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恶毒女配手持盲盒异能杀疯了》 第1章 穿越被陷害 正是1973年秋老虎盛行的时候,别的大队都躲屋里乘凉,眉南岷大队队员们却跑到大队北河晒太阳,一群人挤在岸边上,汗酸味混河水腥味冲入鼻腔。 “你个遭瘟的!干那样的丑事还敢跳河浪费家里的钱?天老爷唉!我们老陈家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不要脸的姑娘……” 陈诗桃迎着刺眼的阳光睁开双眼,只见一个颧骨凸起,眼睛精明细长的老婆子指着她鼻子叫骂。 怎么回事?西南基地被入侵,人都被丧尸啃干净了,这老太婆是活人吗? “招娣姐,你这孙女实在是太不像样了,爬人汉子的床…也不怕遭天谴。” “还好现在是新社会,要是搁以前绝对要浸猪笼的!” “哼!我家要是生了这种没脸没皮的赔钱货,早就扔尿桶里淹死…” 尖酸刻薄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许素心这个亲娘听的那是心如刀绞,连忙将河边奄奄一息的女儿按到自己怀里。 陈诗桃还没缓过劲来,就听见抱着她的女人哭着喊。 “娘,桃子刚从水里上来,看着面色不大好,咱们赶紧送去瞧瞧大夫吧。” 王招娣口水四溅:“你个丧门星,老大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个赔钱货丢人就算了,还要浪费家里的钱……”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被磋磨了许久的许素心双眼通红朝着家只会窝里横的男人大喊。 “陈大强!赶紧送你闺女去看大夫…” 轰!陈诗桃整个人呆住了,陈大强?那不是她休息时看的那本年代文小说‘恶毒’女配的‘善良’父亲吗? 这本书是她用20g面包在地摊上换来的,剧情很爽,讲的是女主刘冰清一路被娇宠,幸福到晚年的故事。 但是接收完原主的记忆,陈诗桃发现了不对劲。 原著里讲的是‘陈诗桃’自甘下贱勾搭老男人,爬上了女主亲爹的床,还害得女主她娘夏丽娟早产大出血而死。 在原主的记忆里,事实恰恰相反。 夏丽娟这会儿正怀着八个月的胎,肚子撑开了可怕的妊娠纹,直叫她男人刘大力下不去嘴。 刘大力没得到满足,就和村头的寡妇有了眉眼官司,家里的钱粮今天少一点,明天少一点。 夏丽娟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直到她瞧见了在河边洗衣服的原主,竟然想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主意! 第二天,夏丽娟就交代刘冰清喊原主一块去他们家糊纸盒子挣外快,说是好不容易才托城里亲戚弄来的零工,原主感恩戴德地去了。 可刘冰清家徒四壁的连个耗子影都瞧不见,哪里有纸盒糊? 等原主发现不对的时候,她已经被夏丽娟打晕送到刘大力床上去了。 幸运的是,原主在被侵犯之前醒了过来,挣扎着跳河逃离了刘大力的魔爪,但是迎接她的不是罪人伏法,而是被欺辱、谩骂。 这件事是个丑闻,在1997年之前流氓罪罚得很重,就算是未婚夫妻在大街上亲了脸,男方都会被罚死刑。 换言之,刘大力会因为这件事没命! 大队长为了大队名声,三令五申禁止村民乱嚼舌根,表面上原主和刘大力已经没有瓜葛了,背地里却远不止如此,刘大力在他婆娘难产死后,总嚷嚷着要原主一个破鞋没人敢要,不如给他做续弦,更别提混混的骚扰…… 陈诗桃浑身湿漉漉地窝在女人干瘦的肩颈,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不是!这群人是神经病吧?夏丽娟她怀的可是双胞胎啊!双胞胎本来就容易早产,她平日里吃糠咽菜,挺着个大肚子下地干活,又不舍得去医院,出事的概率可不就大起来了吗? 周围都是对她的谩骂声,负面的情绪在空气中躁动,陈诗桃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流淌进她的躯体。 小废物异能跟过来了! 这个异能在末世里一点用都没有,别人的异能能移山填海,随手刮一阵风把房子给吹倒。 她的异能却只能在积蓄足够的情绪能量之后随机开个盲盒,盲盒的内容为世界上任意一样物品。 运气好的时候能扔一栋大楼过来把丧尸砸死,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开个空气,啥都没有。 曾经有个研究异能的学者断言: 陈诗桃绝对是十分稀有的精神和空间双系异能,两种异能互相制衡抵消,就呈现出了现在的状态。 末世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人心中更多的是麻木的情绪,哪里还有更多的情绪对着陈诗桃使劲呢? 现在源源不断的情绪能量涌入陈诗桃身体,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精神海慢慢的充裕了起来。 这时传来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陈姨,要是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了,地里的活计还没干完。” 陈诗桃觉得这声音抓耳朵,眼睛往外一瞄:嚯!好一个大帅哥,高挺的山根,寒潭一般的眸子,剑眉冷峻,薄薄的嘴唇抿着,白色工装湿透了,隐约可以看到那健硕的胸肌和腹肌。 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男人皱眉,凌厉的目光一扫,看到女孩像桃花泉一般荡漾的眼眸,白皙的脸颊泛着粉意,有股子说不出的媚意。 陈家大姑娘以前有这么漂亮吗? 男人喉咙有些紧绷,回忆里的‘陈诗桃’总是含胸低着头,寡淡得像一杯白水。 奇怪,落了趟水,反而像是吸了精气的狐狸精似的…… “没事,明儿我上门和李姐姐好好唠唠,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许素心强扯着一抹笑容,忽视周围鄙夷的小话,半扛着闺女回家。 陈诗桃坐在硬邦邦的炕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这间土房。 许素心在一旁缝补被河中石块划烂的衣服,一边抹着眼泪。 “你怎么就干了这污糟事?本来我们家就没一个男丁鼎立门户,现在更是要被欺负死了…” “你还跳河,今天要不是霍家小子瞧见了……” 许素心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煞白。 霍元洲还没结婚,未婚男女在河里搂搂抱抱的,这传出去,她家桃子名声不就毁了吗? 陈诗桃听得有点疑惑:“霍家小子是谁呀?” “就是住在村西头的霍元洲。” “什么?” 这不是女主角早死在战场上的未婚夫吗!! 第2章 凭什么要牺牲我? 霍元洲算是原著故事的背景板了,他和女主是被媒婆撮合的。两人匆匆定了亲,小手都没拉上,霍元洲就结束假期归队了。 下一次传来消息就是他因公殉职,为女主角改嫁给男主创造条件。 不过剧情里救下原主的不是路过的婶子吗?怎么这会儿变成了霍元洲! 就算因为她穿书了,剧情也不该这么偏离,要知道她才来多久啊! 除非这里面还有人从中作梗! “你先在这歇着,我去你婶娘家接杏子。” 许素心放下了一碗井水,满身愁苦地走了。 陈诗桃躺在床上,满腹的心事,横竖休息不好,琢磨起自己的异能力来了。 她一次性积攒的情绪能量越多,能开的盲盒就越大,有一次她攒了一年的情绪能量,遇到丧尸潮时随机开了个盲盒,结果从天而降1栋大楼!不仅伤敌一千,而且差点自损八百。 在这个时候可不敢这么用,她还想好好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确定房门关好,她发动了异能,一块窗帘凭空出现闷头盖脸地朝她扑来。 “咳咳!” 嗯,这么厚的灰,肯定是末世特产了,原本她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说不定开盲盒开的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过也好,陈诗桃不敢想象某件物品突然消失会对这个世界的人造成多大的冲击! 窗帘是暗红色的涤纶布料,上面游走着细细的花纹,除了有些许褪色其他一切都好。 把灰尘抖干净,展开窗帘大约有九尺,够给成年人做3到5身衣服了,就是藏在那里,让她给犯了难。 陈家一间小土屋生活了四口人,房间里面连转身都难,这么大块布料能藏到哪去? 最后只能吊在房梁的篮子里面。 收拾好东西,陈诗桃屁股刚粘上床,破烂的木门砰的一声就被踹开了。 陈大强在外面一向窝囊,也就敢对自己妻女蛮横,他指着陈诗桃的鼻子大骂。 “我怎么就生出了你个不要脸的贱货?都气得夏姐动胎气了!” “夏姐要是没了,你也别想落的好!” 陈诗桃利索地躲过陈大强打过来的巴掌,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冲着这个‘后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张开嘴就骂。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脑子的爹?夏丽娟那黑心肝的王八婆子死了也是活该!” “你向着你的夏姐去吧!我全当没你这个软蛋爹!刘力强那强奸犯和夏丽娟那个诱奸犯一个都别想好过!”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连自己亲女儿都卖,死贱骨头!” 陈大强像是被戳破了什么,整个人慌张又愤怒,他抄起旁边的陶碗就要打。 许素心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抱着陈诗杏的手微微发软,快步进来打断了陈大强,她嗓音颤抖。 “夏姐怎么了?好好的怀着孕,是哪里不舒服吗?那咋整啊?不能叫我们偿命啊……” 只有陈诗桃知道剧情点来了。 夏丽娟发现自己做的恶事败露,心虚地装肚子痛,结果大家伙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女人竟然直接蹬鼻子上脸,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敲诈老陈家。 原主奶奶自然不愿意出这个钱,死拖着不肯给钱,哪曾想这么拖下去,竟真的出了事,夏丽娟突然早产,最后血崩而死。 刘大力逢人就说他媳妇儿是被原主给气死的,要原主赔钱给他, 现在陈诗桃穿过来了,这屎盆子别想扣在她脑门上! 陈诗桃收拾利索的准备出门,路过陈大强还白了他一眼。 “不是关心你夏姐吗?傻站着干啥?” 刘家果然乌泱泱地挤了一群人,竹篱笆都快被人给挤破了,有个贼头贼眼的婆婆把手伸进了母鸡窝里面偷蛋,偏偏夏丽娟躺在椅子上装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里越滴血,面色就越难看。 刘冰清不住地抹眼泪,娇柔地靠在原主未婚夫邵高逸身上。 大队长田建业带着个山羊胡子老头挤进人群:“让个路,黄麻子来了。” 夏丽娟心里咯噔一下,她可没啥事儿,白给这糟老头子送钱,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要不说母女连心的,刘冰清果然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大队长,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我们娘俩苦命,遇到事忍忍就过去了……” “这是一条人命,哪能说忍就忍?赶紧的,别墨迹。”田建业皱着眉头吼,不吃刘冰清这一套。 夏丽娟看到这一幕,牙都要咬碎了,不情不愿地哭了起来,八个月大的肚子鼓得吓人:“家里哪还有钱票?全被外面的野女人给要去了……” 野女人在点谁,在场的心知肚明。 黄麻子看着心惊肉跳都想说不要诊金了,别人硬是不让他开口。 夏丽娟的好姐妹大声帮腔:“要我说这钱就该陈家那不要脸的出,丽娟难受成这样,全是那小骚狐狸精气的!” “比那村头寡妇还不要脸。” “就是,哈哈哈哈,到时候我去照顾她生意。” 陈诗桃过来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么个群情激愤的场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小狐狸精来了!院子陡然一静,几十双眼睛都盯着陈诗桃,有厌恶,有得意,更有色眯眯的扫视。 不知道谁吐了一口唾沫在陈诗桃的裤脚上。 “小贱人你还真敢来!赶紧掏钱,营养费和诊费一共200块!” 嚯!狮子大开口! 陈诗桃却是笑了起来:“的确要给钱,但是不是我给夏丽娟这个诱奸犯钱,是你们老刘家赔我钱。” “我这个人呢,心善,就不要500块了,你赔我个300就放过你们。” 院子里顿时就炸了!这陈家的大闺女是得了失心疯嘛?300块!她怎么不上天呢? “陈家这丫头怕是得了失心疯,做了错事,还不承认,这不就是敲诈吗!” “以前我还看走眼了,觉得陈诗桃是个温柔内敛的,现在看来也不是啥好玩意。” “就是就是!” 大队长田建业眉头皱得死紧,直接吼出声:“行啦!都在叽歪啥?这事传出去对咱们大队影响不好!那大姑娘小伙子还要不要找对象啦?” 大队长都发话了,底下的人也只敢打些眉眼官司,显而易见的不服气。 田建业调准矛头,对着人群中畏畏缩缩低着脑袋的陈大强呵斥:“你看你这闺女,也太不懂事了,做了错事就承认,她简直就要上天了!还不赶紧领回家?夏丽娟这医药费……” 这是想要逼着陈诗桃把这个屎盆子给应下来了!除了她受些伤害,村子里的人又和和美美,凭什么! 第3章 没钱,没钱出去卖呀! 陈诗桃怒极反笑,脑袋一转来了个主意。 “大队长说得没错,刘婶子肚子痛,一定得去看,不仅要去看,咱们还得去县城的医院看!” 原主亲奶奶王招娣头一个不乐意,她前面还跟看别人家的热闹似的躲在人群中不吭声,一提到钱,马上就蹦出来了。 “你个小贱蹄子哪来的钱?没天理了~那些钱全部都是要留给我家金宝的!” “你要是缺钱就自己出去卖呀!凭什么抢我家的钱?” 陈诗桃翻了个白眼,陈大强没本事生不出带把的儿子,心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每个月当老黄牛赚的那点工分巴巴地给他娘送过去,自己家啥好处都没落着。 “老太婆闭嘴,那咋不是我的钱,你全家都是我爹养的,娘们要说正事,你要打滚就去泥潭里面打!” 王招娣傻眼了,这还是那个懦弱到不敢吭声的小黄牛孙女?这下嚎得更起劲了。 陈诗桃掏了掏耳朵,权当是背景音乐了。 “要我给你们复述一下吗?刘冰清假借糊纸盒的名义把我骗到她家,夏丽娟那死婆子把我弄晕了送到她男人床上,还好我醒得早!” “这一家子都烂了根了,全都不是啥好玩意儿!” “但没办法,谁叫我这个人心太善,我愿意出钱送夏丽娟去县里面的医院看,但是事后你们老刘家要给我300块钱的封口费,不然刘力强等着吃花生米吧!” 刘力强嘿的一声,臭娘们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没等他这个老子开口,刘冰清却像是受到天大的侮辱一般,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桃子你变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咄咄逼人的模样?我娘就是被你气成这样的,你不仅没有一丝悔改之意,还想往我们父女两个身上泼脏水……” 刘冰清长得清秀,面色苍白,看着弱柳扶风惹人怜爱。 原主未婚夫邵高逸一下就心疼了,他长得英俊,身材高大,挡在刘冰清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刘冰清在他身后羞红了脸,眼里面闪过得意之色。 “够了,陈诗桃你闹够了没有?冰清这么无助、这么可怜,你只是失去了清白,又没损失别的,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和以前判若两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陈诗桃就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邵高逸,原主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男的脑子有问题? “这么在乎你娘,咋不去她床头孝顺?现在跟我未婚夫在这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哼!你再墨迹,我直接告到公安,告到革委会!” 刘冰清掩面假装哭泣,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怎么回事?陈诗桃竟然和她梦中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这个贱女人也做了梦? 想到邵高逸未来的成就,刘冰清就发了狠! 绝对不能再让这个贱女人阻碍她和高逸哥哥的幸福生活。 “桃子,明明是你自己要来我家做客的,结果不仅白白浪费了我家的浆糊还故意露出胳膊大腿勾引我爹……” 眉南岷大队是刘姓大队,听到刘冰清这么讲,一个个都开始指责陈诗桃。 “难怪你们家生不出儿子,原来是根子里就是坏的!要我是你,我现在一头撞墙上死了得了。” “还要报公安!我们乡里乡亲的人都可以给刘力强一家作证!明明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不要脸。” 陈诗桃眼里闪过一丝恼火,这个时代是这样的。 很多被拐卖的姑娘、被欺负致死的婆娘为什么告不了公? 就是因为一个村子亲戚朋友之间互相打掩护,就算把脸皮给豁出去了告公安,那也是你这个婆娘精神错乱,思想上不团结,拖累了整个村子的名声! 硬的不能来,只能来软的! “好哇!报纸上天天宣传要打黑老虎,没想到最大的黑老虎竟然就在咱们村子里!你们刘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女娃娃。” “你们这不是动摇革命根基是什么?我就算是拼了我这条命,我都要告到中央,告到革委会!” “不是刘姓的叔叔婶婶们,你们平时被姓刘的那伙人欺负得有多惨?刘力强仗着自己家是大宗族可没少偷鸡摸狗!” “李三婶你昨个不还说家里的那只瘦鸡仔没了?田二妮早就同我讲了,是刘大石偷的!还有王二胖…陶大爷…” 这一细细数来,竟然有不少人家都被刘姓给欺负过,往日里大家都顾忌着刘姓是大宗族,男丁多,再加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总是能让一步就让一步。 现在有个人起头,大家伙都被挑起了一丝算账的火气。 刘力强见这一幕有一些慌乱了:“你们这些外姓人想干啥?当初你们逃荒,要不是我们刘家村收留了你们,你们指不定早饿死了!现在是要恩将仇报嘛?”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更是捅了蚂蜂窝,在场的非刘姓的人家群情激愤,眼看着就要闹内战了。 田建业不耐烦了,他当上这个大队长全靠自己参军转业后的功绩,再加上平时做事蛮横,大队里的刺头也有几分怕他。 “行了!闹哄哄的,想干啥?地里的活计不干了?那大家伙干脆饿死算了!” “陈大强我以前也没想到你大女儿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人物,干脆我这个大队长让位给你坐好了,挑动村民的情绪,煽动村民内斗,难道你们一家子还想称王称霸?” “要我说就各退一步,你们两家都别讲究这事了,再讲究下去都吃挂落!” 大队长都发话了,大家伙也只能蔫头巴脑地去上工。 夏丽娟可不乐意了,在她看来无论咋样,都是他们家占优势…… 别的不说!陈诗桃必须得把医药费和营养费都给她!最好能给个一两百! 夏丽娟心里面又既火热又贪婪,只要这笔钱能到手,就不愁把儿子给养大了!还能盖一个砖屋。 至于陈诗桃哪来的钱?那关她啥事?没钱就出去卖啊! 当即捂着肚子更加凄厉地叫了起来。 第4章 撞破奸情 村民们都要走啦,夏丽娟这么一嚎把大家伙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就跟那女鬼乱叫似的! “小伙子,赶紧搭把手送我婆娘去县城看大夫!”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力强一下就晓得了他婆娘的意思。 人命关天,田建业也说不出什么阻止的话。 “陈大强、陈诗桃你俩可别想走,我婆娘就是被气成这样的,这医药费,你不出也得出!” 谁家燕国地图这么短呐?一下就把自己的小心思给暴露了。 陈大强生性懦弱,从来没有暴露在这么多人的视野下,当即涨红了脸,屁都闷不出来一个。 许素心只会抱着自己的病弱的小女儿陈诗杏哭,王招娣一提到钱跑得比谁都快。 陈诗桃心里面早就有成算:“行!赶紧开介绍信送到县医院去,医药费我还是出得起的。” 许素心六神无主,家中的情况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家里也就只能拿出3块钱,哪里够啊? 她偷偷的拉住陈诗桃:“桃子,娘知道你没钱,这两天你带妹妹,我去帮你借,夏姐肚子里是条人命,我们得负起这个责来。” 陈诗桃面对便宜娘的关怀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只见她扯着嘴角邪魅一笑,拍了拍许素心的肩膀。 “借钱哪有敲诈快?” “啊?咱们一家都是老实人,你可别做那吃花生米的事啊!” “放心吧,你且等着。” 找谁敲诈?当然是找男女主了! 按照原著的剧情,刘冰清和邵高逸两人现在顶多处于暧昧阶段,两人连窗户纸都没有捅破,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 再结合原主被霍元洲救下的事,要说这里面没有刘冰清从中捣鬼,她是不相信的。 这不挟恩图报简直就不是陈诗桃的作风。 要知道能在末世混下来的都不是软柿子,陈诗桃可谓是打家劫舍,敲诈勒索样样精通,为了获取情绪值,有的时候她的嘴巴也挺贱的。 至于敲诈谁?那当然是敲诈我们多金又痴情的男主邵高逸了! 原主作为一个恶毒女配,为什么能够和大队书记的儿子订婚呐? 原因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邵高逸十岁时贪玩掉进了河里,那是条偏僻的小溪寻常人都不会往那边走,他在河里扑腾的快没气了,被村里的婆婆婶婶们排挤的许素心恰巧路过把人给救了下来。 两家小孩岁数一般大,大队书记脑子又混直接一挥手给他们俩定了个娃娃亲。 现在邵高逸这个脑子不正常的小鳖孙想这么轻飘飘让她当绿头王八,绝无可能! 陈诗桃抱着陈诗杏往村子北边的树林走去,原著里两人最爱跑到这个树林里面互诉衷肠,原文里还老是把两人幽会写的文艺极了,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他们两个人通奸的事实。 刚绕过几丛茂密的刺槐,就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可疑的窸窣声,间或夹杂着压抑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发情母猫才有的哼唧。 陈诗桃在末世滚过一圈了,啥情景没见过?眼里立马泛出了玩味,男女主人真好,大白天的就给她看活春宫! 她放下陈诗杏兴奋地直接蹦了进去,抓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远处扔,衣服呼啦一下地挂在了树干上。 陈诗杏身子虽然瘦弱,但是却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看到姐姐的眼色,赶紧把那三件衣服扒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往村子里面跑。 “哟哟哟~”陈诗桃双手叉腰,嗓门儿亮地能穿透林子,带着十二分的浮夸惊喜。 “看看这是谁呀?这不是我未来‘根正苗红’、‘一心扑在社会主义建设上’的未婚夫邵高逸同志吗?旁边这位……哎哟喂!不是我那‘最亲最好的姐妹’、‘纯洁的像朵小白花’的刘冰清吗?你们俩……搁这儿‘深入交流革命友谊’呢?” 这话可太阴阳怪气了!两人才情甜蜜意地吃嘴子,被这么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 邵高逸直接恼羞成怒:“陈诗桃,你在这里发什么疯!我和冰清只是交流一下建设革命的心得体会,你再这样小心我不娶你了。” 他越说越有底气,现在陈诗桃的名声差成这样了,要不是老陈家贪心不足挟恩图报,他怎么样都不会娶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破鞋。 他这个想法还真就是原著的行文逻辑,在原著里陈诗桃名声已经坏了,刘力强又天天上门来骚扰,想要原主嫁给他当续弦,替他养大他双胞胎儿子。 许素心愁坏了,心一横,直接冲进了大队书记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们履行承诺,娶原主回家。 许素心得偿所愿,可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她女儿悲惨命运的开始。 邵高逸赚的钱一分都没有给原主,冷眼旁观原主被婆家嗟磨,甚至在原主生产当天发癫。 这个脑子有包的男人竟然用大队的喇叭把自己写给刘冰清的情诗给念了出来,还扬言要把原主给休了。 这剧情简直颠得没边了,但这还成了浪漫的象征! 陈诗桃回忆起这个剧情就想笑,在她看来邵高逸的爱也不怎么样啊! 这狗男人也是一边说刘冰清是他的真爱,娶原主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一边裤子又会自己掉,和原主床都要上烂了。 这不就是既当又立,坐享其人之福吗? 见陈诗桃愣了一会没有说话,邵高逸越发得意:“除了我没人会要你啦,你要是识相一点就赶紧回去。” 他看着陈诗桃出落的越发美艳娇嫩的脸庞,心里越发的火热。 刘冰清听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梦里面就是这样,高逸哥哥在厂里面辛苦上班的钱一大半补贴给了这个贱女人,死了还要给他们的爱情添堵。 这次绝对不能让陈诗桃进门! “高逸哥哥你人实在是太好了,但是桃子她好像不仅被我爹摸过身子,还被村头霍瘸子家的大儿子从河里捞起来了。” 第5章 你那工作还保得住吗? 刘冰清越说越起劲:“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孤男寡女的湿漉漉的贴在一起,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完了……” “唉,你说这事闹的。” 邵高逸登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绿头王八,眼睛冒着火气:“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知检点?怎么敢跳河被别的男人碰了身子,我要是你宁愿一死了之,都不能被别的男人碰上身子,真是个不检点的婊子。” 陈诗桃从这句话琢磨出了别的味道,原来邵高逸也不是不知道刘力强根本就没有碰过原主啊?在原著里搞那么一出,只是为了打压原主罢了。 现在真的碰到了,他就不乐意了。 “行啦,你们两个人搁这唱戏呢?你们两个人搞破鞋的事已经被我撞见了,你们现在真是一点都不背着人啊,前面在院子里那么多人就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到钢厂去,邵高逸你那工作还保得住吗?” 邵高逸上脸的火气突然就被冷水浇灭了,他在钢厂当临时工已经当了两年了,这次是好不容易找到的转正机会,这个贱人想干啥? “桃子,我和高逸哥哥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千万不要误会了高逸哥哥…” 刘冰清熟练地摆出了那一套唱念做打的架势,陈诗桃都快给看呕了。 “别唱啦,你们两个人给我300块钱封口费,这事儿我就不闹到钢厂去。” “300块!你怎么不去抢!” 邵高逸眼睛都要冒火了,原本还算英俊大方的国字脸狰狞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杀了陈诗桃一般。 “你可别忘了,你这条小命都是我娘救下来的,300块钱很便宜啦!你嫌这个贵,怎么不想想这些年你有没有努力?别人都不嫌贵,就你嫌贵。” 陈诗桃语气淡淡的,眼神里面尽是鄙视。 “反正你不给的话,我就以未婚妻的身份告到钢厂,告到公安!我本来名声就差,也不会更差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想想,你在钢厂要是转正了,一个月可20多块的工资呢,更别提那些粮票布票,随便干个两年不就赚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大队里很多人家一年到头攒下的钱也就30块。 300块钱,怎么不去抢呢! 刘冰清却发现了漏洞:“桃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我和高逸哥哥真的没什么的,你前面跟我爹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就算你告到公安去那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会信你呢?” 陈诗桃就知道他们俩会搞这一手,不就是仗着她现在名声很差说出去的话没人信吗! 那就让大家伙都一块看看! 与此同时,陈诗杏小短腿倒腾地飞快跑到了田里面,扯着那几件衣服就当大旗。 “救命啊!救命啊!我姐快要被打死了。” 在田里面劳作的叔叔婶婶们没当回事。 “你姐被打活该!谁叫他那么不要脸爬汉子的床。” “就是!要不是大队长不让我们传到外头去,你姐就该蹲篱笆子!” 陈诗杏被说得眼泪汪汪,还是大声反驳。 “不是我姐!是大队书记的大儿子和冰清姐两个人在林子里面打滚,被我和我姐撞到了,他们两个现在要杀了我姐。” “小屁孩在嘴巴上没毛,我们凭啥要听你的?” 陈诗杏扯在手上的衣服:“我亲眼见到的!两个人脱光光了,这衣服就是他们俩的。” 嚯!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这年头衣服金贵,没谁会这么无聊拿衣服来骗人。 霍元洲就在人群中,他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个消息,霍瘸子在旁边鼓捣了他一下,眼神极具暗示性。 “你前面不是救了陈家大闺女吗?不赶紧去看看?” 原地只留下计分员无能狂怒,想了想他也一起跟上去看热闹了。 听到人群吵闹的声音,邵高逸才知道慌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对他百依百顺的陈诗桃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们搞破鞋,总有人能给我作证吧,300块,现在给我,否则你等着瞧!” 刘冰清现在还有几分喜悦,陈诗桃就这么把高逸哥哥对她的情分给消磨了。 看她以后怎么和我争! “嚯!还真是,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也不害臊!” 走在就前面的婶子一眼就看到了刘冰清的背心,有几个小伙子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露出来的雪白的皮肉。 邵高逸把刘冰清挡在身后,脸色涨红的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包办婚姻是封建陋习,毛主席提倡自由恋爱,自由结婚,我和冰清是响应号召‘破四旧,立四新’,封建包办婚姻它不就是把活生生的人当牲口配种吗?” 这么一通大帽子砸下来给没啥文化的父老乡亲们整懵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了,现在开口说话的话是不是反毛主席啊?该不会被拉去批斗吧? 想到前些年坏分子被批斗的惨状,大家伙都有些不寒而栗。 陈诗桃可不用顾忌那么多,她直接就在旁边笑了起来。 “你说得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无媒苟合?在自由恋爱这么做也是不要脸,你们这是犯了流氓罪了!” 这话说得可太严重了!人群里传来了躁动的声响。 “哪里这么吓人,照你这么说咱村头的王寡妇就该判死刑!”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 说这话是村子里讨不到老婆的光棍,他们和王寡妇都有一腿,陈诗桃那么说就是在扎他们这些瓢虫的肺管子! “陈诗桃说得对,对妇女动手动脚就是会挨枪子。” 霍元洲在人群里开口,他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没人敢反驳他。 邵高逸脸色青了又紫,放下了一句狠话:“陈诗桃你个贱人永远都别想我娶你,你给我等着!” 他放完狠话就拉着刘冰清挤开了人群,陈诗桃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明天一定要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不然你们也给我等着吧!” 两人走得更快了。 第6章 努力赚钱,哪有打劫快? 直到远离了人群邵高逸才表现出愤怒来,300块钱是他爹娘一辈子的积蓄,怎么可能就这么拿出来? 他去钢厂当临时工都是买来的,赚的钱大部分都上交了。 他越走越快,没有心思照顾刘冰清的脚步。 除非,除非自己把陈诗桃给娶回家,这样她就没办法去告状了吧? 虽然这个贱女人害得他丢了好大的脸,但是她长得越来越出挑了,今天随便瞄一眼都能看到她鼓鼓的胸脯。 没错,陈诗桃以前那么稀罕他,现在只是因为他和刘冰清太亲近在闹脾气罢了。 就是他刚刚才在大家伙面前放下狠话,要是随便就原谅她好像有点太跌份了…… 脑袋里逻辑通顺了,走的步伐也就慢下来了。 