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高冷女总裁后悔了》 第1644章 与时间赛跑 第1644章 与时间赛跑 当李倾城与陆尘带领着救援队伍赶到乌港城的贫民窟时,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木墙内,泥泞的土地早已被各种污秽浸染得发黑发臭。 密密麻麻的百姓挤在一起,如同被圈养的牲畜,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麻木与绝望。 不少人衣衫褴褛,甚至赤裸着上身,嶙峋的骨骼在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骇人的轮廓。?6?7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蜷缩在角落,他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溃烂,伤口处爬满了白色的蛆虫,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机械地用枯瘦的手抓着地上的泥块往嘴里塞。旁边一个年轻妇人死死抱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孩子的小脸青黑,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涎水,妇人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孩子冰冷的脸颊,口中喃喃自语:“囡囡,别怕,娘这就带你回家,回家……” 可那声音嘶哑破碎,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里深深的空洞。?6?7 不远处,几个壮年汉子正为了半块发霉的窝头扭打在一起,他们的脸上、手上满是伤痕,却依旧红着眼嘶吼着,仿佛那半块窝头是世间唯一的希望。 其中一人猛地将另一人推倒在地,扑上去狠狠咬住对方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周围百姓的脸上,他们却只是冷漠地看着,连一丝躲闪都没有。?6?7 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打在百姓们身上,让本就虚弱的他们瑟瑟发抖。 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男子,用自己单薄的衣衫紧紧裹住孩子,可孩子还是在不停地啼哭,哭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男子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嘴对着孩子的小手哈气,可孩子的哭声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男子呆愣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哭声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在这死寂的贫民窟里显得格外刺耳。?6?7 李倾城看着眼前的一切,双手紧紧攥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这些畜生!”她咬牙切齿,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痛心。?6?7 陆尘的心中也泛起一阵剧烈的刺痛,他见过无数的杀戮与血腥,可眼前这活生生的人间炼狱,还是让他不由得动容。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沉声道:“先救人!”?6?7 李倾城猛地回过神来,抹了一把眼角,朗声道:“救援队伍听令!立刻展开救援!”?6?7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就绪的救援队伍迅速行动起来。医护人员提着药箱,穿梭在人群中,他们小心翼翼地为伤者处理伤口,给感染瘟疫的百姓喂药。 然而,百姓实在太多了,医护人员根本忙不过来,常常是这边刚给一个病人喂完药,那边又有几个百姓倒下。?6?7 搬运物资的士兵们更是累得气喘吁吁,一箱箱的药品、食物和干净的水被源源不断地运进木墙内,可面对如此庞大的需求,这些物资显得如此杯水车薪。 他们一边要提防着情绪激动的百姓哄抢物资,一边还要快速地将东西分发下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6?7李倾城亲自指挥着救援,她一会儿叮嘱医护人员注意自身安全,一会儿又安排士兵加固木墙,防止发生意外。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身上的衣衫也被雨水和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可她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6?7 陆尘没有旁观,也加入了救援队伍,尽可能的通过医术挽救更多的百姓。 虽然来之前,他们已经做了很多的准备。 但真正面对这种地狱般的场景时,依旧有些焦头烂额。 然而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尽量施救,能救一个是一个。 现在是与时间赛跑,是从阎王手里抢人,不能有任何拖延,否则牺牲的是百姓的生命。 在李倾城的指挥下,医护人员争分夺秒地救治伤员。 整个贫民窟,在绝望中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而这希望,全靠他们用血肉之躯苦苦支撑。 () 第1645章 草菅人命 第1645章 草菅人命 雨丝混着血腥味黏在脸上,李倾城望着木墙内此起彼伏的哀嚎,突然抽出腰间长剑。 寒光闪过,木墙上的铁锁应声而断。?6?7 “打开所有门!” 她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把隔离区划分出来,健康者移到东侧空地,感染者集中到西侧窝棚,快!”?6?7 陆尘指尖凝起三道金芒,精准射向木墙顶端的竹片,那些削尖的竹片簌簌坠落,避免了百姓攀爬时被划伤。 医护人员踩着泥泞冲进人群,将带来的艾草捆点燃,呛人的青烟在雨里扭曲升腾,稍稍压下了腐臭。?6?7“这是……药?!” 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捧着陶罐,浑浊的眼睛里迸出微光。 他身旁的孩童烧得嘴唇干裂,被灌下两勺药汁后,抽搐的身体渐渐平稳。?6?7 就在这时,西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十余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为首的将军身披玄甲,腰间悬着虎头刀,正是李文兴麾下的虎贲营统领赵虎。 “谁敢擅闯隔离区?!” 赵虎拔出钢刀,带着一队精锐士兵蛮横的闯进贫民窟。 所过之处,一路横冲直撞,凡是拦路的百姓,要么被推倒,要么被踹翻,动作格外粗暴。 听到动静,李倾城缓缓转过身,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 “你是李文兴的人?”李倾城冷声质问。 “大胆!竟敢直呼大殿下的名讳?我看你是活腻了!”赵虎厉声呵斥。 “你才大胆!竟敢对安阳公主不敬!”苏澜喝道。 “哼!什么安阳公主?少在这胡说八道!堂堂公主殿下,又岂会来这种污秽之地?”赵虎根本不信。 “你——!” 苏澜刚要发作,却被李倾城抬手制止,她静静的看着赵虎,冷声道:“这位将军,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如今百姓危在旦夕,你身为龙国将领,有救人之责,我们现在急缺药物,需要你帮忙调集。” “我只负责看守隔离区,防止瘟疫扩散,其余的一概不管!”赵虎冷着脸说道:“既然你们进了隔离区,那就通通以瘟疫患者处理,老实在这待着还好说,要是敢往外闯,别怪我刀剑无眼!” 