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开门，奴才来请安了》 第1章 美人，奴才来喽~~~ 大周，皇都长安。 夜幕下的麟德殿内血腥味扑鼻，宽敞的空间透露着一股诡异和压抑，周围四名太监像凶神恶煞的四大天王，拿着手臂粗的木棍盯着场中。 苏妃，苏芷虞半倚在罗汉床上，轻轻拨弄茶盏，对地上的死尸看都不看一眼，幽幽地说：“小林子，本宫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林钰低头看了看刚刚被杖毙的太监，眼睛一闭。 心说，完。 看来皇帝这顶帽子我是扣定了。 “回娘娘的话，听清楚了。” “嗯，这次本宫一定要怀上龙种，所以你要尽可能的大力一些，若是能怀上，本宫重重有赏，若是一个月之内不能——”苏芷虞伸出葱白的手指，指向地上的死太监和一大滩血，“他就是你的下场。” 林钰往她手指都方向看了一眼—— 那老太监的嘴巴里塞着抹布，腰椎、胯骨被打得血肉模糊，低声嚎了一个时辰才死。 这对于来自21世纪的他来讲，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没错，林钰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来自蓝星，因为车祸穿越到大周王朝。 这是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大统一王朝。 皇帝李万天杀兄弑弟，囚禁父亲，是名副其实的暴君，登基五年，却因为身体不好一直没能诞下龙嗣。 于是他便下旨说，哪位妃子能生出太子来，谁就是皇后。 为了家族的荣耀，整个后宫的妃子们都疯了，每天不琢磨别的，就琢磨怎么才能生孩子。 苏芷虞也是如此，在吃了不知道多少补药都不见效果后，这才想到借种这个主意。 而林钰现在占据的这个身体与他同名同姓，是苏芷虞老家昆山县县令之子。 他自幼聪明伶俐，酷爱读书习武，如今年仅十八，文武双全，貌比潘安，在当地很有名气，任谁见了都说这是未来的状元郎。 可就在半个月前，苏妃的手下突然找到林家，说要带林钰进京做官。 林父林母很是高兴，当即答应。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林钰根本就不是去做官的，而是给她借种的！！ 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出去，她当着林钰的面杖毙太监，算是个下马威，然后让林钰换上他的衣服，来了出李代桃僵。 至于林钰为什么会穿越到“林钰”身上，暂时还不清楚。 “小林子，本宫问你话为何不答？”见林钰迟迟不说话，苏芷虞的声音阴冷下来，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宫闱局的太监侍卫立刻攥紧木棒，嘎吱吱的声音十分刺耳。 林钰收回思绪。 其实他是最不愿意当鸭子的，但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反抗。 苏芷虞极得皇帝宠爱，在前朝又是工部尚书苏德的长女，权势滔天。 她的话，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之子能拒绝的。 也罢，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就闭上眼睛尽情享受吧。 再说，不就是借种么？又不是要命。 想通的林钰顿时浑身轻松，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话，小林子一定竭尽所能，助娘娘登上皇后大位！” “呵，这还差不多。”苏芷虞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鸳鸯，说道，“鸳鸯，陛下今日可说要过来？” “回娘娘的话，庞总管中午派人传话说陛下今日很可能来麟德殿。”鸳鸯的声音很轻，美眸中透着一丝精明。 “呵，他不去那个贱人那了？” “唐妃哪能和娘娘比？她只不过是太医院院使的胞妹罢了，仗着有几个受孕偏方，天天狐媚陛下。” “呵，狗屁的偏方，等本宫怀上龙种第一次除掉的就是她。”苏芷虞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让所有人都出去盯着，若陛下往这边来了，立刻汇报。” “是。” 麟德殿的太监、宫女们立刻退出去。 “小林子。”苏芷虞懒洋洋地起身，手刚刚伸出去便被鸳鸯小心翼翼地接住，边起身边说：“跟本宫来吧。” 言罢两人率先往屏风后面而去。 林钰知道该进入正题了，深深吸口气，跟在她们后面。 从后面看，苏芷虞的身段真是不错，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修身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当真是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 卧房内的金碧辉煌就不提了。 林钰进来只见床榻雕花精致，四周轻柔地垂挂着薄纱幔帐，几盏温暖的烛灯在纱幔间摇曳，洒下柔和而朦胧的光晕。 鸳鸯撩开纱幔让苏芷虞坐下，对林钰说道：“小林子，你可有过圆房经验？” “回鸳鸯姐姐，不曾有。” “罢了，那我帮你。” 啊？ 帮我？ 什么意思？ 你是要帮我找家门还是帮我推后腰啊？ “鸳鸯姐姐，我虽然没有圆房经验，但我在家乡时偶然看过几幅春宫图，想来不会辜负娘娘期望的，甚至可以让娘娘飘飘欲仙。” “花言巧语，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飘飘欲仙的？”鸳鸯翻个白眼，坐在床边的苏芷虞也很疑惑的看着林钰。 ？ 不会吧。 鸳鸯身为宫女，不知道此种妙用倒也正常。 但怎么苏芷虞也是一脸的不解呢？ 她身为妃子居然没有享受过飘飘欲仙？ 这皇帝得多差劲啊！？ 林钰说：“娘娘若不信，可以试试。” 苏妃冷漠的点点头：“好啊，试试就试试，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事先说好，飘飘欲仙什么的本宫不在乎，但龙种必须怀上！否则你今日有多舒坦，到时候就死得有多惨！” “是...”林钰低下头。 心说这娘们可真狠呐。 看来今天必须得好好表现，否则又不知道穿越到哪里去了。 奶奶的，身为男人，居然受制于女子身下…… 真是六尺的罩子兜不住——七尺大辱啊！ 苏芷虞挥挥手，对鸳鸯说道：“鸳鸯你先出去吧，千万守好了门。” “奴婢晓得。”鸳鸯答应一声，走出卧房。 一时间，林钰与苏芷虞四目相对，气氛开始暧昧升温。 饶是苏芷虞平时雷厉风行，机关算尽，但在这种氛围下也难免心跳加速。 毕竟他从没碰过皇帝以外的男人。 这种偷了好多年终于偷到的感觉，还真是刺激。 “娘娘，小林子给您脱鞋。”林钰知道这时候不能大眼瞪小眼，自己必须得掌握主动，于是他单膝跪地，轻轻捧起苏芷虞的一只脚， 后者盯着他那张比彭于晏还要帅出几个维度的脸，冷冷一笑：“呵，你这小模样倒真俊俏，给本宫当贴身太监可委屈？” 林钰如实回答道：“回娘娘，不委屈，甚至小林子倍感荣幸。” “油嘴滑舌，不过本宫听着心里舒坦。放心吧，只要本宫能怀上龙种，你就是最大功臣，到时候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不亏待？ 呵。 林钰脸上虽然谄媚，内心却在冷笑。 他不了解苏芷虞，但他可知道后宫里的斗争永远比想象的更加恐怖。 如果苏芷虞真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她大概率会把林钰这个不稳定因素给弄死，说不定还要弄死他全家以斩草除根。 所以说，为保证自己安全，林钰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让她怀上孩子，而是得到她的信任，让她身心都离不开自己。 也只有这样，才能长久地活下去。 宫里的奴才不值钱，说不定哪天苏妃心情不好，就会像杀那个老太监似的把他杀掉。 唉，说来可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 如今为了活命，居然要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罢了。 为了生存，为了自己成为皇帝的终极目标。 美人。 奴才来喽~~~ 第2章 陛下捉奸，快去衣橱里躲起来 麟德殿的床摇声惊得夜鸦不敢落脚，金步摇下闪光的东珠撞击床头，带着苏芷虞初登巫山的沉重呼吸与喊叫，宛若余音绕梁，让人心驰神往又面红耳赤。 一个时辰后，不知几次翩然而飞的她浑身香汗淋漓。 林钰也刚进入贤者时间，盘腿坐在她身边，看着她阵阵痉挛，内心冷笑。 虽然苏妃今年才二十一岁，但她嫁给李万天的时候才十五。 六年时间都没体验过圆房妙处，突然来这么一下肯定食髓知味。 先不说心灵，起码在这一刻，她的身体已经完全臣服了。 苏芷虞将嘴角的头发拉出来，咬了咬下唇，妩媚地说：“小林子……以后每日……每日都要让本宫飞起来！” “遵命。” 就在这时，鸳鸯突然破门进来，很是焦急：“娘娘，大事不好！陛下从御花园过来的，我们的人没看见，这会儿已经到殿门口了！” 苏芷虞一下就炸毛了，披头散发的坐起来，怒吼道，“什么！？你们这帮废物！！” 说完她没好气地踹了林钰一脚，压低声音说：“你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啊？快去衣橱里躲起来！” “哦！” 林钰拿起自己的衣服，光着屁股直接躲进衣柜里。 鸳鸯给他关好门，回身说道：“娘娘，奴婢先去顶一下，您快起来化个妆，千万不能让陛下看出来！” 说完便扭头跑了出去。 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李万天豪迈的笑声由远而近：“爱妃！朕来给你个惊喜！哈哈哈哈哈。” 鸳鸯见没跑出去，咬咬牙，在李万天进门的瞬间噗通一声跪下，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陛下啊！！呜呜呜呜……” 这一声哭嚎把李万天吓得差点蹦起来：“鸳鸯？你……你哭什么？怎么了？” “陛下啊，呜呜呜……您几日不来，娘娘对您相思成疾，已经病倒了，呜呜呜……” “啊？可请御医看过了？” “看过了，御医说是身体阴虚，缺乏阳气所致……” 鸳鸯心说，娘娘啊，奴婢就只能帮你到这了，你最好赶紧把衣服穿上，否则今天麟德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朕当什么大事呢，不就是缺阳气嘛，朕今晚就好好给爱妃补补！哈哈哈哈。”李万天摆摆手没当回事，只觉苏芷虞又撒娇呢，于是绕开鸳鸯，迈步走进房间里。 就见房间昏暗，隐隐有一股汗液与其他液体交织的旖旎味道。 他不知道这味道是什么，目光盯着躺在床榻上的苏芷虞，焦急地走过去：“爱妃！” “陛下……”苏芷虞声音十分虚弱，伸出手，却不等李万天捉住，啪的一下垂落，一副要死的样子。 那演技，比小金人还小金人呢。 “爱妃！！”李万天吓坏了，言语中有着无法掩饰的焦急。 她赶紧坐在床边，发现苏芷虞此刻脸色无比惨白，还隐隐透着微红，浑身香汗，头发混乱。 他哪里知道，苏芷虞这是趁鸳鸯拖住他的时候，刻意拍上去的粉。 一方面是遮挡她那被林钰弄得红扑扑的脸蛋，另一方面是希望皇帝能心疼她，得到皇帝的宠爱。 苏芷虞说道：“陛下……臣妾……臣妾恐怕是不中用了……此生……” “胡说！不就是缺阳气吗？朕这就给你补！” 说着李万天解开裤头，直接上床。 “陛下！！别……” 苏芷虞想拒绝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李万天救妻心切，直接钻进被窝里。 “爱妃果然是缺阳气了，竟黏糊成这个样子。” “陛下不行啊，臣妾……” 林钰靠在黑黝黝的衣柜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从来没有被捉奸的经验，但能让皇帝喝自己的刷锅水... 这滋味...放眼古今也就我一个人。 可谁知道，林钰连个哈切还没打完呢，就听见苏芷虞说：“陛下，您开始了吗？” 李万天眯着眼睛：“嗯……结束了……呼……呼……” “我……” “这……” “臣妾……” 苏芷虞还以为会很疼呢，毕竟刚被林钰攻伐过，可谁知道李万天几秒就结束了。 林钰在衣橱里差点笑出声来。 这皇帝不仅短小，而且忍受力也一般啊。 难怪苏芷虞不知道什么是飘飘欲仙。 破案！ 咯咯咯咯—— “谁！！”李万天立刻警觉起来。 房间毕竟还是太安静了，林钰很小很小的偷笑声都被他听到。 苏芷虞脸色一变，偷偷摸向枕头下面的剪刀。 鸳鸯很机灵地跑进来，问道：“陛下，怎么了？” 李万天没理她，一骨碌坐在床边，拽过薄被盖在肚子上，厉声喝问：“衣柜里是谁？出来！！” 鸳鸯见露馅了，咬咬牙，几步走过去一把打开柜子门！ 月光下，鸳鸯的眼睛很亮，带着一抹凶狠之色，看着坐在衣橱里光着屁股的林钰。 林钰也看着她。 两人深情对望，又不敢说话。 那场面就别提多尴尬，多紧张了。 就在这时，林钰看到鸳鸯那藏在衣橱门后面的手轻轻一抖，一只仓鼠从袖子里跳了出来，随即落在地上叽叽叽地乱爬。 “啊！！”她吓得立刻跳起来，转身下跪：“回陛下，是老鼠。” “嗐，朕还以为有人呢。”李万天没好气地长舒口气，对外面说道：“衣柜里有老鼠，真是岂有此理，把负责清扫的宫女拉出去杖毙。” “是！”鸳鸯将柜子门关上，转身走了出去。 虚惊一场。 李万天笑呵呵地回头看向苏芷虞，说：“爱妃，朕最近批折子太过劳累，时间短了些，下次，下次一定给你补足阳气。” “嗯……”苏芷虞坐起来，衣衫半开，依偎进李万天怀里，说：“陛下不必如此，您对臣妾的爱又岂是能用时间计算的。长也好，短也好，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况且臣妾简直要舒坦死了呢。” 李万天眼睛一亮：“哦？爱妃当真觉得舒坦？” “嗯，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畅快。” “快和朕说说，具体是什么感觉？” 苏芷虞把刚刚和林钰恩爱时的感觉复述了一遍，过程中脸不红心不跳，那双饱含春水的美眸，深情的看着李万天，就好像真的是因为他，苏芷虞才会如此舒坦的。 同时李万天也在一声声“好受用”“好舒坦”中迷失了自己，觉得自己天降龙威乃盖世鸡神。 他搂着苏芷虞，大笑道：“哈哈哈哈哈，爱妃真是乖巧，下次想朕了直接告诉朕，莫要自己忍受，毕竟你的玉手还要给朕捏肩呢，不能浪费在这个上面。” 苏芷虞轻轻推了他一下，娇嗔着说：“陛下好生讨厌，臣妾才不是那种放浪的女人呢。” 呦呦呦~~臣妾才不是那种放浪的女人呢~~ 躲在衣橱里的林钰直撇嘴。 要说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呢，这娘们说起谎来还真是天衣无缝。 连对我的感觉都能对别的男人说。 以后可得更加谨慎点。 第3章 好个提上裤子不认人 “陛下今晚不走了吧？”苏芷虞将头枕在李万天的大腿上，酥胸半露，纤细修长的手指玩弄着他的发梢。 李万天摇摇头：“不行啊，前朝还有一大堆折子没批呢，今天先这样，明日午时朕过来陪你用膳好了。” 说完李万天拍了拍她的脑袋。 苏芷虞乖巧的如同猫咪那般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坐起身，说：“那臣妾伺候您穿衣。” “嗯，不过下次可不许装病吓唬朕了啊。” “嘻嘻嘻，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陛下呢~”见被拆穿，苏芷虞也不狡辩，落落大方地承认。 在宫里，女人争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李万天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相反，他会因为苏芷虞的诚实而更加喜欢她。 很快，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传来，几分钟后便听见一声“臣妾恭送陛下”。 窝在衣橱里的林钰终于长舒口气。 但他还是不敢动，必须得等人来给他开门。 好在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苏芷虞与鸳鸯的说话声传来。 “气死本宫了，陛下来麟德殿这件事情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本宫要他脑袋！” “是，娘娘。” “赶紧去给他开门，一会儿憋死了。” “是。” 紧接着，衣橱的门被打开。 是鸳鸯。 “出来吧。” “多谢鸳鸯姐姐。”林钰敲了敲发麻的腿，迈出柜子，就见苏芷虞穿着亵衣坐在床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林钰拿衣服遮挡住要害，走过去。 苏芷虞厉声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鸳鸯机灵，否则我们全家的脑袋捆在一块也不够砍！” “娘娘恕罪。” “罢了，滚去西厢房住下。” “是。” 林钰低着头，心说，好个提上裤子不认人啊。 这不耐烦的表情...... 又不是坐在我的八块腹肌上说“飞了”“飞了”的时候了。 渣女！ 苏芷虞自己气鼓鼓地掀开纱幔躺下，林钰则是跟着鸳鸯去往外面。 来到麟德殿外面，林钰忽然往鸳鸯身边靠了靠，轻声地问：“鸳鸯姐姐，有件事情我很好奇，那只仓鼠怎么会在你袖子里呢？” 林钰比她高很多，居高临下地靠过来让人很有安全感。 偏偏他这话又是附耳说的。 鸳鸯从来没有离任何一个男人这么近过，当即耳垂发热，心头撞鹿，那本就白里透红的脸蛋更加粉嫩多彩。 她低头看脚，细声地说：“那是娘娘的爱宠，平时都由我来照顾，没事的时候就藏在我袖子里睡觉，你看——” 鸳鸯抬起手，把袖子撸上去。 林钰这才看到，原来她袖子里有一块补丁，明显是给仓鼠睡觉准备的。 好家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若不是这只仓鼠，今天就悬了。 林钰心有余悸，也不再说话，两人在月色下漫步，徐徐走进西厢房。 吱呀—— 雕花的木门被推开。 鸳鸯亲自点燃烛火，照亮一小片区域。 这个房间不说简陋，但与苏芷虞那样金碧辉煌的卧室肯定没法比。 总共有三个房间，进门后是接待用的客厅，南北各有一间卧室。 见林钰好奇打量，鸳鸯在身后说：“我还要回去给娘娘值夜，你自己睡下即可。记住每天起床时间是寅时三刻，切莫晚了，至于宫里的规矩，回头我再一点一点教你。” “多谢鸳鸯姐姐。” “嗯。”鸳鸯点头，转身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咚的一声。 林钰仿佛会抽了魂魄那般，瞬间跌坐在椅子上。 短短一晚，几次在生死线上徘徊，很难不心力憔悴。 渐渐地，他收起那份玩世不恭，转而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他盯着不断跳动的烛火，思绪万千。 眼下苏芷虞这关暂时算过去了，但危险还没有解除。 想在皇宫里长久生存下去，要么得到主子的宠爱，要么得到皇帝的宠爱。 若背后没有靠山，像自己这样的奴才就和蝼蚁没有半点区别，甚至都不需要苏芷虞动手，随随便便一个品级比自己高的太监就有权力弄死自己。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找到靠山就一定靠得住吗？ 不一定。 苏芷虞再得宠，但是在早泄的李万天面前也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被赐死的普通人。 所以说，还是得靠李万天。 但是伴君如伴虎，李万天也不是那么好靠的，这么说来……我就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的实力以及后世带来的信息差，在落后守旧的古代生存下去，一步一步让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 最后就算当个皇帝，也并无不可。 至少自己现在算体制内，起点比那些农民起义成功者高太多了。 罢了，明天先熟悉熟悉宫里的环境吧，好歹先把几个暂时不能得罪的人认全了。 想着想着，林钰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放亮，碎嘴的麻雀又不知道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蛐蛐谁呢。 啊呀—— 林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听到脊梁骨处传来嘎嘣嘎嘣的脆响。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人林钰不认识，只觉她拥有一张典型的傅什么什么面相。 身材健硕，膀大腰圆。 掌心粗糙发黑，也不知道是修过航母，还是拧过钢筋。 最让林钰受不了的是她上嘴唇，也就是人中左边的位置有一颗黑痣，上面有一撮黑毛，看着很恶心。 当然，林钰对脸上有痣的人没什么偏见，但眼前这个女人如此突兀地闯进自己房间，这就很反感了。 连带着那颗痣也非常惹人讨厌。 “你就是林钰？” “是，不知姐姐是……” “呵。”悍妇没理他，自顾自地冷笑说，“苏芷虞那个骚货，老娘才出去一晚上就找回这么个野种当总管……” ？ 上来就骂人，我招你惹你了？ 而且这个女人好强势啊，在麟德殿里敢骂苏芷虞。 这得什么来头？ 见林钰不说话，那宫女眼睛一瞪，勾起的嘴角回来拉扯着大黑痣，“我是李蕊，苏妃的掌扇宫女，你打哪来的？” 姓李。 在大周，李可是皇姓，难道她是皇帝李万天的人？ “我……” “你们聊什么呢？”林钰正要说话，就见鸳鸯笑靥如花地款步进来。 与大黑痣的尖酸刻薄相比，她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光芒万丈。 也像邻家大姐姐。 林钰只要见到她，心情就会不知不觉地愉悦起来，带着恬静与一丝放松。 “鸳鸯姐姐！” 鸳鸯笑着点头，见林钰已经穿戴完毕，赞不绝口，“你起得很早嘛，我还以为要叫你起床呢。” “在其位谋其政嘛，我身为娘娘的贴身太监当然要以身作则，恪守宫规，”说着话，林钰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眼大黑痣，“不能像某人似的给娘娘丢脸啊。” 