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开局街溜子,玩爆众禽兽》 第1章 怒怼三大爷 刺骨的冷!像冰刀子往骨头缝里钻! 张建军猛地睁眼。 糊满旧报纸的顶棚,发霉的土墙,一股混合劣质煤烟,腐烂味和不知名的恶臭直冲鼻子。 “操…!” 痛,脑子炸裂般的剧痛! 无数碎片记忆拼命的往张建军脑海硬塞进来: 1965年冬,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同名同姓的张建军,父母双亡,街溜子,人憎狗嫌!昨天饿的实在受不了,拿了前院阎埠贵家半块窝头,被三大妈追骂三条胡同,逃回了这间比冰窖强不了几分的破耳房,又冷又饿,加上羞愤交加,一头栽倒,再没醒来。 然后,加班猝死的他,顶了这烂摊子。 “穿成这么个玩意儿?” 张建军低头看着自己冻得通红、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手,胃里一阵翻搅,是饿的,也是绝望的。这开局,比地狱模式还地狱。 就在他琢磨着怎么才能渡过难关,生存下去时,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脑子里炸响: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诉求…万物可购系统激活…绑定成功。】 张建军心脏猛地一跳。 眼前浮现一个极其简洁的淡蓝色界面: 【万物可购系统】 【当前资金:0.43元】 【搜索/购买:(支付=获得)】 【规则:一分钱,一分货。】 界面底部一行小字:【新手扫描:检测到“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残存燃料78%)”一件,时代稀缺品,预估黑市价值:35-55元。】 打火机?! 张建军猛地摸向破棉袄内兜。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 掏出来一看,一个印着模糊酒吧Logo的廉价塑料打火机!他穿越前熬夜用的!竟然跟着穿了过来。 在这火柴都金贵的年头,这玩意儿值几十块?! 狂喜和求生的火焰瞬间点燃。 “黑市!”张建军眼神锐利如刀。 系统提示的价值,是唯一的希望!而黑市才能把希望变现,他死死攥住打火机,像攥住了救命稻草。 “咕噜噜……”肚子雷鸣般抗议。 饿!必须先弄点吃的垫底,不然走不到黑市就得冻毙街头。 他忍着眩晕在冰冷的屋里翻找。墙角破瓦罐里半罐浑浊凉水。炕头几件馊味破烂。最后,在炕席底下,抠出小半块硬得硌牙的窝头碎渣,沾满了灰。 张建军闭眼,把碎渣塞进嘴里,用冰水硬冲下去。一股酸涩霉味直冲天灵盖,但他强迫自己咽了。胃里有了点微不足道的填充感。 “阎老西,半块窝头…这账,记下了。”张建军舔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戾气一闪。 套上所有破衣服,草绳扎紧腰,张建军深吸一口冻肺的寒气,推开了吱呀作响、漏风的破木门。 寒风像鞭子抽在脸上,四合院里静悄悄,天刚蒙蒙亮,各家烟囱冒着青烟,空气里飘着熬粥的米香,勾得他肠子打结。 刚溜到前院,西厢房门“吱呀”开了。三大爷阎埠贵,裹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断腿眼镜用胶布缠着,端着搪瓷尿盆正要往外倒。 看见张建军,阎埠贵小眼睛一眯,鄙夷和警惕毫不掩饰,活像看一只偷油的老鼠。 “哟?建军呐?”阎埠贵拖长调,阴阳怪气,“大清早的,又去哪‘奔食儿’?昨晚院里闹耗子,啃了我家半块窝头!那动静,啧啧,跟贼一样!你没听见?” 指桑骂槐!老狗! 张建军脚步猛地钉住!豁然转身!脸上没有一丝往日的畏缩讨好,只有冰冷的煞气! 他嘴角咧开,露出白牙,眼神像刀子刮过阎埠贵的老脸: “三大爷,早啊。”声音不高,却像冰碴子掉地上,“睡得沉,就梦见有人欠我半块窝头,利滚利,滚成了磨盘大的金砖,硌得我心慌!这不,天一早就赶紧出去找个地方,把这金砖…变现!”他故意把金砖、变现咬得嘎嘣响,眼神挑衅。 阎埠贵被这眼神和话噎住,端着尿盆的手僵在半空,老脸涨红。 张建军嗤笑一声,不再废话,转身就走!脚步又沉又快,带着一股狠劲儿!忍?忍你麻痹! 身后传来阎埠贵气急败坏的尖骂:“小畜生!野种!还金砖?饿不死你个没爹妈的贼骨头!一家子绝户……”恶毒诅咒在寒风中飘荡。 张建军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嘴角却勾起一抹狠厉的弧度。骂吧,老东西,很快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 走出四合院大门,站在南锣鼓巷冰凉的青石板路上,张建军才松了半口气。他左右看看,根据原身记忆那点模糊指引,朝着城北方向走,那边有鸽子市,黑市! 天光渐亮,行人多了。 臃肿棉衣的工人,挎菜篮的妇女,骑二八大杠的邮递员…时代气息扑面而来。张建军这身破烂,引来侧目和避让。 张建军缩着脖子,融入这年代。 心里盘算:系统估价35-55,学徒工才18,巨款!启动资金有了!但怎么安全出手?黑市吃人不吐骨头。 【支付0.1元,可获取“安全交易对象定位”及“基础反跟踪技巧(一次性)”。】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0.1元?张建军看着系统界面0.43元的余额,一咬牙:“买!” 【支付成功。余额:0.33元。】 微暖流涌入大脑,简单实用的观察、识别、脱身技巧清晰印入。同时,一个模糊方位指向北新桥,一个绿色光点在意识中隐约移动。 “值!”张建军精神一振,脚步稳了不少,一头扎进四九城冬日的寒雾。 ——— 北新桥附近,背阴小胡同,空气凝滞。墙根下蹲着几个揣手缩脖的人,眼神警惕。 张建军缩在堆破筐的角落,意识死死锁定系统地图上那个移动的绿点。 很快,目标出现。 三十多岁,蓝工装罩半长黑棉袄,脸膛黝黑,眼神精明混不吝。双手插兜,看似闲逛,目光却鹰隼般扫视角落生面孔——外号“黑皮”的二道贩子。 张建军深吸气,装作不经意挪近。距离三米时停下,目光扫过对方,右手在兜里轻轻一按打火机。 “啪嗒。” 清脆机括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黑皮脚步骤停,锐利目光瞬间钉在张建军身上,上下刮骨。 张建军强作镇定,回视,微微点头,示意旁边更暗的墙角。 黑皮眯眼,没吭声,先走过去。 张建军跟上,两人隐入阴影。 第2章 黑市惊魂,饱餐一顿 “有货?”黑皮声音压得低,沙哑。 张建军不答,直接摊开手掌。印着模糊洋文的塑料打火机静静躺着,在昏暗中泛着廉价光泽。 黑皮瞳孔猛缩!凑近一步,脸几乎贴到手上,死死盯着。伸手想按按钮。 张建军“啪”地合拢手掌,攥紧打火机,目光平静:“新的,油满,就一个。开实在价,别虚,赶时间。” 黑皮一愣,眼中闪过恼怒,更多是贪婪惊疑。这玩意儿太稀罕! “行啊小子!”黑皮舔舔嘴唇,重新打量张建军这身破烂,“东西…还行。哪来的?” “捡的。”张建军眼皮不抬,“甭问,要不要?不要找下家。” “嘿!横啊!”黑皮嗤笑,伸出三根手指,“三十!顶天了!这玩意儿烫手!” 张建军心里冷笑。系统下限35。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哎!等等!”黑皮没料他这么硬气,一把拉住胳膊,挤出笑,“兄弟!急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说个价!” 张建军甩开手,冷声道:“五十五。少一分,掰了喂王八。”卡在对方心理上限。 “五十五?!”黑皮差点跳起来,又压住声,脸涨红,“你他妈抢……” “那你掰。”张建军面无表情递到他面前,“掰,我看着。” 黑皮盯着打火机,又看看张建军那平静吓人的眼,一口气堵嗓子眼。不敢掰!转手翻倍都可能! 他眼珠发红,胸口起伏,猛地掏出鼓囊旧布包,恶狠狠低吼:“四十六!就四十六!爱要不要!掉脑袋的买卖!” 张建军心算:系统下限35,46超出预期!启动资金够了! “钱。”伸手。 黑皮肉痛地数出四张“大团结”和六张一块票,塞张建军手里,同时一把夺过打火机,生怕反悔。 【系统资金+46元。当前余额:46.33元。】 钱到手,张建军一秒不停,钞票胡乱塞进破棉袄最里暗袋,转身疾走。 “喂!小子!”黑皮喊。 张建军头也不回扎进旁边窄岔胡同。 刚走出十几米,一股强烈被窥视感毒蛇般刺中后背! 张建军心脏骤紧,汗毛倒竖!不敢回头,脚步瞬间提速,大脑飞转,利用拐角、杂物盲区,突然变向,混人群… 他急转弯钻进堆满破筐烂木头的死胡同,屏息贴冰冷砖墙。几秒后,急促放轻的脚步声跑过岔路口,似乎在犹豫那个方向。 张建军抓住机会,矮身钻出另一头,泥鳅般混入旁边稍热闹的胡同。 他脚步不停,七拐八绕,专挑人多处钻,一口气跑出小一里,确认如芒刺背感消失,才靠着一棵光秃老槐树,大口喘粗气。 冷空气火辣辣入肺,心却狂跳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成了!加之前的,全身45块3毛3!巨款!张建军摸摸怀里厚实的钞票。 这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抬眼,胡同口国营早餐铺热气腾腾,油条、肉包、棒子面粥的香气在漫天飞着。 张建军咽口唾沫,眼中爆出绿光。 “两根油条!八个肉包!一大碗粥!”走到窗口,声音微颤,递出一块钱。 窗口白围裙服务员瞥他一眼破衣,皱眉,还是麻利收钱,用油腻夹子夹了油条包子,舀一大碗粥递出。 张建军端碗,抓起油条狠咬一口! 酥脆!油香!滚烫面筋在嘴里炸开! 再咬肉包,厚实面皮裹着油汪汪浸透肉汁的馅儿! 灌一大口滚烫粘稠的棒子面粥! 纯粹的碳水油脂香填满口腔,滑进胃里,久违的饱腹感让他灵魂颤抖。 他狼吞虎咽,噎得翻白眼也不停。周围工人诧异鄙夷的目光? 去他妈的!活着!吃饱!才是真理! 风卷残云扫光食物,连碗底粥都舔净。张建军靠墙,满足打嗝,身体回暖,力量滋生。 他看着街上为生计奔忙的人流,眼神锐利坚定。 “系统,”默念,“买:机修技能!3级!” 【搜索…符合“机修技能(3级)全套理论、实践技能,另机修技能属于高级工种故包含一些低级工种技能,如钳工……,…需支付:30元。确认?】 30块!巨款瞬间去三分之二!张建军心抽痛,但毫不犹豫。 “确认!” 【支付成功。余额:15.33元。】 嗡——! 庞大信息洪流猛冲脑海!复杂图纸符号、金属特性参数、锉刀錾子手锯台钳用法、切削角度力道、工件测量诀窍、典型零件工艺…海量理论夹杂无数双手在钢铁上反复操作的肌肉记忆、失败经验,高压水枪般强行灌入! “呃啊……”张建军闷哼,眼前发黑,太阳穴重锤猛击,针扎剧痛席卷!他抱头蜷缩滑坐冰冷地上,牙关紧咬,冷汗瞬间湿透单衣。知识暴力灌输,伴随生理剧痛。耳边机床轰鸣,眼前火花铁屑乱闪。 不知多久,撕裂剧痛潮水般退去。张建军瘫坐墙角,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大口喘气,每一次呼吸都带劫后余生的抖。 他抬起依旧粗糙冻疮的手,眼神却变了。这双手,仿佛千锤百炼,对钢铁本能熟悉。深奥图纸符号,变得清晰亲切。 “值了…”他喃喃,扶墙艰难站起。身体虚脱,眼神亮得惊人。 “红星轧钢厂…等着。”抹把冷汗,辨明方向,拖着发软的腿,朝南锣鼓巷一步步坚定走去。 易中海?阎埠贵?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 破耳房里,寒气依旧逼人,但张建军的心是滚烫的。15块3毛3,这就是他剩下的全部家当。 钱要花在刀刃上,眼下最紧要的,是让这身刚买来的三级机修技能,从脑海里的“知道”,变成这具身体实实在在的“做到”。 家里自然是什么工具都没有。他目光扫过冰冷的土炕,最后落在墙角几块垫炕沿的破砖头上。就它了! 费力搬开破砖,挑了一块相对方正的青砖。又翻箱倒柜,在炕席底下找到半截锈迹斑斑、不知哪年遗落的废钢锯条,这就是他全部的“教具”。 深吸一口气,张建军盘腿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将青砖竖着卡在墙角的缝隙里固定好。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那半截钢锯条,姿势严格按照脑海中灌输的标准操作。 目标:把这块青砖的一个棱角,用锯条“锉”平!模拟最基本的平面加工。 红星轧钢厂!这铁饭碗他端定了! 第3章 技能初显,傻柱起疑 张建军凝神静气,回忆着三级机修对力道、角度、呼吸的控制要点。手腕下沉,食指前推,锯条粗糙的锯齿接触坚硬的青砖棱角。 “嗤…嗤…” 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屋里响起。锯条在青砖上艰难地啃噬着,留下浅浅的白痕。 力道大了,锯条打滑;力道小了,纹丝不动。角度稍有偏差,锯齿就卡顿。 张建军额头很快渗出细汗。脑海里的经验包告诉他该怎么做,但这具身体因长期吃不饱,体力和协调性差得远。手在抖,手臂发酸。 这比想象中难十倍! 但他咬着牙,眼神死死盯住接触点,不断调整着手腕的力度和角度,呼吸也配合着每一次推拉。失败的经验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校正。 “嗤啦!”一次用力过猛,锯条猛地一滑,在青砖上刮出一道难看的深痕,差点脱手。 “操!”张建军骂了一句,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腕。但他没停,反而更专注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脑海中那些抽象的经验理解更深一层。 时间一点点过去。冰冷的泥地冻得屁股发麻,手指也冻得通红僵硬。但张建军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和那块顽固的青砖上。 “嗤…嗤…嗤…” 声音渐渐变得稳定、均匀。白痕加深,细小的砖粉簌簌落下。原本尖锐的棱角,开始出现一个极其微小的、但确实存在的平面! 成了!张建军眼中爆出喜色!虽然粗糙不堪,但这证明,技能正在被身体吸收!他精神大振,忘记了寒冷和疲惫,继续投入这枯燥而关键的“磨合”练习。 不知练了多久,屋外传来喧闹声,工人们下班了。 张建军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手指被锯条硌得生疼,但看着青砖上那个虽然歪歪扭扭、却实实在在被他锉出来的小平面,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小心翼翼地把锯条藏回炕席下,把那块“练习砖”踢回墙角。刚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腿脚,准备弄点凉水喝。 “吱呀——” 破木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冷风灌入。 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堵在门口,穿着轧钢厂油渍麻花的蓝色工装,手里拎着个网兜饭盒,正是中院西厢房的何雨柱,傻柱。 傻柱一眼就看见张建军坐在地上,姿势古怪,手上还沾着灰白的砖粉,再看看墙角那块明显被动过的青砖,浓眉一挑,大嗓门带着惯有的嘲讽就砸了过来: “哟嗬!张大‘工程师’?搁这儿研究盖宫殿呢?还是打算把你家这破门框给锯喽?”他晃了晃手里的饭盒,里面飘出食堂大锅菜的油香,“瞅瞅你这架势,嘿,别说,还真他娘的像那么回事儿!跟要饭的摆弄金元宝似的!可惜啊,是块破砖头!” 张建军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悠悠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语气平淡:“柱子哥下班了?闲着没事,瞎比划比划,活动活动筋骨,省得冻僵了。” “瞎比划?”傻柱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张建军,眼神在他沾着砖粉的手指和那块青砖上扫了扫,又落回张建军脸上,“你这‘比划’的架势,可不像瞎的。我瞅着…倒有点车间里老师傅刮研那意思?”他语气里带着七分不信,三分惊疑。 张建军心里咯噔一下。这傻柱看着混不吝,不愧是整天跟锅碗瓢盆打交道的厨子,眼还挺毒!他刚才练习时,下意识带出了几分钳工刮研找平的姿态。 “柱子哥说笑了,”张建军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自嘲的笑,“我这样的,连车间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哪懂什么刮研。就是冻得慌,瞎折腾,学人家练把式呢。”他故意把手在破棉袄上使劲蹭了蹭,蹭掉砖粉。 傻柱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又看看那砖头,最终撇撇嘴:“得!算我眼花了!不过建军啊,”他语气难得正经了点,带着点过来人的劝诫,“听哥一句劝,有这瞎琢磨的功夫,不如想想辙找个正经活计。街面上晃荡,不是个长久事儿!哪天栽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说完,也不等张建军回应,拎着饭盒,哼着不成调的梆子,晃悠着回中院去了。 张建军看着傻柱消失在垂花门后的背影,眼神微沉。 这四合院里,傻柱算为数不多心眼不坏,还有点真本事的。他刚才那点惊疑,说明自己的练习并非全无痕迹。 “得抓紧了…”张建军捏了捏还有些发酸的手指。技能磨合需要时间,但报名考核的机会,不等人! 一夜无话。 张建军几乎没怎么合眼,脑海里反复过电影般梳理着三级机修的理论知识和操作要点,手指在冰冷的炕席上无意识地模拟着锉削、测量的动作。 天刚蒙蒙亮,张建军就翻身下炕。 今天,是街道组织红星轧钢厂招工报名的日子,地点就在街道办的小院。 用最后一点凉水抹了把脸,刺骨的冰冷让他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那身破烂但还算干净的棉袄,把仅剩的15块3毛3分钱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街道办小院离四合院不远。等他赶到时,院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都是些待业的青年,还有陪着来的家属。一个个脸上带着紧张、期待,还有掩不住的菜色,空气里弥漫着焦虑的气息。 负责登记的,正是街道办的王主任,一个四十多岁、面容严肃、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列宁装的中年女人。她身边坐着两个办事员,一个负责核对户口本、介绍信,一个负责记录。 张建军默默排到队尾。他的出现,立刻引来一片侧目和窃窃私语。 “看,那不是南锣鼓巷那个街溜子张建军吗?” “他也来报名?他能干点啥?偷鸡摸狗?” “别瞎说,街道给介绍信了?” “嗤,就他那样,能认识钳子还是扳手?别把机器弄坏了…” “阎老师也在呢,看吧,有好戏瞧了。” 议论声不大,但清晰地钻进张建军耳朵里。 张建军面无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见。 目光扫过前面,果然看到三大爷阎埠贵,正和一个街道办事员熟络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惯有的、精明的笑容,眼神时不时瞟向排队的人群。 第4章 报名风波,阎埠贵刁难 队伍缓慢移动,终于轮到张建军前面的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紧张地递上户口本和街道开的介绍信。 “叫什么?住哪?什么文化程度?有技术特长吗?”王主任头也没抬,公事公办地问。 “王…王铁牛,住豆角胡同,初小毕业…没…没啥特长,就想进厂学点技术…”小伙子结结巴巴地回答。 王主任在登记本上快速写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盖着红章的“准考证”递过去:“行,拿着这个,后天上午八点,轧钢厂第三车间门口集合,参加招工考核。具体考什么,去了就知道。” “哎!谢谢王主任!谢谢!”王铁牛喜出望外,攥着准考证连连鞠躬。 下一个,轮到张建军。 他上前一步,平静地递上自己的户口本——这是原身父母留下的唯一值钱东西,以及一张皱巴巴、盖着南锣鼓巷居委会红戳的介绍信。 介绍信上写着:张建军,成分城市贫民,无业,推荐参加红星轧钢厂招工。 王主任接过户口本和介绍信,抬眼看向张建军。目光锐利,带着审视。显然,她也认识或者说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街溜子。 “张建军?”王主任声音没什么起伏。 “是我,王主任。”张建军点头。 “文化程度?” “没上过学,识字不多。”张建军如实回答。原身确实是个文盲。 “哦?”