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都在磕!顶流狐妖撩走刑侦男神》 第1章 惊!搭戏男演员晕了 【“嫂嫂,可看清我是谁?” 雕花床上,衣襟凌乱的男人,眼尾醉红,粗哼了口浑气,扣住了正欲解腰封的白手。 苏千千不满娇嗔。 她姿势不变,仍半跨半坐在男人精壮的腿上。 被酒气熏染的愈发艳丽的红唇,不知所措地细细摩吮,自咬了起来。 霞颊上,娇媚的狐狸眼,正微垂着,像蒙上一层轻纱。 “嫂嫂,我是谁?” 男子喑哑的问询,再次响起。尾音里狭着湿热的祈求。 猛地,苏千千下颚骤紧。 他燥火的手,此时,正狭紧她的下巴,一面摩擦红唇,一面半撑着臂,不断挺腰逼近,掠夺两人鼻息间的距离。 苏千千身子半颤,仿佛被蛰了一下。 她磨唇,酥麻道:“宋鹤怀。” 宋鹤怀一把搂紧了苏千千,双肩兴奋地颤抖了起来,附耳道,】 ...... 《嫂嫂在上》剧组里的人,都在等着男主角宋鹤怀的词。 可是饰演他的新晋小生却趴在女主角肩头一动不动。 “卡!”——穿着棉夹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青年男人,怒呵了声。 他是业内公认的“美人”导演,刘导。 因每部剧都用俊男美女,而收获一众颜狗剧粉。近日还荣获了年度“最受喜爱青年导演”的青枝奖。 轨道车上的摄影师听后,心惊胆战地切了画面。 “怎么回事啊!”刘导大力把剧本摔在桌上,这么好的一条全废了。 一时间,剧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空气瞬间低压。 姜岁漂亮的眉头轻蹙,从苏千千的角色中抽出,“导演,周熠他好像晕了。” “晕了?”刘导倏地站起,“他助理呢?”接着,又扭头对场务吩咐,“去找医护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就上来一群工作人员把周熠给抬走了。 他俊秀的脸上还有一抹潮红, 唇色却灰白。 姜岁侧着头,灵动的狐狸眼中闪着一丝疑惑。 好奇怪。 正想着,体内的媚珠因刚吸食到的一缕精气,而隐隐发烫。 狐族有云:凡结出媚珠者,有望登仙。 机缘之下,仅有三百年道行的她,为狐族成功结出媚珠,这不仅让她被尊奉为青丘圣女,还引得腾蛇族族长登门求亲。 狐族慕强,自是愿以腾蛇族结亲,谋求长盛。 可她却不愿婚事如此草率,便趁机在成亲前夜,打晕守卫私逃出了青丘。 此举一出,引得两族震怒,纷纷派出士兵前来缉拿她。他们出手狠辣,直接把她打出原形,若非有媚珠护体,她怕是早死了。 为了逃脱追捕,她破了妖族的禁制,闯进了人类地界。濒死之际,幸好被去出差凛市的霍殊白所救。 养伤期间,她一直受他细心照料。 为了解决霍殊白影视公司的财政困境,她重化人形,用自己的美貌成为他公司旗下艺人,为他硬闯进了这娱乐圈。 这两年里,她不断模仿、学习、塑造、以得天独厚的条件,得到了很多导演的青睐,进而赚到了不少片酬。 而刘导出手更是阔绰,她还想着能用这部戏的片酬填平他的帐,可现在却出了这意外....... “姜岁。”刘导走了过来,脸还因为刚刚的突发事件阴沉着,却对她和气道,“你先去休息。等可以拍摄了我再叫人来喊你。” 姜岁笑了笑,“好的,导演。” 路过的工作人员,忍不住又看姜岁几眼。 刘导之所以能拿这个奖项,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多次用了圈内号称“妖精”的姜岁。 她以娇媚的美貌出道,两年里更是以此吸引了千万粉丝,成为坐拥有最多词条和话题的当红女星。 “姜岁姐,能帮我签个名吗?”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孩拦住了姜岁。 “当然。”姜岁认出了这是新来的实习助理,接过笔,停在了本子一角,“签在这里可以吗?” 女孩紧盯着她的手指,视线慢慢上移。 此时,身段婀娜的姜岁,正低垂着眉眼。 浓扇般的睫毛,半盖着水眸。光打在她精致的左脸上,透白的皮肤荫出优越的鼻影,衬得她唇格外明红,娇艳。 厚重的镜片下,女孩略显呆滞的眼珠还在紧紧地盯着姜岁,里面满是艳羡,还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厌恶。 姜岁见她不语,适时抬眸。 “哦,都可以。”那女孩慌乱收回视线。 “不好意思啊。”一个高个的干练短发的女人,挤了进来,抱歉道:“岁岁还有一些工作要确认。”说着,就把姜岁手里的签名本给塞了回去,“这些签名我们改天再签。” 姜岁抿住了没说完话的红唇,配合地笑了笑,然后才从人群中脱了身。 张潇谨慎地关上房车门,“周熠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姜岁耸了耸肩,如牡丹般娇丽的五官上尽是无辜。 张潇语气持疑,“你刚刚是不是又吸他的精气了?” 张潇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姜岁不是人。 姜岁一噎,舔了下唇。 从那次重伤后,她灵力便一直处于受损状态,化形之术也时常不稳。为了帮霍殊白赚钱,偿还恩情,她只能每隔几日吸食一点男子身上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的人形。 “你要是不说,这炸鸡可就没了。”张潇抄起桌上姜岁最爱吃的外卖,晃悠了几下。 “别!”姜岁急忙抢过炸鸡,“我就吸了一点点。” “但绝对不会让人晕倒。”说着,她举起三根手指,“你相信我潇姐,狐狸是不会骗人的!” 张潇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发现姜岁已经打开了外卖包装。 姜岁拿起炸鸡,正想吃,忽然停住了,“不过...周熠今日的精气很奇怪...” “怎么了?” “就,很不好吃。”说完,姜岁满咬了口炸鸡。虽然他的精气平常也不好吃,但是今天格外的不好吃。 张潇听得云里雾里,“所以这是他晕倒的原因? 姜岁沉默了好半晌,突然道:“潇姐,你去看看周熠醒来了没有。” 张潇眉心一跳,也有些不放心。 “OK。”她从椅子上站起。 张潇走开后,姜岁心不在焉地端起可乐,连吸了几口。默默回味着当时周熠身上吸出的苦味。 忽然,她狐眼一亮。 “是死气!” 第2章 他死了!剧组成了命案现场 毫无意外。 张潇回来时面露惊恐,“周熠死了!” 她语气有些飘忽,“医护在帮他检查时发现他中毒了,结果人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死了。” 姜岁手里的可乐冒出一层冷珠,“中毒?” 张潇咽下了口水,“嗯,导演刚刚报了警,等下怕是会来很多警察。” 她脸色逐渐平复,“你记得,千万不要跟警察说你吸精气的事情。”看着眼前的姜岁,她忍不住叮咛了句。 “潇姐!”姜岁撇了下嘴,“我又不是笨蛋。” 张潇没有说话,用一种堪忧的目光看着姜岁,“你千万记住,不要向两年前一样。” “知道了。” 接到报警,离片场最近的民警第一时间赶了过来。黄黑相间的警戒带迅速拉起,马上就封锁了周熠死亡时的第一现场。 然后,就对在场的每一个人开始问话。 姜岁自然也在里面。 “姜小姐,请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同事。” 女民警边写边问,“姜小姐,请问你在刚刚的拍摄中可发现死者有什么异常吗?” 她又补充了一句,“比如死者当时的言行举止,身体的状况?” “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姜岁抱歉一笑,“...若是你想知道周熠当时的状态,可以看看那个。”说着,姜岁贴心地帮忙指了指当时用来拍摄的摄影机。 女民警顺着望去,“好的,多谢姜小姐了。”她合上本子,“你本人真的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女民警看着眼前穿着戏服,五官鲜艳的姜岁,忍不住夸赞了句。 姜岁抿嘴笑了笑,正想说话,鼻间突然闻到了一股气味。 她轻轻一嗅。 漂亮的脸蛋错愕了会,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正朝她驶来的黑色越野车。 十米, 五米, 一米。 忽地,车停了下来。 “头儿,你终于来了。”远处拿着手机的刑警大喊了声,屏幕上正亮着两个字: 【秦绥】 车里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很高。 蓝黑色系的高定西装,更衬得他宽肩紧腰,身材挺拔。 平整的寸头下, 是深邃的五官:刀眉,狼眼,高鼻,薄唇。 棱角分明,透着俊朗。 姜岁双眼噌亮,像在发光。鼻子忍住不翕动,慢慢地嗅着,确定着他的气味。 “路上堵车。”秦绥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姜岁,眸光一沉,对呲着白牙走过来的刑警道。 陈衫眼前一亮,嚷道:“头儿,你今天也太帅了吧!”说着,用肘击了下秦绥,“法医还说老爷子不会放头儿回来呢,毕竟今天可是头儿第一次相亲。” 而对象还是森海集团的千金小姐。 秦绥板正道,“死者的信息都调查清楚了嘛?” 陈衫马上正色,“死者叫周熠,男,24岁,是娱乐圈里的新晋流量演员。今天下午3点,在拍戏时突然晕倒被人送回房车后,出现口吐白沫,身体痉挛的状况。之后半个小时,就开始休克了,死亡时间是3点45。” “法医在他的口腔处,提取到了氰化物的成分。”陈衫顿了顿,“初步怀疑是被人投毒。” “带我去看看。”秦绥利索地戴上手套。 姜岁对着此时正掀起警戒带进入现场的男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好香啊!” 透亮的狐狸眼,正窜动起欲望。 “姜小姐,你在说什么?”女民警冷不丁问。 姜岁一怔,“我是说你身上的香水很好闻。”开始慌忙找补,“是什么牌子的?” “un家的。”女民警笑了笑。 “刚刚来的那个人也是警察吗?”姜岁很想要了解他。 “你是说秦队?”女民警一吟,“他是紫藤市西南区的刑警队长,看着样子不像是吧?” 姜岁摸了摸下巴,“有点。” “没办法,毕竟秦队出生名门。”女民警说着,神情仰慕,“姜小姐你放心,有秦队在这案子很快就能结束。”说完,女民警就去查看摄像机了。 “秦绥。”姜岁慢嚼了下这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片场中的人,却是人心惶惶。 “导演,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啊。”一个黑胡子的灯光师抱怨。 刘导不语,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这戏已经拍到一半了,结果男主角突然死了,还被牵扯到了谋杀案,不敢想象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 姜岁望着秦绥离去的方向,忍不住扶额低笑了起来。 “咔嚓!”——急促的快门声。 姜岁敏锐地转头,迅速从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他举止怪异,忙掐掉快声音后,一边慌乱收起手机,一边偷睨着观察姜岁。 姜岁狐眼一凛,直觉告诉她这人有猫腻。 男人被这么一看,直打了个抖索。连忙拉死帽檐,盖住了整张脸。 “喂!”姜岁瞧见他猫下身子准备要溜走,便急忙呵了句,“你别走! 可男人却像个泥鳅似的,直钻进了人群里。 姜岁拨开身边的工作人员,“让让!” 忙追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刚拉开警戒线的陈衫,立马被人群中的骚乱吸引了目光。 秦绥站定,一眼锁住了姜岁。 她似乎在追着什么人。 “别跑!”姜岁身上的长裙,在此时却成了累赘,每次都让她只差那一点。 眼看那男人又要溜走时,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突然出现,先她一步擒住了人。 姜岁眸光一晃,“秦绥!” 一时间,她脚下失衡,直接被裙摆绊倒。 “岁岁!”张潇眼看着姜岁要摔倒,急囔了起来。 秦绥双眉一沉。 “砰”——姜岁害怕地闭起眼,额头直撞进男人张开手臂的胸膛里。 一股甜香沁人的气味,在姜岁的鼻尖散开。 她抬眸, 上方秦绥冷硬的刀眼也随之垂下, 两人四目相对。 片场里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陈衫却是一脸戏谑地看着还和姜岁抱在一起的头儿。 丝毫没有注意,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趁乱偷溜走了片场。 “不好意思。”秦绥轻咳了声。 然后,抗拒地推开姜岁,顿时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姜岁意犹未尽地收回被他胸肌烫热的手,“没关系,多谢秦队了。” 眼睛闪闪发亮。 第3章 竟然成为凶案嫌疑人 “岁岁,你没事吧!” 张潇感激地冲秦绥笑了笑,连带着检查了好几遍姜岁,才松了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姜岁一听,立马想起了刚刚那个偷拍的男人,“刚刚......” 她没能说下去,因为环视了遍场地也没有看见他,反而同秦绥探寻的目光对视上了。 那人一定是趁秦绥接她的时候给溜了。 “他做了什么?”秦绥问。 姜岁不知道要不要说,因为偷拍这件事对圈里的人来说是件小事。正在她踌躇时,一个女刑警拿着走到了秦绥面前,“头儿,这边有发现。” 秦绥看了姜岁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等他再次回来时,手里赫然多了一个套上透明证物袋的戴妃包。 “请问这是谁的包。”秦绥高举起包,神情严肃。 围在一起的工作人员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张潇眉头一蹙,看着秦绥手上的包包,这不是...... “是我的。” 众人纷纷侧目。 姜岁吟笑着站了出来,“有什么问题嘛?”她高仰起素脖,定凝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秦队?” 秦绥面无表情,“我们在包里面发现了检测出了与死者口腔中相同的成分。” 说着,他目光擦过她刻意微张的红唇。 “所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最后,坦荡地对上姜岁的狐狸眼。 姜岁一怔。 他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眼里完全没有对她的惊艳。 张潇听到这面色一凝,看了眼似乎被吓到的姜岁,忙说,“警官,这肯定是有人栽赃!” “您先别激动。”陈衫上前安抚道,“带姜小姐走只是为了配合调查。” “可是......” “秦队。”姜岁喊回了男人的视线,“我跟你回去配合调查。” 秦绥神色一怔,点了点头。 “岁岁。”张潇担忧地看着姜岁。 姜岁对张潇眨了眨眼,“别担心潇姐。” 不一会儿,陈衫拿好警车钥匙走了过来,“走吧,姜小姐。” “怎么了?”陈衫看着迟迟不上警车的姜岁。 “既然是协助调查可以不坐警车嘛?”姜岁转看了眼秦绥的方向,他正背着身对片场的民警交代什么。 “我怕影响不好。”她对陈衫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知道可不可以坐秦队的车。” 陈衫有些为难,看了看恰好望过来的秦绥,“姜小姐,这恐怕。” 姜岁满脸恳求。 “接着。”秦绥抛过车钥匙对陈衫道,“你开我的车送姜小姐回警局。” 秦绥说完,就座上了一旁的警车。 “呼!”姜岁双手插腰,挫败地小声囔了句,“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也只是想多闻闻而已。 “别介意姜小姐。”陈衫忙打圆场,“我家头儿不太喜欢和陌生姑娘单独待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贴心地帮姜岁打开门。 姜岁朝张潇摆了摆手。 等到姜岁一走,片场中的人就直接炸开了锅。全都在议论姜岁到底和周熠的死有没有关系,好在有刘导控场,张潇才有间隙打开手机,拨打一个人的电话。 “啪!”——审讯室里的白炽灯被打开。 姜岁瞳孔猛地收缩了下,“这么正式吗?”她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陈衫将那管毒药推到她面前,“姜小姐,请问这个为什么会在你包里。” “我想应该是有人放进去的吧。”姜岁歪着头,无辜道。 一旁的女记录员看了她一眼。 “你没有碰过?”陈衫又问。 “没有。” “那为什么。”陈衫拿出秦绥备好的一叠资料,“这上面检测到姜小姐的手指上有氰化物的成分。” “原来前面把我手放在那个溶液里是为了检查这个啊。”她摊开手看了会儿,面色恍然。 “你们还查到了什么?”姜岁激起了兴趣。 陈衫下意识望向了审讯室左侧的单面玻璃。 “是秦队嘛。”姜岁眸光一亮,冲着那黑漆漆的玻璃笑了笑。 观察室里,秦绥刚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板正地挂在椅子扶手上,专心卷着袖子时,就听见她喊他。 秦绥抬眸,定看着姜岁。冷硬的五官又重新打在玻璃上。 陈衫摸了下后颈,对姜岁道,“根据我们调查的监控,姜小姐从早上6:32背包进房车,一直到下午15:06回到房车的过程中,除了你和你的经纪人就没有一个人来过。”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播放了今天拷贝的监控记录。 “而且。”陈衫观察了下姜岁的神情,接着播放了下一个视频文件,是拍戏时周熠突然晕倒的画面,“最后和死者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也是姜小姐。” “是这样没错。”姜岁认同地点头,“所以,我现在最有可能是凶手了。” 陈衫沉吟了片刻,“是的。” 他拿出了最后一个化验报告,“根据死者助理的口供,在拍摄之前你曾经送过饮料给死者,而我们的技术人员在瓶子底部,也同样提取到了相关成分。” 姜岁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那人确实下了一番苦心。” 她慢慢收回了点笑,“那我的杀人动机,是不是也给我安排明白了?” 陈衫一怔。 姜岁垂眸笑了笑。 “那姜小姐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陈衫和记录员对视一眼,问。 “我的话太轻了。”姜岁转过脸凝望着黑玻璃,“比起这,我更想知道秦队心中怀疑的对象是谁。” 她的眸光,穿过两人相隔的黑玻璃间,精准地对上了他的眼。 秦绥刀眉一沉,视线也圈锁住了她。 “叩叩” 秦绥拔出目光,看向观察室门口抱着电脑的男人,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阿飞面露担忧。 警局旁深黑的巷子口,一双阴沉的眼睛正盯着聚集在警局门口的粉丝们。 维护秩序的警察早已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 “姜岁肯定是凶手,你们必须一命抵一命。”其中身为周熠大粉的女人情绪尤为激动。 “为我哥哥报仇。” 说着,她就用恶狠的视线,瞪着前来为姜岁应援的粉丝。 “呸!”姜岁的站姐丢下灯牌,冲了过去,“你怎么说话的,我家岁岁人美心善。” 警察赶紧拉开了撕扯的两人,“别动手。” 与此同时,巷子里亮起了一道微弱的手机光,上面编辑好的帖子被食指划到了最下面。 【滴滴】——所有粉丝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良久。 “不会吧!” 姜岁的站姐不可置信地后退,“这怎么可能!” 手里的牌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第4章 更想和你传绯闻 桦星影视大楼的公关部,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 “抱歉,姜小姐只是在配合警官调查,具体情况现在还不能告诉。”工作人员麻木地重复这句话。 可依旧还是有源源的电话打进来。 “潇姐,你快看手机!”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个爆帖人又发帖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剧方情绪的张潇,面色又凝了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挂钟:22:34 距上一篇 #当红女星JS拍摄期间搭档惨忍遇害,她竟然在笑?# 的帖子,引起周熠粉丝公愤不到三小时,这人竟然又发了! “这是!”张潇眸光一沉。 某社交软件里,一篇#惊!鲜肉死亡真相竟是这样,JS女星被带走调查,真凶落网#的帖子,正霸榜首No.1 短短几分钟,点击率就超百万。 **内容:J姓女星深夜偷溜进Z房中求爱被拒后,因爱生恨起杀心 **配图:姜岁进周熠房间的侧脸照 **一段周熠怒斥其示爱行为恶心,姜岁委屈痛哭的录音 “靠!”张潇忍不住爆粗口,“想办法把热搜给我撤下来!” 她抓了把头发,又道,“实在不行就帮我把李影帝出轨菲佣的事给我爆出去。” 刚说完,张潇的手机就亮了屏。 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霍总】 “喂。” 与此同时,警局观察室里秦绥也接起手机,他看了眼中断汇报的阿飞,“陈局。” 听到称呼,阿飞神情一愣。 “方便,您说。”秦绥从座位站起。 电话里的陈局顿了下,才缓缓开口,“秦绥啊,你是咱们市局的骨干精英,这么多年破了不少凶案重案,我对你也是给予了厚望。” 秦绥没有说话,低头打开了电脑里关于姜岁的最新爆帖。 陈局那头长叹了口气,“现在你接手的这个案子舆论压力非常大,上面刚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尽快缉拿凶手。” “是,局长。”秦绥不动声色道。 “你可得好好办。” 电话里陈局的声音突然凝重了些,“秦绥,你和我交个底,这案子的凶手是不是那个叫姜岁的女明星?” 秦绥没有立刻回答,扫了眼帖子下面不断增加的恶评,看向审讯室。 此时,姜岁正边听着陈衫的话,配合着点头;边端起茶杯,像是猫咪一样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热腾腾的茶雾,把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烘得暖暖的。 秦绥目光幽深,“陈局,不到最后一刻,我不能下定论。” “哎,不管怎样,你尽快结束这个案子。” 挂掉电话,秦绥对阿飞说,“帮我锁定这个发帖人的IP地址。” “好。” “还有这个录音。”秦绥转过电脑,眼神锐利,“查查是不是被合成的。” 阿飞认真地点头,“好的,头儿。” 秦绥交代完,正准备坐下去,却发现里面的姜岁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空茶杯,一动不动看着这边,冲着他笑。 秦绥死水般的表情,闪过一丝警惕,带着压迫朝单面玻璃里的姜岁逼近。 姜岁心头一跳,他要不要这么警觉。 “我真的太美了。”姜岁连忙捧着自己的脸欣赏道。 见里面的秦绥还在靠近。 姜岁更加妩媚地冲着黑玻璃甩了甩头发,假模假样地做出许多动作,让人以为她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秦绥脚步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猛地滞住。完全打消姜岁能透过玻璃,看清他这边的一举一动的想法。 “你们不觉得嘛?”姜岁对陈衫他们说。 陈衫完全认同地点头。 直到感受到旁边女同事刀子般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姜小姐,请严肃一点。” 姜岁没说吭声。 耳朵敏锐的动了动,听到了隔壁观察室关门的声音,秦绥出去了吗? 她不敢再看一眼观察室,害怕真的被秦绥发现什么。 其实,她的狐狸眼可以看穿这面特殊材质做成的玻璃,连同刚刚那个叫阿飞的警员汇报,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陈警官,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姜岁想看看阿飞警官口中,在警局门口为她出头斗殴的粉丝伤情严不严重。 “对不起,姜小姐。”门被突然推开,秦岁绥大步走了过来,“你现在恐怕走不了了。” 他冰冷的声音,直砸在姜岁身上。 姜岁不解地眨眼,“为什么啊?我不是配合调查吗?” “之前是这样没错,可是现在很多证据都指向你是杀害周熠的凶手。”秦绥开口解释,表情异常的严肃,“所以,我们必须要你列为重要嫌疑人进行拘留。” “啊!”姜岁惊讶地看着秦绥,用手指了指自己,“被列为这个就不能走了吗?” 陈衫说;“是这样的没错,姜小姐你有重大的杀人嫌疑。” 秦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姜小姐,你和周熠真的只是同事关系这么简单吗?” 他拿起了记录员的记录的口供认真地看了遍,然后猛地将目光定在姜岁那张漂亮的脸上。 姜岁笑了笑,“不是同事还能是什么?” “恋人。”秦绥一本正经回答。 姜岁愣愣看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姜小姐会在6月23号,也就是半个月前凌晨进入死者周熠的房间,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离开。” “半个月前?”姜岁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秦队说的应该是《嫂嫂在上》剧组开机宴的那晚吧。” 秦绥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那天晚上周熠说想和我搭一下戏,所以我就去他的房间找他了。” “一整晚?” 姜岁点了点头。 一直没吭声的陈衫,质疑道:“这怎么可能,成年男女一整晚待在房间里面只是搭剧本,这难道就没有......” 秦绥厉声打断陈衫后面的话,“注意言辞。” 看来得给陈衫这小子加点特训,身为警察什么话都往外蹦。 陈衫重拍了下嘴唇,“不好意思啊,姜小姐。” 姜岁看了眼秦绥,“没事。”接着,回答了陈衫没问完的问题,“我们并没有发生一夜情。” 陈衫被姜岁的直白,给呛红了脸。 秦绥目光灼灼,“难道姜小姐身为明星,不怕传绯闻?” “要拍新剧,这种绯闻可以增加热度。”姜岁说,用直勾勾的眼神看向秦绥,“可是,我并不喜欢。” 她站起来,走到秦绥身边,“如果可以选择,我更想和秦队传绯闻。” 第5章 成为别人嘴里“持美行凶”的女人 旁边的陈衫一听到这,立马双眼发光,来回在两人身边打转。 “头儿的桃花终于开了。”他嘀咕道。 秦绥皱了皱眉,狭了眼陈衫八卦的表情,对姜岁说:“姜小姐,作为公共人物,希望你不要再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他的声音十分不悦,“而且,我也不可能会和你有绯闻。”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呢?”姜岁说,手指隐约发烫,是那时在片场碰到他胸肌的余热。 正想着,她视线大胆地下移,掠过他冷硬的表情,停在他被白衬衫罩住的宽肩里。 常年的锻炼让他健硕的肌肉,在熨贴的白布料里,若隐若现出饱满的线条和分明的轮廓。 姜岁手更烫了。 一直萦绕在她鼻尖,独属于他的香甜的气味,也更加浓郁。 在姜岁忍不住想再朝秦绥靠近时,他冷不丁道:“绝不会。” 而且,他的神情变得异常犀利,“姜小姐,谢谢你如实相告。现在请你留在局里配合后续调查。” 姜岁脚步一顿,明显察觉到了秦绥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个度。 这个男人,真是油盐不进啊! 特别是现在,他板着脸,又臭又硬,就像块黑石头。 秦绥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陈衫,你带姜小姐去拘留室。” 陈衫立马说:“好的,头儿。” “那个。”姜岁脸色有些为难,“我能再要一杯茶吗?” 秦绥眉头蹙了蹙,看了眼桌上印着口红印的空茶杯,“给姜小姐再倒一杯茶吧。” “谢谢!”姜岁眸光锃亮。 秦绥静静地看着她,没想到只是一杯茶,就这么容易满足。 他眸光晃了晃,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姜岁心满意足地捧着茶从审问室出来,登时,在外面办公的警员全都投来了八卦的目光。 “我看啊,这大明星肯定是凶手没错了,真是可怜她那站姐了,为了帮杀人犯出头还进了医院。” 正背对审问室的女警员,丝毫不知道姜岁站在她身后,边整理资料,边大声议论着,“你说,他们男人啊,都喜欢漂亮的,可谁知道越漂亮的女人,心思越毒。像姜岁那种级别的,直接要命。” 女警员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旁边疯狂眨眼暗示她的同事,脸色复杂。 “还是,我们这种普通的女孩子好......” “别说了,人出来了。”同事汗颜道。 捧着茶的姜岁正听得入神,“没关系,你继续说。” 说完,她体贴地笑了笑,明艳的面容满是温柔。 但这一笑让那终于发现她在身后的女警员,脸色苍白,“我...我...” 惊慌失措下,女警官手底的资料全都散落一地。 姜岁帮她捡起来时,无意瞥了眼内容,发现这些都是《嫂嫂在上》剧组人员的背调,其中也有她的。 “姜小姐,真不好意思。”陈衫接过姜岁手里的资料,塞到了愣白了脸的女警察的怀里,“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她。” “陈警官,没事的。如果她能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好了。其实我挺好奇的,女孩好不好和漂不漂亮,普不普通有什么直接关系。” 在狐族定义狐妖的好坏,有两个标准: 其一,是精气值。 这是族中定了上万年的规矩,吸取精气越多的狐狸精,地位就越高。 反之,就越低。 而她,在狐中常年垫底,所以时常被抓去受罚。 其二,是媚珠。 一颗媚珠,抵得上万万缕精气。 因此,一珠难求。 为此以做善事而修炼三百年的她,就因偶然得此,便直接从垫底的差狐直接大跃升,成为青丘圣女,狐中人人艳羡的好狐妖。 姜岁搞不懂狐族的好坏,所以很想搞清楚女警员口中,刚刚对人族定义的好坏。 可是,看她的惨白的表情,怕是也不会说了。 “姜小姐,拘留室在三楼,这边上楼梯。”陈衫将资料整理好,走了过来。 姜岁点了点头,看了女警员一眼,就跟着陈衫上楼了。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女警员埋怨地睨了眼先前不早告诉她的同事。 “拜托。”同事十分不爽,“我刚刚给你眨了这么多次眼睛。” 女警员泄气地坐回工位上,“真是倒霉死了。” 她阴阳怪气又说:“刚刚,那蛇蝎美人还说,不知道女孩的好,和漂不漂亮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抓起桌上的笔,戳了起来,“当然有关系了,至少不会像她一样居心叵测地勾引别人,娱乐圈里面就她花边新闻最多了!” “简直就是荡妇!”说着,纸直接被她戳了个大洞。 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冷邦邦的低沉男音:“徐小寒。” 被喊到名字的女警察打了一个抖索,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秦...队...” 秦绥没有说话,直盯着她。 “您...有什么...事情吗?”女警官被秦绥看得心里发毛。 刚走上二楼的姜岁也听到了下面的动静,停了下来,往下望去。 秦绥高高地站着,寸头下的狼眼,正锋利地凝视着工位前的女警员,“明天你不用来了,实习期提前结束。” “为什么!” “秦队,我做错了什么。”女警官直接坐不住了,明明还有一个星期,她就要转正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说着,她的眼泪就直流了下来,“你知道为了进这里,我花了多少功夫嘛!” 秦绥冷冷道:“花功夫是为了来这里嚼口舌。” 女警官的脸瞬间,红胀了起来,“那是因为......”她根本说不下去。 “既然认不清自己的职位,那就离开。”秦绥板沉着一张脸,不想再多说。 “不,秦队我错了。”女警员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嘛?” 姜岁抿了口手里的茶,好奇问:“陈警官,你说秦队会给她机会吗?” “no, no, no”陈衫摆了摆食指,意味深长道:“凡是头儿决定了的是改变不了的。” “他这算不算是维护自己呢?”姜岁小声嘀咕。 秦绥无情转身,拿起片场人员的资料,就朝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临走前,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楼上的姜岁。 她咬着下唇,像是在思考什么。 第6章 闻到过“真凶”的泰迪 往拘留室去的楼梯上。 “姜小姐,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家头儿传绯闻啊。”陈衫忍不住问。 姜岁半张着唇,有些吃惊,下意识去寻找秦绥,但只看见他进办公室的背影。 “因为。”姜岁顿了顿,想到他身上香甜的气味后,唇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我喜欢他!” 陈衫转身,拍手,“我就知道!” 可来不及为头儿开心,他马上就想到了姜岁现在还是被列为重案嫌疑人的身份,脸色瞬间衰了下去。 他惋惜地看了眼姜岁,真可惜了。这么美的桃花! “姜小姐。”陈衫叹了口气,“拘留室在三楼,我们上去吧。” “噢,好。” 姜岁端着茶杯,慢慢跟在后面,刚迈下最后一节楼梯,上了三楼的走廊后。 一道物体掉落的巨大声响,猛地从她右手边的房间里冒了出来。 紧着,一连串撕心裂肺的狗吠声。 “汪汪汪!”——【放我出去!】 姜岁眉头紧紧夹住,“这是怎么了?” 陈衫明显也吓了一跳,看了眼姜岁,上前拍了拍门,“小张?你在里面吗?” 小张是局里的新警员,被安排负责三楼的巡逻维护工作。 “陈哥。”略带惊慌的青涩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 好一会儿,门把手转动了一圈,一个灰头土脸的年轻警员出现在两人面前。 陈衫瞥了眼他背后,担心问:“这怎么回事啊?” 年轻警员回头看了眼好不容易被他关进笼子里的泰迪犬,“技术科的人提取完了它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就把它送到了我这里来了,谁知道这小家伙突然发狂。” “没人来接它吗?”陈衫这才想起这是从死者周熠死亡现场带回的宠物狗。 “没有。”年轻警员还想再说什么,就发现姜岁钻了进来,“哎,你干嘛呢?” 蹲在笼子前的姜岁,回头看了他一眼,年轻警员直接愣住了。 没想到,竟然是经常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大明星。 “姜小姐,你小心。”陈衫提醒说,“这狗......”发狂了。 这后半句,陈衫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原本在笼子里面龇牙,炸毛的泰迪,现在竟然安顺地趴在笼子里,用那滚圆的眼睛直望着蹲下身子的姜岁,嘴里小声的哼哼,像是在说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满是不可置信。 “累了吧?”姜岁温柔地说,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塑料杯子,往里面倒了点茶水,“慢慢喝。” “是不是很好喝?”她也喝了口茶,问。 泰迪抬起头,“汪!”【好喝!】 姜岁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这么急着想出去是要什么呢?” 还在用舌头卷水的泰迪,突然蹲坐了起来,“汪汪汪” 【我要去找杀害主人的凶手!】 姜岁眸光凝了凝,“你知道是谁杀害你主人的嘛?” 她刚问完,年轻警员瞬间傻眼,靠近陈衫小声嘀咕,“陈哥,这没事吧?”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陈衫没有说话,脸色复杂。 不愧是敢在头儿身上开的桃花,这么的不同寻常。 泰迪闷哼地叫唤了起来,“汪汪汪~”声音有些委屈。 【我没有看清那个人,当时进来了房车里面进来好多人,那个人的样子被挡了起来。】 “除了样子,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知道的?”姜岁耐心帮它梳理了起来。 泰迪没有说话,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小姐,我们该走了。”陈衫走上前,提醒道。 “陈警官,我们等它想一想好吗?”姜岁双眼恳求地望着他,“它可能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陈衫顿时看呆了。 她那漂亮的眼珠,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人只能乖乖地点头,“那好吧。” “陈哥,这怎么可能啊!”听到这话的年轻警员明显不信,“狗要是能知道凶手,那就没我们这些警察什么事情了,又不是汪汪队!” 突然,一直温顺趴在地上的泰迪对着他就是一声狂吠,“汪!” 年轻警员直接吓了一跳。 这小家伙,骂得也太脏了吧。姜岁无奈地摇了摇头。 泰迪看懂了姜岁的眼神,委屈地摇了摇尾巴,“汪汪汪!” 【狐狸姐姐,我知道了。我闻过她的气味,当时主人喝的饮料上就有她的气味。】 “她是谁!” 【是离主人最近的人。】 听到这,姜岁倏地眸光一沉。 陈衫狐疑地问,“它真的说了是谁嘛?” 姜岁挑了挑眉头,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茶水,胸有成竹地站起身,“当然了。” “这怎么可能!”年轻的警员连连打量了笼子里的小泰迪好几眼,对姜岁说,“姜小姐,你想象力真丰富。” 说完之后,年轻警察对姜岁先前在荧幕前的美艳人设全面崩塌,有点深刻怀疑她的心理年龄。 “汪!”笼子里的泰迪,开始疯狂朝着他呲牙。 “乖乖,别生气。”姜岁温柔地安抚道,“咱们证明给他看。” 姜岁转身,认真地看着年轻警员,“警官,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带着它去片场,它一定能帮你找出来。” 陈衫大笑了起来,“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可真神了!”神情也满是不信,“姜小姐,时间真不早了,我们该去拘留室了!” “我说的是真的。”姜岁直接被推走,“你带它去出去,它一定能找到凶手!” 直到,房间里面又单独剩下了一人一狗,“真的假的?”小张警员怀疑地想要碰它。 泰迪直接吠了起来,“汪!” 好不容易送姜岁进了单独的拘留室,陈衫的眼皮直接开始打架。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宿,却发现秦绥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头儿,要不要这么拼啊?”陈衫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打着哈欠问。 秦绥没有抬头,还在看技术部门刚送过来的的音频分析报告。 虽然这个音频做得很细致,但还是被技术部找到里面的合成的痕迹。 “我在等阿飞锁定发帖人的家庭住址,如果你没什么事,可以帮我去催催。”