大黑痣哪能受得了这阴阳怪气的话？当即回怼，“看你那孙子样儿，到底是没根的太监，连说话都像是在给人舔屎盆子。” “那也比你把大鼻屎挂在嘴角上强吧？” “你……” 鸳鸯闻言，手指遮口，笑道：“噗呵呵呵呵，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比某些粗鄙的宫女强多了。” 显然她也在配合林钰阴阳大黑痣。 随即话锋一转，“既然起来了那就点卯吧，他们都等着呢。” 他们？ 鸳鸯淡笑着转身。 林钰不再管大黑痣，跟在鸳鸯身后来到院子里，就见四名太监、二十名宫女已经整齐地站在那里。 似在迎接他。 果然，林钰出来的瞬间，他们齐声说：“见过林总管。” 林钰点点头，露出一个十分阳光的笑容，“嗯，大家好，我是林钰，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共事。” “哼。” 所有太监、宫女都微微躬身。 唯有站在林钰身后的大黑痣冷哼一声， 鸳鸯显然也听见了这声冷哼，但是她没多管，只是声音清冷的说：“娘娘的脾气你们都知道，以后宫里的事情你们就多找林总管商量着来，切不可坏了规矩，否则宫规无情。” “是！”众人再次齐齐应答。 “小林子，”鸳鸯回身对林钰说道：“娘娘命你今日务必清点核对库中所有新进贡的江南冰蚕丝锦缎。娘娘夏日制衣急用，匹数、颜色、花色，需分毫不差登记造册，午后娘娘要亲自过目，明白了？” 林钰心说，果然如此。 苏芷虞绝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考验这就开始了。 不过这个算什么？ 能力测试吗？ 小儿科。 “姐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鸳鸯点点头，转身准备往正殿而去。 就在这时，林钰听到她轻声地说了句话。 “小心点李蕊。” 第4章 童什么……巨什么来着？ 林钰盯着鸳鸯那妙曼的背影。 削肩膀，水蛇腰，走路时躲在长裙里的翘臀左扭右扭，媚而不妖，恰如一道风景。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莲步轻移，款款而行吧。 直到那青绿色的绣花鞋渐渐没入正殿，林钰这才收回目光，回身对大黑痣说道：“你带人去把库房打开，账本拿出来，本总管洗完漱就过去。” 大黑痣也算苏芷虞三大贴身宫女之一，当然不会给面子，“呵，你以为你是谁啊？连我都敢命令。” “我堂堂麟德殿总管太监，还命令不了你一介掌扇宫女？” 大黑痣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似的，双下巴一列，哈哈大笑，“哎呦呦~总管太监呢~~吓死我了呢~~哈哈哈哈哈！” 她双手掐住水桶腰，眼神阴鸷，收拢笑声，“我要是不听你的呢？” 林钰很镇定，“大嘴巴抽你。” “抽我？死太监，别说我看不起你这残缺身子，抽我，你敢吗？” “来来来，”她把脸凑过来，满脸挑衅地说，“老娘今天就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抽我啊，来啊，使劲啊！” 林钰可不会惯着她，扬起手。 啪—— 一个大嘴巴结结实实抽在她脸上，直把大黑痣抽得原地转了个圈，连发簪都掉了。 大黑痣被打懵了，乌黑的头发披落下来像梅超风似的。 身后太监、宫女们见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嘶……天呐，他居然真的敢抽李姐！” “李姐可是太后钦点的麟德殿掌扇，连娘娘都不敢轻易得罪！” “他怎么敢的啊？” “就不怕太后找她麻烦吗？” 大黑痣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钰，歇斯底里的说：“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还敢出言不逊强迫我动手！”林钰回头问，“大家都听见了，是不是她逼我打的？” “是……” “是什么是！”另有人轻声说，“他打了李姐，相当于犯下滔天大罪！太后是绝对不会容下她的！” “是啊，这场面看着挺爽，但总管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还得听李姐的话。” “咱们可不能站错队啊。” “可惜他长得这么帅气，我还想和他结对食呢。” “你想太监想疯了吧？和总管结对食？哪个总管在麟德殿能活过一年？” “林钰！！”大黑痣被当众打脸，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疯了似的喊叫，“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麟德殿掌扇宫女，这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去把库房打开。” “我打你老母……” “吵什么呢！”鸳鸯瞪着杏眼站在正殿门口喊道，“打扰了娘娘用早膳，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赶紧都去干活，李蕊，娘娘命你配合林总管，不得有误！” “我？”大黑痣指着自己，“我配合他？” 鸳鸯显然不怕她，“怎么？你连娘娘的命令都敢质疑？” “呵呵呵，好啊好啊，你们抱团欺负我是吧？好，我这就去找太后，让她老人家给评评理！” 说完大黑痣转身就走。 大粗腿，大脚板，踩在地上噔噔噔的，可见她火气不小。 林钰心里知道，苏芷虞和鸳鸯都不喜欢这个女人。 或者说，没有人喜欢天天被人监视。 所以她们想借自己的手来除掉她。 既然如此，林钰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果断出击就好，也算在麟德殿所有下人面前立一次威。 况且他也不认为太后会缺心眼到因为一个宫女被教训，就和受宠的妃嫔撕破脸。 再说，就算撕破脸又能如何？苏芷虞就算拼死也会把林钰保下来，毕竟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巨大秘密。 所以林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 相反，如果太后这次不出手帮大黑痣，那后者在麟德殿就会消停很多。 看着心有余悸的众人，林钰笑道，“好了，大家都去干活吧，负责库房的人去把库房打开，账本准备好，我稍后过去。” 言罢，林钰转身回到西厢房准备洗脸。 他是爱干净的人，一天不洗脸不刷牙就浑身不舒服。 正厅的拐角就有洗手盆，林钰过去，就见盆里已经盛满了清凉的井水，木架子边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宫女。 她穿着粉色宫裙，双手规规矩矩地捏在一起，放在腹前，等林钰过来时，躬身行礼。 “奴婢参见林总管。” 林钰发现她梳着两朵可爱的发髻，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很是好听，比李蕊那大嗓门不知道好听多少倍，便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站在这？” “奴婢叫婉婉，是鸳鸯姐姐派奴婢来伺候总管的。” “你抬起头来。” 婉婉抬起头。 林钰发现她长着一双非常好看的大眼睛，鹅蛋脸，柳叶眉，是妥妥的小美人胚子。 再往下看……沃草！ 她居然有着和她瘦小身体完全不匹配的凶器，即便宫裙宽松也掩盖不住那惊人的尺寸。 这…… 林钰不禁想到一个词。 童颜巨……巨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但他大受震撼。 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和这位小萝莉朝夕相处，日夜作伴…… 咕嘟—— 林钰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也不知道她来没来首次月事，如果来了，那就证明这小萝莉可以采摘了呀！ “婉婉，你今年多大了？”林钰的声音出奇地温柔。 婉婉也好像不害怕了， “奴婢今年十五岁。” “可及笄了？” “嗯，两个月前鸳鸯姐姐给奴婢办的及笄礼。” 这所谓的及笄礼估计也就是吃顿好的，然后鸳鸯教她一些女子月事方面的事情，不可能像自己家那样大操大办。 不过这对林钰来说是个好消息。 他弯下腰，简单洗了个脸。 婉婉递过来毛巾，又拿来杨柳枝，“总管请。” “嗯，你来麟德殿多久了？” 林钰咬开一段杨柳枝开始刷牙。 就听婉婉说道：“奴婢六岁进宫，之前一直在掖庭局学女红，调来麟德殿有一年了。” “以前在殿里做什么的？” “奴婢刚来时负责给娘娘养花，但是养死了几株……然后鸳鸯姐姐又安排奴婢进小厨房，但是奴婢不会做饭，给灶台吹气的时候不小心把小厨房弄走水了……后来鸳鸯姐姐又让奴婢打扫庭院，结果冬天时奴婢往地上泼水，导致丽嫔娘娘过来时摔了一跤……” “再然后……奴婢便一直跟着鸳鸯姐姐，她干什么奴婢就干什么，一直到现在……” 好家伙。 犯这么多错误都没有被处死，可见鸳鸯对她是真喜欢啊。 林钰漱了漱口，“那个李蕊是怎么回事？好像很厉害。” “总管难道不知道？她是太后宫里的人，被派过来监视娘娘的。正因为有太后撑腰，她在麟德殿里肆无忌惮，看到谁就欺负谁，奴婢有一次看到……” 说到这，她那迷人的大眼睛警惕地望了望门外。 确定没有人偷听后，这才踮起脚，靠在林钰耳边吐气如兰地说，“奴婢有一次看到她坐在壮壮哥脸上，壮壮哥脸都憋红了她也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第5章 婉婉想和我结对食吗？ 两人离得很近，少女身上的芬芳扑鼻而来，带着清新的口气。 只是内容过于劲爆，林钰没来得及过肺，便问，“坐脸上？在哪啊？” “就在浣洗房后面，壮壮哥躺在地上……太吓人了……总管，奴婢以后可怎么办啊……” 天妈大老爷啊。 那么大的黑屁股坐脸上？ 这哪是壮壮哥啊？ 这分明是壮士嘛！！ 见婉婉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林钰心头一软，问道，“她欺负过你没有？” “那倒还没有，只是有一次她见奴婢自己在浣洗房，便走过来在奴婢这里抓了一把，”婉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哈哈大笑着就走了……” 该死的。 老子还没碰过的极品，倒先让她玷污了！ 逼娘们。 林钰扶住她的香肩，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婉婉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有我在，那个大黑痣不敢怎么样！” “大黑痣？”婉婉本来怕怕的，听到这几个字突然噗嗤一笑，“噗哈哈哈哈，总管说的好贴切，没错，她就是大黑痣！” “嗯，以后我们同吃同住，一起生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婉婉重重点头，像找到主心骨似的，“总管，那我们现在算不算结对食了呀？” “额……”林钰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婉婉想和我结对食吗？” “想！！” “好，那回头我去和娘娘说，”林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我们先去库房干活，干完活好吃饭。”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西厢房。 其实林钰刚才说谎了，对食的事情是不可能说的。 苏芷虞也不像那种愿意把林钰分享出去的女人，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研究吧。 总归身边有个伴儿，深宫之中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去往库房的石子路上，婉婉背着双手，迈着略微有些内八的脚在林钰身边一蹦一跳，前前后后，叽叽喳喳，完全是一副天真烂漫的美少女样子。 偶尔走快几步，还停下来回眸一笑，“嘻，总管快走呀！” 那笑靥如花的脸不谙世事，没有被势利与龌龊所侵染，带着少女独有的温婉与安然。 有这样的姑娘在身边，就算再烦躁的心情也会迅速平复下来。 林钰忙说，“来了来了。” 随即笑着跟上去。 麟德殿有东、西两个库房，东库房是存放麟德殿物品的，而西库房则是存放苏芷虞的私人物品。 此时西库房门口站着两名宫女，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账本。 林钰走过来，她们齐齐作揖，“见过林总管。” “嗯，账本给我。”林钰点头，把账本接过来走进库房。 虽然早有准备，但看见眼前情景，林钰还是忍不住有些头晕。 只见库房内各种金银玉器散落一地，布匹绸缎也满天纷飞，连房梁上都挂着几匹。 地砖潮湿不堪，好像刚刚泼过水的样子，本该琳琅满目的库房此刻透露着劫后余生的破败。 这能是天天打扫的库房？ 该不会是这两个宫女知道我要过来清点，故意使绊子吧？ 林钰回身，厉声质问， “大胆！这就是你们收拾的库房！？” 两名宫女立刻下跪，说话都带着哭腔。 “总管明鉴啊！奴婢虽然是负责库房的，但实际上这里都是由李姐……李蕊打理，平时她根本不让我们进来！” “昨晚奴婢看到李蕊进库房找东西，今天就成这个样子了，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总管！” 可把两个小姑娘吓坏了。 她们只是负责打扫、传膳的宫女，相当于皇宫里的最底层。 惹不起李蕊，更惹不起林钰。 甚至林钰一句话就可以把她们打发到冷宫去。 婉婉于心不忍，在林钰身边小声说：“总管，奴婢保证她们没说谎，她们平时根本进不来库房的，肯定是李蕊，因为除了她们就李蕊有钥匙。” “嗯嗯嗯！”两名宫女也紧跟着点头。 连婉婉都这么说，林钰自然没理由不相信。 这就是背后有靠山的宫女啊。 真牛逼。 连苏芷虞的私人物品都敢这么祸害，当真是有恃无恐。 得宠的嫔妃尚且如此，那那些不得宠的呢？还不得被欺负死？ 也难怪鸳鸯和苏芷虞都想借自己的手除掉她。 林钰沉声道，“你们起来吧。” “谢总管。” “等会儿干完活你们去找内务府给库房换个锁头，钥匙交给我保管，你们只负责日常清扫和清点，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库房，谁有意见叫她来找我。” “是。” 婉婉蹦蹦跳跳地说，“总管，我们来干活儿吧？” “嗯，现在我来教你们分类编号法。”林钰拿出账本，准备好毛笔，“我们需要先将各种金银玉器重新归类编号，再按照编号顺序依次码放妥当。我来说东西，你们来找，然后按照我说的码放。” “玉器，编号甲，玉壶，甲零一。” “找到了！”穿绿色长裙的宫女立刻从墙根捡出一个玉质的酒壶。 婉婉说：“我来帮你们一起找！” “玉盘，甲零二。” “在这！” “玉瓶，甲零三。” “这呢这呢！” …… 一连报了五个数，随即林钰走到一个大木箱子面前，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一个“甲零一——甲零五”。 写好以后他转身说：“以后这个箱子就专门用来装编号为甲零一到甲零五的物品，不得装错，以后除了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所有物品都要说编号。” “编号下面是物品的具体名称，比方说甲零一中有进贡的祥云双壁玉壶，凤凰于飞壶等等，这些我会在编号的下面做注释，说明几个、几对。你们负责找出来并妥善放好。” “是。” 分类编号发不算什么高明的整理方法，但是处理眼前这种乱糟糟的场面却很有效率，领导看账本的时候也能清晰可辨，一目了然。 况且这种方法简单易学，就连从没接触过的婉婉和两名宫女都能很快上手。 不需一个时辰，整间西库房便整理完毕。 众人虽满头大汗却笑语连连。 “总管真是厉害，这么乱的库房一个时辰便收拾妥当了！” “是呢，这若放在以前，没三天的功夫想都别想！” “而且各种物品都有编号，一目了然，以后我们向上汇报的时候再也不会出差错了！” “真是多亏了总管，否则今天肯定会挨罚的，那该死的李蕊，总是为难我们。” “诶！”在角落里做最后打扫的宫女歪着脑袋，偷偷对婉婉说：“婉婉，今天多谢你了。” 婉婉回眸一笑，贝齿微露，“姐姐别客气嘛~” “你现在是总管的贴身宫女了吗？” “对呀，鸳鸯姐姐安排的呢。” “真羡慕你，我要是也能伺候一位这么帅的总管该多好啊！唉……” 穿着奶白色长裙的宫女把一个小木箱子放在她旁边，擦了擦鬓角的汗，笑道，“呼，你这死妮子又犯花痴！” “那又怎么样？如果能和总管结对食，我就是少活十年也愿意！” “切~”白衣服宫女翻个白眼，“有婉婉在，总管能看上你？” 婉婉当即闹个大红脸，“哎呀！姐姐们说什么话呢~大白天的也不知羞，不理你们啦！！” “哟哟哟~小婉婉不理我们了呢~” “你们……”婉婉的脸都红透了。 这种话总管可以说，我也可以对总管说。 但你们怎么可能说呢！ 讨厌！！ 她紧咬着下唇，跺了跺脚，“我过来帮你们干活，你们倒拿我打趣！讨厌死啦……” 说完她捂着脸走向林钰。 两名宫女看她气鼓鼓又很幸福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过了会儿，白色长裙的宫女叹了口气，说：“唉，若是我们也能得到总管垂怜就好了，起码不用被李蕊欺负了。” “谁说不是呢，总管可是敢抽她大嘴巴的人呢！” “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起李蕊……唉？对了，前几日小翠姐姐被他给……” 林钰见婉婉自顾自地站在一边，两女又窃窃私语，笑道：“你们说什么呢？” 第6章 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欺负啊 那穿着碧绿色长裙的宫女犹豫了一瞬，走过来。 “总管。”说完，她心虚的看了看外面，估计是担心有李蕊的人偷听。 林钰也狐疑地看向库房外面，确定安全后，说道：“没事了，你说吧。” “总管，前几日茶房新来的小翠姐姐，被……被李蕊欺负了。” “欺负了？怎么欺负的？”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欺负啊。” 林钰有些懵：“李蕊不就是女的吗？” “她是女的没错，但还是把小翠姐姐欺负了。”宫女眼圈开始泛红，鼻子也一抽一抽的，“那天茶房里就他们两个人，奴婢听见小翠姐姐哭得老大声了，估计……” 林钰明白了。 肯定是李蕊用手或者用工具欺负了小翠。 这个逼娘们。 坐太监脸还不够，居然还祸害宫女。 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总管，那李蕊在宫里肆无忌惮，奴婢们可怎么办啊……奴婢……奴婢不想被她欺负而失了贞洁……”绿衣宫女吓得浑身发抖。 林钰看着她那因恐惧而发白的小脸蛋，多想把他抱紧怀里狠狠安慰一番啊。 但是不行。 大周女子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哪怕是简单的搂抱都属于越界行为，冒然这么做除了会把她吓坏以外，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好处。 林钰说道：“那小翠呢？” “小翠姐姐失踪了……所以奴婢才害怕……” “失踪了……呵。”宫里的人失踪，大多数就是被灭口了。 这李蕊还真是心狠手辣。 看来自己把她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女人没那么容易除掉。 林钰心下了然，“别担心，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晴雯。” 林钰又看向她身后那位穿着奶白色长裙的宫女，“你呢？” “奴婢叫麝月。” “行，你们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情随时来西厢房找我。”林钰看向婉婉，“婉婉，你也去吃饭吧，我还要给娘娘交差去呢。” “嗯！” 林钰拿着新旧两个账本出门。 正殿内，苏芷虞靠在罗汉床上，单手撑腮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截白藕般的小腿探出长裙，搭在贴身丫鬟青鸢的膝盖上，被轻轻地捶打着。 忽然，苏芷虞攥着粉拳，蹙起黛眉，“该死的家伙。” 青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娘娘这是说谁呢？” “还不是那个林钰？跟他借个东西，他却把本宫欺负得死去活来的，现在浑身上下都酥痒得很。” “那奴婢给您挠挠？” “不用了，他人呢？” “他被鸳鸯姐姐安排去清点库房了，不过奴婢听说……” 苏芷虞立刻警觉起来：“听说什么？” “奴婢听说李蕊把库房祸害得不成样子，估计得很晚才能清点完呢。” 话音未落，鸳鸯从外面端着养神茶款款而来。 进来后将茶盏放在罗汉床中间的小桌上，说道：“娘娘，这小林子确实很厉害。” 苏芷虞端起茶盏，眉眼轻佻，“哦？说说看。” “李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把娘娘的私人物品搅了个天翻地覆，连玉盘都碎了两个。” “岂有此理！”苏芷虞咚的一声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李蕊竟敢如此对待本宫，她真以为本宫不敢杀她吗？” “娘娘息怒，”鸳鸯很镇定地说，“李蕊是太后的人，早年太后刚入宫时她就是太后的内侍，兢兢业业二十多年，极得太后信任，轻易动不得。” “那本宫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奴才骑在本宫脑袋上？” “娘娘莫急，小林子很有本事，说不定真能为我们除掉这个讨厌的家伙。” 青鸢半跪在地上，抬眼问道：“鸳鸯姐姐，他真的很有本事？” 鸳鸯点头，“嗯，西库房乱得一塌糊涂，而娘娘的东西又那么多，按正常逻辑没有一天的功夫是清点不完的。可是小林子却使出一个什么分类法，带着婉婉和两名宫女，不到一个时辰就清点完毕。” 青鸢眼睛一亮，“果真如此？” “嗯，”鸳鸯看向苏芷虞，“娘娘，这个人，我们真是选对了。” “呵，本宫选的人怎么会错？”