刘冰清却在回忆梦境里的一件事,她记得在梦里隔壁村子有个小孩在地主家的房梁里面发现了财宝,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甚至引发了去地主家寻宝的热潮,最后政府封控才结束。 要她说那个小孩就是太傻了,发现好东西那么大声的叫嚷干啥,最后还不是把东西上交给国家了? 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下个月,抓紧时间去拿,谁知道陈诗桃会不会也记得这个消息。 更何况,刘冰清对陈诗桃要这笔钱的用途有几分猜测,大概率是赔给他们家,左手钱倒右手的事。 “高逸哥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弄来钱,但是这是我的嫁妆了,你如果要用这笔钱的话……” 她暗示得十分露骨,邵高逸眼神闪烁,哈哈大笑:“好哇,这件事情结束了,咱们就结婚。” 陈诗桃不知道男女主两人的心思,更不可能知道原著剧情里面没有提起来的财宝。 不过她要是知道了,只会嗤笑出声,刘冰清实在是太虚伪,她对自己老娘的关爱都只在嘴上,不肯给怀孕的老娘花心思,一涉及男人就什么办法都有了。 “发财了,发财了!” 陈诗桃现在正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山洞里面开盲盒,她身上的情绪能量一天顶得上末世的两个月,这下可以大抽特抽了。 谁知道发动异能的第一个盲盒就是哑炮,传来了一片带满灰尘的空气。 没事,抽盲盒是概率游戏,反正她情绪能量还有富裕,再抽两次! 第二次运气好一点,开到了一大摞崭新的黑裤子,第三次就有点倒霉了,开出了一本母猪的产后护理。 算了,也不错了,反正现在也还有不间断的情绪能量入账。 陈诗桃饿得肚子咕咕响,只能先把黑裤子给放好。 这具身体的底子其实很差,原主营养不良,月经紊乱是常有的事,要不是陈诗桃的精神力能滋养身体,现在怕是已经累倒了。 家里面愁云惨淡,陈大强坐在门口端着个破陶碗沿着边吸溜米汤,陈诗杏就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基地里面流通最多的粮食就是干巴的压缩饼干,就连饮用水都要计算着喝。 现在闻到正常食物的味道,她眼睛都在发绿。 “娘,杏子你们两个人坐这干啥呢?不去吃饭吗?” 许素心清理自己脚上干巴的泥土块:“娘已经吃过了,在灶上给你留了一碗。” “吃什么吃,刚刚刘哥还到家里来讨医药费,你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就知道拖累我们……” 陈大强破口大骂,就差摔碗了。 陈诗桃只想吃饭没空搭理他,到灶上一看,那碗米汤说是米汤都抬举它了,大半碗的水,底部沉淀着2~3粒带着糠皮的大米! 唉!陈大强的碗里咋那么多大米呢? 想吃肉还是得靠自己努力啊! 她看过原著,记得黑市的大概位置,为了隐蔽有不少黑市专门挑在半夜做生意。 陈诗桃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把黑裤子和布料给卖了,最好多换一点粮票和肉票。 真的要饿死了!陈诗桃背着尿素袋走在去县城的路上,她现在就全靠自己的精神力硬撑着了。 因为是投机倒把,她特地选了一条人少的小道。 刚走到河边想要歇歇脚,就听到棍子打草的声响。 这么晚了,谁还会走这条路? 陈诗桃躲在石头后面一声不吭,月光很亮,就连地上的沙砾都能看清楚。 刘冰清?这么晚了,她出来干啥?总不能是为了看望自己亲娘吧? 陈诗桃犹豫片刻果断跟上,来都来了,要是不看看女主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今晚她会睡不着的! 这条小路逐渐走偏,被狗吼叫了3次后,刘冰清停在了一栋青砖被拆卸得差不多的房子门口。 陈诗桃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背部,搞不明白女主这是要干啥?难道要夜探鬼屋? 她把黑裤子往旁边一放,凭借优良的视力她看到了女主正在用铁钩一个一个地打木梁。 直到敲碎了倒在角落的一根横梁,横梁里面的东西就跟流水一样的倾泻出来。 袁大头和黄金在月光下闪耀着,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即使是陈诗桃也咽了几口口水,刘冰清将这些珠宝全都装进了布袋子里,继续拿铁钩挨个去敲,等确定没有了才决定拿着东西返程。 刘冰清心里得意极了,梦里面说的竟然都是真的!等天亮了把其中的金手镯一卖!300块钱就到手了,至于多的…… 她还在畅想这笔钱财到手后的用处,忽然感觉全身一冷。 刘冰清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路边的杂草,疑心是自己太敏感了,下一秒,一个套着黑裤子的人突然出现,她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利索地打晕。 陈诗桃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主,高兴的想要跳舞。 果然,努力赚钱哪有打劫快! 摸着自己最后一点良心,她把女主往上面一放就乐颠颠地往县城里跑去了。 哈哈哈哈,果然女主是作者的亲闺女,啥好事都能遇上! 第7章 你能把你家鸡炒了,再给我加三个菜吗? 陈诗桃拿到财宝,全身都有劲了,原本1个多钟才能到公社,现在半个钟就到了。 70年代的公社相当于是现代的乡镇,粮站、中学和卫生院都在这里。 这个时候村民们从大队到公社只要不是去政府和医院办事都不用介绍信,但是去县城就不行了,去县城得坐车,要坐车就得有介绍信。 她记得在原著里女主就是在卫生院后面的巷子里头和人完成的第一笔交易。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卫生院后面的巷子曲折弯绕,陈诗桃不想暴露出自己,随便剪了一条裤子蒙在脸上,等向左绕到第三个胡同,抬眼瞧见了门上挂着的白布条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她抬手敲了三下门,门里面没有人应答,门缝却悄悄地裂开了一条缝,一双眼睛借着月光往外瞅。 投机倒把是要吃花生米的,上个月街北边的林啊虎就进去了,听说他下个月就要执行了,一时之间所有倒卖物资的都锁紧的尾巴。 像王金生这个据点就是隐秘极了,和他交易的都是熟客,知道他的规矩:只在半夜交易,每天的暗号不同,而且全程不能发出大动静刺激邻居怀疑。 陈诗桃却被那眼睛吓了一跳,凭借末世锻炼出来的大心脏才稳住没有发出动静。 王金生看到了陈诗桃后面背着的大包裹,心里知道这恐怕是个大单子,心里火热,连暗号都没有和陈诗桃对了,直接把人给放了进来。 屋内燃起了豆大的烛火,陈诗桃把包裹放下,抢来的布袋子压在了裤子最底下。 王金生帮忙一起把绳子给解开了,提起一条裤子就看成色。 他越看心里面就越没有底,还是不是用瞄一眼这个用黑布挡在脸上的女娃。 陈诗桃看他半天不说话,心里也打起鼓来了,不能吧?女主咋能用布来换粮食呢。 这些黑裤子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校服裤,整个裤子的版型宽宽大大的,有里外两层,裤腿处还有两条装饰性白边。 这个材质她也说不上来,只知道滑溜溜的,很耐磨。 “你这这么多的东西,我一个人可能吃不下啊。” “啊?” 陈诗桃满头雾水,怎么会吃不下呢?她这次只带了三分之二的裤子来,拢共也就39条。 她知道这个时期的布料值钱,但是4块钱一条裤子最多了吧?39条裤子就是159块,倒卖物资的不可能这点钱都没有。 “同志,你这么大的摊子怎么会吃不下,你出个价吧?” 王金生苦笑了几分,这裤子的材质可都是的确良,供销社里面可是20块钱一条,黑市不要布票只会更贵。 将近1000块钱他可拿不出来。 陈诗桃有些惊讶,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开口试探:“10块钱一条你都不肯收?” 这下轮到王金生惊讶了,这闺女怕不是那个大领导的败家女哦!20块的裤子竟然砍半卖! “那你要是这么便宜卖我也没办法…” 不是吧,我价格都翻了一倍,你都觉得便宜。 陈诗桃立马改口:“当然不行,至少得是15块。” “行,我现在就去联系我兄弟!” 答应得这么痛快?看来还是卖亏了。 算了,第一次做生意和气生财,亏点就亏点吧,反正这东西对她来说是一点本钱都不用出的,买一毛钱一条都是纯赚。 下次时间不赶的话,得先去打听清楚市场价再买卖了。 “行是行,这些东西你得给我换成粮票,粮食和肉都行!再给我300块钱。” “今晚能换到不?” 王金生面露难色,他这边钱和粮食倒是能拿出来一些,肉的话不好搞的。 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吃上荤腥,他平时倒腾的猪肉都得提前好几天跟肉联厂的兄弟联络感情才拿到。 “鸡蛋和鸡肉成不?” “也成!” 陈诗桃实在是饿了,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已经好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她现在饿得眼都绿了。 王金生叫了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从后门出去,他则是把自己地窖里的粮食整理了一部分,地窖里还有3000斤的粮食,其中2000斤是地瓜,1000斤是大米。 还有私底下买卖来的鸡蛋足足有100多个,瘦公鸡两只。 这些东西都是为明天和后天的买卖做准备的,现在却被陈诗桃一手包圆了。 陈诗桃看到那些鸡蛋和鸡肉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 在末世有多久没有吃上这么一口正经的粮食和肉了?天天都吃压缩饼干配浓缩水,人都要吃成傻子了。 “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你能现在帮我把这只鸡给烧了吗?最好还能再给我炒三个菜。” “啊?”这闺女有这么饿吗? 虽然很疑惑,王金生还是把自己媳妇叫起来做饭。 鸡蛋就先煮了30个下去,公鸡直接切成两半,一半拿生姜炝锅炒了,一半炖成了鸡汤。 这年头大家都缺油水,鸡汤和炒鸡的味道太霸道了引得整个小巷子的人都睡不好觉。 这不离天亮还有几个钟,巷子里面就有人打水发出砰砰的敲衣服声音。 那半大小伙子也带着王金生兄弟来了。 陈诗桃看他们两个是要谈事的表现,单独把装着金银的布袋揣进怀里去厨房等饭吃。 王金生兄弟江二门这才掩盖不住自己的兴奋。 “你家二小子没乱说吧?真是有将近40件的确良裤子?” “真是!我摸得扎扎实实的,还不是单层的,她缝了双层外面一层黑的,里面一层白的!我看那小姑娘不太懂行,低价拿到手了。” 江二门眼珠子一转:“我们可以直接把货给吞了…” 王金生压住老兄弟的手:“这可不行,外面风声紧,我们拼不起,而且我看那姑娘的谈吐也不像是乡下人,估计大有来头。买卖要有来有往,生意才做得长久。” 粮食太多了,陈诗桃和王金生约定好明晚再拖小板车过来拉。 她则是背着30个鸡蛋、半只鸡汤还有40斤带着糠皮的米回家了。 一出门就看到有两个大婶站在门口扯闲天,看到陈诗桃出来背着那么大个竹筐,两个人都笑嘻嘻地跟旁边的王嫂子搭话。 王嫂子知道不找个借口出来,巷子里流言蜚语会满天飞,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她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就不该听王金生的帮这姑娘做顿饭,这下好了多打眼。 但是想想自家得到的钱财… “你回去路上仔细着点,你姥姥身子不好,这些都是要留给你姥姥吃的,千万别被你舅舅他们拿走了。” “哎呦!这原来是王嫂你娘家的亲戚呀?你娘身体咋啦?” 王嫂那眼泪是说流就流:“我娘以前嫌弃我是丫头片子,对我哥哥弟弟那是千好又万好,没成想她闹饥荒了,竟然还是我这个当女儿的搭把手……” 第8章 震惊!便宜娘竟偷偷… 哎嘿!东西在城里卖了个高价不说,还认到了一门便宜亲戚。 陈诗桃不是喜欢吃独食的人,打包了半锅的米饭,还有鸡蛋炒鸡,就是为了给自己妹妹还有娘补补身子。 想到陈诗杏干瘪的小脸蛋,陈诗桃就有些心塞,末世几乎没有新生儿出生,每个小崽子都是养在基地的育儿所里,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小崽子们脸蛋都吃得没那么干瘪。 正好昨天陈诗杏发挥了大作用,今天给小妹妹两个大鸡腿当奖励! 另外一边,刘冰清天快亮的时候被蚊子给咬醒了,后颈痛得几乎要发酸。 她想到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就气得拿石头砸河水。 到底是哪里来的贱人?把她的金银珠宝给截胡了,千万别让她抓到是谁干的这个事! 石头一块一块地砸进河水里,河对岸早起来打水的青年,终于忍不住了。 “同志,这个河是跟你有仇吗?你为啥要这么干?我就是想趁早打点水用,要不等我走了你再砸?” 现在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刘冰清满肚子的火气:“要你管!你是谁呀?这条河是公家的财产,我就砸!” 那个青年看见的刘冰清在天光下有几分皎洁的面色,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 “我是二道沟子大队下乡的知青岑安和,你叫啥名?” 刘冰清发泄了一通,情绪平静了一些,她听到这个名字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 岑安和?这人她好像在梦境里面听过。 这个男人好像是京城某个高官家的幺孙,被家里面的事情连累了才下放到他们这来的, 刘冰清能知道这件事情全是因为岑安和在梦里闹了一件特大的事。 他下乡的时候和老乡家的女儿结了婚,没两年平反回京了却抛下了老婆,他老婆也是个狠人,直接坐上火车去了京城,告到了京城公安那。 这件事还上了报纸,取名叫做当代陈世美! 刘冰清听说岑安和最后还是顶不住舆论压力把那个女人娶回了家,日子过得颇为不和睦。 “我是往南边大队的刘冰清。” “一片冰心在玉壶,好名字啊!咱们能认识认识吗?” “哪有上来就跟女同志说这些呀?” 两人一来二去的就聊上了,岑安在刘冰清临走之前还送了她一本文选。 刘冰清就这样再丢了一笔财之后搭上了京城的岑家。 岑家并不落魄,只是局势动荡地为家族保留火种,家中的子孙有参军的、从政的,还有下乡远离政治风暴的,这样才能保留家族的火种。 陈诗桃回家的时候,许素心已经在打扫院子了。 她永远都是家里面起得最早的,要早起把家务收拾好,柴火砍好,做好早饭才叫陈大强起床。 “你啥时候出去啊?我今天早上没在炕上看到你,还以为你做傻事呢!还好你妹子给我提了一嘴。” “先别念叨了,看我带了啥好东西!” 陈诗桃没把东西拿到家里面再开,因为陈家就是个两层的土屋子,平时放那些家伙什都够拥挤的,现在她从外面搬了个竹篓进来,陈大强不就发现了吗? 想到这几天和原著里面陈大强的表现,陈诗桃发誓这些粮食就算是喂了狗也绝对不给这个便宜爹! 陈家的房子是依着一块土坡建的,土屋子后面留了个两米大的缝,土壁上还掏了个大洞给鸭子做窝,现在公家不允许养,便宜陈诗桃放粮食来了。 许素心看到鸡和鸡蛋的时候魂都要吓飞了。 “你可千万别去做什么犯法的事啊!” “放心,这些东西来得都正正当当的,还记得上个月我一身泥巴回家吗?当时怕你担心,我就说是自己摔了一跤,其实我是去做好事救人去了,现在这些东西就是他们给我的,我还认了一门干亲呢!” “真的假的?”许素心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馅饼砸下来。 “当然是真的。” 也是,这还冒着热气的鸡蛋和粮食可没办法骗人,要不是救命之恩,谁给这么多粮食? “那你还神神秘秘地带我来这屋后,这老些煮熟的鸡蛋赶紧叫你爹和你妹妹来吃!” “别叫我爹!我爹根本就不是我亲爹,他那颗心全是偏的,小时候就算家里有半颗饴糖,我和妹妹都吃不上,全给他巴巴地送给刘冰清去了!” “他在外面窝窝囊囊的,回家就打老婆打孩子!真不是个男人。” 许素心才舒展开的脸皱了起来:“也不能这么讲,好歹你爹还把你们给养大了。” “你放屁!他赚的那点工分和粮食全都被阿奶给拿走了,明明就是你在养家!”也就是你窝窝囊囊的,一直逆来顺受。 许素心看着大闺女,觉得自己后半生总算有了一些依靠。 “那成,赶紧叫你妹妹来吃鸡蛋,你妹妹身子弱,平时吃的又没营养,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拖累了她……” 陈诗杏看到吃的眼睛都绿了起来,她长这么大就吃过两回鸡蛋,就连过年的时候饭桌上的那点荤腥都全部进了陈大强肚子里。 拿着一个鸡腿就张开小嘴撕咬,鸡蛋也不放过。 难以想象,这么瘦小的一个孩子竟然能吃得下两个鸡腿、一拳头的米饭还有三个鸡蛋。 吃得满嘴油光,素来惨白的小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 “姐!