王主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那…你有什么技术特长?或者,家里有人是轧钢厂的,能顶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抱希望的例行公事。 排队的青年和家属们都竖起了耳朵,等着看笑话。 就在张建军准备开口说“想学钳工”时,一个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插了进来: “哎哟!建军?你也来报名啦?” 阎埠贵不知何时凑到了登记桌旁,扶了扶他那断腿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闪烁着精光,脸上堆着看似和善、实则虚伪的笑容。 “王主任,您辛苦!”阎埠贵先对王主任客气一句,然后转头看向张建军,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建军啊,不是三大爷说你。你这…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吧?轧钢厂招的可是正经技术工人!那机器,精贵着呢!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却字字诛心:“你这孩子,我知道你着急找活路。但咱得量力而行不是?你说你,要力气没力气,要文化没文化,连个正经学徒都够不上格!万一去了考核现场,啥也不会,那不是给咱们南锣鼓巷丢人,给王主任添麻烦吗?” 他话锋一转,脸上笑容更“恳切”:“听三大爷的,这机会啊,让给更合适的小年轻!比如我们家解成,高中毕业,脑子活络,身体也壮实,那才是正经学技术的料!王主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他说着,还故意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人群里,他大儿子阎解成挤了出来,挺着胸脯,一脸期待地看着王主任。 周围一片嗡嗡议论,不少人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阎埠贵这一手,既当众踩了张建军,抬了自己儿子,还显得他“深明大义”、为街道着想。 王主任看着阎埠贵,又看看脸色平静得有些过分的张建军,眉头锁得更紧。 阎埠贵是小学老师,在街道也算个“文化人”,他的话,确实让王主任对张建军的报名资格产生了严重怀疑。 让一个街溜子、文盲去参加技术工厂的招工考核?听起来确实像个笑话,也容易出问题。 气氛一时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建军身上,等着看他如何狼狈退场。 阎埠贵的话像一根根毒刺,扎向张建军,也成功让王主任眉头紧锁。 周围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看戏的意味。阎解成更是挺直了腰板,仿佛名额已是囊中之物。 张建军脸上却没什么怒色,反而平静地看向王主任,声音清晰平稳:“王主任,居委会开介绍信给我,是依据政策,认为我有参加招工考核的资格,对吧?” 王主任一怔,没想到这街溜子说话还挺有条理,下意识点头:“政策是这样,居委会有推荐无业人员参加劳动就业的义务。但…” “政策里,有没有哪一条规定,没上过学的人,就不能进工厂学技术?不能参加招工考核?”张建军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脑子里,清晰地浮现出系统灌输知识时附带的一些关于这个时代劳动就业政策的碎片信息。 王主任被问住了。政策条文她当然熟,确实没有硬性规定文化程度门槛,尤其是学徒工,更看重的是政治成分和是否愿意学习劳动。 阎埠贵急了,抢话道:“建军!你这不是胡搅蛮缠吗?政策是政策,可现实是现实!你啥也不会,去了不是捣乱吗?王主任日理万机,还得替你操心!” 张建军看都没看阎埠贵,目光只盯着王主任,继续道:“王主任,政策允许我报名。至于我有没有能力通过考核,能不能学技术,那是轧钢厂考核组的事情,是进厂后师傅带徒弟的事情。您作为街道领导,按政策办事,给我一个公平参加考核的机会,这总没错吧?”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总不能因为某些人的主观臆断和…私人想法,就剥夺一个符合政策的城市贫民子弟,响应国家号召,参加劳动、自食其力的机会吧?” “这要是传出去,说咱们街道办事不公,看人下菜碟,恐怕…对您,对街道的名声,都不太好。” 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敲在王主任心上! 她脸色微微一变,张建军的话,句句在理,扣着政策帽子,还隐隐点出了阎埠贵的私心和可能带来的不良影响!这哪里像个文盲街溜子说的话? 阎埠贵更是气得脸都白了,指着张建军:“你…你血口喷人!我这是为你好!为集体着想!” “是不是血口喷人,是不是为集体着想,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张建军终于瞥了阎埠贵一眼,眼神冰冷,“三大爷,您儿子阎解成想报名,按流程排队就是。轧钢厂招的人不少,机会多的是。何必非要踩着别人,显得您儿子高人一等呢?这吃相…有点难看了吧?” “你…!”阎埠贵被噎得差点背过气,手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周围排队的人看阎埠贵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玩味和鄙夷——这阎老西,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王主任深深看了张建军一眼。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一番话有理有据有节,还懂得借势,把阎埠贵那点小心思扒得干干净净。她心里那点因为张建军身份带来的轻视,消散了不少。 “好了!”王主任一锤定音,声音恢复了严肃,“阎埠贵同志,关心街道工作是好,但招工考核是轧钢厂负责,我们街道只负责按政策登记办事,张建军同志符合政策条件,报名有效。” 她不再犹豫,拿起笔在登记本上快速写下张建军的信息,然后拿出一张准考证,“啪”地盖上章,递给张建军:“拿着!后天上午八点,轧钢厂第三车间!别迟到!” “谢谢王主任。” 张建军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纸,平静地道谢,看都没看旁边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的阎埠贵和一脸失望的阎解成,转身挤出人群,大步离开。 第5章 一鸣惊人,工装加身 两天后,清晨。 红星轧钢厂,第三车间门口。 寒风凛冽,但气氛比天气更紧张。黑压压一片待考的青年和陪同的家属,挤在车间大门外,个个神情凝重,或搓手跺脚,或低声背诵着什么。 张建军穿着他那身最“体面”的破棉袄,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毫不起眼。 他脸色平静,闭着眼,仿佛在养神。脑海中,无数图纸、参数、操作流程如同精密的齿轮般严丝合缝地运转着。 “哐当!” 巨大的车间铁门被拉开,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戴着套袖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手里拿着名单,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正是这次考核的主考官之一,八级钳工易中海!他身后跟着几个车间干部和技术员。 “肃静!”易中海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点到名字的,依次排队进车间!家属外面等!”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王铁牛!” “到!” “李卫东!” “到!” … 名字一个个念过,被点到的人紧张又激动地跑进车间大门。 “张建军!”易中海念到这个名字时,眉头明显皱了一下,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 显然,这个“街溜子”的名声,连他这个八级工都如雷贯耳。 “到。”张建军平静地应了一声,从人群中走出。 易中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从上到下,最后落在他那身破棉袄和冻得通红的手上,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他没说什么,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气,示意张建军跟上队伍。 巨大的车间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震撼。 高高的穹顶下,是一排排巨大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床,车床、铣床、钻床、牛头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和淡淡的铁锈味。 巨大的天车在头顶轨道上缓慢移动,发出低沉的轰鸣。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帽子的工人在机器间忙碌穿梭,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 待考的青年们被这阵势震住了,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紧张。 考核点设在车间一角相对空旷的区域,摆着几张长条桌和凳子。易中海和另外两名技术员考官已经就坐。 “第一项,理论笔试!时间半小时!”易中海面无表情地宣布,“题目在纸上,自己看!不许交头接耳!不许作弊!发现一律取消资格!” 试卷发下来。白纸上印着几道题: 1.钳工常用的基本工具有哪些?(至少写出五种) 2.简述游标卡尺的读数方法。 3.加工一个M10的外螺纹,需要选用什么规格的板牙? 4.简述钻头刃磨的基本要求。 5.看图,标出图中A、B两处所指的尺寸公差符号含义。 题目不算特别难,但对于没接触过钳工知识的人来说,无疑是天书。 不少拿到卷子的青年,脸瞬间就白了,额头冒汗,抓耳挠腮,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易中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全场,最后特意在张建军身上停留了几秒。他想看看这个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街溜子,是如何出丑的。 然而,他看到的景象让他眉头猛地一跳! 只见张建军拿起试卷,目光一扫,没有丝毫停顿,拿起桌上那支秃了毛的蘸水钢笔,蘸了墨水,手腕沉稳,笔走龙蛇! 唰!唰!唰!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落笔如飞!字迹谈不上漂亮,却异常工整有力! 1.锉刀、手锯、錾子、刮刀、丝锥、板牙、台虎钳… 2.游标卡尺读数:先读主尺整数,再看游标尺上与主尺对齐的刻线,则小数部分为n*0.02mm… 3. M10外螺纹,板牙规格为M10… 4.钻头刃磨要求:顶角对称,主切削刃等长,横刃斜角合理,后角适当… 5.(看图)A处:φ25h7,基本尺寸φ25mm,公差带代号h7,上偏差0,下偏差-0.021mm… B处:… 张建军写得飞快,答案精准、简洁、专业!甚至比标准答案还标准! 易中海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脸上的轻蔑和厌恶被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张建军桌旁,死死盯着他笔下流淌出的答案!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街溜子?文盲?他怎么可能懂这些?!还写得这么流畅?!易中海感觉自己的认知被狠狠颠覆了! 另外两个考官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好奇地凑了过来。当看到张建军那几乎挑不出错的答卷时,同样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半小时很快过去。 “停笔!交卷!”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几乎是抢一样从张建军桌上拿走了那份答卷。 理论笔试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不少人垂头丧气,显然考砸了。 “下面进行第二项,实操考核!”易中海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威严,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那个站在角落、一脸平静的破衣青年。 “考核内容:每人领取一块45号钢毛坯料,按照图纸要求,在半小时内,使用提供的工具,加工出一个合格的四方体工件!” “尺寸精度要求:长50±0.1mm,宽30±0.1mm,高20±0.1mm!各相邻面垂直度误差不超过0.05mm!表面粗糙度无明显刀痕!” 他拿出一张简单的图纸贴在墙上,上面画着一个标准的长方体,标注了尺寸和公差要求。 “开始!” 一声令下,待考青年们立刻涌向材料台,争抢着领毛坯料和工具,然后冲到各自分配的简易工位前,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 张建军不慌不忙,最后一个走过去,领了料和工具。他选的是一把中齿扁锉,一把细齿三角锉,一把小手锯,钢尺,直角尺,划针。 他的工位在最边上。他先把毛坯料稳稳地夹在台虎钳上,夹紧。 然后,拿起钢尺和划针,借助直角尺,飞快而精准地在毛坯料的几个面上划出加工基准线和尺寸界限。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 接着,他拿起手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躁地猛拉,而是调整好锯条角度,右手稳稳握住锯柄,左手拇指压住锯背前端定位,起锯时力度很轻,只拉出浅浅的导向槽。随后,节奏平稳,推拉有力,每一次拉锯都充分利用锯条长度,发出“嗤…嗤…”均匀而有力的声音。 铁屑顺畅地排出,切口平直!几下就把需要锯掉的大块余量干净利落地去除!效率比其他吭哧瘪肚半天才锯一点的人高出一大截! 锯削完成,他放下手锯,拿起那把中齿扁锉。这才是重头戏! 只见张建军双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重心下沉,稳稳站定。左手在前,拇指压在锉刀前端上方施压引导方向,右手在后,稳稳握住锉刀柄施加推力。身体微微前倾,腰、臂、腕协调发力,动作舒展而富有韵律! “嗤——啦——嗤——啦——” 锉刀与钢铁摩擦,发出沉稳、连贯、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次推锉,力道均匀,行程完整,回程时锉刀微微抬起,避免损伤锉齿和已加工面!铁屑如同被驯服的黑色细流,均匀地从锉齿间排出! 他眼神专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时刻观察着锉削面的平整度,不时用直角尺靠在加工面上透光检查,或用指甲轻轻刮拭感受平面度。发现高点,锉削重点照顾;发现扭曲,立刻调整施力点和方向进行矫正。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精准得令人发指! 先粗锉找平大面,再用细齿三角锉精修棱角和边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那份沉稳、老练和精准,完全不像一个第一次摸锉刀的新手,倒像是一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师傅! 易中海和另外两个考官,早已被这近乎艺术般的操作吸引了全部目光! 他们不知不觉围拢在张建军工位旁,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了这令人震撼的表演! 易中海脸上的震惊已经变成了骇然!这手法!这熟练度!这精度控制!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可这…这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街溜子身上?! 其他参加考核的青年,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建军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再看看自己手里歪歪扭扭、满是深沟的“作品”,脸上充满了挫败和难以置信。 “时间到!”半小时飞快过去。易中海如梦初醒,声音都有些发干。 张建军几乎在时间到的瞬间,停下了最后一锉。他松开台虎钳,拿出那个还带着余温的四方体工件,轻轻吹掉表面的浮尘。 一个近乎完美的四方体呈现在众人眼前!棱角分明,线条笔直!表面平整光滑,只有细密的、均匀的锉削纹理,几乎看不到明显的刀痕! 易中海几乎是抢一样把工件拿了过去,手都有些抖。他拿出游标卡尺,亲自测量! 长:50.05mm! 宽:29.98mm! 高:20.03mm! 全部在±0.1mm的公差范围内! 他又拿出直角尺,仔细检查各相邻面的垂直度。尺边与工件面贴合紧密,几乎不透光!误差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最后,他粗糙的手指拂过工件表面,感受那均匀细腻的纹理…无可挑剔! 易中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破棉袄、一脸平静的青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另外两个考官也围上来,检查过工件后,同样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整个考核区域,一片死寂。只有机床的轰鸣声在远处回荡。 结果毫无悬念。 几天后,红星轧钢厂门口,大红榜高高张贴。 张建军的名字,赫然列在钳工招录名单的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个醒目的“优+”评价! 街道办王主任亲自把崭新的工作证、粮本和一套洗得发白但厚实的蓝色工装递到张建军手里。 “建军同志,恭喜你!进了轧钢厂,就是工人阶级的一员了!要珍惜机会,好好干!”王主任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探究。 张建军接过那沉甸甸的工装,感受着厚实棉布的质感,平静地回答:“谢谢王主任,我会的。”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远处闻讯赶来、脸色像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的阎埠贵,扫过人群中神色复杂、眼神幽深的秦淮茹,最后落在自己身上这套象征着身份彻底转变的蓝色工装上。 这铁饭碗,端上了! 第6章 下马威!易中海的刁难 红星轧钢厂,钳工二车间。 巨大的厂房里,金属的轰鸣声、切削的尖啸声、天车滑轨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工业交响。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冷却液和金属粉尘混合的独特气味,冰冷而厚重。 张建军穿着崭新的蓝色工装,戴着同样崭新的工帽,站在车间入口。 这身象征着工人阶级身份的装束,暂时洗去了他“街溜子”的标签,但也将他投入了一个全新的、等级森严的小社会。 领他进来的车间干事小赵,把他带到一台老旧的C620车床旁。 几个穿着油污工装的工人正围着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工人,听他讲解着什么。那老工人正是八级钳工易中海,也是张建军名义上的“师傅”。 “易师傅,新来的学徒工张建军,分到您这组了。”小赵恭敬地说。 