘一直都不曾有过任何恶意,说过了今日请苏姑娘过来,就是为了报答当日苏姑娘愿意闯入蒋家救我性命之举。” 蒋氏摆了摆手,自然有人送上来了东西。 “这些东西倒也不算特别贵重,多半都是从我嫁妆里出来的,也算是能换些银,当时我的薪资。” 苏喜原本是想要拒绝,毕竟之前伸手关这件事情,陆观棋已经给了好处。 但在看见那些东西之时,苏喜却有些不舍。 虽然只是个御史大夫之家的庶女,但不知是否是因为嫁入府中,也算是给御史大夫添了颜面。 这陪嫁之物倒也显得贵重。 并没有抠抠搜搜。 “这几样…算是我嫁妆之中格外值钱的几个,我就此拿给了苏姑娘,还请苏姑娘以后能与我由旧友一般相交。” “你这是拿钱砸我?” 苏喜也并非是不曾见过数目庞大的钱财。 毕竟,无论是苏喜自己的事业。 还是丞相府如今陛下的家业,都比这些更为值钱。 “我自然知道苏姑娘承受江公子喜爱,从前又与王爷兄妹相称,所见到的好东西自然是比我多了,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些,所以我说请苏姑娘莫要嫌弃。” 蒋氏低着头,颇有些紧张的搓着双手,那双眼睛也湿漉漉的看着她。 这是一个当做了棋子,如今又彻底被抛弃的女子能够拿出最好的礼物。 “我是个庶出之女,在京城之中,不少女子都眼高于顶,从不肯与我相交,所以这些年我也并非有什么闺中好友,我是真的与苏姑娘一见如见,只要苏姑娘愿意闲来无事时来王府陪我说说话,苏姑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苏姑娘拿来如何。” 蒋氏恳求的看着她,终究还是让苏喜软了面子。 —— 午后。 苏喜终于从蒋氏脱了身,回了自家的店铺,便瞧见沈翊晚也在殿中偷懒。 “人都说咱们沈大小姐为了我这生意奔波数日,实在辛苦非常,可如今我怎么瞧着大小姐这是在柜台睡着了呢?” 听见了熟悉的动静沈翊晚有些烦闷的抬起了头,又撑了撑腰,才看见站在自己眼前的苏喜。 “不是说你今日去王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吗?怎么还突然之间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跳…” “要不是来好好仔仔细细的瞧一瞧,你到底有没有偷懒,果然我不在这儿,你也不好好给我看铺子,若是铺子面上少了些什么,全都算在你的身上,到时候就扣你的月利银子。” “这是京城,可不是乡野,随随便便就能够有什么人行窃的。” 话确实如此,苏喜白了她一眼。 第223章 当年旧事历历在目 苏喜去了后院又看了些账目,刚到晚膳的时辰,就听着说是燕王府来人。 有时陆观棋找江卧云有事也会先来店铺。 苏喜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将手中的账目处理完之后,再去前厅时,条件的却是他们二人剑拔弩张。 没想到来的并非是陆观棋,反而是蒋氏。 “我说…你一个侧妃没事儿不待在王府之中往外跑什么?我告诉你…可不是你随意能够胡来的地方,你要是就此离开,就权当今日不曾见过。” “沈大小姐,是来找苏姑娘的,还请沈大小姐能够给我让地方。” “你谁啊?我告诉你苏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别以为…你现在做了他的侧妃,你就能耀武扬威,再说当初那件旧事,是你们家王爷百般纠缠苏姑娘,尊姑娘可早就已经拒绝,你可不能因此而恨上…” “好了。” 沈翊晚从后院走了过来,拉开了两人,随后目光落在一旁的蒋氏身上。 “如今此刻,你不留在院中陪着王爷过日子,跑来我这儿做什么?就不怕晚一些时候,王爷又来找我要人。” “可今日不是你答应我晚上会陪我一起吃饭的吗?” 答应…… 苏喜这才想起那时为了脱身而说的说辞。 眼眸之中闪过了几丝尴尬。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苏姑娘敷衍之言,是我不该将这些话当成了事实,也是,我不该觉得自己真的会有朋友,苏姑娘,这真的很喜欢你的性子,所以猜想与你以朋友相争,那你若是不肯,你明说就是。” 蒋氏站起身来,莫名的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怜。 苏喜还不曾开口,却再度听着蒋氏。 “今日叨扰,让沈大小姐见笑,以后不会了,王府还有其他事宜,我就先回了,” 苏喜从头到尾还没一句话说得出口,就看着蒋氏哭哭啼啼的走了。 这算什么事? “不是她有病吧?” 沈翊晚看着苏喜,二人的神色之中都闪过些许不解之色。 “突然之间闯过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果然他们这些文官肚子里竟是让人看不透的算计。” “你平日里对人都还算客气,就算是京城的那几家极其挑剔的大小姐,你也能看在生意的份上忍之又忍,怎么今日对待蒋家却是这般…” 苏喜从前也并不曾了解过沈翊晚。 但却也不曾听说沈家与蒋家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仇怨。 倒也不曾想到沈翊晚此刻竟会如此针对蒋氏。 “你有所不知,自然会觉得他庶出之女,我这边觉得有几分可怜之色,你要知道她从前所做的事情你便明白,就是个装货。” “嗯?既然你知道,那不妨说出来听听?” 苏喜也一时来了性子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坐下,想听听这蒋氏在京城之中都有什么样的过往? “这蒋家,是御史大夫,原本是与丞相府相交甚好,但是私底下却又和成王勾勾搭搭,就你瞧见的那蒋氏,曾有一个嫡姐,被送进去了成王府为妾,颇得成王的喜好,然后这御史大夫便与成王越发见好。” “他们这也算是岳丈和女婿的关系,倒也算是同一家人,私教甚好,倒也没有什么吧?” 苏喜并不觉得他们之间关系若格外亲密,有何不对?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那你可知,丞相这些年行事素来谨慎,成王抓不住丞相的把柄,便抓住了后宅的女子。” 后宅的女子。 难道是…… “我之前也曾经听江卧云说,他的母亲与姐姐的死与丞相托不得关系,所以他才百般怨恨丞相,但我害怕引起他心中怒火和伤心之感,所以便从未细致问过。” 苏喜也一直都不得知这其中真相。 “我跟你说…” 沈翊晚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与苏喜讲了当初之事。 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真与蒋家脱不了关系。 “你这样说…那我所做之事是不是有些不曾顾及他的性子,主要是当初确实不曾见他有什么不肯之色,便也不曾觉得此事与他有关。” 苏喜此刻越发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将所有事情问清楚之后再做。 可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将事实说起。 苏喜也一时忘记问了。 “这件事情这些年一直在他心中成了阻碍,原本想着他这辈子都无法好好的待蒋家之人,可却因为你想要救人,他也在其中帮衬了几分,我想或许对他而言…说不定这一切,早就已经应该解开了呢?” 这冤家宜解不宜结。 更何况那件事情早就已经成为过往。 而他们这些小辈当初虽然也曾经历,但那时尚且没有什么能够阻绝的方式。 也怪不得那蒋家女儿。 更何况这蒋氏也不过是在家中一个人微言轻的庶出之女罢了。 “你说的倒也对,他一向为人温和,所以或许…确实不曾计较这其中,但是我还是得回去好好同他说说,既然这其中有这样的事,你如今告诉我,我自然不能够当做什么都浑然不知,那我往后还是少与那蒋氏往来。” 苏喜甚是有些担心江卧云的康健,便站起身来。 “我先回丞相府,你也收拾收拾回去吧。” “嗯。” 丞相府内。 苏喜匆匆赶来,却瞧见他一人站在廊下,身上披着披风,似乎站了许久,目光触及到苏喜身上。连忙走了过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搭在了他的身上。 “你这匆匆忙忙而来,也根本不瞧这夜色有多冰寒,到时候若是迎了风,得了风寒,又是几日不起身,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我想你了,我很想很想你,所以我就想第一时刻看到你吗,” 苏喜原本是想问蒋家和她母亲姐姐之事。 但一想到,那件事情过去许久,他似乎好像从来都没有放下自己心中的芥蒂,便也不好特别言说。 “今日是怎么了?白日里的时候不是刚刚见过,突然之间怎么变得如此这般舍不得?不是说你下午去了店,怎么是店里发生了何事?还是说姓沈的又欺负你了?” 第224章 心疼,不如成婚 苏喜摇了摇头,在看向面前男子时,目光之中更带着无比的眷恋。 “我这一生…总是孤苦无依。以致我从未探求过什么情缘,可与你能有这番经历,我依然是…” “你这样…” 江卧云虽不知苏喜为何变成如此模样,但终究将其继续揽入怀中。 “你心中若有不平之事,尽管同我说,我虽不是什么厉害之人,但也绝对不会让自家妻子受了旁人欺负。” “没人欺负我。” 再说就算是有人敢欺负苏喜,苏喜也会竭尽自己的全力,亲自将自己受的委屈全都报复回去。 “阿喜…” “江卧云,我们成婚吧。” 这一句话,却让江卧云愣在原地。 他看着面前的苏喜,又再次试探性的开口。 “你并非是如此冲动之辈,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去做的事情,你尽管说,或者是若有什么需要丞相府的…” 他一时实在看不透苏喜的内心。 但苏喜如此光明正大的谈成婚之事还是首次。 这番情景瞧着苏喜也并非是真心。 反而似乎好像其中有所算计。 他并不想拿自己与苏喜二人的婚事来换,便也想知道,如今这到底是在闹什么? 苏喜摇了摇头,双手挂在了他的脖间。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筹办你我二人的婚事吗?我如今不要你,我二人的婚事有多么的惊天地动鬼神,哪怕是就在我们二人的小院里,简简单单的拜个天地多好,我想嫁给你。” 想成为你唯一的家人。 想成为以后你所以这样的那个人。 苏喜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满是恳求。 江卧云之所以恪守本分,从未逾矩,也不过是坚守着不想与苏喜为难。 可现在苏喜如此举动的样子,实在让她有些难做君子之态。 他伸出手摸了摸苏喜的额头,又将人往自己怀中揽了揽。 他看着与自己四目相对的那人。 神色变得严肃而又认真。 “你我相交多日,你本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原本就没什么根据渴求,我想要的东西,我自会用自己的办法得到,你今日既然已经答应了我,那便无法反悔。我若真开始,让人提亲,你就再也没了其他选择。” 他虽然知晓苏喜定会嫁给自己,但是却始终都觉得自己给不了苏喜最好的。 而他们二人之间确实还不曾完完全全的做好了准备。 而眼下不管苏喜是一时昏了头做出的决定还是如何? 若是今日苏喜真的再不打道回府,江卧云就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忍之又忍。 苏喜点了点头。 “我现在很是后悔,若是你当日让我替你父亲上香之时,我上了,是不是你我二人之间会更早一步成为夫妻。” 他们都了解彼此,二人之间的感情也颇盛。 或许如果早一点,就不会是如今这番局面。 “没关系,父亲在天有灵,知道我最后还是娶你回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定会高兴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加上时常听宁杭在耳旁念叨。 江卧云也终于明白,曾经的丞相对于他始终都有父亲之意。 只可惜那时的丞相太过于木讷,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之中的那份在意,才能够让面前之人明白他心中的父子之情。 而格外在意之情又变得严肃。 没想到到让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冷淡了不少。 甚至到最后,江卧云闹到了要与丞相割席的地步。 不过好在也算亡羊补牢。 如今丞相府的大权都在江卧云的手中,虽然有些事情处理起来确实有几分棘手,不似从前那般在有丞相的帮助之下事事顺利。 但好歹江家未倒,如今又跟随在燕王身旁做事,就算是朝中还有几人想要借此分了丞相府的一杯羹,这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如今倒还算安宁。 “让我们尽快成婚。” “嗯。” —— 那一日后沈翊晚也曾经多言问过苏喜,是否问了江卧云有关于蒋家之事? 苏喜却只是沉默不语,反而发了婚帖给几人。 “如今虽然不曾彻底确定良辰吉日,但我与他婚事将近,就先同你们说上一声,毕竟我们都是好友。” “你们要成婚了?” 沈翊晚看着苏喜目光中闪过几丝泪。 这一路走来,沈翊晚也瞧见了他们夫妇二人之间所经历的风云。 算是曾经有那么一丝曾对这京城之中风花雪月的江公子动心,但如今却也没了这个心思。 “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这陪礼,你放心,如今我也展现了不少银两,绝对不会让你觉得我的礼物磕碜。” 陆观棋原来刚处理完事务回来便听见了这话,虽然神色之中有几分恍惚,但是却脸上也含着笑意走了过去。 “你们要成婚了?怎么突然之间这么着急,之前你不还答应他说要过些时日再考虑这个吗?” 陆观棋的眼中有几分不舍之色。 苏喜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拉着陆观棋走到了院外。 他们二人之间的话,终究还是关起门来,自己说比较好。 “你这是要同我说什么如此…” “我和他成婚,你应该无论如何都会祝福我们的吧!” 陆观棋虽然有些不舍,但终究点了点头。 “我对你的感情虽然从未变过,但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无法拥有你,那倒不如痛恨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而如今瞧着他,似乎就是那个能够给你自由之人。” 苏喜一想到江卧云,眼眸之间也带着几分欢喜。 “之前不着急,是他想要给我一个完美的婚礼,是他想让我此生难忘,而我着急的原因…所以我想让他拥有家人。” “整个江家,都是他的家人。” “这不一样。” 苏喜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 “这就和你一样,虽认祖归宗,如今做了皇家的子孙,可你真的把陛下和成王当做了自家的家人来相处吗?不也还是孤家寡人,甚至还要百般提防成王那小人作祟,活得实在无趣。” “你是想让他活得有趣些?” “我想让他活得自由自在。” 第225章 看似平静,实则波澜 人生最渴求的自由却是最难得之物。 陆观棋看着苏喜,目光许久都挪不开。 苏喜身上的光环素来能够温照大地。 而他,也曾经受着光环所影响,久久难以相忘。 也正是因为这份光环,而让他始终都不曾放弃属于自己的人生。 而如今这犹如小太阳一般的人,早就已经心有所属。 而此刻所做之事,全都是为了助他心上之人得偿所愿。 陆观棋不得不说,心中有几分嫉妒之情。 但是此刻却又知道自己与苏喜之间断然绝不可能。 苏喜如今所图谋之事,皆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 而这成婚亦是他们二人早就已经做好的决断。 “你同他…幸福就好,不过你也要告诉他,若有朝一日让我发现他有对不起你之行径,我定不会放过他,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情敌也好,兄长也罢。 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犹如当年的沈绥一样,如此辜负眼前的女子。 苏喜点了点头,心中却极其相信江卧云。 “别人或许不会,但我相信他此生会对我如良善,也绝对不会有亏待,是绝对不会这次机会的?” 他二人成婚之事,自也传到了朝中。 在众人感叹江卧云如此良人,却没想到竟娶一个商户之女之时。 宫中的那位也有些坐不住。 他特意请了成王入宫,看着面前的儿子为妻而筹谋。 “丞相的位置重之又重,如今江家大权都在江卧云的手中握着,不管之前你们之间有多么大的纷争,现在就停停,朕之前信你,可这蒋家女儿也不曾有过什么动作。” 成王在蒋家吃了鳖。 原本想要借助这场婚事,在燕王手中拿到些自己并不知晓的东西。 却没想到那一届女刘竟然会在关键时候就这样帮助了旁人。 看着面前君王眼眸之中的那份不满。 成王连忙跪地,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恳求。 “父皇,谁知道蒋家女儿是个心思深沉的,平面上看起来似乎好像愿意帮助我们,可实际上做起事情来实在是…是儿子在利用人之前不曾调查清楚。” 皇上似乎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人的这般疏。 他咳了两声,随后开口道。 “朕的身子如今每况愈下,说不定哪一日便就这样去了,你要是还是这样,小孩心性担不起大事,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自担心着从小跟在自己身旁长大的孩子,此后若是无他帮忙,到时候被人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成为了他人的垫脚石又该如何? 可眼下如今能够做的就只是为他铺更多的路。 “父皇莫要说这些丧气的话,那些个太医这些年一直都在想着如何为陛下治了身上的病,父皇的病一定会好的。” 他看着面前的人,眉眼之中也闪过几丝无奈。 眼前的是自己这辈子疼了数日的儿子。 是这世界之上唯一一个想要为自己眼前之人铺路铺路铺的仔仔细细的。 可眼下似乎好像也有不少事是无能为力。 “行了,与其在我面前说这些好话听,不如回去好好补一补你的课业。” 陛下摆了摆手,让他先行离开。 而后,大内总管走上前来。 “成王如今年纪大了,也略显得有几分稳重,陛下原本也不需要如此担心,说不定…在成王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谋算。” 他摆了摆手。 “朕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朕自然清楚,他平日里素来与国舅混在一起,国舅虽然心思不诚,但终究能够避他一二,从前有朕,与丞相与他相对,他也不敢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现在丞相已然离开。 趴着身子骨又没好到哪去。 早晚有一日要将这大权全都交由成王的手中,而到时真正掌权的究竟是成王还是他身后的国舅。 他根本猜都不用猜。 “到时候成王就…” 皇帝叹了两声,“这宗室里可还有哪位公主不曾婚嫁?” 他抬眸询问着身旁的总管。 “倒确实还有一位和善公主,只是和善公主如今年纪还算小,再加上一直养于太妃宫中,便不曾议论婚嫁。” “你觉得那和善与丞相家的江公子相比如何?” “陛下是想要赐婚于江公子?可是江…” 他的话说了一半,但瞬间就明白了当今的天子是何意义。 江卧云如今虽然明面上仍是还不曾掌握实权,最多也不过是江家家主。 可早晚有一日,是要登侯拜相的。 那时,丞相府从前的门生早晚会寻过去,而他也早晚能够做到与丞相一样的位置。 甚至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陛下,这是在提前为成王铺路。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同和善公主与太妃知会一声。” “嗯。” —— “你说什么?” 太妃瞧着坐在角落里的和善公主,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太监。 “和善如今才几岁?而那江公子又几岁了?本宫可是听说那江公子为了娶那苏氏,甚至曾经婉拒过于沈家的婚事,你让我的和善嫁过去,岂不是也让和善去背了那沈家女儿的同等宿命。” 太妃自幼便看着和善公主长大自然不可能冷眼旁观,也绝非是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就这样嫁过去。 而面前的太监却丝毫不畏惧太妃的威严。 “太妃娘娘别忘了如今您有这番安宁的日子可过,究竟是因何之故,陛下也说了,公主嫁过去之后,一定不会像当初的沈姑娘一样受到那番不公平的待遇,而且公主留在京城,太妃以后想见也能见得到,总比嫁于外方好得很。” “你……” 没想到陛下竟然拿此中事来威胁太妃。 太妃神色为难,看着身旁的和善,他始终不肯有半分松口。 和善公主站起身来,自幼养在太妃身旁的她,性情一向温和,从不与人争。 “姑母,没关系的,既然陛下想要用我的婚事去换…那就换好了,我也曾经听闻过那位江公子的文采,要知道这位江公子在京城之中是个什么样的…我愿意嫁给他。” 第226章 她想嫁,我还不想娶 和善公主并非是真正的皇室之女,不然也绝不会养在一个太妃的膝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婚事,绝对不可能由自己做主。 这些年也经常听人说一些京城之中的儿郎消息。 这些京城之中的儿郎,除了那江家之子以外,也没有什么能够入得了和善公主的眼。 金虽然知道自己的婚事要被当今天子当做一个交换之物。 但和善公主却欢喜非常。 太妃看着和善公主叹了口气,终究默认了这场婚事,随着太监走后,太妃将和善公主叫来了自己身旁。 “你这孩子,姑母早就同你说过,观摩后发生什么,公母一定拼尽全力把你留在身旁,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何至于…” 和善公主笑着看着太妃。 “姑母为我做的已经很多了,以我的身份早就已经成为了这皇室之中的些许污秽,说不定被人藏到了哪,若不是姑母拼尽全力护我,我如今也绝非能出现在此处。” “这些都不是你一个孩子需要在意的,你听话…姑母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 他却摇了摇头。 和善公主看着面前的太妃。 “陛下想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做不成的,他既然已经有想到我那么自然,不管这场婚事,我与姑母究竟是否接受这场婚事都会照常,何必要为了我让姑母去得罪陛下。” 太妃自然是舍不得眼前的和善公主,这些年互相扶持之恩,让太妃忘不掉昔日旧情。 “姑母放心就是,丞相虽然故去,可江家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的布局可从未变过,江卧云…绝不是轻易便能够被陛下掌握之人,或许我如今不过是因一时之急嫁给他,然后还有和离的机会。” “你可要知道这女子若是和离,便再也没了,好夫君可选。” 和善公主这些年月自然早就已经看遍了男子心意,所以嫁与不嫁人都无所谓。 “我自是不想嫁,只想永远陪在姑母的身旁” 太妃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孩子惯会说些胡闹的话,不过若是那位姜公子…本宫着人去帮你好好瞧瞧那位江公子究竟是何许人。” —— 江卧云原本还兴高采烈的继续准备着自己的婚事,甚至已经梦到了与苏喜此后双宿双飞的日子。 却不曾想突然之间有了这么个消息。 “你虽是喜欢她,那你之前可是同我说过,愿意成全我同阿喜,你现在又说这么一个危言耸听的话来做什么?你是真的想要破坏我与她…” “我早就说了,我对小喜如今只有兄妹之情,再无昔日那般,再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随意说开口。” 陆观棋看着他,拉着他的手,强行让人镇定下来。 “如今这消息不过只是在宫中有所传言,毕竟圣旨未下,还是得要看一看陛下的想法,所以…” 他看着面前的人,开口安抚道。 “然后陛下能满足自己心中所求,那么自然也能够放弃这公主的心思,而这公主也自然不必在…” 他们二人心中都知陛下究竟想要些什么? “看来陛下是十分不满,我跟在你身旁,但若是想让我去选了,那成王也绝不可能。” 往往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成为一个真正为民为臣的君王。