太好吃了,我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叫我干啥,我干啥!” “跳茅坑愿不愿意?” “如果能吃上鸡腿的话,我愿意。” “哈哈哈哈。”陈诗桃乐不可支。 “桃子,东西别都让你妹给吃光了,我们得给霍家和夏姐送过去,霍家大小子昨天救了你,今天再怎么样都得登门道谢。” 陈诗桃对送给霍元洲没什么意见,但是夏丽娟凭什么呀? 许素心看出了她的不乐意,开口解释:“你做了这丢人的事,全大队都得低看咱们一眼,现在咱送点东西过去,说起来也好听。” 陈诗桃有些无力,自然也就没看到许素心偷偷往自己的口袋里面装了三个鸡蛋。 陈大强不打她的时候对她还挺好的,家里面要没有男人的话,早就被欺负死了!桃子是年纪小还不懂这些事,这鸡蛋和粮食得赶紧拿去给大强补补身子! 第9章 你得对我家黄花大闺男负责! 眉南岷大队夏天一般是早上蒙蒙亮的时候上工,下午天气热起来了就回去休息,等傍晚天气凉快了就继续干。 许素心就想趁现在把东西往霍家一送,把人情给还了才好。 她就是豁出去了她这条老命都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邵高逸,家里有大队书记做亲戚以后才能少挨点欺负。 果然,母女两个到的时候霍瘸子和霍元洲父子俩正准备出门干活。 许素心连忙把手中的篮子递了过去。 “霍哥出去上工呢?昨个我女儿能从河里面出来多亏了你家大小子!这是家里面今早做的一些鸡蛋和肉,你们可千万别嫌弃。” 霍瘸子一打眼就看到了那蒸熟的淡黄色大米,他们家日子也难过得很。 霍瘸子是62年逃荒过来的,因为偷了同村人的粮食被打断了一条腿,30多岁了从山里捡到了个老婆并结婚。 他老婆也是个身体不健全的,快37才终于有了一个儿子。 霍元洲也不知道是咋长的,明明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竟然还能在15岁的时候长到1米六,16岁就被教员看重参军去了。 这些年他每个月往家里面寄补贴,才让家里面的生活好了一些。 现在眼瞅着霍元洲23岁了,霍瘸子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说句实在话,大队里没哪个人家能看上霍家,一是穷的叮当响,两个老的都是拖累嫁过去只会当牛做马;二是霍元洲是当兵的,平时当活寡妇就算了,万一他出了点啥事,那就成真寡妇了。 眉南岷大队下面一个大队就有户人家三个儿子都去当兵了,结果三个儿子全没了!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守着烈士津贴过日子。 所以,霍瘸子一听到自己儿子在河里救了陈家的大姑娘就笑得牙不见嘴的。 陈诗桃多好啊!长得又漂亮,平时勤快又能干。 他才不相信刘力强说的什么陈诗桃故意爬上他的床勾引他,一个那么年轻的小姑娘咋可能看上一个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男人。 霍瘸子得意地想到,刘力强那脸长得跟个癞蛤蟆似的,还没我长得好看。 他本来就计划好了,昨天下午就提东西上门提亲,但是自己大儿子是个木头脑袋,说啥都不乐意! 现在好了,人家提礼上来跟我们划清界限啦! 不行!他们夫妻两个已经够耽误自家儿子了,现在有现成的儿媳妇送上门,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素心啊!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东西还是拿回去给桃子多吃点,补补身体。” 霍元洲没想到他爹真能这么不要脸,连忙上来阻拦。 “爹,你在乱说啥呢?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我就是去河里救了个人而已,怎么就能让姑娘嫁给我?” “昨天那种情况,即使不是我,别的人看见了也会去救人的!” “就是啊!霍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可别害了我们家。” 霍瘸子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那不行,你家闺女得对我儿子负责,他一个那么年轻的小伙子被别的姑娘摸了身子,那还有谁能看得上他?” 许素心火气都上来了:“摸了就摸了!一个小伙子干啥那么矫情?咱们大队一堆小伙子天天光着膀子给我们这些婆婆嫂子看,人家也没叫我们负责呀!” 陈诗桃差点都要笑出来,看得出来霍元洲他爹很恨‘嫁’了。 “你在叽里呱啦的说什么?我不管,我儿子清白已经没了,你家闺女一定得嫁给他!” 许素心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当即气得就要拿起石头来砸他。 陈诗桃和霍元洲赶紧来拉架,但主要是许素心要打人,霍瘸子自知理亏一直闪躲,他一边躲,还一边大声嚷嚷。 “只要你闺女愿意嫁,我就马上找大队长批条子盖一间青砖瓦房!彩礼我愿意出30块钱。” “我呸!你想的倒是美,我闺女可要嫁给邵高逸!他爹不仅是大队书记,人家还在厂里面上班。” 一大早上就有热闹,有几个婶子直接就着热闹喝凉水当早饭。 “爹,你别闹了!”霍元洲就算脸皮再厚,也经不起这样搞,直接上手把他爹给拉开。 本来要说一些责备他爹脑子不清楚的话,但感受到手底下干瘦的没几斤肉的肩膀,他还是叹了口气:“刘婶子,这鸡蛋我就收下了,我爹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千万别放到心里去。” 男人的声音又冷又沉,陈诗桃真的很少见到山根这么高挺,眼眸深邃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讲道理,脑子正常。 刘力强为了自己的嫖资和双胞胎儿子的生活费,直接把刘冰清嫁给了霍元洲,他天天带着两个儿子跑到霍家打秋风,还依靠着霍元洲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吃香的喝辣的。 从原著就可以看出霍元洲其实是一个钱多事少的男人,再加上霍瘸子承诺盖一个青砖瓦房…… 好像也不是不能嫁…… 许素心把东西给了人,拉着自己闺女闷头往前走。 旁边还有上攻的婶子调笑:“要我说你闺女嫁给霍元洲也蛮好的,你看人家小伙子长得多精神,人家还愿意出30块彩礼呢。” “就是就是!邵高逸昨天不是还和老刘家的大闺女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要我说另嫁算了!” 许素心斜着眼睛看她们,一句话都没吭。 别以为她不知道,开口说话的那两人家里都有适龄的女娃娃,邵高逸条件好,长得也不差,十里八乡的女孩就等着她家桃子腾位子。 至于和刘冰清不清不楚的就更没事了,邵高逸再咋样都是汉子,汉子在外面拈花惹草不吃亏,只要结婚之后收了心就行。 许素心在心里暗暗发誓,最晚明天,明天就得叫大队书记一起选个好日子,早结婚早好! 陈诗桃叹了两口气,只怕是要让她娘失望了。 第10章 不是你们两家的事,为啥还要扯上我? 母女两个人回家放东西,却碰见了刘力强大早上不上工,带着他那些杂七杂八的兄弟堵在他们家门口。 “不是你们说的会出钱吗?我婆娘已经在县城的医院躺了一天了,现在赶紧给钱。” 其实昨天下午许素心是给了他一块钱的,但是县医院的那些医生叽里咕噜地说他媳妇营养不良,胎位不稳,开了一大堆药补身体。 一块钱远远不够,刘力强想到这里,就呸了一声。 大队里面别的小媳妇怀孕了不照样照常下地嘛?谁知道那些医生是不是都给他们开药好赚钱? “医生说我媳妇儿胎位不稳就是被你闺女气的,今天不给我一两百,你们家别想好过!” 陈大强低眉顺眼的点头当孙子,一边殷勤地将手里面的鸡蛋给刘力强递了过去。 “这些鸡蛋先给夏姐补补身子,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刘力强一点都不客气,当着陈大强这个孬种的面三下五除二把鸡蛋塞进嘴里。 别以为他不知道,陈大强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夏丽娟,就算两人结婚了,他还隔三岔五的送夏丽娟一些吃食。 有人上赶着做冤种,刘力强当然乐意,只要他不当绿头王八就行。 陈诗桃看着那熟悉的鸡蛋,还有陈大强脚边熟悉的竹篓子,护食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陈大强怎么会知道?不可能是陈诗杏告得密,难道是陈大强自己跑去了屋后,钻进了鸭子窝,扒拉开厚厚的新鲜芒草发现的吗? 这更没道理!陈诗桃可是把她打劫来的金银也给放在了鸭子窝,区别就在于她是背着许素心和陈诗杏放的,忍着恶心用旧的已经发酵的有些腐烂了芒草严严实实的盖住了。 不对,陈大强肯定没有发现那袋子金银!要不然就他那个舔狗的性格,现在肯定巴巴地拿出来给刘力强换成钱了。 先按兵不动,后面再算账。 “刘力强,一大早上的,你的嘴怎么就那么臭?姑奶奶我行得端坐得正,说给医药费就给医药费!但是你可别在这里敲诈勒索啊,你家婆娘吃的药是金子吗?要一两百。” 刘力强眼睛红了,狠狠瞪了一眼陈诗桃:“我说有就是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是100块。” 好啊!看来刘力强一定要挑着灯笼去茅坑——找屎! 本来为了名声着想,她还想用缓兵之计,先把夏丽娟肚子里那两个炸弹给拆除,再把他们一家子给罪犯弄进去,现在只好挑事了。 “我身上没钱,要钱的话得去找邵高逸,他昨天还说要给我300块退亲呢。” “300块!” 王招娣挤在人群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300块一个赔钱货怎么花得完呢?这300块就该存着给她孙子娶老婆盖房子。 “你胡说!我儿子不可能答应给你300块!”邵婶子气急败坏,当初就不该听老爷子的定下这门娃娃亲,这下好了,惹得一身骚。 “是不是你问你儿子就知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骗人也没啥好处。” 邵高逸匆忙地挤开人群,他今天在家等刘冰清等了半天,人没有等到,却等到了陈诗桃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要退亲。 “误会,误会,陈诗桃你闹够了没有?你不就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吗?现在你成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都讲了很多遍,我和冰清没什么的!” 陈诗桃无语,这个颠佬冲进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不会想赖账吧? “停停停!钱你今天到底给不给?你别给我东扯西扯,我现在就要看到钱!不然你也不想…” 她露出邪阴险的表情。 邵高逸有些慌乱,陈诗桃怎么能不害怕呢? “好啊!我说你为啥变了那么多,其实你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是吧?现在就是想要敲诈我的钱,给你奸夫花是吗?” 不是,讲不过就讲不过,怎么还突然造起别人的黄谣来了? 陈诗桃有点无语,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被他的逻辑给带进去,不要自证。 “你到底给不给?不给钱的话,我就当着大家伙把你的事情给说出去了。” 邵高逸现在是真的慌了,就算他爹是大队书记,村里面也多的是人使绊子。 昨天看到了他和刘冰清滚在一起的人可不少,还好村子里的人大多没没文化,加上他们对男性又更加宽容,觉得男人在婚前玩玩没什么的。 没人愿意害的大队书记的儿子被批斗。 但是陈诗桃提点一嘴就不一样了。 “要晚点才能给你!” 邵婶子只觉得儿子是得了失心疯,这个儿媳妇不要就不要了,反正没进门,婚前就被拿捏得那么死,婚后那还得了! “想都别想,300块钱不可能给你!” 邵高逸最好把他娘给拉到一旁,躲着人小声地说。 “你个脑子有包的,咱们家里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一个脏女人而已,咱们不娶不就是了吗!还300块!” “昨天我和刘冰清在树林子里打滚的事被一伙人给撞见了,咱们村的人没啥心眼子,陈诗桃有啊!她说要是我不给她这300块钱退亲的话,她就去我们厂闹事,让我把这份工作给丢了!” 邵婶子:“怕个蛋!叫你爹跟你田叔打声招呼,不给她写介绍信不就行了?只要你早点成亲,一个丫头片子说的话,顶个屁用!” 邵高逸眼睛一亮,但是马上就灰败。 “不行啊,村子里的人没想着去写举报信,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样可以害得我丢工作,但是陈诗桃那个贱人一宣扬,大家伙不都知道了吗?” “总有人会看我们家不顺眼的,不过怎么回事?冰清她说她会解决这300块的……” 邵婶子一敲脑袋,还真是! 知道陈诗桃手里面有把柄不能得罪,她不由得怨恨起刘冰清来了,都是这个小骚狐狸精引诱她儿子干出这种事来的!要不是她,他儿子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这下好了,原本是老陈家和老刘家的事,现在也把他们家也给扯进去了。 “娘,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钱?” 第11章 我可没说要给你200块。 邵婶子眼泪止不住地流,300块可不是小数目,家里这么多年的积蓄也就300出头。 “不行,这钱被你拿走了,你弟弟娶媳妇用什么?” 邵高逸心里焦急又怨恨,他弟现在才16岁娶媳妇还早着。再说了,家里什么东西以后不是他的?就连爹娘都指望着他这个长子养老呢! “娘,我工作转正了一个月就有20块!我干个一年不就有200块吗?娘你可得帮帮我!” 邵婶子一想到300块钱心都要碎了:“要不然你就娶了陈诗桃,别和那个刘冰清不清不楚了,到时候都是一家人了,她就不会计较这些了。” 邵高逸有些恼怒,他为什么会和陈诗桃闹得那么难看,还不是因为刘冰清勾引他!这个贱女人说要出钱,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种没有担当自私的男人就是这样,他不会考虑刘冰清和他苟合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他只会心疼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损失。 “娘,不行的,陈诗桃能这么干你凭啥觉得刘冰清不会这么干?能做得出和好姐们男人滚林子的能是啥好东西?” “再说了,就陈诗桃和刘叔被抓奸的事八成也是刘冰清想办法做的,谁叫你儿子我这么招人稀罕” “她就不是个好的,本来我只是想玩玩她,娶媳妇还得是陈诗桃那样老实能干的。” 邵高逸终于在钱财的压力下和自己亲娘承认了自己龌蹉的想法。 邵婶子冷不丁地开口:“要不然你把这份工作转给你弟弟,后面风声过了工作再还给你。临时工谁都能干!这样我们就不用出这笔钱了。” 邵高逸脸色一下就黑下来了,他语气有些冷硬:“娘,这钱你就是不出也得出,本来我是想和你商量,现在我看不用了。” “你啥意思?” “我今天早上去柜子里把钱给拿出来了,娘,没想到你还背着我藏了一个金戒指,以前为啥不和我说?是想要偷偷留给我弟是吗?” 原来邵高逸昨天不太放心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偷偷把家里的钱给拿走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家里面一直都是最疼你的!”婶子无力地哭倒在旁边。 邵高逸却没有耐心听她讲了,黑着脸回到了人群中。 他走的那一会儿,他们就又吵起来了,主要是战斗力惊人的王招娣和刘力强在对骂,其实主要是王招娣在骂,刘力强自诩是个大男人不和泼妇计较。 王招娣一想到300块钱全被刘力强这个二流子给拿走了就心痛,陈诗桃这个赔钱货的钱都是她孙子的! “天老爷唉!抢钱啦~刘力强这个没&*的玩意要抢我孙子的钱啦!陈大强你个孬货也不吭声,就这样让别人欺负你老娘!” 陈大强脸红脖子粗的想要拉老娘起来,陈诗桃就在旁边看热闹,就好像这件事的主人公不是她一样。 邵高逸有些阴沉的走了过去,许素心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怎么也想不到是自己女儿敲诈了他,他才愿意出这300块。 许素心只是单纯地觉得邵高逸和自己女儿感情好,才愿意给出这么多钱。心里面对这个女婿那是越来越满意了。 “高逸啊,你赶紧去帮帮你爹,他这辈子最要面子了,怎么受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亲娘指着骂?” “咱家有你这个女婿可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以后可得好好孝敬大强……”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有了这半个儿,她也能挺直腰杆做人了。 