秦绥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埋下了头。 “OK”陈衫说。 刚想走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了,“她怎么样?” 第7章 皮鞋底下的血迹 姜岁绕着拘留室走了几圈,好奇地把里面所有的抽屉都拉了开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没有零食!”姜岁颓废地坐在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单人小床上,“好饿啊!” 她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桌子旁的饮用水。 楼下,秦绥的办公室里。 “头儿,你很不对劲啊。”嗅到不同寻常味道的陈衫,忙窜进去,一脸八卦地盯着秦绥。 秦绥瞟了他一眼,淡淡说:“你很闲。” 陈衫立马呵笑了下,正色道:“姜小姐已经送到拘留室了,看样子应该没有受小寒话的影响。” 他一屁股坐到秦绥对面的椅子上,“不过,刚刚有件事情很奇怪,姜小姐竟然和死者周熠的狗说话,还说它知道杀人凶手。” 秦绥动作一顿,“是嘛?” 他冷峻的眉眼里,没有一丝匪夷所思,反而闪过一丝兴趣。 桌边姜岁的档案上,正有一栏驯兽师的身份。 陈衫问,“头儿,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秦绥没有吭声。 而是拿起笔,走到了办公室右角写有姜岁名字的手写板下面,画出了一个问号。 现在的证据链全都指向了姜岁,越是这样,就越像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 秦绥这才说,“试一试,就知道了。” “确实。”陈衫认同地摸了摸下巴。 秦绥沉吟片刻,提笔又在上面写出了案件中的其他嫌疑人。 分别是: 剧组导演,刘长圣。 从死者周熠的手机聊天记录发现,他曾与死者周熠有关巨额的债务关系,死者曾在死前催他缴纳高额的利息。 前些日子,他也在剧组和姜岁因角色人设方面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存在矛盾。 并且,他曾因剧组的特效需要,从海外网购了氰化物的粉末。 死者周熠的大粉,张媛。 她在每次周熠直播时,都会怒刷十几个嘉年华,霸居粉丝榜首。曾在狗仔拍到姜岁夜宿死者酒店房间时,在网络上发表过对姜岁人身攻击的言论。 而她也因自己的身材,而网购了大量含有氰苷成分的养生茶。 并且在警察局门口,大肆主导风向,要求姜岁一命抵一命,与维护姜岁的粉丝产生激烈冲突。 秦绥正准备写出第三个名字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敲门声。 “头儿,我去开门。”陈衫打开了门,看见来人笑道,“看来省得去催你了,阿飞你挺快啊!” 阿飞听出了陈衫话里的意思,平静说:“是的,三个小时。等我研发的这个高级IP追踪成熟,我直接可以提升85%的速度。” “好好好,网络大神。” 秦绥合上手中的笔帽,“地址锁定在哪里?” “这。”阿飞打开电脑的三维街景地图,红圈不停地在西苑影视基地附近闪动。 秦绥一眼就认出了地址,沉声道:“杏花小区。” “是的,头儿。”阿飞接起话,开始补充道,“杏花小区三号楼205室,爆帖人的身份也查清楚了,杨林,24岁,岚州户籍。昨天20:12和22:32,他用小区的宽带IP和手机IP分别上传了两张帖子。” 说着,他点开了提取到的爆帖人发帖时的源IP地址,与ISP提供的宽带IP记录,相一致的数据。 “辛苦了,阿飞。”秦绥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顺着爆帖人这条线索,离揪出幕后之人就不远了。 “对了,头儿。我还有一个发现。”阿飞想到当时他侵入杨林电脑时发现桌面上标注着“西苑影视基地1号房车机位”的视频工程文件。 “我去。”陈衫忍不住激动道,“这可是重大发现,没想到姜小姐房车这边的监控竟然真的被动了手脚,那是不是意味着姜小姐其实不是凶手了。” 秦绥问:“视频提取出来了嘛?” “没有。”阿飞懊恼地低下头,在他发现原本连贯的监控画面被精细地切割成了数十个片段,正准备提取时,“不知道,是不是被察觉到了,所有的远程文件全部清空。而且,我无法再访问目标主机。” 秦绥眉头皱了皱,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无法访问?” “是,网络连接全部中断。” “怕是出事了。”秦绥抓起椅子上的西装,“陈衫跟我走。” 陈衫立马瞌睡全无,大声说:“收到!” 往肚子里灌了半罐水的姜岁,迷迷糊糊地被陈衫这嗓子给喊醒了,“怎么了?” 她从床下爬起,想透过那厚重的铁门看出去,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 姜岁好奇地托着腮,忽然瞥见了拘留室的小高窗外面飞过了一只灰喜鹊。 顿时,她狐眸一亮。 不一会儿,姜岁就把它招到窗户前,交代好了请她帮忙的事情。 “你记住了吗?”姜岁问。 灰喜鹊站在窗沿上,点点头,“啾啾~” 【知道了,姐姐。】 姜岁笑着站在窗户前,看了会灰喜鹊扑腾飞走的背影,就麻溜地捂着险些又饿了的肚子,上了床,“睡着了,就不饿了.......” 一个小时后,黑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杏花小区的生锈的大铁门口。 “到了。”秦绥眸光清醒,喊了喊,上车不到十分钟就在副驾上睡着的陈衫。 “好。” 他先下了车,高挺的背影被月光径直打在小区门口的榕树上。 树叶簌簌地颤了颤。 秦绥回头瞥了一眼,是一只灰喜鹊。 “走吧。”秦绥对陈衫说。 这里是个废旧的老小区,楼层的墙体全都糊上了黑色的霉菌,在发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阴冷。甚至有些还龟裂开,裸露出红色的泥砖。 陈衫打开了手电筒,晃了晃门卫室。里面并没有人,看起来荒置许久,“头儿,你小心点。” “咯吱——” 秦绥推开铁门,迈起长步,顺着楼层外模糊的号码来到了三号楼。 灰喜鹊落在花坛上,明亮的眼珠直直望着秦绥他们。 不一会儿,他们就上了那堆满杂物的逼仄楼梯。 “这里的味道也太重了吧。”陈衫挥了挥鼻尖难闻的恶臭,“怎么住得了人。” 秦绥脸色不变,依旧是稳步向前。 突然,在拐角处刹住脚步,他刀眉横压,视线往下望去。 一滩殷红的血迹,流到了他的皮鞋底。 第8章 偷拍过她的男人也死了 秦绥踩过血,来到还不断从门缝里蔓延着血水的302房间门口。 他没有迟疑,蓄力抬腿,用力踹开了门。 “我去!”紧随其后的陈衫,被房间里的场景惊呆了。 一个脸颊干瘦的男人正躺在破烂的地板上,右手捂着凝血的脖子,眼珠突瞪出,了无生气地望着给砸得稀烂的电脑。 秦绥冷静道,“封锁现场,通知法医来验尸体。” 陈衫点了点头,飞跑下去取工具。 秦绥没有立马进案发现场,而是迅速地查看了二楼的居住情况,结果发现整个二楼只有杨林一个住户。 查探一圈回来后,陈衫已经把房间用警戒线给围了起来。 “头儿。”陈衫递鞋套手套。 秦绥利落地套了起来,嘱咐道:“陈衫,你先去看看其他楼层有没有住户,如果有,问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 “放心,头儿。”说完,他将准备穿的鞋套收到了口袋里。 秦绥走进玄关,飞快地观察起来这个只有一室一厅的小房间:里面的装饰都十分简单、廉价;角落里被累上了很多使用过的外卖餐盒,和废弃纸箱。 他往前走了走。 在客厅破旧的餐桌上,发现了一瓶开封的高奢红酒,还有两份没有吃的高端牛扒和一盒小菜。 其中一个装满酒杯的高脚杯碎在地上,另一个空杯则完好地放在餐桌对面。 秦绥蹲了下去,犀利的眼神打在死者脖颈处的伤口上,这是一道长七公分的刀伤,直割他的颈动脉。 但是,致命却是在贯穿他前胸的水果刀上。 从死者胸前蛛网状裂口来看,凶手一定是同一个地方,连捅了数十刀才会呈现出这种,而这目的像是在泄愤。 秦绥站起身,目光被泛黄墙纸上被喷溅出的血迹高度吸引,他走过去,不禁抬手抹了抹突然戛然而止的血迹,指腹上有一层灰。 这里应该有相框的。 秦绥重新回到了死者面前,很快推测出来这是熟人作案。 并且凶手是女人,甚至是情侣关系。 因为只有这样,死者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和这煞费心思的用餐仪式。 凶手一定是为死者倒酒的时候,从身后割开他的脖子,从血飞溅到这个高度计算,凶手的身高约为1.55cm-1.60cm之间。 至于那个拿走的相框,很可能是两人的合照。 这房间很乱,可现场却没有明显的挣扎和打斗痕迹,这一点让秦绥很奇怪。 因为杨林虽然很瘦削,但也是个男人。从凶手的捅刀的深度来看,也只是一个普通女性的力道。 可为什么凶手在用刀抹他脖子时,他会完全没有反抗呢? 正思考着,秦绥发现之前在榕树上看见的灰喜鹊,此时正停在客厅的铁窗前。 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和死者。 秦绥眼神微凝,警觉地上前,那灰喜鹊似乎也有感应似的飞走了。 “头儿。” 陈衫大汗淋淋的出现在门口,喊了声秦绥。 秦绥敛神,问道:“怎么样?” “我跑遍了这三号楼,发现这栋楼的人基本上都搬走了,只有五楼还住着一户人家。”陈衫抹了把汗,接着说:“可那住的是一对八十多岁的大爷大妈,耳朵早已听不见了。光是问话,就费了我不少劲。” “也只有这样她才敢动手。”秦绥神情严肃。 从进杏花小区,秦绥就发现这附近区域的摄像头并没有多少,有的也早已经损坏。 “头儿,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找对了。”陈衫正色道,“可凶手这就明显是在毁尸灭迹,看样子杨林线索要断了。” “不。”秦绥面容肃穆,纠正道,“是线索更清晰了。” “滴呜——滴呜——”屋外警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 “头儿,他们来了。”陈衫说。 不一会儿,一大批警员还有法医就进入了命案现场进行采集,取样,调查。 “秦队,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两个小时前,也就是凌晨两点的时间段。” 法医摘下手套,开始汇报起来,“生前死者先遭割喉,后胸部被单刃锐器连捅十三下,最后一下是致命伤的贯穿伤,创口位于胸骨左侧第三和第四肋骨间,长径约为3.2cm,短径约为1.1cm直达胸腔,出现典型急性的心脏骤停。” “经过对比,尸体上的所有伤痕都和这把水果刀吻合。”法医举起证物袋里的水果刀。 秦绥点了点头,和他猜想的一样,“辛苦了。” “周民,”秦绥喊住了一个青年警察,说,“你带几个人去查查在死者死亡的这个时间段里,他们在哪里?” 说着,秦绥就报了三个人的名字。 “知道了,秦队!” 陈衫翻找了一大圈对秦绥说,“头儿,我找过了。房间里面并没有死者手机和钱包,应该是被凶手拿走了。” 秦绥没有吭声。 扫过餐桌和放在客厅里准备搬家的用的大号行李箱,沉吟片刻说:“杨林近期可能获得了一笔巨款,你去查查看他银行账号的流水有没有问题!” “头儿,你是怀疑他的死和钱有关?” 秦绥点头,又说:“而且我之前说的那三个人也要好好查查,他们近期有没有转出钱,或者收到钱。” “放心,一切交到我身上。”陈衫拍着胸脯坚定保证。 等秦绥交代好一切,从302下来后,天色已经大亮。 昨夜寂白的月光,此时已藏匿在日光灼热的背后。 “滴咚”——在他刚走到越野车旁,刚打开车门,手机就传来了简讯。 看见简讯内容,他刀眉皱了皱。 不一会儿,一辆越野车马上就飞速开出了杏花小区,往警局去。 而车的上方,一只灰喜鹊正飞了过去。 “咚咚”——警局拘留室的玻璃,被敲响了。 “你来了!”姜岁挥舞着她刚准备吃的第五个大肉包,兴奋道。 灰喜鹊盯着姜岁嘴边的油光,看了好一会儿。 “你也想吃吗?”姜岁问。 灰喜鹊摇了摇头,【姐姐,那个男人是去查案了,杏花小区出了命案。】 姜岁咬了一口肉包,含糊不清说:“命案?你看清了死者长什么样子吗?” 灰喜鹊马上将杨林的样子,描绘了出来。 “这不就是,当时偷拍我的男人嘛!”姜岁面色大变,惊道:“他怎么死了!” 第9章 霍总来了!拘留室门口男人的硝烟 “怎么会这样呢?”姜岁一边吃着肉包子,一边对着窗户边的灰喜鹊沉思着。 灰喜鹊盯着盘子里逐渐减少的包子,小小的眼珠里满是震惊。 如果它没数错,狐狸姐姐已经吃了七个包子了。 然后再加上之前...... “咦!”摸不到包子的姜岁,这才发现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就没有了。” 她意犹未尽地站起身,踮起脚对着铁门窗口喊,“小张警官,麻烦再帮我送一份早点。” 在三楼走廊里巡视的小张,听到这个要求,猛抽了下嘴角。 正想掉头告诉姜岁这个时间,已经不提供餐点,却迎面撞上一群人。 小张脚步一滞,呆看着为首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西装,面容儒雅周正,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整个人显得十分翩翩。 “这么快!”姜岁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立马从床上窜了下来。 “霍总!”她一愣,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儒雅男人,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按理说他应该在百花市出差啊! 霍殊白低头一笑,温柔地递出手帕,“难道,要放着我们的幸运星小姐在这里受苦吗?” “啊?”姜岁看着帕子,不解地眨了眨眼。 霍殊白抬指点了点,“这里。” 姜岁不由红了脸,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还有汤油。 “收拾一下,我带你回去。”霍殊白又对姜岁说。 “啊?!”这次姜岁的惊讶更大了,为什么霍殊白的语气这么轻松,明明她还是重大嫌疑犯啊! 她张着唇,怔怔地望着霍殊白,刚想开口,一句清冷且严肃的声音就先响了出来,“我想,霍先生恐怕没资格带走姜小姐!” “秦队!” 姜岁鼻子翕动了下,眼睛发亮,看着出现在身后的秦绥。 秦绥收起步子,站定。 视线在与姜岁目光接触的瞬间,想到之前她“绯闻”的话,有些不自然地移开,却迎上霍殊白转过来的脸。 霍殊白温温地笑着。 秦绥马上又恢复了冷峻,沉声道:“她现在还是我们的重点嫌疑人。” 霍殊白盯着秦绥看了好一会,笑道:“好久不见,秦绥。” 这么多年,他还是老样子。 秦绥冷漠地看着他,没有接话。 姜岁从拘留室半探出脑袋,问两人,“你们是朋友吗?” 刚说完,姜岁就感受到后面秦绥阴恻恻的眼神,她猛打了下寒战,小声嘀咕,“看来是仇人......” 霍殊白略带惋惜道:“从前是朋友,至于现在”他停顿了会,“希望还是。” 秦绥抿了抿薄唇,对小张警官说:“谁给你允许,擅自打开拘留室。” 小张警官面露窘迫,支支吾吾道:“秦队,是...是...” “是江局长。”霍殊白接起他的话,取出律师手里由江局长特别审批下来的探视权限书,“秦大队长,应该不会忤逆江局长的命令吧。” 秦绥眸光微沉,接过权限书仔细阅读了起来。 霍殊白脸带微笑地看着他,问:“秦队长,看清楚了嘛?” 秦绥平静地递回文件,“你可以探视。”然后,掷地有声地说,“但是没有权利带走嫌疑人。” 说完,他锋利的狼眼,透着寒光,冷冷地扫视着霍殊白和他带来的金牌律师团队。 金牌律师团队被看得心底发寒,身上汗毛瞬间倒立。 霍殊白不怒反笑,“我听说秦队长昨天出警了,死者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秦绥眼神冷硬,“无可奉告。” “如果有关系,那是不是证明姜岁的重大嫌疑人的身份不成立了呢。”霍殊白说。 “是的。”秦绥看了眼正努力扒拉着门框往这边瞧的姜岁,“但是,现有证据仍指向姜岁为重大嫌疑人。” 霍殊白沉默了会儿,意味深长道:“秦队长,再和我打个赌吧。” 他一字一顿,带着温润且势在必得的笑容,“就赌,今天我能不能带走我的人!” 秦绥皱了皱眉头,“霍总,这后面的代价从来不是赌注。” 他沉着脸,对霍殊白说:“如果你相信姜小姐的清白,那么这警局就不会囚禁而是保护。” 霍殊白愣了愣,却仍维持着先前的微笑,“秦大队长的话,总是这么冠冕堂皇。” “要是霍总执意。”秦绥声音森寒,狭着震慑,向霍殊白逼近了一步,说,“那就是阻碍公安办案!” 霍殊白嗤笑了下,与秦绥对视。 瞬间,两人眼神里迸发出的硝烟味,溢满在整个走廊。 姜岁点了点面前小张警员的肩膀,小声问:“他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她完全不敢想,要是真打起来了,她要帮谁! 一边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边是她看中的精气对象。 小张完全不敢吱声。 突然,霍殊白冷嘲地笑了笑,“放心,我的律师会合法合规地办理手续,绝对不会让秦队长为难。” 秦绥板沉着脸,没有说话。 “姜岁,我们等会再走。”霍殊白扭头对姜岁说,“我得先给秦大队长一个交代。” 霍殊白刻意把重音停在最后两个字上。 秦绥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眸光沉了沉。 “霍总。”姜岁干绞着霍殊白给的手帕,“这样……会不会让你难做?” 语气中满是愧疚。 明明要报恩的她,却好像给他惹了麻烦。 “没关系。”霍殊白声音一松,温声安慰道,“一切有我。” 秦绥听后,觉得有些好笑,“希望真如霍总所言。能够挡住流言蜚语,护住姜小姐还有你的影视公司。” 霍殊白心底一沉,却依旧云淡风轻说,“这就不劳秦队长担心。” 秦绥定看了姜岁一眼,“希望你考虑清楚。” 这话是对姜岁说的。 霍殊白不知,只莞尔一笑,“当然。” 话音未落,身后就响起来姜岁深思熟虑的声音,“霍总。” 霍殊白看着她。 姜岁坚定说:“我想留下来。” 霍殊白微笑不可察地凝了凝,沉默了一会儿,“怎么了?” 姜岁抿了抿唇,看向特意回避,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的秦绥。 他神情静默,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一样。 第10章 秦队身上的气味,突然变苦了 姜岁移回视线,抿了抿唇,对霍殊白解释,“霍总,我觉得说的秦队说得对。” 蓦地,霍殊白眼中暗生不爽。 完美无瑕的笑容,也生了一丝裂缝。 姜岁根本不觉,仍自顾自地说:“现在我还是嫌疑犯,如果这么出去的话,对公司造成的负面影响一定很大。” 霍殊白的公司好不容易走过了低谷,这次她绝不能把他拖下水。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而且,我不想让你难做。” 因为,恩人是用来报恩的。 霍殊白眸光一颤,看着她熠熠闪光的眼神,突然想起了两年前,他公司要宣布破产的那个雨夜。 那时,打扮怪异的姜岁,不知从哪里冒出,拦住了他的车,同样坚定地说:“我想帮你渡过难关。” 磅礴的雨中,霍殊白唯一能清楚的是她双灼灼的眼眸,像星星一样,冲破了乌云。 而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幸运星”! 霍殊白怔了好半晌,唇边的笑才又恢复了如常。再次望向她时,却流露出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温柔。 “所以,我想留在这里和秦队长一起揪出凶手,再清清白白地走出去。”说完,姜岁偷瞥了眼秦绥。 其实,她也是有自己私心的,因为秦绥的精气太过于香甜,以至于她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把秦绥列为她精气榜的top.1。 所以,她想留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霍殊白的公司,另一方面是想乘机和秦绥多培养培养感情,以便更好的吸取他的精气。 秦绥感应似的抬眸,瞬间捕捉到她投来的热切目光。 微顿了下,又马上别开眼。 良久。 “好。”霍殊白轻轻颔首,声音依旧平稳,“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 说着,他思索地扫视了眼拘留室的环境,担忧道:“只是这环境.....” “这环境很好的。”姜岁生怕霍殊白反悔,猛地打断,“里面的肉包子很好吃!” 霍殊白一愣,不由失声一笑,揉了揉她的头顶,“不要总贪吃。” 姜岁心虚地笑了笑。 霍殊白见此也不再多说,朝后面带来捞人的金牌律师团队挥了挥手,“你们可以回去了。” 瞧着那些精英人士,朝霍殊白毕恭毕敬恭敬鞠躬告退的时候,姜岁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不适。 或许,是霍殊白过于如常的神色。 姜岁突然眼前一黑,抬头,发现秦绥取了钥匙站在她身后。 秦绥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姜小姐进去吧。” 说着,秦绥清冷的视线,直打在姜岁越出拘留室一步的脚上。 姜岁连忙退了回去。 秦绥这才满意地点头,眼神微柔,“多谢配合。” 突然,霍殊白按住了秦绥手里拘留室门,直勾勾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说:“希望秦队长能照顾好我们的幸运星小姐!” 秦绥没有吭声,瞥了眼门里的姜岁。 她讨好似地笑了笑。 下一秒,铁门被秦绥重重地关上,似乎带着怒气。 紧接着,姜岁就听见一句特别寒冷的声音,“这里没有特殊关照!” 霍殊白冷哼道:“秦绥,人不能太死板。二年前的亏,你就忘记了嘛!” 秦绥锁门的动作一滞,像是个柱子般一动不动。 此时,秦绥的脑海中猛地闪过那段被他强行掩埋的记忆: 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僵躺在那张走不出的冰冷手术台上,不断流着血:“滴答,滴答” 那双因充血的眼眸,瞪得巨大,像是两颗猩红的珠子,一动不动的僵瞪看着他。 灰死的唇,微张嘴,像是随时会爆出什么恶毒的话。 秦绥攥着钥匙,脸色铁青。 猛地,他肩头一重。 霍殊白在秦绥的肩头拍了两下,“既然还记得,那就不要再墨守成规。” 霍殊白唇角一弯,漫不经心瞟了眼秦绥,“好了,老朋友。祝你早日缉拿凶手了。” 霍殊白声音一沉,“毕竟,现在你可是秦队长!” 说完,霍殊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绥还留在原地,一动不动,五官中凝起了一层寒霜。 小张警官看着这样异常的秦绥,小声试探,“秦队?” 秦绥不语。 蓦地,拘留室里的门大力地响了起来——“啪啪!” “你没事吧?”姜岁紧张的声音从里面响了起来,“秦队!” 秦绥睫毛颤了颤。 姜岁用手不停地拍门,不断地问:“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岁使劲睁大眼睛,想穿透这个铁门,看看外面秦绥怎么了,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可能是肚子没填饱的原因吧。 姜岁用耳朵紧贴着铁门,“秦队?” 良久,门外才传来秦绥翁翁的声音,“没事。”带着干涩,像是从枯竭的土地里裂出来样。 姜岁凑到门前,翕动了下鼻子,闻了闻。 狐眼骤亮。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精气,闻起来又是那样的香甜可口了,“正常了!” 姜岁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秦绥身上的气味突然变了。 变得十分苦涩。 姜岁贴着门,好奇且关心地问:“秦队,你刚刚怎了?” 秦绥干巴巴道:“没事。” 他凝眸,伸手掸了掸肩头,像是拂走什么脏东西。 “怎么会没事呢!”姜岁半靠在门上,扒拉着手指,“明明你刚刚身上的.......” 说着,她惊恐地用手堵住了嘴巴,把“精气”二字咽了回去。 之后,姜岁就不敢再吱声了。 秦绥等了许久,问:“我身上怎么了?” 姜岁心中一咯噔,紧张得开始咬手指,“怎么办,怎么办!” 这该怎么回答啊! 姜岁懊恼地用头撞了撞门,这嘴真的! 听着铁门不断发出的“哐哐”声音,秦绥似乎能想到里面的姜岁会是什么样的。 不觉间,秦绥紧绷的唇,竟然开始慢慢松懈下来。 甚至,开出了笑意。 小张警员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因为从他到这个局里上班,就很少看见秦队笑。 秦绥意识到后,马上恢复正色,“收好钥匙。” “好。”小张警员后知后觉接过钥匙。 “头儿!” 负责查死者银行流水的陈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上来,“有发现!” 第11章 警局门口:带死者的狗遛街 秦绥关上办公室的门,边走边问:“查到了什么?” “喵的!”陈衫把从银行取出的流水单,重拍在桌上,“杨林这小子的账户真的收到了三百万的巨款,而且还是昨天下午的3点50分到账的。” 秦绥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只是平静地拿了流水单看了起来。 “头儿,这杨林肯定和周熠的死脱不了干系,哪有人一死,他就收款的。”陈衫的声音越说越大,“这明显是赃款!” 秦绥拿起杯子,给陈衫倒了杯水,“忘记我跟你说什么了。”然后递到他的手里,提醒道,“凡事要冷静。” “头儿,你知道转账人是谁嘛!”陈衫猛灌了口水,故弄玄虚地问。 秦绥手指轻敲了下桌边,果断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刘长圣。” “没错!”陈衫激动地鼓掌,“头儿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秦绥诚恳地说:“差不多。” 因为三个嫌疑人里面,最有能力马上给出巨额资金的,只有凭借主演姜岁而吸引了不少投资商的导演,刘长圣。 “头儿,要不要我去把刘长圣给提过来。”陈衫跃跃欲试地活动了下关节。 秦绥沉声道:“先等下。” 他按住陈衫,反手拿起桌角的座机拨打了网络技术科的电话。 不一会儿,那边马上就有人接通,“秦队。” 秦绥问:“带回去的电脑硬盘,修复好了吗?” “已经修复成功了,阿飞现在正在提取里面的信息,大约15分钟就能提取完成。” “好。”秦绥合上了电话,对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陈衫说,“等15分钟后,你再去把他传过来,顺便把另外那两位一起带来。” “明白!”陈衫飞快碰了下额头,甩了个臂。 突然,他隐隐听见上面,有人在喊什么。 与此同时秦绥也察觉到了。 下一秒,陈衫就嬉皮笑脸地八卦道:“头儿,我听登记处的人说,那个什么集团的霍总要带走姜小姐啊!” 秦绥眸光一沉,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我看姜小姐还在拘留室啊?” 秦绥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衫,过了好久,才不疾不徐地说:“她不在这,应该在哪。” 陈衫呵笑了下,抓了把发油的头发。按理说,如果真的是那个霍总来提人,人应该是会被带走的。 因为,原本指向姜小姐是凶手的完整证据链,现在出现了变数。也就说明,姜小姐不再是重大嫌疑人。 头儿不放人,难道是想保护姜小姐? 毕竟那个凶手又杀了一个。 陈衫沉吟似的偷瞥了眼椅子上的秦绥,他正长腿交错叠放在一起,手肘半悬在棕木桌边,前倾着身子,定定地看着自己。 灯光下,秦绥平整寸头下的五官,显得越发清寒。 陈衫不可能地坚定摇头。 以头儿的性子,不等到所有证据证明之前,他一定不会妄自下结论。 所以,在头儿的心里,姜小姐一定还是重大嫌疑人。 秦绥皱了皱眉,不解地看着一会儿死命摇头,一会儿又狠狠点头的陈衫,“如果没什么要说的,就出去。” 说完,秦绥就想到了当时,姜岁那没说完的奇怪话。 好像,她总是奇奇怪怪的。 “阿嚏——” 拘留室里,姜岁狠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继续对着门外的小张警员说:“真的,你就把小可爱带出去,它一定能找到凶手!” 姜岁口中的小可爱,就是周熠狗的名字。 小张警员口干舌燥道:“姜小姐,这根本是行不通的。” 姜岁气滚滚地鼓足腮帮子,喊道:“那就给我包子!” “这也不行!” 正当她气得想捶门的时候,猛地撤回了手。 因为,她闻到了那熟悉的香甜气味。 “秦队,你怎么回来了?”小张警员连忙小步跑了过去,在秦绥面前站定。 “是不是......”小张警官紧张地回头,睨了眼拘留室的方向。 没想到,之前里面闹腾的人,此刻却安安静静,好像是知道秦队来了一样。 而姜岁正懊恼地抿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的形象还能挽救吗...... 秦绥沉吟了一会儿,不落痕迹地收回在拘留室停留的视线,才道:“死者周熠的狗在哪里?” “啊?”小张警员愣了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绥凝眸。 小张警员这才后知后觉地说:“在这边。” 说完,他赶忙取出腰间的钥匙圈,手忙脚乱地插进钥匙。 开门的瞬间,笼子里被套上嘴套的泰迪狗,立即戒备地站了起来,凶狠地瞪着他们。 秦绥深看了眼,“这是?” 小张警员立马解释说,“因为它一直在吠,所以我不得已只能带上嘴套。” 秦绥没有说话,却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过了一会儿,帮泰迪顺利取下嘴套的秦绥,对小张警员说,“给他喂些水,和食物。然后,就带到警局门口去吧。” “下去是?” 秦绥平静地说:“遛狗。”他抬手看了下表,“等到陈衫回来就结束。” “对了。”去而复返的秦绥,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愣在原地的小张警员说,“我办公室里还有一份没动的早点,你把这个带给她吧。” 交代好,他才干脆地走了。 十五分钟后,小张警员牵着泰迪出现在了警局门口。 此时,警局门口的黄色警示牌外,还蹲守着一些周熠的粉丝。 “喂。”小张警员有些拉不住绳子,明明只是小小一只,但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力气,拽着他往人群里走,“你要去哪啊!” 小泰迪低着头,不停地在嗅着气味。 “不好意思啊!”小张警官只能一边拽着它,一边和被它举动冒犯到的粉丝道歉。 “这好像是哥哥的狗!”不知是谁,喊了出来。 “真的耶,真的是小可爱。”离小张警员最近的粉丝,拿出周熠生前发布在社交平台的图片对比一番后,兴奋喊道。 不一会儿,他们被团团围住。 泰迪丝毫不慌,还在不停嗅着气味,想寻找着什么。 “汪汪!” 突然,泰迪对着人群狂吠了起来,然后挣脱绳子,直冲了出去。 第12章 发狂的泰迪vs被咬伤的嫌疑人 警局侧面的停车场。 陈衫倒好车后,瞥了眼后视镜里正襟危坐的两女一男,沉声道:“到了。” 三个人这才恍若隔世的抬起头。 “想好怎么交代动机了嘛?”陈衫对着脸色铁青的刘导冷嘲了声。 看刘长圣这一路害怕的样子,怕是和凶手脱不了干系。 刘长圣身子直抖,连开了几次车门,最后还是陈衫看不下去帮他,他才颤颤下了车。 陈衫直摇头,“还不如姑娘。” 正说着,车里的两个姑娘也陆续下来了。 比较年长的那个叫冷秋儿,不仅是周熠的大粉,还是杨林的亲戚。 她的脸上还带着昨晚在警局门口斗殴的伤,表情有几分轻蔑。 而最后出来的这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姑娘,叫季招娣,是周熠的身边的实习助理。 陈衫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警官,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冷秋儿直勾勾地盯着陈衫说,“凶手明明就在你们局里,你们不绳之以法,抓我们来干什么!” 陈衫合上了车门,扯了个假笑,“不好意思,请配合调查。” “一群酒囊饭袋!”冷秋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骂骂咧咧朝警局走去。 陈衫重吸了口气,“二位走吧。” 谁料他话音刚落,走到前面的冷秋儿突然发出尖锐爆鸣,“救命!救命!” 一只不知从哪蹿出的泰迪,疯了一般地冲着她边跑边吠,“汪汪汪!” 冷秋儿怕死了狗,惊慌下竟直接被它脖子上的绳子给绊倒。 “啊!”冷秋儿吃痛大喊。 追在后面的小张警员,面色一白,完全顾不上地上的冷秋儿,直追在泰迪的后面想要抓住那被它拖在地上的绳子。 陈衫定睛,“小张?” 小张警员似乎看到了救星,对陈衫喊:“陈哥,帮我拦住狗!” 陈衫看着这呲着白牙,凶神恶煞的泰迪,心里怵了下。 然后,心一横,拦了上去。 拘留室里,把桌子椅子高累在小窗户旁,正站在上面叼着肉包子的姜岁,激动大喊:“加油!” 她紧紧盯着在警局门口飞奔的泰迪,像一团小白球,噌地从陈衫的身侧溜了过去。 直往他身后的两人扑去。 “小可爱!”姜岁兴奋道:“咬凶手!” 窗户外,陈衫见状忙掉头,对两人喊:“小心!” 刘长圣吓得脸色惨白,直接闭上了眼,谁料,并没有等到想象中的疼痛,而是听见了身侧人吃痛的闷哼,“松开!” 季招娣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飞扑的泰迪狠狠咬上了脚,就像是冲着她来的一样。 她疯狂甩着右脚,可是泰迪就是不松口。 尖牙刺破皮肉的酸痛,让季招娣倒吸一口凉气,她无助地低着头,“帮帮我。” 大概一两秒,她突然眼神变得凶狠。 三楼小窗户前的姜岁,还在为泰迪咬到凶手高兴时,突然眸光一凝,看见被泰迪咬住的人,正恼怒地抓起脚底的石头,想往它头上砸,“小心!” 正当姜岁绝望之际,一只麻醉镖先射到了泰迪身上。 瞬间,它牙齿无力地松了下去,30秒后,小泰迪直接晕了过去。 她顺势望去,“秦队?” 得到消息赶来的秦绥,收回手里的BMQ匕首麻醉枪,看着季招娣手上猛然打住的石头,“它现在没有危险了” 季招娣一怔,手还紧抓着石头。 面色十分恍惚。 “真的太帅了!”追着小泰迪一路跟来拍摄的周熠粉丝,来回重复播放着无意被视频记录下射击动作的秦绥,崇拜道:“一定要发布出去!” 窗户前,姜岁努力调整姿势想看清楚外面状况的时候,突然脚底一空,重重摔在了地上。 警局的工作人员都被三楼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 隐隐听到响动的秦绥,回眸瞥了眼警局,最后停在季招娣不断流血的右腿,问:“还好吗?季小姐。” 季招娣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嗯。” “这是死者周熠的狗,季小姐应该认识吧。”秦绥语气平和,却无形带着一种压力。 季招娣身子颤了下,“认识。” “这几天,它的情绪都很低迷。所以我就叫人把它带出来遛遛,可没想到...”秦绥恰时停顿,不动声色地观察起来季招娣。 她像个鸵鸟一样,直缩着脖子。 明明刚刚,她的表情是那么狠绝;如果,他晚一点,季招娣手里的石头,肯定会砸死泰迪。 秦绥沉了沉眸,又说:“...它好像对季小姐身上的气味格外敏感,甚至发狂。” “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猛抬起头,反问道。 秦绥视线一凝,这个表情又出现了。 “季小姐,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秦绥瞟了眼她脖子上落出的创口帖,还有她反常的长袖。 季招娣面色一怔,眼神变了变,“我...我...” 一旁的陈衫,也察觉到了季招娣奇怪的神色变化,想到当时她在出租屋的怪异打扮,面色一沉。 这狗不会咬的真是凶手吧? 陈衫直盯着被警局同事抱走,去打消除麻醉药剂的狗,心里泛起嘀咕。 但是太过于匪夷所思,还是觉得不可能。 “真是抱歉,这是我考虑不周。我叫人带季小姐先去医院打针。”秦绥没有选择再问下去,而是喊来了把冷秋儿扶起来的小张警员,“你陪季小姐好好检查一下。” 秦绥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黑卡,“一切费用,我报销。” 小张警员头如捣蒜,“好!” 陈衫闻声凑了过去,“头儿,你也太阔了吧!” 秦绥没有答话,转身对刘长圣和冷秋儿说:“两位我们先进去吧。” 快要进入警局的时候,秦绥不动声色地回眸。 一开始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枯树上的灰喜鹊和当初在杨林死亡现场的是同一只。 现在,它正直飞了上警局,而方向好像是拘留室。 姜岁打发完前了查看的状况的警员,才颤颤起身,朝走向窗口的灰喜鹊走去。 “小喜鹊你查到了吗?”姜岁揉着屁股,“杀那男人的凶手。” 第13章 嫌疑人1号 “你认识这个男人嘛?” 审问室里,秦绥向刘长圣出示了杨林的照片。 刘长圣抬起眼皮,眼里流出克制不住的慌乱,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认识。” “可为什么,你会往陌生人的账户里转账三百万呢?”秦绥双手交叉,冷冷地问。 刘长圣心跳咯噔,额边已经泌出细汗,“这个是因为...因为....” 他神情闪烁,不停在组织语言,“我们...剧组有对贫困人员进行救助...” “可这走的好像是私人的账户。”秦绥直接戳穿了他的借口,“而且,需要救助的是刘导你吧!” 刘长圣面色骤白,瞪着对面的秦绥,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 秦绥淡淡说:“你不是有五千万的欠款嘛。” “哦,不对。”秦绥突然改口,抱歉一笑,“我忘了,刘导的这个欠款已经没了。” “因为。”秦绥直勾勾地盯着他发白的脸,“欠款人周熠,已经死了。” 刘长圣勉强发声,“警官,你难道是在怀疑是我雇凶杀周熠嘛?” “你有什么证据......” 他想到昨天晚上确认好的东西,背脊勉强能挺拔一点。 可下一秒。 “青枝花:如果欠下巨额债务,拿命都还不了,那么可以用欠债人的命,去抵消这个债务嘛?” 秦绥对着手机念了起来。 里面是阿飞在修复完杨林电脑后,查到他曾多次登录过的一家匿名交流论坛。 而这是他回复过的贴主。 对面刘长圣的脸色变得难看,嘴角不自觉地痉挛抽搐了起来。 “青藤花:如果谁能帮我杀人,我可以给他三百万!” “一棵杨树:你要杀的人是谁?” “青枝花:zy” “别念了!”刘长圣猛地站起,崩溃大喊,“别念了! 审讯室外的警员闻声冲了进来,把他强压在桌子上。 秦绥俯身,“现在冷静了嘛?” 刘长圣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秦绥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下去,“叫青枝花,是因为那个奖项嘛?” 刘长圣重新坐回椅子上,凄笑了下,“对。青枝奖是我获得的第一个奖。” “我其实想自己杀他的,可是我不敢。”刘长圣瘫坐在椅子上,无限懊恼道,“我只想好好拍电视。可这个圈子诱惑太大了,我迷上了赌博,欠了一笔股债,周熠知道后,主动提出借钱给我平账,我本来很感激他。” 说着,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好几个度,“可是,他这小子和我签的是高利贷。他就是要逼死我。” “我去求他的时候,他竟然说,要是我能去找姜岁做她的女主角,他就同意把这高利贷取消。” “可是后来,他的要求又变了,要我给他和姜岁加床戏。” “所以,你和姜岁当时在剧组吵架是这个原因。”秦绥眸光一沉。 “是。”刘长圣点了点头,“但姜岁不同意。” “之后,那小子还一直拿这个欠款要挟我,要求我让他和姜岁的戏份更亲密一些。”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恨意,“明明,我才是导演!他这个杂碎算什么东西。” “所以,你找人去杀他。”秦绥接下话。 刘长圣迟疑了下,但还是点下了头,“没错,他死了后,我就把钱打到了那人的账户上。” 突然,沉默了许久的秦绥问了一个问题,“可为什么你会觉得人就是杨林杀的呢?” 