苏芷虞对自己的眼光很是得意。 话说回来也对，谁不喜欢既能干又能干的男人呢？ “娘娘，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鸳鸯压低声音，好看的大眼睛微微眯起，“茶房小翠的失踪，可能和李蕊有关。” “能确定吗？” “基本可以确定。” 苏芷虞冷笑，“呵，这个李蕊还真是无法无天……” “娘娘，您说我们要不要告诉陛下？” “不可！没有证据的事情陛下是不会相信的，还是等人证物证俱全，李蕊没办法抵赖的时候再动手。” 青鸢说，“娘娘说得对，我们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须除掉这个祸害，否则他屡屡给太后传话，我们麟德殿将永无宁日。” 就在三女商讨的同时，林钰走进正殿。 见中堂没人，他看了看东边卧室，发现隐隐有说话声，便走过去。 进了门，他微微弯腰，“参见娘娘。” 苏芷虞神色一凛，“大胆！见到本宫竟敢不跪！” “我……” 这娘们。 装什么装？ 又不是昨天哼哼唧唧求我大力的时候了。 不过转念想想，反正昨天也在她身后跪二十分钟了，再跪一次也无所谓。 于是林钰撩开外袍下跪，“参见娘娘。” 苏芷虞见他听话，脸色变缓和几分，“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办妥。经过清点，江南冰蚕丝锦缎有三匹。” “什么？三匹！？” 此言一出，不仅是苏芷虞，就连鸳鸯和青鸢也震惊了。 青鸢说，“林公公，娘娘面前不得胡言乱语，你确定你清点好了？” “回姐姐的话，确定。这是账本。”说完林钰把两个账本都递给青鸢，后者又递给苏芷虞。 苏芷虞翻开账本，简单看了几眼便指尖敲打着本子说，“这里明明写着十匹，你却和本宫说三匹！林钰，你怎么干的活儿？” “回娘娘，那是李蕊写的旧账本，另外一个才是新的。” 苏芷虞翻开来看，只见那泛黄的纸张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小楷。 每个字都不大，但却透着一股苍劲、雄浑，与李蕊那蜘蛛爬的字形成鲜明对比。 内容从甲零一到癸二十，每个栏目、每件物品、数量、摆放位置都清晰无比，一目了然。 就连向来苛刻的苏芷虞都忍不住赞赏地点点头。 她抬眼，正准备夸一句，就见林钰的目光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小腿猛看！！ 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她大怒，“看什么看！昨晚都扛在肩膀上看了还没看够？” 第7章 林公公的嘴上功夫还真是好呢 林钰收回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娘娘凤仪万千，风姿卓越，就连小腿都像羊脂美玉般细嫩，我就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啊。” 这话逗得鸳鸯和青鸢都是花枝乱颤。 “噗咯咯咯咯，花言巧语！” “林公公的嘴上功夫还真是好呢。” 苏芷虞也被林钰夸得怒气全无，心花怒放。 不过想起昨夜的事情，她还是用手指轻轻推了下青鸢的额头，“死妮子，不许胡说。” “哎呀！”青鸢双手捂着额头，嗲嗲地说，“娘娘，奴婢哪里有胡说嘛~林公公确实会讲话啊。” “油嘴滑舌的，”苏芷虞看向林钰，声音清冷，“林钰，你会讲话没用，这宫里会讲话的人太多了，还是要看能力。” “我知道。” “还有你的说话方式，别一天到晚‘我我我’的，在本宫这无所谓，但若是在陛下敢面前自称‘我’，看陛下还不割了你的舌头。” 鸳鸯笑道，“没错，小林子，在宫里我们都要自称奴才的。” “啧，说他没说你啊！？”苏芷虞又瞪眼看向鸳鸯，“人林钰好歹也是麟德殿总管，以后要叫林总管。” “是~奴婢知道了啦~”鸳鸯甜笑着作福。 苏芷虞也翻个白眼，忍了半天，最后没好气地噗嗤一笑。 可见她们确实姐妹情深。 问题是她们姐妹情深，你侬我侬，林钰膝盖都快跪碎了。 这地砖不平，又硬，跪在上面就和跪在趾压板上没区别，整张脸都扭曲了。 苏芷虞似乎看出林钰的不满，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才跪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甩脸子，起来吧。” 说完她换了个姿势，把脚从青鸢怀里收回来，却不知道自己裙底春光外泄，被面前的林钰看个正着。 好像是白色的。 哦不对，那不是春光，应该是白色的亵裤。 林钰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膝盖，“谢娘娘。” “以后没人的时候跪礼就免了吧，”苏芷虞看向鸳鸯，“你带着她，多熟悉熟悉宫里的规矩，尤其是在陛下面前。” “奴婢知道了，请娘娘放心。” 这时，负责守门的宫女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进门后作揖道，“启禀娘娘，庞总管传话过来，说陛下要在麟德殿用午膳。” “知道了，速速命人去准备，记住，一定要陛下最喜欢凤髓烩丹霞芝，还有紫腴炖玉婴丹砂。” “是。” 好家伙，这两个菜名林钰连听都没听过。 太花里胡哨了。 这时，鸳鸯灵机一动，问道，“林公公会做饭吗？” 林钰一愣，还没等回答，就听苏芷虞说：“你这妮子，都说君子远庖厨，小林子是读圣贤书的，他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林钰微微一怔。 她这算是在维护自己吗？ 鸳鸯贝齿微露，眼角挂着狡黠的笑， “娘娘，林公公在地方研习多年，少年成名又文武双全，说不定就知道些宫里没见过、没吃过的菜式。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娘娘和陛下的胃口都不好，如果我们殿里能出现什么下饭的好菜，说不准陛下就天天来呢！” 苏芷虞眼睛一亮，“也对呀，你这妮子言之有理！小林子，你快想想你平时在昆山都吃些什么，如果能做出来陛下喜欢的，本宫重重有赏！” 夏天吃什么…… 绿豆汤肯定是要的，但这玩意皇宫里天天都喝，不新鲜。 想要吸引李万天，就得是他没见过、没吃过的，而且还得好吃、爱吃。 幸好，林钰穿越前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每天下了班不琢磨别的，就在嘴上抓挠。 久而久之，他也有了几分名厨的水平。 他眼睛一转，说道：“娘娘，我确实知道几样开胃的小菜，不如午膳就让我来安排吧。” 苏芷虞眼神不自然地看了看鸳鸯，突然有些后悔。 刚才争宠心切，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林钰虽然长相俊美，房中术强悍，但做饭这种事情真不好说。 毕竟她没尝过，可不敢冒然就给李万天吃。 吃好，不见得有赏；但吃不好肯定要挨骂。 没必要在这种不讨好的事情上冒风险。 最后，她摇了摇头，“唉，还是算了吧，告诉小厨房就按照平时陛下的饮食习惯做，这样稳妥些。” “是。”传话的宫女转身离去。 林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苏芷虞很反常地解释道：“小林子，你也别有什么想法，本宫知道你是想为本宫争宠，但陛下的饮食都得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不能出现一丁点差错，更不能急于一时。” 说着，她心里好像轻松了些，拿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 淡黄色的宫裙长袖滑落，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朱唇轻启：“你呀，性子太浮躁，还得多练，就像你今天早上打李蕊的事情一样。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却非要和她硬碰硬，万一太后怪罪下来，本宫可护不住你。” 她字里行间中写满了冷漠与算计。 但在林钰听来，这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丝、不宜察觉的关心。 果然啊，征服一个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驭房术，前辈们诚不欺我。 晚上得再加把劲儿。 但苏芷虞太能喊了，得往她嘴里塞点东西。 林钰笑道，“娘娘放心，对付李蕊我自有分寸。只是古语说，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他的胃。陛下能不能天天来麟德殿，就看这顿午膳了，娘娘确定不争取一下？” “狗屁的古语，本宫怎么没听过。”苏芷虞不屑地道，“你确定你能做好？” “要不娘娘先试试，如果觉得好，我们再给陛下尝尝。” 鸳鸯和青鸢都是满脸期待的看向苏芷虞。 毕竟像林钰这样文武双全的男人，亲手做的饭，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 要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男人，可不是那些没根的太监。 他做出来的菜，肯定拌着浓浓滚滚的阳刚之气呢~~ 苏芷虞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瞧你俩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顿饭么，至于馋得直流口水？” “娘娘，就让林总管试试吧，万一真好吃呢？” “是呀娘娘，奴婢也想尝尝文人墨客做的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可小林子是读圣贤书的，你们这样和羞辱他有什么区别？” 鸳鸯坐下来，轻轻摇晃着苏芷虞的手臂，一脸的讨好，“求求娘娘了嘛！” 青鸢也笑嘻嘻的帮腔：“是呀娘娘！要说羞辱，您昨晚还让小林子跪着伸舌头呢，奴婢可都听见了！这岂不是比做饭更羞辱？嘻嘻嘻……” “放肆！”苏芷虞眼睛一瞪，甩手就是一嘴巴。 啪—— “啊！”青鸢捂着脸，立刻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知错……” “不要脸的贱胚子，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难道你想害死本宫不成！”苏芷虞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吓得鸳鸯也跟着跪了下去。 她怒气未消，“平日里宠的你们没了规矩，大白天的就敢在殿里胡言乱语！鸳鸯，拉她去慎刑司，打二十板子。” “啊！？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青鸢立刻大哭起来。 林钰就这么冷冷的站在一边。 没有求情，也没有多嘴。 她知道苏芷虞是演戏给他看呢。 她就是要通过青鸢的事情来告诫他：无论你把本宫伺候得多舒服，都必须听话、懂事，否则该有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果然，就在鸳鸯拉着哭哭啼啼的青鸢快出去的时候，苏芷虞坐直身体喊了一声：“罢了，免了吧！” “谢娘娘不杀之恩！！”青鸢擦了擦梨花带雨的脸，快步走回来，跪在罗汉床前的踮脚上。 苏芷虞再次把藕白的小腿伸过去。 这时候，林钰才说道： “娘娘，君子远庖厨说的是君子要缅怀怜悯之心，又不是不能做饭。既然鸳鸯和青鸢姐姐都想尝尝我的手艺，那我就去做一道甜品过来先给您尝尝。” 苏芷虞一脸的冷漠，“你想去就去。” “是。” 林钰做了个揖，转身离开。 第8章 啊？不要嘛~总管 林钰快步回到西厢房，就见婉婉躲在一方帐帘的后面。 上半身和脚都看不见，只把屁股撅在外面，时而胳膊肘把帐帘撑起各种形状。 林钰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靠过去，突然在她腰间软肉上一掐！ “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咿呀！！”婉婉当即大叫，直起身子，“总管……奴婢……” 林钰见她那可可爱爱的嘴角居然沾着些许酥渣。 哼哼，小妮子居然偷吃！ 他掀开帐帘，就见帘子后面的桌上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金灿灿的酥饼点心。 婉婉脸蛋一红，说：“总管……奴婢不是故意要偷吃的，是……是……奴婢想给您试试有没有毒……” “你这妮子，居然还学会说谎了！看我不罚你！” 婉婉双手遮挡头顶，嘴巴一瘪，“啊，不要嘛~总管，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可是……可是这酥饼真的很好吃嘛。” “哪来的？” “是小厨房的刘姑姑孝敬您的。” 刘姑姑？ 早上点卯的时候确实见到几个面相成熟的宫女，但没什么印象。 林钰问道：“刘姑姑？她为什么要孝敬我啊？” “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她是小翠姐姐的亲戚，也是她求娘娘把小翠姐姐从掖庭局调过来负责茶房的。” 原来是这样。 估计这位刘姑姑心里也明白，小翠的失踪肯定和李蕊有关。 而今天早上自己又当众抽了李蕊一大嘴巴，也算变相地给她出了口气。 所以她才会孝敬自己一盒酥饼。 嗯，合理。 不过林钰对这种原始的点心没什么兴趣，于是对婉婉鬼魅一笑，轻咳两声说：“咳咳，宫女婉婉，以下犯上，偷吃东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婉婉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委屈起来，不等林钰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便开始含泪，只等与最终结果一同落下。 谁知林钰话锋一转，指着锦盒说：“就罚你吃光这盒点心，不限时间！” “啊？”婉婉明明都准备好掉眼泪了，谁成想惩罚居然是吃光点心！ “总管……” “不许哭！你就在这吃吧，我去小厨房一趟，等下还有好吃的呢！” 听闻有好吃的，婉婉眼睛雪亮，与刚刚的委屈判若两人，“真哒！？” “真的，一会儿给你带过来，乖乖等我。” 婉婉重重点头，连带着那对大名器都跟着跳了一下：“好！奴婢一定乖乖等总管回来！” “乖~哈哈哈哈。”林钰大笑着捏了捏她的发髻，出门而去。 上午去库房的时候路过过小厨房，所以这次就不需要人带路了。 更何况他饿了一上午，也该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小厨房小厨房，自然就是小的，根本不能和御膳房相比。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到十平米的厨房，却有个二十平米的院子，里面豢养着十几只鸡鸭，还有个小水池用来养鱼。 林钰迈过门槛，走进小厨房，就见一位身材较好但个子不高的厨娘在灶台前忙活，另外还有一名厨娘和一个太监。 听见脚步声，灶台前的厨娘回头。 见是林钰，当即放在手里的活计做福，“奴婢见过总管。” 林钰点头，十分友好地问：“你就是刘姑姑？” 刘姑姑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奴婢不敢，您叫奴婢小刘就行。” “岂敢岂敢，姑姑在宫里多年，能力强，见识多，以后我还需要您多多照顾呢。” “额呵呵……总管客气了。”刘姑姑多少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估计是小翠的事情。 这个女人林钰没见过，自然也就做不到同情，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几句好听的来拉拢刘姑姑。 在宫里，多个自己人总是好的。 “姑姑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小翠的。” 刘姑姑叹了口气，转身拿起菜刀继续切菜，不敢看向林钰，“唉，总管不必如此，什么找到找不到的，我在宫里这些年什么没见过，小翠……” 她摇了摇头，“恐怕是没命了。” 林钰看着她的侧颜。 虽然她是姑姑，但明显年龄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个子不高，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尤其是她侧身时腋窝下那时隐时现的玲珑曲线，暗藏波涛。 虽不能和婉婉的尺寸相比，但也算绝对的出挑。 除了因为经常干活手心有些粗糙外，基本没有什么缺点。 这个年纪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 可偏偏她被困在深宫大院里，从没接触过男人，又因为这么多年经历了、看过了很多事情，所以她身上总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符合的青涩与出尘。 这是个看破了许多东西的女人。 既可怜又可悲。 林钰问道：“姑姑，你与小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亲侄女。早年爷爷辈谋反，先帝下旨，男丁被全部绞死，妻女没入宫中为婢。那年我也才十一岁，不知不觉……二十年过去了。” “姑姑莫要伤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嗐，好不好的我也不在乎……”刘姑姑一副真不在乎的样子，但那红了的眼圈到底还是出卖了她，“对了，你来这干什么？” 她回眸。 林钰说：“哦，我来给娘娘做个小甜点，还请姑姑帮忙。” 刘姑姑很是惊奇：“你也会做饭？” “会一点小玩意，和姑姑自然没法比。” “还挺谦虚。” “没有没有，我是真心话。”他忙摆手。 其实林钰还真没谦虚。 古代的厨子，尤其是能在宫里混出名堂、伺候主子的，那手底下的活儿多着呢。 光一个鸡肉就能给你做出花来。 林钰可不敢小瞧了。 刘姑姑放下手里的活计，说：“那你都需要什么？我给你准备。” “嗯……需要牛奶、茶叶、蜂蜜，糖霜和冰块。” “行，你说的这些我这都有，等下，”刘姑姑喊那名一直背对着林钰的小太监，“黄鼠，你去拿来。” 叫黄鼠的太监默默起身，很快便将东西拿过来放在林钰面前。 后者忽然发现这个小太监居然戴着灰色的面巾。 这什么情况？ 宫里怎么会有蒙面的人呢？ 见林钰满脸好奇地盯着太监，刘姑姑解释道：“总管莫要见怪，他相貌丑陋，怕吓到人，所以才带着面罩的。” 丑陋？ 丑陋的人怎么可能进宫当差呢？ 虽说古代进编制只需要一刀，但对长相也是有要求的啊。 林钰刚要细致地问问，就见晴雯走进来催菜了，“刘姑姑，娘娘说陛下已经先到了，让菜快些。” “好，知道了。”刘姑姑立刻去忙活，也不再管林钰这边的事情。 林钰见时间紧迫，便把追问到事情压下，立刻开始制作奶茶。 其实这东西并不复杂，在家随便就能做。 如果配料齐全林钰还能做出奶盖、果茶，果蔬之类的茶点，加上冰块，都很适合夏天饮用。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没吃过，初次品尝，肯定会喜欢。 一次性做了一大锅，林钰用勺子舀出来一点尝了尝。 这小味儿……正对！ 随即他用茶碗盛出来两盏，放入银汤匙，再把边缘擦得干干净净，最后对刘姑姑说：“姑姑，麻烦您盛一碗送到我房里，然后你们一人盛一碗尝尝，剩下的留着备用。” “是。” 林钰出门，迎面就见李蕊怒气冲冲地奔小厨房而来。 第9章 过来，让老娘舒坦舒坦 这女人走路时带动的气流让小路两旁的柳枝忽上忽下，也不知道是嫌弃她身上的味道，还是怕被她触碰。 宫裙飘荡间，林钰看到她是一双八字脚，腿缝宽得好像骑了只猪，“噔噔噔”的每一步都要把青石板踩裂，胸前那两坨酱油瓶子似的肥肉上下乱颤。 唉，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 光看见就倒胃口。 “没屁眼的死太监，老娘找你半天了！”人未到，声先至。 李蕊扯着大嗓门，露出一口大黄牙，拉扯的那颗黑痣不断变形。 林钰眼皮都没抬一下，“李掌扇有事儿？” 李蕊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呵，小兔崽子，你不是厉害么？敢打我，太后叫你去呢！” “不去。” “大胆！你说什么！？”李蕊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一个小太监居然敢违抗太后的命令？ 不去？ 你有几个撒尿的家伙什够砍啊？ “你去转告太后，就说等我伺候完陛下和娘娘用膳之后再去见她。” “你少拿陛下和苏芷虞来吓唬我！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完李蕊伸出两只黑黢黢的糙手要抓林钰。 林钰怎么可能会被她抓到呢？ 身子一扭便躲了过去，随即一招窝心脚，狠狠踹在她胸口。 “我去你妈的！” 砰—— “啊！！”李蕊一百四十斤的身体倒飞出去两三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宫裙被地砖撕破，领口洞开，露出一大片不黑不黄不白，说不清楚什么颜色的胸口。她面容扭曲地揉搓着，半圆时隐时现。 “王八蛋……你……你还敢打我！！我非叫太后杀了你！！”李蕊更气了，鹰钩鼻子差点扣住那颗大黑痣。 林钰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过去，吓得李蕊直往后蹬腿，“你……你干什么……” “杀了我？好啊，你看看今天是我先杀了你，还是太后先杀了我！”说完林钰快走两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李蕊吓得妈呀一声，跳起来就往小厨房里跑，边跑还边喊，“林钰！有种你就别去太后那！” “呵，狗仗人势。”林钰冷笑。 他之所以敢有恃无恐的抗旨、打李蕊，就是因为手里这两盏奶茶。 他有信心吊住李万天的胃，从而让李万天来保护自己。 太后？ 太后又怎样？ 李万天连亲爹都敢软禁，还怕她一个小妈么？ 