邵高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许素心,陈大强怎么就成他爹了,他自己有爹要孝敬呢。 “钱带来了没有?” 陈诗桃现在不缺钱,但是敲诈来的钱格外的香。 “带来了。” 他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衣服内兜里掏出来了一卷有零有整的厚厚钱币。 还没有等陈诗桃上手去接,刘力强这个龟孙就直接冲了过来抢钱。 陈诗桃看到了他的动作,伸出脚来一绊,刘力强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 她居高临下地斜了刘力强一眼,想要把钱给拿过来,扯了一下,发现竟然扯不动。 陈诗桃直接拧邵高逸的胳膊,看到男人面容扭曲地松开了手才满意把钱放到石墩子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睛都瞪大了,有个二流子迫不及待地问她。 “陈大家闺女,你把钱放石墩子上面是干嘛?是要请我们都分点吗?” “就是,这么老些钱,你个丫头片子能拿得住吗?” “邵高逸还真是冤大头,竟然愿意给一个身子都脏了的女人花钱。” 陈诗桃不搭理外头的起哄声,刘力强从地上爬起来,顾念着钱还没有拿到手,只好粗声粗气地问。 “你前面说没钱,现在总有了吧?还磨叽啥!赶紧把钱给我!” 陈诗桃不紧不慢地数钱:“你急啥?这不得先把钱给数清楚了吗?” 刘力强吭哧瘪肚的说不出话来,只好用自己扫盲班学过的那点数数的方法来跟着一起数,越数眼里面就越火热。 这么多张大团结,这个钱肯定做不了假,一边数还要一边指挥陈诗桃:“哎呀,你这里漏数了两毛钱。” 俨然将这些钱全部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陈诗桃也不阻止,等钱全部数完了拍拍手:“300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还不赶紧的把钱给我?” 刘力强就等着这一刻呢,此刻耐心都快要告急了。 周围的人不会数数的老太也聚精会神的数了很久,这会也帮着催促起来:“是哇,前面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的,要给刘力强赔一两百的医药费,现在有钱了可不能赖账哈!” “我们大家伙都看着呢!” 陈诗桃跟扯着胡萝卜钓鱼:“钱当然可以给你啦,但是我说的是只付医药费!你把给医院的缴费记录拿出来,你缴了多少,我就给你出多少!” 这下刘力强傻眼了,他满心满眼都认为这300块钱全部都是他的,现在这个贱人却变卦了! “你上回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要赔我婆娘200块的吗?”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讲过,我一直说的都是只给你医药费,没说给你200块哈,是你自己一直在哇哇叫!” 第12章 穿书之我在70召唤百货大楼 这一下直接掀起了轩然大波。 刘力强都要被气死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眼睛红得跟发狂的公牛一般上来就想打人。 陈诗桃早上吃了一顿好的,现在正是有力气的时候,腰腹发力直接腾身而起,侧着身子肘顶向刘力强腹部,再借助转身的力一打,刘力强就连连后退了。 这反应速度够快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陈诗桃这么能打,就跟练过的似的。 发现大队上工的人少了之后,田建业就赶了过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你们围在这里干啥呢?都不上工了是吧!没有工分你们就算饿死了,大队也不会借粮食给你们的!” 大队长脾气凶,没几个人愿意正面和他打擂台,都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田建业听完刘力强的颠三倒四,掺杂大量个人情绪的控诉后,有些无语。 “昨天我也跟上去了,那医药费加上营养针总共也才6块32。” “我前面听得清清楚楚,人家就只答应了给你婆娘付医药费,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有时间赶紧去上工!” “那这个婊子连医药费都不愿意给我!” 陈诗桃非常迅速地数出来5块32扔在刘力强身上。 “没有不愿意给你,是你要给我缴费单,但是现在大队长都开口了,我肯定是相信大队长的人品的诺!钱给你了。” 田建业对她的上道有几分满意。 刘力强就跟抓到了她的把柄一样:“少了一块。” “昨天我娘给了你一块了,别装。” 刘力强根本就听不进去了,他学着村里面的泼妇模样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边还要用地上的泥块打砸陈家的篱笆墙。 田建业也是火气起来了,本来他想着给刘姓几分薄面,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他一脚踹到刘力强屁股上,把人当皮球似的踢了几脚,刘力强被踢痛了,只能阴狠狠地瞪了陈诗桃一眼。 陈诗桃无动于衷,这么多人都看见她有一笔巨款,恐怕惦记的不止刘力强一个人,只要她敢把钱揣在身上,家里面就会多出好多‘挚爱亲朋’来借钱。 得想个办法赶紧把这些钱给消耗掉。 王招娣一马当先,她利索爬起来想要抢钱,陈诗桃直接对着田建业喊道:“大队长,我奶不去上工在这里偷懒,她想要挖组织的墙角!” “你个贱蹄子别学了几个词就乱用,你现在也没去上工啊!” “我现在就去,谁不知道我最勤快了!去年我拿的工分可比奶奶你高多了。” 王招娣简直要被气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去干活。 邵高逸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没有舍得走,现在看到钱竟然还留有大半,心思一下子就活络起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突然孔雀开屏蹭了过来:“桃子我就知道你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女人,这样好了,虽然你被霍元洲那小子摸了身子,但是只要你把钱还给我,我就还愿意娶你进门。” “那你还真是宽宏大量啊,要不要我给你塑个金身,把你供到庙里面去。” 傻子都听出来了陈诗桃那是在阴阳怪气。 邵高逸彻底破防了:“你装什么清高,离了我!哪里还会有男人娶你这个破鞋?” “老娘有钱!有的是人愿意上门来娶我。” 这钱还是邵高逸亲手给她的,这简直就是往他的心尖上插刀子。 陈诗桃被分去给苞米地打药,太阳火辣辣地晒着,其他一块打药的姑娘婶子都嫌弃她名声不好听,不愿意跟她一起做伴。 陈诗桃也乐得轻松自在,她本来和另外一个姑娘一起负责打八亩地的苞米,现在那姑娘不肯来,她只能先干着。 这药桶装满药后得有个20多斤重,更别提那些锋利的叶片,还有时不时飞来的小虫子,太阳风只把人熏得头都要昏掉。 实话实说,这比他末世打丧尸相比是轻松得多,但是这具身体底子太弱了,她没干多久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口中干咳,这时候苞谷地里却钻出了一个小脑袋,她瘦小的手里抱着一个老葫芦。 “姐,你今天出门太着急啦,忘记带水了。” 陈诗桃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瓜子,打开老葫芦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 “杏子,姐今天早上背回来那些粮食不是说不让陈大强动吗?他咋还当着我的面吃上了。” 说到这个陈诗杏小朋友就很难过,她嘴巴一瘪,大大的眼睛就要掉下泪来。 “那些粮食全被爹拿给奶奶了,我想拦着,爹还把我推到地上。” “他说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家里啥东西都是他的。” 陈诗桃关心的却不是这一点:“那粮食咱们不是藏得好好的吗?咋能被他给发现?” “是娘给爹的,她说爹是一家之主,家里有好东西要紧着爹吃。” 陈诗桃拍手叹服,好了,真相大白!跟她猜的一分不差。 便宜娘果然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这是把自己男人当儿子养呢! 许素心说不爱自己两个女儿吧,又经常为她们两姐妹操心,说爱她两个女儿吧,又从来不关注两个女儿未来的前途,家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也全部紧着带把的用。 即使是全部女生的家庭,也会有一个隐形的‘弟弟’,那个‘弟弟’可能是未来的女婿,也可能是亲戚家的男孩。 那又能怎么样?陈诗桃挠了挠头,那也是生身父母,只是以后东西少给一点。 “没事的,姐,我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多肉呢,就算是现在死了也开心。” 陈诗桃有点心酸:“姐今天晚上就请你吃肉!” “好唉!姐你去歇会,剩下这点药,我帮你喷了!” “你可别,到时候中毒了咋整?本来你身子骨就弱。” 陈诗桃把小孩赶走,又喷了两个钟才找计分员告假去上个厕所。 她这两天收获的情绪能量大丰收,就连她在苞谷地里好好地干这活儿,都还有能量进账。 陈诗桃有种预感,她现在把能量给用了都能召唤出一个不小的家伙,再拖到后面别真给整出1栋楼来了。 那很好笑了,穿书之我在70年代召唤百货大楼。 第13章 管你是不是亲爹!打的就是你! 一直干到中午,记分员才宣布休息。 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三点的太阳太毒辣,这个时候大队里面一般休息,等到四点的时候继续干活到八九点。 一天干将近十个小时的农活,说实话,特别的累人。 陈诗桃没回家,回家就要面对憋了一早上的陈大强,傻子才回去。 她摸着干瘪的肚子上了山。 夏日炎炎,山上的小动物全都躲起来了,陈诗桃特地往深山里面走。 眉南岷大队靠近云贵高原,只有一些村庄坐落在山脉间的平地上,深山里有什么大家伙谁都讲不清,就连最有经验的猎户也不敢拿猎枪往深山里走。 她挑了块平坦的地,就准备把积攒的情绪能量一次性用掉。 嘭!山里面响起一声巨响,有些受惊的小动物连忙逃窜开来,陈诗桃还眼尖地瞧见了一只野鸡。 等灰尘散去,陈诗桃才发现这是一间铁皮房子,就是在和平年代,经常能在工地上看到那种蓝顶的铁皮房子。 经历了末世风雨的酸蚀,铁皮上面的漆都脱落了一大半露出锈蚀的表皮。 陈诗桃啧啧称奇,你说这找谁讲理去?她只不过在心里面念叨了一下自己前面召唤出来的大楼,没想到真给她召唤出了一个房子。 她两脚就把门给踹开了,房间总共是八平米,里面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上下木板床。 陈诗桃在房间里面翻找了一遍,找到了两床用旧了的棉花被,四个塑料水桶、水盆,一些铁衣架、喝水吃饭用的搪瓷杯,搪瓷碗。 更让人感到惊喜的是,这么一间小小的铁皮房里面竟然还带了个现代化的厕所,不仅有陶瓷水槽,还有蹲坑! 陈诗桃眼睛都要绿了,农村只有旱厕,几根厚厚的木板就这么搭在旱厕上面,上过一次这种厕所,她就格外想念基地的焚烧式旱厕。 至少没那么臭,也没那么多蚊子和蛆虫飞来飞去,扭来扭去。 陈诗桃严着的一张脸,东西是好的,但是怎么跟别人解释就突然出现的1栋大房子呢? 就算这个地方是深山平时没有啥人来,但哪天真倒大霉了来了个人,这事可就说不清楚了。 她还没有拱手把房子让给别人的想法。 既然如此,只能拆房子了! 陈诗桃舔了舔嘴唇,据她所知,现在正是一个工业大生产的时代,铁这种资源无论是在哪里都是稀缺的,只要她把这个房子给拆了一点一点卖掉不就好了? 她打量着透明的玻璃,漂亮的地板砖。 这些东西她一个人也搞不来呀,难道只能学蚂蚁搬家,慢慢搬? 那肯定不行啊! 算了,本来还期待今天中午能开点吃的啥的。 陈诗桃收拾了一些能用上的毛巾,搪瓷盆就下山去了,回去的路上却惊喜地在一块大石头的背面惊喜地发现了一丛刺梨。 她来的时候只顾闷头往前走,没回头,自然就错失了这么一丛果子。 摘了满满一兜,草丛里还剩一大片,陈诗桃记好位置,准备下次继续采摘。 这可是个好东西,她在末世的时候听队友讲过,他们老家盛产刺梨,这玩意儿不仅能拿来做蜜饯,还可以拿来泡酒,炖排骨,对身体的好处多多。 来都来了,陈诗桃把自己藏在山洞里面剩下的那十几条裤子也给抱了出来,今天晚上得去找王金生结尾款。 她这次拉回来的粮食只是小部分,就这么一直寄存在别人那里也不行。 每到这个时候,陈诗桃就非常羡慕那些拥有正版空间异能的人。 要不然铁皮房就不拆成铁皮卖了,叫人在铁皮房外面用木头打个木头罩子,伪装成这是自己盖的房子? 陈诗桃即使肚子饿得咕咕叫,想到这么个主意,也忍不住蹦了起来! 为啥不行?铁皮房之所以用到工地上,就是因为它装卸拆卸都很方便,只要陈诗桃在村里面批一块地下来,就完全可以实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 陈诗桃把东西装在竹篓里回家了,远远就瞧见她家院子里站了一些人。 原来是王招娣带着自己的二儿子三闺女,以及下面一连串的孩子来要钱来了。 “耀祖,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公社中学的学费可贵了,你这个做伯伯得不得支持一下。” “建军要上小学,小敏身子骨也不好,大哥你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也得拿个三四十块来帮他们,你外甥长大之后会记得你的好的。” 王招娣满脸的贪婪,要钱就跟催命一样:“老大!你这闷声打不出个屁来是啥意思?是不是不把你娘我放在眼里了?” “你这条命都是我给你的,找你要点养老钱咋啦?” “还有耀祖和建军的学费,你这个当大哥的必须得出哈,等你百年走了之后,还有侄子和外甥给你抬棺送葬。” 陈大强被围着你一句我一嘴的,怎么也没办法开口说这钱不在他身上。 要是就这么讲了,不是显得他这个一家之主很窝囊。 “行,我去看看有没有这么多钱?” 许素心在旁边抹眼泪,哭着说:“家里根本就没啥钱,每个月挣的那点工分就巴巴地给你娘送过去,现在家里连两毛钱都没有。” 陈大强瞪红了眼,一脚就踹到了她身上,这婆娘还敢顶嘴!竟然忘了家里谁是大小王了! 王招娣在旁边得意地看着,恨不得自己上去也补两脚:“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别再指手画脚,你吃的用的都是我儿子的,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陈诗杏尖声哭着挡在许素心的面前,大声喊着:“别打我娘!别打我娘!” 陈诗桃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火气那是噌的就上来了。 许素心再重男轻女,对她们姐妹两个也是有母爱的,平时操劳也不少。 只见她三步化作两步,冲上去就对着陈大强的老脸左右开弓扇了好几个巴掌。 王招娣人都吓傻了,马上尖声叫道:“你个赔钱货要造反啦!老二,老三家得赶紧把这个贱种给按住。” 第14章 家庭大混战。 二伯陈大兴和三姑父米佑生也是很惊讶,哪有闺女打亲爹的!陈诗桃就不怕下地府遭雷劈。 两个干惯了农活的男人按住一个年轻姑娘那是轻轻松松的,陈诗桃就算是有再多的战斗经验也没办法通过孱弱的身体发挥出来。 只见她蹲下抓起地上结粒的泥巴块往他们两个脸上砸过去,飞快从自己的竹篓子逃出结实的糖瓷杯和搪瓷碗直接用力朝着两个男人脸上砸过去。 这玩意儿又重又沉,鼻血都给他们两个给干出来了。 陈大梅惊呼一声,她男人可是在公社里当干部的,身体千万不能坏了。 王招娣看到那两个搪瓷器具,眼睛发直,弯着腰想要把东西给捡起来,被陈诗桃领取竹篓当头打了好几下。 “娘!” 陈大强叫了一声,就觉得自己的脸面像是被踩在地上,当即就一脚踹过来。 陈诗桃反应快,躲过了这一脚,她冲到了院子角落拿起木棍子,谁敢靠近她就用木棍子狠狠敲打。 王招娣年纪大了,被当头打的那几下头昏脑涨的。 “大强!你怎么教你闺女的?竟然敢对奶奶动手,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呀,生了你这么个没孝心没用的儿子……” “你今天不好好管管你闺女,你以后别说你是我儿子!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这瘪种!” 这次王招娣不是假哭了,她哭得真心实意的。 陈大强被棍子打了好几下,终于在陈大兴的帮助下抓住了棍子,两个大男人一起用力将棍子抢了过来。 陈诗杏见自己姐姐处于劣势,啪嗒啪嗒地跑到院子搬起一个大石头用力往自己的二伯身上砸过去。 小孩子的教育都需要言传身教,平时许素心就教她忍着当包子,现在自己姐姐做了个不一样的示范,陈诗杏学得可快了。 许素心吓了一跳,眼瞅着小叔子要脚踹小女儿,她连忙飞扑过去挡了这一脚。 “小孩子不懂事,大兴你怎么敢下这么重的一脚的?要是踢坏了怎么办?” 