刘长圣一愣,“不是他嘛?” 秦绥淡淡道:“如果是他,那他就不会成为一具尸体了。” “什么!”刘长圣惊呼,“他死了!” “你不是看见了嘛?”秦绥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脚,“脚下的鞋码是45码对吧。” 再次抬头时,秦绥把技术部门在死亡现场损坏电脑旁边,采集到的完整脚印图片,拍在桌上。 然后,接着说:“昨天凌晨,打车平台有一笔,你去杏花小区的单子。” 刘长圣害怕地缩了下脚,“人不是我杀的。” 秦绥一声不吭。 视线像刀子般,一片片割着他。 刘长圣咽了下口水,原原本本道:“我害怕你们会查到我头上,就给他发了个信息让他毁掉电脑,因为前面他找我要了剧组的监控权限。” “然后没过多久,他就说毁了。上面还说,不放心可以现场确认,所以我就去了。” “你去的时候人就死了?”秦绥黑沉着脸。 刘长圣点头。 “为什么不报警!” 刘长圣面露窘色,“我害怕。” 秦绥冷哼了声:“你有没有看见凶手?” 刘长圣沉默了片刻,想到当时他看到的一个人影,碰了碰干涩的唇,刚想回答,却猛地听到天花板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急呼呼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绥揉了揉眉心,看来警局的隔音板要加厚了。 三楼拘留室,姜岁激动惊呼:“没想到,这两个凶手竟然是同一人!” 这也太...劲爆了吧! 可为什么她要嫁祸给自己呢? 灰喜鹊抖了抖,差点被吓掉的羽毛,望向门口,【姐姐,有人来了。】 姜岁一愣,就听见陈衫的声音,“姜小姐,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声音啊。” “不好意思啊,陈警官。”姜岁抱歉笑了笑,但马上激动说,“陈警官,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那个被小可爱咬到的人!你快叫秦队抓她!”姜岁义正言辞道,“而且昨天死了的人也是她杀的!” 门口的陈衫愣了好久,扶额,“姜小姐,抓人是讲究证据的,不是被死者的狗咬到就可以的。” 他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想证明自己清白,可要证据啊!不能这样空口白牙的” 姜岁被说得一愣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 “现在整个局里的人,都在忙这个案子,姜小姐你不要总是这么吵闹。”陈衫疲倦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走开了。 【姐姐,你没事吧!】灰喜鹊啄了啄窗户。 姜岁低垂着头,瘦削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涩。 她还以为,秦绥把小可爱放出去,是因为相信她的话,可现在...... 姜岁转过身,强颜欢笑,“没事。”她深呼了口气,狐狸眼闪着斗志,“既然他们要证据,那我们就送证据给他们!” 第14章 嫌疑人2号 灰喜鹊点了点头。 “不过,这还得再辛苦你跑一趟,让杏花小区目击到作案过程的鸟儿们,帮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她偷藏起来的东西。” 灰喜鹊郑重点头,诚恳道:【能为姐姐做事,是我们的福气。还望姐姐成仙之后,一定不要忘记我们。】 成仙? 姜岁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处的媚珠,喃喃道:“像我这样的狐狸,能成仙嘛?” “怎么样?头儿。”等在审问室外的陈衫,看着秦绥推门出来,赶紧上前问,“凶手是不是他!” 秦绥摇了摇头,“不完全。” 陈衫面色一愣,难道说凶手真的是姜小姐嘴里的季招娣。 秦绥瞥了眼陈衫陷入沉思的脸,又说:“刘长圣说,他昨天在杨林的死亡现场见过一个女人。” 陈衫猛抬头,“女人?” “对。”秦绥眸光一沉,继续道:“而且,和他坐在一辆车上。” “不会是?”陈衫喉咙一紧,当时坐在车里的女人! 难道姜小姐嘴里说的是真的! 另一间审问室里,陈衫看着对面的冷秋儿直摇头连笑,怎么就忘了她也是女人。 “警官,我就这么好笑嘛!”冷秋儿瞪了陈衫一眼,对秦绥说:“有什么事就快问,我还赶着去给参加哥哥的追悼会呢。” “有人看见你昨天去了死者杨林家里,你去干嘛了?”秦绥启唇,直接切入主题。 冷秋儿眸光一闪,镇定自若说:“我去给他送小菜了,他是我姑妈的儿子。” “可是有必要这么大晚上去送吗?”陈衫正色道,“而且,为什么姑妈的儿子死了你不去报警。” “呦。”冷秋儿神情讥讽,毫不客气道:“你们警察真是管天管地,我白天不要上班呀,你养我吗?” 冷秋儿傲慢地抬起脖子,“报警,报给你们这种警察有用嘛!”她尖着嗓音,“哥哥的案子,凶手就在你们警局,你们却还不治罪,为什么还要报警给你们。” 秦绥抬了下刀眉,眸光聚在她脸上,“冷小姐,你平常和杨林走得很近?他女朋友叫什么你知道吗?” 冷秋儿不自然地笑了笑,“也不是很近,他交了女朋友嘛。” “是啊,挂在他客厅里的照片不就是嘛。”秦绥平静地说,声音完全让人听不出试探。 冷秋儿脸色惊白。 已经知道答案的秦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她臃肿的身材,“冷小姐的减肥茶成效看起来不大,有每天都在吃嘛?” “你...什么...意思。” 秦绥耸肩笑了笑,“只是很好奇,冷小姐买这些减肥茶不吃的话,是用在了哪里。” 冷秋儿倒吸一口凉气,“当然是吃了。” 秦绥看向她时,她的眼神开始躲闪。 “你很喜欢周熠?”秦绥又换了个问题。 “那当然。” 秦绥点头,一字字说:“所以,你很恨姜岁,巴不得她就是杀周熠的凶手。” 冷秋儿一噎,大声喊:“你这是随意揣测。” “不。”秦绥面色不变,平静且坚定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在秦绥的眼神示意下,陈衫拿出手机里的冷秋儿曾在社交平台上发布关于姜岁恶毒评论的截图。 “需要念给你听吗?”陈衫体贴问。 冷秋儿脸白了白,颤声道:“这能说明什么,只要是哥哥的粉丝,或多或少都会对姜岁发表这么样的言论!” “是啊。”秦绥并不否认,顺着她的话说:“都会。可你好像更严重一点,就因为有粉丝维护了姜岁,你就把人打成重伤。” 冷秋儿一哽,没有说话。 “和解的钱,你哪来的?”秦绥眸光一凝,定定地看着她。 “我...”冷秋儿支支吾吾道:“...我挣的。” “据我们了解,冷小姐的工资水平还没有到随随便便就给出50万的程度吧!”陈衫厉声说。 “对警察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秦绥眼皮都没抬,冷冷地说。 冷秋儿被吓了一抖擞,一口咬死,“就是我挣的。” “你!”陈衫怒站了起来。 “你难道是想打我吗?”冷秋儿瞬间有了底气,盯着陈衫怒红的脸。 秦绥皱了皱眉,“陈衫,你先出去冷静。” “可是,头儿.......” “需要我再说第二遍。”秦绥不悦地拉低声音。 陈衫压着气,“好!” “秦队是吧?”冷秋儿毫不客气地说,“你们怎么找的人,这样的怎么做警察。” 秦绥盯了她一眼,出声维护,“警局的招人标准,是公开透明的,冷小姐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应该先遵守诚实公民的义务吗?” 冷秋儿吃瘪地收了声。 “下面的问题,想好再回答。”说完,秦绥取出录音笔,播放起来了里面的第一段录音。 是当时网传周熠训斥姜岁求爱的内容。 “是你录的嘛?”播放完,秦绥问。 冷秋儿下意识咬了咬唇,“不是!” 秦绥眸光一凝,露出冥顽不灵的神情。紧接着,开始播放起来了下一段音频。 **哥哥,我真的很爱你,你和我在一起吧? **周熠:滚开,拜托认清自己的地位好吗?你什么位置,我什么位置?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对我,你难道真的喜欢姜岁那个贱女人要对她表白吗?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不谈恋爱的嘛? **周熠: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你不就想和我谈恋爱吗?现在又拿这个做挡箭牌了!我就直接告诉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你脱光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冷秋儿没有说话,死死攥着拳头,脸上满是不甘与屈辱。 “现在呢?”秦绥又问了遍。 发现音频被剪辑后,他就和阿飞顺着原音频轨道扒出了这段完整语音。 冷秋儿瞪着猩红的眼,冷声说:“是又怎么样!” “帮你剪辑音频的人是谁?” 冷秋儿说:“杨林!” 秦绥眸光瞬间凝成寒针,“你确定?” 冷秋儿后脊冰冷,流出了凉珠,碰了碰唇,在找词语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开了。 陈衫面色焦急地中断了两人的谈话,“头儿,你出来一下。” 第15章 天!警局来了群“好心”鸟 审讯室门口。 “这是什么?”秦绥看着陈衫递过来的手机界面。 陈衫抿了抿唇,点开了#硬帅刑警狗口救人,吹爆射击动作#的词条评论区: 网友w3045:“哇,动作直接硬控我,但这脸可以硬控我一辈子!” ...... 网友JS今天定罪了没:“有没搞清楚上面的花痴们,那些人来警局干什么,放着凶手不定罪,还去找其他嫌疑人,不就是为了找人替她顶罪!” 之后的风向,直接180°大转弯直接从夸秦绥,转向了黑秦绥,甚至上升到了警局黑幕。 “你喊我出来,就是为给我看这些捕风捉影的话?”秦绥把手机丢回了陈衫手里,不悦地皱了皱眉。 “头儿。”陈衫叹了口气,“现在外面聚集了很多媒体,局里的舆论压力更大了,而且刚刚局长打了个电话,限定你三小时必须给一个交代,否则就要停职.....” 秦绥狠压了下眉,“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传了个简讯给医院的小张警员:【记得把季小姐的血液送给鉴定科的同事,再带她去做一个心理评估。】 陈衫瞥了眼审问室,“头儿,这杀杨林和周熠的凶手究竟是不是冷秋儿?” 秦绥淡淡看了陈衫一眼,“你觉得呢?” 语气中满是反诘。 陈衫薅了一把头发,对秦绥无奈地说:“要是真的被姜小姐说对了,那就丢脸了。” “她说了什么?”秦绥靛黑的眸珠,狠打在陈衫心虚的脸上。 陈衫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姜小姐说杀杨林的和周熠的都是同一个人。” 他顶着秦绥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而这个人就是被泰迪狗咬伤的季招娣。” 秦绥抬头往三楼方向望去,“你们有和她说过昨晚的案子吗?” 陈衫猛愣,白着脸摇头。 是啊,他们根本没有向姜小姐透露过昨天的命案,她是怎么知道? 而此时的拘留室里。 “都拿到了嘛?”姜岁问窗外的灰喜鹊。 灰喜鹊叫了声。 “OK!”姜岁比了个手势,压低着嗓子,十分有气势地发号起了指令,“那就,把证物都送到警局里面来!” 秦绥刚走上二楼,就听见身后响起叽叽的鸟叫声。 顷刻,一大群鸟乌泱泱地从警局门口疯涌了进来。 警员们纷纷停下手底工作,瞳孔睁大,“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你们看!”坐在工位上的女警惊呼道,“它们的爪子下面好像都叼着东西!”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它们的爪子下面红色的包装上。 秦绥凝眸,对了上为首的灰喜鹊眼珠,“又是你。” 灰喜鹊叫唤了声。 瞬时,所有的鸟儿都松开了爪子,红色的包装袋如落花般飞了下来。 秦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灰喜鹊脚下丢下来的黑色手机。 他握住还带着血迹的手机,眸光一沉,“这是!” “头儿。”陈衫捡起地上红色包装,对秦绥喊,“养元减肥茶的包装袋!” “还有照片,秦队!”一个警员拾起了桌上照片的碎片。 鸟群散去。 秦绥按住二楼扶栏,神情中带着不可置信,他俯首朝下望去,遍地都是鸟儿丢下的红色的包装和破碎的照片。 “陈衫你们把照片拼起来。”秦绥稳住情绪,冷静道。 秦绥握着手机,驱步继续登上楼梯。 “秦队,你怎么来了?”站在窗户边的姜岁听到开锁声,立马回头。 秦绥不动声色地睨了眼,窗户边飞走的灰影子。 “那些鸟是你引来的。”他声音笃定,锋利的眼神似乎想要把姜岁给剖开。 姜岁心跳咯噔,“是啊。” 狐狸的本能告诉她,不要试图对眼前的男人说谎,因为这样只会让她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秦绥满意地颔首。 沉吟了片刻,秦绥举起手中的手机对姜岁说,“这些证据是从哪里找到的,他们有告诉你嘛?” 姜岁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奇怪?” “我调查过你的资料,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现在欢迎补充。”秦绥定定看着姜岁。 她漂亮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迷茫,然后又恍然地笑了笑。 她猜,秦绥肯定是看到了潇姐给她安排的驯兽师身份。 两年前,她就因为总是和动物自语而闹出了一场风波。当时张潇为了给她平息,就帮她编造了驯兽师的身份,没想到又派上了用场。 姜岁清了清嗓子,“这些都是从凶手的家里翻出来的。”她走上前,“秦队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了嘛?” “季招娣。”秦绥说。 “终于。”姜岁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发亮,“那秦队快把她给抓起来吧!” 秦绥摇了摇头。 “为什么?”姜岁狠狠哽住,想抓住秦绥的胳膊,却被他察觉先一步避开,“这不是有证据嘛?” 秦绥沉声道:“因为要先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交代?姜岁不解地歪头,呆呆地望着秦绥,“需要我帮忙嘛?” 她试探性地问了下。 秦绥勾起唇,似乎就在等这句话,“有劳姜小姐了。” 刚说完,秦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到信息的时候,眉头一凝。 姜岁探头,偷瞄了眼:【秦队,血液鉴定和水果刀上的一致,并且刘博士已确诊了她患有精神分裂症】 秦绥合上手机,将拘留室的门完全打开,“姜小姐跟我出去吧。” “好呀!”姜岁的语气难掩激动。 空荡的走廊上,姜岁尽量保持和秦绥并肩,她看着他的侧脸,“对了,秦队谢谢你送给我的包子。” “嗯。” “秦队,小可爱没事吧?就是那只狗。” 秦绥凝视着她,想到从监控里看到她趴在窗户口的画面,也并不奇怪,“等结束,你可以去看它。” 姜岁点点头,“谢谢秦队。”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手上,想要碰一下,结果,秦绥感应似得又将他的步子拉回原速。 很快,姜岁就落在了后退。 秦绥迈完最后一节楼梯,看了眼陈衫他们拼凑出来的照片:是穿着男装的季招娣和杨林。 秦绥一吟,郑重说:“一个小时后,我会开一个现场直播,你们准备一下。” 第16章 直播办案,也要精致登场 “头儿,你难道是想要直播办案?”陈衫听后,瞬间拔高了声音问道。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警员们全都抬起头,屏住呼吸,等待着秦绥的回答。 秦绥一吟说:“综合考虑,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一起。” 秦绥顿了下,看他们都没有什么异议,继续说,“小李,你现在去把季招娣能调出来的资料都调出来。” 被点到名的女警员,立马颔首,“好的,秦队。” 秦绥目光转向陈衫,“你把这些包装送给检验科,看看他们能不能从上面提取到什么可用的指纹。” 陈衫抱起篓子里的红色包装袋,掂了掂,“头儿,你不觉得那些鸟很奇怪吗?好端端怎么会抓这些东西来警局,就像是刻意一样。” 秦绥眸光低垂,凝视着在走神的姜岁,“这应该谢谢姜小姐。” 陈衫狐疑地盯着姜岁,然后大惊,“我去,不会是姜小姐让鸟送证据来的吧!” 说完,陈衫就想咬掉舌头。 但看着头儿默认的神情,陈衫直接傻眼了,“这可真神了!” 姜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小姐,你怎么做到的?”陈衫赶忙凑了上前,眼里全是好奇。 姜岁舔了下唇,下意识看了眼秦绥。 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我以前做过驯兽师,所以就能听懂一些,做一些简单的交流。”姜岁哪里敢说出是因为自己是狐狸精,所以天生就懂。 只能顺着那个身份,继续扯着谎话。 “那姜小姐......” 秦绥打断了两眼冒光的陈衫,“记得再帮我看看泰迪指甲上的皮肤组织对比出来了没有。” “姜小姐,我们回头再聊。”说完,陈衫就呲着大白牙跑了。 姜岁懵懵地点头,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 “如果,姜小姐觉得为难,我不会让他们贸然打扰你。”秦绥眸光沉了沉,看出了姜岁的顾虑。 “不会,不会!”姜岁呵呵一笑,连摆手。 秦绥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还要把一些疑点整理清楚,所以他正准备回办公室。 “秦队。”姜岁突然出声,语气带着紧张,“我等下是不是要入镜?” 秦绥转过脸,“嗯,姜小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姜岁重重点了点头。 “要是姜小姐不想上镜的话,我并不勉强。”秦绥思考了几秒,以为姜岁是担心网上的舆论。 “不不不不!”姜岁立即摆手,踌躇了会儿,才不好意思地说,“如果要上镜的话,我想化个妆。” 姜岁察觉到对面的人猛地一怔,然后把视线定落在自己的脸上。 她的头不由地越埋越低,感觉在发烫....... 毕竟她还要靠这张脸赚钱,怎么都得完美出镜啊。 秦绥看了姜岁好一会儿,不可否认地说:“姜小姐,这样就足够漂亮了。” “真的吗?”姜岁猛扎起头,险些撞到秦绥的下巴。 秦绥后退了一步,“嗯。”低沉的声音里,不禁灌进了一丝波澜。 姜岁双手捧脸,娇憨道:“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说着,姜岁跨平了秦刚绥退开的步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秦绥冷峻的眼神,晃了晃。 “我会叫人送化妆品来。”过了好久,秦绥才又开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姜岁歪着头,探身,想看清楚些秦绥此刻的表情。 可秦绥并没有给这个机会,别过脸,“姜小姐,可以先在这等会儿。”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岁眯起狐眼,怎么感觉他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岁刚想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就无意瞥见了离她最近的办公桌上,一台亮着屏幕的私人电脑里弹出了一窗热点新闻。 “你好。”姜岁走了过去,对坐在电脑前的警员说,“我能看一看这个嘛?” 警员先迟疑了下,起身说:“可以。” 姜岁坐上椅子,点开了关于秦绥的那则新闻,“怪不得,秦队要直播办案了。” 只有这样,才能堵住舆论。 正感叹着,姜岁顺手点开了热搜的霸榜新闻。 十分钟后。 “周熠的粉丝真的,有没有脑子!什么我就是凶手!” 姜岁抓着鼠标,看着数十家解约的品牌方,抓狂道:“我的代言!” “姜小姐,这是秦队要我给你的化妆品。” 姜岁十分感激地接过女警员递过来的化妆包,“谢谢!” “等会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凶手!”姜岁凶巴巴地抹着口红。 三个小时后。 #死亡明星周熠被杀案在线办理#的直播直接冲上了热搜榜。 在线人数:127832603人 秦绥静坐在审讯室的长桌前,淡淡看了眼摄影机位,“请姜小姐过来吧。” 不一会儿。 姜岁挺着精致的妆容,打开了门,从容地出现在审讯室直播画面中。 “我去,直播间人数直接暴涨了!”一旁抱着电脑的陈衫,忍不住道。 姜岁听后,不禁莞尔一笑,挺直了腰背。 秦绥深看了眼姜岁,沉声说:“姜小姐,我们开始吧。” 瞬时,各大屏幕上都在实时播放拘留室里姜岁和秦绥的直播画面。 “这丫头,怎么还化妆了!”在霍殊白办公室里同样观看这场直播的张潇,盯着姜岁那张精致到毛孔的脸,无奈扶额。 霍殊白靠坐在真皮沙发上,半撑着额头,“很漂亮。” 他金丝镜框里的灰眼睛,正紧紧盯着大屏前的姜岁,似乎在欣赏完美。 “霍总。”张潇长叹了口气,“姜岁现在应该低调,柔弱点,这样才能让网友怜惜。” 说着,她打开了手机直播评论,“我就知道,现在又飞了好多恶评。” 霍殊白温声道:“删掉就好了,很难吗?” 张潇立马抿嘴,“好。” 霍殊白目光仍定在大屏上姜岁艳丽的脸上,“那些被取消的代言,等直播结束记得提高十个点的佣金。” “霍总是说,这些警察真的能找到真凶!”张潇看向霍殊白。 霍殊白没有马上回答,低头笑了笑。 再次抬眸时,视线却移到了直播中坐在姜岁对面神情冷硬的男人身上,一字一顿道:“毕竟他可是秦绥。” 第17章 警局直播正式开始① “姜小姐,你是否在拍戏途中往死者周熠的饮料里面投毒,致其死亡。” 镜头里,秦绥表情严肃,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岁,开始对姜岁进行盘问。 “没有。”姜岁立马脱口,毫不畏惧地对上秦绥锐利的眼神。 秦绥眸光微闪,继续问:“姜小姐是否向死者周熠示过爱?” “我和周熠一直保持的是良好的同事关系。”姜岁顿了顿,挑眉继续道,“如果有示爱的话,那也应该是周熠向我。” 说完,姜岁刻意朝着摄像头扬起了她的红唇,魅力全开。 瞬时,直播弹幕飘红。 【姐姐好刚!】 【大美女的底气!】 ........ 陈衫看着直播里的美貌暴击,暗暗朝姜岁竖了拇指,“牛!” 秦绥心笑了下,却依旧毫无波澜。 “况且。”姜岁弯弯一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着,姜岁双手叠起撑着下巴,直勾勾地望着秦绥,声音酥麻。 秦绥淡淡说:“姜小姐,请不要过多补充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姜岁无奈地瘪了下嘴,小声嘀咕:“木头。” 弹幕却不停冒红心。 【啊啊啊!有没搞错,妖精刚刚说的是谁,不会是我猜的那样吧!是这个问话的警察!】 【虽然,但是,俊男美女,我同意了。】 ...... 【有没有搞错,上演什么凶手爱上警察的戏码!恶心,能不能不要见人就勾搭啊!赶紧抓走吧!】 【楼上的,没听见我家姜姜说,根本没有杀人好嘛!别乱扣嘛!】 【难道她说没有就没有嘛,都在她包里发现了毒药,而且在她手里也检测到了成分,这还能洗白,我服了。】 秦绥握住桌面的麦克风,冷声道:“叫外面的两个人进来吧。” 【注意,正片开始了!】 陈衫看着这条弹幕不由笑出了声,直到感受到了前方秦绥不悦的视线,才连忙噤声。 “刘导。”姜岁熟络地向进来的刘长圣打招呼。 刘长圣难看地笑了下,低头坐在了姜岁右边,沉默不语。 冷秋儿戒备地停住脚步,盯着对着她的摄像头,“这是在干嘛!” “直播。”秦绥挑眉,“冷小姐是想要全程站着嘛?” 听到这,冷秋儿才不能不愿地走了过去,忽地眸光一恶,“你怎么在这!” 姜岁被这突如其来的嫌恶声吓了一激灵,转过头,不解地看着直瞪着自己的冷秋儿。 为什么这人对自己的恶意这么大! 秦绥沉声警告:“冷小姐,注意你的态度。” 冷秋儿鄙夷笑了声,“秦队长,这就是我的态度。”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姜岁绕过刘长圣,对冷秋儿问。 冷秋儿死死瞪着姜岁,坐到椅子上。 秦绥盯了冷秋儿一眼,一针见血道:“因为,周熠喜欢的人不是她,是你。” 姜岁一愣,然后灿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 冷秋儿立刻驳斥,“不是的!哥哥不喜欢她!” 声音中满是愤怒。 “冷秋儿,你还要自欺人到什么时候。”秦绥播放了之前未剪辑的录音,继续之前被审问时被打断的问话,“你不就是因为被拒后,对周熠和姜岁心生怨恨嘛。” 姜岁疑惑地皱了皱眉,直白地问出了疑问,“可明明拒绝的人是周熠,她为什么也要恨我?” 秦绥没有回答,轻敲了下桌面似乎在等着什么。 下一秒, “你在装什么!”冷秋儿脖颈青筋暴起,厉声道,“你很满意是不是!” 姜岁不适地皱了皱眉,她什么意思? 秦绥也并没有出声呵斥,眸光一沉,快速看了眼摄像,等的就是冷秋儿狂躁的模样。 “有了哥哥的爱,就这么肆意!”冷秋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恨你!”冷秋儿像是自语似地问了声,目光凶狠,“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能得到哥哥的爱!哥哥能爱的只有我!” “我不喜欢周熠,也不想得到他的爱。”姜岁认真说。 冷秋儿直接气笑了,“你不想?” 秦绥静静听着,眼神警戒地盯着此时如兽般冲着姜岁狂躁的冷秋儿,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你凭什么,可以把哥哥的爱说得这么一文不值!” “难道,因为他爱我,我就应该爱他吗?” 冷秋儿一哽。 姜岁摇了摇头,叹道:“我如果真的爱他,你怕是更恨透了我,怕不得要我死。”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杀你!” 冷秋儿直接脱口,“是你命大,为什么你不把那个饮料也给喝了!” “饮料?!”姜岁直接噌地站起,连眨了两下眼睛。 她想起来了,在拍戏的时候来了辆周熠的应援车,来分发草莓汁,当时每个人都领了。 因为周熠说很喜欢草莓汁,她也把自己手边的一杯也给了他。 难道说,是在草莓汁里下毒......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冷秋儿,瞬间脸色惨白,止不住地抖索着手指,“不,刚刚的话,是我的气话!” “不是真的!”冷秋儿疯狂否认。 【我的天,原来这个人才是杀哥哥的凶手!】 【不会吧,应援的那天我也去了,也没看见她下药啊!】 沉默许久的秦绥,抽出了化验报告,“这是从死者饮料里检测到的氰化物成分,和你购买过的减肥药里能提取出的浓度一致,你认为这是可以否认的?” “我说了,我的减肥药都吃了。”冷秋儿执拗地解释道。 “是嘛?”秦绥看了她一眼,取出那筐鸟儿送过来的红色减肥药包装,“可是这里的剂量完全符合啊,你哪里能多出来一包自己吃?” “你爱信不信!” “好,我姑且信。”秦绥神情波澜不惊,缓缓说道,“可为什么,在这里面有你指纹的同时,还有一半别人的指纹呢。” 冷秋儿瞳孔猛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嘴硬。”姜岁瞥了眼冷秋儿颤抖的唇,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冷秋儿瞪直了眼,绕过了刘长圣,边扬起巴掌边厉声道:“贱人,你说什么!” 第18章 警局直播正式开始② 秦绥嗖地站了起来,一把钳住了冷秋儿快要落到姜岁脸上的巴掌。 “啊!” 冷秋儿扭曲的吃痛声,叫了出来。 姜岁瞪圆了眼睛,看着秦绥近在咫尺的侧脸。 他的刀眉狠蹙在一起,像是压着怒气,冷酷的脸色此时更是加上了一层寒霜。 “冷小姐,请注意你的行为。”秦绥冷冷地盯着冷秋儿,带着警示的口吻,“这里可还有上千万人在看。” 说完,秦绥就甩开了手。 冷秋儿僵了好半响,眼神惊恐地看了眼正在直播中的摄像头,脸色十分难看。 【这人明显就是气急败坏了!竟然还敢打我家岁岁!认定是凶手无疑!】 【可是光这个包装能证明什么,她就不能自己吃了嘛!太武断了吧!】 【上面的,你有没有脑子!这人都亲口说给姜岁也下了药了,而且你看她身材是像吃了减肥药的人嘛!上面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这明显就是合谋下药。】 【别吵了,接着看就是了。】 秦绥垂眸看了眼,亮着眸子一动不动望着他的姜岁,“姜小姐,你没事吧?” 姜岁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对秦绥出手时的喜悦。 这样看来,她还是有戏可以接近他的! 秦绥拿出抽屉里的套上证物带的手机,对冷秋儿说,“冷小姐,我们从死者林扬的手机里面聊天记录里提取到,你们曾商定利用减肥药提取氰化物的信息,还有购买二手仪器的记录。” 冷秋儿震惊地看着秦绥手里的手机,“这个怎么会?” 姜岁骄傲地冲秦绥笑了笑 冷秋儿恨声道,“她为什么没有毁掉!” 秦绥面无表情说:“她?你指的是杨林的女朋友季招娣吧。” 冷秋儿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我想她应该不舍得吧,毕竟里面有他和杨林很多回忆。”秦绥冷静的分析起来原因。 “为了报复周熠和姜岁,你就去找懂电脑的杨林帮忙给你剪辑录音,诋毁掉姜岁,让他们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秦绥看着冷秋儿,打开了杨林拒绝的那条短信,“可是他拒绝了,但你很快就找过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女朋友。” 根据调查,季招娣曾在大学里学过电脑,又懂一些化学知识,在大三时,老家的弟弟突然去世,才中途辍学。 后在网络上,结识了电脑维修站的杨林。 秦绥一吟,低头顿了顿,“在季招娣用杨林电脑帮你剪辑的时候,你发现了刘导发的那条买凶的帖子。” 从林扬的电脑上提取到了他们三个人的指纹,所以秦绥便这样大胆猜测。 被点到名字的刘长圣,颤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秦绥瞟了眼冷秋儿惊慌的脸色,更加笃定了猜测。 “因为怨恨,所以你接下了这个单子。”秦绥走到了冷秋儿的椅子后面,双掌按住了椅背,一字字道,“可是你不敢一个人完成,所以就教唆了季招娣和杨林一起。” 姜岁在一旁静静听着,突然开口问:“他们为什么会同意啊?” 秦绥解释道:“因为,刘导悬赏的那三百万。” 为了方便直播间的人弄清楚,秦绥把刘长圣为了不还高利贷而买凶杀人的事情,给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直播间的弹幕纷纷在飘: 【我去,震惊我三观!】 【竟然是全员恶人!】 【屁,我家岁岁明显是被人做局了!】 “季招娣和杨林需要钱,准确来说是季招娣。”秦绥拿出小张警员从医院发过来季招娣精神分裂的诊断书照片,“她需要钱治病。” 冷秋儿用指甲狠狠抓着坐垫。 “而刚巧,你有内部渠道知道周熠在招实习助理,所以就安排了季招娣去应聘。”秦绥边说,边抽出季招娣的应聘简历,朝着摄像头展示了下。 【看快!这上面的简介没有写她有精神疾病!】 【天哪,难道他们都不会调查清楚哥哥身边人的嘛!】 秦绥微微挑眉,“刘导,这份简历之所以能这么快通过,肯定少不了你的助力吧。” 刘长圣抖索了一下,干着嗓子:“是...的,我接到了让她通过的信息....” 姜岁露出不解的神情,“刘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姜岁,我对不起你。”刘长圣抱歉地看了姜岁一眼,“但是,周熠他该死!” 秦绥说:“所以,你答应了林扬提出的所有条件,也给了他片场的监控权限。” 刘长圣点了点头,“是的。” “拥有了这个权限,冷小姐也就正式开始了这个计划。” 秦绥神情严肃,但依旧缓缓地说,“你和季招娣一起从减肥药里提炼出来氰化物,然后让季招娣利用实习助理的身份,下在了周熠的饮料里。” 说着,秦绥看了眼,正认真听他分析的姜岁,继续道:“至于姜岁喝不喝对你来说都没关系,因为你早就准备了诬陷的方案。” “诬陷?”冷秋儿抬起眼皮,冷嗖嗖地瞪着姜岁,“秦队长,明明是你们在这女人包里搜到氰化物的!” 姜岁下意识看了看手指,又看了看秦绥。 秦绥眉宇坚定,好笑地摇头,“不然我怎么会说你诬陷呢。” “姜小姐,请问周熠来送饮料的时候,跟着来的助理是否是季招娣?”秦绥问。 姜岁想了想,难为情地看着秦绥,“我没注意看。” 秦绥明显愣了下,清嗓子道:“没事。”他立马招手示意阿飞,“我们恢复了片场被刻意剪辑过的影像。” 说完,阿飞就把剪辑前周熠和季招娣同框上了姜岁房车的画面给放了出来。 “帮我放大一下她的右边口袋。”秦绥对阿飞说。 马上,阿飞就在显示屏上放大了秦绥的要求。 秦绥拿起桌上的红色记号笔,走上前,描出了一个长圆柱形,“下一张。” 而下张他们出来的照片中,季招娣的口袋已空空如也。 秦绥合上笔,慢条斯理地拿起了当时在姜岁包里发现的那管氰化物,“我想大家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秦绥盯着直播摄像头,一字一顿道。 第19章 警局直播正式开始③ 【听懂了!】 【懂了!警察哥哥!】 陈衫看着直播弹幕里一长串的爱心,酸涩地笑了笑,“头儿,这脸蛋真招人稀罕。” 陈衫正感慨着,秦绥就喊了一下他:“帮我把你手边的笔拿过来。” 冷秋儿看着这根被证物袋装起来的笔,瞳孔一震。 秦绥盯了会冷秋儿,“这支被丢弃在片场的笔上,我们技术科的人员在上面同样检测到了氰化物的成分。” 秦绥压了压冷薄的唇,继续道:“片场有很多工作人员也证实了季招娣曾拿着这管笔去找姜小姐签名。” 冷秋儿死咬着牙关。 “怪不得!”姜岁恍然地拍了下额头,对秦绥说,“当时她不去照看周熠,反而来找我签名,我还说奇怪呢。” 【可是姐姐,为什么你当时觉得奇怪,还是签名了啊!】 【这只能说明我们妖精太单纯了!】 【看见了没有,周熠的粉丝。请把清白打在公屏上!】 秦绥重新坐位椅子上,眼神锋利地看着冷秋儿,带着冷压,“之后,你为了让这姜小姐毒杀死者周熠的事情,更加做实。就传简讯给杨林,让他按照你规定的时间点发表了两张帖子。” 说完,秦绥招了招手,示意阿飞把提取的杨林和冷秋儿的聊天放在公屏上。 “而你依靠周熠大粉的身份,煽动起粉丝的情绪,带她们一起在警局门口喊话,施加舆论压力。” 秦绥忽地看向直播摄像头,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镜头,一字字道:“让不明所以的你们,成为她的利刃,来给姜岁定罪!” 【太可恶了这种人!】 【没有人觉得他眼神好杀嘛!】 冷秋儿大笑了起来,“是,又怎么样!”面容癫狂,“哥哥眼光真的好差,竟然看上这样的货色!他竟然还想表白,想叫我问问粉丝的意见!” 说着,她眼神凶狠地刺在姜岁那张漂亮的脸上,“她有什么好的!就因为那张脸!” “本来那些减肥药,我是想在表白成功用在自己身上的。”冷秋儿看了眼自己臃肿的身材,“可是,他拒绝了我!” 冷秋儿失控大喊:“既然这样,我就全用在他的身上。” “不过秦队长。”冷秋儿抹掉了眼角的泪,“你说错了一点。” 秦绥面色平静,没有接话。 “季招娣那个疯子,才不是我表弟的女朋友。”冷秋儿怒恨地说。 “疯子。”秦绥不认同地摇了摇头,“她可帮了你的忙。” “这叫帮忙?”冷秋儿摊手,表示现在自己的处境就是摆她所赐。 “难道不是嘛!”姜岁抢先一步对冷秋儿说,“她帮你下毒杀了周熠,还帮你栽赃我,你竟然还说她是疯子,我看最大的疯子应该是你!” “她杀了我的表弟!”冷秋儿直接嚎了出来,“像她这种非男非女,心智失常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秦绥沉默了一会,用十分冰冷的声音说:“事实上,是你逼她失控。” 冷秋儿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秦绥面无表情地看着冷秋儿,“我猜你们应该事先说好了,你要的是周熠死和姜岁的身败名裂,至于那三百万是给季招娣治病的。” 冷秋儿干张着嘴,没有说话。 “可是,你因为失手打伤了姜岁的粉丝,而面临巨额的赔款,所以就拨打了杨林的电话,叫他转了50万。”秦绥点开了杨林最后接听的一通电话记录——表姐 “杨林之所以会死,也就是因为这通电话刺激了季招娣,让她直接杀了他。” 【为什么啊?】 【怎么就刺激了!】 姜岁想了好一会,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难道是因为季招娣认为人是她杀的,而这钱也应该是给她治病用的,但杨林却把这钱转给了其他人,所以才被刺激到吗?” 秦绥微微颔首,“差不多。” “当时,你应该也听见了声音,所以才会往杏花小区赶,可是,你为什么不报警呢?”秦绥看着冷秋儿,问道。 冷秋儿怔怔地抬头,“他...不同意...” 当时,冷秋儿赶到杨林出租屋的时候,杨林还没有死,但是她发现季招娣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狠狠地扑在杨林身上,不停地用水果刀往他身上捅。 冷秋儿想报警的时候,杨林却说:“姐...别报警...她只是发病了!” 冷秋儿只能看着,等她冷静下来。可是,季招娣冷静之后,她的表弟也就死了。 之后,她就套起旁边的外卖手套,在杨林的身上翻找起了那张百万的银行卡。 因为她很需要钱。 再之后,她就帮季招娣清理了一下现场,扯下了她和杨林的照片。 因为,杨林不想让季招娣再背上人命。 小区里几乎没有住户,季招娣和杨林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她来到杨林的家,也根本不知道他谈了女朋友。 但后来,她才知道为什么杨林不说了。因为季招娣时常会发病,杨林说:“她身体里面住了另一个人。” 他一直在省吃俭用,想给季招娣凑治疗的钱可总不够。所以,当冷秋儿抛出了三百万的杀人款,他才会立马同意加入。 至于为什么选择季招娣,就是因为她是疯子。疯子杀人,如果真的被查到也会从宽处理。 季招娣很听话。 因为冷秋儿承诺,只要季招娣治好了病,她就能帮忙说服杨林的妈妈同意他们结婚。 等冷秋儿好不容易收拾好,想要把杨林的手机也给毁掉的时候,却撞见了前来检查电脑的刘长圣。 他看见了她的脸。 冷秋儿只能把手机塞到季招娣手里,让她给毁掉,然后赶忙逃了出去。 可是没想到,季招娣却没有这么做! “秦队长。”冷秋儿咽不下这口气,“我承认,计划是我出的。可是人不是我杀的啊,都是季招娣杀的!” 冷秋儿双手按面,余光却直勾勾地盯上了桌面的一袋证物。 陈衫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狗真的咬到了杀人凶手! 不由深看了眼姜岁。 姜岁看懂了陈衫的眼神,朝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陈衫面前的直播屏幕,直接炸了。 周熠粉丝们:【姜岁,我们欠你一个对不起!】 【快去抓杀害哥哥的真凶!】 正在直播间群众讨论得更激烈时,冷秋儿却突然抓起了桌上季招娣用来杀杨林的水果刀,“姜岁,你这个狐狸精去死吧!” 第20章 季招娣逃走了 冷秋儿紧攥着刀,往坐在椅子上的姜岁扑去,像是一头野兽。 狐狸精?! 难道冷秋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嘛?! 姜岁一时间,忘记了反应,怔怔地坐在位置上,望着那迅疾朝自己刺来的水果刀。 “姜小姐?!”陈衫惊呼出声。 忽地,姜岁手腕一紧。 原本隔着桌子的秦绥,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长臂一收,将她迅猛地拉进了怀里。 “咔嚓!”——秦绥神情森冷,边护住姜岁,边单手扭断了冷秋儿的腕关节。 刀“啪嗒”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姜岁!” “冥顽不灵!”