正当几人说话间,一名受惊的百姓趁此机会,就准备冲破封锁往外逃。 “敢违抗命令?杀了他!” 赵虎没有废话,直接下令格杀。 其身后两名士兵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刺上前,将那名百姓踹翻在地,然后举刀就砍。 “轰!” 这时,一阵狂风乍起,直接将两名士兵掀飞数米之远。 陆尘闪身来至李倾城面前,冷冷的道:“谁敢在安阳公主面前放肆?死!” 赵虎瞳孔微缩,暗暗心惊。 他刚刚居然没看清陆尘的动作,很明显对方是个高手。 “身为龙国将领,竟然肆意屠杀龙国百姓,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李倾城怒了。 “王法?”赵虎突然狂笑,玄甲上的铜钉在雨里晃得人眼花,“在乌港城,大皇子的话就是王法!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6?7 他猛地挥手,三十名士兵结成盾阵,步步紧逼。 木墙内的百姓见状发出惊恐的尖叫,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仿佛要被这阵仗掐灭。?6?7 陆尘没有废话,抬手一会,洒出大片金芒,撞击在盾阵之上。 三十名精锐士兵,仿佛被狂风扫过的落叶一般,当场弹飞,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嗯?” 赵虎面色一变,他终于意识到眼前人绝非寻常。?6?7 赵虎见手下瞬间溃败,脸上横肉抽搐,猛地将虎头刀劈向陆尘。 刀风裹挟着雨水,划出一道寒光。 陆尘侧身避开,指尖金芒再闪,正中刀背。?6?7 “铛”的一声巨响,虎头刀脱手飞出,深深插进泥地里。 赵虎手臂发麻,看着陆尘眼中的冷意,终于感到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他声音发颤,脚步不由自主后退。?6?7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陆尘面色冷漠。 “你苛待百姓,草菅人命,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李倾城没有废话,直接命令亲卫上前,将赵虎绑了起来。赵虎脸色一沉,还想反抗,陆尘已身形微动,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手按在其肩头。 金色灵力涌入,赵虎体内真气瞬间溃散,瘫倒在地。?6?7 李倾城亲卫上前,顺势将赵虎五花大绑。 () 第1646章 失望 第1646章 失望 “你们这些刁民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袭击龙国将领,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赵虎被绑后,一边挣扎,一边怒吼威胁。 李倾城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几巴掌,抽得赵虎晕头转向,脸颊红肿,嘴角溢血。 “你这种人也配当龙国将领?我一定要将你革职查办!” “革职查办?哼!你以为自己是谁?真是可笑!”赵虎丝毫不惧。 他可是李文兴的心腹将领,除了官家外,谁也没本事将他革职。 “住手!”这时,一声大喝在后方响起。 只见穿着防护服的李文兴,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现场。 看到这幕,赵虎不禁面色大喜:“哈哈哈……大殿下到了,你们这些人完蛋了!” 李倾城抬头望去,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 “大殿下……” “闭嘴!” 赵虎还准备说些什么时,却被李文兴喝声制止。 当李文兴转头面向李倾城时,却挤出了一丝笑容:“倾城,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听闻乌港城瘟疫加重,我特地带队过来救人,结果你手下的这名将领不仅不领情,反而还百般阻拦,我倒要问问,此事大哥是否知情?”李倾城冷冷的道。“还有这样的事?” 闻言,李文兴眉头一皱,看向赵虎呵斥道:“赵虎!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连安阳公主都敢拦?回去后立刻领五十军棍!” “我……” 赵虎刚要张嘴解释,却被李文兴瞪了一眼,不得已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也没想到,堂堂安阳公主居然会来瘟疫肆虐的贫民窟。 不过看今天这架势,自己是要背全锅了。 “倾城,你放心,此人耽误你正事,我一定好好严惩。”李文兴保证道。 “大哥,此人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治这些感染瘟疫的百姓,你将他们全都关在贫民窟内,却又不管不顾,岂不是任由百姓们自生自灭?!”李倾城冷着脸道。 “倾城,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文兴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封锁是为了防止瘟疫扩散,尽可能的降低损失,谁也没想到这瘟疫居然还会变异,实在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采用这种关押的方式?你知不知道,在这隔离区内不光有患者,还有很多健康的百姓,你此举就是将他们推进火坑!”李倾城越说越恼火。 感染瘟疫的人,强制隔离,确实情有可原,毕竟是为了避免瘟疫扩散。 但将健康百姓跟瘟疫患者关在一起,并且还不闻不问,跟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不会吧?这隔离区内还有健康的百姓?” 李文兴左看看右看看,摆出一副惊讶的模样:“赵虎!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只让你隔离瘟疫患者,你为何会关押健康的百姓?!”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赵虎苦着脸解释:“他们全都聚在一起,谁知道有没有感染?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我只能全都抓了,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啊!” “糊涂!” 李文兴一瞪眼:“回去后再官降两级,以示惩戒!” 闻言,李倾城不禁皱了皱眉。 官降两级以示惩戒,这跟口头训斥有什么区别? 赵虎乃是李文兴的亲信将领,是升是降,不过是李文兴一句话的事。 况且,她并不觉得这是赵虎一人所为,没有李兴文的命令,谁又敢擅自关押这么多百姓? 但看李文兴这态度,显然是不打算承认了。 她继续追究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就算她非得讨要个公道,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赵虎被推出来顶罪。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大哥了,正因为了解,所以她才会更加的失望。 “大哥,你要是有心帮忙,就多运送点物资过来,如果不打算帮忙,就请大哥速速离开,别感染到了瘟疫,最后得不偿失。”李倾城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帮忙帮忙……当然帮忙!” 李文兴连连点头,同时命令道:“赵虎!立刻带上你的兵,去搜集周边的物资,尽可能的配合安阳公主救人!” “是!” 赵虎应了一声,挣脱束缚后,不敢犹豫,立刻带着大队人马离开。 李倾城深深的看了眼李文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全力救治病患。 () 第1647章 嫉妒 第1647章 嫉妒 雨势渐歇时,木墙内的隔离区已初见雏形。 李倾城踩着及踝的泥泞穿梭在窝棚间,素白的裙裾早已被血污浸透,却顾不上擦拭唇角沾着的草药残渣。 