王招娣气得直接爬起来,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敢吭声,她脖子也不痛了,直接起来飞扑到许素心身上,单方面地拉扯许素心的头发。 三姑子陈大梅和二伯母赵春芳一起上来帮架,有几个小孩年纪还小不懂事,扯着嗓子就在院子里哭。 趁院子里面乱成一锅粥,陈诗桃跑进灶房里面,拿竹簸箕装了好几块正在燃烧着的柴火,出去瞄准了那三个大男人就泼。 那可是烧得火辣辣的柴火呀!三个男的赶忙把自己身上的火星子抖了出去,即便如此,接触到的地方也起了一大片水泡。 这件事可闹大了,左邻右舍的邻居赶紧跑去给大队长报信。 “你们再动手,我可不管你男的女的,直接泼在你身上。” “还都是我长辈呢,一个个的跟活不起的似的,非要来抢我的嫁妆钱,没钱供你儿子读书,你别生啊!我又不是他们娘。” 赵春芳气得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你弟弟,咱们家把你养这么大花了不少钱和粮食,你嘴巴一抹就要带钱去你男人家,要不要脸的你?” 陈大梅也帮腔:“就是,桃子平日你最懂事了,干嘛闹得这么难看?” “我可不管你们,你们都是那样板戏里面的豺狼虎豹,我有这钱,我肯定是要带去我婆家的!” 院子外面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瞎起哄。 “你看你们家养的这闺女,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呀,不过她的钱都是邵高逸那小子给的,后面难道还要带回他家去?” “你可别瞎说,我听陈诗桃讲了,她咋都不和邵高逸好了。” “难道她还想嫁给刘力强哇?”一个声音带着恶意,说完了还嘿嘿地笑着。 田建业脑袋都要炸了,怎么这两天老陈家净是事儿啊? “现在太阳这么大,你们都没事干是吧?没事干的话别休息了,两点钟咱们就开干!” “还有你们,自己家里面的事情,自己协调好,陈大强没看到你娘还有你兄弟不舒服吗?赶紧找黄麻子看看。” 三下五除二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就这么冷清了下来。 陈大强临走之前还用自己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陈诗桃,这下是肯定不能善了了。 许素心捂着自己被扯出血来的头皮:“那毕竟是你爹,你咋能直呼你爹的名字,咋能动手打你爹呢?太不给你爹面子。” 陈诗桃被那一连串的你爹轰得头皮发麻:“你要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赶紧给我弄点吃的,下午还要上工呢。” “上什么工,告个假算了。”许素心阴阳怪气。 “坏了!我带回来的搪瓷杯和碗被王招娣给顺走了。” “你哪来的搪瓷碗?” “我给我自己攒嫁妆不行吗?你看看你头皮都流血了,那这个软和的毛巾盖盖头发吧。” 去找黄麻子看病的那一伙人没有发现自己背后偷偷地跟了个小尾巴。 刘家和老陈家隔得并不远,陈诗桃那一番话全部被刘力强给听到了耳朵里,他越想就越觉得这招可行。 陈大强那软蛋随便吓他一下,他肯定就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了,至于夏丽娟那黑心的婆娘,休了便是! 和他打一如意算盘的还有邵高逸和村子里其他穷人家的小伙。 等陈诗桃下午要出去上工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好几个假装不经意经过的小伙子了。 太阳已经和缓了一些,陈诗桃全副武装地继续给苞谷打药,就是突然来了一个精瘦的汉子。 “桃…桃子,我相信你,刘力强说的那些话肯定是糊弄鬼的。” “哦,谢谢你。” 陈诗桃有些莫名其妙,她从原主的记忆里才找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这人今年二十有五了,家里太穷了到现在都讨不上媳妇,现在这是啥意思? 说来也奇怪,早上苞谷地还空荡荡的只有陈诗桃一个人,下午苞米地里却有好几个人影往她这边晃。 就连记分员也勤跑了两趟。 第15章 突然变成万人迷 “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跟我处对象吗?” 那汉子说着脸都红了,陈诗桃长得是真的漂亮,就算脸被挡住了那一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妩媚多情。 陈诗桃挑了挑眉毛,她心想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看中了她那200块嫁妆钱。 “我脾气可不好,要是惹到我,我连天王老子都敢扇两巴掌,你忍得了吗?” “脾气不好就不会被人欺负,那里不好了。”那汉子觉得性格泼辣才不会受欺负,他爹一辈子都脾气好,谁看得起他爹? 而且陈诗桃带着那么多的嫁妆,只要她嫁进来,家里日子就能好过很多。 “哦,谢谢你啊,不就是给苞谷喷药吗?这活我干的还不错,你还是赶紧去上工吧。”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那汉子有些遗憾挠挠头走了。 后续还来了几个汉子,想要帮忙干活,都被陈诗桃给婉拒了。 直到下工,大队里都还有不少人讨论陈诗桃带着那200多嫁妆的事,话题的主人公陈诗桃却跑的飞快。 她直接把打药桶放到了晒谷场的工具房里,回去背起竹背篓,一双腿倒腾的飞快直接绕小路往公社走去。 这可把想要好好算账的陈大强和王招娣给气了个倒仰,本来下工就晚,这两个人在院子里面等到了快12点才去休息。 陈诗桃这次来找王金生是要结算上次的尾款,除了那300块现金和几百斤粮食,猪肉和蛋,还有粮票、布票、糖果票和少量工业票没有结清。 王金生和江二门两人刚下班车,在院子里休整,陈诗桃给他们的那批的确良裤子在公社这卖不了太高的价格,市场也窄。 这俩哥们昨天头一铁,心一横直接找熟人打了个介绍信往市里去,两个人头一次跑那么远的地方倒买倒卖,黑裤子缠在腰上,藏进包里,一路胆战心惊的摸到了市里的黑市。 还得是市里的人有钱,25一条的裤子都大批的人买单,甚至还有人找他们继续打听有没有这种裤子出售,就跑这么一趟赚了将近400块! 就算是神仙看到这么大的数目,也得在天上飘着。 两人正手脚发软,听到敲门声都清醒了过来。 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睛,跟昨天一样的流程,不一样的是兄弟两个态度明显热切了很多。 “你们还收那裤子不?我这还有14条。” “收的收的。” “那这次主要给我换成工业票、糖票和肉票。” “你们能弄水泥吗?” 王金生和江二门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 “水泥厂开在县里咱们不太好弄,这玩意儿紧俏,不少单位都排着队等水泥用的,你要多少水泥?” “怎么都得弄个两袋,这段时间你们得受点累帮我一下啦。” “也不是不行价格肯定是要高些的,一袋估计得要个12块才能打住,还有那地窖里的粮食,你啥时候找人拉走啊?” 陈诗桃心里面也犯愁,嘴巴里含糊的说:“明天,明天我就找人来办。” 她最后背了一篓子的淡黄色大米、半斤瘦肉、一兜子红虾酥和鸡蛋。 这回她学聪明了把这些粮食全部藏到了床底下,兜里揣着满满的红虾酥才回家躺下。 明天,明天绝对不去上工了,她正好把自己的计划给完成。 要是没搞错的话,霍元洲最迟这个礼拜天探亲假就结束了。 陈家屋子小,两个女儿住的地方被席子单独隔开了。 才凌晨5点多,陈大强就在屋子里面东摔西打,骂骂咧咧的冲许素心发火。 “你看看你教的赔钱货!昨天晚上不知道跟哪个狗男人出去鬼混了,根本就没有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赶紧把她打起来!天都亮了还睡,不挣工分啦?还有叫她赶紧拿个20块钱出来把黄麻子药费结了。” 许素心被柴火砸痛了脚也不敢吭声,只把饭粒最多红薯叶最多的粥打进陈大强碗里。 昨天被陈诗桃扇了几巴掌,又被火燎伤了,陈大强发现了自己年弱体衰,对自己的大女儿也多了几分惧怕,只敢欺负比自己更弱势的许素心,让她去碰硬茬子。 陈诗桃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就不在意陈大强的狗叫,许素心倒是进来了两趟,见大声喊叫对她都没用,只好出去帮她请了个假。 等陈诗桃醒了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没有一丝负罪感,只有满满的饥饿感。 从床底下的竹楼里扒拉了三两米淘洗干净,淘米水做锅底水再放两个鸡蛋进去,湿润的大米平摊在蒸屉上。 那半斤猪肉也得赶紧做,这天气不知道啥时候会放坏。 正好昨天摘的刺梨还没有怎么动,先把刺梨切开去掉籽,肉切成块状,冷水下锅。 家里面的调料匮乏的厉害,陈诗桃找不到蒜和葱,只能用免费的木姜子来给猪肉去腥。 焯完水后,再把刺梨和肉块炖煮在一起,等饭蒸好了刺梨炖肉也好的差不多了。 家里就只有一罐盐,许素心牢牢的锁在了柜子里,炖肉就没有加盐。 陈诗桃就这么就着泛黄的米糠大米饭,挖一勺刺梨炖肉拌着吃味道竟然也不错! 米粒偏硬带嚼劲,有淡淡的米香和质朴的谷物味,口感扎实。刺梨炖肉肉质酥软,刺梨的酸甜渗入肉中,中和油腻,肉香混着果酸,清爽带点微涩。 简直就是美翻天了!这个时候的大米也好,猪肉也好全是纯天然的味道,米有米味,肉有肉味。 她是大胃王一个人干掉了三两饭,猪肉还剩一个陶碗,她收拾收拾放到柜子里留给陈诗杏和许素心吃。 等一切妥当了,她将两个鸡蛋揣进了自己兜里,往地里面走去。 看到了眼熟的记分员,她问清楚了霍元洲上工的田地,径自往那边走去。 霍元洲在地里头挖洋芋,他回家探亲只有几天,因此工分全都记在霍瘸子头上。 “霍大,陈诗桃找你!” “好。” 男人放下锄头,精壮的小臂像山峦一样伏起又舒展,深邃的眼窝为他抵挡住烈阳。 他遥遥往陈诗桃的方向看过去。 第16章 三男争一女,好混乱的场面。 霍瘸子放下锄头,连忙推了一下自己木头儿子,多好的机会呀,人姑娘都找上门来。 这里人多,怎么样都不会害的陈诗桃丢了名声。 他去田埂上把自己的背心给穿上,慢慢地朝陈诗桃走过去。 “找我有啥事啊?” 看着女孩在阳光底下漂亮的唇色,霍元洲脸上闪过了几丝不自在。 陈诗桃把手里的两个鸡蛋大大方方地拿给他看:“请你吃鸡蛋,咱俩商量个事呗?” 鸡蛋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霍元洲没伸手去接,他眉头微微皱起:“这鸡蛋我不能要,你找我做啥事?尽管开口。” “小霍,你要老婆不要啊?” “什么?”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再拖几年就30了,不得赶紧结个婚?” 霍元洲皱着眉思索,陈诗桃看他没有太反感的意思,两人同时开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别惦记你……” “你看我咋样?” 男人愣住了,漆黑如墨的眼眸瞪大了几分,他没听错吧? “你的意思就是叫我娶你?” “对呀,你愿意不?你看我有小学文化,长得又漂亮,嫁妆还有200块,娶我根本不亏的。” “我可以的,你不会后悔吧?” 陈诗桃一点都不见外,拉过男人的大手,把鸡蛋往他手里一放。 “行,那这样就说定了。” 陈诗桃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好不容易请到的假,她才不要晒太阳。 霍元洲脚底发软,神色发飘,他以为得等他在军队里面再熬个几年,有了随军的名额,才有姑娘嫁给他…… 这也太突然,太意外了。 田里面有很多人都看着这一幕,霍瘸子本来都死了八成的心了,现在被整复燃了。 “咋回事啊!你俩是不是有戏?人姑娘给你鸡蛋干啥?” “就是啊,许素心前几天还不是专门跑到你家一趟撇关系吗?这咋又好上了?” 霍元洲得为人家姑娘的名声着想,只能含糊地回答:“是好上了,我追得陈诗桃。”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这消息就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一下子就在田地上蔓延开来。 “霍大小子也是真的不挑,陈诗桃跟邵高逸还没断吧?我昨个听刘力强一嚷嚷着要娶陈诗桃呢。” “啊?那夏丽娟咋办呢?人还大着肚子呢!” “要我看她就是那骚狐狸精转世,巴不得全天下的男的都围着她转!可不是。” 邵婶子在旁边听着一张脸立刻就黑了下来,她儿子把钱给陈诗桃之后就一声不吭地回县城去了。 大队书记邵自强又十分爱面子,说啥也不愿意去老陈家把钱给要回来。 她听了陈诗桃那一般发言,就觉得自己儿子应该是把人给拿捏住了,坐等陈诗桃带着钱嫁进他们家。 现在陈诗桃竟然变卦了!这个贱人怎么敢的?这可是他们家的钱呐!! 当即气得冲进邵自强的办公室,那张桌子拍的砰砰响。 “你别给我扯那些面子了!现在赶紧去县城里面把你儿子给逮回来,陈诗桃要嫁人啦,要带着咱们家那么多钱嫁人啦!” “咱们攒了大半辈子才有那些钱,要我说你昨天就不应该死要面子,早点把钱要回来不好吗?” 邵自强自从当上大队书记以来还是头一次被自己婆娘喷满脸口水。 “我去,我现在就去。” 邵婶子假也没有请,直接跑到田里指着拔花生的许素心鼻子破口大骂。 “你们家是怎么做人?我家出了那么多钱,两个小孩的婚事也讲得好好的,现在陈诗桃要嫁给邵高逸你问过我们家的意见没有?” 许素心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她百口莫辩。 另一边挑水肥的陈大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正挑着担呢,刘力强不顾计分员的阻拦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桶子里面黄黄的水肥到了两人一身,刘力强却没有心思计较。 “好你个陈大强!在黄麻子那边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把你大闺女嫁给我?现在竟然敢反悔!” 陈大强难得在外硬气几分:“你这样做对得起夏姐吗?而且我根本没答应你。” 的确是这样,他当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没答应,刘力强暴怒极了。 “你大女儿都是被我碰过的烂货了,就你这个瘪三再扯淡试试!!” 那他扬起了砂锅大的拳头就往陈大强身上砸,眼看着就要发生流血事故了,周围的人只好捏着鼻子上去拉架。 陈大强梗着脖子大声说:“我没答应!”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跟自己婆娘说的一样,自己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嫁给大队书记的儿子才有前途,他腰板也能挺起来。 有大队书记当亲戚,还能多捞点好处给娘养老,就算是侄子陈耀祖也得高看他这个伯伯一眼。 两边打起来事情就闹大了,田建业真的要气得升天了,怎么这段时间老陈家老刘家老是闹事!马上就到农忙的时候了,不能消停点吗? 这次掺和进来的还有大队书记邵自强,他一路蹬车去钢厂把自己儿子给揪了出来,等两个人风风火火赶到时,陈家那小小的院子都要被挤烂了。 在场最吵闹的还是要属王招娣,她一边打滚一边唉唉叫唤。 “必须得给我老婆子50块钱养老钱,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把陈诗桃嫁出去的。” 许素心当脾气软和的包子当了一辈子,也是头一回发火。 “你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跟我商量就和霍大小子拉拉扯扯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啊?你跟他的事我不同意,你只能嫁给邵高逸。” “就是,你都拿了我家那么多钱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一定要嫁给我家高逸!” 邵高逸走到陈家门口,还摔了个狗吃屎,他这一路已经听他爹这样前因后果讲清楚了。 这可是他家的钱,咋说都要争上一争。 “就是!桃子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我就要。”霍元洲肯定是要来凑这个热闹的。 陈诗桃在这混乱的场面中十分无语,这些人把她当什么了,她没自己的想法吗? “你们都别吵了,我肯定是选……” 一天多没见的刘冰清突然流着眼泪冲了进来。 “我娘,我娘她早产了,留了好多好多血。” 第17章 你怎么证明你是我亲奶奶? 原来刘冰清和岑安和分开之后,从自己的好姐妹李红芳那里听到了邵高逸给陈诗桃300块的事。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后面一定要把这300块钱筹到还给情郎,但现在也不好去面对邵高逸的愤怒,刚在家躺下刘力强就催她去上工。 刘冰清已经在梦里面体验过了未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一时之间忍受不了干农活的苦就跑去找大队长开了一张介绍信去县城医院照顾夏丽娟了。 