易中海抬起头,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张建军。那眼神里,没有丝毫对“天才”的欣赏,只有深沉的审视、毫不掩饰的疏离,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厌恶。 张建军在考核场上的一鸣惊人,非但没有赢得他的好感,反而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作为“技术权威”和“道德模范”的自尊心里。 “嗯。”易中海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了小赵。他挥挥手,小赵识趣地离开了。 易中海的目光重新落在张建军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那身过于干净的新工装,眉头皱得更紧。 他指了指旁边堆满锈迹斑斑铁屑和废料的角落,声音冷硬得像车间里的钢铁:“张建军是吧?先去把那边扫干净,铁屑归堆,废料搬到废料区。手脚麻利点!车间不是养大爷的地方!” 这是最脏最累、毫无技术含量的杂活,通常是给刚进厂、啥也不会的愣头青干的。给一个在考核中展现出惊人技术天赋的新人安排这种活,是赤裸裸的下马威和羞辱。 旁边几个工人,易中海的徒弟,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的嘴角挂起嘲弄,有的则带着一丝同情。考核的事他们都听说了,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但易师傅明显不待见他。 张建军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地回答:“知道了,易师傅。” 转身走向那个散发着铁锈和机油混合怪味的角落,拿起靠在墙边的大扫帚和破铁锹。 易中海看着他平静接受的样子,眼神更加阴郁。他本以为这小子会不服气,会争辩,那样他就有理由好好“教育”一番。这种平静的接受,反而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 张建军没理会背后的目光,开始埋头干活。他扫得很认真,每一寸沾满油污和铁屑的地面都不放过。 沉重的废铁料,他一块块搬起,搬到指定的废料区码放整齐。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鬓角和后背,新工装上也蹭上了黑乎乎的油污。 但他心里一片清明。这点刁难,在他预料之中。 系统灌输的知识里,包含了大量关于车间人际关系、潜规则的信息。易中海这种“老师傅”打压有潜力新人的手段,他早有心理准备。 干杂活的同时,他的耳朵和眼睛也没闲着。系统灌输的“车间人际关系信息”在他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与现实一一对应。 那个瘦高个,总爱偷懒耍滑的,是易中海的外甥,叫刘明。 那个矮壮、手上活还行但嘴碎的,是易中海的“嫡系”徒弟,叫孙大壮。 远处那个沉默寡言、埋头干活的中年人,是技术不错但被易中海排挤的六级工老陈。 车间主任李爱国,务实,看重效率,对易中海倚老卖老搞小山头有些不满… 张建军一边挥动扫帚,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车间的布局,设备的运转状态,工人们的操作习惯,易中海巡视时的侧重点。他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在枯燥的体力劳动中,贪婪地吸收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一个上午,就在这繁重而枯燥的清扫搬运中过去。中午吃饭的汽笛拉响,工人们纷纷放下工具,涌向食堂。 张建军也领到了自己的两个窝头和一勺没什么油水的白菜汤。 他没去挤人多的食堂桌子,找了个背风的墙角蹲下,默默吃着。窝头粗糙拉嗓子,菜汤寡淡无味,但比起之前的饥饿,已是天壤之别。 “嘿!新来的!”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张建军抬头,是易中海的外甥刘明,端着饭盒,后面跟着孙大壮。 “扫了一上午地,累不累啊?易师傅这是锻炼你呢!好好干,说不定过个三五年,也能让你摸摸锉刀,哈哈!” 孙大壮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别以为考核耍点小聪明就了不起了!车间里,真本事是靠年头熬出来的!易师傅那是八级工!你?差得远呢!” 张建军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窝头,端起菜汤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两人,眼神平静无波:“累是累了点,不过易师傅安排的对,新人就该从基础干起。至于本事…”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了一下,“熬年头能熬出八级工的手艺?那易师傅这八级工,熬得可真不容易。” 这话听着像是佩服,细品却像根刺。刘明和孙大壮脸上的嘲弄僵住了。他们想反驳,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刘明脸一沉。 “行了!”一个略显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车间主任李爱国端着饭盒走了过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刘明和孙大壮,“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废话!”他又看向张建军,目光在他沾满油污的新工装上停留了一瞬,语气缓和了些:“张建军是吧?下午别光扫了,去帮老陈打打下手,递递工具,熟悉熟悉机器。” “是,李主任。”张建军站起身应道。 刘明和孙大壮悻悻地瞪了张建军一眼,不敢在李爱国面前造次,灰溜溜地走了。 李爱国看着张建军平静的脸,心里对这个在考核中惊艳全场、进了车间却默默干最脏活的新人,又多了几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感。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下午,张建军被安排到六级工老陈旁边。 老陈是个闷葫芦,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埋头干自己的活了。 张建军也不多话,认真地帮他传递需要的扳手、卡尺、清理切屑、更换冷却液,动作麻利,眼疾手快。偶尔老陈需要测量或者观察某个角度时,张建军总能及时递上合适的工具,位置角度都恰到好处,让老陈省了不少事。 老陈虽然没说话,但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看张建军的眼神少了些疏离,多了点认可。 易中海远远看着这一幕,眼神更加阴鸷。这小子,干活麻利,不喊苦不叫累,还懂得一些人情世故,滑不留手!看来,得换个法子敲打敲打了。 第7章 小试牛刀,李爱国的青睐 日子在轰鸣的机器声中一天天过去。 张建军依旧干着最基础的杂活,清扫、搬运、给老师傅打下手。易中海似乎把他遗忘了,除了偶尔投来冰冷的审视目光,再无其他“指导”。 张建军不急不躁。他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在看似枯燥的打杂中,疯狂吸收着车间里的一切。 老陈操作车床时精准的进刀量控制;孙大壮在钻床上打深孔时冷却液的选择和排屑技巧;甚至刘明偷懒时耍的小聪明…都成了他观察学习的对象。 脑海中的系统知识,在现实的印证和磨合下,变得更加生动、深刻。 他的身体也逐渐适应了这种节奏。粗糙的手掌磨出了薄茧,原本单薄的身板在搬运重物中变得结实了一些,眼神也褪去了最初的生涩,变得更加沉稳锐利。 这天下午,车间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一台加工关键连接件的老式立式铣床出了问题。 这台床子有些年头了,是车间的“功勋”设备,但也意味着备件难寻,维修困难。 此刻,它发出不正常的“咔哒咔哒”异响,加工出来的工件表面粗糙,尺寸也飘了。 易中海带着刘明、孙大壮围在铣床旁,已经捣鼓了大半个小时。 易中海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上阴云密布。他尝试调整了进给速度、更换了刀具、紧固了各处螺丝,但异响依旧,加工精度毫无改善。 “师傅,是不是主轴轴承不行了?”刘明擦了把汗,试探着问。 “轴承?”易中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听这动静像是轴承?轴承坏了是嗡嗡响!这是咔哒!咔哒!懂吗?”他烦躁地挥挥手,“去去去,把工具箱里那个大号的扳手给我拿来!” 孙大壮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建议:“师傅,要不…报告李主任?找机修车间的工程师来看看?” “放屁!”易中海厉声打断,脸上有些挂不住,“这点小毛病都解决不了,还要找机修车间?传出去我易中海的脸往哪搁?车间这个月的生产任务还要不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机床依旧“咔哒”作响,像在嘲笑易中海的无能。 围观的工人越来越多,小声议论着。 李爱国也闻讯赶了过来,站在人群后,脸色不太好看。易中海额头的汗珠更多了,压力山大。 张建军正帮老陈清理另一台车床的切屑。他放下铁钩,目光扫过那台罢工的铣床,耳朵捕捉着那有节奏的“咔哒”声。系统灌输的海量设备结构、故障诊断知识在脑海中飞速检索、比对。 主轴传动齿轮磨损?不对,声音频率对不上。 丝杠螺母间隙过大?有可能,但异响位置似乎偏上… 进给箱里的拨叉?张建军心中一动。老式铣床的进给箱结构图在他脑中清晰展开。 这种异响,配合加工精度的飘忽…很像是负责切换进给速度的拨叉磨损过度,或者固定销松动,导致齿轮啮合不良,甚至打齿! 他看向满头大汗、束手无策的易中海,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李爱国,心中瞬间权衡利弊。出头有风险,易中海会更记恨他。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在李爱国面前证明自己价值、打破易中海封锁的机会!而且,系统知识需要实践的验证! 主意已定。张建军分开人群,走到李爱国身边,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李主任,易师傅,我…可能知道是哪的问题。”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张建军,眼中先是愕然,随即被熊熊的怒火和极度的轻蔑取代!一个扫地的学徒工,也敢在他八级工面前指手画脚?! “张建军!你捣什么乱?!滚一边去!”易中海厉声呵斥,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张建军脸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毛都没长齐,懂个屁的机床!” 李爱国也皱起了眉,看着张建军:“建军同志,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易师傅都…” “李主任,”张建军直接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怀疑是进给箱里负责快慢速切换的那个拨叉出了问题,可能是拨叉磨损或者固定销松脱,导致齿轮啮合不稳。拆开检查一下就能确定。” 他精准地说出了故障部位和可能原因,用的都是专业术语! 易中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一个扫地的,懂进给箱里面长啥样?!还敢瞎指挥?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滚!再不滚我…” “易师傅!”李爱国突然沉声开口,打断了易中海的咆哮。 他深深地看着张建军平静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年轻人的浮躁,只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自信。他又看看那台依旧“咔哒”作响的铣床,以及周围工人焦急的目光。死马当活马医吧! “张建军,”李爱国盯着他,“你确定?” “拆开检查,如果不是,我认罚。”张建军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李爱国一挥手,对旁边一个机修组的工人道:“小王,听他的!拆进给箱盖板!” “李主任!这…”易中海急了。 “易师傅!耽误生产,你负责?!”李爱国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中海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张建军,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机修工小王在李爱国的命令下,拿着工具开始拆卸进给箱侧面的盖板螺丝。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盖板卸下,露出里面复杂的齿轮组。一股浓重的机油味散开。 张建军走上前,指着其中一组齿轮旁边的一个铜质拨叉:“看这里。” 小王凑近,用手电筒照着,仔细一看,顿时惊呼:“哎哟!还真是!这拨叉的固定销松了!都快掉出来了!拨叉也磨偏了半边!怪不得齿轮老是咬不紧!” 众人哗然!纷纷挤过来看。果然,那根固定销已经松脱了大半截,铜质的拨叉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快!找备件!更换!”李爱国立刻下令,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如释重负。 备件很快找来。在张建军的指点下,他清晰地说出了固定销的规格和更换要点,小王麻利地更换了磨损的拨叉,重新拧紧固定销。 “好了!试试!”小王盖上盖板。 易中海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李爱国亲自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机床平稳启动。进给机构运转顺畅,再也没有那烦人的“咔哒”声!加工了一个试件,尺寸精准,表面光洁! “好!太好了!”李爱国用力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笑容,转身重重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眼力够毒!脑子够灵光!” 他环视四周,声音洪亮:“大家都看到了!张建军同志虽然是新来的,但肯动脑筋,技术底子扎实!关键时刻解决了大问题!为我们车间立了一功!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工人们看向张建军的目光彻底变了!惊讶、佩服、难以置信!尤其是老陈,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赞赏。刘明和孙大壮则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缩。 易中海站在人群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感觉自己的脸,被当众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疼! 他看着被李爱国拍着肩膀、被众人目光聚焦的张建军,一股冰冷的恨意在心底疯狂滋长。 张建军平静地接受着李爱国的表扬和众人的目光,脸上没有太多得意。他目光扫过人群外那个孤立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身影,心中冷笑:易中海,这只是开始。你的“权威”,在我这里,一钱不值。 第8章 许大茂的第一次作妖 解决了铣床故障,张建军在车间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虽然易中海依旧把他当空气,不给他任何接触核心技术的机会,但李爱国主任明显对他青睐有加。工人们私下议论时,也多了几分尊重,不再把他仅仅当成一个扫地的学徒。 这天下午,张建军正按照李爱国的吩咐,帮老陈调试一台精加工的车床尾座。他拿着千分尺,一丝不苟地测量着尾座套筒的跳动量,动作沉稳老练。 “建军啊,”老陈难得地主动开口,声音低沉,“这边压板再紧一丝丝…对,就这样。”他看着张建军精准的操作,眼中带着欣赏,“手够稳,眼够准。好好干,是块好料子。别…别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耽误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易中海办公室的方向。 “谢谢陈师傅,我明白。”张建军点点头,继续手上的活。老陈的提醒很隐晦,但也算是一种善意的站队。 就在这时,车间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放映机胶卷转动的特有“哒哒”声。 “让让!让让!都让开点!放映队来取设备了!”一个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响起。 张建军抬头望去。只见许大茂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中山装,梳着油光水滑的分头,手里拿着个本子,正指挥着两个工人从库房里往外搬那套沉重的移动式电影放映机和装着胶片的铁皮箱子。 许大茂也看到了张建军,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他晃悠着走过来,脸上堆起那种惯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这不是咱们厂新晋的技术‘大拿’张建军同志吗?忙着呢?” 张建军放下千分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放映员,有事?” “没事没事!”许大茂摆摆手,目光在张建军身上崭新的工装上扫了扫,又看了看旁边价值不菲的车床,语气酸溜溜的,“就是看你小子混得不错嘛!这才几天啊,就穿上工装摸上机器了?比哥哥我这放电影的强多了!啧啧,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不过建军啊,哥得提醒你一句。这厂里人多眼杂,你刚来,根基不稳,有些事儿…得小心点!别仗着有点小聪明,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易师傅…那可是八级工!在厂里,根深蒂固!得罪了他…嘿嘿…” 许大茂的挑拨离间,拙劣得可笑。张建军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拿起工具,转身继续干活:“我的事,不劳许放映员操心。” “嘿!不识好人心是吧?”许大茂碰了个软钉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哼了一声,“行!你小子有本事!咱们走着瞧!”他悻悻地转身,指挥着工人把放映设备搬走,嘴里还骂骂咧咧:“什么玩意儿!给脸不要脸!” 张建军没理会许大茂的聒噪。但一丝警兆却浮上心头。许大茂这人,睚眦必报,小人一个。他刚才那眼神,分明是记恨上了。看来得防着点这条毒蛇。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张建军依旧两点一线,上班,下班回四合院那个冰冷的破耳房。 他刻意保持着低调,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很少与人闲聊。但系统资金却一直在缓慢而稳定地增长——工资发下来了,学徒工第一个月,18块。他精打细算,除了必要的生活开销,大部分钱都存着,作为系统的储备金。15.33元变成了33.33元。 厂里发工资的日子,也是每月放电影的日子。傍晚,厂区空地上早早支起了银幕,工人们拖家带口,搬着小板凳,热热闹闹地等着看电影。 