她手中的银针刺入一个孩童紫黑的指尖,挤出半碗腥臭的黑血,又迅速将温热的汤药灌进孩子干裂的嘴里。?6?7 “第三排窝棚还缺二十副担架!” 她扬声喊道,声音因持续嘶吼变得嘶哑如砂纸摩擦。 不远处,陆尘正以金芒灼烧患者溃烂的伤口,金色光丝游走在皮肉间,将那些蠕动的蛆虫尽数焚灭。被救治的老汉疼得浑身颤抖,却死死咬着木棍不肯呻吟 ——他看见这位白衣仙人额角滚落的汗珠,比自己流的血还要滚烫。?6?7 医护人员的动作愈发麻利,有人将艾草浓烟引入陶管,顺着地面缝隙灌入地窖,驱散藏匿的秽气;有人用竹片撬开昏迷者的牙关,将混着蜂蜜的药糊一点点喂进去;还有人跪在泥地里,给冻僵的孩童做着心口按压,直到那微弱的呼吸重新起伏。?6?7 而百米外的高地上,李文兴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凉棚下。 他穿着防护服,目光冷漠的看着隔离区里忙得如同陀螺的李倾城,并没有什么表情。 “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鬼地方晦气得很。”身后的钱进劝道。?6?7 李文兴没应声,只是将目光转向那些来回奔忙的士兵。 他们脚边的药箱已经空了大半,有人累得直接瘫在泥地里,大口喘着粗气。 “一群蠢货!” 李文兴低声啐了一句,显得有些不满。 自从瘟疫变异后,感染率与致死率大幅度提升,正因如此,他选择会选择宁杀错勿放过的方式,将这些感染瘟疫的百姓全都关押在一起。 只是他没想到,李倾城居然会带着人从蒲城赶过来救援。 如果治好了还行,万一治不好,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李文兴身后三十名亲卫笔直地站着,靴底连半点泥星都没有。 他们奉命在三丈外警戒,连隔离区的风都不许沾到。?6?7 日升日落,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李倾城终于处理完西侧窝棚的重症患者,她刚直起身,一阵眩晕猛地袭来,扶住木柱才勉强站稳。 陆尘递来一块干饼,金芒在她眉心轻轻一点,驱散了些许疲惫。 “还有东侧两百多个轻症患者。”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白袍上的金线已被血渍染成暗褐色。?6?7 夜幕降临时,隔离区燃起了数十堆篝火。 火光中,李倾城正指挥士兵搭建简易灶台,陶罐里翻滚的汤药散发出苦涩的香气。 有个染病的妇人突然抽搐着扑过来,指甲几乎要划到她脸上,陆尘眼疾手快地将人按住,金芒注入后,那妇人渐渐平静下来,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6?7 凉棚下,李文兴打了个哈欠。 他看着沙漏里的沙粒落尽,已是三更天,隔离区的灯火却依旧明亮如昼。赵虎谄媚地递上温热的肉汤:“殿下,您看他们折腾到现在,怕是连骨头都快散架了。” 李文兴舀了一勺汤,瞥见隔离区里有士兵累得栽倒在火堆旁,被同伴拖起来时还在喃喃喊着 “药”,不由得嗤笑一声:“白费力气。”?6?7 天快亮时,最后一碗汤药终于喂进了患者嘴里。 李倾城拄着木棍站起身,天边泛起鱼肚白,将她苍白的脸映照得有了丝血色。 陆尘周身的金芒已黯淡许多,却还是强撑着检查完最后一个窝棚。 医护人员横七竖八地躺在空地上,连打鼾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偶尔响起的咳嗽声证明他们还醒着。?6?7 突然,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6?7 那是个失去双手的少年,用手肘撑着地面,朝着李倾城的方向重重叩首。紧接着,更多的人挣扎着跪下,先是西侧的感染者,再是东侧的健康百姓,最后连那些刚能起身的轻症患者也加入进来。 五千余人组成的人潮如同波浪般起伏,泥泞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磕头声,溅起的泥水打在他们脸上,却没人抬手擦拭。?6?7 “公主殿下千岁!”?6?7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呼喊。 有白发老者捧着沾血的泥土举过头顶,有妇人将死去孩子的襁褓高高举起,还有孩童趴在地上,不停的学人磕着头。 李倾城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红了眼眶。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缓缓抬手,对着百姓们深深一揖。?6?7 高地上的李文兴猛地将汤碗摔在地上,青瓷碎裂的脆响里,他死死盯着那片跪倒的人潮,指节捏得发白。 赵虎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着自家殿下阴沉如水的脸,知道这口恶气怕是要憋很久了。 那些本该敬畏皇子的百姓,此刻却对着一个女人顶礼膜拜,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 第1648章 对比 第1648章 对比 李文兴的脸色很难看。 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如今却被李倾城抢了风头,心里自然十分不爽。 这些感染瘟疫的百姓,若是全部死了的话,他还可以顺利封锁消息,将这件事藏得严严实实。 如今被李倾城这么一搅合,事情想瞒都瞒不住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百姓都是李倾城所救。 对比下来,他这个大皇子倒是显得有些无能了。 不过现在,不爽归不爽,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雨丝刚歇,乌港城的废墟上还蒸腾着潮湿的水汽。 李文兴踩着泥泞迎上来,脸上却堆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倾城,你这一身狼狈,可是累坏了。快随我回营,我让厨子炖了参汤,正好暖暖身子。”?6?7 李倾城抹去脸颊上的雨水,玄色劲装早已被泥浆浸透。 她瞥了眼远处蜷缩在破庙里的百姓,那些人刚从洪水里被救出来,不少孩子还在发着高烧。 “大哥有心了。”她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指尖却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玉佩。 那是父皇赐的,刻着 “守民”二字。?6?7 营地扎在北坡的高地上,青灰色的帐篷连绵起伏,帐外士兵甲胄锃亮,与山下灾民的褴褛形成刺目的对照。 主帐内暖意融融,鎏金炭盆里燃着银丝炭,桌上白玉盘里码着酱色的熏鹿肉,翡翠碗中盛着琥珀色的酒液,连佐餐的蜜饯都摆得像朵花。?6?7 “妹妹快坐。”李文兴亲自为她拉开雕花梨木椅,袖口露出的云锦衬里绣着暗纹金龙,“这鹿肉是漠北送来的贡品,用二十年陈酿腌了三日,你尝尝?” 他拿起银匕割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递过来时,指尖的玉扳指泛着温润的光。?6?7 李倾城却没动筷,目光落在帐壁悬挂的舆图上。 乌港城的街巷被朱砂圈出,城西贫民窟的位置画着个刺眼的黑叉。 “大哥可知,隔离区有多少人感染瘟疫?又有多少人是无辜的?” 李倾城的声音陡然转冷,指尖叩响桌面,“我方才路过物资区,发现里面堆着大量的药材,为何不给百姓们送去?”?6?7李文兴举着银匕的手顿了顿,随即哈哈一笑:“妹妹有所不知,那些药材是给将士们备着的。万一营里爆发时疫,总不能让士兵们等死吧?” 他给自己斟了杯酒,酒液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再说,灾民那么多,哪救得过来?”?6?7 “救不过来就不救了?”李倾城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过炭盆,带起一串火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哥难道忘了,这些百姓是龙国的子民,不是路边的野草!”?6?7 帐外的风卷着雨腥气灌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作响。李文兴脸上的笑淡了些,端起酒杯抿了口:“妹妹教训的是。