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天下倒塌。 他绝不可能这样跟随一个如此胸无文墨之人。 “可你若是一直跟在我身旁,为我出谋划策,将来这婚事不过是一个警告,以后还不知道他还要针对于你做些什么呢。” 话虽如此,但是江卧云却也不想就这样趋之。 “那要不本王替你娶了这和善公主?反正本王这后院也不止那么一个被人插进来的。” 除了蒋氏。 这段时间,陛下又赐了多个美人入府。 陆观棋这才总是躲在苏喜与江卧云二人这儿多清闲。 实在是不想回到院中去看那些个女子的眼眸和受到那些女子的叨扰。 “可别,首先不说这位和善公主的身份与其他公主都不相同,就说你们两个怎么看都还是有些血缘关系,怕是很难能够让人…” 他叹了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这婚事,江卧云是绝对不可能万万接受的。 “可你若不将人先推到我身上来,难不成等到圣旨下了,你真的要与他成婚?那你把苏喜又放在了何处?” 江卧云自然也绝不可能松开苏喜的手。 苏喜坐在一旁,虽然此事听起来有些错愕,但实则却也是当今天子能够坐下来的孽障。 苏喜走到了二人的身旁,伸出手拉住了江卧云的手。 “不管如何,那位和善公主想来也不是个什么心思歹毒之人,终究也是身不由己,要不我们同那位公主说说,说不定那位公主还可能会为我们…” “这位和善公主无人得知,自幼便一直养在太妃宫中,始终都不曾见了外人,是不是善良之辈还不可认知。” 陆观棋大致介绍了一下那位和善公主。 只是这位和善公主身居寡出,实在是很难能够知晓关于公主的一切。 “圣旨如今还未下,一切还有改变的机会,说不定后面还有些…不如且先等等再说。” 眼前之人目光交织。 他们丝毫不怕,这婚礼之上会有烂摊子。 “你们两个还真就是…胆子大,我倒要看看到时候陛下若一旦非要逼婚,你二人又有什么样的选择,小心到时候…玩脱。” “在京城待不下,自然还有别处可待,大不了就像从前一样回去边疆,不行就换个…” 苏喜只觉得能够跟随在江卧云的身旁,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 “你们俩话真说的是…就是不知陛下心中是怎么选的了。” 和善公主下嫁江家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可终究是圣旨未下,甚至就连江家也不曾说要求娶和善公主。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陛下想要破坏江家原本定下的婚事。 又有人说是江卧云看上了和善公主想要悔婚。 不管如何说法,都似乎好像冲着江家。 第227章 圣旨以下 原本二人欢欢喜喜的准备婚礼,可此刻却不得不停歇。 江卧云心中烦闷,又借酒消愁。 苏喜虽心里觉得不满,但却也不能表达出自己心中不甘。 毕竟是君王意,而且如今是多事之秋,苏喜也不想因此而将江家拉进漩涡之中。 —— 终于逃脱了那些江家长辈的询问,江卧云第一时间便出现在了苏喜的身侧。 她看着面前面色有些为难的苏喜便知道苏喜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拽住了苏喜的衣袖。 “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从此之后你绝对不会与我说要分道扬镳的事,而且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若是陛下逼得太紧,我们边去边疆。” 苏喜自然记得之前和江卧云说些什么,但是如今眼前怕是有几分棘手。 “我这一生本来就没有什么格外重要之物,所以无论去哪里都好,但是你可曾想过…你走了之后江家怎么办?”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问题。 就算他们二人心中各有逃避,但却也不得不面对。 江卧云松开了对苏喜的辖制,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虽然是姜家的儿郎,但这些年来我也不曾依附家族而生,为何如今就非要我为了这家族而付出属于自己的…我不想娶那位公主。” 不管那位公主是谁。 和善公主也好,还是什么其他公主。 并非是他心上所爱之人,所以自然他根本毫不在意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主。 苏喜知道她对自己的心中所爱。 “我记得从前有一个人同我说,一个人的能力在哪里就能够得到相应转换的一切,你我二人既如今还没有…就说明你我二人还没有…” 苏喜虽然不想说一些不中听的话给他,但是如今摆在眼前的这一切都说明了他们二人,这并非是真正的良缘出世。 江卧云不想承认。 可一切都摆在眼前。 二人相视无言,最后是江卧云以沉默离开为结尾。 —— 京城之中原本只是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圣旨却终有落下的那一日。 看着面前的太监与其手中那一纸圣旨。 面前这人只是冷漠如初,他甚至毫无举动。 反而是身旁的宁杭。 “公公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这个不争气的师弟相争,这旨意…” “陛下特意吩咐,既然是喜事,那这旨意自然是要江卧云亲自来接。”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江卧云,似乎好像若不是江卧云亲自这旨意,今日便宣不了。 宁杭此时站出来,也颇有几分想要为他而分忧的意思。 可眼下却能瞧得出面前之人,并不想让别人为其分担。 他只好走到了江卧云的面前。 “如今此事虽然还有些棘手,但是毕竟是陛下的圣旨,你若是不接,到时若是以抗止之罪论处,别说是你,怕是连苏喜也不好过,先暂时…” 他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公公,随后走了过去,同往常一样,跪倒在那半步之内。 “江家嫡长子江卧云接旨。” 那公公的面色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他看着面前的江卧云便将手中的旨意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江家嫡长子为人和善,行事妥帖,颇有丞相旧事之风,如今正逢婚嫁之宜,朕将和善公主赐其为妻,择日完婚,钦此。” 他十分木讷的伸出手,将那一纸圣旨放在了自己手中。 “恭喜江公子了,陛下还说江公子自从丞相死后,一直不曾入了朝廷为官,实在是可惜了,栋梁之材,带到公子与公主成婚之后,陛下定会为你安排个妥当的位置。” 这是打个巴掌又给了个甜枣。 知道这场婚事并非是江卧云所求,所以便以功名利禄相贿赂。 他若真在乎这些,当初面对成王的拉拢,也不会如此冷漠。 他只是合上了圣旨,交由自己身旁的那人,随后便站起身来,沉默的转身离去。 只留一脸尴尬的公公与站在一旁的宁杭。 宁杭早已习惯了他如此。 “公公莫要见外,这个师弟性子就是有些冷淡,做起事情来也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请公公回去之后,莫要与陛下提起今日他失礼之处。” 宁杭说着便又塞了一大袋银两给面前的公公。 “还请公公能行个方便。” 那公公掂了掂袋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随后开口。 “宁公子也不必多言,咱家是看得懂江公子的,放心,一定好好的在陛下面前替江公子美言,毕竟往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那就多谢。” —— 两人离开宁航才去后院的书房寻了江卧云。 “你就算是心里确实有所不甘,也不想娶她为妻,你也不该在宫中的人面前显得如此冷淡,若是让宫里的人知晓,将此事告之于当今陛下你又该如何?侯府又该如何?” 他知道江卧云心中的痛,但是如今板上钉钉的婚事,谁也忤逆不得。 江卧云转过头去并未看他。 宁杭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想当初知道你喜欢了一个商女,甚至还是个二嫁,我还替师傅为他帮你调查了一番那女子,不过这几次相见倒觉得那女子与调查之中不同。” “你想说什么?” 