张建军对这种娱乐兴趣不大,他更惦记着系统里那个【机修(四级)技能包】,标价50元!还差16块多!他琢磨着,要不要再冒险去趟黑市?或者找点其他门路? 就在他一边思考一边往四合院走,路过中院时,影壁墙后面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哎哟!谁啊?走路不长眼?”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 是秦淮茹。 她今天似乎刻意收拾过,头发梳得整齐,脸上抹了点廉价的雪花膏,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棉袄,手里还端着个空碗,大概是刚给贾张氏送完饭出来。 “是你啊,建军。”看清是张建军,秦淮茹脸上的愠怒瞬间变成了惯有的、带着三分柔弱七分算计的笑容,眼神在他身上崭新的工装上飞快地扫了一圈,“下班了?听说你今天发工资了?” 张建军停下脚步,淡淡应了一声:“嗯。”他对秦淮茹这种刻意接近保持着本能的警惕。 秦淮茹往前凑了半步,一股淡淡的雪花膏和油烟混合的气味飘过来。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愁苦和无奈:“建军兄弟,你看…姐这日子,实在是难啊。棒梗他奶奶病着,小当槐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靠我那点学徒工的工资…唉,揭不开锅啊!”她说着,眼圈似乎还有点红,“姐知道你刚上班也不容易,但…能不能…先借姐五块钱?等发了工资,姐一准还你!姐给你打欠条!” 又是借钱。张建军心里冷笑。这秦淮茹,把他当成第二个傻柱了?还是觉得他年轻脸皮薄,好拿捏? “秦姐,”张建军语气平静,带着疏离,“我刚进厂,学徒工工资18块,交了街道之前欠的救济粮款,剩下的刚够吃饭。实在没余钱借你。”他顿了顿,补充道,“街道有困难补助政策,符合条件可以去申请。”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的算计变成了愕然和一丝羞恼。她没想到张建军拒绝得这么干脆,还搬出了街道政策!这跟她预想中对方要么窘迫答应、要么不好意思拒绝的场景完全不同! “你…”秦淮茹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了嗓子眼。 她看着张建军那双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的眼睛,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让她心头发怵的东西。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小心思。 “没别的事,我先回了。”张建军不再看她,绕过她,径直朝后院自己的破耳房走去。 秦淮茹站在原地,看着张建军消失在垂花门后的背影,手里攥着空碗,指节发白。 她脸上的柔弱和愁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羞怒和深深的算计落空的不甘。这小子…翅膀硬了?还是攀上高枝了?看来,得换个法子…或者,找别人给他上点眼药? 她目光闪烁,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许大茂。许大茂最近似乎也对张建军很不满? 秦淮茹端着空碗,若有所思地朝前院走去。 她没注意到,中院东厢房门口,傻柱正拎着个网兜饭盒出来,恰好看到了她拦住张建军借钱被拒的这一幕。傻柱撇撇嘴,嘀咕了一句:“秦姐这…唉,也是真难。不过建军这小子,够硬气!比老子强!” 张建军回到冰冷的耳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点起一盏小煤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小屋。掏出刚领的工资,数出十块钱单独放好——这是预备交给街道,偿还之前“欠款”的,能改善点印象。剩下的二十三块三毛三,加上之前的积蓄,系统资金达到了56.66元! 够了!买四级机修技能的钱够了!甚至还有富余! 他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令:“系统,购买机修(四级)全套理论、实践技能及经验包!” 【搜索…符合…需支付:50元。确认?】 “确认!” 【支付成功!余额:6.66元。】 嗡——! 比上次更庞大、更精深的知识洪流再次冲入脑海!更复杂的图纸、更精密的加工工艺、特种材料的加工特性、更先进的量具使用、甚至初步的设备故障诊断逻辑… 剧痛再次袭来!张建军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湿透衣服。 但他眼神却亮得惊人!四级!这是质的飞跃!在红星轧钢厂,四级钳工已经是骨干力量,有资格带徒弟,更何况他的是四级机修! 就在他强忍着知识灌输的痛苦,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拍门声! 第9章 保卫科上门!反手一击 “开门!张建军!开门!保卫科的!” 粗粝严厉的吼声伴随着砰砰的砸门声,震得破木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也像重锤一样砸在张建军的心上! 保卫科! 在这个年代,工厂保卫科拥有极大的权力!他们找上门,绝对没好事! 脑海里的知识洪流还在翻腾,剧痛撕扯着神经,但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这一切! 张建军猛地从炕沿弹起,迅速扫视一眼冰冷的屋子——简陋,家徒四壁,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 钱和粮本都贴身藏着。他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感,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来了!谁啊?什么事?”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去拉开了门栓。 门被粗暴地推开!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大檐帽的保卫科干事。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的中年人,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正是保卫科的副科长,赵大虎!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些的干事,手按在腰间的武装带上,神色警惕。 赵大虎那双鹰眼像探照灯一样,瞬间把狭小冰冷的屋子扫了个遍。目光最后死死钉在张建军苍白的脸上和额头上尚未干透的冷汗上,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张建军?” “是我,赵科长。”张建军站直身体,平静地回答,但后背的肌肉已经绷紧。 “跟我们走一趟!”赵大虎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股煞气,“有人举报你,涉嫌非法投机倒把,扰乱社会经济秩序!跟我们回保卫科,把事情说清楚!” 投机倒把?! 张建军瞳孔微缩!罪名不小!在这个年代,搞不好是要蹲大牢甚至吃花生米的!是谁?许大茂?还是…秦淮茹?动作真快! 他心念电转,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愕然和一丝被冤枉的愤怒:“投机倒把?赵科长,这话从何说起?我张建军一穷二白,刚进厂当学徒工,工资就那点,拿什么去投机倒把?这是谁在诬告我?” “诬告?”赵大虎冷笑一声,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有人亲眼看见你在北新桥黑市,跟一个叫‘黑皮’的二道贩子接头,非法交易!数额巨大!人证物证都有!你还敢狡辩?!”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张建军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慌乱。 黑皮!地点准确!名字准确!这是有备而来!张建军的心沉了下去。 他瞬间排除了秦淮茹,她没这个能量和渠道知道这么具体。只能是许大茂!这孙子放电影,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多,肯定是买通了或者利用了黑市上的人! “赵科长,”张建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杀意,语气反而更平静了,“我不知道什么黑皮白皮。我刚进厂,就想踏踏实实学技术,挣口饭吃。” “至于黑市…我一个穷学徒工,连吃饱都勉强,哪有钱去黑市买东西?更别说卖东西了。这绝对是污蔑!有人看我不顺眼,故意陷害!” “陷害?”赵大虎显然不信,脸上横肉抖动,“是不是陷害,回保卫科一审就知道!带走!”他一挥手,身后的年轻干事就要上前拿人。 就在这时,闻讯赶来的工友邻居们已经把后院挤得水泄不通。 易中海、刘明、孙大壮等人站在人群前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神情。易中海更是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快意。 李爱国也拨开人群挤了进来,脸色铁青:“赵科长!怎么回事?张建军是我们车间的工人!有什么问题不能先调查清楚?” “李主任,”赵大虎对李爱国还算客气,但语气依旧强硬,“有人实名举报,证据指向明确!我们保卫科也是按章办事!张建军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如果他真没问题,自然会还他清白!” 李爱国看向张建军,眼神复杂。他相信张建军的技术和潜力,但“投机倒把”这罪名太重了!而且保卫科既然敢上门,肯定掌握了点东西… 张建军看着赵大虎那不容置疑的架势,又扫了一眼周围或惊疑、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知道今天不拿出点真东西,是过不去这关了!许大茂,你想弄死我?那就看看谁先死!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决绝:“好!我跟你们去保卫科!清者自清!但我张建军也不是泥捏的!有人想借刀杀人,往死里整我,那就别怪我掀桌子!” 他目光死死盯住赵大虎:“赵科长!既然是实名举报,敢不敢让举报人出来当面对质?!也让大家伙都听听,我张建军到底干了什么伤天害理、投机倒把的勾当!” 赵大虎一愣,没想到张建军这么硬气,还敢要求当面对质。他皱了皱眉:“对质?到了保卫科自然会让你知道!” “不行!”张建军斩钉截铁,“就在这里!当着李主任,当着街坊邻居,当着全厂工人的面!我张建军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要是说不清楚,我以后还怎么在厂里立足?!怎么在四合院做人?!” 他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悲愤,瞬间引起了不少围观工人的共鸣。是啊,被保卫科带走,就算最后没事,名声也臭了! 李爱国也沉声道:“赵科长,建军同志说得有道理!既然举报,那就光明正大!让举报人出来说清楚!” “如果真有证据,我们绝不包庇!如果是诬告,也必须严惩诬告者!还工人同志一个清白!” 赵大虎骑虎难下了。他本意是直接把人带走,方便“操作”。但现在李爱国发话,众目睽睽,他要是强行带人,就显得心虚了。 “好!”赵大虎一咬牙,对着人群后面吼道,“许大茂!出来!你不是实名举报吗?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 人群一阵骚动,自动分开一条路。 只见许大茂一脸“正气凛然”地挤了出来,手里还捏着几张纸,像是“证据”。 他走到赵大虎身边,指着张建军,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演腔调:“赵科长!李主任!各位工友邻居!就是他!张建军!” “我亲眼所见!就在上个礼拜天,在北新桥鸽子市旁边那条死胡同里!他跟那个有名的二道贩子黑皮鬼鬼祟祟地交易!” “我亲耳听见,黑皮给了他厚厚一沓钱!起码有四五十块!他卖给黑皮一个稀奇古怪的洋玩意儿!” “这不是投机倒把是什么?!他一个刚进厂的学徒工,哪来这么多钱?哪来的洋玩意儿?这钱来路绝对不正!” 许大茂说得唾沫横飞,绘声绘色,时间、地点、人物、金额、物品特征都“一清二楚”!极具煽动性!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四五十块?!” “我的天!他哪来的?” “洋玩意儿?肯定是偷的或者投机来的!” “看不出来啊,平时蔫了吧唧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易中海嘴角的冷笑更浓了。刘明、孙大壮等人更是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和“果然如此”的表情。秦淮茹躲在人群后面,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李爱国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许大茂说得如此具体,不像空穴来风。 赵大虎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电射向张建军:“张建军!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建军身上,等着看他如何辩解,或者…崩溃。 张建军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很冷,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嘲讽。他看向许大茂,眼神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许大茂,你说完了?” 许大茂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慌,强撑着:“说…说完了!证据确凿!你抵赖不了!” “好一个证据确凿!”张建军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许大茂!你举报我投机倒把?那你告诉我,你裤兜里那张盖着‘红星轧钢厂工会电影放映专用’红戳的、写着‘《英雄儿女》今晚七点场,第三排五号’的电影票,是准备卖给谁?!” “你怀里揣着的那本记录着上个月你私扣了十二张电影票、转手高价卖给东直门外‘黑三’的小账本,又算不算投机倒把?!算不算挖社会主义墙角?!” 轰——! 如同平地一声炸雷!整个后院瞬间死寂! 第10章 工资与规划,黑市的风险 许大茂脸上的“正气”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一片惨白!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浑身剧震!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裤兜和胸口,仿佛那里藏着烧红的烙铁! “你…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许大茂的声音都变调了,尖利而惊恐。 赵大虎和李爱国也猛地转头,死死盯住许大茂!赵大虎的眼神变得极其危险!私扣公家电影票高价倒卖?这可是性质极其恶劣的贪污和投机倒把行为!比张建军那个“莫须有”严重十倍! “我胡说八道?”张建军向前一步,气势逼人,声音冰冷如刀,“许大茂!你敢不敢现在就把你右边裤兜里的票掏出来给大家看看?!” “你敢不敢把你贴身衬衣左边内袋里那个用牛皮纸包着的小本子拿出来,让赵科长和李主任当场查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十月五日,《地道战》晚场,扣三张,售与黑三,得款六元;十月十二日,《小兵张嘎》晚场,扣四张…还要我继续念吗?!” 张建军每说一句,许大茂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就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如同见了鬼一样看着张建军,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连账本藏在衬衣哪个口袋都知道?!这…这不可能! 赵大虎是何等人物?一看许大茂这副魂飞魄散、做贼心虚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眼中凶光毕露,厉喝一声:“许大茂!把东西交出来!” “我…我没有…他诬陷…”许大茂还想垂死挣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搜!”赵大虎彻底怒了!对着身后的年轻干事一挥手! 年轻干事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一把扭住许大茂的胳膊!许大茂杀猪般嚎叫挣扎,但哪里是保卫科干事的对手? 年轻干事麻利地伸手往他右边裤兜一掏——一张崭新的、印着“红星轧钢厂工会”红戳的《英雄儿女》电影票赫然在手! 紧接着,年轻干事一把撕开许大茂棉袄和衬衣领口,手伸进他左边内袋——一个用牛皮纸仔细包着的小本子被掏了出来! 赵大虎一把夺过本子,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片名、扣票数量、售卖对象、金额…铁证如山! “好你个许大茂!”赵大虎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如同炸雷,“身为电影放映员,利用职务之便,私扣公家财产,非法牟利!人赃并获!证据确凿!给我铐起来!带走!”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许大茂的手腕上! 许大茂彻底瘫软下去,面如死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他被两个保卫干事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整个后院,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天逆转惊呆了! 易中海脸上的幸灾乐祸彻底凝固,变成了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刘明、孙大壮等人更是吓得缩起了脖子!秦淮茹脸色煞白,悄悄退到了人群最深处。 李爱国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庆幸和浓浓的赞赏!这小子…太神了!不仅自己躲过一劫,还反手揪出了一个大蛀虫! 赵大虎脸上也有些讪讪,他走到张建军面前,语气缓和了许多:“张建军同志,情况已经清楚了!你是清白的!许大茂这是恶意诬告!我们会严肃处理!给你造成困扰,我代表保卫科向你道歉!” 张建军平静地接受了道歉,目光却越过赵大虎,扫过人群外易中海那张阴沉得快滴水的脸,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反击,才刚刚开始。易中海,下一个,就是你。 许大茂像条死狗一样被保卫科拖走,那刺耳的哀嚎和尿骚味仿佛还在后院上空盘旋,给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荒诞和寒意。 围观的人群久久没有散去,嗡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 “我的老天爷…许大茂胆子也太肥了!” “十二张票!这得贪了多少钱?” “活该!让他整天嘚瑟!” “建军也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的?” “神了!真是神了!这下许大茂彻底完了。” 人群中表情格异,佩服、好奇、甚至带着一丝敬畏。 易中海、刘明等人早已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己屋里,连头都不敢露。