想到这，林钰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端着奶茶去往正殿。 小厨房里，刘姑姑看着逃难进来的李蕊，没说什么，将食盒打包好准备去正殿候召。 谁知，李蕊见她不搭理自己，当即换了副嘴脸。 奶奶的，打不过林钰还打不过你这半老徐娘？ 她当即拦住刘姑姑，“站住！见了我就一副死了妈的样子。怎么，是不是看林钰厉害，想跟着他一起欺负我啊？” 刘姑姑吓得脸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 “没有？那你见了我不说话，拿我当空气呢？” 刘姑姑对她十分厌恶，语气也严肃了几分，“李姐，奴婢还要去正殿侯召，请你让开。” “侯召？呵，你做的东西狗都不吃，候什么召？”李蕊闻见了香味，转头一看，就见桌子上有个砂锅，里面是浓浓的奶茶。 她指着问：“这是什么？” “那是林总管做的奶茶。” “林总管？”提起林钰，李蕊就火冒三丈，狰狞地喊，“他是个狗屁的总管，老娘已经把他打我的事情告诉太后了，他活不了几天了！” “还有你！”李蕊指着她鼻子骂道，“别以为林钰能帮你，他在我眼里连大粪都不如，后宫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是老大！” 她向刘姑姑勾了勾手指，“过来，让老娘舒坦舒坦，好处少不了你的。” 本来李蕊就被林钰又打又踹，惹一肚子的气。 此刻见到刘姑姑自己在这，当即血气上涌，起了色心，两只向她抓去。 刘姑姑岂会站着不动让她欺负？ 连忙转身逃跑。 可李蕊还是快了一步，从后面直接搂住她。 刘姑姑挣扎道：“你放开我！！” 李蕊把鼻子放在刘姑姑耳朵边，深深吸了一口，“嘶……小美人，呵呵呵呵，你可比你侄女有味道多了。来吧，老娘让你尝尝当女人的快乐！” “不要！”刘姑姑奋力挣扎，但李蕊的力气很大，根本挣不脱。 两人僵持拉扯的瞬间，李蕊不小心将盛满奶茶的锅碰到地上，摔得粉碎。 啪—— 浓浓的奶茶撒了一地。 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松手，凶狠地道：“老实点！把老娘惹烦了，老娘就送你下地狱去找你侄女去！” 果然！ 我侄女就是你杀的！ 一股滔天的恨意直冲脑门，刘姑姑飙出两行热泪，一脚狠狠踩在李蕊脚背上。 砰—— “哎呦！！”李蕊松开手，捧脚大叫。 刘姑姑趁机赶紧跑出小厨房。 李蕊望着她的背影，一边揉脚丫子一边不甘心地说：“呵，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老娘就在你被窝里等着你！” 刘姑姑又气又恨，脸色通红，快步来到正殿外面等候听召。 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只有这里，她才能得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难道是因为这里离林钰更近些吗？ 殿内，李万天坐在餐桌的主位上，苏芷虞陪坐在一旁，鸳鸯和青鸢分侍两侧。 至于跟着李万天的太监庞大海，则是站得远远的。 “你这厨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鸽子汤炖得有滋有味。”李万天把各个菜品都尝了一口，很快便放下筷子。 苏芷虞柔柔一笑，夹起一块鸡肉放在他盘中，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陛下既然喜欢便多吃些嘛~” 李万天摆摆手，“不了，没什么胃口。” “嗐，臣妾也是，这天气一热看什么都没食欲。”说着话，她也放下筷子，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向鸳鸯。 那意思很明显。 林钰这臭小子干什么去了？ 让她随便做个点心，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找死啊！？ 鸳鸯不留痕迹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就在这时，林钰端着托盘，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来。 第10章 居然还敢玷污朕的后宫 林钰目不斜视，学其他奴才的样子迈着小碎步来到殿中，噗通一声跪下，将托盘举过头顶，“奴才参见陛下、娘娘。” “狗奴才，你还知道回来！”苏芷虞假模假样地喝骂，“让你给陛下做个拿手的点心，这饭都吃完了才端上来，真是岂有此理！拉出去，痛打五十大板！” 说完苏芷虞看着林钰，不断往李万天的方向使眼色。 那意思就是，你快说话啊，别跟闷葫芦似的。 陛下才不会管你的死活呢。 林钰会意了，解释道：“娘娘恕罪，奴才许久不制作奶茶，一连制作几锅味道都不对，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那这次味道对了？” “对了。” 一个奴才死不死的李万天不在乎，甚至他心情不好时一天就要杀好几个。 但听闻有用奶做成的茶点，他便好奇地转过头，看着林钰托盘里的东西。 只见那两个茶盏里，盛着一种从未见过的、色泽温润的茶色液体，隐隐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李万天问道：“奶茶是何物？” 林钰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这是奴才为娘娘解暑开胃做的甜点，用牛乳与香茗熬制，冰镇之后饮用，最是消暑解渴。” “哦？”李万天来了兴趣，“奶和茶还能混在一起？这倒是新奇，拿来给朕尝尝。” 说完庞大海拂尘一甩，走过来端起一盏放在餐桌上。 然后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卷，打开后是很多金属工具。 他取出一根银针，小心地在奶茶里沾了下，又拿起来端详几秒，最后放入口中品尝。 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苏芷虞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她没想到林钰真就这么端上来了。 这东西要是好喝便罢。 若是不好喝，惹得陛下生气，林钰的五十大板就挨定了。 他那个小身板，就算打不死，每晚的飞了飞了也肯定没有了。 这可不行，老娘才舒坦了一回。 她强作镇定，对鸳鸯使了个眼色。 鸳鸯会意，立刻上前从托盘里端起另一盏。 先是用银针试了试，然后自己浅浅尝了一口。 入口的瞬间，鸳鸯的眼睛猛地亮了！ 那丝滑的口感，浓郁的奶香混合着清新的茶味，甜而不腻，冰凉舒爽，顺着喉咙滑下去，仿佛把五脏六腑的暑气都带走了。 “娘娘！”鸳鸯惊喜地看向苏芷虞，“好喝！太好喝了！” 苏芷虞见她这副模样，心也定了一半。 接过碗，学着鸳鸯的样子，用小银匙舀了一勺，轻轻送入口中。 一瞬间，她那因为天气炎热而紧蹙的黛眉，缓缓舒展开来，“嗯，好香好纯啊，陛下快尝尝，这奶茶好喝得很。” 李万天见众人喝完没事，这才放下心。 端起茶盏，杯沿碰唇的瞬间，只觉一股浓郁的茶香袭来，紧接着便是腻人的奶香，带着丝丝滑滑的凉气。 先浅浅地尝了一口，很快便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末了，他放下茶盏，豪迈地笑道：“哈哈哈哈，这奶茶确实不错，香而不腻，冰凉舒爽，乃是难得的解暑佳品！” 说完他看向林钰，“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才林钰，是麟德殿的总管太监。” “呵，你们麟德殿的总管换得很勤嘛，不过朕喜欢，去，再给朕盛一碗来。” “奴才遵旨！” 林钰把两盏奶茶收回托盘里，躬着身子要走，就见刘姑姑非常突兀地走了进来。 她来干什么？ 林钰没着急出门，退到一边。 刘姑姑迈着小碎步上前，噗通一声跪下：“奴婢小厨房刘娘，叩见陛下、娘娘。” 苏芷虞眼皮一跳。 身为奴才却无召觐见，除非特殊情况，否则要按僭越罪名论处。 刘姑姑是宫里老人，不可能不知道这规矩。 既然知道，那她突然进来干什么？ 该不会是奶茶出问题了吧？ 还是说…… 苏芷虞何等聪明，当即想到些什么，问道：“刘姑姑，你来干什么？” “启禀陛下、娘娘，奶茶……奶茶没有了……” “嗯？”李万天闻言，当即看向门口的林钰。 那一双眼睛好像要把他射穿了。 反观林钰却是一脸的镇定。 肯定是李蕊搞的鬼，毕竟自己离开时她刚闯入小厨房。 虽然知道答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刘姑姑，“刘姑姑，我做了一大锅，怎么会没有了呢？” 刘姑姑解释道：“总管不知道，您走以后李姐来了，说总管做的东西狗都不吃。说完，就将一大锅奶茶摔在地上，啪的一下，四分五裂……陛下恕罪，奴婢真的是不敢管啊……” 妈呀，这刘姑姑演起戏来也是杠杠的啊。 苏芷虞，鸳鸯和青鸢三女同时脸色一变，相互交换个眼神，显然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 就在这时，李万天气的一拍桌子。 砰—— 周围人齐齐下跪。 “放肆！哪来的李姐？居然敢说朕和爱妃连狗都不如！来人，把她绑来！” “是！”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就连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林钰都感觉到了那股滔天的杀意。 可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苏芷虞忽然抓住李万天的手腕，对外面喊：“且慢！” 宫闱局的太监护卫停住脚步。 苏芷虞回头看向李万天，“陛下，李姐是太后身边的人，轻易动不得啊！” “连你都叫她姐姐，可见这恶奴是有多以下犯上！今日不杀她以正朝纲，朕如何统御六宫！” “陛下，李姐，也就是那李蕊，当年在王府时就是太后的身边人，您就这样杀了，太后那边如何解释啊！” “李蕊……哼，你不说朕倒忘了，她的姓氏还是先帝当年亲赐的呢！如今竟敢恶奴欺主，以下犯上，真是岂有此理！” 就在两人对话的过程中，林钰看到鸳鸯突然在自己手臂内侧的软肉上狠狠掐了几下。 但是她脸色如常，唯有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另一边，苏芷虞的眼泪说来就说，两只手抓着李万天的手腕，骨节泛白，十分委屈可怜，苦苦哀求， “臣妾求陛下开恩，不要惩罚李姐……否则太后必定震怒，臣妾……臣妾可就没法活了……” “扯淡！朕就不信太后会因为一个奴才为难你！再说，她区区一个奴才，竟能逼得你求情，可见平时在麟德殿没少作威作福，后宫里有这样的臭虫，朕如何能忍！” 说完李万天忽见鸳鸯和青鸢都在哭，便追问：“你们哭什么，那李蕊也欺负过你们不成？” 鸳鸯最会演了，擦了擦眼泪来到刘姑姑身边，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陛下，娘娘不敢说是怕被太后责罚。但是奴婢身为娘娘的陪嫁丫头，怎能看着娘娘受委屈呢！奴婢想说！”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说！” “陛下……”鸳鸯再次擦了擦不断滴落的泪水，撩起袖子。 只见那小臂和大臂内侧青一块紫一块的。 林钰看得后槽牙直酸。 我的好鸳鸯啊，你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吧！ 鸳鸯带着哭腔说：“陛下有所不知，李姐仗着太后的宠爱，对奴婢们非打即骂，粗活累活也都是我们干。这倒没什么，奴婢们本来就是干活的人，可前几日她偷拿娘娘的镯子，娘娘发现后不过训斥她几句，太后宫里就来人狠狠抽了娘娘一巴掌……” 所有人都看到，李万天眼珠子猩红。 苏芷虞可是他媳妇啊，更是他最宠爱的妃子之一。 这一巴掌打的不是苏芷虞，而是他的脸面！ 苏芷虞心底冷笑，面上却呵斥道，“够了！你怎么可以向陛下说这些话呢？平时本宫教你们的规矩都忘了吗？” 李万天一摆手打断她，看着鸳鸯沉声道：“你继续说。” 一个男人，声音越低沉就越说明他很生气。 鸳鸯也不怕事情闹大，继续说道： “就在今天早上，林总管说要整理库房，让李姐帮忙开门。李姐非但不开门还威胁林总管，说库房一直是她管，不许别人插手。林总管认真负责，非要清点库房，结果就惹得李姐又去太后那里告状了，可谁知这不清点不知道，一清点才发现，很多东西都被李姐偷偷拿走了！就连娘娘陪嫁的玉枕头，现在也在李姐床上呢！” “还有前些天茶房新来的小翠姑娘，她是刘姑姑的亲侄女，居然被李姐……被李姐……呜呜呜呜……”说着说着鸳鸯嚎啕大哭。 李万天追问：“被她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 “被李姐玷污了！！已经五天了，小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陛下……宫里有这样的祸害，奴婢……奴婢们的贞洁可如何自保啊……” 李万天把拳头攥着嘎吱吱脆响，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李蕊……你居然还敢玷污朕的后宫！！朕今日不杀你全家，简直枉为人夫！！” “大海！！” 庞大海躬身，“奴才在！” “立刻派人，把这个恶奴贱妇带到太后寝宫来！朕要当面问问她老人家是怎么教育的奴才！！” “遵旨！”胖大海挥动拂尘，立刻有人去办。 李万天越想越气，最终一拍桌子，起身便走。 当走到林钰面前时，他停了一下，说：“林钰制膳有功，当赏。” 林钰一愣。 握草！ 陛下给力啊！ 真不枉费自己昨晚给你戴那么多顶，看来今天还得加把劲儿啊！ “谢陛下！”林钰立刻下跪叩首。 同时苏芷虞三女，以及殿内所有人都齐声说：“恭送陛下。” 第11章 为了你和你老公的感情，我是煞费苦心呐 李万天怒气冲冲地走出麟德殿宫门，腰间玉佩与香囊不断碰撞，恰如他此刻的心情。 庞大海手持拂尘，躬身跟在他身边，轻声说：“陛下，老奴觉得此事有蹊跷。” 李万天立刻停住脚步，鹰视狼顾的回头，“你是说苏妃她们撒谎？” “老奴不敢，”庞大海那瘦小的身体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阴鸷地说： “老奴只是觉得，连大理寺断案都要讲究证据，不能听一面之词。陛下英明神武，断案能力远在大理寺之上，更应该讲究人证物证俱全。您何不先将此事压下，问问太后，仔细调查。如果那李蕊当真如苏妃娘娘所说的十恶不赦，再杀也不迟。但如果此事是苏菲娘娘刻意编排的，太后那边岂不是过不去么。” 李万天本身疑心病就重，被庞大海这么一说越来越觉得有可能。 一个宫女而已，就算再得宠爱也不至于如此歹毒。 更何况她曾跟随太后多年，如果当真秉性如此，早就被处死了，不会有今天。 如此说来，便只有一个原因了。 苏芷虞说谎。 但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就为了避开太后的监视？ 还是说……李蕊知道了她什么秘密，她急于把李蕊处死。 想到这，李万天回身，深深地看了一眼麟德殿宫门，说道：“立刻派人去搜查，如果真有什么发现就把李蕊绑了，带到落凤宫来，如果没有……哼。” “奴才遵旨，”庞大海一挥拂尘，尖锐地喊：“摆驾落凤宫！” 李万天没有再说下去，脸色阴沉地坐上步辇，被百人组成的仪仗队簇拥着离开。 与此同时，林钰也站在正殿门口，静静地望着宫门外面。 直到人群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李万天难道真就这样轻易相信了？ 原身没见过皇帝，也就称不上对他有什么了解和记忆。 但李万天能以庶出的身份登顶大位，就绝不可能是傻子。 那心窝子上少说得有一万个窟窿眼，其中九千个都是用来怀疑别人的，剩下那一千个是怀疑自己的。 光靠鸳鸯演个戏，苏芷虞掉几滴眼泪，就能让他相信一个宫女玷污后宫，作威作福？ 不可能。 李万天没那么好糊弄，更何况这里面牵扯太后。 他难免不会怀疑这是场针对太后的阴谋。 据了解，太后慕容椿根本就不是李万天亲妈，而是小妈。 他亲妈很早的时候就被宫斗斗死了。 而李万天又因为杀兄弑弟，囚禁父亲，被天下万民指责。 所以他特别希望通过对太后的孝顺来改变这一情况，继而改变他的名声。 那李万天会相信苏芷虞今天说的话吗？ 如果相信，他会因为苏芷虞和太后翻脸吗？ 如果不相信，那今天这步棋可就走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唉，还是草率了啊。 这李蕊不能死。 至少暂时还不能死。 林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身后没有收拾的餐桌处传来三女的欢声笑语。 “呵呵呵呵，娘娘，这下我们麟德殿可算是消停了！” “是呀，李蕊一死，以后麟德殿就是铁板一块，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太后监视了！” “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娘娘诞下龙嗣，这皇后大位就没跑了！” 苏芷虞被鸳鸯、青鸢两人说得心花怒放，绝美的嘴角怎么也合不拢。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门楣上、窗棂上，也打在林钰那略显孤傲的身影上。 苏芷虞看向他，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他虽然穿着太监的衣服，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像一只骄傲的天鹅，也像一只沉稳的雄狮。 锐利的目光望向天边，带着三分忧郁和七分思考，那般迷人。 从前处在深闺，足不出户，后来又久居深宫，只觉天下最好的男人就是李万天。 可谁知道，林钰竟比李万天更好，更帅，更年轻，更有才华，时间也更长，活儿也更好。 只是他身份太低，没办法给昆山苏氏带来荣耀。 可惜啊，如果能帮助自己家族的人是他就好了呢。 想到这，苏芷虞脸蛋一红。 她下意识地用手背摸了摸，脸颊滚烫，心头撞鹿，抿嘴的瞬间竟露出小女人的娇羞。 鸳鸯看出她的变化，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脸突然这么红？” 青鸢也问：“是呀娘娘，刚才还好好的呢。” 苏芷虞才不会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呢。 她是大周皇帝的妃子，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 昆山苏氏能不能再次伟大，就看她了。 所以她绝不能把心思放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她要往上爬，她要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苏芷虞用手扇了扇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没有，本宫是激动的。这次能顺利除掉李蕊，林钰功不可没，确实该好好奖赏。” 鸳鸯笑着对门口的林钰喊道：“林公公，娘娘说要赏你呢！” 林钰没说话，继续望着宫门外面。 苏芷虞疑惑地问：“林钰，你在想什么？” 林钰转过身，表情十分严肃。 这让苏芷虞三女都有些懵。 鸳鸯问：“林总管，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除掉李蕊你不高兴？” 林钰摇了摇头，看向苏芷虞，“娘娘，这事儿恐怕还没完呢。” 闻言，苏芷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什么意思？李蕊还死不了吗？” 这时，刘姑姑提着宫裙跑了进来，那对还没有经过开发的玉兔上下蹦跶，同样满脸的兴奋， “娘娘，李蕊被宫闱局太监抓走了，五花大绑的，嘴里塞着抹布！另外还有太监去了她的房间，估计是去搜查了！” 苏芷虞立刻谨慎地看向鸳鸯：“鸳鸯，你确定她房间里真有东西？” 鸳鸯郑重点头：“确定，奴婢趁她去找太后告状的时候，亲手把玉枕头放在她床上的。” “嗯，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不，”林钰的眼神十分不善，“有问题。” 苏芷虞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什么问题？” “李蕊不可能承认她在宫里做的那些事情，而她又被陛下带到了太后那里，太后自然会向着她，一旦李蕊开始反咬，太后再说些娘娘的不是，陛下恐怕就会改变想法。娘娘别忘了，陛下多疑着呢。” 此言一出，三女都沉默了。 青鸢有些不甘心，“总管，陛下难道真的会因为太后而放过李蕊吗？” “不放过又能怎么样？死了一个李蕊，还有张蕊宋蕊刘蕊，我们要除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股势力。”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除掉……”苏芷虞纤细的手指指向太后寝殿的方向，随即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钰点点头，“没错，要想麟德殿从此消停，要么太后别派人，要么就把太后……” “不可！林钰，”苏芷虞立刻制止，“这事情太大了，一招不慎，我们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去探探口风。” “探口风？怎么探？” “上午李蕊去找太后告状，回来的时候说太后喊我过去。我看这样办，我再去做两杯奶茶，娘娘与我同去献给太后，这个时间陛下应该正在当着太后的面审问李蕊。我们的到来会让陛下更加怀疑我们的动机，从而会减轻对李蕊的处罚。”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保下李蕊？” 林钰点头，“对，以我们宽宏的姿态保下李蕊，赢得陛下好感。” “不，本宫不甘心！”苏芷虞粉拳砸在桌子上，黛眉紧蹙，“本宫好不容易有机会除掉这个祸害，为什么还要把她保下！？” “因为陛下多疑。如果我们不去，太后一定会强行把李蕊保下，然后和李蕊一起说我们的坏话，陛下耳根子软，对我们来讲风险太大。