江卧云抬头看着面前这人,想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没什么话可说,只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你,有些事情别做得太过,不然到头来不过是害人又害己。” 江卧云抬头看着宁航,虽然他并没有细节上说哪件事,但是却谁都能听得懂。 宁杭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门口时又瞧着外面有些落了雨的天。 “那位和善公主,虽然看似似乎得太妃喜爱,但实则却是被整个宫中所欺,其出身也绝不会是一般公主那般富贵,就当是娶进了府中,当个吉祥物,至于你与苏喜,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原本就不想管江卧云的婚事。 要不是江家那些长辈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拜访,他今日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房内无音,他转身而去。 第228章 退婚不成 江卧云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许久,甚至就连晚上的饭也不曾吃。 他始终都不明白为何如今自己… 竟也过了这般可怜。 目前在看见陆观棋不得不娶了自己心上不喜欢的女子之时,他还在心中嘲讽。 若同等事情落到了自己身上,他绝对不会让心爱的女子为自己而吃苦,更不会就这般强行娶了旁人。 可如今眼下,却使自己受了委屈。 “我是真的不想娶她,那和善公主我从来都不曾见过面,根本就不知其长的是如何模样,不知他的品性如何。” 一问三不知,又怎能够做得了夫妻。 —— 殿前。 原本众人还在议论,丞相之死,已经将大权全都交由当今天子重新掌握。 而面对江家,原以为陛下会赶尽杀绝,却不曾想尽给江公子指了婚,甚至还让其与宫中公主成婚。 “这陛下心里到底是在闹些什么?从前丞相在时,他们二人虽然看似平面和平,可实则私下却是争端不断,而且…” 有人压低了声音。 “听说那位江公子虽然表面上从不战队,可暗地里,却没少帮助燕王,如今怕是已经是燕王一党,这突然会指婚,难不成是陛下也看中了燕王?” “燕王一个自幼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懂得了什么权重,我看不过是陛下想给他们江家一个面子,” 众说纷纭,终究都讨论不出个结果。 反而是一旁在御书房内的江公子,与陛下倒是两看相厌。 “江卧云,这事情是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全都随了你的意思的,从前那件事…朕允了你,如今让你娶的可是朕的公主,你若还想抗拒,不想活了吗?” “陛下明明知道草民心中早就有了心爱之人,并且已在准备婚事,可就在此时,非要草民去迎娶公主,这未免有些…” 他不愿也不情愿。 他不想就这样娶了旁人,又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就这样就此落空。 抬起眸,目光落在眼前的君王身上。 这一刻他想奋起执着。 他想为自己而活一次。 “外面对这场婚事众说纷纭,陛下明知厂民心中早已有了心爱之人,就算是公主入府,也得不到我的半分体贴,陛下又何必…” 说不定到时他们二人相看两厌。 此生都要互相纠缠。 对他们二人来讲十分不公,江卧云也不想将人就这样捆在自己的身侧。 “和善公主是唯一一个自幼变养在太妃身旁,向来极其受太妃重视,若是太妃知晓草民如此慢待公主,岂不会寒心。” 他据理力争,不过只是想要告诉眼前之人,自己此生绝对不可能与旁人将日子过好。 “你从未见过和善,也从未知晓过她,又怎知是比不上你心中所爱之人的?再说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这种事你莫要再说。” 天子站起身来走到了他身侧,拍了拍他肩膀。 “从前你父亲在时总觉得你身影单薄,扛不起江家大任,但如今却也能在你身上瞧见几分你父亲的风采。朕已经说过了,只要你肯迎娶公主入府,往后你自己也能在朝中分一杯羹。” 天子拿着这仕途来诱惑于他。 而眼前之人却丝毫不想。 他并不想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彻底辜负自己所爱之人。 “我与苏喜…” 江卧云犹豫许久,但却还是想要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告之于眼前之人 但却再度被天子打断。 “但并不想听你们二人郎情惬意的美故事,朕所知道的就是你乖乖娶了公主,你想要的朕也会给你。” 他把话说得如此清楚,也不想再与面前的江卧云要弯弯。 “但是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休怪我…没有早早的跟你说过。” 门口站着的太监前来催促,说是如今早就已经到了早朝的时间,若是陛下再不出现,怕是百官会有所疑。 他走至门口之时,又扭过头看向站在御书房之中的他。 “记得当初朕也曾经站在这御书房之内,也曾向父亲求取过一人,只可惜朕当初与你一样,只有一腔热爱之情,却完全忘了这世间所有东西都可碾压得住爱。” 二人之爱,虽然能够感动彼此。 是这世间却是除了爱,有了许多别的。 在皇权的欺压之下,甚至陛下可以悄无声息的便将苏喜处理干净。 而这次也是天子威严下的最后一次默认。 —— 燕王府。 陆观棋在得知苏喜的婚事受阻,甚至如今还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之后便将苏喜请进了府中。 “你就说你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若是想要同她成婚,就算是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把人给你整出来,让你与她成婚,你若是不想往后便留在我府上,我保证你此后再也见不着…” 蒋氏也站在陆观棋的身后。 眼眸之中也满是对此事的中肯。 “虽然这其中江公子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但既然如今陛下都已经赐下婚事,怕是此事便也没了扭转之机,王府永远都会是你的家。” 苏喜靠着廊下的椅子,目光瞧着水中的鱼儿。 他们虽然看似似乎自由自在,但是却也还被圈禁在这小小的池子里。 他们的吃穿用度也全都靠着这主人家的供给。 见她不说话,陆观棋更是着急。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算我求你,就给我一个老老实实的准,你要是不想与其纠缠,就算是豁出去…” “你省省自己的手段吧。” 苏喜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观棋。 “我与他的婚事为何突然之间有了动荡,你心里还不清楚?这不过都是成王的手段罢了,就是此时你也要为我而发了疯,说不定成王要记住此事做什么手段。” “不管他。” 陆观棋走到了苏喜的身旁,眼眸之中很是炙热。 “我说过,你曾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子,这一生虽然我不能够拥有你,但你一定得幸福,你的婚事绝对容不下第三人。” 他看着苏喜,他目光灼灼的样子,实在让人羡慕。 就连站在他二人身后不远处的蒋氏都有几分艳羡。 第229章 逃脱不掉的命 春去秋来。 如今与初识之时,已经快有两年光景。 苏喜内心当中早就已经有了别样天地。 虽然他们二人之间的情爱是最重要,但是那位公主却也不多…… “我想过了,我同他还有那位和尚公主,谁都并非是罪有应得,所以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你想了什么办法?” 陆观棋很是急迫的看着面前的苏喜。 生怕苏喜又做出了什么愚蠢的选择? 