秦淮茹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爱国走到张建军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带着感慨和真诚的欣赏:“建军!好样的!临危不乱,心思缜密!这次要不是你,不仅你要蒙受不白之冤,厂里还要被许大茂这种蛀虫继续吸血!我代表车间,谢谢你!”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歉意,“也怪我,没早点察觉许大茂这小人作祟,让你受惊了。” “李主任言重了,”张建军微微欠身,语气平静,“清者自清。我只是不想让小人得逞,也不想让真正损害集体利益的人逍遥法外。” “说得好!”李爱国眼中赞赏更浓,“你放心,这件事厂里一定会严肃处理!许大茂绝对没好果子吃!至于你…”他沉吟了一下,“下个月,车间有个去市里工业局参加‘青年技术骨干学习班’的名额,我看,非你莫属了!好好准备准备!” 青年技术骨干学习班?张建军心中一动。这可是拓展人脉、镀金的好机会!他立刻点头:“谢谢李主任信任!我一定珍惜机会,好好学习!” “嗯!我相信你!”李爱国欣慰地点头,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后院恢复了冷清,只剩下寒风刮过屋檐的呜咽声。 张建军关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将所有的喧嚣、探究和暗藏的危机暂时隔绝在外。 冰冷的耳房里,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张建军坐在冰冷的炕沿上,从贴身的暗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今天刚领的工资和粮本。 二十三块三毛三分钱(扣除预备还给街道的十块),加上之前系统里剩下的六块六毛六分,总共二十九块九毛九分。 这就是他目前的全部家当。 四级机修技能带来的知识洪流余韵还在脑海深处微微震荡,但身体的疲惫感和精神的消耗却真实地涌了上来。 他数出十块钱,单独放在一边。这是明天要交给街道王主任的,偿还之前的“欠款”。虽然街道的救济粮值不了这么多,但多还一点,既能彻底了结过往,也能在王主任那里留个好印象,改善“街溜子”的标签。 剩下的十九块九毛九分钱,他摩挲着那带着体温的票子。 系统界面上,【余额:29.99元】的数字冰冷地闪烁着。 四级机修技能已经到手,但下一个目标——【机修(五级)技能包】,系统标价是惊人的100元!或者,攒钱购买【初级班组管理技巧】(30元)?这对他后续在车间发展也至关重要。 钱!还是缺钱!靠学徒工这每月18块的工资,扣除必要的生活开销,想快速积累系统资金,无异于痴人说梦。 许大茂的陷害虽然被化解,但也给他敲响了警钟——黑市交易,风险巨大!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像许大茂这种小人,绝不会只有他一个。 “不能再去黑市了…”张建军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至少在拥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这条路必须暂时封死。 那么,还有什么安全来钱的路子? 他目光落在角落那几块被他练习锉削过的破砖头上。 技术?他现在是四级机修的理论和技能,但在厂里,他只是个打杂的学徒,根本没有独立操作设备、展示技术赚外快的机会。而且,私接外活一旦被发现,后果同样严重。 倒腾物资?没有本钱,没有安全渠道,风险比黑市还大。 写作投稿?这年头稿费低得可怜,而且他一个“文盲”,突然写出好文章,太扎眼。 …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条路相对稳妥——利用系统信息差,寻找厂内或街道范围内,那些安全系数相对较高、又能快速变现的小机会。但这需要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运气。 “开源…节流…”张建军捏了捏眉心。眼下,只能继续节衣缩食,同时睁大眼睛寻找机会。 他将钱和粮本仔细藏好,吹熄了煤油灯。冰冷的黑暗瞬间吞噬了小屋。他蜷缩在冰冷的炕上,薄薄的破棉被根本无法抵御四九城深冬的寒气。身体冻得微微发抖,但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许大茂完了,但易中海的恨意只会更深。秦淮茹的算计也不会停止。阎埠贵丢了面子,肯定也在暗处记恨。 这小小的四合院,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轧钢厂里,李爱国虽然赏识他,但易中海盘踞多年,树大根深。自己刚刚展露锋芒,就引来了许大茂的毒牙,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 “实力…地位…钱…”张建军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眼神锐利如鹰。 他需要更快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积累资本,爬得更高!只有站在足够高的位置,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能让那些魑魅魍魉不敢轻易伸爪子! 四级机修的知识在脑海中流淌,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那些复杂的零件图纸和加工工艺,用专注的学习来驱散寒冷和危机感。 黑暗中,只有他平稳而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永不停歇的、呜咽的寒风。 前路艰难,但他别无选择。活下去,爬上去! 第11章 技术突破!李爱国的承诺 “嗤——啦——嗤——啦——” 沉稳而富有节奏的锉削声在钳工二车间一角响起,如同某种独特的韵律,盖过了周围机床的喧嚣。 张建军弓着腰,双脚如生根般钉在地上,重心下沉,腰、臂、腕协调发力。一把半旧的细齿扁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推拉都精准而流畅,力道均匀,铁屑如同被驯服的黑色细流,顺畅地排出。 他正在精修一个变速箱齿轮轴上的键槽。这是老陈接到的一个急件,精度要求很高。老陈自己动手粗加工后,留下最关键的键槽配合面精修交给张建军——这是对他手艺的一种无声信任。 张建军眼神专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他左手拇指稳稳压在锉刀前端引导方向,右手手腕灵活地控制着细微的角度变化。直角尺靠在加工面上,透光检查几乎不见缝隙。指尖在冰冷的钢铁表面轻轻刮拭,感受着那细微的平面度变化。四级机修附带的钳工经验和肌肉记忆,在这几天的“打杂”磨合中,已如臂使指。 “好了。”张建军停下动作,轻轻吹掉键槽表面的浮尘,将工件递给旁边抽着旱烟的老陈。 老陈接过,没说话,拿起游标卡尺仔细测量。键宽、深度、对称度…片刻后,他放下卡尺,布满皱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把工件装上车床卡盘,继续后续工序。但这一点头,在张建军这里,比任何夸奖都珍贵。 “建军!”车间干事小赵急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喜色,“李主任找你!快去办公室!” 张建军放下锉刀,用棉纱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快步朝车间主任办公室走去。 他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目光追随着自己,有老陈的平静,有刘明、孙大壮的嫉妒,更有远处易中海那两道冰冷如毒蛇般的视线。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暖气和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 李爱国正伏在堆满图纸和文件的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看到张建军进来,他紧锁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李主任,您找我?” “建军,快过来!”李爱国招手把他叫到桌前,指着摊开的一份图纸和一叠厚厚的工艺卡片,“看看这个!厂里刚接的紧急任务,给新生产线配套的传动箱基座!数量不多,就二十个,但精度要求变态!特别是这几个轴承座的同心度和端面垂直度,公差要求都在一丝(0.01mm)以内!” 张建军凑近看去。图纸上是一个结构复杂的铸铁基座,几个关键的轴承安装孔位置要求极高。再看工艺卡片,上面标注的加工步骤繁琐,对操作者的经验和手感要求近乎苛刻。难怪李爱国发愁。这种活在车间里,通常只有易中海这种八级工才有把握接,而且费时费力。 “易师傅那边…”张建军试探地问了一句。 “哼!”李爱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提了!他说这批活难度太大,风险高,怕耽误时间影响其他任务,推了!”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怒意,“我看他就是拿乔!知道这批活急,等着我求他,好提条件!可这关系到新生产线能不能按时投产,厂里下了死命令!” 李爱国看向张建军,眼神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冒险:“建军,你脑子活,手也稳。这活…你有没有把握?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想法?能提高效率、保证精度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要是能成,这批活的奖金,我给你申请最高的!” 机会!张建军心中一凛。这不仅是赚奖金的机会,更是彻底摆脱打杂、证明自己价值、在李爱国心中加码的绝佳跳板! 他没有立刻打包票,而是拿起图纸和工艺卡片,仔细地、一页页翻看起来。 四级机修的知识和经验在脑海中高速运转,与现实工艺进行比对、分析。传统的加工步骤确实繁琐,需要反复装夹、找正、测量,效率低下,精度积累误差难以控制。 一个想法逐渐在他脑中成型,越来越清晰。 “李主任,”张建军放下图纸,指着其中一个关键工序,“您看这里。传统工艺是分四次装夹,分别加工这四个轴承座孔和端面。装夹次数多,每次找正都有误差,累加起来,很难保证最终的同轴度和垂直度要求。” 李爱国点头:“没错!这是最大的难点!易中海也是嫌这个麻烦!” “我有个想法,”张建军目光灼灼,“我们可以设计一个简单的组合定位工装。用一块足够厚的底板,在上面按照这四个轴承座的设计位置,精确加工出定位销孔和定位面。加工工件时,只需要一次装夹,把基座毛坯固定在底板上,用定位销和压板压紧。这样,四个轴承座的位置关系,在装夹前就被工装固定死了!” 他拿起笔,在旁边的空白纸上飞快地画了个草图:“加工时,只需要移动机床工作台或者更换刀具,依次加工这四个孔和端面。因为基准统一在工装上,不需要反复找正,理论上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装夹误差,保证同轴度和垂直度!效率至少能提高三倍以上!” 李爱国听着,眼睛越来越亮!他猛地一拍桌子:“妙啊!建军!这思路绝了!我怎么没想到?!”他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踱步,“一次装夹,基准统一!好!太好了!这工装…能做吗?复杂不复杂?” “结构不复杂!”张建军肯定地说,“主要就是一块厚底板,几个定位销和压紧螺栓。关键是要保证底板上的定位孔和定位面自身的精度足够高!这个,我有把握!” “好!”李爱国当机立断,“我给你权限!需要什么材料,直接去库房领!需要人手,老陈他们几个你随便调!车间里那台精度最好的工具铣床归你用!三天!三天之内,给我把工装做出来!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李主任!”张建军斩钉截铁。系统里【机修(四级)】的技能包,包含了工装夹具设计的核心知识,这正是验证和发挥的好时机! 接下来的三天,张建军成了车间的焦点。他领了材料,一头扎进工具铣床区域。 老陈被李爱国点名给他打下手。一开始,老陈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这年轻人想法虽好,但工装精度要求太高,实现起来难。但当他看到张建军操作工具铣床时那沉稳老练、如同机器般精准的动作时,眼神彻底变了! 划线、钻孔、铰孔、铣平面…张建军仿佛一个沉浸此道数十年的老技师。每一次进刀量的控制都恰到好处,每一次测量都一丝不苟。他设计了几处精妙的微调结构,用于最后校准工装本身的精度。老陈从最初的旁观,到后来主动递工具、提建议,配合越来越默契。 易中海远远看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刘明和孙大壮几次想凑近看热闹或者找点茬,都被老陈那沉默却带着警告的眼神瞪了回去。 第三天下午。 “李主任,工装好了!”张建军将最后一块擦拭干净的组合工装底板,稳稳地放在李爱国办公室的检验平台上。 李爱国立刻叫来车间技术员,拿出最精密的杠杆千分尺和标准量块。一番紧张而细致的检测后,技术员抬起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李主任…这…这工装本身的定位精度…四个孔同轴度误差小于0.005mm!端面垂直度误差小于0.008mm!比设计要求还高!” “好!好!好!”李爱国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好字,用力拍着张建军的肩膀,“建军!你真是我们车间的宝贝疙瘩!立大功了!” 他立刻组织人手,用这套工装开始加工那批传动箱基座。结果令人振奋!加工过程顺畅无比,效率提升了四倍!成品检测下来,所有关键尺寸全部达到甚至优于图纸要求!废品率为零! 当最后一件合格品下线时,整个钳工二车间都轰动了!工人们看向张建军的眼神,充满了由衷的敬佩!这不仅仅是解决了难题,更是创造了一种新的、高效的方法! “张建军同志!”李爱国站在车间中央,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你设计的这套组合工装,以及创新的加工方法,成功解决了厂里的燃眉之急!保证了新生产线的顺利推进!经车间研究决定,并报厂部批准:第一,这批任务的最高奖金,五十元!奖励给你个人!第二,你提出的工装设计方案,作为重要技术革新成果上报厂部!第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不远处脸色铁青的易中海,声音拔高,“从今天起,张建军同志结束学徒考察期!正式独立上岗!并且,由他牵头,成立一个临时技术攻关小组,负责解决车间里类似的工艺难题!老陈,你经验丰富,给建军当副手!” “哗——!”掌声雷动!工人们由衷地为张建军鼓掌!老陈也用力地拍着手,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五十元奖金!独立上岗!技术攻关小组牵头人!三重奖励,如同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易中海的脸上! 他站在人群边缘,身体微微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看着被众人簇拥、意气风发的张建军,那眼神中的怨毒和嫉恨,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张建军平静地接过李爱国递过来的奖金信封,感受着那厚实的份量,心中波澜不惊。他目光穿过欢呼的人群,与易中海那双淬毒的眼睛隔空相撞,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只是利息。易中海,我们慢慢玩。 第12章 娄晓娥的求助,风暴前夕 五十元奖金,五张崭新的“大团结,沉甸甸地揣在张建军贴身的衣袋里。加上之前结余的六块多,系统资金瞬间暴涨到【56.66元】!这还不算他正式顶岗后,学徒工转正,工资将直接跳到三级钳工的38元! 钱!实力!地位!都在稳步提升。 张建军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冬日的寒风似乎也没那么刺骨了。他盘算着这笔钱的用途:【初级班组管理技巧】(30元)是眼下最实用的,必须拿下。剩下的,为【机修(五级)】(100元)或者更重要的【危机预警信息】做准备。 刚踏进四合院前院,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那标志性的、尖酸刻薄的咒骂声: “丧门星!不下蛋的母鸡!克死我儿子还不够?还想克死我们全家?!” “一天到晚丧着个脸!给谁看呢?!我贾家欠你的?!” “饭呢?!棒梗饿得直叫唤!你个当妈的死哪去了?!” 不用说,又在骂秦淮茹。自从张建军拒绝借钱,贾张氏对秦淮茹的压榨和辱骂变本加厉。张建军面无表情,径直穿过垂花门,对这种噪音充耳不闻。 刚走到后院自己耳房门口,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急促喘息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建…建军兄弟!” 张建军回头,是娄晓娥。 她穿着一件半旧的藏青色呢子大衣,围着灰色围巾,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惶不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她飞快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快步走到张建军跟前。 “晓娥姐?有事?” 张建军有些意外,他跟娄晓娥没什么交集,顶多是见面点头的交情。娄晓娥是资本家的女儿,在这个年代身份敏感,平时在院里也是尽量降低存在感。 “建军兄弟…我…我…”娄晓娥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瞬间红了,“我实在不知道找谁了…只能…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求你…”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张建军眉头微皱。娄晓娥这状态,绝不是小事。“进来说。”他推开破旧的木门。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闪身进了屋。冰冷的耳房让她打了个寒颤,但她顾不上这些,关上门,背靠着门板,仿佛这样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 “建军兄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依旧颤抖,“许大茂…许大茂被抓了,我知道是他罪有应得…可是…可是最近几天,院里总有些生面孔晃悠,像是在盯着我们家…还有…街道王主任昨天也来家里,问了些…问了些家里以前的情况…” 娄晓娥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充满了恐惧:“建军,我…我害怕!真的害怕!我这两天愁得吃不下睡不着…许大茂出事,会不会…会不会连累到我们家?我…我们家这成分…”她没敢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山雨欲来风满楼!特殊年代的阴云,已经开始笼罩在这个资本家的家庭头上。 张建军的心沉了下去。他当然知道娄晓娥家的结局。原著里,许大茂举报,娄家被抄,娄晓娥父母被下放,娄晓娥被迫远走香港…算算时间,风暴确实快来了!许大茂虽然进去了,但历史的惯性似乎并未改变,甚至可能因为某些蝴蝶效应而提前! 他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六神无主、梨花带雨的女人。 帮?还是不帮?娄晓娥本性不坏,在原著里算是个悲剧人物。帮她,风险巨大!一旦被发现,自己刚有起色的前途将毁于一旦!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但…袖手旁观?看着她一家坠入深渊? 张建军不是圣人,但内心深处那点未泯的良知和一丝对悲剧人物的同情,让他无法完全硬起心肠。 