只是二弟和三弟那边,可比我这里狠多了。” 他放下酒杯,压低声音,“临城闹瘟疫,李光龙直接放了把火,烧杀了上万人,那些百姓的尸骨至今还冒着黑烟;离阳城闹瘟疫,李君堂同样心狠手辣,烧的烧,杀的杀,埋的埋,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 跟他们相比,我已经很仁慈了。 毕竟,我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不让瘟疫扩散。”?6?7 “够了!” 李倾城厉声打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转身看向帐外,雨后天光微亮,远处灾民的哭喊声顺着风飘进来,像无数根针扎在心上。 “他们的罪,我会记着。但你不顾百姓安危,袖手旁观的事,我同样会上报父皇。”李倾城冷冷的道。?6?7 李文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他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闷响:“妹妹何必如此?你我一母同胞,若你肯帮我,将来这龙国江山,你我兄妹共掌,到时,自然可以救更多的无辜百姓,何乐而不为?”“大哥错了。”李倾城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我要的从不是权倾朝野,是百姓能安稳度日。” 她瞥了眼桌上的佳肴,那些精致的吃食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饭就不吃了,隔离区的孩子还等着汤药。”?6?7 说罢,李倾城转身离去。 李文兴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敛去。 帐帘被掀起时灌进一阵寒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在帐壁上,扭曲成狰狞的模样。 直到李倾城走远后,他才缓缓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眼中翻涌着未说出口的狠戾。 () 第1649章 恶行 第1649章 恶行 此刻,临城的天空被厚重的黑烟笼罩。 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焦糊味,混杂着血腥与腐臭,令人作呕。 城西南的乱葬岗上,熊熊烈火还在燃烧,噼啪作响的火焰吞噬着最后一丝生机,焦黑的尸骸在火中扭曲变形,偶尔有未烧尽的肢体从火堆里滚落,露出森白的骨骼。?6?7 李光龙身穿防护服,站在高坡上,面无表情地俯瞰着这片人间炼狱。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燃烧的不是成千上万的生命,而是一堆无足轻重的枯草。防护服上暗红血迹早已干涸,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6?7 “殿下,城西又搜出三十七个感染瘟疫的百姓,已经全部押过来了。”副将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6?7 李光龙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乱葬岗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扔进去。”?6?7 “是!” 副将领命起身,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6?7 三十七个衣衫褴褛的百姓被粗暴地推搡着向前,他们中有的还在发着高烧,步履蹒跚;有的则眼神空洞,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当靠近火堆时,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们才像是突然惊醒,发出凄厉的哭喊,拼命想要后退,却被士兵们一个个强行推进火海。凄厉的惨叫声在火海中响起,又很快被噼啪的燃烧声淹没。 “殿下,自焚烧开始,已经处理了八千余人。”副将再次上前汇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6?7 李光龙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开口:“继续搜,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感染者。”?6?7 “殿下!” 一旁的将领万重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看着那片不断冒出黑烟的乱葬岗,眉头紧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次性处置这么多百姓,若是被官家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啊!”?6?7 纵然久经沙场,看到眼前的惨状,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他知道瘟疫可怕,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烧杀,实在太过残忍。?6?7 李光龙终于转过头,冷冷地瞥了万重一眼:“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瘟疫肆虐,若不采取强硬手段,一旦扩散开来,整个临城都会沦为死地。到时候,死的就不是这几千人,而是几万、几十万人! 至于父皇那边,只要消息封锁得好,谁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等瘟疫过后,一切都会过去。”?6?7 万重还想再劝,可看着李光龙那双冰冷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 他知道,李光龙的性格向来如此,一旦做了决定,就绝不会轻易改变。 自己再多说,也只是徒劳。?6?7 士兵们依旧在不停地将搜出的感染者推向火海,乱葬岗的火势越来越旺,黑烟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个临城的天空都染黑。 ……另一边,?6?7离阳城的景象同样触目惊心。?6?7 李君堂站在城楼上,看着下方被士兵们围起来的一片空地。 空地上挖着一个巨大的深坑,坑边堆满了柴草。?6?7 “把那些感染者都带过来。”李君堂的声音冷漠无情,丝毫没有怜悯之意。?6?7 很快,一群百姓被押了过来。他们大多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斑点,不少人还在不停地咳嗽,咳出的痰液中带着血丝。 有的百姓怀里还抱着孩子,孩子早已烧得迷迷糊糊,小脸通红,呼吸微弱。?6?7 “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他还小啊!”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6?7 李君堂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哀求。“扔下去!”?6?7士兵们上前,粗鲁地夺过妇人怀里的孩子,连同妇人一起,扔进了深坑。 紧接着,更多的百姓被推了下去,坑中顿时响起一片绝望的哭喊和求饶声。?6?7 “放火。”李君堂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6?7 火把被扔进深坑,干燥的柴草瞬间被点燃,火焰迅速蔓延开来。 坑中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皮肉燃烧的噼啪声。 浓烟滚滚,弥漫在离阳城的上空,空气中的焦糊味比临城更加浓烈。?6?7 一个老者试图从人群中冲出来,想要救出坑中的亲人,却被士兵一刀砍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6?7 “谁敢反抗,格杀勿论!”