如果去了，陛下会怀疑我们着急把李蕊弄死，这样就更不会对李蕊进行什么处罚了。所以今天这件事情不管怎么做，李蕊都不会死。” 林钰眼睛微微眯起，一道毒计涌上心头， “既然李蕊怎么样都不会死，我们倒不如主动向陛下和太后求情，让陛下看到我们良善的一面。没有男人喜欢恶毒的女人，只要不出差错，陛下肯定会因为今天的事情越来越喜欢娘娘。” 林钰看着苏芷虞越来越紧缩的眉头，心里暗叹。 苏芷虞啊苏芷虞，为了你和你老公的感情，我是煞费苦心呐。 晚上可不许咬我了哦。 第12章 闭门造孩 死一般的沉默。 不管是苏芷虞还是鸳鸯，亦或者是青鸢，三女都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鸳鸯轻声对苏芷虞说：“娘娘，奴婢觉得林总管的话有道理，陛下太多疑了。” 青鸢也说：“是呀娘娘，就算李蕊今天死了，太后还会派其他的人过来监视，倒不如把李蕊拉拢到我们这边来，为我们所用。” 扯淡。 这不开玩笑呢么。 人家李蕊跟着太后，要啥有啥，还能欺负人。 跟着你苏芷虞能干什么？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林钰走到苏芷虞面前，“拉拢是不可能的，如果娘娘真想除掉她，我们可以做局，借陛下的手，这样谁也不会说什么。但今天，李蕊肯定不会死。” 苏芷虞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事儿可行，于是点头，“好，事不宜迟，你立刻去准备吧。” “是。”林钰领命，转身去往小厨房。 他要见见这个太后，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 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否则自己总在麟德殿闭门造孩，迟早被玩死。 宫斗，比想象的还要恐怖。 话分两头。 这落凤宫要比麟德殿气派许多，雕梁画栋全都是凤凰的元素。 据说这宫殿的名字还是李万天给起的呢，具体什么含义没人知道，估计也就太后心里有数。 李万天的仪仗浩浩荡荡而来，于宫门口落轿。 这时，有太监在庞大海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后者点点头，走过去搀扶李万天，“陛下，有奴才在李蕊的房间里搜出一个玉枕头，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金银珠宝。但没找到那个叫小翠的宫女。” 李万天下来后步伐一顿，冷冷地说：“哼，看来苏妃还真没冤枉她。” “陛下的意思是？” “先看看太后怎么说。” “遵旨。” 仪仗停在宫门口，李万天与庞大海一前一后进去。 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就收到消息，所有人在门口齐齐下跪行礼。 李万天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说平身，径直走向正殿。 此时，太后慕容椿正半倚在罗汉床上。 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内裙，外披黑色凤袍。 没有穿袜子，雪白整齐的脚趾暴露在空气中，享受着丫鬟的按摩。 见李万天气鼓鼓地进来，她坐直身体，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脚收回，藏在凤袍下面，笑道：“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万天脸色很不好，像含了只苍蝇似的。 尤其是他看到被自己称之为母后的女人只比自己大几岁，更是气不过。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犹豫了几秒，这才说，“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礼，快坐下，喝杯绿豆汤去去暑气。”慕容椿挥挥手。 刚才给她捏脚的贴身宫女紫娟，立刻给他倒上绿豆汤。 李万天连看都没看一眼。 什么破玩意。 比那个叫林钰的小太监做的奶茶差远了。 更别说这个宫女还没洗手。 李万天坐下，“儿臣今天来是有件事情要问问母后。” “你且说便是。” “那个叫李蕊的宫女，可是你派到麟德殿的吗？” 慕容椿明显一愣，大脑飞速旋转，最后微微一笑，“呵呵呵呵，没错，是哀家派过去的掌扇宫女，怎么了？” “那母后可知她在麟德殿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一个掌扇宫女能做什么？不外乎伺候伺候人罢了，难道她惹得陛下不开心了？” “李蕊以下犯上，欺压主子，私拿苏妃陪嫁，玷污后宫！这些罪名，难道朕应该开心不成？”李万天声音十分低沉，带着几分连小妈也一起砍死的杀意。 也对，他是皇帝，怎么能受得了别人给他扣绿帽子呢？即便这个人是女的。 慕容椿脸色一变。 李蕊平时什么德行她是略有耳闻，但也不至于玷污后宫这么严重吧？ 再说，她一个宫女怎么玷污后宫啊？ 慕容椿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宫女如何玷污后宫？” 李万天冷笑。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呵，朕可是听说她在麟德殿强迫一位叫小翠的宫女，坏了她的贞洁，还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母后……” 慕容椿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陛下可有证据？” “朕确实没有证据，但李蕊偷拿主子的东西，还屡屡言语冲撞，麟德殿上下敢怒不敢言，这难道不是母后在给其撑腰？” 慕容椿也有了火气，一双凤目含怒，声音也冷了下来，“陛下莫要胡言乱语，若李蕊当真如此，哀家就先要了她的命。” “哈哈哈哈，好，既然这样……来人啊，带上来！”李万天神色一凛，命人将五花大绑的李蕊带了进来。 进来的瞬间李蕊还要支支吾吾的挣扎，可惜她的嘴被堵住根本叫不出来。 慕容椿脸色更加难看了。 李万天最在意自己名声，轻易不会和她发脾气。 今天登门兴师问罪，肯定就是掌握了证据。 这个李蕊，净给她惹祸。 “跪下！” “唔！！”庞大海在李蕊腿弯处一踢，李蕊哭嚎一声，便噗通跪在地上。 慕容椿眼睛微微眯起，杀意盎然地看了看庞大海。 随即收敛，消失不见。 李万天指着李蕊，“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庞大海伸手将抹布取下。 李蕊当即大叫：“太后救我！” “住口！没用的东西，净给哀家丢脸！”慕容椿佯装呵斥，“你自己说，有没有偷拿苏妃的东西？”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李蕊当然不会承认，扯着脖子喊。 这时，李万天冷笑，给庞大海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从侍卫手中拿出个翡翠玉的枕头。 庞大海皮笑肉不笑，十分阴鸷地说：“呵呵呵，李姑姑，这是在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千万别说是苏妃娘娘赏你的，凭你的身份还不配用玉枕。” “这……”李蕊头皮都炸了起来，大黑痣哆嗦个不停，“这是她们陷害我的！我没有拿！陛下明鉴啊！” 说起苏芷虞，李万天当即来了兴趣，“哦？苏妃为什么要陷害你？” “她说奴婢是太后派去的奸细，是监视她们的，所以她们一直想除掉奴婢！陛下，奴婢进宫三十多年，兢兢业业，从未犯错啊！” 李万天没说话。 庞大海眼睛看了看门外，说道：“那这个呢？” 一个手臂长的木头箱子被侍卫抬进来放在她面前。 李蕊的脸瞬间就白了。 这个变化自然逃不过庞大海的眼睛，他嘻嘻嘻地笑道：“嘻嘻嘻嘻，李姑姑，这是在你床底下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上面还有锁。陛下很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如你把它打开？” 第13章 天呐，她……她好美啊 李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连连摇头：“不……不……这不是我的……太后，太后救我！！” 慕容椿也算宫斗冠军，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咬死别承认就行了。 只要没证据，李万天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然而让慕容椿没想到的是，李万天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搜身。” “是。” 庞大海露出一丝狞笑，那枯槁如鹰爪般的老手搓了搓。 “呵呵呵，李姑姑，对不住了，不过咱家是阉人，应该不会冒犯你的贞洁的。”说完他就要下手去摸。 “不……不……”李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 不为别的，因为她怀里真的有钥匙！ 她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挣扎得想往后退。 但身后的侍卫已经顶住了她。 就在庞大海的手即将碰到她那水桶腰的时候，慕容春立刻大喊：“住手！” 李万天和庞大海几乎是同时看向她。 李万天戏谑地说：“母后是觉得不妥吗？” 慕容椿也急得美鬓流汗。 如果真让庞大海当着众人的面给李蕊搜身，那她身为太后的威信从此将荡然无存，连带着她苦心经营十几年的后宫环境与规则，也会彻底崩塌。 没有人会跟着一个连自己属下都不维护的主子。 一旦这样，她还如何管理后宫？ 如何做这真正的后宫之主！ 她定了定神，义正言辞地说：“当然不妥！李蕊再怎么样也是女子，岂能被太监搜身？紫娟，你去搜。” 慕容椿给紫娟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正准备走过去，就见李万天说。 “站住！”说完他看向慕容椿，“母后就是想换个女子来搜嘛，朕带来了。” 说完庞大海对门口挥挥手，另有一名宫女走了进来。 这下慕容椿可彻底急了。 这该死的李万天是做了完全准备来的，一旦李蕊身上真的搜出钥匙，神仙也保不住她！ 她绝不能让李万天搜。 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一个心腹小弟的命，更是她身为太后的权威！ 恰好，就在宫女进来的瞬间，另有落凤宫的宫女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太后，苏妃求见。” 李万天眉头一皱。 这苏芷虞该不会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难道她就这么想除掉李蕊！？ 要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更有蹊跷了。 反观慕容椿可是偷偷长舒口气。 救星啊！ 救星来了！ 李万天如此多疑，你还敢来火上浇油。 苏芷虞啊苏芷虞，你还是太嫩了，太沉不住气了。 你知不知道，只要你今天敢说李蕊一句坏话，李蕊就能保住！ 慕容椿也顾不上坐姿是否妥帖了，当即说：“快请进来。” “是。” 宫女走了出去，很快苏芷虞端着两盏奶茶，和林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进了门，林钰先行下跪，“奴才给陛下、太后请安。” “臣妾给陛下、太后请安。” 慕容椿笑了。 笑得十分雍容华贵，“呵呵呵呵，快起来吧，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林钰也跟着起身，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这位传说中的太后。 第一感觉……怎么说呢…… 她的年龄与林钰固有印象完全相反。 在他看来，太后一般都得是头发斑白，五十岁以上的老女人了。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最多也就三十五岁，因为从来没干过活所以皮肤特别光滑细腻，不见半分老太。 尤其是她身穿黑色凤袍长裙，头戴乌金凤冠，更加衬托的她整个人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偏偏在这种华贵到极致的气质中还蕴藏着这个年纪女人特有的妩媚与成熟，宛若熟透的水蜜桃，真是叫人见了就挪不开眼睛。 这才是女人啊。 和她一比，苏芷虞就像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孩子。 李万天阴沉着脸，问：“你怎么来了？” 苏芷虞莞尔一笑，“回陛下，今天陛下说林钰做的奶茶好喝，于是臣妾便让他又煮了一锅，特意送来给太后尝尝，另外……太后今早传唤了林钰。” 这倒算是个正经理由，不过李万天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他审视的目光看向林钰，刚要打量，谁知林钰走到慕容椿面前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去，像死了媳妇似的哭喊道：“太后饶命啊！奴才知错了。” 这突然一下把李万天和慕容椿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慕容椿，吓得花容失色，差点原地蹦起来，怒声道：“放肆，你干什么！” “太后，奴才该死！奴才不应该指挥李姑姑干活，奴才有罪，请太后饶命！” 慕容椿当即想到是今天早上李蕊来告状，说新来的总管抽她脸的事情。 她本想给李蕊出这口气的。 毕竟打李蕊的脸，就是不给她本人面子。 可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眼下就算她再生气，也不能多说什么，无奈地翻个白眼，“这点小事何至于？再者，李蕊在麟德殿本就是干活的，你指挥她也是应该的，起来吧。” 听到这个句话的李蕊把头埋得更低了。 “谢太后不杀之恩！”林钰站起来，安静地退到一边。 自己的事情算是平安结束了，接下来就看苏芷虞的发挥了。 只要能把纯真善良的一面做足，李万天肯定会更加宠爱她。 然而令林钰没想到的是，苏芷虞居然不提李蕊的事情，将奶茶恭恭敬敬地放在李万天与慕容椿中间的小桌上，笑盈盈地说：“那太后急忙传林钰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呀？” 我的傻苏妃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人家堂堂太后能被你问住吗？ 果然，慕容椿说谎都不用打草稿，几乎张嘴就来：“听说你宫里换了个新总管，哀家总要考教考教才是，你说呢？” “呵呵呵呵，太后言之有理，这小林子确实新来的，是该好好调教，就比如这奶茶，要不是臣妾说要喝，他都不主动做。” 李万天看到奶茶，又看到小妈和儿媳妇和谐，心情好了不少。 笑眯眯地拿起来奶茶，又是吨吨吨几口干掉，然后浑身舒爽的道：“母后尝尝，这奶茶清热解暑，确实是难得的佳品。” 见皇帝都敢喝，慕容椿也就省去了验毒的过程，端起来轻抿一口，忽然眼睛一亮， “嗯，确实好喝。”慕容椿看向林钰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你师父是谁啊？” 林钰眼睛一闭，心说这话题到底还是引到我身上来了。 唉，罢了。 等晚上再好好教育苏芷虞吧。 “回太后，奴才师父是内侍少监林有为。” “哦，是他呀。”慕容椿进入状态很快，也不管跪在地上的李蕊，开始拉家常，“有为活着的时候与哀家关系不错，太上皇时期他就是哀家宫里的太监，他出任少监还是哀家向太上皇提议的呢。你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与哀家也算有缘。” 她满脸慈爱地看向林钰，就像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 林钰也看向她。 不知为何，林钰觉得她此刻十分真诚。 那千娇百媚的双眸暗送秋波，诱人的红唇吐气如兰，挂着淡淡迷人的笑。 嘶……她……她好美啊。 “奴才多谢太后。”林钰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呵呵呵，以后没什么事儿就常来哀家这，哀家也想听听你师父的故事。” “奴才遵旨。” 苏芷虞看着慕容椿当面拉拢林钰的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 人家就不是太监，你非要往自己宫里的死太监身上套近乎，成什么样子！ 恶心的老太婆！ 不行，晚上得给林钰好好上上课，否则这心还不飞了？ 第14章 慕容太后的脚真漂亮啊 可是转念一想，林钰不是太监这件事情只有她和两个丫鬟知道。 如果林钰敢叛变，那就秘密杀掉好了。 她没办法杀李蕊，是因为李蕊有太后撑腰。 但杀一个林钰，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甚至都不会引起任何麻烦。 想到这，苏芷虞心宽了不少。 她再次换上甜美的笑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蕊，又看了看李万天，说： “陛下，李蕊虽有过错，但在宫里侍奉皇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希望陛下念在她是初犯，饶她一次吧。” “嗯？”李万天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苏芷虞是来给李蕊说情的，而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还是说，她觉得她越求情，朕就越生气呢？ 慕容椿见苏芷虞给李蕊说情，也有几分惊奇。 不过这是好事儿，只要能保住李蕊，后宫就乱不了。 “陛下，苏妃贤良淑德，宽宏心善，真乃后宫众妃之典范也。”慕容椿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指着李蕊说：“不如就给这贱妇一次机会，让她留在麟德殿戴罪立功，陛下也少生杀孽，为以后的龙嗣积福啊。” 说起为以后的孩子，李万天算是彻底心软了。 他固执地认为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是老天对他杀兄弑弟，囚禁父亲的惩罚。 如今有积德赎罪的机会，当然要做。 毕竟对皇家来讲，没有什么是比龙嗣更重要的了。 “也罢，”李万天点点头，目光依旧威严地看向李蕊，“朕就让你的脑袋再在你的脖子上呆几天，如果再有大不敬之罪，满门抄斩！” 李蕊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太后！” “你别着急，朕的话还没说完呢。”李万天俯下身，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她，仿佛要把李蕊看穿一般，“如果让朕查出来你真的欺辱宫女清白，朕就把你扔死囚牢里去，让你好好舒坦舒坦。” “奴……奴婢不敢……”李蕊把脑袋抵在地砖上，都快吓尿了。 李万天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苏芷虞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不愧是朕的妃子，心善人美，不枉朕多年来的疼爱，“爱妃，今日委屈你了，若这贱妇以后再敢以下犯上，你就来告诉朕，朕护着你。” “臣妾多谢陛下。”苏芷虞当即笑靥如花。 有李万天这句话，李蕊以后肯定规规矩矩的，再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说不定连给太后打小报告都要谨慎些。 好事儿啊，今天这趟真是来着了。 小林子真厉害，不愧是本宫的男人。 李万天想着自己女人，苏芷虞想着别的男人，场面一度和谐。 这时，有小太监从门外进来，站在庞大海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 后者点点头走向李万天，“陛下，户部尚书田文镜在养心殿等着呢，说有要事启奏陛下。” “嗯。”李万天看向苏芷虞，“爱妃，你坐下陪母后聊聊天，朕前朝还有事情，晚点再去看你。” “是，臣妾恭送陛下。” 众人齐说：“恭送陛下。” 李万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离开。 临走之前，庞大海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牛逼的人走了，那第二牛逼的人肯定就会放松下来。 就像开会时你们一号领导有事先走了，那二号领导肯定瞬间坐姿松散，点上支烟，说话的语气中也少了几分正经。 慕容椿换了个姿势，端起奶茶品了一口，对紫娟说：“还不赶紧给苏妃看座。” “是。”紫娟拿来一个小马扎，就是那种四个腿矮脚的凳子，连椅子都不是。 可见慕容椿心里的火还没散，准备给苏芷虞受点婆婆气。 然而让林钰没想到的是，慕容椿并没有直接怼苏芷虞，而是对跪在地上的李蕊说： “不滚等什么？还嫌不够丢人？” 李蕊哭哭啼啼地转过来，对慕容椿磕了个头，“奴婢谢太后不杀之恩。” “去吧，回到你的位置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哀家不想再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 “是。” 李蕊伺候慕容椿许多年，自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深意。 该干什么干什么，意思就是你回麟德殿继续当我的奸细，但那些偷鸡摸狗、欺负宫女的事情就别干了。 再干，神仙也保不住你。 李蕊站起身，眼角余光不自觉地往苏芷虞这边瞟了瞟，躬身退了出去。 她一走，慕容椿这才露出笑脸，看向苏芷虞：“苏妃，你坐呀。” 