而且,从长远看,结下娄家这份善缘,或许未来在香江那边…也是一条退路?虽然这个想法很渺茫。 “晓娥姐,”张建军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先别慌。哭解决不了问题。” 娄晓娥抬起泪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现在最要紧的,是未雨绸缪。”张建军快速分析着,“盯梢的人,可能是保卫科的,也可能是街道的,或者…更上面的人。这说明,你们家已经被重点关注了。” 娄晓娥脸色更白了。 “第一,”张建军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立刻!马上!清理家里所有可能被认定为‘四旧’或者‘违禁’的东西!字画、古籍、金银首饰、洋装、唱片…所有!一件不留!能烧的烧掉!不能烧的,想办法处理掉!记住,是立刻!马上!今晚就做!” 娄晓娥用力点头,眼神惊恐又带着决绝。 “第二,”张建军声音压得更低,“准备后路。如果…我是说如果,情况真的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有没有…离开四九城,甚至离开大陆的渠道?比如…南方的亲戚?或者…海外的关系?”他暗示性地看了娄晓娥一眼。 娄晓娥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挣扎,最终化为一丝苦涩的决然。她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呐:“有…我爸…有个远房的堂叔,早年去了…香江…但…很多年没联系了…” “好!”张建军心中稍定,“想办法联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准备一些硬通货,金条、外币,藏好!关键时候,钱比命重要!” 娄晓娥再次用力点头。 “第三,”张建军看着她的眼睛,无比严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包括你父母!不是信不过他们,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所有事情,你自己悄悄做!动作要快!要干净!明白吗?!” “明白!明白!”娄晓娥连连点头,仿佛张建军的话就是她此刻唯一的指路明灯。 “最后,”张建军沉吟了一下,决定冒点风险,“我帮你留意一下外面的风声。但记住,我能做的有限!最关键的,是你们自己!”他从怀里掏出那装着五十元奖金的信封,塞到娄晓娥手里,“这点钱,你拿着。不是借,是给你应急的。处理东西、打点关系,都需要钱。别推辞!” 娄晓娥看着手里的信封,感受着那厚实的份量,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五十块钱,在此时此地,比金子还珍贵!她猛地抓住张建军的手,泣不成声:“建军…谢谢…谢谢你…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快走吧!按我说的做!时间不等人!”张建军抽回手,语气不容置疑。 娄晓娥抹了把眼泪,深深看了张建军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感激、依赖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她不再犹豫,转身拉开门,像一道影子般迅速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 张建军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帮娄晓娥,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五十块钱扔出去,系统资金瞬间缩水到【6.66元】。 但他不后悔,这钱,买的是娄晓娥的信任,买的也可能是未来的一条退路,更重要的是…买的是自己对原剧中对娄晓娥好感和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 走到冰冷的炕边坐下,煤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着张建军凝重的脸。 山雨欲来!四合院短暂的平静,恐怕要被彻底打破了。易中海、贾家、阎埠贵…这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但即将到来的时代风暴,才是真正考验他智慧和生存能力的时候! 他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中,稳住自己的船! “系统,”张建军在心中默念,眼神锐利如刀,“购买【初级班组管理技巧】!” 【搜索…符合…需支付:30元。确认?】 “确认!” 【支付成功!余额:-23.34元。(系统资金可为负数,但需尽快填补,否则将产生利息及功能限制)另如多次负数,系统将解绑】 系统可以负数,张建军也是近期才知道的。 一股全新的、关于如何组织生产、调配人员、激励士气、处理冲突的知识流涌入脑海。 虽然不如技能灌输那么痛苦,但也让张建军精神一振。 负债了,但值得!有了这个,他才能真正掌控李爱国即将交给他的那个“临时技术攻关小组”,将其变成自己立足车间的第一块基石! 窗外,寒风呜咽,夜色如墨。 张建军吹熄了煤油灯,将自己融入冰冷的黑暗。他知道,短暂的蛰伏结束了。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四合院上空,也在整个时代的天际,缓缓凝聚。 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降临之前,变得更强! 第13章 小组立威,刘海中的官威 技术攻关小组的牌子,就挂在钳工二车间最靠近工具区的一面墙上。一块刷了白漆的旧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几个方方正正的大字,简陋,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组长:张建军。 副组长:陈卫国(老陈)。 组员:空缺。 牌子挂上去的当天,车间里的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羡慕、嫉妒、好奇、观望…各种目光交织在张建军身上。 易中海所在的区域更是笼罩着一层低气压,他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沉默地干着活,但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刘明、孙大壮等人噤若寒蝉。 李爱国亲自给小组批了办公地点——车间角落里用旧木板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摆着一张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旧桌子和两把破椅子。这就是张建军和陈卫国的“指挥部”。 “老陈,坐。”张建军把相对完好的那把椅子推给老陈。 老陈默默坐下,掏出旱烟袋,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张建军知道老陈心里有疙瘩。一个闷头干了一辈子技术的六级工,给一个刚进厂几个月的毛头小子当副手,换谁心里都不舒坦。但他需要老陈的技术和经验,更需要他的支持来压阵。 “陈师傅,”张建军开门见山,语气诚恳,“小组刚成立,千头万绪。您是车间里的老资格,技术过硬,经验丰富。这摊子事,没您坐镇,我玩不转。”他拿出一张纸,上面列着几个车间里积压的、比较棘手的工艺问题,“您看这几个活,哪个最急?咱们挑个骨头硬的先啃下来,给小组立个旗!” 老陈吐出一口浓烟,浑浊的眼睛扫过纸上的问题,最后落在一个问题上:“这个吧。给三车间配套的偏心轮组,材料是淬火后的高碳钢,又硬又脆。几个关键孔的精度要求高,位置刁钻,废品率一直下不来。易…咳咳,之前没人愿意接。” 高碳钢淬火件!加工硬、易崩刃、精度难保证!确实是块硬骨头!啃下来,小组威信立增!啃不下来,就是个笑话! “好!就它!”张建军毫不犹豫,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陈师傅,您负责整体工艺把关和最后的精加工。材料特性、刀具选择、装夹方案这些前期准备,我来弄!加工过程,咱俩一起盯着!” 老陈看着张建军眼中那股子不服输的锐气和明确的分工,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小子,不揽权,懂进退,知道尊重老同志的技术。他磕了磕烟袋锅,闷声道:“行。不过丑话说前头,这活…不好干。” “不好干才要干!”张建军笑了,笑容里带着自信,“咱们小组,就是干这个的!” 接下来的几天,张建军几乎泡在了车间里。他查阅资料,系统知识辅助,反复试验不同的刀具角度和切削参数,设计了一套特殊的弹性装夹工装,减少工件在加工过程中的应力变形。老陈则凭借丰富的经验,优化了加工顺序和冷却方式。 两人配合默契。张建军思路活,敢想敢试;老陈经验老道,总能在他冒进时及时拉住,提出稳妥的修正方案。那台精度最高的工具铣床成了他们的主战场。 易中海冷眼旁观,时不时派刘明或孙大壮“路过”,阴阳怪气地说几句风凉话:“哟,张大组长亲自操刀啊?可别把床子弄坏了!” “陈师傅,您老可得悠着点,别被年轻人带沟里去!” 老陈一概不理,张建军更是当他们是空气。 几天后,第一批十个偏心轮加工完毕。 检验台前,围满了人。李爱国也亲自来了。易中海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后面,眼神冰冷。 技术员拿着精密量具,一个个仔细检测。空气仿佛凝固了。 第一个…合格! 第二个…合格! 第三个…合格! … 第十个…合格! “全部合格!尺寸精度、形位公差完全达标!废品率…零!”技术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好!!!”李爱国猛地一拍巴掌,脸上笑开了花,“老陈!建军!干得漂亮!给咱们小组,开了个好头!” 周围的工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看向张建军和老陈的目光充满了真正的敬佩!硬骨头真被啃下来了!而且是用新方法、高效率啃下来的! 老陈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用力拍了拍张建军的肩膀。这一刻,他心底那点芥蒂彻底烟消云散。这小子,有真本事!跟着他干,不憋屈! 易中海的脸黑得像锅底,在震耳的掌声中,他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人群,背影僵硬而狼狈。 技术攻关小组,首战告捷!威信,在实干中悄然树立。 *** 四合院里,随着张建军在厂里地位的提升,气氛也变得更加微妙。 这天是周末,街道组织分配冬储大白菜。院子里空地上堆着小山似的白菜,各家各户按人头排队领取。三位大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作为院里的管事大爷,负责维持秩序和分发。 张建军推着借来的平板车,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他刚领了转正后的第一个月工资——38块!系统资金终于从负数爬回了正数(38- 23.34= 14.66元),虽然还少得可怜,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这次他多要了点白菜,省着点吃,能撑到过年。 队伍缓缓移动。轮到中院贾家时,秦淮茹带着棒梗、小当、槐花,拿着好几个麻袋。贾张氏叉着腰站在旁边,唾沫横飞地指挥:“多装点!挑好的!最外层的帮子扒掉!那玩意儿喂猪猪都不吃!秦怀茹你手轻点!别把菜心碰坏了!棒梗,看着点秤!别让他们短了咱的斤两!” 负责过秤的是前院阎埠贵,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给贾家称菜。 易中海站在一旁,脸色阴沉,自从厂里受挫,他在院里的威信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话少了很多。 终于轮到张建军。他递上粮本和钱:“按人头,三百斤。” 阎埠贵接过,刚要过秤,一个肥胖的身影挺着肚子踱了过来,正是二大爷刘海中。他背着手,腆着肚子,官派十足。自从易中海在厂里吃瘪,刘海中那颗“官迷”的心又活泛起来,觉得院里该轮到他“当家做主”了。 “等等!”刘海中清了清嗓子,走到白菜堆旁,拿起一棵白菜,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又用脚尖踢了踢张建军平板车上的几棵白菜,然后板起脸,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架势: “张建军!你这白菜怎么选的?!你看看这棵,叶子都黄了!还有这棵,根都烂了!你这是浪费国家财产!破坏冬储工作!”他声音洪亮,刻意让所有人都听见,“还有,你看看你这车停的位置!挡着道了!影响大家领菜效率!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亏你还是厂里的先进分子!技术小组组长?我看你这思想觉悟,还差得远!” 刘海中唾沫横飞,官腔十足。他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当众打压一下风头正劲的张建军,树立自己“二大爷”的权威!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张建军的“小辫子”——几棵品相不好的白菜,一个停车位置。足够上纲上线了! 周围领菜的邻居都看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觉得刘海中小题大做的。秦淮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没吭声。易中海冷眼旁观。 张建军放下手里的白菜,直起身,平静地看着唾沫横飞的刘海中,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滑稽的表演。 “二大爷,”张建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刘海中的官腔,“第一,这白菜是街道统一采购、按计划分配的。品相有好有差,大家伙都是随机拿,轮到什么是什么。您要是觉得分配不好,该去找街道王主任反映,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一个按规矩领菜的工人。” 他指了指自己车上的白菜:“至于这几棵,叶子黄了剥掉外帮一样吃,根烂了切掉一样储存。勤俭节约是美德,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浪费国家财产?二大爷,您这帽子扣得有点大啊。”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刘海中脸一红。 张建军又指了指自己平板车的位置:“第二,我这车停的位置,是顺着队伍排的,后面还有好几家没领呢。您说挡道?挡着谁的道了?是挡着您走路了,还是挡着阎老师过秤了?”他目光扫过阎埠贵。 阎埠贵连忙摆手:“没挡!没挡!建军停得挺好!” “至于集体观念…”张建军看向刘海中,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我倒是听说,上个月街道组织清理胡同公共厕所,要求每户出一个人。二大爷您家三个壮劳力,好像一个都没去吧?说是…身体不舒服?这集体观念…啧啧。” “你…你胡说!”刘海中像是被踩了尾巴,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张建军的手指直哆嗦,“那是…那是他们真病了!” “哦?病了?”张建军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那正好。二大爷您思想觉悟高,身体也硬朗。下次有这种集体劳动,您老当益壮,肯定带头参加!给咱们全院做个表率!大家说是不是?”他笑着看向周围的邻居。 “对!二大爷带头!” “二大爷觉悟最高了!” 几个平时看不惯刘海中装腔作势的邻居立刻起哄。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建军“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都憋不出来。 他想摆官威打压张建军,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反手扣了个更大的帽子,还当众揭了他家的短!这张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哼!不可理喻!”刘海中最终只能恼羞成怒地一甩袖子,挺着肚子,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钻回了自家屋子。 阎埠贵赶紧麻利地给张建军过秤装车,一句废话没有。易中海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秦淮茹眼神复杂地看了张建军一眼,拉着棒梗匆匆走了。 张建军推着装满白菜的平板车,在邻居们或佩服、或忌惮的目光中,稳稳地朝后院走去。刘海中的官威?在他这里,连个屁都不是。 第14章 谣言四起,阎埠贵的末路 技术攻关小组首战告捷,张建军在厂里站稳了脚跟。四合院里,刘海中当众吃瘪,暂时偃旗息鼓。日子似乎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但张建军知道,这平静下是汹涌的暗流。易中海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果然,没过几天,一股阴冷的暗风开始在轧钢厂和四合院同时刮起。 起初是车间里一些角落的窃窃私语。 “哎,听说了吗?张建军那工装夹具的设计,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主意!” “啊?那是谁的?” “嘘…小声点!据说是他偷看了易师傅抽屉里的图纸!改头换面拿出来的!” “真的假的?不能吧?” “怎么不能?你想啊,他一个刚进厂的学徒,懂什么工装设计?肯定是偷师!” “怪不得易师傅最近脸色那么难看…” 接着,流言开始升级,变得恶毒。 “我听说啊…他跟李主任关系不一般!有人看见他下班后偷偷去李主任家!” “啊?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送礼呗!溜须拍马!不然李主任凭什么这么提拔他?又是奖金又是小组长的?” “啧啧…看着挺正派,原来是个马屁精!” 甚至波及到了生活作风。 “你们没发现吗?秦淮茹最近老往他跟前凑…”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有说有笑的!秦淮茹那是什么人?克夫命!张建军跟她搅和在一起,也不怕沾上晦气!” “说不定…嘿嘿…早就有一腿了!不然他为什么那么护着秦淮茹?连贾张氏骂人他都帮着说话?” 流言像长了脚,迅速在车间各个角落蔓延。内容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堪。矛头直指张建军的道德品质和技术能力,目的就是要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彻底摧毁! 四合院里也没能幸免。 “听说了吗?张建军那小子在厂里手脚不干净!偷图纸!” “可不是!还巴结领导!送了不少礼呢!” “哎哟,你们还不知道吧?他跟秦淮茹…啧啧,贾东旭才走多久啊?这就勾搭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怪不得他有钱了!肯定是李主任给的封口费!” 阎埠贵推着他那辆破自行车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被几个老娘们拉住,神秘兮兮地传播着“最新消息”。 阎埠贵听着,小眼睛闪烁着精光,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幸灾乐祸。他儿子阎解成工作一直没着落,他对张建军更是恨得牙痒痒。 “哼!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是好东西!”