苏喜看着陆观棋这副样子便知道,在他的内心之中,此刻还不知怎么说自己呢? “我是想着…正好沈槐序那孩子如今也不知道在边疆如何了,我便先离开京城去看看他,而这段时间便让他和公主成婚,等到一切都结束之时,我再回答。” “不行。” 陆观棋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苏喜独自一人前往边疆,绝不可能让她就这般舍了京城里的一切。 “上次去边疆,发生了什么?如今还历历在目,你难不成要让我为你而忧心,不行,绝不行。” 而刚刚匆匆赶来的江卧云也听见了苏喜这句话连忙走了过去。 “我说过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会找一个中肯的方式,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你为何就不肯信我,难不成在你眼里我真的是那始乱终弃之人,如今为了一个区区公主就会舍了你。” 他们才是互相彼此多年陪伴对方的人。 虽然绝不可能轻易便松开与对方牵着的手。 苏喜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今眼前这番情况,但是在苏喜的心中如今这番情况根本无法解决。 “李总说你有解决的法子,那你有什么解决法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已经入了。” 苏喜抬头看向面前的江卧云。 早在宁杭找到自己之前,苏喜就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今绝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 “李大师兄找上门来之时,我就早已知晓你我二人之间或许至少眼下没办法像从前那般承诺一般,既然如此,何必同留在这京城之中受人诟病。” 苏喜只是觉得扭转一个地方,或许能够让一切都海阔天空。 他紧紧的抓着苏喜的手,始终都不肯放开。 “既然你这么想要换一个地方的话,那你同我说,你同我说,我这人绝对不会能一直顾着你,这样如何…我们一起去边疆看沈槐序,到时候我们也留在那,若是还像从前一样喜欢养着他,我们就养着它。” 苏喜却摇了摇头。 毕竟当初要给人送去军营历练这件事情,一是他们三人一同做的决定。 如今不管小狗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是心中恨读了他们三人,若是苏喜和江卧云一同前往,怕社会激起他心中的反抗。 苏喜虽然与系统阔别多日,但是却还记得当时系统几次三番警告的话。 更知道那看似不过是个小小男孩,可实则却早就已经…… “我绝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独自离去。” 他的目光坚韧,从始至终从来都不曾给过苏喜选择。 “既然你不肯留下…那我也绝不可能独居于京城之中,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若是不肯与我同行,那我便在你身后跟着,” 面前之人实在是太过执拗。 苏喜终究还是没忍心坐下最后的决定。 —— 又过了几日,苏喜突然之间接到了一纸请柬,说是有人请自己去茶楼喝茶。 苏喜原本是想要拒之,但是却被沈翊晚瞧见。 “这人也算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小姐,怎么会突然之间想要请你喝茶?难不成是因为江家的婚事?” 苏喜也并不知晓,原本已经想将那请柬扔了,但却被沈翊晚拦了下来。 “江家的婚事本来就与你无关,这决定权本来就不在你的手上,你也不必一直都自苦于自己,与其这一般,还不如…你就过去喝喝茶,看看到底他们想要做什么?” 附近的烂摊子都由江卧云一人去整理。 朝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在催促着她与公主的婚事。 但整个丞相府从始至终却丝毫没有半分布置的意思。 苏喜在沈翊晚的村弄之下,还是去了这场茶会。 让苏喜意外的是这场茶会来参与的人却众多,在沈翊晚的陪同之下,苏喜才方知这在场的几位大家小姐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喜选了一处不算扎眼的地方,与沈翊晚一同坐下。 “这几个大小姐可都是经常说一说二的主,要是能够拿下他们的心,到时候把我们店铺里的东西卖给他们,这一年的盈利可不少。” 直至如今,苏喜想的竟还是商场的事情,沈翊晚连忙打了她一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生意场上的事情?你瞧见那个紫色屏风后坐着的那人,那身影的装扮,我若是没有瞧走眼,是宫里人的装扮。” “宫中之人的装板?难不成是我做的那些东西如今都送到了宫里去?” “醒醒吧,我的小祖宗,宫中的所有花销都有各自的黄商所负责,就咱们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过宫里的人瞧得见,没瞧见那屏风门口站着的那位小姐,” 沈翊晚特意指给了苏喜。 “我若是不曾记错,那位是如今太后母家的侄女,平素里与太妃关系甚好,似乎好像也与那位公主一同长大。” “哪位公主?” 沈翊晚被苏喜的询问有些噎的无言以对,但却还是耐心解释? “你觉得是哪位?祖宗当然是和你抢男人的那位,和善公主了!” 和善? 苏喜最近一直麻痹着自己,将整个人全都投入了生意,厂商自然早已忘却这场婚事。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他们两人这婚事还不曾。” 他二人一一言一语之时,注意到原本在远处的几位小姐已经走了上来。 他们目光落在苏喜的身上。 “邹姑娘看起来容貌也并非出众,怎么偏偏便始终都得那位江公子的喜爱,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手段?不如同姐妹们都说一声,让姐妹们都学一学,说不定往后…” “什么手段?我劝你们别欺人太甚。” 第230章 无视他人刁难 沈翊晚也曾经是这京城之中有名的大家闺秀。 自然也知晓他们这些个人的手段如何。 如今看着他们众人围上来的身影,便知今日怕是想要为难苏喜。 沈翊晚在此就绝不可能让苏喜一人独自遭受这些他人算计。 “我可告诉你们,不管外界传言如何,苏喜始终都不是你能够得罪的起的。” 且不说苏喜如今身后有着江家庇护。 就连那位燕王也对其疼爱有加。 面前这人就算是太过胆大妄为,却也还是要瞧着家族。 “若是今日你们胆敢对其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信不信来日会有大报应落在你身上。” 可眼前的众人却丝毫不屑。 有一位小姐的手直接搭在了苏喜的肩膀上。 眉眼之中满是对苏喜这个商户之女的鄙夷。 “不过是个买卖的商户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尊贵之辈,能够得了江家和燕王的喜好,还以为在这京城便能够横着走?” 面前之人的嘲讽,让人听了便觉得心冷。 苏喜却一直端坐于此,丝毫毫无畏惧。 她伸出手拿过了桌上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有些烦闷的将其放在桌上。 “这茶有些苦涩,看起来难以入口,没有在燕王府喝的茶好。” “这可是京城最具盛名的茶楼,这里的茶若是不好,怕是只能说明苏姑娘自己没了见识。” “我没见识。” 苏喜甩开了身旁这位小姐的手,随即站起身来。 几个贵族小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身子也养得极其娇弱瘦小。 可苏喜素来无论做什么都亲自动手,以至于身上也有几处有了肌肉。 如今瞧着倒与几位贵族小姐相比,身形相差的不止一丁半点。 苏喜的目光扫射到几人身上,随后又将目光定在了那帷幄之中。 “既然是帷幔之中的贵人想要见我,最后还要躲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些闹剧,若是这位小姐无心见我,还请早日放我归去。” “放肆。” 身旁的那小姑娘又开口,那颜色分明在说苏喜真的是半分规矩都不懂。 她抬眸看向苏喜。 “你可知那帷幔之后做的是什么人,你就敢轻易叫嚣,小心自己的小命不保,还要牵连着家中长辈。” 苏喜虽然因为自家生意,确实想要让这京中的贵女们与自己相互照料几分。 但却不代表他们能在自己面前如此不顾颜面。 她抬眸,原本还有几分乖顺的眼眸之中,如今却满是厌烦之色。 “我已经给过你脸面了。” 苏喜说着又绕过了那小姐,目光直射于那帷幔之后。 “虽说平日里我并不与京城诸位相交,也不曾出入京城高端会所,而且也对着茶楼知晓一二,那帷幔后的主人,你确定还不出现吗?” 沈翊晚也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 虽然苏喜与沈翊晚二人都方知这帷幔之后站着的那人是谁? 但沈翊晚实在不曾想过,苏喜竟就如此直面相对。 仍旧毫无动静。 沈翊晚往前走了两步,而后那原本还站在屏风后的那位小姐却走了出来。 “苏姑娘,这为慢之后没人想见你,这位小姐刚刚说的话,虽然确实有几分咄咄相逼与针对之色,那你也不该如此…” “苏姑娘?” 苏喜抬眸看着她,“自我迈入此地之后,可无人提及我姓苏,这位小姐为何知道我的姓氏?” 沈翊晚适当的拽了拽苏喜的衣袖,随后在其耳旁提醒。 “这位就是那位公主身旁私教甚好的太后侄女秦语澜。” 苏喜点了点头似是虽然不知面前之人究竟姓甚名谁,但却早已猜测得到其身份。 面前的女子也明显不曾想过苏喜竟如此聪慧。 不过是几句话之间便能抓得住自己的漏洞。 见面前之人仍旧毫无反应,苏喜再次开口。 “这位小姐,若是这场茶会,不过是你们想要观察观察我,那我也可以请这位小姐替我回禀了你身后那位,我最讨厌别人作戏弄假,更讨厌别人试探。” 左右那人出现在此处的缘由,不过是为了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有何优于她的地方。 可惜这世间所有的情爱,不仅仅只是因为优中取优。 无论是苏喜还是江卧云,他们身上各有自己无法告知于旁人的痛。 正是因此二人之间的关系才越发亲密。 他们在遇见困难之时,可以互相安抚说服。 但那位公主却不知。 帷幔内终于有了动静,然后里面出来了个婢女,在面前这位姑娘的眼前说了几句话,随后那姑娘神色变得有些谨慎。 看着苏喜的眼眸之中也带着几分不满。 终究摆了摆手,让苏喜身后的那几人散去。 “跟我来吧。” 苏喜和沈翊晚一同前往,那人却拦住了沈翊晚的路。 “里面那位只想见苏姑娘一人,对于你身后这位…” 沈翊晚有些担忧的看着苏喜,毕竟苏喜并不了解宫中之人,不知道那位和善公主的品行。 而且若是里面或许除了和善公主以外,还有其他人。 以苏喜那副性子若是得罪了这皇族之人,王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度? 沈翊晚心中满是担心。 苏喜扭过头看向沈翊晚,随后点了点头,示意沈翊晚不必太过担忧。 “我自己去就自己去,劳烦姑娘能够为我的朋友安排一处不被他人打扰的位置。” “嗯。” 苏喜自是在下人的指引之下,终于见到了那位帷幔之后的人。 面前这人看起来年岁比自己小上几岁。 身上穿的绫罗绸缎,确实是这京中最为富有之人才配得的。 那一双秋水眸子里带着的是温柔,但似乎也带着几分警惕。 和善公主看着苏喜,这一时不曾开口。 苏喜也不曾主动打招呼,反而二人之间就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半晌,那位和善公主才开口。 “你就是那个传言之中…不仅被燕王兄喜欢,甚至还魅惑着江公子,不惜与丞相府断了关系,也要同你私奔的二嫁商女?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你为何便能将他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231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那女子的眉眼之中满是不解。 宫中虽然有不少妃嫔,未得盛宠,费尽心思。 但被太妃保护的极好的和善公主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 和善公主也曾经亲眼见过陆观棋。 自知这个自幼便在外处流浪多年,好不容易归于洪氏的兄长,其人性情如何? 再加上他素来,不愿与金中贵女往来 补上也不过只有蒋氏一个,听说还是父皇和成王二人算计之下所得。 这样的一个人应该绝不可能轻易便趋于他人算计之下。 可细细想来,面前这人似乎也没什么独特之物。 为何便能得他心意。 当日陛下朝江卧云入宫之时,和善公主也曾经在屏风之后瞧见过几次 自能体会得出江卧云的聪明才智。 可以,江卧云的近视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迎娶一个二嫁的商女为妻? 甚至当初不惜为她,一次又一次的违背丞相的意思。 苏喜就知他们所好奇的不过是自己究竟有何魅力能够让双男争一女。 然而,从始至终苏喜都不曾为这番事情而感觉到无比的自豪。 那人虽未请自己入坐,可苏喜却寻了一处先行坐下。 身旁的下人刚想归训之时,却听见那位和善公主训斥的声音。 “无妨,只是想知道苏姑娘究竟是怎么看待的…” “我同他,自是互相吸引,至于为何能得多人所爱,这似乎好像并非是我所要考虑的范围之内。” 苏喜仰着头看向面前的和善公主。 “和善公主自幼养在宫中,应该也见过不少嫔妃争宠的手段,应该就不必与我学如何讨男子欢心了吧。” “什么意思?你以为本公主来找你,只是因为想要…” 苏喜点了点头,话里话外那嘲讽的意识更深。 “若是公主,不是为了讨好人,想在我身上学一学经,何必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邀我前来茶楼,公主若真想光明正大的见我,不知有多少手段。” 无论是太妃请见。 哪怕…在宫中设宴。 苏喜有的是手段与话题,难以拒绝。 但这位公主却偏偏自作主张的选择了这茶楼。 不就是为了隐会见苏喜。 “我只是不想让他知晓我私下见你,省着让他误会我欺负你罢了。” 那位公主端坐于上位,神色之中虽然有几分慌张,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她看着面前的苏喜。 “说到底…一个商女而已,本公主怕什么,你要家世没家世,你要名誉没名誉,甚至你往后也不能帮丞相府,反而是本公主…” 还真把自己想的有用得很。 苏喜原本也并不想与之挑衅。 江卧云始终都不曾做下决定,也不曾彻底答应这场婚事。 或许心中自有自己的思量。 苏喜并不想让江卧云为自己而过多为难。 这段时间已经竭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只为了能够让公主他们暂时莫要将话题引来自己身上。 百般求全,终究换不回那人的忽略。 “原本我同她的婚事早就已经挪上正途,只是正逢丞相亡故,觉得不妥,所以才一直拖延,公主在这时却非要踩上一脚,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别人的婚事都已定下。 除了那最后的仪式。 可偏偏身为一国之公主,如今却非得要在这婚事上闹上一闹。 “本公主只是…” 面前的人面露难色,似乎好像根本没想到苏喜会将话说的如此明显。 “原本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同公主和宫中之人为难,不然你以为…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放过她。 凭什么就这样让她理直气壮的坐在了那江公子未婚妻的位置上。 和善公主本来就是个性格软捏的。 虽然此时说不过苏喜。 而不多时,那位姓秦的小姐便从外走了进来。 秦小姐的目光也在苏喜的身上打量,随后却比那和善公主说的更露骨。 “和善自幼性情品良,虽然不能与苏姑娘一个在商场上游走了多年的商女相比,不过如今既然圣旨已下,婚约在前,苏姑娘不觉得自己如今还停留于京城之中,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停留于京城之中。 这是要将自己逐出之外? “我知道苏姑娘的大半生意都在京城,苏姑娘自然不舍得离,但只要你愿意离开,你随意开价,我与公主都不是给不起的人。” 花钱消灾,倒也是情理之中。 “苏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小姐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眼前的苏喜身上。 “苏小姐在京城之中,虽然确实有些底蕴,但毕竟也不过是一届商户,以你的水准,我弄死你就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秦小姐的背后毕竟是太后作为撑腰之人。 在这京城之中倒也算是独一无二。 同时这京城之中众多女子的表率。 此事就算是秦小姐不经手,自然有的是其他人帮忙将局面坐稳。 苏喜看着她,却只觉得是个可怜的主。 “这些年有太后帮忙撑腰,秦小姐应该在背后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吧?你说那些事若是被人挖了出来先身败名裂的是秦小姐还是我呢?” 苏喜抬头望她,又透过秦小姐的身影去看那位和善公主。 “我从一开始并未与他过多纠缠,愿意将这原本唾手可得的正妃之位让给公主,不过是想着不想让他与丞相府再受他人刁难,但若是…公主实在不愿安心,那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了。” “你想要干什么?是天子脚下,是皇城之内,你难不成还想要我一个公主的命?” 和善公主也被苏喜欺负的有些心理委屈。 原本不过是想让苏喜知难而退,却没想到面前这人竟如此咄咄相逼。 如今名正言顺做了江家主母的是她。 再也不是面前的这个人。 “也没什么…就是公主与秦小姐若是非要与我撕破脸皮,那我也就只能…拼尽全力,以死相搏,倒要瞧瞧这皇权倾煞之下,究竟会死多少人。” 苏喜说完这话后便转身,却在离开之时,被那门口守着的人拦住。 “和善公主。” 第232章 各有各的为难之处 和善公主摆了摆手,那原本拦着去路的人也只好放下手来。 苏喜转身离去,沈翊晚在看见苏喜身影之时连忙走了上来。 压着声音只有二人能够听清。 “没事吧?需不需要我…” 苏喜摇了摇头。 里头那两位不成气候。 尤其是那位和善公主。 不过眼下最棘手的还有一事,那便是若是他们两个诚心给自己添堵,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 “我瞧着他们二人应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出意外,一段时间怕是生意上会出现一些问题,到时就得劳烦你了。” 如今这些个生意上,苏喜倒不如沈翊晚精通。 “放心,你既然将这偌大的家业交由我手上,我自觉不可能让他们轻易便夺了去,也是,你只想着与人回避,这完全忘了,这出生于贵族之家的大小姐,哪是,那么就容易让你回避。” 苏喜叹了口气。 原本想着有陛下,这场婚事势在必行。 谁能想到… “管他呢,反正也影响不了你我姐妹畅快。” 傍晚。 苏喜与沈翊晚一同回家中之时却瞧见站在门口许久的那二位。 江卧云和陆观棋。 看起来都风尘仆仆的样子,甚至身上还穿着进宫的衣服。 “刚从宫里回来?” “你们两个去哪儿了,真是个没心思的,不知道我俩有多担心你们,这一下午都快将整个京城翻遍了。” “去喝酒了。” 苏喜拿过钥匙,将关着的院门打开,几人互相搀扶走进了院中。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出去喝酒…你可知如今朝中有多少传言是事关你与他…今日下午听说那位公主和太后侄女去讨你们的眉头了?” 苏喜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赶过来是为了此事。 不过事情已然发生,再重新说这些也丝毫无果。 “嗯。” 苏喜靠在院中的竹椅上。 “和善公主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得江公子喜爱,所以特意找我过去说上几句,那么怕我真与那位公主呛起来,让那位公主怪罪吗?” “我自是担心你的。” 陆观棋倒了杯温茶,放在了苏喜的面前。 “那和善虽然是个性子软弱的,你莫要小瞧那秦家姑娘,听说自幼便是养在太后身旁,是要为太子做太子妃的,其手段绝对不可能与和善一样。” 从太后手中调教出来的人。 哪怕是个小小的宫女,都与宫中的宫女不同。 更别说,世家大族之女,往后是要做太子妃的材料。 “那看来若是你要争执太子位,往后这秦小姐还能做我的嫂子了。” “看你是真喝多了酒。” 陆观棋将茶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我来找你,是担心着他二人会对你不利,而不是听你在这…祖宗,你明知道那二位不是你能轻易得罪的主。” 今日茶楼之事,如今几乎已经传遍京都。 苏喜如此目中无人,甚至还这般得罪,实在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你明知道若是你说几句软话,往后不要…和善和秦小姐也绝不可能对你做什么。” 陆观棋如今最不明白的是为何苏喜突然之间如此失态? 从前苏喜为了求生,也不是不曾折了那傲骨。 为何如今,便是这番。 “我…我只是…不想委屈自己。” 苏喜站起身来看着跟陆观棋一同进来,却始终都沉默不语,在一旁当着木桩子的主。 “你没有什么话想同我说吗?” 他叹了口气,举止之中甚是有几分无奈,看着面前这喝醉酒的模样。 “我已经在和宁杭师兄去商量解决之法,那你也知道和善公主身份贵重,就算是我想要退婚,也不能像之前退了沈家的婚事一般冲动。” 他不曾见苏喜的这段时间一直被家中长辈囚禁于丞相府。 那些半是洗脑半是威胁的话,让他听得多了。 他也知晓,若是自己再继续如此毫不顾忌的苍茫而作,姜家的族人是绝不可能再轻易放过苏喜。 “如今江家也有不少人在威胁于我,若是你执意孤行,这京城之中要有多少势力针对于你,阿喜,我想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成为了这京中…所有人的针对对象。” 再决定要与他在一起时。 苏喜就已经决定好了要同他携手与共,哪怕之后要面临着无数的猜忌。 但瞧着他如今的样子,突然之间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苏喜站起身来,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走到了他眼前,下一秒一巴掌便落在了那人的脸上。 这举动让沈翊晚和陆观棋都有些诧异。 他们二人之间从头到尾从来都不曾爆发过过于激烈的吵闹。 从前都是好说好商量的俩人。 他们到底是怎么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江卧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苏喜既然会说这样的话。 他迟疑了片刻,随后开口。 “阿喜,我从未想要有半分放弃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现在无论是太妃还是江家,我也很是为难。” 他想要保护好所爱之人,但是却没有想过苏喜如今却有点想要放弃。 苏喜转过头去,沈翊晚在她的眼睛里,已然看到了些许泪光闪烁。 “行了,天色已晚,你们俩要是没什么事情就要早点回去叭,要不然让别人看到了又得说三道了。” 沈翊晚知道苏喜的意思,连忙开口告知他们两个人先走。 江卧云看了苏喜许久,她也没什么反应,随后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任何留念。 陆观棋看着江卧云的背影,有些无奈,他还想同苏喜说什么,但是却又着急江卧云。 “你先回去,你帮我照顾照顾她,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去府中找我。” 沈翊晚点了点头,等人走了之后,她才拉着苏喜坐了下来。 苏喜的脸上已经落了泪水,让沈翊晚也有些无奈。 “你…你明明就是舍不得他,又何必说那些话,让人心寒,那公主白日里也没少让你受委屈,你就算是耍了脾气,他也活该要受着。” 若不是他的原因,苏喜和和善公主这辈子都绝对不会有任何来往。 苏喜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