苏芷虞看了看地上的小马扎，心说这是给人坐的？ 好歹我也算你儿媳妇，侮辱人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吧。 “回太后，臣妾宫中还有事情，想先回去了。” “不急。”慕容椿还没戏耍够呢，当然不会放她走，“都这个时辰了，能有什么事情，你坐下，陪哀家说说话。” “……是。”苏芷虞心不甘情不愿地委身坐下。 凳子很矮，她只能曲着双腿，膝盖顶到胸脯上，像幼儿园里乖乖听课的小孩子。 也幸好她那里不是很大，若是换婉婉来，还真坐不下呢。 慕容椿看着苏妃那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坐的样子，露出一丝冷笑。 呵，宠妃又怎么样，在哀家面前还不是要乖乖听话。 “林钰虽然是有为的徒弟，但该有的教导还是不能少的，既然你没时间，那哀家就来帮帮你。”说着，慕容椿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林钰，“你可知你师父当年受了多少苦，才有了后来的成就吗？” 林钰低头，“回太后，知道。” 不知道也得说知道啊。 否则还不穿帮了。 “呵呵呵，知道就好。”慕容椿笑着朝林钰挥挥手，“你过来，给哀家捏捏。” 说完她把雪白的脚再次伸了出来，探在罗汉床边缘。 说实话，她的脚很漂亮。 脚趾整齐，指甲白里透红，晶莹剔透，而且十分小巧不堪盈盈一握。 又因为没干过活，出门就坐步辇，所以脚底没有任何一处老茧，纹路清晰，足弓优美，就连脚后跟都干净细腻，不见半分粗糙，就和十几岁少女的脚没区别。 可即便如此，林钰心里还是一百个不愿意。 他是男人，又不是技师，没事按什么脚啊。 再说，你们古代女子不都把脚看得很重要么？ 不是轻易不能给男人碰的么？ 哦对，我在她眼里不算男人。 该死的，那这脚我今天是按定了？ 苏芷虞，你倒说句话啊。 你男人要给你婆婆按脚呢！ 这可不是孝顺，这是羞辱！ 苏芷虞只是暗暗攥紧粉拳，但始终没有说话。 她还不想和太后撕破脸，所以也就没办法阻拦。 无奈之下，林钰只好迈开步子走过去，单膝跪地双手捧起她的脚。 慕容椿笑了。 笑得十分得意。 不愿意？不愿意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过来给哀家捧脚？ 这就是当太后的权威。 林钰捧着她的脚，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一开始他还屏住呼吸，后来实在憋不住就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慕容椿的脚根本就不臭。 只是心里膈应而已。 而慕容椿也从没让太监摸过脚，尤其是林钰的大手细嫩有力，一时间竟感到有几分舒适。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林钰看到，她嘴角竟然也有一颗痣，但与李蕊不同。 李蕊的痣像个黑黢黢的大鼻屎，上面还有黑毛。 她的痣很小巧，不离近了根本看不见，可可爱爱的挂在左边嘴角下面，很漂亮，很有韵味。 “苏妃啊，这两年宫里也就你和唐妃受宠些，你们要尽心尽力的伺候陛下，早日怀上龙嗣才是正经，别有事没事总窝里斗，哀家最见不得这个了。” 苏芷虞咬牙切齿地说：“臣妾知道。” “知道就好，这后宫啊~到底还是哀家的后宫，你要记住这一点。” “是……” 林钰低头按脚，不敢插嘴，可就在这个时候慕容椿突然把脚抽离了。 那绝美的足弓毫无征兆地抚上了林钰的脸！！ 上上下下。 一下又一下。 他不敢动，更不敢拒绝。 只是那丝滑的触感，令人心血澎湃的气息，就像毒品一样刺激着林钰的大脑皮层。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否则有位兄弟肯定会抗议的！ 林钰闭着眼睛，一遍遍默念般若波罗蜜心经。 他背不全，就记着什么色即是空啊，空即是色啊…… 然而慕容椿的注意力却不在林钰这里，霸气地说：“你记住，哀家说谁可以上位，谁就可以上位。哀家不说，就算陛下开口哀家也会阻止。” “是……臣妾知道。”见慕容椿如此羞辱林钰，苏芷虞想杀她的心都有。 可就在这时，苏芷虞突然注意到他的裤子。 ！ 你你你你，你居然…… 这个该死的林钰。 堂堂七尺男儿，文武双全的少年郎，在被慕容椿如此羞辱之下非但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等回去的，本宫让你好好尝尝脚丫子的滋味！ 第15章 你，你居然敢打本宫！？ 苏芷虞内心把林钰全家都骂遍了，暗暗发誓今晚绝不能让他好过！ 同时林钰也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看出来他裤子的变化。 好在他是跪姿，身体贴着罗汉床，又有大褂挡着裤子，除了苏芷虞以外并没有人注意到。 此时，慕容椿脸色莫名地有些红润，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急促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林钰的帅气，还是与真正雄性气息的触碰。 她醉眼看向林钰那张帅气逼人的脸，慵懒地说：“你这奴才还真张了张好看的脸，不错，哀家喜欢，以后常来哀家宫里。” 林钰就算不愿意也得说：“谢太后。” “张嘴。” ？ 干什么？ 用脚丫子羞辱我还不够，还想让我用嘴给你洗脚啊？ 别闹了，就算你是太后你也不能这么羞辱我啊！ 我要生气了！ 见林钰不动，慕容椿瞪起眼睛，把脚递到他嘴边：“哀家再说一遍，张嘴！” 林钰回头看了看苏芷虞，希望她能求求情。 可谁知道，苏芷虞竟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女人，是你婆婆非要羞辱我的，又不是我主动的，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见她不肯帮忙，林钰回过头，把心一横，嘴巴一张。 心说，去你妈的，豁出去了！ 不吃脚丫子怎么当人上人！ 怎么在这个糟糕的皇宫里立足！ 怎么当皇帝！ “呵呵呵呵。”慕容椿得意地笑了，言语狠辣地说：“乖，给哀家小心点你的牙，否则以后你就没有牙了。” 林钰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用嘴唇把牙齿包起来。 好在慕容椿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一直羞辱，一刻钟后草草的放过了林钰。 她把脚收回去，紫娟立刻拿来干净的手帕将其里里外外擦拭干净。 林钰看着她那熟悉的动作，心里一叹。 唉，可怜的姑娘，平日一定没少经历这种场面吧。 慕容椿挥挥手说：“行了，哀家也没空陪你们耗下去，林钰，等下你派人把奶茶的配方和制作方法送过来，明天再来向哀家请安。” ？ 什么意思？ 明天还舔啊？ 你这娘们有完没完了。 林钰此刻是一肚子气不敢发，只得弯着腰起身，“奴才遵命。” 苏芷虞也站起来作福，“臣妾告退。” 说完两人一同走出落凤宫。 回去的路上，苏芷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步辇都没坐。 但那飞快地步伐，被风吹起来的秀发，无时无刻不在彰显她内心的愤怒。 两人一路回到麟德殿。 进了殿门，就见青鸢坐在桌子边惬意地嗑瓜子，鸳鸯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钰跟在她身后进门，正要说话，却见苏芷虞回手就是一嘴巴。 啪—— “下贱的奴才！那老太婆的脚丫子好吃么？嗯？你还一副享受的样子，你怎么不去……” 苏芷虞话没说完，就见林钰红着眼睛扯过她的手腕，扬手在她屁股上狠狠一拍。 啪—— “啊，你，你居然敢打本宫！？”不仅苏芷虞愣了，青鸢也同样愣在原地，就连瓜子送鼻孔里了都不知道。 “打的就是你！”林钰彻底怒了，“他奶奶的，老子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愿意给她舔脚丫子？你以为我愿意给她下跪啊？老子一天没吃没喝，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帮你上位，你反过头来打我！！” “你……你放肆……”苏芷虞捂着火辣辣的屁股往后退了两步。 她竟被暴怒中的林钰吓到了。 见两人剑拔弩张，青鸢赶紧把瓜子放下，走到苏芷虞身边扶着她坐下，“娘娘息怒，总管他也不是故意的……” 林钰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但屁股已经打了，后悔药没地方买去。 要杀要剐，他拉着苏芷虞一起便是。 然而叫林钰没想到的是，苏芷虞挨了一巴掌好像也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眼下能帮她上位的人只有林钰，她也不可能再找个男人进宫来借种。 所以，如果只为一时痛快而杀了林钰，倒不如留着他。 苏芷虞脸蛋绯红。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嘶……林钰，刚刚的事情本宫就当没发生过，但你以后也不许再……再打本宫那里！这里是皇宫，容不得你一个奴才放肆！” 林钰冷冷地说：“那请娘娘以后也不要再打我的脸，男人的脸容不得你糟蹋。” “你就和本宫有能耐！那老太婆都把脚伸你嘴里了，也没见你这么生气，本宫不过抽你一下，又没使劲，你居然就敢打本宫！那下次呢，你是不是还要本宫给你下跪道歉啊？”说着说着，苏芷虞眼圈都红了。 可见她确实委屈。 说来也对。 她生在书香门第，长在官宦之家，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众人的掌中宝、大小姐，什么时候被人打过？就连暴君李万天都舍不得碰她一下。 而如今第一个打她的人，就是昨天晚上才还和她欢好过的枕边人。 她如何不伤心？ 反观林钰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打我脸，我打你屁股，公平合理嘛。 “我说的是不许打我的脸，又不是别的。” 苏芷虞瞬间被林钰气笑了， “呵，你的意思是本宫也可以用脚蹭你的脸，塞进你嘴里？好啊，青鸢！出去把门关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再告诉鸳鸯让她盯准陛下的动向，再发生昨天的事情，本宫要她们的命！” “是！”青鸢早就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了，几乎是撒丫子跑了出去，紧接着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林钰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震，就见苏芷虞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走，本宫让你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羞辱！” “诶别别别，娘娘，不是我这个意思……” “少废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不可以打你的脸，本宫以后就用脚狠狠地羞辱你，让你知道知道这麟德殿谁才是主子！” 苏芷虞就是要把这股火撒在林钰身上，根本不听他解释。 好在林钰没有领带，否则肯定像被拖死狗似的拖进去。 此刻下午的阳光正浓，房间里很热。 苏芷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林钰扔到床上。 后者赶紧爬起来，转身就想往外跑。 就听苏芷虞厉声呵斥，“站住！” “娘娘，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啊。”林钰有点怂了。 刚才打她屁股的时候是一时冲动，现在回想起来这样做确实过于大胆了。 苏芷虞手里有实权。 别的不说，光是昨天那四个杖毙老总管的太监侍卫，就是她的铁杆！ 因为他们四个也知道苏芷虞密谋生龙嗣的事情。 虽然林钰有信心凭自己的身手在那四个太监手底下逃走，但这样一来，自己这几天所受的委屈不就白费了吗？ 然而苏芷虞根本不听他的，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跪下，给本宫脱鞋。” 林钰还是很不情愿。 作为生在新社会，长在春风里的现在优秀知识青年，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给女人当舔狗呢？ 他又不是变态。 “娘娘……我们是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 “只要你把今天对那老太婆做的事情再对本宫做一遍。本宫就原谅你，而且以后麟德殿你说了算！” “真的？” 苏芷虞点头，语气十分中肯，“真的，但你所做的一切都必须是为了本宫上位。否则本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听起来还不错啊。 虽然受点羞辱，但以后在麟德殿起码有了很大自主权，这样也方便自己。 想到这，林钰咬咬牙，心说也罢。 反正自己已经被慕容椿羞辱过了，弄不好明天还要被羞辱。 她都可以羞辱，苏芷虞又为什么不可以？ 更别说自己和苏芷虞还有过夫妻之实，就当生龙嗣之前的调情了。 第16章 林总管干什么呢？哎呀，恶心死啦 林钰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单膝跪地，双手捧住她纤细的脚踝，将粉红色的金边绣花鞋脱掉，再脱掉洁白的袜子，露出那只晶莹剔透的玉足。 说实话，林钰不恋足，但是他真觉得苏梦婷的脚也很好看，不仅粉雕玉琢，脚趾整齐，就连指甲都修剪得恰到好处，丝毫不输慕容椿，甚至隐隐散发着一股栀子芳香。 奇怪，就算是长得好看，也不能连脚都是香的啊。 低头一看，原来是那鞋里铺了栀子花瓣，鞋边还有用金珠串成的小孔，透气又吸汗。 难怪呢。 苏芷虞把脚抬起来，在林钰的脸上蹭了蹭，表情带着几分亵渎士子文人的得意，“本宫的脚美吗？” “娘娘不仅脚美，人更美。” “那就张嘴吧，本宫要把今天在老太婆那受的羞辱全部夺回来。” 林钰深吸口气，像认命那般。 苏芷虞当然不会客气，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客气，直接上脚。 几秒后，她咬着下唇，眯起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嘶……难怪那死老太婆喜欢，竟如此受用……” 殿外。 鸳鸯吩咐青鸢，两女一个守正门，一个守后门，其余闲杂人等都散出去把风，麟德殿禁止任何人靠近。 虽然有点大张旗鼓，但也没办法。 苏芷虞什么德行鸳鸯可是很清楚的，万一那旖旎的喊声被有心之人听去，那就完了。 好在今天与昨晚相比并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床摇到声音都没有。 这倒让鸳鸯有些好奇房间里的两人到底有没有为龙嗣做打算。 站在后门的鸳鸯背着手，来回踱步。 碎花长裙被绣花鞋踢的翩翩起舞，一双好看的杏眼时而望向远处宫殿的飞檐；时而低头，美丽的鬓发垂落，随着傍晚的金风空灵而动。 仓鼠在袖子里吱吱吱地乱动，恰如此刻永远静不下来的心。 她真的太好奇两人在殿里干什么了，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要不要去看看呢…… 鸳鸯摇了摇头。 不行，后门必须守好，李蕊还在宫里呢。 她是最不稳定、也最不安全的因素，一旦撞见娘娘与林钰的好事，除了灭口没有其他办法。 可是……他们俩到底在里面干嘛呢？ 哎呀~你们好歹有个动静呀。 鸳鸯内心就像有猫爪子挠似的，最后她还是下定决心去看看。 见四下无人，她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用口水沾湿手指，捅破窗户纸，趴在那里观瞧。 只见房间的地砖上站着两个人，林钰在后，苏芷虞在前，虽然大部分被纱幔挡住，但鸳鸯还是看见苏芷虞嘴里咬着一块手帕。 难怪没动静呢。 诶诶诶？林总管在干什么？ 哎呀，恶心死了…… 鸳鸯连忙闪开，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把风，但那滚烫的脸怎么也消不下去。 林总管也真是的，连耳朵那样的地方都要尝尝味道，什么人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偏西，余晖洒满大地让麟德殿披上一层金光。 鸳鸯站的又累又困，偏偏又不敢放松警惕。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李蕊从小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娘们一天之内被林钰又打又踢，找太后告状又没沾到便宜，反而还惹一身骚，回麟德殿后看谁都像臭狗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见鸳鸯自己站在那，她停下脚步，冷哼一声：“哼，小骚货，又给苏妃把门呢？” 妥，鸳鸯一下就精神了。 她掐着腰，并没有像泼妇似的大喊，而是淡笑着说：“李姐是挨了一耳光不长记性？” 李蕊嘴角一抽，险些把大黑痣咧到耳朵根去，“哼，你们别得意，老娘迟早有一天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说完李蕊就走了，并没有像以前似的继续和鸳鸯纠缠。 其实鸳鸯根本不知道苏芷虞和林钰去落凤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两人毫发无损地回来便知，这死女人肯定是没讨到便宜。 连心腹小弟挨打挨骂这样的事情慕容椿都没管，可见林钰这波计策确实高超。 李蕊从麟德殿后门走到正门，忽见青鸢也站在那把风。 她当即有些怀疑。 因为刚才她转了一圈，发现很多宫女、太监都出去了。 而鸳鸯和青鸢这两个苏芷虞最贴心的宫女居然亲自看门。 什么情况。 这苏芷虞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该不会也坐太监脸呢吧！？ 不，不应该。 皇帝对她那么宠爱，她不可能去欺负太监。 那她在干什么呢…… 不行，得看看去。 说不定可以抓她个把柄。 李蕊露出一丝冷笑，直接无视青鸢，走过去就要开门。 青鸢当即把她拦住，站在她面前，“站住！娘娘在里面和林总管说话，你不能进去！” “滚开！你这小骚货别给脸不要脸，老娘我有重要的事情向娘娘汇报！” 青鸢一步不退，“不行，没有娘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如果老娘今天非要进呢？你拦得住吗？”李蕊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硬闯的样子。 青鸢也有些着急，毕竟李蕊虎背熊腰像个大地雷的，她根本不是对手。 关键时刻，她只好搬出林钰，“你敢闯，我就叫林总管出来打死你！” “哈哈哈哈，他打死我！？”李蕊像听到什么惊天笑话似的，指着自己的大黑痣哈哈大笑，“你让林钰出来打我试试！还反了他了，他真以为次次都能躲过太后的责罚吗？” 青鸢气得直跺脚，最后没办法朝里面喊道：“总管！您快出来管管李蕊啊！” 吱呀—— 殿门被林钰从里面拉开。 他背着手，衣衫整洁，虽然鬓角有还没擦干净的细汗，但目光十分凌厉。 他看着李蕊，说道：“怎么？我听说你又皮痒想让我打你？” 他声音带着几分惊悚， 李蕊指着林钰，脸色一变，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你……林钰，你差不多行了，老娘可没招惹你！” “没招惹？你刚才和青鸢说什么来着？说让我出来打你试试，是不是你说的？” “我……不，不是我说的！”李蕊当即否认。 她可知道林钰。 这死太监真动手啊！ 抽嘴巴，踹艿子，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问题是打完还没人能管！ 想想胸口上的疼痛李蕊瞬间就怂了，连大黑痣都哆嗦起来。 青鸢见她否认，立刻火上浇油，“林总管，您别听她的，就是她说要挨打的！” 林钰上前一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鸢，你这骚丫头就会告状！”李蕊指着青鸢破口大骂，回头对林钰就客客气气地说，“林钰，咱俩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现在你打了打了，骂了骂了，别得寸进尺！” 林钰眉角一挑，“哦？那我非要得寸进尺呢？” “你……你别以为今天太后没有处罚你，你就可以骑在我脑袋上胡作非为！我告诉你，太后还是向着我的！” “好啊，那我就抽你一顿大嘴巴，我看太后向着谁！！”说完林钰扬起手作势要打。 李蕊下意识后退，结果一脚踩空从殿门口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啊！！” 噗通—— 噗通—— 噗通—— 李蕊像无敌风火轮似的，脑袋往裙子底下一藏，咕噜咕噜就翻下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青鸢当即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林钰也忍俊不禁。 李蕊皮糙肉厚，翻几圈也不在意，站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胳膊肘满脸怨毒地说：“林钰！！你欺人太甚！！” 林钰走两步来到台阶边缘，一掀外袍，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还不是跟你学的？现在你自己抽自己两个嘴巴，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否则我亲自抽。” 李蕊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自己抽自己。 这不都是我对别人说的话么？ “你……林钰，你若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林钰冷笑，“呵，看来你是不信？” 青鸢跳着脚说：“总管，她以前可没少欺负我们，打她！” 李蕊不敢骂林钰，但骂青鸢可是张嘴就来，“闭嘴，你个骚丫头，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总管~~她骂我~~”青鸢像个撒娇的孩子，蹲下身使劲摇晃林钰的手臂。 林钰用另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好好，总管给你出气！” “嗯！！” 林钰站起来往台阶下面走，一步一顿，压迫感扑面。 李蕊开始腿肚子转筋，表情十分惶恐。 她是真怕了林钰了。 这B专往胸口上踢啊。 “别！林钰，我们好商量，今日你放我一马，来日好相见！” “可是我不愿意放你一马，你说怎么办呢？” “你别逼我！” 林钰边走边戏谑地说，“逼你？逼你又怎么样？你自己抽自己两巴掌，抽完滚蛋，否则我今天把你脸上的黑痣抠下来！” 李蕊下意识用双臂挡住胸口，咬牙道：“林钰……你就非要作践我吗？” “磨磨唧唧的……”林钰不由分说，扬起手。 啪—— 啪—— “啊！” 林钰力气很大，两巴掌下去直把李蕊抽得眼冒金星，说话都不看人了。 眼睛看地下，手指着麟德殿的柱子，嘴巴冲青鸢大喊：“林钰……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站起来，捂着脸，埋头就跑。 青鸢高高举起粉拳，大呼过瘾，“耶！总管好帅的呢！” “哈哈哈哈哈。” 第17章 这种事情，男人费腰，女人费腿 正殿内，苏芷虞已经重新穿好衣服，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那双迷离惺忪的杏眼还在提醒着鸳鸯，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在鸳鸯的搀扶下来到罗汉床，动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鸳鸯回头给她倒了杯凉茶。 苏芷虞接过喝了一口，忽然蹙眉，“这什么味道，难喝死了。” “娘娘不是最喜欢龙井的吗？” “再好的龙井也不能和林钰做的奶茶比啊，快叫他拿些过来。” 鸳鸯无奈地坐在床边，精致的下巴往门口的方向一扬，“娘娘，林钰正在门口教训李蕊呢。” “呵，”苏芷虞轻笑着摇摇头，“这李蕊也是够倒霉的，碰到这位活祖宗。唉，也罢，快给本宫揉揉，刚才折腾死本宫了。” 这种事情，男人费腰，女人费腿。 即便已经缓了半晌，苏芷虞依旧觉得大腿酸痛，小腿抽筋。 鸳鸯自然愿意。 她坐在罗汉床边上捧过苏芷虞伸过来的大腿，不轻不重地敲打揉捏，嘴里还念念有词。 “娘娘也真是的，龙嗣这种事情不是一次就够了吗？怎么还天天来呢。搞得这么辛苦，奴婢都心疼了。” “嗐，还不是因为太舒坦了……”苏芷虞自知失言，话说一半连忙捂上嘴巴。 可谁知人家鸳鸯压根就没信，她撇撇嘴说：“切，奴婢才不信呢。奴婢都看到了，娘娘表情非常痛苦，还死死咬着手绢不吭声。” “本宫……” “娘娘，不是奴婢多嘴，那林钰一点都不心疼娘娘，就算为了皇后大位您也不能让他那么欺负啊，连脚都掰到头顶上去了。” 苏芷虞当即闹个大红脸，手指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妮子，没事乱看什么？林钰已经在尽心尽力地伺候本宫了，不许你胡说。” “奴婢哪有胡说？今天得亏奴婢看见了，否则以后他还不一定怎么折磨娘娘呢。” “你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掰两下就掰两下呗，这点小事算什么？只要能怀上龙嗣，光大我昆山苏氏的荣耀，本宫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其实还有句话苏芷虞没说，那就是：掰两下就掰两下呗，反正挺舒服的。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对眼前这个黄花大闺女说的。 苏芷虞也没有把鸳鸯推给林钰的打算。 这是给李万天留的。 万一哪天李万天兴起要了鸳鸯，结果不见红，那可就出大事了。 除此以外，苏芷虞还有个小私心。 那就是林钰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不准任何人分享。 见鸳鸯不再吭声，苏芷虞也心软了。 毕竟是从小一起到大的好姐妹，有些话总是不能说得太重。 她拉过鸳鸯的手，轻轻拍了拍，笑道：“别生气，等过几年看看陛下的意思，如果可以，本宫就给你寻个好人家，出去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娘娘是嫌奴婢多嘴，要把奴婢赶走了？”鸳鸯眼圈瞬间就红了。 苏芷虞连忙安抚，“本宫不是那个意思。主要你也老大不小了，和本宫一起在这深宫大院里老去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嫁个男人生个娃，享受享受生活。” “娘娘……奴婢哪也不去，奴婢就愿意陪着您……”鸳鸯爬过去搂住苏芷虞，把脸埋进林钰刚刚埋过的地方，轻轻抽泣着。 苏芷虞拍着她的背，像个大姐姐似的安慰。 其实鸳鸯比她还大两岁呢。 “傻丫头，既然你不愿意，本宫答应你，以后青鸢我们三个就在宫里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 “嗯！”鸳鸯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苏芷虞又说：“哦对了，本宫刚刚已经把宫里的事情都交给林钰了，以后你们有事商量着来。你也多带带他，熟悉熟悉宫里的规矩。他很厉害，也很有才华，但也过于散漫，出了麟德殿难免会惹事。” “奴婢知道了，可是娘娘……”鸳鸯坐起来，“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啊。” “呵呵呵呵，你不懂。若是要看一个人的忠心，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地看，有一天不看，他就可能在背后坏你；但要看一个人是否有能力，是否聪明，几个时辰就够了。” “好吧，奴婢知道了。”鸳鸯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望向外面。 夕阳的尽头已经看不到那个孤傲的身影了，唯有青鸢开心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舞足蹈地说： “娘娘您不知道，林总管刚刚又抽了李蕊两个大嘴巴！哈哈哈哈，那模样可帅了呢！” “花痴，”苏芷虞翻个白眼，“要不要本宫让你和他结对食啊？” 闻言，鸳鸯的内心骤然一紧，连目光都变得小心起来， 青鸢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蛋瞬间就红了，她咬着下唇跺脚，“娘娘说什么呢……奴婢……奴婢哪里配得上林总管呀……” 苏芷虞与鸳鸯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暗道一声：完，又一个被林钰魅惑住的。 与苏芷虞不同的是，鸳鸯不知为何，那股惆怅的心思再次加剧。 她目光出神地望向殿外。 这个时候，林钰在干什么呢？ 他该不会也喜欢青鸢吧？毕竟刚刚他还给青鸢出头了呢。 唉…… 心好乱呀。 ...... 美人在想着林钰，但其实林钰还真没想那么多。 他饿了一整天了，下午又浴血奋战、深情耕耘，这个时候正忙着准备吃食呢。 婉婉是最贪吃的，如果林钰自己去开小灶不告诉她，回去肯定要闹。 为了不让她饿瘦了胸，只好带着她一起去小厨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鸦在飞檐盘旋，刘姑姑趁着一盏微亮的油灯在小厨房里准备明天的餐食。 见林钰与婉婉过来，她啪叽一声放下菜刀走到旁边，对两人理都不理。 婉婉天真，也没看出刘姑姑对林钰的火药味，走过去说：“姑姑，你这是怎么了？” 刘姑姑不咸不淡地回答：“没怎么。” “那为什么我和总管进来，你就要躲出去呢？” “不躲出去怎么办？和那没根的东西在一个屋檐下，我觉得恶心！”刘姑姑说完便走了出去。 与林钰擦肩而过的瞬间，还撞了他一下。 可见这位大姐是真生气了。 婉婉挺着胸脯过来，拽了拽林钰的手，“总管，刘姑姑不知道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其实林钰知道刘姑姑是为今天的事情感到不满。 这可以理解，毕竟李蕊杀了她侄女，她这个当姑姑的费劲心力好不容易要把李蕊弄死了，却被林钰“救”了回来，她当然有怨气。 不过林钰可没有要哄的打算。 他不是太监，更不是舔狗，不可能谁都理直气壮地拿他撒气。 “别管她，我们来做好吃的。” “哎呀不可以的~怎么能不管呢！万一她是误会了总管怎么办？” 林钰声音冷漠，“误会就误会呗，大不了像弄死李蕊一样，把她也弄死，宫里清静。” “总管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您不要乱吓唬人。婉婉去哄哄姑姑，说不定就好了呢！！”婉婉好像对劝架这种事情很热情，立刻追出去。 林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是不可能低三下四地去和刘姑姑解释的。 但如果能缓和点关系，他倒愿意让婉婉去辛苦一趟。 不是说他在意一个老宫女的态度，而是思来想去，在宫里还是尽量不要树敌。 这刘姑姑看似地位不高不起眼，但若趁自己不备从身后捅一刀还真受不了。 林钰是要干掉李万天当皇帝的，而麟德殿就是他的称霸世界的根据地、大后方。 这里不能出心术不正的人。 罢了，再多就不心思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第18章 总管，人家要吃，人家要吃嘛~ 大缸里有现成的鲜羊肉，角落里放着一捆葱。 大晚上的就不做那么复杂的了，简简单单来个葱爆羊肉，卷葱油饼吃！ 说干就干，以前林钰就喜欢自己做饭。 倒不是说自己做饭便宜，而是干净又卫生，最重要的是他空闲时间很多。 熟练的烧水烫面，加入油酥，再把香葱切成碎末撒进去。 其精华就是来一点点精盐。 但这里没有精盐，林钰只好把盐块放坛子里捣碎，捏起一点撒上去，最后用另外一个锅盖扣上，醒半个小时。 处理完这一切，林钰隐约听到门外有说话声传来。 “姑姑，你是不是误会总管了？为什么要和总管发脾气呢？” 月亮下，刘姑姑坐在小厨房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膝，满脸的无助与愤慨。 听到婉婉的话，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哪有误会？那李蕊明明都被陛下下旨绑起来了，他非要拉着娘娘去求情，什么狗太监，亏我白天还给他做酥饼吃……现在，李蕊恐怕就在我房间的被窝里等着呢……我……我能怎么办……难道说我三十多年的贞洁就要毁在她手里不成吗？” “啊？李蕊也欺负姑姑了？”婉婉很担心，小脸鼓得像个包子。 刘姑姑用袖子擦了擦不争气的眼泪，“你有鸳鸯保护，李蕊还不敢太放肆，可是我呢？今天那死太监走后，李蕊就冲了进来，把我……把我……” 说到这，刘姑姑泪如雨下，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怎么控制都没办法忍住哭声。 “我死命挣扎，这才跑了，可是她说晚上在被窝里等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弄死她的机会，却被那死太监救了回来，我怎能不恨！” “姑姑，你受委屈啦。”婉婉站在她面前，像个小大人似的把她的脑袋搂进自己怀里。 或许是这样简单的拥抱给了刘姑姑力量，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婉婉说道：“姑姑，虽然你受了委屈，可婉婉还是要说，这件事情你真的误会总管了呢。我们来的时候总管和我说，李蕊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死不成的，与其让她逃脱罪责，不如让娘娘出面去……诶？去干什么来着？” 婉婉歪着脑袋，很天真地琢磨，然后突然竖起食指，好像打了个bingo， “对！去争宠！总管说娘娘去给李蕊求情，陛下会看在娘娘心善的份上更加喜欢娘娘。” 刘姑姑从婉婉怀里抬起头，松开了怀抱。 在宫里，宫女之间也有相互安慰的，但她可没这方面想法。 “你这小丫头也是一派胡言！宫里那么多心善的妃子，陛下又为何偏偏喜欢苏妃呢？我看就是那林钰怕得罪人，所以才蛊惑娘娘去的。” “才不是呢，总管才来第一天，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他听说了小翠的事情，很是气愤，说要给你报仇呢！而且刚才我们来小厨房之前，他又把李蕊打了一顿！” 刘姑姑满眼惊奇，“真的？他又打了李蕊？” “对啊，而且这次李蕊什么都没说，扭头就跑，估计是害怕了！等下你若不信，就让总管和你一起回房间，如果真见到李蕊，就让总管再打她一顿，保证以后她再也不敢欺负姑姑！” 刘姑姑低下头看着自己有些粗糙的手，陷入沉默。 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女，虽然见的多，看开的多，但心思总是不像苏芷虞、鸳鸯她们那样细腻、聪明，不能很快知道林钰这样做的深意，也不知道李蕊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敢还手。 但她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有林钰在，李蕊就不敢欺负自己。 说不准，日后还能给侄女报仇。 想到这，刘姑姑擦了擦挂满泪痕的脸颊，站起身牵住婉婉的手，“走吧，我们进去帮总管忙活忙活。” “嗯！” 婉婉很高兴，两人一同走回厨房，就见林钰已经开始烙饼了，滚滚浓香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婉婉陶醉的深深吸上一口，随即跑过来从后面搂住林钰的腰，蹦蹦跳跳，十分激动的说：“哇！总管，这是什么？好香啊！” 这动作让烙饼的林钰浑身一僵。 婉婉啊，你是真不知道你的身材有多惹火吧？ 现在是夏天，穿得少，你这样贴在我背后蹦蹦跳跳，蹭来蹭去的成何体统啊！ “别闹，这是葱油饼。”林钰强行稳下心神，继续烙饼。 只是心思恐怕早已不在饼上了。 婉婉不松手，就这么死死搂着他：“总管，人家要吃，人家要吃嘛。” “好好好，给你吃给你吃，你先把我放开，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说完林钰看向刘姑姑，“姑姑，你帮我把那块羊肉切成片，再切点葱丝和芫荽。” 芫荽就是香菜，但是说香菜刘姑姑肯定不知道是什么。 刘姑姑见林钰脸色如常，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冲撞而生气，于是点点头，立刻开始忙活。 很快葱油饼出锅了，整整一大张，金黄金黄的。 婉婉眼睛险些长在饼上，也不顾烫不烫伸手就要去抓。 林钰一下将她的手拍开，“干什么！洗了手再抓！” 婉婉委屈巴巴地把手缩回去， “不要嘛，人家想吃。” “你现在去洗手，等下卷上羊肉香死你！”闻言，婉婉这才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去洗手。 刘姑姑的手法很快，羊肉切得薄可见人，葱丝整齐划一，不愧大厨之名。 她把切好的食材用盘子码好，放在林钰手边，盯着那葱油饼咽了下口水。 可见她也十分想尝尝这饼。 林钰谁也不给。 如果平时没有食材，光吃饼也没什么。 但今天有葱爆羊肉啊，这饼必须得卷着羊肉吃才有灵魂。 起锅烧油，先放入少许葱丝蒜末爆香，然后放入羊肉翻炒，等炒差不多了再撒入胡椒粉、茱萸等其他佐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周没有辣椒，没有孜然，就连胡椒这种常见的香料还是前些年从海上丝绸之路传进来的。 美中不足。 不过味道肯定不会太差。 林钰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 很快，葱爆羊肉出锅了。 林钰迅速将饼切成数块，拿出一块来铺在案板上，刷好豆酱，摆好香菜，再夹起羊肉均匀地铺在上面，然后卷起来递给早已经眼冒精光的婉婉。 “来，尝尝吧。” “哇~~”婉婉连句谢谢也来不及说，一口咬上去，“唔！！这也太……太好吃了！” 她说话含含糊糊的，嘴巴塞得像个海豚，表情大为满足。 “慢点吃没噎着。”林钰没好气地提醒，顺手又卷了一个递给刘姑姑，“姑姑也尝尝。” “总管……奴婢……”后者看着手里的饼，一时无地自容。 林钰埋头卷饼，打断她的话，“行了，我知道是误会，小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想除掉李蕊就不能脏我们的手，否则太后那边不会放过我们的。” 面对林钰的大度，刘姑姑再次湿了眼眶。 她点点头，咬了一口饼。 这时，婉婉一张饼已经吃完了，油汪汪的手指在她口中不断吸吮，发出啧啧的声音。 真好啊，这若是换成我的…… “哎呦~林总管，原来您在这啊，真是叫咱家好找呢，呵呵呵呵。”林钰的幻想被打破，抬头看去，就见门口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走了进来。 在宫里，太监的等级制度十分严格。 像林钰这样的一宫总管，也只能穿深蓝色长袍，而眼前这个太监穿的居然是红袍。 这说明，他要么是六局负责人之一，要么是内侍监的大官。 刘姑姑和婉婉都躬身行礼，“奴婢见过黄少监。” 黄少监？ 林钰也跟着拱手行礼：“见过黄少监。” 第19章 要不总管留下来住一夜吧，让奴婢伺候伺候您 黄大发看起来岁数不大，顶多也就三十出头，嘴角衔着职业性的笑容，呲着一口大黄牙。 看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林钰认为那笑容绝对是假的。 毕竟哪有人初次见面就呵呵呵呵的。 “呵呵呵呵，林总管，咱们自己人就不用多客气了，咱家这次来找你，是奉庞总管的命令给你送来陛下的赏赐。” 说完黄大发一甩拂尘，侧过身，身后同样穿着深蓝色长袍的小太监立刻双手端上来一个托盘，盘子上面盖着红布。 原来如此。 今天李万天在去落凤宫之前说了句：制膳有功，当赏。 当赏当赏，本来林钰还纳闷呢，这赏赐在哪啊？ 结果这就来了。 黄大发用拂尘的棍头指了指盘子，说：“这是一百两银子，陛下赏的，收下吧。” “多谢黄少监！”林钰当即换上笑脸。 哪有人不喜欢钱的？ 况且这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前些时日苏芷虞的人去昆山说要带林钰进京做官，他父母搜肠刮肚才凑出二十两银子当盘缠。 他父亲林承风可是县令啊！ 这见这是笔巨款。 林钰走过去双手接过托盘，假模假样地对着远处说了句：“谢陛下隆恩！” 说完直接拿开红布。 只见盘子里码放的是二十枚银元宝。 叫元宝不是很规范，因为它并没有元宝那么饱满好看，应该叫银锭。 林钰拿出来两枚分给跟着黄大发一起来的两个小太监，“两位公公辛苦了，拿着拿着。” 他俩还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黄大发的脸色，这才敢收下，还一个劲儿地道谢。 然后林钰又拿出来两枚自己揣起来，剩下的一股脑都递给黄大发，“黄少监深夜前来送赏，林某人感激不尽，这点钱就当是孝敬您老人家了。” “哎呦~呵呵呵呵，你倒是个懂事的~”黄大发的兰花指连连指向林钰，笑得见牙不见眼。 以往送赏，各路牛鬼蛇神也都会给点钱意思意思，但从没有像林钰这样直接送一托盘的。 这让他怎能不乐？ 虽说他不差这八十两银子，但他差的是这个面子啊！ 太监最欠缺，最在乎，同时也是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尊严！ 林钰就是太了解他们的通性，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 况且他现在最缺的不是钱，而是一个可以出宫的机会。 只要能出去，他就能搞各种发明，创业敛财，成立情报组织，收买人心等等。 如果真能用八十两银锭交下黄大发，那对自己以后的宫内生活会相当友好；如果交不下也没关系，至少短时间内黄大发不会为难自己。 这买卖怎么看都很划算。 所以说，想创业，上上下下该打点的就得打点，这钱不能省。 林钰笑着说：“少监请了，以后麟德殿有事儿言语一声，林某人自当尽力。” 黄大发显然很高兴，“呵呵呵呵，你这小东西啊真是讨人喜欢，难怪陛下要赏赐于你。行，咱家记住你了，以后有事儿就到内侍监，报咱家的名字。” “多谢少监！” “嗯，不过，你这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黄大发像黄鼠狼似的，一进门就使劲抽鼻子，林钰早看出来了。 但他就没打算给黄大发吃，因为他自己还不够吃呢！ 不过看这架势，不拿出来恐怕是不行了。 唉，也罢，反正婉婉已经吃了三张葱油饼了，自己少吃一张也没关系。 林钰假模假样地一拍脑门，“哎呦，您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新鲜出炉的葱油饼，我给少监卷一张尝尝。” 说完林钰便开始卷饼，动作很快。 过程中黄大发一直看着，直到林钰把饼拿到面前，黄大发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会意，走过来把饼中间的一块羊肉抽出去吃了。 林钰暗中撇撇嘴。 操，你他妈一个太监还找人试毒，多余不多余啊？ 见小弟吃了没事，黄大发这才笑眯眯地说：“呵呵呵林总管不要见怪，在宫里混，多个心眼总没坏处，你说是吧？” “是是是，当然当然。” 黄大发张嘴咬了一口，忽然瞪大眼睛，连连点头：“嗯，不错，确实好吃！哎呦~啧啧啧，林总管的手艺还真是不一般，难怪能做出奶茶这么新鲜的玩意，呵呵呵，咱家今天是有口福了呢~呵呵呵呵。” 得，他奶奶的。 拿了银锭，吃了肉饼，现在又惦记上奶茶了。 这没根的太监当真贪得无厌。 