阎埠贵推了推断腿眼镜,义愤填膺地加入批判,“投机倒把!偷奸耍滑!生活作风败坏!简直是咱们四合院的害群之马!这种人就该举报!让厂里开除他!” 他甚至主动跑去易中海家,添油加醋地把厂里和院里的谣言汇报了一遍,末了还煽风点火:“老易啊,你可不能看着这小子继续败坏咱们院的名声啊!你是咱们院的一大爷,得主持公道!”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着茶,听着阎埠贵添油加醋的描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阴冷的快意。 很好,火候差不多了。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忧心忡忡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唉…这些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建军这孩子…以前是混了点,可进了厂,本以为他能改好…谁知道…唉!人心叵测啊!老阎你说得对,这事关咱们院的名誉,不能不管。但…没证据啊!空口白牙的,怎么举报?” 阎埠贵急了:“怎么没证据?厂里都传遍了!这就是证据!他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举报?老易,你德高望重,你写个材料,咱们联名给厂领导反映!不能再让他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易中海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为难:“这…联名举报?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万一…万一查无实据,岂不是显得我们这些老家伙容不下年轻人?影响团结啊!” “查无实据?”阎埠贵跳了起来,“老易!你糊涂啊!无风不起浪!这么多人说,能是假的?你就是太心软!对这种害群之马,就得下狠手!你不写,我写!我阎埠贵豁出这张老脸,也要为咱们院除害!”他被易中海一激,加上对张建军的嫉恨,热血上头,拍着胸脯把举报的事揽了下来。 易中海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假意劝了两句“要慎重”,便不再阻拦。 阎埠贵回到家,饭都顾不上吃,趴在饭桌上,就着昏黄的灯泡,铺开信纸,拿出他那支宝贝的英雄钢笔,蘸足了墨水,开始奋笔疾书。 他要把厂里和院里听到的所有关于张建军的“劣迹”——偷窃技术成果、贿赂领导、生活作风问题——添油加醋、上纲上线地写下来!他要让张建军身败名裂!滚出轧钢厂!滚出四合院! 他写得咬牙切齿,眼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建军被保卫科带走、被全厂唾弃、在四合院无地自容的凄惨景象!他儿子阎解成顶替张建军进厂的“美好前景”似乎就在眼前! “对!就这么写!还要提他以前是街溜子!偷鸡摸狗!本性难移!”阎埠贵越写越兴奋,笔走龙蛇,字字诛心。 第二天一早,阎埠贵揣着那封墨迹未干的举报信,像揣着胜利的旗帜,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他没去街道,也没去保卫科,而是直接去了厂部办公大楼!他要直接捅到厂领导那里!一击毙命! 他找到分管生产的郭副厂长办公室。郭副厂长是易中海暗中投靠的对象,对李爱国提拔张建军一直颇有微词。 “郭厂长!我要举报!举报我们红星轧钢厂车间钳工二组的张建军!”阎埠贵义正辞严,双手奉上那封厚厚的举报信。 郭副厂长接过信,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罪状”,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阎老师是吧?坐,坐,慢慢说。举报要有真凭实据啊!” “有!当然有!”阎埠贵激动地坐下,唾沫横飞地开始讲述他从“群众”那里听来的“事实”,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把张建军描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欺世盗名、道德败坏的小人!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 郭副厂长听着,不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打压张建军,就是打压李爱国!这送上门的刀,不用白不用! “阎老师,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很有价值!”郭副厂长放下举报信,一脸严肃,“你放心!厂里一定会严肃调查!绝不姑息养奸!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阎埠贵心满意足、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厂部大楼,感觉走路都带风。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张建军的末日。 然而,他刚走出厂大门没多远,就被两个穿着蓝色制服、臂戴红袖箍的人拦住了去路。袖箍上印着三个刺眼的白字:工纠队! “阎埠贵是吧?”为首一个面色冷峻的工纠队员拿出一个工作证晃了晃,“我们是厂工人纠察队的!跟我们走一趟!有人举报你,长期散布反动言论,诋毁先进工人,破坏抓革命促生产!性质极其恶劣!” 轰隆! 如同晴天霹雳!阎埠贵脸上的得意瞬间化为一片死灰!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谁…谁举报我?我…我没有!”他惊恐地尖叫。 “没有?”工纠队员冷笑一声,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抖开,“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张建军同志‘偷窃技术成果’、‘贿赂领导’!还污蔑他跟女工有不正当关系!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阎埠贵看清那张纸,正是他昨晚写的举报信的…抄录副本?!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怎么会?!他明明只给了郭副厂长! “带走!”工纠队员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阎埠贵,在众多下班工人惊愕、鄙夷的目光中,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向厂区深处那栋令人望而生畏的灰色小楼——工纠队“学习班”所在地!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四合院。 “听说了吗?阎埠贵被工纠队抓走了!” “啊?为啥?” “举报张建军!结果被人反手举报他诬告!还说他散布反动言论!” “活该!让他整天搬弄是非!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啧啧,这下老阎家可完了…” 阎家门口,三大妈哭天抢地,阎解成和阎解放兄弟俩脸色铁青,眼神复杂。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阎家的混乱,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和…忌惮。 张建军推着自行车回到后院,听着前院的哭嚎和议论,脸色平静。他走到自己耳房门口,目光扫过中院易中海家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第15章 学习班名额,易中海的阴招 屋内。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张建军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阎埠贵是条被易中海推出来咬人的疯狗,废了也就废了。真正的毒蛇,还盘踞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坐到冰冷的炕沿上,意念沉入系统界面: 【余额:6.66元】 【目标:机修(五级)技能包(100元)或中级班组管理技巧(60元)】 【已购买信息:阎埠贵举报信抄录本和污蔑阎埠贵证据8元】 【可购买信息:李爱国主任当前急需解决的生产难题(设备升级建议书)5元;易中海私下收徒额外收费的证据3元…】 钱!还是缺钱!阎埠贵这蠢货虽然倒了,但没带来一分钱收益,反而提醒他,四合院的明枪暗箭只会越来越毒辣。他需要更快的速度爬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李爱国洪亮的声音:“建军!在家吗?” 张建军立刻起身开门:“李主任?快请进!” 李爱国裹着一身寒气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赞赏,完全没在意屋里的简陋:“建军!干得漂亮!太漂亮了!”他一巴掌拍在张建军肩膀上,“阎埠贵那封狗屁举报信,郭大炮刚拿到我面前想发难,工纠队后脚就把人赃并获的阎埠贵给押来了!你是没看到郭大炮那张脸,跟吃了屎一样!哈哈哈哈!” 李爱国笑得畅快淋漓,显然被郭副厂长压制已久,这次终于扬眉吐气:“工纠队那边证据确凿,阎埠贵散布谣言、诬告陷害先进工人,破坏生产团结,性质恶劣!起码得在‘学习班’里好好反省几个月!厂里也准备通报批评,他那个教师的身份,我看也悬了!” 张建军适当地露出“惊讶”和“庆幸”的表情:“多亏组织明察秋毫,还我清白。只是没想到阎老师会…” “哼!什么老师!就是个满肚子坏水、见不得人好的酸腐文人!”李爱国不屑地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眼神热切地看着张建军:“建军,这次你不仅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更证明了你的能力和价值!厂里那个去市工业局‘青年技术骨干学习班’的名额,我已经正式推荐了你!下周一报到!为期半个月!这可是镀金的好机会!学成回来,前途无量!” 来了!张建军心中一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激动和感激:“谢谢李主任栽培!我一定好好学习,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好!我看好你!”李爱国用力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不过,建军,学习班是好事,但你这摊子刚铺开…你走了,车间里那些积压的技术难题,还有易中海那边…”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易中海绝不会放过张建军离开的真空期。 张建军目光一闪,心中早有计较:“李主任放心。攻关小组有老陈师傅坐镇,他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稳得住。至于易师傅…”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他最近‘潜心钻研技术’,想必也没空找麻烦。”他特意加重了“潜心钻研”几个字。 李爱国是聪明人,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联想到工纠队精准出击抓阎埠贵,他深深看了张建军一眼,眼神更加复杂,有赞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小子,手段够硬,心思够深! “好!你有安排就好!”李爱国不再多问,又勉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送走李爱国,张建军关上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易中海,你想趁我不在搞小动作?那就先给你找点事做! “系统,”张建军心中默念,“购买‘易中海私下收徒额外收费的证据!” 【搜索…符合…需支付:3元。确认?】 “确认!” 【支付成功!余额:3.66元。】 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时间(去年秋天)、地点(易家)、人物(新进厂的学徒工小王)、金额(十块钱和两斤全国粮票)、具体对话(易中海暗示“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想学真本事得有点‘心意’”)…甚至还有小王当时忐忑不安的心理活动! 足够了!张建军眼中寒光一闪。这证据虽不足以彻底扳倒易中海,但足够让他喝一壶,在厂里和院里都灰头土脸一阵子!他没打算现在就抛出去,而是如同毒蛇般,将这信息牢牢记住,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 红星轧钢厂,钳工二车间。 易中海坐在他那张靠窗、象征地位的八级工专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锉刀,却心不在焉。 阎埠贵被抓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万万没想到,张建军反击如此迅猛、如此狠辣!直接借工纠队这把刀,把阎埠贵废了!更让他心惊的是,张建军似乎能未卜先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阎埠贵去举报的?又是怎么拿到那封信的副本的? 一股寒意顺着易中海的脊梁骨爬上来。这小子,太邪门了! “师傅,”刘明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谄媚和一丝恐惧,“阎老西栽了…咱们…咱们还按计划吗?张建军那小子已去学习班了…” 易中海眼中厉色一闪,强行压下不安。张建军离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趁这半个月,把他那个狗屁技术攻关小组搞垮,把他建立的那点威信踩碎,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李爱国也保不住他! “按计划!”易中海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他张建军能借刀,我们就不能?郭副厂长那边,我已经递过话了。他李爱国不是看重生产吗?我们就让生产出问题!出大问题!看他张建军留下的小组怎么收拾!看他李爱国怎么跟厂部交代!” 他目光扫过车间里几台关键的老旧设备,嘴角浮现一丝阴冷的笑。 设备“自然”故障,耽误了重要生产任务,这责任,自然要算在临时负责的“技术攻关小组”头上!老陈?一个闷葫芦,能顶什么用? “刘明,孙大壮,”易中海声音压得更低,“那几台‘老爷车’,该‘保养保养’了…明白吗?” 刘明和孙大壮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兴奋和残忍的光芒,用力点头:“明白!师傅您瞧好吧!保证让它们关键时刻‘趴窝’!” 易中海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拿起锉刀,仿佛刚才的阴狠算计从未发生。他依旧是那个德高望重、技术精湛的八级工易师傅。只是那锉刀刮在工件上发出的“嗤啦”声,比平时更加刺耳,如同毒蛇吐信。 车间另一头,工具铣床区域。 老陈默默擦拭着刀具,浑浊的目光偶尔扫过易中海的方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山雨欲来风满楼。张建军临走前那句“易师傅最近‘潜心钻研技术’”的提醒,如同警钟在他耳边回响。 他看了看旁边张建军空出来的位置,又看了看那台被擦得锃亮、精度最高的工具铣床,布满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然。他拿起一块油石,开始更细致地打磨手中的车刀。 建军小子把摊子交给他,他这把老骨头,就算拼了命,也得替他守住了!易中海…想玩阴的?那就看看谁的手艺更硬! 第16章 学习班与意外收获 市工业局灰扑扑的大楼里,弥漫着油墨、纸张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混合气味。走廊尽头挂着“青年技术骨干学习班”牌子的会议室。 此刻坐满了来自全市各大厂矿的年轻面孔,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眼神里带着对知识的渴望和一丝被选拔上的自豪。 张建军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崭新的笔记本和钢笔。他刻意收敛了锋芒,表现得像一个勤勉好学的普通青年工人。 讲台上,一位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正在讲授《机械制图新国标与公差配合的深化应用》。内容对张建军而言不算新鲜(四级机修知识早已涵盖),但他听得格外认真,不时低头记录,姿态无可挑剔。 这是他的保护色。低调,蛰伏,汲取养分。 学习班为期半个月,课程安排紧凑:上午理论:机械原理、材料力学、制图规范,下午实践;参观市里几家先进工厂的车间,现场分析设备。 学习期内,张建军凭借系统灌输扎实的理论功底和敏锐的现场观察力,很快在一众学员中脱颖而出。解答问题精准,实操建议一针见血,连授课的老工程师都对他频频点头。 “建军同志,你对齿轮箱噪音源的分析很到位,考虑到了热变形对啮合的影响,这点很多老工人都容易忽略。”课间休息,老工程师特意走到张建军桌旁,眼中满是赞赏,“是哪个厂的?师傅是谁?” “红星轧钢厂,钳工车间。跟着陈卫国师傅和李爱国主任学的。”张建军谦逊回答,不忘给老陈和李主任脸上贴金。 “红星轧钢?老李手下出人才啊!”老工程师感慨,拍了拍张建军肩膀,“好好学!结业时有个小考核,成绩优秀的,局里会重点关注!” “重点关注”四个字,让张建军心头微动。这或许是他跳出轧钢厂、接触更高层面人脉的跳板。 利用学习班的间隙,张建军并未放松对四合院和轧钢厂的“监控”。他深知易中海绝不会安分。系统余额只剩【3.66元】,他精打细算,花费【1元】购买了【红星轧钢厂钳工二车间近期异常动态(模糊)】的信息。 反馈回来的信息流带着警示的意味:易中海与郭副厂长接触频繁;车间几台关键老旧设备近期“保养”异常;刘明、孙大壮等人私下活动增多,似乎在密谋什么;老陈压力很大,但仍在竭力维持攻关小组运转… “果然动手了…”张建军眼神冰冷。易中海想趁他不在,釜底抽薪!目标直指他留下的技术攻关小组和李爱国! 反击必须精准且致命。他需要更有力的武器!目光落在系统界面【机修(五级)技能包(100元)】上,遥不可及。那么…信息差!他需要抓住学习班这个平台,挖掘更有价值的东西! 机会很快来了。学习班组织参观市第一机床厂,重点看他们新引进的一台捷克产半自动精密铣床。 讲解员自豪地介绍着设备性能,周围学员啧啧称奇。张建军却微微皱眉。以他超越时代的眼光看,这台设备的液压进给系统存在设计冗余,传动效率偏低,维护也相对复杂。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轧钢厂也有几台类似原理但更老旧、故障频发的苏式铣床!如果能优化… 参观结束,自由交流时间。张建军没有去围着一尘不染的新设备转,反而走向角落里一个头发乱糟糟、穿着油污工装、正对着图纸唉声叹气的中年技术员。 “师傅,打扰了。我看您对着这图纸发愁,是设备有问题?”张建军态度诚恳。 技术员抬头,见是个年轻学员,没好气地摆摆手:“去去去,看你的新机器去!这老掉牙的苏式‘瘸腿马”,指一台型号老旧的苏制铣床:“液压系统又漏又卡,图纸还残缺不全,修起来费老鼻子劲了!跟你们说不明白!” “苏式铣床?液压系统?”张建军眼睛一亮,这正是他需要的切入点!“师傅,能让我看看图纸吗?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忙?” 技术员狐疑地看着他,但见张建军眼神清澈,态度认真,不像开玩笑,便把手里几张沾着油污、边角磨损的图纸递过去:“喏,就这几张,关键的总装图和液压原理图早没了!厂里老师傅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现在连个明白人都难找!” 张建军接过图纸,快速浏览。