秦绥看着被警员压在地上的冷秋儿,冷呵道。 姜岁不由打了个哆嗦。 秦绥这才意识到姜岁还在自己的怀里,眸光猛震,局促地忙推开怀里带着阵阵香味的女人,“抱歉,姜小姐。” 姜岁红着脸,略带着可惜地看了秦绥一眼,“没关系,秦队长!” 秦绥鼻尖的气味闻起更浓了,不由深看了姜岁一眼,她是喷了香水嘛? 姜岁后知后觉,脸噌得红了起来,忙灌了口桌上的水,想要把对秦绥的燥热给压下来。 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个怀抱。秦绥身上的精气就勾起了她的欲望。 而身为狐狸精的她,一旦燃起欲望就会散发出媚香,用来吸引精气对象。 看秦绥的表情,应该是闻到了她身上的媚香了。 “勾引哥哥的狐狸精!”冷秋儿破口大骂,“你不得好死!如果不是你,哥哥就并不会死!” 原来是这个狐狸精啊,姜岁长舒一口气。 秦绥蹙了蹙眉头,“把人带下去。” 两名警员架起冷秋儿的胳膊,谁料这更激起了冷秋儿的狂躁,“放开我!” “姜岁,你个杀人凶手!” “冷秋儿小姐是吧。”姜岁实在听不下去,在秦绥的注视下,对着冷秋儿说:“希望你搞清楚,周熠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冷秋儿瞪着姜岁,怒喊,“都是你.......” “都怪我长得太美?”姜岁打断了冷秋儿的失控,“你们人啊,都想要为自己找借口!” “明明是你的心,太黑!”姜岁蹲下身子,点了点她的心,“却不肯承认。” “周熠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怪我不如怪你自己!”姜岁直勾勾地盯着冷秋儿逐渐开始晃荡的眼睛。 【姐姐,怼的好!】 直播的弹幕全都开始,疯狂输出彩虹屁。 “带下去吧。”等姜岁说完了,一旁的秦绥才又开了口。 陈衫对姜岁鼓掌,“姜小姐,你说的也太好了!” 姜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吧。” “姜小姐,特别是你的那句。”陈衫清了清嗓子,开始模仿起了姜岁当时高贵的神态,“你们人啊!” 姜岁心中一咯噔,紧张着瞥了眼秦绥,他也正看着自己。 “我的小祖宗啊,你说什么不好!”守在直播前的张潇也为姜岁捏了把汗。 因为,她深知姜岁是以一个狐狸精的口气说的。 姜岁模棱两可地说:“是不是特别酷?” 陈衫一愣,捧场道:“确实!” 姜岁捂了下脖子,干笑了下,“我在电视上学的。” 陈衫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道简单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秦绥立即接听了电话。 姜岁这才暗松了口气,却听见电话里人的声音很焦急,说什么“人丢了!” 秦绥厉声道:“我马上过来!” 陈衫担心地看着神情凝重的秦绥,“头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绥看了眼还在直播的设备,“关掉直播!” 阿飞立即关闭了直播。 “季招娣逃跑了。”秦绥说,“她患有人格分裂症,我们得立马找到她!” “收到!”陈衫和阿飞对视一眼,齐声道。 秦绥停下步子,转过身看着跟出来的姜岁,“姜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帮忙啊!”姜岁认真说。 秦绥盯了姜岁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毕竟,她的反应能力很差。至少,在面对冷秋儿的时候是这样的。 “姜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秦绥淡淡开口,绕过姜岁。 妨碍?! 姜岁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低笑了一下。 “秦队长,我希望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姜岁拦住了已经走到警局门口的秦绥,叉腰看着他。 化成人形的姜岁,其实不算太矮168的身高。 但是,在190的秦绥面前还是矮了。 姜岁高昂起头,定看着他。 秦绥挑了挑眉,脸上有些不悦。 “头儿!”陈衫开车出来,望着警局门口僵持的两人,打了个喇叭。 “秦队,你不是要找人嘛?”姜岁挤了一个好看的微笑,“我可帮你找到了证据,你不会忘记了吧?” 秦绥深看了姜岁一眼,然后一声不吭地下了台阶。 姜岁望着他的背影,低丧着头,自语似地小声嘀咕,“木头,笨木头,竟然不带我。知道我是谁嘛!” 结果,下一秒。 秦绥拉开车门,对台阶上的姜岁喊:“上车。” 姜岁眸光噌亮,“来了!” 车上,陈衫忍不住问:“头儿,你带姜小姐来是?” 秦绥抬眼,看了眼后视镜里满脸开心的姜岁,定定说:“姜小姐有办法帮我们找到季招娣。” 陈衫打了个方向盘,半开玩笑:“姜小姐难道又和上次泰迪一样,问动物?” “你怎么知道,陈警官!”姜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陈衫吓得踩了个急刹车,“真的假的!”他不可置信地朝秦绥确认。 秦绥却淡淡说:“认真开车。” 医院门口警卫室,小张警官正焦急地看着监控。 当时,他带季招娣打完狂犬疫苗后,季招娣就提出要去上厕所。 他也就留在了外面等她,结果很久都不见人出来。他察觉不对进厕所找了一圈,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给秦队打电话,还联系了医院的警卫等在了所有进出口,结果至今没有找到人。 三十分钟后,陈衫终于把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第21章 麻雀指路,废弃天台 姜岁按住车把手,想下车向秦绥他们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出来:“等下。” 姜岁奇怪地看着秦绥,忽然,眼前视线猛地一暗。 “好了。”秦绥平静地说。 姜岁摸了摸被秦绥安在头上的鸭舌帽,“这是?”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乱。”说完,秦绥就先下了车。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姜岁。 陈衫不由嗤笑,“姜小姐,我们头儿肯定怕你被粉丝认出来。” 姜岁看向车玻璃外,秦绥已经走到了警卫室,心中一暖,咬唇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人还挺周到。 “怎么样了?”秦绥敲响了警卫室的玻璃,问正查监控的小张警员。 “还没找到。”小张警员见秦绥来了,立马认错,“秦队,都怪我没看住人。” 秦绥淡淡说:“等结束,写一份报告给我。”他瞥了眼监控,“有没有摄像头拍到她出医院?” “没有,她应该还在医院里。” 秦绥一吟,又问:“当时,她的状态怎么样?” “应该挺正常的。”小张警员回顾了一下当时季招娣的状态。 秦绥没有说话,听到车门合上的声音后,他下意识望了望姜岁的方向。 “得先找到能问话的动物。”姜岁调整了下帽子,拿着陈衫给的季招娣的照片,四处搜寻起来附近的动物。 她瞧了一会,最后停在了一棵悬铃树上,“你能帮我看看见过她吗?” 树上的麻雀摇了摇头:【没见过,问问别人吧。】 “头儿,姜小姐真不是来开玩笑的嘛?”陈衫停好车走了过来,看着拿着照片真向麻雀寻人的姜岁,不禁摇了摇头。 小张警员问:“姜小姐也来了?” 陈衫指了指姜岁,“说是能立马找到人,头儿就给带过来了。” “头儿,虽然周熠的狗咬到了凶手是真的,可这也可能是巧合啊。”陈衫对秦绥说,“比起问动物,还是问人更实在,即使可能造成恐慌。但这......” 秦绥没给衬衫说完的机会,转身朝姜岁走去。 秦绥站定,问:“怎么样了?” 姜岁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秦绥吓了一下,“你怎么走路没声。” 秦绥抱歉地看了她一眼,“能找到人嘛?” “还没问到。”姜岁捏着照片,声音十分微弱,“但很快就会问到的。” 秦绥沉默不语。 她真的可以和动物沟通吗? 他有些怀疑,这很可能和陈衫说的一样,只是巧合。 “我知道了。”秦绥揉了揉眉心,无意瞥见了一旁似乎认出姜岁,并且时不时往这里看的护工。 秦绥不动声色地说:“姜小姐,请你先回去吧。” 姜岁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秦队,你是不是...又不信我了...” 姜岁定定凝视着秦绥。 秦绥压了下唇,眸光一紧,“姜小姐,我要的是结果。” 忽地,秦绥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冷嗖嗖道:“请离开,” 姜岁呆滞地怔了一下,以为秦绥说的是自己,猛地打断了秦绥没说完的话,“秦队长,你太过分了!” 姜岁气愤地把照片甩到了秦绥的身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秦绥眉头皱了皱看着误会了的姜岁,并没有追上去。 只用力地抿了抿唇。 或许这对姜岁来说并不算坏,毕竟她留在这里,只会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出来。 原先站在姜岁身后,想靠近她的那名护工,也在秦绥的冷声中吓跑。 路上,姜岁越想越气,“秦绥,你真的太过分了!” 她一边念着,一边期望秦绥能够像之前一样喊住她。 可是转头回望,姜岁却发现没有人追上来。 “竟然这么对我!”姜岁气愤地跺了下脚,声音有些沮丧。 姜岁自语似的嘟囔着:“走就走,谁怕谁!再也不帮你了!” 正说着,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鸟叫。 姜岁疑惑地抬头,“你在叫我嘛?” 原先的那只麻雀,扑哧着翅膀,停在绿化带上:【狐狸姐姐,我帮你问到人在哪了。】 “真的嘛?”姜岁忍不住兴奋地朝它走了一步。 麻雀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姜岁见后,眸光骤亮。她刚想脱口问,但是马上收嘴,“谢谢了。 想到当时秦绥的态度,姜岁背过身子,不满地环胸,“不过已经不需要了,因为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我的帮忙。” 小麻雀望着姜岁落寞的身影,【姐姐,你真的不去了嘛?】 姜岁傲娇地昂起头,虽然秦绥是她认定的精气对象,可是她也是一个有骨气的狐狸。 “不去!” 【有鸟说,姐姐要找的那人去了医院的废弃天台!】 “什么!”姜岁惊呼出声,她去天台干嘛! 顿时,姜岁脸上满是焦急,“快告诉我,天台在哪!” 小麻雀不解地看了看临时变卦的姜岁,迟疑了下,然后飞了起来,【跟我来吧,姐姐!】 姜岁来不及告诉秦绥,一路跟着麻雀,七绕八拐来了医院计划新区已拆了三分之一的废弃大楼外。 “呼——”刚要进去,一阵风就吹掉了姜岁头上的帽子。 姜岁回眸望了一眼,顾不上捡帽子,直追在麻雀的后面,进了那岌岌可危的楼房。 在姜岁的背后,一双苍老,枯瘦的干手,缓缓拾起了地上的鸭舌帽。 定定凝望着姜岁已经消失的背影,“这人好像是.......” 姜岁一鼓作气,顺着那暴露了钢筋的残缺楼梯,爬上了21楼露天的天台。 “天哪!”还没等姜岁喘口气,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穿着长袖,戴着黑框眼镜的姑娘独自坐在天台的宽栏上。 她正是季招娣。 此时她的双脚全悬空在外面,右脚上还绷着刚上好药的绷带。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阿杨,我不是故意的。” 季招娣不断扯着头发,自语似的对着空气喃喃。 “不!”季招娣的语气陡然压低,“阿姐!” 带着砂砾,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是他该死!” 第22章 天台危机:生机一瞬 姜岁直打了个寒战。 “他竟然想要用那三百万,把我毁了!”季招娣的后背,开始颤抖起来,“我不想离开啊,阿姐!” 姜岁屏息,小心翼翼地迈动步伐,朝着坐在宽栏上的季招娣靠近,想要把她给拽下来。 “可是,你不能把他给杀了。”季招娣满是哭腔,“阿杨是我最爱的男人,光宗,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啊!” “阿姐,你以为我不杀他,你们真的会在一起吗?那个冷秋儿就是骗你的,她就是故意让你去杀人!” “她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你,你没听到吗?她在电视里说你不是林扬的女朋友,骂你,羞辱你!” 季招娣自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姜岁直勾勾地盯着季招娣,不禁加大了步子。 就在她快要靠近季招娣时,“哐当!”脚下的鞋子竟踩到了废弃的铁皮。 姜岁面色一僵,还没抬眼,耳边就猛地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呼,“你想干什么!” “季招娣,你别激动。”姜岁倒吸了一口凉气,尽量安抚着此时情绪激动的季招娣,“我没有什么恶意。” “你是...”季招娣眯起了恍惚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岁,认真辨认了起来。 “姜岁!”忽地,季招娣叫道。 “你是来抓我们的是不是!”季招娣面目狰狞,“因为我们杀了周熠,用他来陷害了你,是不是!” 姜岁被她最后一嗓子吓住了,“不不不,我...我是想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你下来好吗?”姜岁抿了抿发干的唇,“这里很危险。” 季招娣看着姜岁小心挪近的步子,“别过来!” 季招娣噌地站起。 一时间,她的双手十分不稳地摆动了好几下。脚后跟半悬在宽石栏后面,而下面是21楼的高空,“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好好!”姜岁不敢再刺激她,“我不过去!” 说着,姜岁连退了好几步。 头上的小麻雀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姐姐,现在怎么办啊?】 姜岁皱了皱眉头,看到季招娣这样的状态,她立马想到了当时在秦绥手机里关于季招娣精神分裂的诊断。 她不会是犯病了吧? 早知道就找秦绥一起来了,现在怎么弄啊? 姜岁调整心态,温声说:“我知道你是被冷秋儿哄骗才会杀周熠的,我不怪你陷害我,你肯定有你的苦衷。” “如果你愿意的话。”姜岁朝季招娣伸出手,“可以跟秦队长说说你的苦衷,他肯定能帮你的,好吗?” 季招娣恍恍惚惚看了眼姜岁,“我......” “不!”季招娣眼神一沉,“阿姐,别信她!她就是想抓你走!” “阿姐?” 姜岁咽了下口水,小心询问:“你是她的弟弟嘛?” 季招娣没有回答,一声不吭地看着姜岁。 不一会儿,季招娣痛苦地捂着头,“弟弟,我没有弟弟了...他死了...” “不对,不对!”季招娣红着眼摇头,“他没有死,那是谁死了?” 姜岁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的季招娣,面色凝重,“季招娣...你” “...是阿杨,阿杨他死了!他被光宗杀了,因为杨林要把剩下的两百五十万留给我治病,他不同意。” “所以,他就趁倒酒的时候,用刀从后面杀了阿杨。” 季招娣说着,突然顿住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像是想起来了痛苦的记忆,“不...是...是我!” 她怔怔地看着双手,“是我!是我杀的!阿杨是我杀的!” 姜岁说:“你不是有意的!”她上前靠近了一步,“你的阿杨也知道,他知道你病了!” “我杀了阿杨,我竟然杀了我爱的人!”季招娣根本听不见姜岁的话,崩溃大喊,“我还活着干什么!” “季招娣,你清醒一点!”姜岁实在忍不住了,“杨林死了!你这样自怨自艾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你难道想要一命抵一命嘛,可你别忘了,你欠下的是两条命!”姜岁气红了脸。 季招娣被姜岁的声音呵住了,眼珠怔怔地看着姜岁,“我......” 姜岁长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朝季招娣再次伸出手,“下来吧,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赎罪。” 季招娣短暂清醒了会儿,她踌躇地想要伸手握住姜岁的手时,突然脚底一空,“啊!” 季招娣往身后的高空摔下。 姜岁狐眼一凝,“该死!” 另一边,医院大厅。 姜岁和秦绥的直播画面,还在液晶电视里来回播放。 走廊里不少人都停在了前面,议论着:“天哪,这大明星真的好冤枉,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认为是凶手,也不知道放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一个推着垃圾车的老清洁工,一本正经说:“我刚刚还看见了她,我还说怎么怎么眼熟,原来是明星啊!” “真的假的?” 老清洁工哼了一声:“这还是她戴过的帽子呢。” 刚说完,老清洁工手里还没举起的帽子,就被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给先拿走了。 “你怎么......” 秦绥盯了一眼帽子,问:“这是哪来的?” 清洁工看了看电视画面里容俊朗的年轻男人,又看了看眼前的秦绥,“你不是...” 秦绥冷压了下眉。 “...这是我捡到的。”老清洁工认出秦绥身份,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当时,她急匆匆地往废弃大楼去了,然后不小心把帽子给掉了,我本来想喊她,但她看起来很着急。” 秦绥察觉到了不对,问:“那栋楼在哪?” “往这走廊右拐,出去就可以看见了。” 陈衫走了过来,“怎么了,头儿。” 秦绥顾不上回答,立即朝着废弃大楼方向飞奔而去。 “哐哐——” 不少碎石,从楼顶掉落。 秦绥站定,抬头望去。在看到天台上那悬空的小小黑影时,他脸色一变,迅疾登上了楼梯。 此时,天台上。 姜岁飞扑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抓住了季招娣的右手,“抓紧我!” 季招娣脸色吓得惨白。 第23章 利用灵力救人,他的精气很甜 季招娣颤声喊:“救救我!” 她不停扑腾着双腿,一时间蹬下了许多石子。 姜岁咬紧牙关,一边紧紧攥着季招娣的发冷的手,一边拽着石栏上的扶手。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姜岁的额间已经泌出了汗珠。 季招娣的手里也全是汗。 仿佛下一刻就会脱手。 “嘭——”锈迹斑斑的铁扶手,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整个脱落了下来, 失去借力的姜岁,面色一僵,整个上身子也被季招娣带下去半截,“抓紧!” 说完,她改用双手拽住了季招娣。 “救救我...我不想死...”季招娣怔怔凝望着姜岁。 姜岁弓弯着身子,脸憋得通红。可无论她怎么使劲,这副身子也没有剩余的力气,能把季招娣给拉起来。 这么僵持下去,怕是...... 季招娣白着唇,体力不支道:“我快不行了。” 说完,姜岁明显感到季招娣的手,在不停脱落。 没办法了! “闭眼!”姜岁心一横,对季招娣喊。 季招娣恍惚地看着姜岁,“什么?” “快点!” 秦绥三步并一步,他望着最后的二层阶梯,脸上的神情凝重,又加快了速度。 “啊!”姜岁狐眸一亮,噌出红光。 紧闭双眼的季招娣,浑然不觉。 小麻雀急地叽叽叫:【姐姐,你不怕暴露嘛!】 姜岁一声不吭,继续调动身体里的灵力。这是她平常舍不得用的,可是为了救人。 她狐眼狠凝。 猛蓄力。 倏地,姜岁的身后瞬间现出三条巨大的白狐尾。 秦绥踏上仅剩的一层台阶,眼前通往天台的废弃铁门外,察觉到突然打过了一个白茸茸的东西,“那是什么?” 姜岁正想赶快把季招娣给拉上来,却发现她竟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中,季招娣惊悚地望向姜岁身后的三条白尾,“狐狸......” 姜岁狐眼一闪,直勾勾地盯着季招娣的眼珠,蛊惑般道:“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季招娣眼神恍惚,喃喃重复:“什么...都没看见...” 姜岁见此,急忙用力一捞。 【姐姐,有人来了!】 “什么?!”姜岁惊呼了一声,手里的人差点脱手。 她鼻尖一翕,“秦绥!” 姜岁急忙将灵力收回,不能让秦绥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鼻尖的气味,越来越浓。 慌忙下,姜岁把季招娣重重甩晕到水泥地上。 “咳咳!” 姜岁膝盖也狠磕在地上,三条狐尾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缩进她的脊骨,“秦队长,你来得也太慢了吧!” 她弯着眼睛,定定凝视着推开铁门,朝他跑过来的秦绥。 秦绥眸珠一凛。 被眼前一幕震住了:断裂的栏杆下满是碎石,姜岁整个人像被汗浸了,季招娣则昏死在一旁。 秦绥声音有些不稳,“你们没事吧?” “没事。”姜岁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刚刚季招娣差点摔下去了,还好我及时把她拉了起来。” 秦绥沉默了许久。 无法想象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的视线定在姜岁的身上,她原本精致的妆容,全被汗水打花了。手肘和双膝的布料隐隐看出红色的血迹。 脸色也显得十分憔悴,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秦绥眉头蹙了蹙,立马拨打了陈衫的电话,“来天台,人找到了。” 他蹲在季招娣面前,简单查看了伤势,对电话里的陈衫吩咐:“通知医生一起过来,再拿一个担架。” “能起来吗?”挂掉电话后,秦绥走到姜岁身边,关心问。 姜岁顿时放弃了想要自己起来的念头,“好像...不太能...” 说完,她巴巴地盯着秦绥,“秦队长能拉我起来吗?” 秦绥抿了下唇,并没有伸出手,而是移开了步子。 姜岁不由沮丧地叹了口气,“秦队,你也太不……” 怜香惜玉了吧。 谁知下一秒,绕到她身后的秦绥,直接用温热大手扣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扶了起来。 姜岁震惊地眨了两下眼,“你?” 秦绥脸色波澜不惊,平静地与姜岁对视,“站稳,我要松手了。” 姜岁一听,双眼一闭,直接靠进了秦绥的怀里,“秦队长,我头点晕。” 她边说着,边往秦绥的胸膛里靠了靠,贪婪地闻了闻秦绥身上的香味。 秦绥身子猛僵,想推开姜岁的时候,却发现她此时的脸色莫名虚白。 他像个铁板,一动不动。 姜岁低眸一笑,“我还以为,秦队长肯定会推开我。” 姜岁得寸进尺地环住了秦绥的腰。 秦绥冷声警告:“姜小姐!”耳边蹭得烧了起来。 “看到我帮你找到人还救了她的份上,就让我靠一靠。”姜岁闭上双眼,虚弱地说,“我真的是站不稳了。” 秦绥重呼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他墨黑的眼珠不自在地看向天空,身子更绷直了。 此时,一条透明的金丝线,悄然,从秦绥的身上飘出,吸进了姜岁的鼻子里。 好甜。 她虚白的脸色,正慢慢红润。 “头儿!”不一会儿,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陈衫气喘吁吁地冲上了天台,身后跟着两名扛担架的护工,和一名拿着急救箱的医生。 秦绥慌乱将怀里人退了推开,但没敢放手。 “我的天!”陈衫眼里顿时冒出粉红光,八卦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秦绥轻咳了下,“人在那里。” 陈衫意味深长地看了秦绥一眼,这明显是有情况啊! “没事,她可能是撞到了下头,暂时昏死了过去。”急救医生检查了下,喊了护工过来把季招娣放在担架上,“具体的情况,我再带她做个详细的检查。” 秦绥说:“好” 他瞥了眼,带上来的急救箱,“再帮我处理一下她的伤口。” 说完,秦绥就把姜岁拉到医生面前,仿佛是要脱手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急不可耐。 医生笑了笑,“当然。” “把袖子圈起来,我看看。”医生对姜岁说。 姜岁瞥了眼秦绥那温暖的怀抱,低头卷起了袖子。 卷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还是不用了。” 第24章 西装里的香味,冒出狐狸毛 姜岁心虚地抿了抿唇,迅速将衣袖放了下来。 秦绥瞥了眼姜岁被血染红的衣服,压低了声音,“姜小姐,我认为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还有一丝难以自控的担心。 陈衫也附和道:“是啊,姜小姐看你这伤,看起来挺重的。” “都是小伤。”姜岁干笑了下,说什么都不让医生靠近,“等我回家我自己会处理” 秦绥退一步说:“那就先简单消毒。” 对到秦绥的话,医生立马在就急救箱里拿到了一瓶消毒水。 姜岁捂着伤口,面脸抗拒,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的皮肤用不了这种低级的消毒液,我得用我家里的那个牌子” 顿时,所有人鸦雀无声。 秦绥狠压了下眉,不知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秦绥先对手足无措的医生道了歉,然后淡淡地对姜岁说:“既然这样,就不难为姜小姐了。” 他的脸色又冻住了。 像是寒霜般,让姜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姜岁心猛地沉下,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在这一刻似乎又重新归零。 “下去吧。”秦绥对陈衫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下了楼。 陈衫失望地看了眼姜岁,脑子里蹦出了两个字:“矫情”。 姜岁看着所有人都下楼了,才缓缓卷起了袖子。 原本在拉季招娣过程中不小心被铁皮割伤到不断流血的伤口,此刻已经愈合完整,甚至没有一丝疤痕。 只留下一滩殷红的血渍。 “这样的伤,我怎么敢上药。”姜岁心中满是郁闷,紧咬下唇。 心脏深处的媚珠,正因吸食了一缕秦绥身上的精气而不断发热。 小麻雀立在废弃材料上,安慰地叫了叫,【姐姐,别难过。】 姜岁苦笑了笑了,“才没有呢,总之没被人发现就好。” 她说完,朝麻雀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了!” 小麻雀点点头。 姜岁刚想追上秦绥他们,忽地,感觉到背后猛地一凉。 她警觉地回眸,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阵风起。 远处,青丘的一处高山上,一位俊美的长发男子从袅袅生烟的温泉里站了起来。 水珠穿过他健硕的前胸,金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他赤足,慵懒地走上岸,一把抓住了放在木桌上的水晶球。 眯起了那双比女子还要柔美的眼睛,“终于,找到你了。” 愿以为你此生不会再用灵力了。 他定定看着水晶球里,映出的那双警觉的狐眼,沉声唤了唤她的名字,“姜岁!” 是错觉嘛? 为什么感觉有人正看着自己。 姜岁摇了摇头,并没有多想,赶忙追上了秦绥他们。 “姜小姐来了。”陈衫大声对秦绥喊了声。 一直等在下面的秦绥,抬起眼,瞟了姜岁一眼,才继续往楼下走。 “你们是在等我吗?”姜岁问。 陈衫小声说:“是头儿的意思。” 姜岁不禁看着走在最前面的秦绥,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怎么接话。 下去的楼梯里,姜岁莫名觉得很漫长,只有陈衫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 “陈警官,季招娣会怎么样?”姜岁踌躇了会,还是问了出来。 陈衫说:“当然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虽说,她有人格分裂症还是被教唆杀人,很可能不会判死刑,但该坐的牢还是要坐的。” “说起来,能顺利找到她还是多亏了姜小姐你。”陈衫呲着牙笑了笑。 姜岁摆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就算没有我,秦队也会找到她的。” 秦绥脚步顿了顿,冷不丁道:“姜小姐,等下要和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关于你救季招娣时的一些经过。” “好。”姜岁连忙说。 秦绥一吟,想到了什么,问:“在天台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 秦绥说:“全是长白毛的……”他眉头不自觉地沉了沉,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刚在天台门口,那一闪而过的白影。 陈衫大笑,“头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那不就是猫嘛?” 长白毛? 秦绥说的不会是她的狐尾吧? 秦绥没有吭声,转过身子,定定看着姜岁。 姜岁生咽了下口水,“没有啊。”她拿出了毕生演技,“我到时一直在忙着救人,没太注意。” 她抿了抿唇,对秦绥说:“也许真就是一只野猫?” 秦绥淡淡说:“可能吧。” 姜岁不动声色瞟了眼秦绥的脸色,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信了没信。 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冰块脸,真是白长这么帅了。 “嘭!”姜岁正走神时,一头撞上了秦绥的后背。 她吃痛地捂着额头,“嘶—” 秦绥抱歉地看了她一眼,拿出西装口袋里的鸭舌帽,“戴上吧。” “这怎么在你这?” 陈衫抢了一句,笑道:“是头儿在一个清洁工手里找到的,之后他就急匆匆来找你了。” 陈衫刻意咬重了“急匆匆”,然后向姜岁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姜岁戴上鸭舌帽,“你家头儿,肯定就是怕我没有走妨碍了他。” 姜岁立刻想到了秦绥那冷声的呵斥,“请离开”,便十分幽怨地望着秦绥。 陈衫不解地挠了挠头。 刚走到大厅,姜岁还是被认了出来。 “姜岁,你是不是姜岁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激动道。 姜岁想到自己此时狼狈的样子,连忙拉低了帽子。 陈衫上前拦住了他,“你认错了。” “没错啊!”病人笃定地看着姜岁高挑出众的身材,“这肯定就是姜岁!” 一时间,叫囔声引来了许多围观群众。 姜岁正打算承认时,秦绥迅速脱下西装,把姜岁整个上半身给罩了起来,“陈衫,我带姜小姐先走。” “好的,头儿。”陈衫伸长着胳膊和赶来的警卫拦住了这躁动的人群。 “这边。”秦绥稳稳地搂住了姜岁的双肩,引着她的步子。 西装里,满是香甜秦绥的气味。 姜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脸上竟痒了起来,冒出了白色的狐狸毛。 第25章 全都被一一满足的借口 秦绥安全地把姜岁送到了车里。 “可以拿下来了,姜小姐。”秦绥伸出手,想要帮姜岁取下头上裹得密不透风的外套。 姜岁听到他的话,立马死死地从里面拽住了衣服。 秦绥蹙眉,问:“怎么了?” 姜岁抿了抿长满白毛的下巴,闷闷道:“我怕被人拍到。” 她声音忍不住颤抖,“秦队,可以先把外套借我用一下吗?” 秦绥凝视了姜岁好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放下了手。 “头儿,可以走了!”陈衫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车里。 陈衫盯着副驾驶上,蜷缩进秦绥外套里的姜岁,“姜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姜岁解释的原因,陈衫认同地点了点头,“这明星,可真不是人当的。” 秦绥深看了姜岁一眼,发动了车子。 怎么办? 姜岁不停地咬着指甲。 在青丘时,姜岁从没有吸取过精气,所以就导致,现在她每次吸到精气后,就会有一个小时狐形和人形共存的尴尬期。 但从来没有这么明显。 姜岁轻嗅了下,那带着香气的外套。 或许,是跟秦绥身上精气的纯度有关? “我先眯一会儿。终于把这案子给告一顿落了,我可得把这几天没睡的觉给补回来。”陈衫长打了个哈欠,对开车的秦绥说,“头儿,到了局里叫我。” 秦绥淡淡“嗯”了声,神情专注地开着车。 从医院到警局只有三十分钟。 等下还要去做笔录,时间根本不够! 怎么办? 秦绥察觉到身侧的西装不停在颤抖,“姜小姐,你还好吗?” “没事。”姜岁眸光一凝,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个主意,“我就是有点饿了。” 她刻意掐软声音,可怜巴巴说:“秦队长,你能给我买点吃的吗?” 话音刚落。 秦绥没有说话,默默地找位置靠边停车。接着,姜岁就听到他打开车门的声音。 陈衫丝毫不觉,正呼呼地睡觉。 姜岁趁机偷偷瞄了眼后视镜。 镜子里,她的脸已然成了一个如假包换的尖狐狸脸: 粉色的高翘鼻,红色的狐狸眼,三角形的耳朵,还有那满脸的白毛。 “真的是,要疯了。”姜岁崩溃地捂住了头,紧紧地缩成一小团,喉咙里发出一声狐狸的闷哼。 后座上的陈衫,迷糊地嘟囔了一句,“哪来的狗?” 狗! 姜岁怒抓了一下坐垫。 十分钟后,秦绥提着小米粥坐进了车里。 “好了。”秦绥说。 他贴心地将粥给打开了,还没递过去,姜岁闷闷的声音,又隔着西服料子传了出来,“我不太喜欢喝粥,可以帮我买别的吗?” 秦绥合上了粥盖,“你想吃什么?” 想到马上要说的话,姜岁不由深呼了口气,“我想吃牛排。” 姜岁报出了附近一个高端牛排店的名字,这里排队最是费时。 等了好久,都没听见秦绥的声音。 姜岁心底莫名有些发慌,她假装不舒服地叫道:“感觉胃好难受,秦队长,你能帮我完成这小小的愿望嘛。” 后视镜里,秦绥板沉着脸,一语不发地凝视了姜岁许久,鹰隼般的眼神里,漫起了一层探究。 但最后,他只沉声说:“好。” 临走前,秦绥深看了一眼,裹在里面里的人,她似乎如释重负地软了下去。 “对不起。”听到车门再次关闭的声音,姜岁小声地抱歉道。 满满的负罪感,堵满了她的心。 “快点变回去吧。”姜岁无奈地抓着脸上的狐毛。 丝毫没注意,被薅下的白色狐毛,沾在了秦绥西服的里衬里。 一个小时后,陈衫终于醒了。 他一睁眼,却发现车子竟然还停在当时的这条街边,“姜小姐,怎么还在这里啊?” 姜岁正对着后视镜,不停地扒拉着脸上的皮肤,生怕找到一根狐毛。 听到陈衫的声音,猛地被吓了一跳。 她讪讪地挽了下耳边的发,“我肚子有点饿,所以叫秦队帮我买点吃的去了。” “这不是有嘛?”陈衫看了眼小米粥。 姜岁心虚地笑了笑。 顿时,陈衫就猜到了,了然地看着姜岁,刚张开嘴想说话。 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秦绥看见终于露出脑袋的姜岁,明显愣了一下。 姜岁讨好地笑了笑,“辛苦了,秦队。” 秦绥盯了她一眼,一边坐上驾驶座,一边将手里买回来的牛排放在她的手上,“你要的。” 竟然还是热的。 姜岁瞪大了眼睛,心脏莫名漏了一拍。 秦绥面色波澜不惊,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出了这条耽搁了一个半小时的街道,往警局去。 “哎!” 陈衫长叹了口气,头儿怎么就摊了这么一朵金贵的桃花。 一进警局,所有的警察都忍不住多看了姜岁一眼,眼里全是崇拜。 季招娣醒了后,小张警官就押着她先回到了警局。还跟所有的同事说起,姜岁当时笃定泰迪会咬到凶手的事情。 一时间,警局里的警员都炸开了锅。 “我靠,真神!” “头一回见到,比秦队很神的人!” 姜岁根本不知情,茫然地在他们闪闪发亮的目光里,去录了笔录。 负责录笔录的,正是小张警员。 一场笔录硬是被他录了半个小时,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总是磕磕绊绊。 最后,还是在陈衫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 “你怎么回事啊?”陈衫合上本子,对小张警员说。 小张警员顾不上回答问题,殷勤地帮姜岁打开门,“姜小姐,我来。” 姜岁受宠若惊地弯了下腰,“谢谢。” 小张警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签名本,诚恳地请求道:“姜小姐,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啊?” “啊?” “姜小姐,你太厉害了。”小张警员说,“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没想到你说的都是真的。” 姜岁迟疑了一会儿,才恍然地挑了下眉,“当然了,狐...我从来不说假话!” 说完,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小张警员抱着签名,如视珍宝地走到同事面前炫耀了一圈。 顿时,把已经下班的他们惹红了眼,蠢蠢欲动了起了,却没人敢向姜岁讨签名。 第26章 签名的小心思:制作属于他的小清单 秦绥正倚着门,冷冷地盯着他们,寸头下的双眼显得格外的犀利。 让人不由发怵。 “头儿,不会一直盯着我们吧!”有人小声地嘟囔了一声,“这还怎么敢要签名啊!” 下一秒,就被出来的陈衫狠狠敲了下头,“该嘛嘛去。” 姜岁动了动耳朵,不由笑了笑,“你们也想要签名嘛?” 迟迟不下班的警员们,疯狂点头。 “那为什么不来呢?”说完,姜岁还特意看了一眼秦绥。 秦绥同她对视一眼,想了想,也没有再拦着。 毕竟,她愿意签,而且是在下班时间。 警员们听后,马上雀跃地欢呼起来。 陈衫不自然地咳嗽了声,“一个个来。”话音刚落,他就迅猛地跑到姜岁面前,排到了第一个。 姜岁随便找了个空位,马上就签起了名,“陈警官,好了。” 陈衫目光一喜,刚拿走签名,却发现姜岁一直拽着,“姜小姐,你这是?” 姜岁挑了挑眉,小声说:“签名可不能白拿,要有交换。” “什么交换?” “很简单。”姜岁狡黠地笑了笑,“秦队的电话号码是什么?” “不行!”陈衫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姜岁,“头儿会杀了我的。” 姜岁可惜地看了陈衫一眼,“那好吧,这签名还是给有需要的人吧。” 陈衫忙拉住签名,毕竟是当红明星的签名,谁真的能抵挡。 陈衫也就迟疑了三秒,立马报了一串数字给姜岁。 姜岁一喜,松开了手,喊道:“下一个。” “你们秦队最喜欢吃什么?”姜岁继续用这招,套问下一个警员。 “鱼。” “平常最喜欢做什么?” “跑步。” ...... 一圈下来,姜岁已经大致掌握了秦绥的基本喜好。至于,那些拿到签名的警员也都心满意足地下班了。 姜岁美滋滋地用笔给记了下来,她一边写,一边低头笑。 穿上西装外套,也准备下班的秦绥,脚步一调,朝她走了过去:“看来,姜小姐签得很开心?” 他原本以为,姜岁已经走了。 姜岁听到秦绥低沉的嗓音,猛地抬头,慌忙将纸条收起来,“还好。” 她轻咳了下,瞬间收起了笑。 秦绥盯了一眼姜岁揣进口袋里的纸条,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秦队,也要下班了嘛?”姜岁看了看有些空荡的警局。 秦绥微微颔首,“难道我还不需要回家。”说着,他摊了下手,示意自己需要换件衣服。 姜岁也早就注意到了,这几天他一直都穿着同一套西装。 #秦绥清单#: 是工作狂√ 姜岁默默想着,认同地点了点头。 秦绥眸光一沉,拿起桌上多出来的一张签名,看了看。 上面,不仅有姜岁的签名。 还有一串小字:请把夸奖送给小泰迪~ 秦绥勾了勾唇,饶有兴趣地问:“姜小姐,你是不是真的能听懂动物说话?” 他定凝着姜岁。 如果是真的,秦绥很想知道里面的原理是什么。 要是必要,他会聘请姜岁来当顾问。毕竟,这种能力会为办案提供特别帮助。 就像是这次。 姜岁神色一慌,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秦绥的板正的衣领。 上面,正粘着团白色的狐毛。 怎么会弄到了这? 秦绥看着姜岁这古怪的举动,眸光一凝,在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时,猛地喉咙一紧。 秦绥眼神惊愕。 姜岁却勾住了秦绥的衣领,指尖在他的领口间摩挲,“秦队,不如你猜猜。” 秦绥不悦后退。 “姜小姐!”他脸色十分清冷,看起来很抵触姜岁这贸然的触碰。 可耳廓,却微红了起来。 姜岁偷偷将狐狸毛取下,神情紧张地扫视了一圈秦绥的衣服,浑然没有听见他的警示。 里面会不会还有?她思忖。 秦绥问:“你在看什么?” 姜岁目光一转,指着衣服上的牛排污渍,搪塞说:“秦队,你这衣服好像被我在车上吃东西的时候给弄脏了,要不脱下来我给你送去洗洗吧。” 说完,姜岁伸手就要去脱秦绥的西装外套。 “没事。”秦绥推开姜岁的手,“不用了。” “秦队,不用客气!”姜岁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扒拉着秦绥的外套。 秦绥扣住姜岁的细腕,盯着她的眼睛,“姜小姐,你这样会让人觉得很冒昧。” 姜岁怔看着秦绥,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张着嘴,不知该怎么说。 手却依旧不肯放下,直攥着秦绥的袖子,“我只想帮秦队把衣服洗干净。”她声音哽咽,“毕竟...是我弄脏的...” 姜岁说着,始终低垂着头,像是真的很愧疚。 在秦绥的角度,隐隐可以看见她浓黑的睫毛上,似乎挂着泪水。 “好吧。” 姜岁听到后,猛抬起头,“真的嘛!” 靛黑的眼珠,猝不及防地与秦绥对视,里面水光潋潋,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秦绥看怔了。 好半响,他才“嗯”了一声。 姜岁满意地笑了笑。 #秦绥清单#: 怕女人哭√ 秦绥瞥了眼他被抓皱的衣袖,示意姜岁放开。 姜岁见状,立马松开,还贴心地退了几步,方便秦绥脱下外套。 可这一退,直接让她高跟鞋绊在椅腿上。顿时,姜岁整个人失重地向身后倒去。 秦绥立马反应过来,一脚踢开可能姜岁即将会撞到的椅子,手一拉,直接把姜岁护进怀里。 姜岁瞳孔一怔,怔怔看着地上的西装外套。 “砰砰——”他的心跳好快。 姜岁往那靠了靠。 秦绥松了口气,“还好吗?姜小姐。” 他将怀里的人推了出来,却对上姜岁满是担心的眼神,“秦队,你的心跳得好快!” 她按住了他的胸膛。 秦绥一愣,拨开了她的手,才沉声说:“我没事。” 说完,他绷着身体退开了一大步。 “可是......”姜岁迷惘地望着秦绥十分不自然的脸色,人类的心脏真的可以跳得这么快嘛! 他不会死吧? 姜岁定定看着捡起衣服的秦绥,想靠近他再确认一下。 忽地,被身后的人打断,“岁岁!” 第27章 驱晦气,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 姜岁转过头,眼前一亮:“潇姐你怎么来了?” 说完,就给张潇一个熊抱。 张潇朝秦绥打了个招呼,对姜岁说:“当然是来接你。” “你没惹什么麻烦吧?”张潇凑在姜岁耳边小声问。 姜岁心虚地瞥了眼秦绥手里的衣服,“应该……没有吧。” “你是不是……” “潇姐。”姜岁连忙打断张潇,“就你一个人嘛?” 张潇无奈摇头,拉长声音说:“当然不止我,霍总也来了。” “霍总?” 姜岁望向门口,霍殊白今日一改常态,换了件鲜红的西装,整个人显得十分喜庆。 脸上却还挂着温和的笑。 “又见面了。”霍殊白站定,微扶了下鼻间的金丝眼镜,“秦队长。” 秦绥凝眸,没有接话。 霍殊白没有在意,温和地对姜岁说:“今天的直播我看了,很漂亮。” 姜岁腼腆地笑了笑,好奇地问:“霍总,你今天怎么没穿白衣服了?” “这样不好嘛?”霍殊白看了眼衣服。 “没有不好。”姜岁笑了笑,“就是有些不习惯。” 这两年里,姜岁从来没有见过霍殊白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几乎都是差不多的白色。 霍殊白温柔地看着姜岁,“那我明天就换回来。” “岁岁,这可是霍总特意给你穿的。”张潇忍不住提醒道。 “为什么啊?” “霍总说,要给你冲一冲晦气。”张潇看了看自己身上,从箱底特意翻出来的红裙子,“今天,整个公司的人都得穿红色。” 秦绥淡淡道:“没想到霍总,竟然这么迷信。” 霍殊白漫不经心看了眼秦绥,“这还多亏了,秦队长。” 接着他话音一顿,刻意说:“不然我还真不了解这些。” 秦绥神情不变,“不客气,但要是霍总想道谢,那就算了。” 秦绥直勾勾地凝视着霍殊白,表情变得严肃,“毕竟,你还欠一个人,一声抱歉。” 霍殊笑容,顿冷了些。 姜岁望了望秦绥,又瞄了瞄霍殊白,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只要一见面,就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霍总,我们回去吧。”姜岁急切道,试图打破这种局面。 霍殊白温温一笑,“当然。” 姜岁长呼一口气,看着秦绥,真挚道:“秦队,这案子真的辛苦你了。” 说着,姜岁弯了一躬,“你早些回家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秦绥定定看了眼姜岁,立马猜出了她的心思,“就这么走了?” 姜岁怔了怔。 直到秦绥将手臂里的衣服递过来,姜岁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 霍殊白问:“这是?” 姜岁连忙解释,“我不小心把秦队长的衣服弄脏了。” 张潇无奈扶额,“岁岁,我就知道你又闯祸了。” “潇姐!”姜岁撒娇道。 霍殊白看到姜岁这古灵精怪的样子,笑了笑,对秦绥说:“既然这样,干洗费就我出了吧...” “...不用了。”秦绥打断了他,“我和姜小姐已经说好了。” “是嘛?”霍殊白眸子冷了冷,唇边却还挂着温柔的笑。 姜岁点头附和:“霍总,到时候我会把衣服还给秦队。” “何必要你亲自送呢。”霍殊白否决了姜岁这个提议,“叫张潇送就好了。毕竟这个案子刚结束,要是再有什么负面消息就不好了。” 姜岁有些为难,“可是......” 张潇打圆场道:“岁岁,到时候我送就好了。” 姜岁无奈地瞟了眼秦绥,只能点头,面容有些沮丧。 她本来还想着能借送衣服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和秦绥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 没想到,竟然落空了。 “今晚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霍殊白熟稔地摸了摸姜岁的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霍殊白就给张潇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带姜岁去车上。 “秦队,下次见。”姜岁恋恋不舍地和秦绥挥了挥手,却忍不住地频频回头。 秦绥定看着她的小动作,手依旧紧贴裤缝,没有动。 可他清冷的面色,却一松。 沉默许久的霍殊白,突然说:“别靠近,姜岁。” “我不懂你说什么。”秦绥蹙了蹙眉,脸又冷了起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秦队长还有不懂的事情。”霍殊白浅笑了下。 秦绥冷冷盯着他。 “我可不希望,我的幸运星小姐惹上什么坏事。”霍殊白定定地说:“毕竟,只要是你秦绥靠近过的女人,都会变得不幸。” 秦绥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压低声音,警告道:“说够了,就请离开。” 霍殊白略带可惜地盯了眼秦绥的拳头,明明已经很生气了,却还要克制。 看来,这条狼狗,还是没有挣脱链子。 霍殊白轻嗤道:“今晚的发布会你会来吧?” 话音刚落,下一秒,江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秦绥眼神闪了闪,当着霍殊白的面接起了电话。 霍殊白无声道:邀请电话。 说完,他从容地推了下眼镜,温文尔雅地离开了。 “秦绥,你听懂了没有啊?”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听见秦绥的声音,江局急道。 秦绥沉了沉眸,一字字道:“我会去的。” 江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加长版本的豪华林肯车上。 张潇已经看不下去了,问:“岁岁,你到底要找什么啊?这秦队长的衣服,都快被你翻烂了。” 姜岁心虚地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西装,“没...没找什么。” 看样子,应该就只有那一团狐狸毛。姜岁长呼了口气,心这才敢稍微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张潇睨了她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奇怪地问:“当时,霍总来接你,你为什么不回来啊?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担心死你了。” 姜岁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怕给公司招黑嘛。” 张潇“哼”了一声,一针见血指出:“我瞧着,你是看上了某人。” “怎么会!”姜岁紧张地喊了声。 “还嘴硬呢。直播的时候,我就看出你这丫头眼神很不对劲了。” 说着,张潇瞥了眼她手里秦绥的外套,缓缓又道:“而且刚刚离开的时候,你眼神都拉丝了。” 说完,张潇就甩了甩身子,似乎想抖了鸡皮疙瘩。 第28章 牛排里的较量,撑饱的狐狸 姜岁脸顿时烧了起来,双手托腮,含糊道:“有这么明显吗?” “你说呢。”张潇深看了眼姜岁,提醒道:“不管怎样,你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姜岁一愣,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起来,“我知道了。” 她怎么能忘了呢。 她可是三尾狐啊!绝不能对人类动心,况且还是自己的精气对象。 “霍总。”张潇余光一瞥,对不知在车门口站了多久的霍殊白道:“你怎么不进来啊?” 霍殊白不动声色地坐在姜岁身侧,温温一笑,“没打扰你们说话吧。” 姜岁没有接话,把西装小心翼翼叠好放在身侧,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布料边缘,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 “怎么会呢。”张潇连忙笑道,恭敬地看着眼前面容儒雅周正的男子,“霍总,现在是去发布会现场吗?” 霍殊白深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姜岁,柔声说:“先送姜岁回家休息吧。距离发布会还有四个小时,不着急。” “好的。”张潇立马起身,去和司机说。 一时间,后座这边,就只剩下了姜岁和霍殊白。 “饿了嘛?”霍殊白体贴地问。 他的视线,挑选似的擦过餐桌上特意为姜岁准备好的不同种类的豪华美食。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拿起了一份惠灵顿牛排。 姜岁抬起头,眸光一亮,牛排! 鬼使神差下,姜岁想起来了当时秦绥给她买的那份带着热气的牛排。 不知道为什么,那家店的突然风格和口味全变了。 不仅是全熟的,还变得特别好吃。 “霍总,我不饿。”姜岁不禁笑了起来,开心地与霍殊白分享道:“秦队,给我买了东西吃了,而且也是牛排。” 霍殊白不轻不重地说:“是嘛。” “霍总,你知道嘛!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姜岁一扫阴霾,回味了起来。 霍殊白对着姜岁温柔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说完,反手将盘子丢回了餐桌。 姜岁被声音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霍殊白,“霍总,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霍殊白说:“怎么会?” 霍殊白云淡风轻地扫了一眼食物,“既然幸运星小姐已经吃饱了,那就把这些都倒了吧。” 他取下了眼镜,仿佛是看见了什么碍眼的东西。 姜岁一听,急了,“霍总,我好像没有吃饱,刚刚是错觉了。”她赶紧护住食物,不忍心浪费,“能都给我吃嘛?” 霍殊白戴上眼镜,莞尔一笑,“当然,只要你想。” 姜岁暗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浪费了,她可真是罪人。 而且,这上面都是她爱吃的食物,肯定是霍总特地准备的,当时怎么就迷了心窍说出了拒绝! 霍殊白颇为满意的笑了笑,伸手重揉了揉的她头发。 他优雅地晃了晃红酒杯。 镜片里的眼睛,正弯弯地盯着,像猫一样,开心吃着他准备的食物的女人,“好吃嘛?” 姜岁重重点头,“好吃。” 霍殊白细呷了口红酒,“慢点,别噎着。” 他润白的脸上,笑意更浓了。 半个小时后,霍殊白的车停在了一所私人别墅。 霍殊白没有下车,对姜岁说:“好好休息,等会儿我来接你。” 姜岁想说话,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嗝。 张潇忙替姜岁说:“好的,霍总。那我就先带岁岁进去了。” 霍殊白柔声说:“去吧。” 顿了一会儿,他转过脸对司机命令,“送我先回公司。” “好的!” 等到目送霍殊白走了后,张潇才扶着一直打嗝的姜岁进了私人别墅。 这里的环境特别好,依山傍水。由于姜岁的身份,所以她并没有住在市中心。 院子里面种了很多奇特的花草植物,一开始是由保姆打理的,但因为姜岁不习惯这么多人,就包括保镖团队在内,给全部辞退了。 现在,这些花草基本上是由姜岁自己打理。 “你怎么就吃这么多?”张潇打开客厅的灯,“不怕撑坏肚子啊。” 姜岁直接躺进沙发,“要是霍总真的把这些扔进垃圾桶了,那才是真坏了。” “好好好。”张潇无奈摇头,看了眼被姜岁带回来的衣服,“我联系干洗店的人来,把衣服送去洗吧。” “不用了,潇姐。”姜岁噌地坐了起来,“我自己洗。”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洗衣服?” “洗洗就会了。”姜岁一把拿起了衣服,就钻进了阳台。 张潇见状摇了摇头,还是随她去了。 张潇坐在沙发上,正拿着手机确认一下发布会流程,阳台突然传出了“嘭嘭”的响声。 “我的祖宗,你在干嘛啊?”张潇忙跑了过去,震惊地看着姜岁。 姜岁停下了拍洗衣机的动作,“潇姐,这个好像坏了!” “怎么会呢。”张潇检查了一圈,最后捡起没插电的插头,“宝贝,是需要电的。” 姜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白了。” 张潇启动完洗衣机后,这才发现了地上空掉的洗衣液,“你不会全倒进去了吧!” 姜岁自豪说:“当然了。这样秦队收到衣服的时候一定会很香。” 张潇头上的青筋蹦了好几下,无奈地看了眼充满粉红泡沫的洗衣机。 “走吧,我跟你说说发布会的流程。”张潇实在待不下去,拉着姜岁回到了客厅,“这次发布会,主要是针对周熠这个案子做正式说明,到时候,警局里也会来人...” “...警局?”姜岁迫不及待问,“是不是秦队。” “上面,没有特别说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岁根本等不住,掏出手机,思索了会儿,将秦绥的手机号码输进了短信框。 “滴咚”—— 空荡的卧房里,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下。 弹出了一条陌生短信: 【秦队,今天晚上我能在发布会上见到你吗?】 浴室淋漓的水声,戛然而止。 秦绥用白色的浴巾裹住了下半身,赤着膊,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他完美的人鱼线,颤颤地滑下,健硕结实的肌肉上,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条伤痕。 其中,一条最深,最白的伤疤,像蜈蚣一样,蛰伏在他的心脏中央。 他边擦拭着头发,边盯着手里的一撮柔软细腻的白色长毛。 这是洗澡的时候,秦绥从身上发现的。 秦绥眉头一沉,“好像是狐狸毛。” 可哪里来的狐狸? 第29章 一份送上门的恐吓 忽地,秦绥想到了当时在天台上看见的白影。 他沉吟了片刻,抽了一张纸巾,妥善将这撮毛给包了起来,好留到明天送给化验科检验。 “滴咚” 手机又震动了下。 秦绥打开手机,发现是条求回消息的猫咪表情包。 他不解蹙了蹙眉,滑动手机,点开了上一条信息。 秦绥眉头豁然一松,“姜小姐。” 念出她名字的一瞬,他眸光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秦绥默了默,动手编辑了一条短信: 【是的,姜小姐的伤记得上药。】 但在要发送的时候,秦绥却停住了。他低下了头,突然想到了霍殊白的话,自嘲地笑了笑,“确实。” 今晚的夜,没星没月。 落地窗变得就像一面镜子,直照出了男人眉眼里的落寞。 他宽厚的背后,是堵一面黑墙。 上面,赫然挂着一张五官异常柔美的女人的相框。她穿着一件红色宝石裙,定坐在椅子上,神情慈爱。 秦绥删除了消息,僵握了下手机,又重新走进了浴室。 他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他怎么还不回我啊?”姜岁抱着手机,沮丧地问张潇。 张潇瞥了她一眼,“人家秦队长肯定很忙,哪有空哦。” “铃铃铃——”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张潇一笑,“肯定是霍总送的礼服来了。” 姜岁没有动,还等着信息。 去楼下拿礼服的张潇,猛地传来了一道刺耳的尖叫。 姜岁面色一变,赶忙跑了下来。 张潇瘫坐在大门前,面色青白,颤颤地指着被打翻的盒子,“岁岁......里面!” 姜岁大胆地拨开了纸盒子。发现里面装的全是被剁碎稀碎的老鼠尸体,还有一叠白色的纸钱。 “潇姐,没事。”姜岁丝毫不惧怕,徒手捡起了死老鼠,小心翼翼地将它们重新放在盒子里。 “岁岁!”张潇直接崩溃了。 姜岁捡到一半,停了下来,拿起了之前被老鼠覆盖住才没有看见的信封。 姜岁和张潇相视一眼。 姜岁刚打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冲到了她的鼻尖。 姜岁将纸信放鼻尖嗅了嗅,确定说:“是狗血。” 张潇害怕地咽了口口水,还是凑上前看了看。 上面赫然写着: 【凶手,不得好死!】 “肯定又是周熠那些粉丝干的!”张潇气红了脸,骂道:“都说凶手另有其人了,她们为什么还阴魂不散!” 姜岁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觉得,这事情和我脱不了干系吧。”姜岁端起盒子,愧疚地看着受了无妄之灾的老鼠,“只是,可怜了它们。” 张潇打了个冷战,不敢看盒子,“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不行!”张潇咽不下这口气,拿出手机,“一定得报警!” 姜岁说:“还是算了吧,潇姐。” “你看看这个。”张潇抓起用狗血写的信,“这就是明晃晃的恐吓,这次是老鼠,天知道下次是什么!” 姜岁并不是不想找出这个恐吓的人,只是,“潇姐,马上就要到新闻发布会的时间了。” 张潇头疼道:“好吧。” 这件事情,还是等发布会结束再说吧。 “潇姐,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霍总。”姜岁对张潇嘱咐道:“我怕他担心。” 张潇心疼地注视着姜岁。她总这样,不想让霍总担心。 很多东西都选择自己扛。 张潇之所以知道姜岁是狐狸精的身份,是因为她曾陪着姜岁去过一场酒局。 那时候,姜岁还只是一个新人。 酒局上,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 可是为了拿到压在威士忌下的广告合约,姜岁还是毫不犹豫地灌下那一整壶酒。 张潇去厕所找她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误入狼窝的是个小狐狸。 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 受伤的小狐狸,为了报恩隐藏身份,选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生活。 张潇长长叹了口气,眼睛有些发酸,“傻子,你为什么总是对霍总这么好。” “潇姐。”姜岁俏皮地眨下眼睛,拉低声音说:“你知道的,他是我恩人啊。” “好好好!”张潇妥协了。 “潇姐,送礼服的人可能也快来了。你在这里先等一等。” 张潇问:“你去哪啊?” “给它们找个墓地。” 说完,不等张潇反应。姜岁就抱着盒子,跑进了后院。 十分钟后。 满身是土,弄得脏兮兮的姜岁重新出现在张潇面前。 张潇看到姜岁这样子,直囔了起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姜岁吐了吐舌头,还没说话就被人形模特吸引了目光。 它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礼服,上面镶嵌满了宝石,每一颗都像是淬了光的鸽血,蹦出璀璨。 姜岁像个猴一样,直窜到了礼服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好漂亮。” 负责送礼服的人,笑道:“这是霍总特意选的,您穿上肯定更漂亮。” 姜岁伸出手刚想摸上去,就直接被张潇给打了回来。 “瞧你这小脏手。”张潇拉着姜岁进了浴室,“先好好洗个澡。” 张潇实在是看不下去,姜岁这身脏乎乎的衣服。 “上面怎么好像有血?”张潇拿着姜岁递出来的衣服,目光一怔。 因为,姜岁穿的是深色系衣服,所以张潇一直没发现。 直到现在,她才看到了姜岁衣服里的血渍。 “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点小伤。”浴室里,姜岁挤了一把沐浴乳放在皮肤上,“已经好了。” 大片的泡沫,混着姜岁殷红的狐狸血,流进了浴室里的排水口。 管道深处,一群饥饿难耐的老鼠。循着那缕奇异的香气,一路来到了排水口下方湿漉的管壁上。 它们鼻尖疯狂地嗅着,像是在确认什么。 其中一只硕大的黑鼠,疯狂舔舐着姜岁那带着红血的洗澡水。 ....... 几秒后,它昂起头。 浑浊的小眼珠里,亮着红光。 浴室的水声停了,姜岁擦干身体,穿了一个干净的浴袍走了出来。 “让我看看。”张潇守在浴室门口,不放心地拦下了姜岁,“小伤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第30章 窥视:镜子里的眼睛 姜岁撸起浴袍,皮肤上面完整无瑕。甚至就连当时拍戏时,在手臂上留下来的疤痕,也都消失了。 姜岁笑道:“潇姐,这下放心了吧。” 张潇连连确认了好几遍,“怎么会?之前的那道疤也没了。” 姜岁附在张潇耳边,忍不住笑道:“因为...我找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说着,她眼睛熠熠发光。 “...只要有他,我就能一直维持住这个身体。” “谁啊?”张潇满脸疑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不会是秦队长吧?” “姜小姐,你好了吗?”外面的妆造团队,急迫地喊了起来,“我们要做造型了。” 姜岁故弄虚玄地看了眼张潇,“来了。” “肯定是了。”张潇面色有些凝重,望着姜岁雀跃的背影。 这么说来,岁岁对秦队长特别的态度,也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她真的能在秦队长的面前,瞒住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能,那又是多久? “潇姐,快来帮我挑挑耳环。”姜岁已经被满桌璀璨的珠宝给晃晕了眼睛。 张潇调整了心态,走了过来,“这款怎么样?” 她指着其中一款十分简约大气的项链,问。 “还是潇姐的眼光好。”姜岁示意造型师帮她戴上。 戴好项链的姜岁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唇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就突然戛然。 姜岁凑近了镜子,用手按了按镜面。 “怎么了?”张潇奇怪地问。 姜岁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面好像有双眼睛。” “没有啊。”化妆师们一听,立马也看了过去,可镜子里面能看的也只有她们,“姜小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姜岁没有说话,直瞪着镜子。 而此时, 奢靡的狐狸洞里, 五官阴美的长发男人,嗤笑道:“哎呀,又被小狐狸发现了。” 邪魅的薄唇,长勾不下。 立在他身两侧,打扮清丽的侍女,齐声说:“少主,要不要我们把圣女,给你抓回来。” “抓?” 被尊称为少主的长发男人,慵懒地睨了眼侍女,“她可是你们未来的王妃。” 两名妙龄侍女立马相视一眼,忙跪在地上,用力抽打着自己的脸。 “这是干什么。”男人吃惊地看着她们,漂亮的金色眼眸,流露出怜惜,“要是破相就不好看了。” 她们并没有停下。 直到,他下令道:“都停下吧。” “谢少主。”她们磕头谢恩。 其中一名略微年长的侍女问:“依少主之见,该如何是好?” “抓,自然是要抓。”男人伸出黑色利爪的手指,重新把水晶球握在手里,慢慢把玩起来。 登时,晶莹的水晶球里,又重新出现了穿着红色宝石裙,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姜岁。 他凤眸一弯,“不过,不是要抓人。” 说着,男人动作一顿,定定凝视着水晶球里的美人,一字字道:“而是要抓心。” 说完,他轻弹了下水晶球。随着一道涟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姜岁对着镜子捣鼓了许久,“怎么又不见了!” 仅一瞬,出现在镜子里的那双金色眼睛,就不见了,仿佛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岁岁,是不是你看错了?”张潇满脸担忧。 屋里的人都被弄得人心惶惶。 姜岁苦笑道:“也许吧。” 她狐眼沉了沉,余光却仍定在这面镜子上。 “叮咚——”手机响了起来。 姜岁急忙抓起手机,却发现是霍殊白的短信。 顿时,脸上有些沮丧。 也就没再纠结,这面镜子的事情了。 “霍总说,他有事情不能亲自来接我了。”姜岁平静地将信息复述了一遍,“等会会派专车来。” 张潇说:“这样也好。” 姜岁刚化好妆,霍殊白派来的专车便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 “姜小姐!”司机恭敬地下车,为姜岁拉开车门。 姜岁笑着说:“辛苦你了,李叔。” 李叔憨笑了下,“应该的,霍总本来想亲自来接姜小姐的,可临时接到森海集团的老爷子,也要参加发布会的通知,一时脱不开身。” 姜岁了然地笑了笑。 张潇牵着姜岁的后裙摆,也上了车,“听说那老爷子,很少有人请的动。难怪霍总这么在意了。” 李叔说:“可不嘛。” 上车后,姜岁就一直呆呆着看着秦绥的短信窗口,一句话也没说。 “再盯下去,小心破洞了。”张潇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岁长长叹了口气,幽怨地看着张潇。 “与其想秦队长为什么不回信息,不如好好想想周熠的脑残粉怎么知道你家住址?”张潇无奈道。 一想到那堆老鼠尸体,张潇就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知道我住哪里很难嘛?”姜岁抬眸,不解地看着张潇。 “何止是难,简直是......”说到一半张潇如遭雷击,定定地张着嘴。 姜岁抓住了张潇发冷的手,晃了晃,“这有什么问题嘛?潇姐。” “岁岁,你的地址肯定是被谁给泄露了。”张潇神情凝重,“当初,霍总可是为了你的安全,把你的住址给层层封锁了。” 她狠狠拧了下眉头,斩钉截铁地说:“一般的普通人是根本不知道的。” 姜岁眉头一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那——” 突然,车子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姜岁脸色惊变,耳边猛地响起了“砰”的巨响。 李叔握着失控的方向盘,厉声道:“姜小姐,你们坐好。车子轮胎爆了!” 张潇急了,“好好的轮胎怎么会爆呢!” 李叔根本没空说话,神情紧张,猛打方向盘,急切地避开来往的车辆。 顿时,车子干瘪的左后胎,冒出了滚滚白烟。 姜岁和张潇在后排被甩得东倒西歪。 “潇姐,你还好吗?”姜岁勉强坐起身子,担忧地问一旁脸色惨白的张潇。 张潇还没说话,就被一个急促的右撞弯,重甩到玻璃上。 姜岁摇下车窗。 她迅速地瞥了眼车子,对驾驶座的人说,“李叔,不能刹车吗?” 李叔吓得嗓子发紧,“试过了,阻力太大根本刹不住。” 话音刚落,前轮也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鸣。 第31章 失控 顿时,这辆车子就如同被狂风裹胁的落叶一样,在柏油马路上,横冲直撞。 不少车辆都摇下车窗,怒骂:“怎么开车啊!” 姜岁眉头皱了皱,手指紧抓着扶手,“难道,他们都没发现车子出现问题了嘛。” 李叔看透般地长叹一口气,“看来,我们得自求多福了姜小姐。” 就在这时,一辆哑光的黑色越野,突然从右侧车道猛地切过来。 如同凭空出现的猎豹。 姜岁眸光一凝,一眼认出了车牌,雀跃道:“秦队!” 驾驶位的秦绥,神情严肃。 他边观察车流,边单手控盘,没有贸然靠近失控的车辆。 同时,在车上的陈衫眼尖地认出了,此时失控车后座窗旁的姜岁,惊道:“头儿,是姜小姐的车!” 秦绥一愣,飞快地确认了一眼。烟雾里姜岁的脸,清楚地印在了他黑色的眼珠里。 秦绥冷声叮嘱:“坐好!” 陈衫立马抓紧车挂钩。 秦绥沉着脸,一脚油门,精准地驱车,切卡在失控车子的左前半米。 顿时,冒出火花的轮胎,在地面划出了两条焦黑的弧线。 硬生生逼的李叔,猛打方向盘避让。这一避,恰好错过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 张潇心脏险些要跳出来,“还好。” “放心吧,潇姐。”姜岁安慰道,眼中满是信任,“有秦队在我们会没事的。” “这车真是秦队长的。”张潇深看了眼窗边的越野车,语气激动。 趁着避让的短暂减速瞬间,秦绥迅踩了脚油门,靠了过去。 立时,两辆车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李叔满头大汗,惊呼道:“糟了,要撞上电线杆了。” “救命!”张潇本能地紧闭双眼。 姜岁隔着车窗,定定凝视着秦绥,不禁也为他捏了把汗。 秦绥却面容冷静,丝毫不慌。 就在越野车后视镜快要撞上车门的时候,秦绥猛地向右打轮,让车尾精准地“顶”在失控车的左轮方向。 瞬间,借着这巧劲,硬生生把失控的车辆,往应急车道的方向给别了过去。 越野车里,传来了秦绥低喝声:“抓紧!” 姜岁忙说:“潇姐,抓紧扶手!” 张潇连忙照做。 秦绥狠压了下唇,立马掉转车子,猛转方向盘,不停用车子去挤控姜岁那辆车的线路。 “踩刹车!”秦绥探出窗,大声下令。 李叔听到后,立马踩死刹车。 最后,在应急车道的缓冲带上,伴随一道道刺耳的尖叫,车终于停了下来。 浓烟从爆掉的车轮处不断升起。 姜岁长舒了一口气,安慰道:“没事了,潇姐。” 张潇惊魂未定地坐起,“停了嘛?” 姜岁点了点头,下一秒,车门就被人猛地从外面拉开。 秦绥弯腰探进车里,声音有些不稳:“还好嘛?” 姜岁被车门声吓了一跳,扭过头,看清来人的时候,忽地笑了起来,“多亏了秦队。” 秦绥暗松了一口气,“先下来吧。” 姜岁抿了抿唇,踌躇了会还是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扶自己下来。 秦绥一愣,他迟疑了几秒,默默手背在后面轻轻擦拭了下。 却在注意到她身上红色的宝石裙,动作一顿。 “秦队,可以扶一下我嘛?”姜岁见秦绥不动,为难地看着他。 秦绥暗下眸光,“好。” 在秦绥的帮助下,姜岁顺利从破损严重的车里安全落地。 李叔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车子,朝秦绥深深鞠了一躬,“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今天恐怕就难了。” 秦绥淡淡说:“人没事就好。” “请问您贵姓?” “李叔。”姜岁笑着介绍起来了,“这是秦队。” 李叔恍然,多看了眼秦绥,“原来是您啊!” “久仰大名了,秦队。”李叔忙拍了拍手掌,恭敬地伸出。 秦绥面色不改,握住,“不敢当。” 李叔笑了笑,对姜岁说:“姜小姐,你没什么事吧?” 秦绥也望了过来。 姜岁对上秦绥的目光,耸了耸肩,“我没事。” 她担忧地看着一下车就狂吐的张潇“只是潇姐好像有点不太好。” “我也没事。”张潇实在吐不出来了,站起身。 陈衫递上水给张潇,“你们这车子怎么会爆胎,没有事先检查嘛?” 要不是头儿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刚巧也往这条路上开,不然就真出大事了。 李叔一听,忙说:“都检查了的,我开出来时车子是好的。” “是被铁钉扎爆了。”秦绥停在车轮前,给出原因。 “什么!”张潇囔了起来。 等到看到轮胎上的一排钉子后,她叫得更厉害了,“一定是周熠那群粉丝搞的鬼!” “潇姐。”姜岁蹙了蹙眉,认真道:“我们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岁岁,我敢肯定一定是她们!”张潇拿出了手机里的照片给秦绥看,“秦队,你看看,我们出门的时候,她们就丧心病狂地送了这个恐吓信。” 秦绥完全没有想到,眉头狠拧了下,“还有其他的嘛?” 姜岁咬了下唇,有些纠结,“还给我送了老鼠尸体。” “秦队,你一定把这些疯子揪出来。”张潇正色道:“这群人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岁岁的住址,我怕后面还会出事。” 她声音里满是担心。 秦绥沉着脸,冷声道:“我知道了。” “陈衫。”秦绥转过身,对陈衫说,“你留下来,好好查查这件事。” 陈衫急忙点头:“好。” “糟了!时间快来不及了。”张潇看了眼手机,紧张地对姜岁说:“现在要是临时叫车,怕是也赶不上了。” 秦绥沉了沉眸,没有说话。 薄唇绷得像根弦。 “是要去发布会嘛?”陈衫热情地提议,“可以坐我头儿的车,他也要去。” 听到这,一直看着秦绥的姜岁,眼神骤亮,“真的嘛?” “怕是不方便。”秦绥一口拒绝。 “头儿,这有什么不......”陈衫还想说什么,直接被秦绥眼神给逼了回去。 “秦队,你就帮帮我吧。”姜岁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搓手道:“这发布会,我不想迟到。” 第32章 给你一个成为我男朋友的机会 秦绥揉了揉眉心,坚决道:“姜小姐,抱歉。”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越野车。 姜岁看着飞驰而去的越野车,问两人:“为什么秦队明明顺路还不载我啊?” 陈衫赔笑道:“姜小姐,别生气。我家头儿就是有些时候有点怪,但人还是挺好的。” 虽然姜小姐有些矫情,但陈衫还是很想撮合他们这一对的。 毕竟,姜小姐是第一个敢靠近头儿的女人。 看头儿这样子,也不是对姜小姐没有一点兴趣。刚刚车上那着急的样子,他可全看见了。 张潇摇头,“岁岁,咱还是打电话给霍总,让他再派车来接我们吧。” “不行!”姜岁态度坚决,“要是让霍总知道这肯定要担心了。” “那怎么办?” 姜岁四处看了看周围的商店,目光停在了一家机车店,眼神亮了亮,“还真有一个法子。” 路上,秦绥沉默地开着车。 “滴咚”——陈衫传来的一条短信,敲亮了秦绥私人手机屏幕。 上面的屏保,同样是他卧室相框里穿着红色宝石裙的女人。 而这件裙子,正和姜岁身上的一模一样。 陈衫:【头儿,路上你多注意点姜小姐,她骑车过来了,千万小心别让她受伤了】 秦绥拿起手机,眉头不解地蹙了蹙。 霍地,耳边传来一道喇叭声。 秦绥瞥了眼,顿时脸色骤变,直摇下车窗,厉声问:“姜小姐,你怎么骑了这车子!” “谁叫秦队不载我。”骑着崭新机车的姜岁,略带埋怨地看了一眼秦绥。 秦绥沉默了。 “秦队,我们比一比谁先到发布会吧。”姜岁玩心大发,大胆提议道。 “什么!” 她冲秦绥莞尔一笑,用力盖上头盔,俯冲下身子,用力拧动了油门。 只听“轰”的一声,如一道残红。 冲到了越野车前面。 “胡闹!”秦绥冷呵了声,立即追了上去。 姜岁看着紧追在身后的越野车,狐眼亮了又亮,唇角的笑越发地兴奋起来。 她毫不犹豫,将车速又打快了。 秦绥脸色骤沉,“姜岁!” 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再也冷静不了。 姜岁动听见了,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秦绥只能加大油门。 在车道上灵活地超越着前车,紧紧咬着那道鲜红的残影。 姜岁头盔下的狐眼,弯弯一笑,闪过一丝狡黠。 正准备再提速时,越野车不知何时追上了她,特意留出距离,横拦在她的机车前。 姜岁猛地刹车,“秦队?” 秦绥摇下车窗,对姜岁冷声道:“下车。” 姜岁不动,定定地看着驾驶座上脸色铁青的秦绥,似乎在僵持着什么。 秦绥一吟,松口道:“我送你过去。” “好勒。”姜岁毫不迟疑,笑眯眯地摘下头盔,“谢谢,秦队。” 秦绥沉默地看着她,这才感觉不对劲。 他看了眼后视镜,后面正停着一辆面包车。 好像一路都在跟着他们。 姜岁拎着裙摆,利落地从机车上跨下,朝着面包车招了招手。 顿时,一位打扮摩登的年轻男人,下了车。 他接过了姜岁的头盔,扶住了自己借给姜岁的车,夸赞道:“姜小姐,你车技真不错,下次要骑车记得叫我啊!” “当然。”姜岁高昂起下巴,笑道。 当时,为了拍一组机车广告,她可是实打实地找人练过。 简单的告别后,年轻男人就骑着他的机车回去了。 姜岁如愿坐进了秦绥的副驾驶上,美滋滋地系上安全带,“秦队,不走吗?” 秦绥盯了她一眼,沉默地发动车子。 “你是故意的?”秦绥冷不丁道。 “我也不想这样。”姜岁拉开副驾上镜子边整理造型,边埋怨说:“谁叫秦队你不载我。” “这就是你的理由,要是真出了事情怎么办?”秦绥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声音里加了些冷意。 姜岁长叹了口气,板正身子,眼睛一动不动看向秦绥,“所以啊,秦队。你要是当时直接载我,不就不用担心了。” 秦绥压了下唇,没有说话。 她兴师问罪地看着秦绥,“之前你还说不方便,那现在就方便了嘛?” 秦绥眸光闪了闪,“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姜绥哼了一声,视线落在他的一旁的手机上,“而且,你还不回我消息。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信息吗?” 秦绥一愣,飞快地睨了姜岁一眼。但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又马上移开。 “抱歉。”他干巴巴道。 