没办法，林钰只好从怀里掏出写好的奶茶配方和制作方法递给他，“少监请看，这就是奶茶的配方，您没事的时候让下面的人给您做一锅，清凉解暑，百病全效。” “呵呵呵呵，”黄大发笑着将配方收下，“得，那咱家就回去了，日后事儿上见吧。” “多谢少监，少监慢走。” 黄大发拿着肉饼，一边咬一边带着马仔高高兴兴地走了。 等人彻底消失不见，婉婉这才跳起来向黑夜里啐了口唾沫，“呸！死太监，就会抢东西！” “婉婉！不可胡说！”刘姑姑训斥一句，随即往林钰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婉婉幡然醒悟，忙说：“啊~总管，婉婉说的是他，没有说您！” “我知道。”林钰根本没在意，反正他也不是太监，只是装太监而已。 他委下身，双手撑着膝盖上问她，“我们的婉婉可吃饱了？” “嗯，吃饱了！” “好不好吃？” “好吃！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总管更好吃的东西啦！”说完，婉婉跳起来一把将林钰的脑袋搂进怀里，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 林钰有些懵，下意识地像吸吸吸吸吸吸溜，吸溜，吸溜……但他还是镇定下来，掰开婉婉的手，抬起头，虎着脸说：“放肆，以后不许这样闹！” “啊？为什么！” “因为男女有别！” “总管又不是男的！” “我……”林钰一时语塞。 偏偏这种事情还没办法解释，越解释越危险。 罢了，就当回后世用了一次洗面奶吧，左右也不吃亏。 林钰直起身子，对刘姑姑说：“姑姑，你把奶茶放冰窖里，明天早晨给娘娘盛一盏。” “好，奴婢知道了。” 说完三人一起收拾小厨房。 等收拾好，夜色已深。 林钰担心李蕊真的在刘姑姑房间里，于是便和她一起回去。 本以为要走很远，谁知刘姑姑的房间就在小厨房对面的便殿里，那里有个小门正对着厨房，是个单独的房间。 吱呀—— 门被推开。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但收拾得很利索。 床铺整洁如新，完全没有李蕊的身影。 刘姑姑长舒口气，拍了拍自己比婉婉小不了几号的胸脯，“呼，还好她不在。” 婉婉攥着小粉拳说：“她敢！她若是在，就让总管再打她一顿！” 刘姑姑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倒了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水，笑道：“呵呵呵，你这丫头命真好，以前有鸳鸯护着，现在又有总管护着，真是羡慕死人了。” “那是~~”婉婉洋洋得意。 刘姑姑说：“你先回去吧，我和总管还有话说。” “啊？”婉婉微愣，看了看林钰。 林钰也看了看她，同样不解。 婉婉说：“什么事情还怕我听呀？” “当然是少女不宜的事情！你赶紧回去，否则明天就没有点心吃了！” “啊？别别别，我回去还不行嘛~~” 和吃的相比，林钰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婉婉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房间，还很乖巧地带上房门。 咚的一声。 林钰心跳不自觉地就开始加快。 说实话，刘姑姑年纪在这摆着，论美貌论气质都没办法和苏芷虞、婉婉她们那样年轻的姑娘相比。 但这种女人有味道啊。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客观存在的感觉。 如果有可能，林钰更愿意让她跟自己借种，而不是苏芷虞。 男人嘛，就是这么变态。 刘姑姑将茶盏放在林钰手边，轻声地说：“总管，您坐。” “好，谢谢姑姑。” “您别叫奴婢姑姑了，还是叫刘娘吧，听着受用。” “也好，刘娘，你为什么自己住在这里？” 刘娘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坐在林钰身边的椅子上，“奴婢是娘娘的厨子，娘娘说住在小厨房对面，有什么事情好及时去办。另外，去年娘娘给了奴婢品级，虽说是个九品，但也算个官身，自然不会和宫女住通铺。” “原来是这样。” “总管您喝茶，奴婢傍晚沏的。” 林钰看了看，终究没敢喝。 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放过什么，面对才认识一天的女人，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大晚上的喝茶睡不着觉，刘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是小翠的事情。” “哦，这你不用担心，小翠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李蕊也活不了多久了。” “嗯，有总管这句话奴婢就放心了，只是今天的事情是奴婢误会了总管，还请总管不要生气。” “我没在意。” “但奴婢很在意！！”刘娘说着说着竟低下了头，那饱经风霜的手攥在一起，很是扭捏， “总管，奴婢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和总管结对食，但奴婢还是想说，只要总管能给小翠报仇，奴婢此生愿意为总管当牛做马，做任何事情！只要总管不嫌弃，白天奴婢给您洗衣做饭，晚上……晚上给您暖脚暖被窝……” 这算表白么？ 林钰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没少被人表白，因为长得帅嘛。 不过被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女人表白，确实是第一次。 林钰说：“刘娘，你不用这样，李蕊不仅是你的敌人，也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说实话，想除掉她其实很简单，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死了一个李蕊，太后只会派更多的奸细过来，与之相比，一个脾气暴躁，不知道审时度势的宫女反而更容易被我们控制。” 林钰站了起来，霸气地说：“你只安心生活便好，李蕊如果再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大嘴巴抽她。” “嗯，多谢总管。”刘娘也站起来。 “那我走了。” “总管……” “嗯？还有事儿？” 见刘娘欲言又止，林钰不禁好奇。 “要不总管留下来住一夜吧，让奴婢伺候伺候您……” 第20章 婉婉，你肚兜呢？ 说完，刘娘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她虽然三十岁，但身体终究是少女，这样露骨的说出来肯定会面红耳赤。 同样面红耳赤的还有林钰。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刘娘居然能说出这句话来。 “算了算了。”他不禁汗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惹人非议。” “总管又不是男的……再说……陛下曾有旨意，鼓励宫里的人结对食。奴婢自知年老色衰，配不上总管，但伺候您梳洗总是可以的吧？就算娘娘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拉倒吧。 就苏芷虞那操行，知道咱俩睡一宿，她非阉了我不可。 而且我就不是太监，是正儿八经的雄性！ 但凡是雄性，总会擦枪走火的！ 虽然我不介意这样，但目前自己在宫里根基尚浅，苏芷虞那边也没有完全拿下来，这般胡搞，肯定会出事情。 一夜笙歌还夜夜笙歌，林钰分得清。 他摇摇头，“刘娘，我知你心意，但现在不合适，你快睡觉吧。” “我……是……那……总管慢走。” “嗯。” 林钰扭头推门，离开了这间暧昧小屋。 刘娘像被抽离了魂魄似的跌坐在椅子上，忽然泪流满面。 她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那句话的。 可换来的，依旧是拒绝。 望着那杯凉茶，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喃喃地说：“如果我能年轻几岁就好了，或许那样，总管就不会拒绝我了……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三十岁了才碰到总管呢……呜呜呜……” “我只是想找个靠山，不想再这么孤独下去了……” “总管啊总管，这是我第一次给人下药，偏偏……你却不喝……” 林钰不知道后来的事情，出门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他这样，面对投怀送抱的美色而丝毫不乱。 我他妈可真牛逼。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前怕狼后怕虎，自己今天是绝不会放过刘娘的。 罢了，为了自己的目标，只有先委屈着了。 等彻底站稳脚跟以后，这后宫里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别想跑。 尤其是你，慕容椿。 竟敢把脚丫子塞我嘴里，看我不草的你叫父皇。 “总管！！”林钰想着心事，忽然婉婉从墙角黑暗中蹦了出来。 林钰吓了一跳，“婉婉！？你在这干什么？” “总管还装！我都听见了，刘姑姑要和你结对食！” “啊？没有啊。”林钰忽然有些心虚。 婉婉掐着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明明就有，总管还不承认！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总管是我的一个人的，谁都不可以抢！” 林钰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不抢不抢，但是本总管现在困得要死，得回去睡觉了！” “别想蒙混过关，除非明天婉婉也能喝奶茶，否则不让你回去睡觉！” “行行行，我让刘娘做了给你。” “嘻嘻嘻，这才是婉婉的好总管嘛~~走走走，婉婉伺候您睡觉去！”言罢，婉婉笑嘻嘻地搂住林钰的手臂，丝毫不顾及自己胸脯被各种挤压、变形。 两人回到西厢房。 婉婉先点燃烛灯，随即开始收拾起来。 “总管，婉婉先给您收拾床铺，您稍坐，等下婉婉再给您打水洗脚。” “嗯。”林钰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看她忙活。 别看婉婉贪吃，但干活却很麻利。 很快将床铺弄好，又小跑出去打来洗脚水，用铜盆装着端进来放在床边。 然后她走过来，拉起林钰的手，笑容像妻子那般温柔，“总管，过来洗脚吧。” “嗯。” 林钰被她拉到床边坐下，婉婉蹲下身抱起林钰的脚给他脱鞋，然后再脱袜子，放进去一只。 林钰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浑身一激灵，“嘶……怎么是凉水啊？” “嘻嘻，总管又玩笑了，这个时辰上哪找热水去？” 也对，大半夜的烧水，让苏芷虞知道还不打死这对狗男女。 宫里都是木质建筑，入夜后除了照明外所有宫殿都是禁止使用明火的，被抓到就是二十大板，打完还要去慎刑司服役。 没办法，林钰只要咬牙将脚放进冰凉的井水中。 好在这种刺骨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就被少女的纤纤玉手所包裹。 婉婉的手柔弱无骨，当她捏住自己的脚时，那种温暖又丝滑的感觉绝不是洗脚城技师能给予的，虽然水凉，但心里热乎。 林钰舒坦地舒了口气，一瞬间觉得浑身轻松，一天的疲惫都不存在了。 洗过脚，林钰又起来洗脸刷牙。 这是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可不会像那些太监似的，整日脸也不洗，牙也不刷，衣服也不换，浑身上下一股子骚味。 你漏不漏尿的另说，好歹个人卫生得注意吧。 等一切折腾完，林钰躺下了，很快便进入深度睡眠。 但是没睡多久，他便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耳边还有个声音：“总管，总管，您快醒醒，婉婉想和您一起睡！” 轰隆隆—— 雷声传来。 下雨了。 婉婉抱着枕头表情惊恐地看着外面电闪雷鸣，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总管，您快醒醒呀，外面打雷了，婉婉好害怕呢！” 林钰迷迷糊糊坐起来，就见婉婉穿着洁白的亵衣，披散着长发，领口大开，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被撑得鼓鼓的粉色肚兜。 她很急切，急切地钻进自己被窝里。 林钰无奈地掀开被子，“来吧来吧，但是你明天要早点起来，否则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婉婉很开心，连连点头，“嗯！婉婉每天都醒得很早呢！” 说完婉婉坐在床边，蹬掉鞋子，一下钻进被窝里，下一秒就狠狠搂住林钰的腰。 香体入怀，少女青丝带来的芳香与骤然贴紧的巨大半圆，都让林钰有些心猿意马。 尤其现在婉婉害怕打雷，浑身止不住的抖动。 像极了你和初恋女友第一次钻被窝的样子。 林钰叹了口气，将她搂住。 希望这样温暖的拥抱能给她一点安全感，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的林钰感觉肚子疼，但似乎又不是想上厕所。 睁开眼睛，就见婉婉一条玉腿正压在自己肚子上。 奶奶的，我说怎么做一宿噩梦呢。 这丫头睡觉也太不老实了。 林钰没好气地坐起来，往她屁股蛋上一抽。 啪—— “几点了还睡？你不是说你起得很早吗？” “嘤咛~~”婉婉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洁白的亵衣滑落肩头，露出光滑的美背，“总管，婉婉困~~想再睡一会儿~” 见到这场景，林钰有些愣， “不对啊婉婉，你肚兜呢？” “昨天不是你给人家摘的吗？谁知道你放哪去啦~~”婉婉又翻了回来平躺，胸前那高度就甭提了，和珠穆朗玛峰似的。 但林钰不记得自己干过这样的事情啊。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嗯……好像是我干的。 估计是做噩梦的时候害怕了，很想抓点什么有安全感的东西吧。 说来说去就怪婉婉自己，谁让她用大腿压我胸口的！ 你活该！ 林钰推了推她：“先别管肚兜了，赶紧起床，万一等下有人进来怎么办。” “那你昨天捏婉婉的时候想什么来着，若不是你，婉婉又怎么会没睡好~”婉婉嘟着嘴巴，不情不愿地起床，见肚兜在床里面，她弯腰拿过来，当着林钰的面直接脱掉亵衣。 我的妈呀。 林钰根本不敢看，转身就走了出去。 第21章 等晚上我一定好好伺候姐姐！ 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天空还未放晴，灰蒙蒙的很是压抑。 大地如洗，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与绿叶的芬芳，庄严的麟德殿在不远处的乌云下巍峨耸立，像沉睡的雄狮俯瞰着一切。 没有太阳，林钰就不会看天色了，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好在外面有打更的太监狠狠敲着梆子。 “嗙——” “卯时初刻，各当值守！” “嗙——” 随着梆子声渐行渐远，太监、宫女陆陆续续从自己房间里出来，她们不像太监似的有统一服装，一个个花花绿绿，莺莺燕燕的。 有的在整理腰带，有的往头上插发簪，有的跌跌撞撞扶着同伴在提那只小巧的绣花鞋。 众人叽叽喳喳地走到西厢房门口集合。 “诶你听说了吗？昨天总管又打了李姐一顿呢！” “那可不是一顿，应该是早中晚各打了一顿，打的李姐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来麟德殿要变天了呢！” “拉倒吧，李蕊终究是太后的人，就算这次总管沾点便宜，以后肯定也会被处罚，我们还是不要站错队。” “你就那么喜欢被李蕊欺负啊？我可受不了，以后我就跟定总管了！” “呵，麟德殿总管就没有活得长的，到时候受连累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这没骨气的臭丫头！” “看不清形势的臭婆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麟德殿里里外外二十五名宫女，每天要讨论的事情数不胜数。 不管是支持林钰的，还是中立的，亦或者是站队李蕊的，林钰都听到很清楚。 但是他并没有生气。 麟德殿的下人们受李蕊淫威日久，一时不敢选择也属正常。 在权力斗争激烈的地方，没有人会轻易站队，除非有个人表现出绝对的实力。 林钰不着急。 假以时日，麟德殿肯定会是自己的一言堂。 他背着手，站在西厢房门口的台阶上，望着下面的人群。 这一刻，她算明白什么叫莺莺燕燕、绿肥环瘦了。 二十多名宫女，有的穿着粉色宫裙，有的穿着旧款素衣，有的腿长，有的胸美。 有的人对林钰翘首以盼，有的人哈切连天尚未睡醒。 总之，皇宫里的标准很高。 这么多宫女，除了李蕊以外就没有丑东西。 尤其是昨天收拾库房的晴雯和麝月，更是出类拔萃，论模样竟比婉婉还美艳几分。 “咳咳，安静！”林钰轻咳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大家看看周围的人，有谁没来？” “总管！”晴雯举起手，“李蕊没来。” “还有刘姑姑也没来。” 话音刚落，刘娘就从小厨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头发也没有梳理好，可见起床时很匆忙。 林钰心想，该不会是昨天因为我不在，所以没睡好吧？ 唉，深宫寂寞啊。 刘娘走到林钰面前，低着头说：“总管，奴婢早晨给娘娘制膳，所以来晚了。” “没事，以后如果制膳太忙就不用来点卯了。”林钰对喜欢自己的人一向很大度。 不像有些下头女，听说有屌丝男喜欢她，白眼翻得和印第安老斑鸠似的。 “是。”刘娘答应一声，埋头走进队列，始终不敢去看林钰。 昨天的话过于大胆，直到现在她还很难为情，甚至都不敢靠林钰太近。 林钰厉声质问：“李蕊呢？” 刘娘是自己人，迟早要收入房中的。 她可以不点卯，但是李蕊不能不来。 这不仅是规矩，更关乎自己的威信。 “不知道呀。” “可能还在睡觉吧。” “我们没有见到她。” 众人七嘴八舌的回答。 林钰一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指了指后面个子最高的太监：“后面那个大个！” 那太监指了指自己，然后走出来，卑躬屈膝地说：“小的给总管请安。” “你叫什么名字？” “回总管，小的大壮，他们都叫小的壮壮。”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壮士啊。”林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他没忘记婉婉昨天和他说的事情。 李蕊坐在他脸上不知道干什么。 少女不知道正常，但林钰肯定知道啊。 要说还是女人方便，男人切了以后就什么都不能干了。 “本总管知道你和李蕊关系好，你现在去把她叫过来点卯，如果一刻钟之内不来，本总管亲自去叫！不过你记住，若是本总管去了，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啊……小的，小的和李姐关系不好啊……” “关系不好，你还让她坐你脸？” “噗呵呵呵呵呵。”后面有宫女偷笑，估计是联想到了什么。 壮壮脸憋得涨红，“总管，她是李姐，小的不敢违抗啊。” “少废话，以后你若是听我的命令，李蕊就不敢再欺负你。但若是你不听话，本总管让她天天用屁股给你洗脸！去！叫过来，就说是我说的！”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壮壮连忙点头，飞也似的跑出去。 结果刚跑出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 林钰问：“干什么？” 大壮满脸堆笑，孙子味十足：“嘿嘿嘿，总管，那个……我们俩一起去……” 说完拉着另外一个小太监一起去了。 到底是没种的太监，让他叫个人都吓得搭伙去。 李蕊有自己的房间。 这是慕容椿派她来时特意嘱咐的，苏芷虞虽然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拒绝。 在皇后还没诞生之前，慕容椿就是后宫之主。 李蕊确实还在睡觉，而且她睡姿比婉婉还不老实。 那只看起来比麟德殿柱子还结实的大腿骑着被子，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穿，呼噜声和单缸拖拉机似的，三十米外都能听见。 壮壮没少听这动静，早就习惯了，直接破门而入。 砰—— “啊！！”李蕊吓得直接坐了起来，“死太监，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李姐！”壮壮走到床边拉住她的手，顾不上她健硕的古铜色胸肌，焦急地道：“总管生气了，说要喊你去点卯呢！” 李蕊没好气地把手抽走，翻个白眼，“我当多大的事情呢，让他等着。” “姐姐啊，你就不怕她再打你啊？” “呵，你以为我还是昨天的我？昨晚上太后递话过来了，只要林钰再敢对我放肆，我就直接叫宫闱局来人抓他！苏芷虞那个骚货根本阻止不了！” “真的！？”壮壮明显不信。 毕竟昨天可是三顿好打啊，打得你胸肌都变形了。 “当然是真的，少废话，躺下让老娘舒坦舒坦。”说完李蕊大手拽住壮壮的脖领，往自己被窝里塞。 壮壮挣扎：“别呀。我的亲姐姐，这大白天的万一被人看见……你没事，我可就活不成了！” “哎呀你怕什么？有老娘在，谁敢动你！” “晚上，等晚上的行不行……晚上我好好伺候姐姐，现在真不行啊！” 李蕊见他不从，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 “给你脸了是不是？张嘴，舌头伸出来！小凳子，你在门口给老娘看好了，有人来立刻叫我！” “是。”叫小凳子的太监赶紧给他们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