图纸确实残缺,标注还是老旧的俄文。但这难不倒他!四级机修的知识储备加上超越时代的见识,让他脑海中迅速构建出完整的液压系统模型,并锁定了几个最容易出故障的关键节点和设计缺陷。 他没有立刻指出,而是指着图纸上一个模糊的液压阀组符号,用流利的俄语(系统灌输机修技能时的基础语言包附带)念出了上面的标注:“这个溢流阀的压力设定值偏高,长期工作容易导致密封过早老化泄露。还有这里,”他又指向一处油路,“这个单向阀的回油路径设计不合理,背压太大,是造成系统发热和动作卡滞的主因。” 技术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小子不仅懂行,连俄文都认识?!“你…你怎么知道?” “以前在资料上看过类似设计。”张建军含糊带过,随即压低声音,“师傅,我有个不成熟的优化想法。您看,能不能把这里改成…”他拿起铅笔,在图纸空白处快速勾勒了几笔,画出一个结构更简单、效率更高的并联油路方案,并标注了几个关键修改参数。“这样改,虽然舍弃了一点理论上的最高压力,但系统稳定性会大幅提升,泄露点减少,维护也简单得多。材料用厂里现成的就能改!” 技术员看着那简洁清晰的草图,听着张建军条理分明的解释,嘴巴越张越大!困扰他们几个月的难题,在这个年轻人笔下,竟如此轻描淡写地找到了解决方向!而且方案务实,成本低廉! “神了!真是神了!”技术员激动得一把抓住张建军的胳膊,“小同志!不,小师傅!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太厉害了!我…我这就去找主任汇报!”他如获至宝般捧着那张草图,风风火火地跑了。 张建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扬。他帮人,也是在帮自己。 这份人情,还有他展现出的“技术天赋”,相信很快会通过这位技术员的嘴,传到市一机床厂领导,甚至可能传到市工业局某些人的耳朵里。这对他即将到来的学习班考核,以及未来的发展,都是一笔无形的资产。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小试牛刀”,他对解决轧钢厂那几台“老爷车”的问题,思路更加清晰了。 易中海想用设备故障搞垮他的小组?那就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第17章 归来!暗流汹涌 半个月的学习班转瞬即逝。 结业考核,张建军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他那份关于“老旧设备液压系统优化及维护要点”的结业报告,逻辑清晰,案例详实,解决方案极具实操性,赢得了授课老工程师和几位局里领导的高度评价,被当做优秀范文传阅。 张建军揣着盖着鲜红印章的结业证书和一份“重点关注”的潜在评价,坐上了回红星轧钢厂的公交车。 车窗外,四九城灰扑扑的街景飞速倒退。他脸上没有太多欣喜,只有一片沉静。他知道,真正的战场在厂里,在那座小小的四合院。 刚踏进轧钢厂大门,异样的气氛就扑面而来。工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少了往日的说笑,多了几分凝重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不安的味道。 “建军!你可回来了!”车间干事小赵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上来,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出大事了!你走的这些天,车间里那几台老掉牙的铣床和镗床,接二连三地趴窝!” “不是液压系统漏油卡死,就是传动齿轮崩齿!偏偏赶上一批紧急的军工配套件生产任务!李主任急得满嘴燎泡!易中海那帮人阴阳怪气,把责任全推到你们技术攻关小组头上!” “说…说你们之前瞎搞革新,把设备折腾坏了!老陈师傅带着我们没日没夜地抢修,可…可效果不大,废品率居高不下!郭副厂长天天来车间骂人,矛头直指李主任和你!” 果然!易中海动手了!而且选在了最要命的军工任务上!这是要把李爱国和他往死里整! 张建军眼神一冷:“老陈师傅人呢?” “在3号铣床那边!又趴窝了!”小赵指着车间深处。 张建军二话不说,大步流星朝3号铣床区域走去。 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气氛压抑。李爱国脸色铁青,叉着腰,眉头拧成了疙瘩。郭副厂长腆着肚子,背着手,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指责。 易中海则“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不时“无奈”地摇头叹气。老陈满手油污,正费力地拆卸着一个液压阀块,额头上全是汗珠,旁边散落着崩断的齿轮碎片。 “李主任!郭厂长!”张建军拨开人群,声音沉稳有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李爱国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郭副厂长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易中海瞳孔微缩,随即垂下眼皮,掩饰住眼底的阴鸷。老陈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愧疚。 “张建军!你还有脸回来?!”郭副厂长抢先发难,唾沫横飞,“看看!看看你们技术攻关小组干的好事!设备全让你们折腾坏了!耽误了军工任务,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李爱国!这就是你力排众议提拔的人才?!” 李爱国刚要反驳,张建军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目光平静地迎向郭副厂长:“郭厂长,设备故障,原因需要调查。但帽子,不能乱扣。我学习班刚回来,具体情况还不了解。请给我点时间,让我看看设备。” “看?你看有什么用!”郭副厂长嗤笑,“易师傅这样的八级工都束手无策!你能比易师傅还厉害?耽误了生产,唯你是问!” “建军…”老陈沙哑着嗓子,带着愧疚,“是…是我没看好…” “陈师傅,不关您的事。”张建军打断他,语气坚定。 走到那台趴窝的苏式铣床前,无视了郭副厂长的聒噪和易中海阴冷的目光,蹲下身,仔细检查液压油泄漏的痕迹,用手摸了摸崩齿齿轮的断口,又查看了设备运行记录。 他的动作沉稳、专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片刻后,张建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油污,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易中海脸上,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郭厂长,李主任,各位工友。设备故障的原因,我大概清楚了。” “哦?说来听听?”郭副厂长抱着胳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易中海眼皮微微一跳。 “首先,这台铣床的液压系统老化严重,密封件早该更换,但保养记录显示,上一次更换密封还是半年前。”张建军指着油污痕迹和保养记录,声音清晰,“其次,崩齿的齿轮,”他拿起一块碎片,指着断口,“属于典型的疲劳断裂加冲击过载!断口新旧痕迹混杂,说明不是一次崩断,而是长期带伤运行,又在最近一次加工硬度极高的工件时,承受了超出设计负荷的冲击力!” 他目光如电,射向负责操作这台设备的工人,正是刘明!刘明被他看得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刘明师傅,”张建军声音不高,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操作记录显示,昨天下午,你在这台机床上加工的是T10A淬火钢件,对吧?加工参数是你自己设定的?还是工艺卡片要求的?” 刘明脸色发白,额头冒汗:“是…是我…我看工艺卡片要求的进给量太慢,想着赶任务,就…就私自调快了30%…我…我也是为了生产…” “为了生产?”张建军冷笑一声,“T10A淬火后硬度接近HRC60!你这私自调快的30%进给,直接让切削力超出了这台老旧设备传动齿轮的极限承受范围!崩齿是必然结果!这不是为了生产,这是破坏生产!” 轰!人群炸开了锅!矛头瞬间指向刘明! “还有液压系统!”张建军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矛头直指核心,“保养记录显示,上一次全面保养是半年前。但据我所知,厂里规定关键设备每月必须巡检,每季度必须小保养!这半年里,是谁负责这台设备的日常巡检和维护?为什么老化渗漏的密封件没有及时上报更换?!”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移向负责车间设备日常维护的…孙大壮!以及他名义上的直属管理者——八级工易中海! 孙大壮腿一软,差点坐地上。易中海脸色终于变了,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设备日常维护记录缺失严重!该换的易损件不换!操作者违规操作,超负荷使用!”张建军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这到底是技术攻关小组的责任?还是某些人玩忽职守、管理混乱,甚至…故意纵容破坏生产秩序的责任?!” 他最后一句,如同惊雷,在死寂的车间里炸响!所有人都听出了那话里指向谁! 郭副厂长张着嘴,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李爱国则挺直了腰板,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易中海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喷薄:“张建军!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故意破坏?!” “证据?”张建军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设备保养记录就是证据!操作记录就是证据!崩齿的齿轮断口就是证据!刘明师傅刚才的‘坦白’,更是最好的证据!”他转向李爱国,“李主任,我建议立刻封存这台设备的所有操作和保养记录!请厂技术科和设备科的专家联合鉴定!同时,对相关责任人进行停职审查!耽误军工任务的罪名,我们技术攻关小组不背!但该是谁的责任,必须一查到底!” “好!就这么办!”李爱国声音洪亮,斩钉截铁!他等的就是这一刻!“郭副厂长,您也听到了?为了查明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破坏分子!我建议,立刻按建军同志说的办!您看呢?” 郭副厂长脸色铁青,看着群情激愤的工人,看着张建军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看着易中海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心知肚明,易中海这次玩脱了!再硬保,只会把自己也拖下水! “查!必须严查!”郭副厂长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狠狠瞪了易中海一眼,拂袖而去!他知道,易中海这枚棋子,算是废了一半了! 易中海站在原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色灰败。刘明和孙大壮更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他们知道,大祸临头了! 张建军看着易中海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这只是开始。易师傅,你“潜心钻研”的成果,味道如何? 第18章 釜底抽薪!致命图纸 车间角落的“技术攻关小组指挥部”,气氛凝重。昏黄的灯泡下,老陈闷头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后怕。 “建军,这次…多亏你了。”老陈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愧疚,“要不是你回来得及时,看穿了他们的把戏,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小组…就真被他们坑死了!我…我差点没顶住…”想到郭副厂长和易中海那几天的步步紧逼,老陈仍心有余悸。 “陈师傅,您已经做得很好了。”张建军给老陈倒了杯热水,语气真诚,“是他们太阴毒,利用设备老化和管理漏洞做文章,防不胜防。这次的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车间设备的老旧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了。” “解决?”老陈苦笑一声,放下烟袋锅,“谈何容易!厂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设备更新?钱从哪来?那几台苏式的‘瘸腿马’,还有那两台老掉牙的皮带镗床,都是建厂初期的老古董了!修修补补这么多年,早该报废了!可新设备?那是要外汇的!金贵着呢!哪轮得到我们车间?” 张建军沉默。老陈说的是实情。这个年代,工业基础薄弱,外汇极其宝贵。像红星轧钢厂这样的老厂,设备更新换代极其缓慢。易中海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用这种下作手段。 “难道…就任由这些‘老爷车’继续趴窝?继续耽误生产?”张建军眉头紧锁。军工任务虽然暂时用其他设备顶上了,但隐患不除,类似事件随时可能重演。而且,这也会成为李爱国和他政绩上的污点。 “唉…”老陈长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能修就修,实在不行…只能跟厂里打报告,申请大修或者…等着报废。”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报废?张建军心中一动。报废…意味着淘汰!但淘汰下来的设备,某些部件或许…还有改造利用的价值?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但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需要了解这些“老爷车”的核心结构和设计参数!特别是那两台问题最大的苏式铣床! “系统,”张建军意念沉入,“搜索并购买‘红星轧钢厂钳工二车间3号、5号苏式老旧铣床完整结构图纸,含液压原理!评估价格!” 【搜索…符合…需支付:5元。检测到宿主当前余额:3.66元。是否确认透支购买?透支后将产生每日1%利息,且部分功能受限。】 透支开始有利息了!张建军心头一紧。但眼下,这份图纸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是扼住易中海咽喉的致命武器! “确认透支购买!”张建军没有丝毫犹豫。 【支付成功!透支:1.34元。当前余额:-1.34元(利息计算中)。图纸含液压原理!已发放】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复杂的装配图、详细的零件图、清晰的液压原理图、甚至包括材料清单和设计参数!两台“老爷车”在他脑中再无秘密可言! 张建军闭上眼,快速消化着这些信息。结合在市一机床厂“小试牛刀”的经验,一个大胆、省钱、又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案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局部改造升级!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陈师傅!设备报废太可惜!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老陈愕然抬头。 “改造!”张建军斩钉截铁,“利用现有框架和还能用的基础部件,对核心的传动系统和液压系统进行彻底改造!用更简单、更可靠、更容易维护的国产化方案替代原设计!成本最多是新设备的五分之一!工期也短!” “改造?”老陈瞪大了眼睛,像听天方夜谭,“建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两台苏式铣床结构复杂得很!原厂图纸都残缺不全!怎么改?改坏了怎么办?” “图纸,我有!”张建军语出惊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强大的自信,“完整的!包括液压原理!至于怎么改…”他拿起铅笔,在桌上的旧图纸背面飞快地勾勒起来,一边画一边快速解释: “您看,原设计这个二级减速齿轮箱太复杂,故障点太多!我们直接用国产的标准硬齿面减速机替代!” “这里,原液压进给系统用了三个伺服阀,成本高还娇气,我们改成简单的定量泵+换向阀+调速阀的组合,配合机械限位,虽然牺牲一点无极调速的精度,但稳定性翻倍!维护成本大降!还有这个容易崩齿的进给丝杠…” 他笔走龙蛇,思路清晰,方案简洁而实用。一张张草图在他笔下诞生,一个个困扰老陈多年的技术难点被轻描淡写地化解。老陈从最初的震惊、怀疑,到渐渐被吸引,再到最后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妙…妙啊!”老陈激动得烟袋锅都忘了抽,“这么改…传动链简化了!液压系统可靠了!关键部件都换成了容易采购的国产件!成本…成本真的能控制在五分之一?”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只低不高!”张建军肯定道,“而且,改造后的设备,操作更简单,效率未必比原来低多少!完全能满足我们车间大部分加工需求!” “可是…这图纸…”老陈指着张建军笔下那详尽精准的草图,声音发颤,“你哪来的完整图纸?这…这不可能啊!” 张建军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陈师傅,这您就别问了。就当是我在学习班期间,从市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老专家那里,‘偶然’得到的珍贵资料。现在,它属于我们红星轧钢厂钳工二车间了!” 他深知,图纸的来源必须有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学习班的老专家”是个完美的挡箭牌,既抬高了方案的身价,又规避了风险。 老陈恍然大悟,激动地用力拍着张建军的肩膀:“好小子!真有你的!天不绝我们二车间啊!有了这图纸和方案,那几台‘老爷车’就能焕发第二春!看易中海那帮人还怎么拿设备说事!” 张建军眼神冰冷:“不止是说事。陈师傅,您立刻组织人手,按我画的草图,整理出一份正式的《苏式XX型铣床国产化升级改造方案》,附上详细图纸和预算清单!要快!要详尽!” “你要…?”老陈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张建军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们要主动出击!把这份方案,连同这次设备‘非正常’故障的详细调查报告,一起送到李主任,不,直接送到杨厂长案头!不仅要解决设备问题,更要让某些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真正的代价!” 釜底抽薪!用一份价值连城的改造方案,彻底堵死易中海利用设备问题发难的所有可能!同时,将刘明、孙大壮甚至易中海的管理失职或纵容钉死在耻辱柱上!这份图纸,就是插向易中海心脏的致命一刀! 老陈看着张建军眼中那慑人的寒光,只觉得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他用力点头:“好!我这就去办!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这方案弄得漂漂亮亮!让那些牛鬼蛇神,彻底现形!” 昏黄的灯光下,一老一少,伏案疾书。冰冷的图纸,此刻却散发着炙热的希望和复仇的火焰。 易中海的末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