姜岁吸了口气,认真地问:“秦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秦绥手紧紧着抓方向盘,关节泛白,“我...” 他抿了抿薄唇,“...不算讨厌。” 姜岁满意地笑了笑,“那就是不讨厌了。” 秦绥没有接话。 “我也不讨厌秦队你,虽然你总是板着一张脸。” 姜岁低头笑了笑,想了想,半真半假道:“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成为我男朋友的机会。” 她摸了摸下巴,“就当是报答,你刚刚救了我们。” 秦绥猛踩了脚刹车。 身体先他思绪一步,伸出手,护住了姜岁的额头。 防止她磕到。 “秦队,你是不是太激动了?”姜岁打趣道。 秦绥神情清冷,一字字道:“姜小姐,我并不需要这个机会。” “为什么?” “我可是大明星哎。” 姜岁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秦绥都无动于衷。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姜岁试探性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有些颤抖,“想你当我的男朋友,你会想要这个机会嘛?” 秦绥呼吸一滞,却依旧清冷道:“姜小姐,我不讨厌你,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你。” 他顿了下,用更加森寒的声音说:“而且我们之间绝不可能。” “为什么?” 姜岁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忍不住问:“怎么就不可能了!”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姜岁十分好奇,直白问:“秦队,你能告诉我原因嘛?” 秦绥将车停在了发布会附近的花坛旁,冷声提醒:“姜小姐,你该下车了。” 第33章 发布会现场 姜岁赖住不动。 秦绥眉头一沉,直接动手,帮姜岁解开了安全带。 “你!”姜岁气鼓了脸。 秦绥面色冷峻,整个身子绷得笔直,似乎全身都在赶姜岁下车。 “秦队,你该庆幸你长得帅......”姜岁忍住了想打秦绥的冲动。 但临走还不忘吐槽,“大哑巴!” 秦绥一愕,神情晦明不清。 姜岁刚下车,没走几步,门口的一大群记者就围了上来,就像蜜蜂闻到了鲜花,嗡嗡响个不停。 姜岁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秦绥坐在车里,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刚想按下喇叭,帮姜岁解围,一群保镖就上前阻隔了人群。 霍殊白从容地走到姜岁的身边,温声道:“我还以为今晚星星不会出现了。” 姜岁感激地看向霍殊白。 霍殊白自然地搂住了姜岁的细腰,“裙子很衬你。” 姜岁羞涩地笑了笑,“谢谢霍总。” 车里的秦绥,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走吧。”霍殊白镜片里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让他们好好看看你。” 等他们走后,秦绥下了车。 他沉着脸,静倚在车旁,点了一支烟。 顿时,淡淡的烟气,圈住了他冷硬的五官,在夜色中显得分外的萧索。 刀眉下的眼睛,紧追着聚光灯下的那抹宝红色的倩影。 秦绥狠盯了眼,握住她腰线上的手,冷讽地弹了弹烟灰,“真是煞费苦心。” 秦绥丢下了烟,淡淡踩了几脚,才缓缓拾起了烟蒂,带着它朝光亮的地方走去。 会场里面,灯光全开。 发布会台被照得如同白昼,霍殊白款步上台,站定在话筒前。 温润的声音,顿时,通过扩音器里清晰地传遍会场: “尊敬的各位媒体朋友,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 霍殊白微微欠身,扶正了金丝眼镜,“这场发布会的原因很简单。” 他对站在身边的姜岁,盈盈一笑,“是对关于近日,姜小姐在剧组工作期间,曾被误会是杀害同组演员周熠先生的特别说明。” “为此,我们特意邀请了负责本次案件的秦队长。”霍殊白示意手底的人,去请一直站在门口的秦绥。 霍殊话音刚落。 台下的闪光灯便如骤雨般,打在秦绥的脸上。 他的神情淡漠且疏离,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光,从容地抬步,上台。 “秦队。”姜岁小声唤了声,在她右侧站定的秦绥。 秦绥微微颔首。 一时间,记者的提问声,几乎要淹没了秦绥。 “请问,秦队长真凶是否就是季招娣,她是否如传言患有精神分裂?” “秦队长,关于冷秋儿和刘长圣他们会受到惩罚吗?” “秦队,您为什么会采取直播判案?” 霍殊白似乎早已预料,静静地看着秦绥。 秦绥不疾不徐,一一回答着记者问题,“周熠死亡案件,准确说是四人的犯罪。季招娣当然是凶手,但也只是主犯之一。” 他一吟,又说:“她确实患有精神类疾病,但并不意味着她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你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提问记者一怔。 “直播办案是还姜小姐清白和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里,最便捷的方式。而我只是选择了便捷。”秦绥一板一眼地说。 秦绥看了眼姜岁,诚挚道:“为此,我为曾把姜小姐列为重案嫌疑人进行调查,深感抱歉。” 姜岁挑眉,窃窃对秦绥说:“我可没怪你哦,秦队。” “姜小姐,关于此次案件,有不少群众误以为你就是杀害周熠的凶手,特别是周熠的粉丝们,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呢?” 其中一个记者问。 姜岁想了想,刚想说话,左右两边的话筒几乎同一时刻,都递到了她的面前。 姜岁一愣,看了看霍殊白,又看了看秦绥,不由紧张地生咽了下口水。 记者们也嗅到了这奇怪的氛围,哐哐拍了起来。 姜岁根本选不出来,直接抄起两人的话筒,放在嘴边,“我想说,与其怀念逝者,不如好好生活。” 她盯着其中一台摄影机,诚恳地说:“千万不要让仇恨蒙住了你们的眼睛,我想周熠也不希望这样。” 一栋破旧的小区里,猛地传来了“嘭”的巨响。 原先还在播放着新闻发布会影像的电视,直接被砸得四分五裂。破旧的地板上,全是老鼠们被残忍分尸的身体,还有铁钉子。 “都是你的错!”一句嘶哑的控诉,在贴满周熠海报的墙上撞开。 会场里,镁光灯却还在不停闪动。 姜岁两手分明紧攥着话筒,滴水不漏地笑着,根本不敢随意转头。 因为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秦绥和霍殊白正盯着自己的脸。 前者是冰; 后者是水。 “姜小姐,请问你在警局直播中说过自己已经有理想型了,是不是就是你身边两位男士中的其中一位呢?” 一家娱乐新闻的记者,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大声问。 霍殊白轻抬眉头,似乎在等待她的选择。 “姜小姐,回答一下吧!”没几秒,台下的记者,就开始急促地催促起来。 姜岁不知所措地看着台下这些咄咄逼人的嘴巴。猝不及防间,她对上了一只混黄但不失尖锐的眼睛。 来自一位独眼的老者。 他不知何时来到会场,正端坐在台下特别邀请的席位上。 年近花白的头发,被打理得锃亮,虽然左眼不知瞎了多久,但不妨碍他的威严。 姜岁在和他眼神接触的瞬间,不由打了个冷战。 鼻间顿感一股恶臭, 是独属于抓妖师的味道。 姜岁慌忙避开视线,不敢看他。连带着手指都克制不住地颤抖。 耳边,记者的催促声越发急促。 姜岁脑子一片空沌,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 倏地,身侧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握住她的右手。 姜岁惊讶地看向右手边。 秦绥静盯了她一眼,淡定地取过她手中的话筒。 秦绥厉声道:“这问题跟发布会的主题并不相关。我认为姜小姐应该有权力,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姜岁怔怔地望着为她解围的秦绥,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明明在车上的时候...... 第34章 台下来了个老捉妖师 “秦队说的不错。”霍殊白不动声色地也靠了过来。 他没有取走话筒,而是直接对着姜岁手里的话筒说:“今日,姜小姐概不回答私人问题。” 姜岁猛地一呆又一呆,烫手似地僵握着话筒。 霍殊白对着姜岁翩翩一笑。 秦绥眸光一凝,神情不变,似乎对两人亲密的距离过无动于衷。 “霍总,听说你购买了一件极其珍贵的红宝石裙,和秦氏集团过世夫人所珍爱的是同一款。” 一位被安排着离姜岁最近的记者,大声问:“是不是就是姜小姐身上穿的这件?” 霍殊白微微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请问,你为什么要买这款裙子呢?”记者见缝扎针,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霍殊白反笑道:“难道,这件裙子不适合姜小姐嘛?” 记者们认同地点头。 红色的宝石裙,仿佛是给台上的姜岁量身定制,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的颈线,腰线。 她的红唇,媚眼,也在这片璀璨的鸽血宝光中,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就像是“妖精”般,勾人心魄。 “秦队长,你觉得呢?”霍殊白特意问了秦绥一声。 姜岁略带期待地也看向秦绥,在车上时她就想问,可没来得及,就被他直接赶下来车。 秦绥喉结一滚,像是压抑着什么,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合适。” 姜岁一愣,呆呆地看着秦绥,心绪一片绪乱。 他...好像真的不太喜欢自己... 秦绥并没有看她。 姜岁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嘟囔:“秦队,你就不能配合地夸一下人家嘛?” 秦绥不语,握住话筒的关节,泛起了白。 话音刚落,姜岁就又闻到了那一股苦涩的味道。 甚至比之前的气味更浓。 姜岁心头一颤,是因为她要让秦绥说违心的话,所以秦绥的气味又变了嘛? 那之前是为什么? 姜岁偷偷扯了下秦绥的衣角,忙抱歉说:“秦队,我不逼你了。你别难过。” 秦绥一愕,定定地看着姜岁,她怎么会知道他的情绪? 霍殊白情绪不明地推了下眼镜,将姜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来秦队长的眼光,高得很啊。想必以后,秦太太一定会是人中龙凤,” 霍殊白温笑道,语气中满是意味深长。 秦绥不痛不痒地看了霍殊白一眼。 姜岁根本没听霍殊白说什么,一门心思都在闻秦绥身上突然变苦的精气。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姜岁搞不清楚。 “今天除了要澄清姜小姐的清白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霍殊白勾唇,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才对着台下的记者们郑重宣布,“我将投入十个亿和森海集团的专业科研人员合作,研制一款能帮助改善人类基因的新型药物。” “为此,我还特意邀请了苏老。”霍殊白十分真挚颔首,表示恭敬。 苏老从容地微笑。 顿时,记者们议论纷纷。 “都录上了嘛,这可是大新闻啊!” “桦星影视怎么搞起了医药,还和医疗巨头森海集团的苏老爷子搭上了线?” “这霍总本来就是搞科研出身的,前面是因为这桦星濒临破产这才回来接手,现在有了棵摇钱树,当然可以敞开了手搞自己的事业了。”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都想要采访霍殊白和苏老。 一时间,所有的焦点都聚在了他们身上。 霍殊白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如鱼得水,“关于此次合作的具体细节,不方便透露。但大家可以期待。” 秦绥看着不知要搞什么名堂的霍殊白。 脸色凝重了起来。 姜岁十分配合地鼓起了掌,“霍总,你一定会成功的。” 听到姜岁的话,秦绥眉头不觉地皱了皱,却什么都没说。 霍殊白转过身,对姜岁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凝视着这个带他走过低谷的女人,“是我们会成功的。” “我们?”姜岁一呆,妩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霍殊白亲昵地搂住了姜岁的腰,耳语道:“之后,你可能会要更辛苦一点,我的幸运星小姐。” “啊?”姜岁眨了眨眼。 霍殊白微微一笑。 白昼的灯光下,他儒正的面孔正熠熠生辉,却温声询问:“这是我的心愿,你会帮我的对吧?” 姜岁定定看着霍殊白,郑重地点下头,“我会的,霍总。” 霍殊白意料之中地笑了笑。 她似乎总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像一只乖猫咪。 发布会圆满结束后。苏老站起了身,对走下台的秦绥,满意地点头,“看来,我家纤雅眼光不错。” 秦绥想了好久,却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我是苏纤雅的爷爷。”苏老呵笑了一下,朝秦绥出手,丝毫没有大架子。 秦绥礼貌握住,“你好。”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我家那丫头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希望你们之间能多走动走动。”苏老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秦绥,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听霍殊白说秦绥会来,所以他才特意挤出时间参加,就想看看被孙女直念的男人,究竟如何。 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姜岁耳朵一动,“苏纤雅是谁啊?” 霍殊白解释道:“森海集团的千金,前几天和秦绥相过一次亲。” “什么!”姜岁一时控制不住,喊了起来,“她和秦队相过亲!” 引得正在交谈的秦绥和苏老,纷纷投来目光。 秦绥眸光一沉,这才想起了似乎是和一个陌生女人见过一面。 登时,姜岁的脸熟透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苏老深看了姜岁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投回秦绥身上。这孩子的目光,似乎一直停在这个女明星身上。 “这位就是姜小姐吧?”苏老主动对姜岁打了个招呼。 姜岁吓了一抖索,挤出了一个笑,“你好。” 霍殊白顺势为两人介绍了起来。 “看起来,和我家孙女差不多大。”苏老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只完好的眼睛打量着姜岁,“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叫我爷爷。” 姜岁颤颤说:“这...不太好吧...” 第35章 决定去找他 霍殊白笑道:“苏老,你这话就不怕苏小姐听了,吃我们姜岁的醋。” 苏老摇头宠溺道:“怕是还真有可能。” 姜岁屏息听着,苏老身上抓妖师的恶臭味,让她又恶心又害怕,根本待不下去,“不好意思,我想去个洗手间。” 苏老淡扫了她一眼。 霍殊白发现姜岁的额头有些冷汗,“没事吧?” “没事。”姜岁心虚地瞥了眼苏老, 秦绥睨了眼姜岁落荒而逃的背影,视线回到苏老身上,她是在害怕吗? 卫生间里。姜岁痛苦地趴在马桶前,不停地干呕,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良久。 姜岁抹开了眼角的泪痕,“他究竟杀了多少妖......” 才会有如此腥臭的味道。 或许,他的那只眼睛,就是被妖给弄瞎的。 姜岁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秦绥。 秦绥回头看向姜岁。 “秦队,你怎么?”姜岁有些吃惊地问。 秦绥递上特意取的热水,“喝点吧,会好受一点。” 姜岁怔怔地接过。头顶又传来秦绥低沉的声音,“等苏老离开了,我会通知你。” 说完,秦绥就迈着长步回去了。 姜岁捧着杯子,发愣地站在原地,秦绥他是看出了什么嘛?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姜岁静默地想着,一面热水慢饮了起来,胃里也舒服了不少。 十分钟后,姜岁的手机短信响了起来。 【可以了。】 姜岁定定看着秦绥传来的简讯,不由一笑,“什么嘛。” 酒店门口,霍殊白送苏老离开后,才转身看向低头看着手机的秦绥,温声道:“今天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吧?” 秦绥收起手机,冷声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霍殊白微微一笑,“当然,是你最在意的那一件。” “霍殊白,你不觉得你很幼稚。”秦绥蹙眉,“用一件裙子来做砝码。” “事实证明,很有效不是嘛?”霍殊白看着穿着红宝石裙,步步朝他们走来的姜岁,冲她温柔地招了招手。 “秦绥,作为以前的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要重蹈覆辙的好。” 霍殊白不轻不重道:“我知道,姜岁现在对你有些特别的关注。但是,你别忘了柳姨,我可不希望姜岁成为下一个她。” 秦绥怒喝,用力把霍殊白抵到墙上,“你没资格说我母亲!” “如果当初...你肯...” “闭嘴!”秦绥抡起拳头,拳风冲过霍殊白的脸,却砸在他耳边的墙上。 顿时,秦绥的拳头鲜血淋漓。 “霍殊白。”秦绥默了一瞬,失态地收回拳头,脸上恢复平静,“这是最后一次。” 声音里全是警告。 霍殊白正了正领带,没有说话。果然,只要提起柳姨,秦绥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姜岁被这一幕吓怔在原地,“你们这是在......打架嘛?” 闻言,秦绥抬起眸。他脸色不自然地一沉,他没想姜岁会这么快来,并且刚巧撞见这一幕。 “秦队,你就走了嘛?”姜岁喊住了要离开的秦绥。 秦绥盯了姜岁一眼,唇上下碰了碰,却什么都没说,攥着流血不住的拳头,转身走了。 姜岁鼻间那抹苦涩的香气,也渐渐消失了。 听到霍殊白提示式的轻咳,姜岁才反应过来霍殊白还在一旁。 “霍总,你没事吧?”姜岁急忙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 霍殊白说:“没吓到你吧。” 姜岁想到刚刚的场景,还是不由一愣,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绥。 失控,暴走,像是头猛虎,想要把人给撕碎。可是,他又在最后一刻,冻住了所有的情绪。 而那一刻,也是他身上苦涩香气的巅峰。 她好像弄明白了,为什么秦绥身上的气味会变了,可好像又不是那么明白...... 感受到霍殊白镜片里灼热的视线后,姜岁才后知后觉道:“没有霍总。” 你们刚刚是怎么回事?”姜岁困惑地问霍殊白。 霍殊白凝视着姜岁,“只是一些旧事。” 他扶了下眼镜,翩翩笑了起来,“不说这些了,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庆祝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姜岁迟疑了会,回头望了眼秦绥离开的方向,心不禁为他而牵动。 “霍总,我还是不去了。”姜岁深思熟虑看着霍殊白。 霍殊白问:“你是想去找秦绥嘛?” 被戳破心思的姜岁,也没有否认,“他受伤了。” 霍殊白默了默,“姜岁,秦绥会没事的。” 说着,他按住了姜岁的双肩,柔声道:“公司的同事们还在等着你呢,你难道要辜负他们。” “可是......”姜岁面露纠结。 霍殊白胸有成竹地坐上了门口特意来接他们的商务车,静静地看着姜岁。 “上车吧。”霍殊白对姜岁道。 高级宴会厅里。 桦星公司的全体艺人和工作人员都盛装出席了这次的庆祝宴。 一时间,可谓是热闹非凡。 “霍总,你终于来了。”久侯在厅外的宴会总策划迎了上来,谄媚地看着霍殊白,“这边,特意给你留了VVIP坐位。” “咱们的女主角呢。”总策划不解地看着单独出席的霍殊白,困惑地问:“她怎么没来?” 霍殊白温笑着脸,却凉睨了他一眼。 总策划师立马反应过来,“对不起,霍总。”说完,他忙深鞠了一躬。 霍殊白笑道:“无妨。” 霍殊白停了会,半插兜,信步走进了宴会厅。 此刻的里面: 男男女女,香槟玫瑰,抒情小调,好不热闹。 一个年轻男人鼓起勇气,对全场打扮最火辣的女艺人,发出了请求,“金娜,去跳舞吗?” 姚金娜刚想答应,却马上改口,“不了。” 她的目光,瞬间被出现在宴会厅里温文尔雅的霍殊白吸引住了。 他游刃有余地与人周旋,簇拥在人潮中心,金娜一眼便注意到了他空荡的身侧。 姜岁竟然缺席了。 在场的有人也都注意到了,却不敢探问。 霍殊白从人群中抽身,坐在软椅上,点了瓶龙舌兰,一口,一口地闷着。 儒雅的脸上,若有似无的挂着笑痕,像是讥嘲....... 第36章 月亮,伤口,他她 姚金娜深呼了口气,便朝霍殊白走了过去。 “霍总。”姚金娜按住了霍殊白的酒杯,嗔道:“我陪您一起吧。” 霍殊白高鼻上的金丝镜片,折射出了姚金娜略带紧张的笑容。 霍殊白温温一笑,“好呀。” “我帮您倒酒。”姚金娜欣喜若狂,拿起酒瓶。 霍殊白不动声色地合上手机,上面红色的圆点,显示着停车场的位置。 而这,正是姜岁所在的地点。 拒绝了霍殊白的姜岁,提着从发布会工作人员借到的药箱,一路寻到了停车场,找到了秦绥的越野车。 她朝车窗望了望,可里面并没有秦绥的身影,“人呢?” 姜岁嗅了嗅车把手。 上面沾着秦绥的血腥味,她肯定他一定回来过。 可人又去哪了呢? 【秦队,你在哪里?】她边夹着药箱,边拿出手机给秦绥发信息。 等了好半晌, “又不回信息!”姜岁气呼呼地跺了下脚。 好吧。 她闭上眼睛,翕动了下鼻子,靠着车附近秦绥身上残留特殊香味,像一只小狗,仔细嗅着周围,追踪了起来。 停车场附近的贩卖机前, 秦绥定站在那,往投币口塞进了几个硬币。 几秒后,听见“咣当”一声,水掉了下来。 他弯腰,伸手去捡水,耳边却猛地响起了姜岁激动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秦队!” 秦绥一愣。 姜岁见机,直接生扑进秦绥怀里,狠狠抱住了他,刚想吸了口他身上还带着苦味的精气。 就被回神的秦绥,急推开。 姜岁明显发现,这次秦绥的动作,比之前慢了许多。 可能是他手受伤的原因吧。 深夜,贩卖机前的光,照亮了她们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 “你怎么来了?”许久,秦绥嘶哑着嗓子问。他耳背有些发烫,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儿情绪。 姜岁盯着秦绥受伤的手。 上面全是血痕,手背已经高肿了起来,关节处结了一层淡淡的血痂。 姜岁撇了瞥点明来意,“我来帮你上药。”说完,她贴心地晃了晃手里的药箱。 他可是她的优质精气库,怎么能放任他受伤不管呢。 “不用了。”秦绥扫过药箱,立马拒绝。 姜岁也态度坚决,“不行!” 秦绥叹了一口气,“姜小姐你不应该在这里。” 姜岁好奇地问:“那我应该在哪里?” 秦绥握了握用来冲洗伤口的纯净水,刀眉一直蹙着,像是压着什么担忧。 姜岁看不懂秦绥的神情,往他身边凑近了几步。 秦绥不悦退后,“只要不在我身边,哪都可以。”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秦绥生硬道,身子绷得笔直。 姜岁笑吟吟地说:“那我什么,还要听你的话。” 秦绥神情复杂,“这是为你安全考虑好。” “可是秦队,你今天救了我耶。”姜岁一本正经地缓缓道:“如果今天你不在我身边,我就4了。” “所以,你的理由不成立。”姜岁空出双手,叠放在一起,清楚地打了个叉叉。 秦绥眸光一颤,干着嗓子,没有说话。 “秦绥!”姜岁抱起急救箱,半威胁半撒娇地说:“为了你我可拒绝了霍总特意安排的宴会,你可不能不领情哦。” 秦绥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猜。”姜岁故作玄虚地拉长声音,一边推着在认真思考的秦绥来到了长凳旁。 最后,把他用力按坐在凳上。 秦绥沉吟了许久,定定道:“我不明白。” 刚刚姜岁明明清楚地看见他和霍殊白发生冲突,她的神情被吓得那么惊慌,可为什么还会追来...... “那就多猜猜。” “你不打算说嘛?”秦绥淡淡问。 “为什么不能是你猜出来,秦队长?” “女人的心思很复杂。” 姜岁忍住笑意,镇定地抢过他手里的水,拧开盖子。 秦绥一愕,刚想说话,就被姜岁眼神逼回,他只好妥协,十分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像一个木头。 姜岁提醒了句:“可能有点痛。” 秦绥平静地说:“没关系。” 姜岁收了收裙摆,蹲在秦绥的脚边,一边倒着水,一边认真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痕,像羽毛般轻轻拂过。 秦绥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姜岁的侧脸,心脏流过一丝异样。不觉间,他眸底的冰霜,正慢慢融成了一滩温水。 “会不会痛?”姜岁突然抬头看向秦绥,眼神真挚,如水流。 秦绥喉头一颤,低声道:“不会。” 姜岁暗松了口气,生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那就好。” 秦绥收回视线,发烫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再不敢看姜岁。 “接下来是?”姜岁打开急救箱,被里面的药品一时给看呆了,僵着手,不知道选哪个。 听到这,秦绥才重新看了过来。 “这个。”秦绥取出酒精瓶,轻轻碰了碰空中无措的细手。 姜岁如蒙大赦地笑了笑,“谢谢。” 在秦绥的指导下,姜岁也算是顺利来到了缠绑带的收尾环节。 可在这里姜岁又犯了难。 “不需要很好看,随便一点就可以。”秦绥看着一直捧着他的手,捯饬着什么节才好看的姜岁,忍不住提议。 姜岁撅着嘴,不满道:“怎么能随便呢,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包扎,一定要完美。” 秦绥瞥了眼长凳上东倒西歪的药品,心中一笑。 “随你。”秦绥乖乖配合。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 “好了。”姜岁大功告成道,眼前全是对自己作品的欣赏。 姜岁期待地看着秦绥,“你看看?” 秦绥看了看手上和第一次没有差别的蝴蝶结,配合地点头,“很完美。” “是吧。”姜岁就像是吃了糖的孩子,蹦了起来,“完美得很!” 长凳上,秦绥不动。 他凝望着她,眼睛里似乎也有了甜味。 “不行,我得拍个照片。”说着,姜岁捧着秦绥被绷带团团缠住的手,作势就掏出了手机。 说完,姜岁偷瞄了一下秦绥。 结果,秦绥却好脾气地没有说话,默许了姜岁的行为。 姜岁一喜,结果一个没拿稳。 手机直接摔了下去。 屏幕重重砸到了长凳的一角,顿时碎得四分五裂。 “我的手机。”姜岁痛心疾首道。 第37章 送她回家 秦绥默默帮姜岁捡起了手机,“我可以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好。” 姜岁眼巴巴地问:“真的嘛?” “嗯。”秦绥避开姜岁的视线,无意发现了一个被他漏下的小东西。 姜岁震惊地看着秦绥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秦绥仔细辨认了会,才说:“一种微型定位器。” 定位器? 姜岁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这不会是我手机里掉出来的吧?” 秦绥颔首,看了看手机底端摔破的凹槽,“手机是你自己买的嘛?” 姜岁咬了下嘴唇,呆呆地摇头,“不是...是别人送的...” 秦绥冷声问:“谁送给你的?” 他像是在审问般,直接抛出问题。 姜岁一愣,“秦队,你不会是在怀疑送手机的人?” “当然。”秦绥没有否认。 姜岁脸忽白了下,辩解道:“可这也可能是别人拿了我的手机,给偷安上去的啊。” 秦绥看了姜岁一眼,“你手机离过手?” 姜岁哽住了。 秦绥对着月光,仔细观察起了手里的手机,沉默了一瞬,还是婉转道:“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姜岁苦笑了笑,“是嘛?” 看姜岁这难过的神情,秦绥大概猜到了是谁送的了。 秦绥抿了抿薄唇,“或许,你可以问问他。” 姜岁呆呆点头。 默了一会儿,姜岁长呼了口气,“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要保护我。” 秦绥垂眸,定看着竭力说服自己的姜岁,不禁蹙了蹙眉头。 与其说保护,似乎更像是监视。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秦绥看了看黑沉的夜,又看了看低迷的姜岁,想到她车胎被人刻意扎爆的事情,正色道:“我送你回去。” 听到秦绥的主动提议,本该高兴的姜岁却勉强地笑了笑,“不用了,我打电话给潇姐来接我就好。” 秦绥冷不丁问:“你手机还能打电话嘛?” “那秦队,”姜岁迟疑了下,伸出手,“把你的手机借给用一下吧。” 秦绥默了默,淡淡说:“没电了。” “啊?”姜岁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秦绥一面说着,一面把手放进口袋里,按下了手机的关机键,“你要确认嘛?” 姜岁点头,“当然了!” 等秦绥从容地掏出那部黑屏的手机,姜岁傻眼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巧。 姜岁尬笑了下,难道他之前不回自己消息,也是因为手机没电了嘛? 秦绥眸光闪了闪。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非想送她,明明是应该要远离的,可他却似乎控制不住...... 姜岁摸了摸鼻子,“那就辛苦秦队了。” 她定定看着秦绥,反正她也不吃亏,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他怎么突然改性了。 “没事。”秦绥转身收拾起了急救箱,“刚好顺道,我的衣服还在你那里。” 姜岁了然似的点头,“原来秦绥是想拿衣服啊。” 秦绥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前走。 车上。 秦绥瞥了眼副座上不在状态的姜岁,提醒道:“安全带。” “哦,好。”姜岁后知后觉道,可不知道怎么,都插不进安全带。 秦绥说:“我帮你。” 刚说完,就帮姜岁调整好了安全带,像一阵风似的。 姜岁红了红脸,“谢谢。” 秦绥等姜岁报完地址,就发动了车子。 姜岁突然发现秦绥身上的香气,不知何时恢复正常了。 这气味的变化,好像真的和秦绥的心情有关? 姜岁偷瞥了眼他的侧脸,面无表情。 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路上姜岁都望着车窗,默默发呆,她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霍总给的手机里面会有定位器? 难道,他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来路不明的自己嘛? 想着,想着,姜岁不由深叹了口气。 这第五口气了,送她上车开始。 秦绥看出了她的在意,沉默地打开了车载电台,想调首音乐。 一打开,就是都市新闻频道: 上面是关于季招娣因精神问题严重,被送去精神病医院治疗的报道。 姜岁按住了秦绥想换频的手,“就听这个吧。” 秦绥微微一愣,抽出了手指,“好。” 他想了想,有些僵硬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次,换成了姜岁狠狠一愣,她心虚地摸了摸长袖下里的肘腕,“都处理好了,小伤而已。” 秦绥轻“嗯”了声,就没再开口,身子坐得笔直,全神贯注地开车。 姜岁静静听着里面的报道,立马想到了当时在天台上季招娣那癫狂的状态,有些唏嘘问:“秦队,季招娣能治好吗?” 秦绥沉吟了会儿,认真说:“很难。她这样,主要因为她弟弟在她上大学的时候意外去世,然后家里人把这件事情都归咎为季招娣。她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于是分裂出了弟弟这个人格。” 姜岁默默听着。 “但治愈的希望还是有的,主要看她愿不愿意放过自己。” 秦绥顿了顿,接着说:“这可以说是季招娣的一种自我保护。在泰迪咬她的时候,这分裂的人格就短暂出现过。” 姜岁半知半解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那杨林呢?”姜岁十分好奇地问:“那个时候也是弟弟的人格出现杀了他嘛?” 秦绥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第一刀或许是,可之后的数十刀谁又能说清呢。” “好复杂。”姜岁感慨了一声,又叹了口气。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而这也让记者与季招娣主治医师的对话传了出来: “刘博士,请问犯人这种精神状态是否能稳定下来,因为这有关后续的刑法判定。” “我们也正在找治疗方法,病人一直处于两种人格之间来回切回,但明显切换到弟弟人格的时候,她的情绪十分激烈。” 刘博士一顿,“并且一直念着狐狸。” “狐狸?”记者问,“这是有什么原因吗?” “从病人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我们专家猜测,她可能是被某段特殊的记忆给刺激了。” 听到这,姜岁顿时吓成了白脸,还好秦绥并没有看她。 难道说天台上自己没有清除干净季招娣的记忆。 季招娣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吧? 秦绥一吟,沉声问:“天台上是不是出现过白狐狸?” 第38章 潜入别墅的斧头女人 “没有啊。”姜岁掩饰地说,声音竟出奇地平稳,“哪有什么狐狸。” “当时在天台我看到过一个白影,回去后发现身上莫名沾上了几根白色毛。”秦绥双手握住方向盘,拐进了个弯,“好像是狐狸毛。” 姜岁呼吸一紧,还是漏掉了! 她呵呵干笑了两下,掩饰道:“秦队,你会不会看错了,也许是什么猫毛。” “可能吧。” 姜岁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秦绥又说,“等明天把毛发送去检验就知道了。” “什么!”姜岁惊呼了起来。 秦绥注意姜岁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惊讶?” “没有没有。”姜岁生一噎,咽了口口水,连连摆手,“就是觉得...秦队...好认真。这可能就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毛之类的,没有必要检测吧。” 秦绥说:“就是因为可能,才要确定。” 姜岁小心翼翼地问:“如果真的是狐狸会怎么样?” “那当然得把它找出来,送到它该去的地方。”秦绥语气郑重,瞥了眼车窗外的高楼大厦,这里根不适合狐狸生活。 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姜岁猛打了个寒战,没敢再问下去。 要是真的把她的狐狸毛送去检测,然后查到了她九尾狐族的基因怎么办? 不行! 一定要把她的狐狸毛给拿回来! 秦绥停下车,不紧不慢道:“到了” 姜岁后知后觉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实是她家别墅门口。 姜岁试探地开口:“秦队,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她紧盯着他的唇,希望他答应下来。 因为这样,她才能叫住在别墅里的蝙蝠,偷偷去秦绥家把她的狐狸毛给替换下来。 “不用了,把衣服拿给我就好。” 姜岁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见秦绥清冷的表情,还是怵了,“那秦队,你在这等我会儿。” 秦绥微微颔首,“好。” 姜岁磨蹭了许久,才夹着步子,悠悠地推开了别墅的大门,一边走,一边想怎么样才能拖住秦绥让他晚点回家。 丝毫没注意到,门上的锁芯有被人刻意撬动的痕迹。 “蝙蝠侠,蝙蝠侠。” 一进客厅,姜岁就着急忙慌地喊着黑蝙蝠的名字,可半天都不见它的身影。 姜岁崩溃道:“不会出去了吧?” 她等了会,艰难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阳台走去。 秦绥有些闷。 特别是车密闭的空间里,似乎夹着姜岁身上独特的香水味。秦绥燥压了压眉,打开车门,避了出去。 晚风轻吹,带来丝丝凉意。 秦绥松了松领带,靠车,站定在别墅前,身姿挺拔如松。 由于是半开式的别墅,所以秦绥一眼就能看见她的阳台,还有正取下他衣服的姜岁。 这一幕,不禁让秦绥多看了几眼。 阳台上,姜岁微弯着素白的颈,红色的宝石裙如霓虹般泄下,脸上精美的五官,半盖进了浓黑的长卷发里,美得不似人间客。 秦绥静默地注视着。 忽地,他眼神一凝,发现阳台的窗帘不合常理地动了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糟了!” 秦绥察觉不对,猛提弓步,飞一般地朝姜岁的方向奔去,像一根脱弦的箭头。 撞得铁门哐哐作响。 阳台上。 姜岁把取下的衣服搭在了手腕上,背过了身子,正准备离开。 窗帘子却猛地被掀开。 亮出了藏匿许久的斧头,恶狠狠地往姜岁的后颈劈去。 就在快碰到的瞬间。 姜岁感应似的侧身,飞快地躲过了身后,那势要砍断她脖子的斧子。 “我才没那么傻呢,站着让你砍。”姜岁转过身,看着拿着斧子的陌生女子,双手抱胸,冷声质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女人没有说话,用阴恻恻的眼珠,死瞪着姜岁。 姜岁打了个寒战,严肃道:“要是你立刻离开,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女人讥讽且懊恼地笑了笑,撸起落空的斧子往姜岁冲去,“凶手!” “我去!”姜岁叫了声,还是被她瘆人的笑给吓到了。 姜岁跑了起来,还不忘劝导,“你冷静点好不好!” 她哪里听得进去,目露凶光,气势汹汹地追在姜岁身后。 手里的斧子胡乱飞舞,“去死!” 说完,她一脚踩上了姜岁宽大的裙摆上,用力一拽,只听“撕拉”一声,裙料断裂。 姜岁也被拉力,重重拽倒在地板。 姜岁气急了,半撑着手臂,扭过身子,喊道:“你知不知道这裙子很贵的!” 姜岁定定地瞪着拿着斧头的女人,眼中翻腾着愤怒。 那女人一怔,歪头嘲弄地看着姜岁,似乎为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而关心一件裙子。 “去给周熠哥哥陪葬吧!”说完,她高高举起了斧头,猛朝姜岁的脸劈去。 在斧头落下的瞬间,姜岁迅速反应过来,空赤着双手按住了斧柄。 她紧咬牙关,奋力将眼前的磨得锋利的斧刃推走。 那女人此刻也是铆足了劲,用力往下压。 顿时,两人僵持不下。 姜岁额头已尽是冷汗,“你清醒一点,我不是凶手!” “不,你是一切的祸根!”