李君堂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6?7 城楼下,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从藏身的柴草堆里探出头,他看着坑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看城楼上那个冷漠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他的父母刚刚也被推进了那个深坑,他躲在柴草堆里,才侥幸逃过一劫。?6?7 火焰还在燃烧,不断吞噬着生命。 离阳城的百姓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有人敢出声,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那片燃烧的深坑,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 第1650章 蓬莱求药 第1650章 蓬莱求药 时间一晃,已是五天后。 南疆的瘟疫终于平息了下来,只是各大城市之间的状况,却是天差地别。 最先爆发瘟疫的蒲城,反而是受灾最轻的地方,百姓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其次是乌港城,因为距离蒲城较近,外加李倾城的及时救援,所以在付出一定代价后,也成功灭绝了变异的瘟疫。 反观临城跟离阳城,虽然同样消灭了瘟疫,却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成千上万的百姓被烧杀,尸体堆积如山。 尽管李光龙跟李君堂全力掩盖,以防止瘟疫扩散的名义为借口,消息依旧传播了出去。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有人斥责李光龙跟李君堂残暴,也有人觉得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并没有任何问题。 当瘟疫结束后,李倾城带着队伍回归燕京,然后一封密信,将三位皇子的所作所为,全部上报给了官家。 …… 此刻,紫禁城内。 御书房的龙涎香混着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凝成粘稠的雾。 穿着龙袍的李为民,正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枯瘦的手腕搭在鎏金脉枕上,指腹泛着青灰。 当李德全捧着那封火漆印开裂的密信进来时,他正剧烈地咳嗽着,锦帕上洇开的暗红血迹像极了那年南疆进贡的苏木花。 “念。”李为民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牵动着胸腔的痛楚。?6?7 李德全刚念到 “八千百姓尽成焦土”,李为民突然猛地坐起,指节死死掐进榻沿的雕花里。 密信从李德颤抖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展开的褶皱里,仿佛能看见南疆冲天的火光。 “逆子!” 李为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一口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溅在明黄的龙袍上,绽开一朵刺目的红梅。?6?7 “陛下!”李德全扑跪在地,双手死死按住李为民抽搐的肩膀,尖细的嗓音劈成了两半,“传太医!快传太医啊!”?6?7 太医们提着药箱冲进御书房时,李为民已经陷入半昏迷。 银针簌簌刺入百会、膻中诸穴,他才勉强睁开眼,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烛火的残影。首席太医秦鹤年诊完脉,将李德全拽到殿角,声音压得极低:“龙体亏空已入骨髓,脉象如风中残烛,怕是……”?6?7 “到底还有多少时日?”李德全抓住他的衣袖,指节泛白。?6?7 秦鹤年喉结滚动着,指尖在药箱铜锁上摩挲许久:“短则月余,长不过三月。”?6?7 御书房的漏刻突然发出 “咔哒”轻响,李为民已经醒了,正望着梁上悬着的北斗七星灯。 “秦鹤年,”李为民声音十分的平静,“朕自己的身子,朕清楚。但龙国不能一日无君,你若有半分法子,哪怕是逆天而行,朕也认了。”?6?7 秦鹤年 “噗通”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陛下息怒!臣……臣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东海蓬莱仙岛有不死仙丹,传闻周穆王曾驾八骏往求,虽未得长生,却延寿三纪。”?6?7“蓬莱?”官家眼中猛地亮起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海途万里,妖氛密布,谁能替朕取来?”?6?7 李德全突然插话:“三位殿下正值壮年,安阳公主智勇双全,不如……”?6?7 “他们?”官家冷笑一声,咳得更厉害了,“李光龙鲁莽,李君堂阴鸷,李文兴懦弱,倾城虽好,终究是女子……” 话未说完,他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李德连忙上前,为其拍背顺气。 咳了好一会,李为民才缓过来,轻叹道:“罢了,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看,这次蓬莱之行,就当是对他们的考验了。 立刻传令下去,让李光龙、李君堂、李文兴三人准备船只,赶赴东海蓬莱求药。 告诉他们,谁能取回仙丹,谁就是未来的储君!”“是!” 李德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被李为民喊住:“等等……把倾城也叫上,光靠那三个混账,朕不放心。” “领命!” 李德心头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 谁能取回仙丹,谁就是未来储君,按照官家的意思,这次不只是三位皇子竞争了,安阳公主也会参与其中。 对于各大派系而言,这无疑是个极大的变故。 看来要不了多久,燕京就会掀起一股惊涛骇浪了。 () 第1651章 为父求药 第1651章 为父求药 当李为民的命令下达时,各方反应都不尽相同。 此刻,李文兴正在自己的书房内,盘算着这次南疆之行的利弊。 他虽然表现得没有特别出众,但相较于李光龙跟李君堂而言,还是强了不少。 只是这种程度的优势,显然改变不了什么。 这时,钱进突然急匆匆的走进门,禀告道:“殿下!宫内传来消息,官家病情加重,时日无多,特地下令,凡是皇室成员,谁能去蓬莱岛求回仙丹,谁就是未来储君人选!” “未来储君?” 此话一出,李文兴不由得精神大振。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听过蓬莱岛的传闻,但也仅限于传闻罢了。 东海有没有蓬莱岛,岛上有没有能延年益寿的仙丹,都是未知数。 看得出来,父皇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然而皇位就摆在眼前,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有什么艰难险阻,他都得试一试。 “传我命令,立刻封锁东海岸所有船坞,凡有去过东海的渔民,不论老少,全部带到府中问话。另外,把库房里那批从波斯国换来的琉璃镜搬出来,据说能照破海中幻象。”?6?7李文兴立刻下令道。 “是!”钱进不敢逗留,立刻开始安排起来。 …… 另一边,李光龙府邸内。满身疲惫的李光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闻圣旨将领,立刻赶出门迎接。 当听到圣旨内容后,李光龙先是惊讶,跟着就是狂喜。 他还以为这次父皇会严厉斥责,没想到病情突然加重,开始寻求仙丹保命了。 只要他能去蓬莱岛求回仙丹,那么他就是未来的帝王! “万重!传我命令,立刻调集精兵,安排船只,我要前往蓬莱岛求药!”李光龙朗声道。 “殿下,蓬莱岛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具体位置在哪,我们根本不知道,又如何求药?”