看着刘冰清红润了几丝的脸色,陈诗桃在心里面暗暗嘀咕,这对母女俩真是不放过一点占便宜的机会,在医院没少吃啊! 刘力强心里面惦记着那200多块钱,说什么都不愿意去县城医院给另外两个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我去干啥?我又不是大夫,不能帮她生孩子!” 刘冰清只是用哀哀戚戚的眼神盯着邵高逸看,那副姿态我见犹怜。 这竟然是演都不演了!父女两个人都没有把还躺在产床上的夏丽娟给放在心上,都是自己利益至上的狼心狗肺之徒。 陈诗桃懒得再继续这场闹剧:“我管你们去不去,我是要去的,我不去的话医药费谁出?” 田建业知道是大事,当即把介绍信开了出来,让人感到困惑的是王招娣也撒泼打滚的,非要跟上来。 临到要出发,霍元洲却跑回去了一趟,等他跟众人会合的时候肩膀上挎了一个军绿色的布包。 去县城得先到公社,这短短40分钟的路程,可谓是各个大戏精彩纷呈。 刘冰清一直企图向邵高逸靠过去,邵高逸态度则颇为冷淡。 一路上,陈诗桃都不知道听到几次刘冰清假装不小心跌到邵高逸怀里。 刘力强对自己女儿的做法非常赞同,只要她能把邵高逸给勾搭走,他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王招娣则像个烦人的苍蝇,歹毒的老嘴里面一直念叨着。 “我可是你亲奶奶,咱们才是一家人那个钱你给夏丽娟就是打水漂的,把钱给我,我帮你保管。” “你个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到时候我去公安告你不孝顺……” “哎呦,老太太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上的全是白眼狼,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陈诗桃都当做没听到,王招娣心里面恨极了,她在老陈家的地位相当于是古代的太君,恼火之余又不敢真的动手。 这个赔钱货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昨天下起手来特别狠,老婆子昨天被砸的那几下脖子现在还痛着。 王招娣恶从心头起,直接伸手去抢她盯了老半天的鼓鼓的裤兜。 陈诗桃早防着她捂着口袋往旁边一躲:“死老太婆,你干嘛?都新社会了你还想抢钱呢?” 王招娣尖声叫道:“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算是抢钱呢?” 刘力强早已把那200多块钱视作囊中之物,现在脸都不要了和王招娣推推搡搡。 又是在路上,王招娣不好使出自己的天赋神通就地打滚,陈诗桃这个赔钱货是真的不会等她的。 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嘴地互相对骂了起来,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肢体冲突。 陈诗桃漠然地躲掉一次口水,真想一人给他们一巴掌,一点都不讲文明。 吵吵闹闹的几人就到了公社的客运站,在检查完介绍信之后,售票员非常不耐烦地说。 “你们一共六个人,得给我3块哈。” “3块!你怎么不去抢?天老爷唉…城里人瞧不起我们农村人喽,你这不是在敲诈吗?” 王招娣忍了一路了,现在当然是可劲发作。 刘力强也在旁边帮腔:“3块钱都够买肉吃了,你们也太黑心了!” 两人原以为这惯用的招数能使上作用,可公社的售票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态度竟然更蛮横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个价,你们做不起车别在这里耽误别人坐!” “再这样我可叫公安了!” 公社里的其他要坐车的人也烦得很,带着一点高高在上的语气大声催促。 “就是!班车一直都是这个价,你要是坐不起就走路过去啊。” “别耽误我们上车好吗?” 王招娣老脸被说通红,还是不管不顾地瞎闹。 陈诗桃却没有再理她直接递了一元钱给乘务员:“这是我和我旁边的帅哥的车费。” 霍元洲一张扑克脸没怎么变化,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邵高逸付钱的时候不吭声,现在却气急败坏。 “陈诗桃你这是做什么?我才是你未婚夫,你现在就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搞破鞋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能不能别闹了?就这么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嘛?” 王招娣也在旁边帮腔:“就是!竟然还不给我们一起付车费,你真是反了天呐,连2块钱都不愿意出。” 陈诗桃先是对着王招娣:“又不是我求着你跟过来,凭啥要给你付钱?” 接着又对邵高逸:“啥叫我搞破鞋?我们俩正儿八经的要结婚了,你是谁?我不认识。” 那可是五毛钱,王招娣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只能大声哭喊。 “我可是你奶奶,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孙女?我要不是担心你,我浪费这五毛钱去城里干啥?” 这可是个大新闻呐!在华夏孝顺大过天,家里的老母亲要是跑去公安告自家孩子不孝顺,那小孩可是有100张嘴都说不清,严重的要蹲篱笆子。 死老太婆又做妖! 看来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快开车,快开车,我不认识这个老太太,她莫名其妙地跟在我后面说是我奶,现在看来就是想骗我身上的钱!” “你个黑心肝的!我怎么就不是你奶了?当初你生下来就该把你扔尿桶里淹死。” 陈诗桃不慌不忙:“那你拿出证据证明你是我奶奶,要不然你就是想贩卖人口!想把我拐到别的地方卖掉。” 其余的乘客一边交钱上车一边看热闹。 “你放狗屁!我*&%$” 陈诗桃却转头对乘务员连声催促:“现在还不开车吗?再不开车就要耽误我时间了。” 第18章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乘务员走这条路走了十几年,不耐烦地说:“耽误啥时间呢?我们想什么时候出发就什么时候出发。” “要真是你奶的话,你就把钱给付了,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心肠咋这么坏呢?” 陈诗桃一下就无语了,刀子不割在你身上你不知道痛是吧? “这位老婆婆,你看乘务员多善良啊,还跟你说话呢,你要不然就认她当孙女吧,以后可以免费坐车呢!” 直到被引火烧身,乘务员才终于开始慌了,要是这老太婆真的脑子有问题胡乱碰瓷,她不就惹得一身骚。 王招娣还真的有几分心动,五毛钱的车费可太贵了!她早就将陈诗桃身上那笔钱当成了自己的,让陈诗桃出钱不就是在花自己的钱吗? “对,我看你长得也像是我孙女……” 乘务员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你个老太婆可别乱讲!就算是我亲奶奶来了也是要付钱的,不付钱这不就是在挖公家墙角嘛,孙师傅咱们快开车。” 邵高逸这下是彻底站不住了,他本来还等着这个老太婆闹事逼陈诗桃帮他们把车钱给出了,谁知道这个老太婆这么不中用! 当即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匆匆从口袋里掏出了五毛钱交车费。 这五毛钱交的他心里怨毒急了,这么多钱都够在钢厂食堂里面好好搓一顿了。 车门关闭,班车缓缓的启动,邵高逸上车的时候已经晚了,车厢里面的座位都被坐满了,就连空余车厢都被老乡带来的大包小包的行李给挤占得没剩多少位置。 正当他恼怒地瞅着坐在车厢背后的狗男女时,乘务员凉凉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这位同志,你得再补交一块钱的车费。” 邵高逸在外可是个体面人也没发火,当即转头问乘务员:“凭啥我要再多交一块?” “这个男同志还有那位年轻的女同志,都是跟在你后面上来的,我问了男同志,那人说你们是一伙的。” 邵高逸猛男往侧边看去,只见刘冰清眼里含泪,凄凄婉婉地哀求他。 这可是一块钱呐!邵高逸肯定舍不得,但是咋说都是自己的老相好,虽然这个老相好害的他亏了一大笔。 “我只认识那个女同志,那个男同志我不熟。” 刘力强登时暴跳如雷:“我可是你未来岳父,孝敬五毛钱咋啦?” 邵高逸学习陈诗桃假装跟他不熟:“乘务员同志,我不认识他,他一定是想要乱认亲戚……” 乘务员收了那五毛钱,叫孙师傅停车,一脚把刘力强给踢下了车。 陈诗桃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个时代的乘务员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这件事要是放到现代,这乘务员已经被投诉罚款了。 直到现在,霍元洲才终于和陈诗桃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现在才发觉两个人碰到一起的双腿,薄薄的布料挡不住她的体温,霍元洲脸一下就红了。 “你身上的钱够吗?” “?”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津贴还是存了一些,我听村里的婶子说你拿了邵高逸的钱当彩礼,现在你既然要嫁给我,那钱还是还给他比较好。” 霍元洲说着,把那个军绿色的小包递了过来。 陈诗桃挑了挑眉,有钱不拿王八蛋,直接把拉链给拉开了。 里面不仅有大团结,还有零零散散的工业票,粮票和肉票,也不知道霍元洲攒了多久? “你也看到了我身上的麻烦挺多的,我现在给你反悔的机会,你要是不想娶的话也没事。” 陈诗桃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霍元洲要是敢出尔反尔,以后她绝对要找机会整他一顿。 “你这些麻烦会害得我爹娘饿死吗?” “不会。” “这就可以了。” 霍元洲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陈诗桃是一个很机灵的姑娘,又是个不爱吃亏的性格,说不定还能帮他爹娘不受欺负。 “行,那这个钱就交给我保管了!邵高逸给我的钱根本就不是啥彩礼,村子里的人乱传的,这是他给的封口费。” 班车一个半小时就晃荡到了县城,陈诗桃下车的时候还想和乘务员打听下次发车时间,那乘务员却像是见到了瘟神,不肯答话。 她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 等他们四个赶到医院的时候,夏丽娟还在手术室生孩子,里面时不时传来妇人凄厉的叫声。 刘冰清假装被吓到了,直接缩进了邵高逸的怀里。 陈诗桃找到护士要把夏丽娟这段时间的医药费全部给交了,护士也没有多想。 这个时候只有逃单的,能主动交医药费的能是啥坏人? 拿到了那长长的账单,陈诗桃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丽娟和刘冰清两人真会享受!光是医生特批的营养单就有将近20多份! 现在医院的营养单就是医生看病人营养不良专门开的条子,凭借这个条子可以去医院食堂以低廉的价格买到红糖鸡蛋水。 还有一些葡萄糖水,维生素和大补的中药,虽然陈诗桃对医学不太了解,但是在末世混了那么久,她也知道一个人一天最多打两瓶葡萄糖,这里的一天四瓶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医院确定没搞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用不了这么多药吧?” 那护士一脸的无语:“还不是32床天天闹事!隔三岔五的就叫大夫,一边哭一边闹磨着大夫给她多开滋补身体的药。” “就那营养单,每个大夫都是有定额的,结果她把林大夫的额度给用完了还去要别的科室大夫的营养单,不给就大肚子闹。” 想到这段时间护士们被夏丽娟魔音折磨得没一点办法,这个护士就忍不住心生怨气。 “我们跟32床的患者沟通过很多次,她肚子里怀的是双胞胎,少吃一点滋补的东西,胎儿发育得小才方便生产,结果这个不讲道理的,竟然跟我们闹!” “硬生生跑去中药科室多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 陈诗桃脸都黑了,这家人真是不放过一点占便宜的机会。 突然有个护士急匆匆地赶过来,小声呼叫:“不好了,不好了,32床难产了。” 第19章 这就叫造谣诽谤?那姑嫂们都要被抓起来 医药费事小,关键是夏丽娟不能在这个时候难产死掉! 夏丽娟要是难产死了,陈诗桃身上肯定会背人命债,到时候又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陈诗桃心里面有个猜测,虽然这个世界女主角重生了,如果剧情还按原著进行,她肯定会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产房里面传来了夏丽娟凄厉的叫声,有个护士血淋淋的出来了,她焦急正要走。 刘冰清赶忙上去询问情况。 “我得赶紧去拿催产素,孕妇盆腔狭窄再拖延下去有生命危险,你别浪费我时间。” “不能剖腹产吗?” 刘冰清终于唤醒了心底那点微薄的爱,迎接的却是护士泼冷水。 “剖腹产你得去市里面,咱们县医院的条件还是太差了。” 刘冰清却像突然表演:“我爹不在…其实我知道他盼儿子盼得久了…但是桃子你既然是交钱的人,待会你一定要跟医生说保大呀…” “我知道我不懂事,不应该对桃子你的做法指手画脚,但是我就只剩下这一个娘了……” 她一边流泪一边如同无根弱柳倒在了邵高逸的怀里,护士早走了,也不知道是表演给谁看。 陈诗桃这下是真被茶到了,管他保大还是保小最后背锅的不就是她吗? 保小的话夏丽娟就没了,陈诗桃将会面临和原著一样的局面,被刘家道德绑架,背负着一条人命债。 保大的话刘力强盼了很久的儿子就没了,到时候也是麻烦事一箩筐。 刘冰清把决定权扔给她还真是没安好心! 陈诗桃只是笑了一下:“冰清里面躺着的可是你娘啊,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做决定?” “桃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在我心里,你跟我亲姐姐也差不多。” “我没记错的话,你年纪比我还大两个月吧?什么时候我成你姐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我娘了……” 这一番话直接把刘冰清堵得脸色既青又白,却讲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只能掉下眼泪来装得可怜,她想要靠在邵高逸的身上,谁成想邵高逸还惦记着把那200块钱拿回来,在陈诗桃面前还想装一装,偏个身子躲开了。 刘冰清以退为进,只好靠在墙上哭得梨花带雨,她在心中暗暗发恨。 在梦里面她那两个弟弟生下来就是讨债的来了。 在刘力强纵容下,她这个姐姐什么东西都是那两个弟弟的,小时候吸她的骨髓和她的血,长大了更是仗着邵高逸的财富无法无天!最后还把整个邵家给拖到了重重麻烦之中。 这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借着陈诗桃的手让这两个弟弟直接出不了世! 邵高逸看着刘冰清哭泣的可怜样子,心里十分不忍,有好几次想要斥责陈诗桃,最后忍了下来,只是心里面对陈诗桃越发的不耐烦。 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凭什么骑到他的头上? 刘冰清找借口肚子不舒服,临走之前含情带泪地看了一眼邵高逸。 邵高逸果然上钩,没过多久也找借口跟着去了。 刘冰清就在楼道口等他,见他一来立马开口哭诉:“高逸哥哥,是不是冰清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只要你说,我都改……” 邵高逸有几分怜惜,把女人容在自己怀里:“原先你答应了我给我300块钱应付陈诗桃,但却没有出现…这钱我是找我爹娘垫付的。” “因为这件事我有家不能回…我心里也苦闷。” “都怪陈诗桃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几次三番威胁敲诈我,逼我娶她……” 刘冰清有几分心虚,她根本就不把那300块钱放在眼里,在梦里面她花十万块钱都跟花一毛差不多。 但越听邵高逸抱怨,刘冰清就越发的恼怒,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联想起被抢劫的那笔财宝。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抢她财宝的人的身形跟陈诗桃一模一样!再联系陈诗桃跟梦里面天差地别的表现。 刘冰清胸脯极速喘息,一定得找机会把陈诗桃想办法弄掉,她这种千人骑万人睡的婊子凭什么跟我一样有梦中的奇遇? 