她咬牙切齿,森冷地剜着姜岁依旧艳丽非常的脸。 说着,她奋力偏侧着斧锋,想要把下面姜岁的脸给割花。 “疯子!”姜岁怒骂了一声,在思考要不要动用灵力自救的时候。 秦绥赶了过来。 他动作利落,一只手钳住了女人握着斧柄的手腕。不等她挣脱,另一只手,则狠狠地劈向她肘关节内侧的麻筋。 “啊!”女人手上吃痛地松手, 秦绥顺利夺过斧头,一把捞起姜岁,稳稳地护在自己身后。 秦绥冷凝着女人,“谁给你的胆子,私闯民宅,持斧头行凶!” “她是凶手!”女人认出了秦绥,大声控诉,“你为什么还要保护她!” 女人挣扎地起身,要往秦绥的身后扑去。 秦绥没有给这个机会,一个过肩摔,将她掀翻在地。 女人不停嚎叫。 秦绥淡定掏出手机,却意识到什么,动作一顿,对身后的姜岁说:“姜小姐,麻烦你去报警。” 第39章 秦队,你能别走吗? 姜岁点头,“好!” 她立刻跑到了客厅,拿起接线电话,拨打了警局号码,简单跟警察说明了情况并且报了上地址后,才重新回到了走廊。 秦绥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根绳子,十分利落地将那女人给紧紧捆住。 “放开我!”女人用力撕扯着喉咙,“我要杀了这个凶手!” 秦绥凝眸,四处看了看。 姜岁立马猜到了秦绥的心思,递给上了一块清洁布,“用这个,秦队!” 秦绥接过,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两人耳边瞬间清净。 秦绥随即站了起来,沉默地看了姜岁许久。视线一一扫过她被汗打湿的头发,余悸的脸,还有那被撕毁的裙角。 “受伤了嘛?”秦绥轻声问。 姜岁抬眼,看向高她一个头的秦绥,摇了摇头,“我说了有秦队在身边就不会有事!” 秦绥一怔,一言不发。 “就是,”姜岁蹙了蹙眉。 秦绥问:“怎么了?” 姜岁低头看向身上的裙子,“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裙子。”语气里满是心痛。 秦绥暗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可是......” 姜岁还想说什么,就听见秦绥说:“你先去换件衣服,警局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是噢。”姜岁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属实过于狼狈。 她面色一窘,急匆匆跑上二楼。 身后的秦绥眉头紧皱,目光直追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禁为她忧心,生怕她会摔倒。 等到她安稳上楼,他才霍松了眉头。 二楼卧室里。 姜岁有些肉痛地摸着换下来的宝石裙子,郁闷地叹了口气,“我的裙子......” 姜岁越想越伤心,直接将头埋进了衣服里,“不过也是因祸得福,留住了秦队,可是这代价也太心痛了吧......” “关键现在蝙蝠侠不在家,谁帮自己调包啊!” 适时,窗户外响起了一道蝙蝠叫声,【狐狸,快开窗!】 姜岁噌得抬起了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激动地打开了窗户,放黑蝙蝠进了房间,“蝙蝠侠,你可算回来了!” 【家里怎么进了两个陌生人?害得我都不敢进去。】 “不重要,不重要。”姜岁连连摆手,双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蝙蝠,“蝙蝠侠,有件事情你一定得帮我,不然我就惨了。” 黑蝙蝠甩了甩翅膀:【你说说看。】 姜岁简明扼要地将秦绥明天要把她的狐狸毛,送去检验的事情说了起来。 【狐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岁委屈道:“谁知道我会掉毛啊。” 【你想我怎么做?】 姜岁立马说:“帮我去把我的狐狸毛,给换下来。” 【换?拿什么换。】 姜岁没有说话,盯上了正疲倦地窝在床底,呼呼大睡的白毛猫。 一人一蝙蝠,相视一看,十分默契地点点头。 “白雪公主,借你几根毛啊。”姜岁蹑手蹑脚地在长毛猫身上,仔细翻找着起跟自己狐狸毛长得最像的几根。 姜岁生怕把它给弄醒了,要是知道它被拔了毛,怕是得哭好半天。 “呼!”姜岁握着那一小撮毛,朝同样心惊胆战的黑蝙蝠招了招手。 黑蝙蝠飞近了。 姜岁和黑蝙蝠小声交代了秦绥的住址,是签名时从他同事嘴里套出来的,“具体的你得自己去找找,一定得快。” 黑蝙蝠点点头,【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说完,它抓起了猫毛就飞了出去。 姜岁长舒了一口气,正此时,窗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姐姐,你回来了?】白毛猫被吵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姜岁。 姜岁干笑了笑,看着它身上被翻的凌乱的毛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脖子,“你不再睡睡吗?白雪公主。” 白毛猫摇了摇头,【姐姐,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怎么了?” 【家里的老鼠,好像......】 “姜小姐。”秦绥来到门口,敲门问:“你好了嘛?” “等会再说吧。”姜岁匆匆打断了白毛猫没有说完的话,“我还有事。” 说完,她就猛地打开了房门。 秦绥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姜岁,淡扫了眼卧室里的正盯着他的白毛猫,“他们来了。” “不好意思。”姜岁柔声道了个歉,赶忙和秦绥一起下楼。 楼下,将女人押送上警车的两位民警,刚巧回来,朝秦绥点了下头,对姜岁说:“姜小姐,这边有些问题需要问你。” 姜岁看了眼秦绥,请他们到客厅。 做笔录的过程中,秦绥全程没有说话,就像一个背景板。 “好的,姜小姐。”民警合上了笔录本,起身道:“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一定对这人严惩,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沉默许久的秦绥,叮咛道:“记得加强这边的巡逻。” “放心吧,秦队。”两位民警郑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回局里了。” 秦绥抓起沙发上那件被姜岁洗得发皱的西服,和姜岁一起送他们离开。 重新回到玄关门口,秦绥却没有进去,“姜小姐,这件事情我会实时跟进,给你一个交代,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秦队,你能不能别走啊?”姜岁一听秦绥要走,连忙抓住了他的后衣角。 秦绥一怔,侧过脸,“姜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他看了眼姜岁拽在手心里的衣角,示意她放手。 姜岁不肯,挽留道:“秦队,你能不走吗?” 秦绥凝视着她。 “我害怕......”姜岁软声道,“要是还有人藏在房子里面怎么办?” 说着,姜岁直接上演了三秒挤眼泪。 秦绥沉默了一瞬,定定道:“不会的,我已经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了。” “什么时候?”姜岁茫然地冲秦绥眨了眨带着泪花的眼睛。 秦绥解释说:“在你去换衣服的时候。” 为了排除隐患,秦绥便早已将别墅里里外外检查妥当了。那女人并没有带同伙,能进来,全是利用身上的铁丝撬开大门锁,然后从爬进阳台藏了起来。 至于,她怎么找到姜岁的地址,明天他会好好查查。 姜岁一噎,仍不肯放手。 第40章 请他喝茶 “可是,要是有人趁我睡觉的时候来该怎么办?” 姜岁可怜巴巴地望着秦绥,“秦队,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秦绥没有吭声。 “不会太久的,等我的经纪人回来就好。”姜岁边软声哀求,边拽着他的衣角甩了甩,“就一会儿,好不好?” 秦绥本想拒绝,可看姜岁这模样,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道:“好吧,等你经纪人回来了,我就走。” 姜岁眸光一亮,忙点头,“谢谢你秦队,你人真好!” 秦绥不小心和姜岁对视上了。 她浓黑的眼眸中,那正在翻腾的高兴,让秦绥有些不知所措。 蓦地,姜岁觉得秦绥身上的香味,更香了。 姜岁忍不住凑近闻了下,一来二去,姜岁也学聪明了,懂得赶在秦绥面色不郁前,退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姜岁想了想清单上秦绥的喜好,问道:“秦队,你要喝茶吗?” 秦绥说:“不用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姜岁就直接拉着秦绥的衣角,往客厅去。 秦绥顿了顿,拧不过姜岁,最终还是顺从地跟在姜岁后面。 “秦队。”姜岁殷勤地冲秦绥笑了笑,“你坐。” 秦绥沉眸,配合地坐下。 姜岁十分满意地点头,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厨房里去拿茶具。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给秦绥露一手,增加好感度。 一时间,厨房里不断传来“咣咣铛铛”的声音。 秦绥坐不下去了。 他走进厨房,问姜岁:“需要我帮忙嘛?” 姜岁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秦绥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从锅盖上下来,“我拿不到。” 她声音极低,像是蚊子一般,秦绥却听到清清楚楚, 秦绥走到她身后,“你应该叫我。” 姜岁嘟了嘟嘴,不服输地道:“我自己可以的。”她推了推请秦绥,“秦队,你回去坐吧!” 秦绥盯了姜岁一眼,离开了。 姜岁呼了口气,气势汹汹地又站在锅盖上,高点起脚尖,努力伸长着胳膊往上面够。 “潇姐,怎么放这么高!”姜岁小声抱怨着,脚底有些不稳。 忽地,一双大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 重新回来的秦绥,拿着椅子对姜岁说:“用这个吧。” 姜岁看了看放在脚边的椅子,没有说话。 本来她就不想让秦绥知道才刻意没去搬椅子,现在这样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她笑着对秦绥说:“秦队,还是你帮我拿吧。” “好。”秦绥没有迟疑,长臂一伸,轻松地拿到了那碟茶具。 姜岁看了眼秦绥这挺拔的身高,抱起他递过来的茶具,深受打击地走了。 “早知道就变高一点了。”姜岁郁闷地碎念了句。 跟在姜岁身后的大个子,冷不丁道:“太高也不方便。” 姜岁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问:“秦队,你是在安慰我吗?” 秦绥噎住了。 姜岁耸肩笑了笑,似乎有些意外,“秦队,你真的不考虑那个机会嘛?” 秦绥凝视着姜岁,清清楚楚道:“抱歉,我不感兴趣。” “秦队,我有一种预感。”姜岁扬起下巴,与他对视,“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好好考虑的,成为我未来男朋友。” 说完,姜岁紧盯着秦绥,打量起他的神情,似乎想要看出一点可能性。 秦绥沉了沉眸,没有接话,好一会儿,他才道:“水开了。” “天哪。”姜岁这才注意到茶几上正烧得沸腾的水壶,咋咋呼呼地忙放下茶具,忙断开了开关。 秦绥抿唇轻笑。 “来吧,秦队长。”姜岁一扫之前的阴霾,兴致勃勃地摆放起茶具,“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秦绥提醒道:“注意不要受伤。” 姜岁睨了落座在对面的秦绥,“注意不要小瞧我。” “好。”秦绥正色道。 姜岁正了正身子,开始泡茶。 秦绥凝神,借着茶雾看起来姜岁,她神情认真,洗茶、冲茶每一步都加进了自己花俏的动作,像是刻意展示给他看一样。 姜岁察觉到秦绥的目光,直接换了个高难的对抛动作,好在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秦绥颇为无奈似的摇了摇头。 姜岁鼻子一翕,立马闻出了秦绥身上微微变甜的气味。 #秦绥清单# 喜欢喝茶√ 姜岁微吊着眉头,傲娇地将公道杯里的茶水,倒进两个洁白的瓷杯中。 “好了!”她端起一杯,迫不及待地递到秦绥手边,“秦队,你尝尝。” 秦绥接了过来,嘴唇刚碰到杯子,就听到姜岁期待地问:“怎么样?” 秦绥抿了口,赞赏道:“很不错。” 姜岁热切地看着秦绥,秦绥看出了她的心思,配合地一饮而尽。 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11:26。 姜岁眸光一亮,忙道:“那多喝一些。”她就又给秦绥添上了一杯。 秦绥瞥了眼姜岁,却还是喝了下去。 “我去拿点吃的过来吧。”姜岁觉得光喝茶水有些寡淡,还没等秦绥开口,就一溜烟窜进了别墅里特意打造的零食间。 零食间,姜岁呆呆道:“怎么会这样?” 里面的零食几乎都被老鼠咬破了洞,吃得空空如也。 其实,这也是白毛猫想告诉姜岁的事情。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一群红眼老鼠,溜进了别墅,大胆地窝在了零食间里面疯狂觅食。 更奇怪的是,它们对姜岁的房间很感兴趣。 好在它们怕长毛猫,才被赶走了。 姜岁长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它们可能就是饿急了。”她一边念着,一边企图找到一包完好的零食。 五分钟后,她终于从里面翻出了一盒的巧克力,铁盒上的包装被抓花了,看不清楚具体的口味,但里面是完好的。 “秦队,你为什么不吃啊?”姜岁看着盘子里纹丝未动的巧克力,问秦绥。 秦绥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甜的。” “啊?”姜岁十分惊讶地张圆了嘴,似乎很奇怪这世界上竟然有人不喜欢甜食,“很好吃的,你真的不尝尝吗?” 说着,姜岁拿起一枚巧克力,在秦绥面前晃了晃。 第41章 糟糕!误食酒心巧克力 秦绥不为所动。 姜岁挫败似的看了眼秦绥,“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秦绥将盘子推到姜岁手边。 姜岁很快就恢复了活力,把一颗接着一颗的巧克力,放进了嘴里,直到塞得两腮鼓鼓囊囊,她才开始嚼了起来。 她一边嚼,一边朝着秦绥特意露出了美味的表情,似乎在说他竟然错过了这么美味的东西。 秦绥皱了皱眉,“这么吃容易噎住。” “才...不...会”姜岁含糊不清地答了句。 嚼着嚼着。 她眉头猛地一拧,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秦绥立即问:“是不是噎住了?” 下一秒,他手中的温茶就递了过去。 姜岁欲哭无泪,怔怔地看着秦绥。 不知道是咽下还是吐出来,脸蛋轰地涨红了。 秦绥面色一变,“我帮你拍出来。” 他迅疾走到姜岁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腹,准备海姆立克,姜岁却忙钻了出来。 秦绥不解地看向姜岁。 姜岁忙咽下巧克力,解释说:“我没有噎住。” “你刚刚是?” “秦队。”姜岁心乱如麻,向秦绥说:“我吃到了酒味!” 秦绥拿起了一枚巧克力,用力掰开,淳厚的酒水顿时流了下来,“这是酒心巧克力。” 姜岁想哭,要出大事了! 姜岁冲到了垃圾桶,找到了那个被她丢掉的铁盒子,仔细辨认起那被鼠牙咬花的标签。 隐约中看出了:酒心巧克力。 她简直想撞死,怎么就不好好看包装呢。 蝙蝠侠还没有回来,要是在这个时候现了真身该怎么办? 【狐狸在线问:误吃巧克力里的酒,会不会没关系啊?】 “姜小姐,有什么问题嘛?”秦绥一直在看着她,担心地问。 姜岁干笑了笑,“没事,没事!”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可是却不敢流露出来。 她强装镇定地灌了几杯茶,隐约觉得胃在痉挛,一股灼烧感,直逼她心口的媚珠。 秦绥定看着她,惊声说:“你的脸好红。” “是嘛?”姜岁摸了把热腾腾的脸,脑袋有些晕眩,“可能是太热了。” 说着,姜岁用手扇了扇风。 可是身体却越发的燥热了起来,她拼命克制自己想要脱衣的冲动。 秦绥盯了眼姜岁,又看了看盘子里所剩无几的酒心巧克力,确定道:“姜小姐,你醉了!” 姜岁拼命摇头,坚决道:“没有,没有。” 秦绥凝视了她一会,转身想去厨房。 “秦队,你要走了嘛?”姜岁一把抱住了秦绥的腿,委屈地抬头看着他,“你还不能走,因为...因为....”她甩了甩脑袋,继续说:“...你还不能走...” 秦绥一怔,“我去帮你泡一杯蜂蜜水。” “真的嘛?”姜岁闭上了眼,拉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秦绥冷峻的五官,有些不知所措,生硬道:“真的,姜小姐你能放手嘛?” “为什么?”姜岁不满地嘟了下红唇,又抱了紧,“等下我放开,你走了怎么办?” 姜岁的脑子,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秦绥回家! 秦绥没有法子,只能软声地再三保证:“真的,我答应过你,就会等你经纪人回来再离开。” 姜岁半信半疑地放开了他的腿,但在秦绥转身的时候就后悔了。 她一把牵住了他的手。 秦绥身子猛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岁,喉头一滚,“姜小姐...你....” “我不放心。”姜岁用那醉红妩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磕磕绊绊说:“所以...得牵....着你。” 秦绥深叹了口气,可看着眼前明显醉了的姜岁,只道:“牵这里可以吗?” 秦绥递上了衣角,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也行!”姜岁沉吟了会,干脆道。 秦绥长舒了口气,带着姜岁进了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给她冲了杯蜂蜜水。 “好了。”秦绥递了过去。 姜岁捧着杯子,迟迟不喝,“秦队,为什么这里有两个我啊?” 秦绥哄孩子般对姜岁说:“喝完,你再看看。” 他被姜岁弄得满头是汗。 姜岁轻“嗯”了声,边喝着蜂蜜水,边盯着秦绥泛红的俊脸, 秦绥扭过头,脸更红了。 姜岁绕到了秦绥面前,偏盯着他,直白问:“秦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啊?” 他眼神避开了避,定定道:“你醉了。” “是不是因为......”她意味深长地凑近了些,手指似的在秦绥的胸口点了下,“.....你这里有点喜欢我。” 秦绥抓住了姜岁的手指,“你醉了。” 他又说了一遍,脸红了又红,不知是热还是羞,声音十分奈何。 姜岁捂嘴笑了起来。 顿时,她心火烧得更旺,尤其是对眼前这个充满甜蜜香气的男人。 “为什么你不回答?”姜岁目光灼热。 在酒精的刺激下,她身上也开始散发出了一股奇异的香气,是狐族用来吸引雄性的媚香。 秦绥默了默,有一瞬失神,却冷淡回应:“没有。” “你......”姜岁眸光闪了闪,他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 姜岁低头笑了笑,眼眸如丝,“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秦绥定定注视着醉迷糊的姜岁,神情不明,“我扶你上去休息。” 他刚想伸手,却突然发现她弯下的脖子后,红了一大片,“你会不会酒精过敏?” 过敏? 姜岁摸了把发痒的脖子,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十分扎手,似乎要冒出什么。 姜岁瞬间清醒了些,结结巴巴道:“我一喝酒就会这样...歇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她重砸了下自己晕乎的脑袋,赶忙和秦绥拉开了距离。 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吸走了他的精气。 这个时候要是吸取了精气,就是分分钟化狐形。 “让我看看。”秦绥视线一凝,第一次主动想靠近姜岁。 姜岁吓得连退了好几步,拉了拉领子,勉强盖住了一点,“秦队,这不太好吧。” 秦绥的手在空中僵停了几秒,才缓缓收回,“需要吃药吗?” “不用了。”姜岁捂了捂已经冒出点细小白毛的脖子,心中咯噔了一下。 脑袋已经慌成了浆糊,怎么办? 第42章 送走一个男人,又来一个男人 姜岁脸色惨白一片。 秦绥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以为她很难受,眉头狠蹙了下,“你得去医院。” “我真没事秦队。”姜岁再三保证,抓起客厅里的毛毯裹在了身上,“就是一点小反应而已。” 两人僵持了几秒后,窗外传来了一声蝙蝠叫声。 【狐狸,换好了。】 姜岁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秦队,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上去睡一觉就好了。” 秦绥默了默,“她还没回来,一个人可以嘛?” “可以,可以。”姜岁身上的瘙痒又加重了。 “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秦绥注意到她不停抓脖子的手,“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真的没事。”姜岁说:“你不是给我冲了蜂蜜水嘛。等一会,解了酒就好了。” 秦绥不语,似乎在想她话的可行性。 姜岁猛打了个寒战,狐狸毛差点就要炸了起来,她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可秦绥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要是秦队想在这里留宿。”姜岁故意露骨地看着他,拉长声音,“我也是不介意的。” 秦绥面色一凛,沉声道:“你好好休息。” “秦队,你路上小心。”姜岁强撑着身体,勉强把秦绥送到门口, 秦绥定定凝视着姜岁。 他黑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心,却还是沉默地走出了别墅。 “终于!” 姜岁精疲力尽地靠在门上。 下一秒, 一只三尾白狐,醉晕晕地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她踩着醉步,晃悠悠上了二楼的卧室。 秦绥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车开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蹲守在姜岁的别墅附近,观察是否会有可疑人员。 沉寂的夜色里,秦绥的眼,异常的清明。 许是因为她泡的那杯茶。 而秦绥留下来的原因,他很清楚,是她的那句,“秦队我害怕!” —— 庆祝宴结束了。 霍殊白站在酒店门口,掏出手机,再次打开了手机定位,“中断了?” 他笑容一滞,却马上如常。 “霍总。”得到了新通告的姚金娜,大着胆子问还没离开的霍殊白,“我们要去KTV你去吗?” 霍殊白笑道:“不了,我还有事。你好好玩,开销记我账上。” 姚金娜立马激动道:“谢谢霍总。” 霍殊白微微点头,钻进了来接他的劳斯莱斯里,沉声道:“去圊云别墅。” 姚金娜默默注视着车窗里润雅的男人,“路上小心,霍总!” 直到看到霍殊白朝她摆了摆手,她才害羞地收回视线。 “金娜!”一群要去KTV的女艺人,瞬间把姚金娜围了起来,“没想到霍总这么看得起你,竟然给了你这个新人这么火爆的综艺大通告。 “听说公司就两个名额,除了你应该就是姜岁姐了。” “好羡慕啊,早知道我就去陪霍总喝酒了!”一位短发女艺人后悔道。 另一个笑道:“可不是谁都能的,你有没有发现金娜的侧脸有点像一个人?” “谁啊?” 姚金娜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姜岁姐啊!”那人一本正经道:“你们不觉得吗?” 短发女艺人笑着凑近了些,仔细辨认了起来,“好像是有点像。” “哎呀。”姚金娜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害羞地看了她们一眼,“我要真像姜岁姐这么好看就好了。我们快去唱歌吧!” “金娜,要是你火了。”女艺人们笑道:“可不要忘记姐姐们啊!” 姚金娜一口说:“当然了。” 姚金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街对面姜岁那面巨大的广告牌上,眼中燃起了野心。 总有一天,上面的人会换成她! 三十分钟后。 霍殊白的劳斯莱斯,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里的秦绥警觉地抬起眼,他一眼认出了车主,笔直地坐了回去,没有下车。 可目光却定定盯着这辆车。 先下车的是司机,他还没打车门,霍殊白就自己下了车。 霍殊白温声说道:“在这里等着。” “是,霍总。”司机对霍殊白鞠了一躬。 霍殊白脚步一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望了眼背后漆黑的夜,却什么都没发现。 车里,秦绥并没有收回视线。 直跟在霍殊白的身后。 霍殊白停了会,才从容地走进了别墅铁门,敲响了入户门:“幸运星小姐。” 而此时的姜岁,正躺在被子里呼呼地睡着觉。 她那毛茸茸的三尾,还时不时露出被子,有规律地摆动了起来,“别走秦队,让我抱抱。” 长毛猫无奈地咬住被子,给变成狐狸的姜岁重新盖好,【姐姐,这做的是什么梦啊。】 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蝙蝠,肯定道:【狐狸这肯定是做春梦!】 ...... 霍殊白静等了一会儿,见迟迟没有人开门。于是取出了备用钥匙,直接开了锁。 一开门,霍殊白就看见了玄关处的毛毯和衣服。 他熟络地捡起,往里走去。 客厅里,亮着灯,却没见人。 霍殊白一吟,刚想上楼看看,茶几上两盏瓷白的茶杯,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霍殊白捏起带着口红印的茶杯,“这是招待了谁?” 秦绥么? 霍殊白脸上的笑淡了下来,眼神一定,转身拿起了沙发上那部摔得稀烂的手机。 霍殊白顿时明白了中断信号的原因,正在他沉吟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姜岁也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着撞开的窗户,“白雪公主,你要去干嘛?” 窗边的长毛猫,顾不上回答,噌地一下就从窗口跳了下去,似乎着急追着什么。 窗户被撞得咯吱作响。 姜岁呆看了好一会。可耐不住醉意,伸出白茸茸的爪子,扯了扯被子,又睡了起来。 “幸运星小姐?”霍殊白闻声赶到了姜岁的卧室门口。 卧门半开着,里面黑沉沉的,并没有开灯。 霍殊白看了一眼床上,粉白的被子里面隐约躺着一个人。 细小的鼾声,从里面飘了出来。 看来她睡着了。 霍殊白扶了下眼镜,拉着门把手,无声道了句:“好梦。” 并不想打扰她。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确认好了她在哪里。 就在门即将关上时,霍殊白忽地停住了。 第43章 床上有只狐狸 霍殊白没有迟疑,推开门走了进来,贴心地帮姜岁拉上了窗户,免得她吹一夜冷风受凉。 “秦队。”被子里的姜岁含糊不清的梦呓了声,“我喜欢你。” 霍殊白一怔,猛转过身。 看向床头的那一瞬,他身子如遭雷击,一动不动。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清楚地照出了她的合起的狐眼,狐腮,狐鼻,还有那不停呓语的狐嘴:“秦队......” 霍殊白怔怔地看着被子里露出一整个脑袋的狐狸。 他脸色死白,呆了好一会儿,勉强扶住窗沿才站稳了脚。 他是不是醉了? 为什么这会有狐狸? 为什么狐狸说话的声音会是姜岁的! 良久,霍殊白试探地喊了声:“幸运星小姐?” 床上的白狐狸闭着眼应:“嗯。” 霍殊白心脏一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白狐狸,“你……” 霍殊白摘下了眼镜,重揉了下眼眶,才重新戴上。 可床上依旧不变,是只白狐狸。 “姜岁?”他换了个称呼,问道。 许久,姜岁翻了个身,露出了后面的三条狐尾,“霍总,你好吵。” 霍殊白凝视着床上的狐狸,不得不将它和姜岁联系在一起。 真是匪夷所思,他的幸运星小姐,竟然是狐狸变的! 清晨,姜岁蹬了蹬已恢复成人形的双腿,裹着被子直坐了起来,这一觉可真舒服。 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准备下床,却发现正坐在她的床尾的霍殊白。 “霍总?”姜岁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时候来的?” 霍殊白一夜未睡,声音有些沙哑:“昨晚。” 昨晚? 姜岁顿感危机,颤声问:“霍总,昨晚你有看到什么嘛?” 霍殊白凝视着被子里赤身裸体的姜岁,迟迟没有说话,神情复杂。 就在刚刚,霍殊白清楚地看见了姜岁是如何从狐狸变成人的, 姜岁狠狠怔了下,意识到了什么,“霍总...我...” 她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殊白叹了口气,站起身,温声道:“换好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姜岁完全不敢看霍殊白。 霍殊白顿了顿,又道:“我们好好谈谈。” “好。”姜岁声音在发颤。 听到关门声,姜岁控制不住弯下腰身,将头全埋在双膝里,“怎么办?” 霍殊白昨天肯定全看见了! 踌躇了半个小时,姜岁才换好衣服,心事重重地下了楼。 霍殊白静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坐吧。” 姜岁立即听话地坐了下来,像一个等着问话的犯人,忐忑不安。 霍殊白端起泡好的咖啡,问姜岁,“需要来一杯嘛?” 姜岁颤了一下,轻轻摇头。 霍殊白勾唇一笑,看着这样的姜岁,顿时感觉到有些有趣。 “要是我昨晚没发现,你打算瞒我多久?”霍殊白问。 姜岁诚恳道:“永远。” 其实昨天晚上,姜岁最怕的是被秦绥知道真实身份,可没想到会是霍殊白。 这是意料的变数。 霍殊白动作顿了下,淡抿了口咖啡,“看来,昨天我不应该来。” “霍总,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姜岁眼神闪了闪,“而是害怕......我怕你会害怕我。” 霍殊白没有说话。 姜岁紧紧抓着衣角,深呼了一口气,为接下来要说的话鼓起勇气,“你昨天应该全看见了,我不是人,而是一只修行三百年的狐狸。” “我来这里是为了报你的救命之恩。”姜岁怕她嫌弃,声音压得很小。 霍殊白立马捕捉,“报恩?” “是的,报恩。” 霍殊白面露困惑,姜岁立马问:“你记不记得两年前,你救过一只深受重伤的小狐狸。” 霍殊白凝眸,似乎在回忆什么,沉默不语。 在姜岁热切的目光中,霍殊白才道:“那只狐狸就是你。” “是我!”姜岁眼睛发亮,定定地看着霍殊白,以为他想起来了,便带他回忆道:“当时我被人打伤了,什么都看不见,还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结果,在后山遇到了你,是你把我捡了回去,细心照顾了一个月。” 霍殊白脸色温静,没有说话,似乎在听一个陌生的故事。 唇边挂着一抹淡笑。 “当时我就想,等我眼睛好了,一定要好好记住恩人的长相,报答救命之恩。” 说到这,姜岁的语气不免有些沮丧,“可没想到,我见到霍总你的第一眼,你就要把我送去森林。” 霍殊白一顿,不疾不徐地解释:“你是狐狸,森林比城市更适合你生活。” 姜岁忽地一笑,“原来是这样。” 她认同地点头,继续说:“后面我就从森林里跑了回来,还偷偷在你家附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 霍殊白低头一笑,“我倒是没有发现。” “都说了是偷偷了。”姜岁的语气明显轻快了些,没有之前那么沉重。“因为我得知道你最需要什么,这样我就能更好地报恩。” 霍殊白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妖精,通常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额......”姜岁一愣,迟疑了下,“是这样的嘛?” 霍殊白看着姜岁这慌乱的模样,轻轻一笑:“我不介意这样。” 姜岁更慌了。 “但。”霍殊白声音一顿,认真地看着姜岁,“比起妻子,我更需要的是你这个幸运星小姐。” 姜岁面色一喜,差点要跳起来。 没想到,自己的报恩方式得到了恩人的认可。 霍殊白将她的喜悦尽收眼底,轻笑了下,提醒道:“可是,我并不赞成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欺骗我的做法。” 姜岁瘪了瘪嘴,乖巧地认错,“是我错了,霍总。你放心,我马上就会收拾东西离开。” 霍殊白眸光一闪,调整了坐姿,温声问:“为什么要离开?” 姜岁立马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霍殊白,“因为我被你发现了身份...和妖精在一起...你不害怕吗?” 霍殊白扶了下镜框,像哄小孩一样问道:“想听真话吗?” 姜岁看着霍殊白。 “说实话,昨天我真的吓了一跳。”霍殊白想到昨晚的场景,不禁摇了摇头。 姜岁心脏一滞,不敢说话。 第44章 我不吃人,喜欢吃鸡 “谁能想到我的幸运星小姐,是一只来报恩的狐狸小姐。”霍殊白一吟,接着说:“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一切都解释通了。” 为什么她会在雨夜中突然冒出,拉着他的手说一些奇怪的话。 为什么她的身上连一个证件都没有。 霍殊白视线落在姜岁的脸上,甚至...... 姜岁被霍殊白沉默,弄得坐立不安,下一秒,却听见他温柔地说:“留下来吧,就和之前一样。除了我知道你的身份外,不会有什么任何变化。” “可是......” “既然是要报恩,至少也要有始有终。”霍殊白靠在沙发上,不轻不重地说:“哪有谁中途跑路的,难道你们狐狸都这样?” 姜岁攥白了手指,紧张道:“你不害怕我吗?” 霍殊白好笑地问:“你会吃人嘛?” “不吃,我喜欢吃鸡。”姜岁认真地说。 霍殊白又问:“你会伤害我吗?” “绝对不会,你是我的恩人。” 霍殊白笑了笑,觉得十分有趣,“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 霍殊白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勉强接受了姜岁是狐狸的事实。因为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还她能不能给他带来价值。 但现在看是多虑了。 他救了她? 霍殊白忽地笑了笑。 他不禁看了姜岁两眼,镜片下的眸子凝了凝,这样最好不过了。 “真的太好了!”姜岁心中的顾虑完全被打消了,她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抱住了霍殊白,“谢谢你给我机会,能留下来继续报答你的恩情!” 霍殊白面色诧异。 她从来没有和他这么近过,每次都像刻意避着他 霍殊白顺势抱住了姜岁,“有这么开心嘛?” 他垂下眼帘,视线温柔。 姜岁思考了一瞬,声音从他的肩头激动地响起,“当然了!” 霍殊白一愣,镜片中的眼弯了又弯,“但是,不许再骗我了。” 姜岁立马点头,真诚道:“对恩人再不会有隐瞒。” 闻言,霍殊白的手臂收了收,忍不住把怀里的人,又拥紧了一寸。 姜岁意识到不妥后,猛地从霍殊白的怀里抽出。她哪里敢再抱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吸走了霍殊白身上的精气。 狐狸的铁律:恩人的精气,是绝对不能吸的! 霍殊白意犹未尽地瞥了眼空荡的手,笑了笑,“对于你身份的事情,我会保密。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姜岁一呆,怔怔地说:“可是...霍总你就是第二个知道的人啊...” 霍殊白沉默了一瞬。 “那第一个人是谁?”他问,笑容淡了些。脑袋中顿时浮现了秦绥的身影。 姜岁道:“是潇姐。” 听到这个名字,霍殊白才又笑了起来,“看幸运星小姐的狐狸尾巴,藏得并不是很牢啊。” “哪有,我可瞒了霍总你两年。”说完,姜岁就后悔了,自己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殊白没有生气,好脾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意有所指道:“所以对下一个人,你一定要好好瞒着,最好是真真正正的一辈子。” 姜岁听不明白,怔怔地望着他。 霍殊白轻轻挑眉,岔开了话题,“为什么昨天你会突然变成狐狸?” 姜岁尴尬道:“我不能喝酒。” “你昨天不是喝的是茶嘛?”霍殊白眼神闪了闪,想到昨晚的双人茶杯。 “是茶,可我吃了这个。”姜岁懊恼地捡起了垃圾桶里的包装盒,“酒心巧克力。” 霍殊白无奈地笑了笑。 姜岁耸了耸肩,庆幸道:“还好昨天我把秦队打发走了,不然真的要出大事。” “难道比被我发现还要糟糕?”霍殊白眼神凝了凝,似乎在较量。 姜岁思索了下,认真道:“不一样的糟糕。” “是嘛。” 姜岁瞥了眼茶几上摔坏的手机,踌躇了一会儿:“霍总,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霍殊白温温一笑。 “为什么你送我的手机里面会有定位器啊?”姜岁问道。 霍殊白早有预料,低头一笑,“你有没有发现,有些时候你会突然不见?” “啊?”姜岁想了想,脸色涨红了起来,窘迫地点点头。 这两年,她人形总有时会不稳,所以就会消失几天。 “我不放心,所以帮你装了这个定位器,你不会怪我吧?”霍殊白神情愧疚,语气里尽是对她的担心。 姜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竟然认为霍殊白这么做,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完全不会。”姜岁定定道。 霍殊白拿走了烂手机,“我会再帮你买一个新手机。” “我自己买就好了。”姜岁下意识脱口拒绝,生怕欠恩情。 霍殊白莞尔一笑,“放心,这次不会再装定位器了。” 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了,毕竟他是她的恩人啊! 姜岁拧不过霍殊白,只能默默接受。 “对了。”霍殊白想到了一件事情,对姜岁说:“我替你接了一档节目,是为期一个月的封闭综艺,你应该没问题吧?幸运星小姐。” 姜岁心咯噔了一下,“一个月嘛?” “嗯。”霍殊白点头,“你有什么顾虑?” “我......”姜岁支支吾吾,为难地看着霍殊白。 “放心,我会在合同里附加一个条款,不会让你碰酒的。”霍殊白沉吟了下,以为姜岁的担心的是这点,忙给她喂了颗定心丸。 姜岁纠结地问:“一定得是一个月嘛?” 如果一个月的话,姜岁根本不能保证体内的精气,是否能维持住她的人形。 要是没吸秦绥精气之前,她还可以让媚珠接受那些劣质的精气,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了。 如果在节目录制期间,找不到相对好的精气该怎么办? 姜岁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媚珠的位置。 “录制时间已经规定死了。”