万重微微皱眉。 别说求药了,有没有蓬莱岛都是个未知数。 兴许,都是东海那些渔民以讹传讹罢了。 “不知道就去查,凡是有关蓬莱岛的消息,全都要给我查得清清楚楚,明白吗?”李光龙厉声道。 “末将领命!”万重不敢多言,立刻风风火火的离开。 …… 此刻,一辆行驶的豪车内。 正在闭目养神的李君堂,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当了解完事情始末后,他不禁笑出了声。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蓬莱岛是吧?求仙丹是吧?哼哼……储君之位,我势在必得!” 李君堂挂了电话后,立刻命令司机掉头,前往另一处地方。 关于蓬莱岛的传闻,他以前只听人提过几句,并不是真的了解。 不过,他有个先天优势,那就是他知道谁了解蓬莱岛。因为那个人,以前去过! …… 李倾城接旨后,并没有像三位兄长那么激动,反而骤起了眉头。 一来,是父皇病情加重,让人担忧。 二来,是父皇为了活命,竟然以帝王之位做筹码,去求什么虚无缥缈的仙丹。 她可以断定,这必然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最关键的是,以这种方式选出来的帝王,实在充满了未知。 一想到南疆那些枉死的百姓,她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不管是李文兴,李光龙,李君堂,都不是什么明君。 如果让他们其中一人登基,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祸乱。“蓬莱岛真有不死仙丹吗?” 李倾城看向前方,正在擦拭宝剑的陆尘,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陆尘动作未停,语气平静的道:“古籍记载,蓬莱周围有三座仙山,分别是方丈、瀛洲、蓬莱。但据出海的渔民说,那里更像是一处时空裂隙,进去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景象。”?6?7 他将剑放在桌上,剑脊映出其英俊的面容:“百年前有位高僧曾想前往蓬莱传教,回来后却疯疯癫癫,说那里的人靠吸食生灵精气存活,还说看到了周武王时期的战船。更诡异的是,他出发时还是壮年,回来时已须发皆白,仿佛过了几十年。”?6?7 李倾城眉头一颤:“有进无出?”?6?7 “是生死不明。”陆尘淡淡的道:“有人说那里是仙境,能让人长生不老;也有人说那里是地狱,进去的人都会被剥夺魂魄,永世不得超生。”?6?7“这么邪乎?”李倾城微微眯眼。 “都是传闻罢了,是真是假,谁也不敢确定。”陆尘耸耸肩。 “我打算去一趟东海,寻一寻这所谓的蓬莱岛。”李倾城开门见山。 “正有此意。” 陆尘语重心长的道:“我家里那老头估计也时日无多了,这次如果能寻到蓬莱岛,求回仙丹,说不定还能让那老头多活几年。” 不只是李为民病入膏肓,他父亲陆万军同样是天人五衰,命不久矣,现在,有机会去蓬莱岛求药,他自然不能放过。 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 () 第1652章 海底妖物 第1652章 海底妖物 李倾城望着案上堆叠如山的海图,指尖在泛黄的麻纸上轻轻摩挲。 那些用朱砂勾勒的航线像一条条凝固的血痕,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陆尘推门而入时,正撞见她将一叠厚厚的牛皮账册塞进紫檀木匣,册页间露出的 “淡水储备”“干粮配比”等字样,显然是为远航做的细致规划。?6?7 “渔民那边有消息了?”陆尘问道。?6?7 李倾城抬眸,眼中映着窗外渐沉的暮色:“苏澜刚从渔港回来,找到个姓秦的老渔翁。 据说三年前在黑水沟附近见过海市蜃楼,说是有琼楼玉宇悬在云里,楼前的石碑刻着‘蓬莱’二字。” 她顿了顿,指尖叩响桌面,“不过老人说那景象只持续了一炷香,再回头时连海雾都散了。”?6?7 陆尘走到案前,拿起那幅标注着 “黑水沟”的海图。 图上用墨笔圈出的漩涡状水域旁,密密麻麻写着渔民的批注:“六月有怪风,船进则无还”“水下有巨物,夜闻呜咽声” 他指尖划过那些歪扭的字迹,忽然轻笑一声:“倒是比皇宫里的舆图实在。”?6?7 …… 三日后的黎明,海州渔港笼罩在咸腥的晨雾里。 李倾城一身玄色劲装,站在 “破浪号”的甲板上,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批物资搬上船。 甲板两侧堆满了密封的陶罐,里面装着压缩的干粮和草药;舱底的淡水舱用铅皮加固过,足以支撑三个月的消耗;甚至连应对各种危险的工具与武器都准备齐全了。?6?7 “秦翁,”李倾城转身看向缩在船舷边的老者,他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平安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您确定是黑水沟以西?”?6?7 老渔翁颤巍巍点头,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翻滚的浪涛:“错不了,那年俺家老三就葬在那儿。那天日头正毒,忽然起了白雾,雾里就显出那岛屿来,跟天宫似的,太气派了。”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只是那雾太邪门,沾了的渔网第二天全烂成了碎布条。”?6?7 陆尘突然按住船舷的铁锚,指腹在锈迹斑斑的铁环上轻轻敲击。 锚链深处传来细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苏醒。他抬头望向海天相接处,那里的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6?7 “起锚。”陆尘的声音穿透渐起的风声,“再不走,就要被台风堵在港里了。”?6?7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转动绞盘,沉重的铁锚带着一串气泡浮出水面。 当 “破浪号”的白帆在晨风中鼓起时,老渔翁突然瘫坐在甲板上,望着船尾拖出的浪花喃喃自语:“不该来的,真不该来的.……”?6?7 出海的前五日风平浪静。 湛蓝的海面上偶尔掠过成群的海鸥,夕阳将海水染成熔金般的颜色。 李倾城每日都会登上瞭望塔,用望远镜扫视地平线,而陆尘则在船舱里研究那些从古籍中抄录的蓬莱传说。 直到第六日午后,天空突然暗如黑夜。?6?7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掌舵的水手。他发现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打转,铜制的盘面竟烫得灼手。 没等他呼喊,船身就剧烈地摇晃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反复抛掷。 李倾城在摇晃中撞向船舷,腰间的玉佩 “啪”地撞在栏杆上,裂开一道细纹。?6?7 “是龙吸水!”有人指着远处的海面尖叫。 只见一道粗壮的水柱从浪涛中拔地而起,直刺苍穹,乌云里翻滚的电光如同银蛇狂舞,每一次劈落都照亮海面上狰狞的漩涡。 雨点像冰锥般砸在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帆布在狂风中被撕裂,发出痛苦的呻吟。?6?7 李倾城纵身跃到桅杆顶端,金芒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光盾,堪堪挡住断裂的桅杆。 她低头望去,只见海水已变成墨黑色,浪头高达数丈,拍在甲板上的浪花里竟夹杂着碎冰 ——明明是盛夏,海水却冷得像寒冬。?6?7“所有人抓好固定物!”李倾城的声音被狂风撕成碎片,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抓住船舷的铁链,有人被巨浪卷进海里,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漩涡吞噬。?6?7 就在这时,瞭望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触手!有触手!” 李倾城抬眼望去,只见翻涌的浪涛中伸出数条粗壮的灰色触手,每条都有水桶粗细,表面布满了吸盘,吸盘中隐约可见残留的碎骨。 