霍殊白扶了下眼镜,看出了姜岁的为难,“你是在担心会像这次一样露出真身嘛?” 姜岁默认地点了点头。 霍殊白自责似的叹了口气,“抱歉,我已经签完了合同,如果你早就告诉我就好了。” 姜岁抿了抿唇。 霍殊白想了想,又道:“如果幸运星小姐不愿意参加,我可以为你支付违约金。” 姜岁立马抬起了头,“可以嘛?” 第45章 送药 “当然。”霍殊白面色温柔,语重心长般又道:“虽然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 违约金! 姜岁这才想起来! 霍殊垂下眼,轻柔地摸了摸姜岁的头,“但一切还要以幸运星小姐为主。” 姜岁定定看着霍殊白,他刚投了一笔钱用于新药研究,后续肯定会更需要钱。 如果真的要为她付违约金的话....... “没关系!”姜岁想许久,还是一口应下来了,“我可以。” 毕竟要报恩的人,可是她啊! 况且这只是自己的忧虑,不一定会成真…… “具体的综艺流程,张潇会跟你确定。”霍殊白满意地对姜岁笑了笑。 姜岁坚定道:“我知道了。” “叮铃——” 霍殊白的手机已经连响了好几声,是通知他去开会的电话。 姜岁送霍殊白到别墅门口。 等了一宿的司机,见到霍殊白终于出来了,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但是幸运星小姐要是有事情可以跟我打电话。”霍殊白没有急得上车,而是叮嘱了声。 阳光下,姜岁这才注意到了霍殊白眼底的浮青,“是要研制那款药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嘛?” 霍殊白笑了笑,“顺利完成这次合约,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姜岁立马保证。 车里,霍殊白温柔地凝视着车窗外的姜岁,不禁嗤笑了下。 他眉宇中尽是愉悦。 因为,姜岁还站在原地,不停地挥手告别,就像是只摇尾巴的猫...... 霍殊白轻抬了下镜框。 ......不,是只报恩的乖狐狸。 司机瞄了眼后视镜里的直笑的霍殊白,“霍总,很少见你这么开心了。” 霍殊白敛笑,“不要随意窥探。” 司机立马闭嘴。 他不是开心,是庆幸。 庆幸,当时她见到的第一眼不是别人,是他! 姜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看不到车后才转过身,往别墅走。 她现在只想回到床上,再睡个回笼觉。 “这是?”姜岁眼神一亮,发现挂在铁门上的黑色塑料袋子。 她提起袋子,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人。 这是谁放的? 姜岁迟疑了几秒,还是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盒过敏药和一张字条。 姜岁拿起字条看了起来: 【姜小姐,要是脖子还红,可以用这个过敏药。】 姜岁一喜,竟然是秦队送的! 姜岁把药放在茶几上,躺在沙发来回往复地翻看着秦绥写的字条,差点要盯出一个窟窿。 “没想到,秦队竟然这么关心我!”姜岁忍不住笑了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后颈,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了原样。 “吃,还是不吃啊?”姜岁撑着脑袋,思索了许久,“反正死不了。” 秉持不浪费秦绥心意的原则。姜岁打开了药盒,取出了几粒,当糖丸似的直接放进了嘴里。 还没咽下,姜岁眉头狠拧了一下,直接呕了出来。 她连灌了几杯凉白开,急忙漱口。 可舌苔里那股奇怪的气味,还是压不下,忍不住生理性地呕吐了起来。 张潇刚回来,就撞见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岁岁,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姜岁也指着药盒说:“好...恶心...” “吃什么了这是?”张潇立马拿起了药,看了看,头疼道:“过敏药,你吃这东西干嘛!” 姜岁缓了好久,心有余悸地看了眼药丸,纠正道:“没有,我还没吃下去就给吐了。” 张潇翻了个白眼,“你真的是!”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想挖开姜岁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姜岁心虚地看了张潇一眼,但不忘埋怨道:“这药真的很恶心。” 说完,她的身体还配合地打了个寒战。 张潇见姜岁反应这么大,有些不理解,“这过敏药是市面上卖得最好的,还是森海集团名下的药品,怎么对你反应这么大?” 森海集团? 那个老抓妖师的公司。 张潇连看了姜岁好几眼,奇怪地说:“况且,你也没吃下去啊!” “可能因为我不是人吧。”姜岁猜测道。 “所以,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人,为什么还要碰这种药!”听到这,张潇的火气瞬间上来了,要是真吃出什么事该怎么办。 “哎呀!”姜岁撒娇似的甩了甩张潇的胳膊,“这不是秦队送给我的药嘛,我不吃,不就浪费了。” 张潇立马抓到重点,“为什么,秦队长要送你药?” “快说!”张潇反手抓住了想逃走的姜岁,逼问道。 见躲不过,姜岁只能原原本本将昨晚和秦绥的来龙去脉跟张潇说了。 听完前半程,张潇大声囔了起来,“什么有人拿斧子差点杀了你!” 好不容易听到后半程,张潇直接炸了,“你差点在秦绥面前现出了真身!” “是差点,差点。”姜岁赶忙强调了这一点。 张潇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结果,姜岁的下一句,直接给张潇吓白了脸。 “但是被霍总知道了。” 好半响。 张潇才缓过神,牙齿打颤,“霍总...怎么...他有说什么嘛?” 姜岁想了想,开心道:“说他不怕我,我可以留下来继续报恩。” 张潇捂着吓得七上八下的心脏,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一连说了好几遍。 姜岁笑道:“潇姐,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吧。” “小祖宗,我这是托谁的福。”张潇看姜岁没心没肺的样子,急道:“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以后你要给我多注意一点,不要碰这些不能碰的东西。” 姜岁亲昵地抱住了张潇,心中一暖,“知道了。” 张潇疲倦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周熠的这些粉丝什么时候可以消停。” 姜岁耸了耸肩,没有接话。 “不行!”张潇狠拍了下桌子,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岁岁,我们还是搬家吧!” 姜岁刚把纸条和把剩下的药,都放进了抽屉里,就听到了张潇的话,问道:“这里不是住得挺好的嘛?” “好是好。”张潇认真说:“但我怕还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第46章 综艺节目的教练 姜岁笑了笑,“放心吧潇姐,那也是她们怕我!” 说完,姜岁呲着白牙,假模假式地虎嚎了一嗓子。 张潇用手指抵走了姜岁的脑袋,仍不放心道:“我还是给你安排一些保镖吧。” “别操心了潇姐。”姜岁拉着张潇来到客厅窗户边,“已经有人安排好了。” 张潇这才注意到别墅外面时不时有警车经过。 张潇看了姜岁一眼问:“不会是秦队长安排的吧?” 姜岁扬了扬眉毛,“嗯。” “秦队考虑的还真是周道。”见此张潇也只能作罢。 她知道姜岁肯定还没吃饭,忙给她做了份早餐。 姜岁咬了口刚做好的三明治,问道:“霍总说给我接了一档综艺,那是要干什么的啊?” 张潇这才想起来,连忙解释道:“是最近很火的真人秀《集结吧!警犬奇兵》,嘉宾们会进部队和警犬一起相处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张潇从包里拿出综艺合同给了姜岁。 姜岁边吃着,边翻起了合同,“这看着好有趣的啊,有这么多训练。” 张潇倒了杯牛奶放在姜岁手边,“那是你没看上一季的节目,到时候非得累哭你。” “有这么恐怖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 正说着,姜岁就翻到了节目嘉宾的那一栏,指着一个人的名字说:“潇姐,程嘉昀也参加这个节目啊!” “看样子就是了。”张潇瞄了眼合同,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上次你们不是一起拍过广告嘛!” “嗯呢,看来这下不用愁了!”姜岁为自己长松了口气。 程嘉昀是一个有名的男歌手。 姜岁曾经和他拍过一个广告,因为有一些亲密的接触,所以姜岁也吸过他的精气。 他的精气,算是比较合格的。到时候,要是精气真不够用了,或许可以吸点他的。 张潇说:“这次公司里除了你之外,还安排了一个人去,是个叫姚金娜的新人。霍总的意思是想你们相互照顾一下。” 姜岁立马拍了下胸,承诺道:“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张潇帮姜岁擦了擦嘴角的吐司渣,“别惹祸,特别是藏好身份。” 姜岁的耳朵都被张潇念起了茧子,“知道了。” 张潇看到她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潇姐,为什么这上面没有写教官的名字呀?”姜岁指着合同上空白的教练一栏,好奇地问。 张潇沉吟了片刻,才道:“他们这个节目的教官好像是网友投票选的。” 姜岁一听,立马激起了的兴趣,“潇姐,我想看看有谁参加。” “等一下。”张潇掏出手机,打开了《集合吧!警犬奇兵》综艺的官方平台账号,“这里。” 姜岁忙凑了过来,手里不忘拿着三明治。 投票平台里面,居然有上百名候选人。其中不乏有履历漂亮,还是军人出身的。 姜岁催促道:“快看看第一名是谁?” 张潇滑动手机,先姜岁一眼看到了第一名,“天哪!” 她忙盖住了屏幕。 “怎么了?”姜岁困惑地看着张潇。 张潇故弄玄虚地拉长声音,“你猜猜是谁?” 姜岁想了想,心跳莫名一紧,定定的看着张潇的表情,“不会是……秦队吧?” “没错!” 姜岁惊呆了,手里的三明治顿时不香了“真的假的?” “你看看上面的投票,秦队可是实打实的第一。”张潇亮出了手机屏,top1显示的正是秦绥板正的证件照片。 姜岁抢过张潇的手机,反复确认了几遍。 蓝底的证件照里,男人依旧是板寸着头,刀眉,冷眼,薄唇,面无表情。 姜岁对着手机,忍不住笑了出来,还真的是秦绥。 “不过,你可不能高兴太早。”张潇悠悠指了指第二名的一个候选人,“他的票数和秦队长可就差了500。投票的截止日期是三天后,秦队很有可能会被反超。” 姜岁害怕道:“那怎么办?” 张潇打趣地看了眼姜岁,“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呗,有句古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潇姐,我能让我的粉丝给秦绥投票嘛!”姜岁想了想,期待地看着张潇。 “千万别,如果你还想在这个圈里呆下去,就别弄出这种绯闻。” “可我绯闻就没断过啊......” 张潇恨铁不成钢道:“那能一样嘛!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 姜岁一把握起张潇的手,撒娇似的甩了甩,“潇姐,你帮帮我,把秦队送到综艺里,我真的很需要他!” “帮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张潇挺直了腰,朝姜岁伸了伸手,“你是不是要给我点好处?” “给你买限量版包包。” 张潇摇了摇手指,表示不够。 “你最爱李天王的签名照。” 张潇还是摇手。 姜岁抿了抿唇,肉痛道:“外加一场环球旅行!” 张潇喜笑颜开握住了姜岁的手,“成交,姐姐这就给你安排。” 姜岁自我安慰道:“都是值得的......” 缘分这东西,看来是要下血本,希望秦队不会让她血本无归! 警局里,陈衫看着突然不断增长的教官投票,直接惊了。 顿顿几分钟,头儿的排名就断崖式第一,直接甩了第二名五千票,而且票数还在不断增长。 “头儿,要是知道会不会杀了我。”陈衫害怕地抖了抖。 陈衫是《集合吧!警犬奇兵》的忠实粉丝,看到综艺正在海选教官的公告后,他一时脑热,就拿秦绥的信息报了名。 看这架势,铁定是要被选上了啊! 陈衫心虚地瞥了眼办公室,猛地发现平常最早到的秦绥,今天竟然还没上班。 这眼看就要到上班点了,“头儿,不会要迟到吧?” 最后一分钟,秦绥终于来了。 “头儿。”陈衫跑到秦绥面前,按捺不住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秦绥凉凉扫了他一眼,板黑着脸道:“我想我应该没有迟到。” “那倒是没有。”陈衫不由多看了秦绥一眼,总感觉头儿今天很不对劲。 但又不知道是哪里? 第47章 他的情绪波动 给姜岁送完过敏药后,秦绥并没有停留,直接驱车先趟家取东西,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警局上班。 一路上,秦绥从来没有发现姜岁的广告牌竟会有这么多: 娇媚的她; 活泼的她; 温婉的她; 还有在他脑海中昨夜醉酒撒娇的她;更有刚刚在别墅门口送霍殊白高兴乖巧的她。 秦绥眉头一拧,他竟看不透,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 秦绥把从家里取来的毛发样本递给了陈衫,“帮我把这个送去检验科,查查这是什么动物身上的毛发。” 陈衫接了过来,“没问题。” “头儿。”陈衫一眼就注意到秦绥手上的绷带,还有那绑得歪扭的蝴蝶结,“你受伤了嘛?” 秦绥怔看了眼手上的绷带,淡淡道:“小伤。” 说完,秦绥平静地扯开了绷带,想把这个丢掉。但是扯到一半,他动作一顿,又重新给缠了回来。 陈衫看出了秦绥的反常,刚想开口问,秦绥的声音就先盖了出来,“昨天姜小姐车胎上的铁钉,查到了是谁做的嘛?” “查到了。”陈衫对秦绥说:“也是昨晚闯进姜小姐家的姑娘干的。” 秦绥默了默,“把人提到了这边嘛?” “已经在审讯室里了。” 陈衫说完,担心地问了句:“姜小姐人没事吧?” 秦绥答:“她没有受伤。” “那就好,不过这种脑残粉真的很恐怖,都已经找到了凶手,却还是要咬着姜小姐不放。”陈衫不禁感慨了一句。 秦绥沉吟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住址呢,有问出来她怎么知道的嘛?” 陈衫拍了下脑袋,前面他一门心思弄投票去了,“我给漏了。” 秦绥不悦地压了压眉。 陈衫忙追了一句,补救道:“我现在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说完,秦绥立即转身,朝着审问室去了。 陈衫盯了秦绥的背影好半响,逮了一个同事问:“你有没有发现头儿,今天很不对劲啊?” 同事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衫深呼了口气,重新坐到工位上,赶忙将投票页面给关闭了。 秦绥没花多久,就套出来了女人嘴里,那个给她公布消息的人。 秦绥敲了两下桌子,沉声道:“你的账号密码?” “13****”女人低头说,眼睛不敢看秦绥。 秦绥记下来。 “警官我会怎么样?”女人害怕地问。 审问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秦绥瞥了眼手上的绑带,定定道:“姜小姐,并没有对你提出追责。” 女人一愕,“她竟然不追究?”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急切地抬头看着秦绥,却被秦绥冷厉的眼神给吓缩了回去。 秦绥冷声道:“你做这件事之前,看来是一点没有考虑后果。” 女人不敢吭声。 秦绥瞟了她一眼,一字字道:“私闯民宅,杀人未遂,这两件加起来就足够你坐三年牢了。” “三年!”她的声音有些不稳,“怪不得她不追责了,我竟还以为她真有这么好。” 她的声音里满是怨毒。 秦绥说:“你错了。要是姜小姐追责,90%会帮你延长有期徒刑。” 他神情严肃,“而剩下的10%,就是赌你能不能收买法官。” 女人怔住了神,脸窘得通红。 “但如果你理智一点,100%你根本不会在这里。”秦绥凝视着她,声音笃定。 女人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 秦绥推开椅子,沉默地离开了审讯室。 “秦队。”陈衫早就等在了门口,对打开门的秦绥说:“你刚刚的发言也太漂亮了。” 秦绥悠悠说:“你都听见了。” “当然。”陈衫笑道:“简直是一字不落。” 秦绥冷不丁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登账号?” 陈衫捂着后脑勺呵笑了下,“现在去。” 说完,陈衫就跑走了,中途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折回,“对了头儿,那个密码是什么来着。” 秦绥无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绥用陈衫工位上的电脑,登录了那个女人的账号,很快就找到了把姜岁地址泄露给她的人。 她的网名为“逆水小寒”,IP定位也在本市。 秦绥抿了下唇,“叫阿飞把这个人给找出。” 陈衫看了眼这个网名,莫名有点熟悉,他掏出来手机,翻找了一圈通讯录,对秦绥道:“头儿,不用叫阿飞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秦绥侧目,看着陈衫。 陈衫叹了口气,“是徐小寒。” 秦绥沉吟了会,想起来了她是当时被他开除的那个实习生。 “真没想到是我们警局里的人泄露的,她为什么这么做啊?”陈衫想了想,缓缓地说:“头儿,她不会是记恨上你开除她的事吧?” 秦绥蹙了蹙眉,面色不变,“如果是这样,就证明我的决定没有错。” 陈衫重点了下头,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毕竟曾和她共事了一段时间。 秦绥说:“打电话通知徐小寒,让她来警局一趟。” 秦绥放下电脑,无意中瞥见了一条综艺节目的弹窗信息,眸光一凝,“你又在拿电脑弄了什么东西?” 陈衫一愣,忙合上电脑,“没弄什么。”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要总是摸鱼。”秦绥对陈衫道,语气有些无奈。 “知道了。”陈衫忙附和。 他见秦绥走了,赶忙又偷偷登了一次投票平台。 一时间,投票量已足破五万了。 同一时间,姜岁也抱着电脑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看着,“潇姐,这票涨得也太慢了吧。” 打扫零食间的张潇急了,直接拿着扫把冲到了姜岁面前,说道:“祖宗,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秦队长的票数有水分是吧。” “哎呀。”姜岁撒娇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张潇也不惯着她,把扫把塞进姜岁的手里,“跟我打扫卫生,没想这些有的没的。” 姜岁抓着扫把,软软地叹了一声,“知道了。” 姜岁跟着张潇进了零食间。 张潇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忍不住又吐槽道:“这是捅了耗子窝了嘛。” 第48章 异样:满院的老鼠尸体 一通打扫下来,姜岁她们已经累瘫在地板上。身边两大黑色塑料袋里,满满当当装的全是垃圾。 姜岁和张潇各拿了一个,往院子里的垃圾桶走去。 “我等会去买一盒耗子药来,这肯定是闹耗子了。”张潇拖着垃圾袋,边走边说着。 姜岁跟在她后面,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张潇打断了,“岁岁,你快看啊!” 张潇指着草地上的零零散散的老鼠尸体,脸吓得惨白。 姜岁放下了垃圾袋,“这是怎么回事?” 张潇直摇头。 姜岁蹲了下去,准备伸手查看的时候,张潇立马捡了根树杈递给了她,“别弄脏了手。” 姜岁笑着接过,用树杈翻了几下僵死的老鼠,它的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齿痕。 她动作一顿,连翻了好几只老鼠,竟发现上面都有。 “看出了什么嘛?”张潇急问。 姜岁沉吟了片刻,才道:“它们是被咬死的。” “咬死?”张潇凑了过来,又惊又奇,“这是被什么咬死的,看样子也不像是猫啊?” “是被它们自己咬死的。”姜岁凝视着老鼠的尸体,眉头一直皱住不放。 听到姜岁这么说,张潇一怔,“它们怎么还窝里横?” 姜岁瞥了眼身后的垃圾袋,“不知道,可能是在抢什么东西吧。” “岁岁,别管了。”张潇拉起了姜岁,寒战道:“我去拿工具来,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些老鼠尸体都装起来吧。太渗人了。” 姜岁轻点了下头,目光停在老鼠尸体上,它们的毛发上竟然没有一滴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 “怎么会这样?”姜岁十分困惑。 张潇回来时手里多了不少工具,姜岁选了一个趁手的工具,开始清理起了老鼠。 看着堆成小山似的尸体,姜岁才发现死的老鼠足足有一百多只。 张潇差点要吐了,“怎么会这么多?” 姜岁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它们自相残杀。” 她想不通。 收拾完后,已接近了傍晚, 距离姜岁吃完早饭,也过了八个小时,姜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沙发上根本不愿起来。 脑子里老鼠的事情,也全被“好饿!”占领。 姜岁无力问:“潇姐,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张潇正忙着帮姜岁排开档期,一个接着一个电话,打个不停。 “你自己点外卖吧。”终于打完最后一个电话的张潇,深呼了口气,把递了手机给姜岁。 姜岁笑嘻嘻地接过,盘着腿,开始选起了晚餐。 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 姜岁一边挑一边问:“潇姐,你吃什么?” “别点我的。”张潇立马拒绝:“见了那么多的老鼠尸体,我是一点都吃不下去。” 姜岁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有停。 姜岁开心道:“好了!” “外卖来了,记得自己去拿。”交代完,张潇就直接上了二楼。 因为姜岁就要去录节目了,所以她得帮姜岁把行李收拾出来。 下完单没过多久,门口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姜岁立马穿上拖鞋,窜到门口接过了外卖员手里的外卖。 “太香了吧!”姜岁望着桌上的香喷喷的烤鸡,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立马扯了个鸡腿,咬了几口。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 三十分钟后,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七八种鸡:烤鸡,烧鸡,荷叶鸡,炸鸡...... 楼上,张潇捂着响个不停的外卖电话,额头青筋蹦了又蹦,“这个小祖宗,究竟点了多少外卖!” “铃铃铃——” 姜岁打了个饱嗝,没有起身,冲着门口喊,“放在门口就好。” 门铃声却没有停。 姜岁一呆,又重复了遍。 “铃铃铃——”依旧没有停。 姜岁吃得正美,身子犯起了懒完全不想动。 她磨蹭了好久,才来到了玄关前。刚想开门,但看到油腻腻的手指,猛地缩了回去,改用手肘开门。 因为姿势。 姜岁先看见的是一双男士黑色的作训鞋,她眨了眨眼,视线上移,黑长裤,黑衬衫。 而最上面,是一张冷硬的俊面。 等看清来人,姜岁她狠愣了下,“秦队?” 秦绥问了句好,不等他点明来意,只听“砰”地一声。 姜岁慌乱张张地把门关了起来,鼻子瞬间也通了起来。 全是秦绥的气味。 秦绥一怔,没有动。 和秦绥一起站在门外的陈衫问:“头儿,姜小姐这好不容易才开的门,怎么又被关了起来?” 秦绥想了想,立刻反应了过来。 刚刚来开门的她,顶着一张油亮的小花脸。 他心中一笑,却淡淡道:“我们再等会吧。” 陈衫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徐小寒说:“到时候进去,给我好好道歉。” 徐小寒重撇了下嘴,没有接话,下意识望了眼秦绥。 他正背着自己,身量挺拔。 上午,陈衫给她电话让她来警局一趟的时候,她直接给人拉黑了。 谁知道两个小时前,秦绥会直接来到了她小区门口堵她。 秦绥什么都没有说,就只问了一句,“你还想当警察嘛?” 徐小寒回神,干巴巴对陈衫道:“知道了,陈警官。” 姜岁一股脑地冲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照镜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衣服上也全是油渍。 “这也太丑了吧。”姜岁扯了扯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了二楼。 张潇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潇姐,秦队来了。”姜岁把一头雾水的张潇从行李箱旁拉了起来,“你帮我去招呼一下,我马上下来。” 张潇困惑地问:“秦队来干什么?” “应该是来探病的吧。”姜岁想到他送来的过敏药,腼腆地笑了笑。 张潇狠噎了下,朝姜岁翻了个白眼,“瞧你这样子。” “潇姐,你快去吧,等下秦队走了。” “为什么?” 姜岁心虚道:“我没把人请进来。” 张潇什么也没说,直接朝姜岁竖了个大拇指。 见张潇终于下去了,姜岁深呼了一口气,开始从衣柜里翻起了衣服。 姜岁看着这些衣服,抓起了腮,“秦队喜欢什么风格啊?” 第49章 带人上门道歉 张潇将门外的三人请了进来,“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事,没事。”陈衫随意一笑,也并没有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秦绥将在门口收到的最后一份外卖,递给了张潇,“姜小姐的外卖。” “多谢啊,秦队。”张潇拿着外卖,望了望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尴尬地把他们引到沙发这边,“你们请这边坐。” 陈衫瞄了眼,笑道:“这十几份外卖,不会都是你们两个人吃的吧。” 秦绥和徐小寒也看了过去。 只见桌子上,有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外卖包装袋。 “这......”张潇干笑了笑。 下一秒,姜岁就从楼上急跑了下来,“怎么可能呢,陈警官。” 姜岁站定在他们面前,挽了挽吹乱的发型,“前面我团队的人来了,一起聚餐呢。” 陈衫信以为真,“原来是这样。” 秦绥却勾了勾唇,说谎。 这些鸡骨头,只堆放在中间这个座位上,明显就是同一个人吃的。 而且,当时的她满嘴油水。 姜岁受不了秦绥的目光,不自在地轻咳了下,他不会猜到了吧? 这也太丢脸了,要是秦绥把自己当成猪怎么办? 陈衫看着姜岁,眼前一亮,“姜小姐,你在家里也打扮得这么漂亮的嘛?” 张潇看着特意穿上了白色连衣裙,还急速化了一个清纯妆容的姜岁,看破不说破地笑了笑。 “哪有打扮,我很随意的。”姜岁看了眼秦绥,回答道。 秦绥没有看她,神情淡漠,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从进别墅之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小寒,抖抖鸡皮疙瘩,冷不丁道:“陈警官,姜小姐毕竟是女明星,平常的穿着打扮自然跟我们普通女生不一样。” 她表情很正常,可语气就是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像藏了一根针似的。 张潇不悦地皱了皱眉,多看了几眼徐小寒。 秦绥直接道:“徐小寒,我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说这些。” 徐小寒一抖,瞬间闭嘴。 陈衫不禁摇了下头,也回味过来了徐小寒刚刚说的话。 姜岁茫然地看着他们。 张潇笑了笑,打圆场道:“秦队,你们来这里是?” 姜岁一听,立马期待地看向秦绥,明亮的狐眼里仿佛揉碎了星河。 秦绥被她的目光弄得一愣,默了默,才沉声道:“我们主要是来向姜小姐道歉的。” “道歉?”姜岁眸光晃了晃,问道:“你不是......” 张潇扯了扯姜岁的衣角,不让她问下去,“岁岁,听秦队长说就好了。” 秦绥看了眼姜岁,定定道:“我们找到了泄露姜小姐地址的人了。” “那太好了。”张潇面色一喜,“赶紧把这个人抓起来,这样随意泄露个人隐私也太可恶了。” “差一点,我们就被这个人给害死了。”张潇说着,说着心中就又窝起了火。 如果不是这个人随意泄露隐私,周熠的粉丝也不能找到她们的地址。又是恐吓,又是爆胎,甚至直接私闯民宅动起了斧头。 姜岁不语,定定瞧着秦绥。 “秦队长。”张潇问:“方便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谁嘛?” 秦绥正色道:“人我给带过来了。” 张潇一愣,看了看陈衫,又看了看徐小寒,眼神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 张潇对陈衫皱了下眉头,“不会是你吧,陈警官。” 姜岁困惑地也注视起了陈衫。 陈衫尴尬地挠了下头,他就看着这么不靠谱嘛? “当然,”陈衫开玩笑似的顿了顿,却收到了张潇锋利的目光,“不是了。” 张潇瞬间转移视线,瞪着徐小寒道:“所以是你了!” “对...不起...”徐小寒弱弱道。 张潇像吃了蚊子一样,脸色十分难看,要不是有姜岁拦着,她的拳头都要挥到徐小寒的脸上。 姜岁忙顺气道:“潇姐,别生气,别生气。” “岁岁!”张潇急了,“你到底站哪头!” 姜岁一哽,瞟了眼秦绥,连忙道:“我当然是站你了,潇姐。” 张潇这才稍微舒服了点,“这还差不多。” 陈衫见状,连忙推出了张小寒,示意她道歉,“记得我怎么说的嘛。” 徐小寒深呼了口气,看了看张潇,又看了看姜岁,像是下定决心般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 说着,她的眼睛一酸,冒出了点水花,“我不应该利用职务之便,泄露了你们的信息,给你们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张潇看不下去,直接别过了脸。 姜岁抿唇,认真地听着张小寒的道歉。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难过。 “我会回去接受惩罚。下次,一定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说完,徐小寒立即朝姜岁和张潇鞠了一躬。 张潇不动。 姜岁赶忙扶起了她,“我相信你。” 徐小寒一愕,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姜岁,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姜岁朝徐小寒温柔地笑了笑,“别哭了。”她抽了一叠纸巾递给徐小寒。 徐小寒顿感愧疚,眼眶中的泪水这次是真的掉了下来,一滴接着一滴砸在了姜岁的手背上。 姜岁慌了,“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 她求助地看向秦绥。 秦绥轻摇了下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他不擅长安慰人。 一旁的陈衫,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潇瞥了眼徐小寒,冷哼了声:“如果要哭,请出门再哭。” 徐小寒身子抖索了下,吸了吸鼻子,不敢再哭,隐隐抽泣了起来。 姜岁这才深呼了口气。 “秦队,我们不接受她的道歉。”张潇斩钉截铁地看着秦绥,“不是所有事情哭一哭就好了,就能皆大欢喜的。” “潇姐,我们......”姜岁想劝一下张潇,不等她说完,张潇直接拽回了姜岁。 她对姜岁叮咛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人心最是难测。” 姜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人心难测? 张潇叹了口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我见多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说着,张潇狠刮了眼徐小寒。 刚刚,就冲她对姜岁的态度,她就根本没看出这人有几分真心。 第50章 秦队,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嘛? 姜岁一时哑言。 她默默揣摩着“人心难测”这句的含义。不禁低下眼,定看着手背这凉掉的泪水。 可是,这泪是真的啊。 “秦队长,任她说出花来,都不可能得到我们的原谅。”张潇对秦绥表明态度,一字字道:“毕竟谁知道她泄露信息时,安的是什么心思。” 秦绥默了一瞬,沉声道:“我知道了。” 徐小寒死咬着唇,不敢说话。 秦绥说:“是否选择原谅的权利在你们,我带她是她必须给你们一个道歉。” 姜岁定定地看着秦绥,此时的他面色如冰,冷硬里的五官,让人看不出什么表情。 可声音,却铁似的。铿锵地响在了姜岁的耳边。 “徐小寒的行为严重违背了一个警察的职责操守,我们会对此不会姑息,一切会按在法律流程,该怎么做,就会怎么做。”秦绥肩背挺立,一字字道。 姜岁不禁望得更深了,眼眸里冒出了星星。 见秦绥的态度,张潇也不好再说什么。 秦绥欠了欠身子,对姜岁她们深深低下了头,“为此,我也应该向你们道歉。” 他神情郑重,“是我没有管理好下属,造成的一系列伤害,我也难逃其咎。” “秦队长你何必这样呢?”张潇为难地看着秦绥。 秦绥保持姿势,不动。 陈衫也跟着秦绥深鞠了一躬,“张女士,这事是我们的疏忽。” 徐小寒怔住了神,明明自己都不是警局的实习生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帮自己揽下责任。 “对不起!秦队,陈警官,这都是我错了。”徐小寒哭得泣不成声,“你们不应该替我道歉,我不配做警察。” “潇姐。”姜岁扯了扯,张潇的衣袖,示意张潇说点什么。 张潇无奈凝视着姜岁,“岁岁,你真的愿意原谅这个人嘛?” 在场四个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姜岁身上。 姜岁下意识看眼秦绥,他面色平静,在察觉到姜岁目光的一瞬,微微颔首,示意她自己决定。 姜岁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我愿意相信她,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徐小寒立即道:“谢谢你,姜小姐。” 姜岁温柔注视着她,摇了摇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姜岁推心置腹道:“但是我想,当时的你一定也很煎熬,你因为你说过,你很重视警察这份工作。” 徐小寒身子晃了晃,像被什么击中,“姜小姐,都是...我黑了心...” 她满脸羞愧,颤声道:“当时在警局......我竟然还那样诋毁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岁不知所措地看着情绪失控的徐小寒。 秦绥突然出声,对陈衫说:“你先带徐小寒出去冷静冷静。” “明白。”陈衫立刻上前扶走了徐小寒。 顿时,空气里一片寂静。 秦绥默了默,看了眼姜岁,对张潇道:“张女士,我会把其他知道地址的周熠粉丝,都走访一遍。将类似事情再次发生的隐患给降到最低。”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张潇面色豁松,长舒了口气,“秦队真的是有心了。” 姜岁忽然问:“这样秦队会不会很累?” 秦绥眸光一颤,定定道:“职责所在。” 姜岁毫不迟疑,赞道:“秦队,你可真好。” “咳咳咳!”张潇死命咳了好几声,小声说:“恶心了啊。” 秦绥笔挺的身子,微晃了下。面色却不变,似乎并不在意姜岁的话。 “那我就先告辞了。”秦绥欠了欠身子。 张潇客套地留了一下,“秦队,这就走了么,要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是啊,是啊。”姜岁显然是听进去了,对着秦绥直说:“秦队,吃个晚饭再走吧。” 秦绥淡淡道:“不用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姜岁说:“姜小姐,你的外卖快凉了。” 姜岁还没反应过来,秦绥就已经大步走到了门口。 “秦队!”姜岁大声喊住了秦绥。 秦绥转过面,静默地盯着姜岁。 “秦队,你今天就只是来带她向我道歉的嘛?”姜岁纠结地说:“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嘛?” 秦绥没有吭声。 把徐小寒送上车,折返回来的陈衫,看着门口伫立的两人,立马嗅到了八卦,躲在了景观树旁边,默默听了起来。 秦绥淡淡道:“姜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收到了你的药。” “我知道。” “你就不好奇,你送的药有没有用嘛?”姜岁昂起头,尽量与秦绥平视,“我身体好没好嘛?” 秦绥思索了会,沉声道:“不好奇。” 姜岁狠狠噎住,根本搞不懂秦绥在想什么,但是鼻尖独属于他的香味似乎甜了点。 他不会在高兴吧? 秦绥不好奇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看起来好多了。至少有心思打扮自己,还能吃得下那么多份外卖。 姜岁难受地说:“秦队,你真叫人伤心。” 秦绥不解蹙眉。 “你竟然都不关心我。”姜岁半真半假地嗔了他一句,用类似情人之间的话。 秦绥察觉到她的态度,立马纠正道:“姜小姐,我们的关系不适合这么说话。”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姜岁想也没想,直接问了出来。 秦绥说:“警民。” 姜岁郁闷地嘟了嘟唇,没想到她堂堂九尾狐的后代,竟然会被人在一个人身上再三碰壁。 真想回青丘请教一下各位姐姐,究竟怎么样才能让男人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特别是像秦绥这样的男人。 停了一会儿,秦绥转身要走。 “秦队。”姜岁一把揪住了秦绥的衣角,“我还没说完话呢。” 秦绥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示意姜岁继续说。 “秦队,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报名那个综艺啊?”姜岁笑嘻嘻地凑上前,“难道是因为我吗?” “什么综艺?” “就是.........”姜岁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陈衫吓了一跳。 秦绥看到姜岁脸色都变了,立马呵斥了一声陈衫。 陈衫捂着后脑勺,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姜小姐。” 姜岁摇了摇头。 她还想继续刚刚的话题时,却听见陈衫在秦绥身后,挤眉弄眼哀求道:“姜小姐,拜托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