其中一条猛地砸在甲板上,坚硬的柚木板瞬间被砸出个窟窿,两名士兵躲闪不及,被吸盘牢牢吸住,惨叫声中身体竟被硬生生扯成了两半,鲜血混着内脏溅满船帆。?6?7 () 第1653章 一剑斩妖 第1653章 一剑斩妖 “是八爪鱼妖!”老渔翁瘫在船舱门口,牙齿打颤,“传说黑水沟里的海怪,专吃活人!”?6?7 说话间,更多的触手从四面八方袭来,有的缠住了桅杆,将坚固的桅杆生生折断;有的则探进船舱,将里面的物资搅得粉碎。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触手卷到空中,他惊恐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却被触手猛地甩向远处的巨浪,瞬间便被吞噬。 船身剧烈倾斜,不少人站立不稳,滚落到甲板的另一侧。 一个医官抱着药箱,想要救治受伤的士兵,却被一条突然袭来的触手打翻在地。药箱摔在地上,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被海水浸湿。 触手上的吸盘吸住了医官的腿,他痛苦地哀嚎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拖向船舷。 “救命啊!”医官伸出手,绝望地呼喊着。 一名士兵见状,拿起长矛朝着触手刺去。 长矛刺入触手之中,却被死死吸住。 士兵用力拉扯,反而被触手带着向前踉跄了几步。 另一条触手突然从侧面袭来,将士兵狠狠抽倒在地,长矛也脱手而出。 看到这幕,李倾城立刻拔剑出鞘,剑气在风雨中划出一道银弧,斩断了缠住医官的触手。 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落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但那伤口处很快又长出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6?7 这可怕的愈合能力,看得李倾城直皱眉。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越来越多的触手席卷而来。 李倾城快速挥舞着长剑,船上的士兵们,也纷纷提起武器,开始围攻八爪鱼妖的触手。 然而这些袭来的触手,仿佛无穷无尽,斩断一条,很快又会有新的从海里探出来,发动各种攻击。 一时间,整个轮船一片混乱。 正当李倾城等人疲于应对时,陆尘突然腾空而起,漂浮在轮船上空。 只见其单手一挥,大量的金光倾洒而下,化作一柄柄利刃,将所有冒出海面的触手全部斩断。 “昂~!” 浪潮之中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 海底的妖兽,明显是被激怒了。上百条触手从墨黑色的海底突然刺出,宛如一枚枚炮弹般,尽数刺向陆尘。 “嗡~!” 一道金色光圈凭空浮现,将所有触手挡在外面。 同时,陆尘的身形突然闪缩几下,上百条触手突然四分五裂,化作一条条碎肉砸落进深不见底的大海之中。 “妖兽的核心在海底!”李倾城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以八爪鱼妖的生命力与恢复速度,光斩断触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必须得摧毁本体,才能完全击杀这只海底妖兽。 陆尘没有犹豫,突然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撞进汹涌的浪潮当中。 其渺小的身躯,与浩瀚汹涌的大海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当金光没入海水当中后,转身间就消失不见,没有激起任何波浪。 八爪鱼妖似乎察觉到威胁,猛地将所有触手收回水中。 海面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破浪号”被漩涡牵引着不断下沉,船底的木板开始断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6?7 此刻,海底的陆尘宛如一柄金色长剑,直刺八爪鱼妖本体。 冲刺百米后,陆尘才终于看到海底隐藏着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有着成百上千条触手的巨型章鱼妖。 其头颅足有船舱大小,无数只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口器里转动的利齿像无数把小锯子。?6?7看着十分骇人。 “找死!” 陆尘微微眯眼,没有废话,直接出剑斩了上去。 一道上百米长的剑芒呼啸而出,由上往下,直击鱼妖透露。 “轰隆隆!” 海水震颤,波浪汹涌。 剑芒所过之处,大海直接被一分为二,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宛如深渊。 八爪鱼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芒透体而过。 “昂~!” 八爪鱼妖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愤怒。 它疯狂地挥舞着触手,将周围的海水搅成沸腾的泥浆,却挡不住剑芒的轰杀。 短暂的延迟后,八爪鱼妖的庞大身躯,突然“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将整个海面都燃成了绿色。 刚刚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平静了下来,那些狂暴的触手如同失去生机的藤蔓,缓缓沉入水中。?6?7 下一秒,陆尘化作金光破浪而出,潇洒的停在甲板上。 一瞬间,全船欢呼。 以一己之力,斩杀如此恐怖的海妖,救众人与水火之中。 这实力,当真是强大到可怕。 尤其是之前惊恐万分的老鱼翁,如今见到陆尘,却仿佛见到了神灵一般。满脸敬畏。 () 第1654章 食人鱼群 第1654章 食人鱼群 陆尘落回残破的甲板上,长剑上的金芒渐渐散去。海面上漂浮着大片墨绿色的血液,在雨水中慢慢扩散。 远处的台风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去,乌云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久违的阳光,照在满目疮痍的 “破浪号”上。?6?7 李倾城扶住摇晃的船舷,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刚刚那只八爪鱼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大宗师境界而且体型庞大,又有着恐怖的恢复能力。 一般的大宗师强者,在这种强大的妖物面前,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所幸有陆尘坐镇,否则这一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刻,海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风暴也渐渐平息。“破浪号”在海面上漂浮着,甲板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破碎的木板,士兵们瘫坐在甲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 “怎么样?你没事吧?” 李倾城走到陆尘面前,询问道。 “无妨,这头海妖虽然厉害,但还伤不到我。” 陆尘摇了摇头:“不过刚入东海没几天,就遇到了这种级别的妖物,倒是有些稀奇。” “东海辽阔,又神秘莫测,大片区域都无人涉足,尤其是深海之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妖物,此行怕是不会平静。”李倾城的脸色有些凝重。 来之前,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但终究还是低估了东海的凶险。才出海短短三天,就遇到了恐怖妖兽,后续只怕会更加危险。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破浪号”在海面上缓缓前行,朝着未知的前方驶去。 船上的众人虽然身心俱疲,但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的信念。 他们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退缩。 甲板上,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修补船只。 医官们则忙着救治受伤的同伴,虽然条件艰苦,但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李倾城和陆尘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神情繁杂。他们不知道蓬莱岛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实现目标。 海风轻轻吹拂着,带着希望的气息。 “破浪号”继续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向着那传说中的蓬莱岛前进。 …… 暮色将尽时,李文兴的“镇海龙骧号”正率着船队碾过东海的碎浪。 率甲板上的铜灯刚被点亮,忽听西侧瞭望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水下!好多黑影!” 话音未落,船身猛地一震,船底传来刺耳的“咯吱”声,仿佛有无数锐齿在啃噬木板。 李文兴扶住雕花船舷,只见海水骤然翻起白沫,数以千计的灰银色鱼影在浪涛中翻腾——那是足有半人长的食人鱼,扁平的头颅上嵌着两排锯齿状的利齿,背鳍如刀锋般闪着寒光,正疯狂地冲击着船身。 “是深海食人鲳!”有人吓得瘫坐在地,声音发颤,“寻常食人鲳不过巴掌大,这些……这些是成了精的!” 说话间,船尾的木板突然破开一个大洞,数十条食人鲳顺着水流窜上甲板。 一名甲士来不及拔刀,小腿已被死死咬住,那鱼群扭动着撕扯,转瞬便将他的腿骨啃得露出白茬,惨叫声戛然而止时,甲板上已溅满猩红的碎肉。 一名将士拔剑横扫,罡气劈开扑来的鱼群,断成两截的食人鲳仍在甲板上蹦跳,利齿还在“咔咔”咬合。 可更多的鱼从船身裂缝中涌来,它们的鳞甲坚硬如铁,寻常刀剑砍上去只留一道白痕,反倒是甲士们的皮肉被轻易撕开,鲜血顺着甲板缝隙流进海里,引得更多食人鱼疯狂聚集。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条三丈长的巨型食人鱼破浪而出。 它通体漆黑,背鳍上生着骨刺,头颅比水桶还大,两排獠牙泛着幽蓝的毒光——正是食人鱼王! 它巨口一张,竟直接咬断了一艘船的侧舷护栏,数名士兵躲闪不及,被它一口吞下,喉间滚动的声响在夜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开火!” 那名将士一边挥剑杀鱼一边怒吼下令。 很快,枪炮的轰鸣声响起,打在海面上如同密集的雨点。 水花中浮起大片翻白的食人鲳,鲜血染红一片海域。 可硝烟未散,鱼王便带着更庞大的鱼群反扑而来。它猛的一撞,直接将李文兴的一艘护卫船拦腰斩断。海水裹挟着鱼群汹涌灌入,甲士们在齐腰深的水里挣扎,很快便被鱼群淹没,只剩下水面不断冒起的血泡和骨头碎片。 看到这幕,其余护卫船上的士兵们,不由得头皮发麻。 () 第1655章 杀鱼王 第1655章 杀鱼王 谁都没想到,在鱼王的带领下,深海食人鲳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 仅仅一次冲撞,就能将一艘十余米长的护卫船拦腰撞断,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鱼群了,更像是某种鱼妖群。 普通的深海食人鲳,已经有极大的威胁,更何况是这种成了精的家伙。 不光体型更大,更加凶悍,而且生命力还极其顽强。 哪怕船队装备了各种枪炮,但在成千上万只成了精的深海食人鲳面前,依旧有些手忙脚乱。 李文兴的玄色蟒纹战袍被海风掀起,露出腰间镶嵌着宝石的佩剑。 他望着那艘被拦腰撞断的护卫船,甲板上的火光在浪涛中明明灭灭,最终被墨色海水吞没。 “传我令!”李文兴拔剑直指鱼群,剑身映着铜灯的光,“左舷火炮瞄准鱼群密集处,右舷武师营结盾阵,堵住所有甲板裂缝!” 炮声轰然炸响,铁弹在海面撕开道道白痕,溅起的鱼尸像冰雹般砸落。 可食人鲳群如同有智慧般,顺着炮口的间隙疯狂突进,船尾的裂缝已扩大到丈许宽,数十条灰银色的鱼影正顺着倾斜的甲板攀爬,利齿刮擦木板的声响让人心头发麻。 “殿下!东南角盾阵快撑不住了!”一名校尉嘶吼着,他的左臂已被鱼群啃得血肉模糊,却仍死死举着盾牌。 李文兴纵身跃过断裂的桅杆,剑气如银蛇窜出,瞬间将三只扑向校尉的食人鲳劈成两半。墨绿色的鱼血溅在他脸上,带着浓烈的腥气。 “用火油!”他一脚踹开甲板上扭动的鱼尸,“把火油顺着船舷往下浇!” 士兵们慌忙搬来陶罐,琥珀色的火油顺着船舷流淌,遇上海风竟泛起幽蓝的光李文兴屈指弹出火星,火焰顺着油迹蔓延,在船身周围燃起半丈高的火墙。 凄厉的鱼鸣此起彼伏,被烧得焦黑的食人鲳在火海中翻滚,却仍有漏网之鱼穿过火墙,用带火的身体撞击甲板。 就在这时,食人鲳王猛地从浪中跃起,三丈长的身躯带着滔天巨浪砸向船首。 雕花的龙头舷柱瞬间崩裂,木屑混着碎骨飞溅,三名来不及躲闪的士兵被巨尾扫中,像断线风筝般坠入鱼群。 “它怕火!”李文兴突然发现,鱼王掠过火墙时,幽蓝的瞳孔明显收缩。 李文兴挥剑斩断缠上船锚的鱼群,高声下令:“把所有灯笼、火把都扔到船首!” 数十盏铜灯被掷向船头,火焰在风中转得像金轮,将鱼王的身影照得愈发清晰——它腹下那片雪白的皮肉,正是没有鳞片的要害。 李文兴看准时机,抓起甲板上的炸药包,导火索在掌心“滋滋”燃烧:“张都尉!带十名死士随我突袭!” 十道身影踩着摇晃的船板疾冲,将士们的真气在头顶凝成护盾,挡住如雨般落下的鱼群。 李文兴率先跃上船舷,踩着一条跃起的食人鲳借力,竟在浪尖踏出一串残影。 鱼王察觉到威胁,巨口猛地张开,两排獠牙泛着幽蓝毒光,腥臭的气流几乎让人窒息。 “就是现在!”李文兴将炸药包奋力掷向鱼王腹下,同时挥剑斩断缠上脚踝的鱼群。导火索燃尽的瞬间,他借着爆炸的气浪翻身回船,只听轰然巨响,鱼王的身躯在火光中剧烈抽搐,墨绿色的血液如暴雨般泼洒。 可这庞然大物竟未毙命,暴怒地用尾鳍拍打海面,掀起的巨浪几乎要将“镇海龙骧号”掀翻。 李文兴抓住船舷边缘,看着鱼王腹下炸开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心头一紧——这妖物竟也有再生之力! “射它眼睛!” 李文兴嘶吼着下令。 大量的炮火倾泻而出,轰在鱼王的部位。 幽绿的眼浆喷涌而出,鱼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扭动的身躯撞得船身吱呀作响,甲板上的裂缝又扩大了数尺。 “拿铁链来!”李文兴的声音因用力而沙哑,“把铁链缠上它的背鳍!”五名士兵扛着碗口粗的铁链,冒着被鱼群撕碎的风险跃到鱼王背上。铁链穿过背鳍骨刺的瞬间,李文兴猛地拔剑刺入鱼王伤口,罡气顺着剑身注入,硬生生搅碎了它的内脏。 食人鲳王的身躯骤然僵硬,巨口徒劳地开合着,最终在浪涛中翻了白肚。 失去首领的鱼群顿时乱作一团,有的疯狂冲撞船身,有的则掉头逃窜。李文兴望着海面上漂浮的鱼尸,突然想起古籍中“食人鲳畏同类之血”的记载,当即下令:“把鱼王的血收集起来,往海里泼!” 墨绿色的鱼血顺着船舷注入大海,原本疯狂的鱼群竟如遇克星般四散奔逃,连那些卡在甲板裂缝里的食人鲳,也挣扎着退回海中。 硝烟散尽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李文兴扶着断裂的船舷喘息,战袍上的蟒纹被血污浸透,却仍挺直着脊背。幸存的士兵们瘫坐在甲板上,有的用碎布包扎伤口,有的则望着海面发呆,晨光中,“镇海龙骧号”的破帆猎猎作响,像一面染血的旗帜。 “清点伤亡。”李文兴的声音带着疲惫。 “回殿下,阵亡四十六人,重伤二十七人。”亲兵捧着账册的手在颤抖,“三艘护卫船沉没,主船破损严重,需要至少三日修补。” 李文兴望着远处翻滚的浪涛,那里的海水已恢复湛蓝,仿佛昨夜的血战从未发生。 “传令下去,立刻修补船只,一刻都不能耽搁,我要第一个登上蓬莱岛!”李文兴喝道。 事到如今,不管遇到多大的阻碍,他都要寻到蓬莱岛,取回仙丹。 别说是这点损失,就算赔掉整支船队,他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