在梦中,陈诗桃在听完邵高逸用大队里面的广播向她表白之后,就算难产也把那个孽种给生下来了,后面更是仗着那个孽种三天五头的找高逸哥哥负责任。 哼!一个没福气的贱女人而已,竟然还想仗着自己的孩子跑去告邵高逸,还好当时已经改革开放了,高逸哥哥直接带着她跑去了沿海看春暖花开,共享人世繁华…… 刘冰清突然神色有异,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在梦里面陈诗桃这个贱女人似乎也带着孩子找了过来,但是此时邵高逸和她已经在粤省成了气候,最后反用敲诈罪告这个贱女人赔了1000块。 后面更是略施小计,让这个婊子成了红灯区一块钱就可以睡一晚的贱货! 刘冰清越想到后面就越痛快,面上就忍不住带出来了一些。 邵高逸有些疑惑:“冰清,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高逸哥哥,陈诗桃她不是用咱们俩的把柄威胁你娶她,还敲诈了你的钱吗?” “那我们早点领证不就好了?只要我们两个领了结婚证,陈诗桃前面讲的那些话就全部都是诽谤造谣!” “你给他钱的事,乡亲们都知道吗?” 邵高逸心里有些为难,他和刘冰清玩玩可以,却不太愿意娶进家门,而且他爹娘那里也不好交代,嘴上却回答道。 “乡亲们都知道。” “那我们还可以反过去告她敲诈,到时候蹲篱笆子的就是她!” 邵高逸听得眼睛都亮了,但是还是疑惑地问道:“啥是造谣诽谤?” 差点忘了,现在的乡下人大多是法盲,说这些名词都听不懂。 听完刘冰清解释之后,邵高逸不太相信:“这就是造谣诽谤?那咱们大队经常呆在大树底下的姑嫂婶子全都要被抓起来!” “你说的这事能行吗?” 刘冰清刚要回答,楼梯口就探出了一个脑袋。 “啥行不行的?刘冰清赶紧出来,你娘出血啦!” 第20章 那是你娘跟我有什么关系? “产妇已经生产了八个小时了,她现在体力不支,身体有一些承受不了,现在已经有大出血的征兆。” “你们家属要赶紧商量保大还是保小?” 陈诗桃真是无语极了,怎么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锅她肯定是不能背的,一定要把决策权甩到刘冰清的身上。 刘冰清和邵高逸两个人在楼道面面相觑,邵高逸想要出去,刘冰清却拉住了他。 “还是别出去为好,说不定陈诗桃是想要叫你出钱。” 陈诗桃简直都要气笑了,她还站在楼道口呢。 “护士!你赶紧过来,产妇的家属在这里,我和产妇没有一毛钱关系,是被他们家讹上了要付她们医药费的。” 不是急匆匆的挤了进来,她目光严肃,看着刘冰清和邵高逸缠绵的姿态忍不住发起火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搞破鞋,32床家属你现在必须马上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刘冰清还想祸水东引:“其实,你后面那个女同志也是我家属,我实在是不敢做决定……” 霍元洲已经看出了眉目,他声音又沉又厉。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跟你家扯上关系了?这5块钱是医药费,我和桃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好不容易来县里一趟,我们要抓紧时间去买被褥碗筷,就先走一步了。” 这一刻,霍元洲在发光! “没错,你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决,我都给你出了将近30块的医药费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刘冰清如遭雷劈,怎么也想不到在梦里面跟个闷葫芦一样,从来都不主动跟她写书信,只会寄钱的霍元洲竟然主动维护人! 一股难以抑制的委屈涌上心头,她都没有感受过霍元洲的爱!陈诗桃这个贱人凭什么? “你们不许走!” 陈诗桃和霍元洲只当没听到,两个人溜得更快了。 “快点做决定,你现在每拖延一秒钟,32床产妇就多1分生命危险!” 刘冰清咬牙切齿:“保大!” 霍元洲对你态度好又如何?到后面还不是要守活寡!她一边想着一边恨恨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诗桃眼神亮晶晶,小脸粉扑扑的跟霍元洲在东北看到的垂丝海棠盛开一样漂亮又灵动。 “还是你机灵啊,我都没想到这么个好办法。” 霍元洲却摇摇头:“不是,我这次来县城本来就想为咱们的婚事做准备,你有啥想买的不?咱们去供销社瞅一瞅。” 陈诗桃眼睛亮了:“我想买糖,我想买吃的,如果能买到肉就更好啦。” “就只买吃的嘛?咱们还得买一对鸳鸯水壶,毛巾,搪瓷盆……我工业票不够了,等我回了队里看看能不能找战友们逃换一些工业票,没有三转一响太委屈你了。” 这时候的三转就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一响则是收音机。 别的姑娘可能会对这些东西讲究,但是陈诗桃却是无所谓的。 这个世界哪怕是发达国家的科技也比不上她经历过的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文明。 她现在甚至还拥有一个铁皮屋,铁皮屋里面还有空调,废弃的手机。 “那些不用,我就想要吃点好吃的。” 供销社的柜台擦的蹭光瓦亮,陈诗桃一进来就被食品专柜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看着水果糖,江米条和黄桃罐头忍不住的流口水。 霍元洲却觉得这些零嘴后面买也行,先去柜台那里打了3斤豆油,这豆油不仅七毛钱1斤,还得花费粮票。 “一级精米和富强粉各来个5斤。” 一级精米和富强粉都是淡黄色的带着糠皮,原本还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终于提起了精神。 这些东西金贵,能买得起精细粮食的家底都不错。 “同志,你买这么多回家请客吗?” “不是,自己吃吧。” 那售货员却皱起了眉头:“我这柜台的粮食都只卖给家里请客的,不然不太方便卖呀。” 霍元洲皱起眉头,一张俊脸看着可凶:“我从没听过这规矩。” 那售货员在这里横惯了,一点都不怕:“你就是去别的县城也是这样卖的!精细的粮食要搭着卖,你要这么多细粮的话至少得搭个20斤的白菜。” 白菜1分钱1斤,20斤也就两毛钱,但是现在天气这么热,白菜是很容易放坏的。 “你这太过分了吧,买点细粮而已,凭啥还要搭着买?” “所以我们只卖给家里请客的,至少人家请客更愿意搭着白菜,早就同你们讲了规矩,买不起就别买。” 那售货员嚣张至极,当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陈诗桃有些无语:“行,你搭的卖是把白菜白送给我们吗?” “你做梦!你这不是撬社会主义的墙角吗?竟然还想我白送你!” 陈诗桃怒发冲冠,当场就要跟她理论。 霍元洲却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我们可以接受搭着卖,但是我看你那么多斤白菜都蔫吧啦,卖不出去也是浪费,干脆就便宜点卖吧。” 售货员有些不甘心,这白菜就算是烂掉了也不关她什么事,旁边的同事扯了她袖子,才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 陈诗桃有些疑惑:“咱们要那么多的白菜做什么?这个天气就算放井里面湃着也放不了多久。” 霍元洲却说:“山人自有妙计。” 陈诗桃不满的嘀咕,这还不如直接去黑市里面交易,黑市里面东西价格贵是贵了些,但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搭着卖。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插曲,陈诗桃后面去买五毛钱1斤的江米条、水果糖和七毛钱的黄桃罐头都提不起太大的精神了。 结果霍元洲出了门就翻脸不认人,专门挑那些蔫了烂了的白菜摆在上面,观察了一会儿,拉住一个中年男子问。 “同志,你要不要这些白菜拿回去喂猪?供销社专门把这些没人要的烂白菜搭着卖,我不买不行。” “但这些烂菜叶子我有什么用?但是同志,你需要的话就拿走吧。” 那中年男子很是震惊:“供销社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强买强卖不是资本主义的作风!” 陈诗桃此时也看出了门道,看这中年男子言行举止像是领导者。 第21章 怎么可能?双胞胎怎么可能还能保住一个? “小兄弟你先别走,这烂白菜就先给我。” 那中年男人手捧着烂菜叶子气势汹汹的往里面走:“把你们供销社主任给叫出来!当初说好的为人民服务,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吗?” 陈诗桃嘿嘿一笑,有些好奇的问霍元洲:“你是咋知道那个人是领导啊?” “凭感觉,这些习惯性发号施令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感觉。” 陈诗桃眼神闪烁,霍元洲原先只是个乡下泥腿子,怎么会对这种领导的气质这么熟悉,要不然就是他敏锐,要不然就是接触领导接触的多了。 两人在供销社门口看了会热闹,才终于觉得有些没意思。 “行,你既然给我买了这么多东西,那我请你吃饭吧,长这么大,我都还没有吃过国营饭店呢。” 国营饭店就在粮局的对面,是一个很利落的二层小楼,饭店里面竖着一块黑板,黑板上写了今天可以供应的菜系。 陈诗桃一眼就瞧见了今天供应的那两个肉菜,一个红烧肉就得八毛钱一份还得再搭1斤的肉票;小炒鱼便宜一些,只要五毛钱一份搭半斤肉票就可以。 乖乖!难怪双职工家庭都吃不起国营饭店,有1斤的肉票和八毛钱都够割1斤的好肉了。 还好她这次跟王金生交易已经换来了一些肉票和粮票,这次请客是请得起的。 里面的人大多都只是点个素菜,或者点一碗肠旺面,那边点单的女同志态度并不好,看着像是因为他们点的都太素了。 等轮到陈诗桃了,她一口气就把两个肉菜全给点了,肠旺面也来了两份,还多点了一道炒野生菌。 这些菜加起来差不多2块钱,还搭上了差不多两斤肉票和三两粮票,这价格着实不便宜。 买了这么多那,那点单的女同志态度果然好转,还给他们两个人找了一张小桌坐下。 等两个人坐下来,霍元洲才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4块钱,他带的肉票和粮票前面已经用完了,所以结账的时候没有主动。 陈诗桃却看不起这三瓜俩枣的,没收下。 “还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讲,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咱俩结婚要跟队里打报告申请,事情实在是太仓促,没时间摆酒请村里的亲朋好友了。” “没事,我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只是你家承诺的房子得尽快盖起来。” “没问题。”霍元洲答应得很痛快,乡下盖房子不用工业票,只需要大队长把条子批下来,去附近的青砖厂买一些青砖再和点泥浆就能盖好,总共也就是五、六十块的事。 他参军多年60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红烧肉和小炒鱼上来了,红烧肉糖色炒制的非常完美,肉质更是炖得酥烂,肥油部分入口即化,不腻口。夹杂着少量辣椒、花椒,带轻微香辣味,中和了油腻感。 这就是国营饭店的手艺嘛!这味道简直了! 陈诗桃感觉这是她上辈子和平时期都没有吃过的好东西。 红烧肉装了满满一大盆,底部垫着切成块的洋芋,陈诗桃一口红烧肉一口洋芋吃的不亦乐乎。 霍元洲比起红烧肉,却更钟爱那道小炒鱼。 用的是湖泊里面的小鱼,热油炸酥之后再用辣椒,花椒,姜,蒜爆炒出香,还加了糟辣椒一块炒,这个味道怎一个鲜香麻辣了得? 他在部队里面也很少吃到这样符合胃口的炒鱼,以前穷惯了的确舍不得花,现在有机会就不用吝啬了。 霍元洲站起身来,直接招呼点单员:“再来半斤米酒,要票吗?” “不用,咱们这的酒不用票。半斤酒的一毛五厘,这里喝是吗?” “是。” 跟着糯米酒一同端上来的是肠旺面,70年代的肠旺面没有现代用油那么大方,调味料也只用了盐、酱油、辣椒和花椒,就连里面的配料也只有猪肠,猪血,豆芽。 但是码子却不小,这一碗面条足足有陈诗桃的脸那么大。 这下她有些傻眼了,就算是吃翻了天也不可能把这么多菜和面干掉。 殊不知,在两人吃饭的时候,整个国营饭店的人都隐隐关注他们,现在极少有人这么大手笔地在饭店里面点菜。 一般都是家里面有贵客来了想要彰显自家的重视才会来饭店里面打个肉才回去分着吃,没看到在这里吃饭的人都是买一毛钱的素菜就着吃嘛? 一看就是新婚夫妻,不会过日子。 两人胡吃海塞了一碗面,小炒鱼和红烧肉都还剩大半碗,两个人都没有带铝饭盒来,最后还是点单员看他们消费了那么多送了两张油纸给他们用。 霍元洲十分节俭,一点汤汁都不想浪费,把那个油纸折成碗两个菜打包的正正好。 陈诗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穿书以来一直躁动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地,平静又踏实。 她在末世混了那么久也没有办法形容这种感觉,或许她可以和霍元洲走的更远一些。 正在两人在饭店收拾剩菜的时候,离国营饭店没多远的县医院护士惊喜的喊道。 “哎!32床家属!32床家属!产妇平安结束了生产!双胞胎也保住了一胎。” 刘冰清听着这声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刺耳的婴儿哭泣声就像是虫子一样钻进了她的耳朵。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保大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孽种出生? “本来以为双胞胎都保不住了,但是还好,你们这段时间用药滋补了产妇的身体,打了催产针下去……那种情况下都还活了一个。” “真是福大命大,福大命大。” 那护士本来是喜气洋洋地想要来讨红包,却看见刘冰清黑沉的脸色,以为她是怪他们医院没有保住另外一个婴儿。 “能生下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谁叫产妇先前的身体状况太差了……” 刘冰清只感觉天旋地转,根本听不进去护士说的话,好像很多事情都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现在能握住的也只有邵高逸了! “高逸哥哥,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第22章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卫校读书。 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 那护士也是有些恼火的,亲娘和亲弟弟的事就摆在面前,这小姑娘没有关心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结婚。 真不知道脑子是咋想的。 邵高逸也有几分都无措,结结巴巴地说:“咋突然扯到结婚了呢?我还没…想过这事。” “你就不想把钱给拿回来吗?而且咱们两个的事儿,整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你想对我耍流氓?” 邵高逸只是和她玩玩,陈诗桃至少长得漂亮又能干:“这事太突然了,我得问问我爹娘,因为那300块他们还跟我怄气呢。” “不用问了,高逸哥哥我知道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肯定做不出占了我便宜不负责的事,咱们两个先把结婚证给扯了,邵叔叔和婶子也就只能气一阵。” “咱们也没带户口本,没法去登记结婚呐。” 刘冰清不依不饶:“没事,我早就打听过了,咱们去革委会登记结婚只要有介绍信就行。” 这个时候的介绍信就相当于是身份证,虽然不是大队里面专门开的婚姻介绍信,但也能用。 邵高逸被逼急了,脸上带着不耐烦之色:“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去厕所一趟。” 刘冰清对这个男人太了解了,知道邵高逸这是不愿意,说到底不就是那300块的事吗?区区300块而已…… 看到还在襁褓里丑得跟一只紫皮猴子一样的弟弟,她突然有了个主意。 现在医院对新生儿的监护和管控十分宽松,要是能把这个从骨子里面就坏掉了的孽种跟别人根正苗红,基因优良的小孩调换,哪里怕后面再养出一头白眼狼? 只能说他们老刘家的基因实在是不好,刘力强本身自私自利又薄情,刘冰清根也坏掉了唯利是图。 她那两个双胞胎弟弟,无论她在梦里面对他们怎么好都只当是应该的,后面更是带坏了她儿子,害得她儿子生病…… 刘冰清做这种事情,心里还是害怕的,只能催眠自己这都是为了她弟弟好,能来县医院生孩子的家底都殷实,更何况男孩再怎样都吃不了亏…… 这个时候的新生儿监护室,其实就是单独隔出来的小隔间,里面有十几个有点破旧的婴儿床,护士用棉布做帘子,将这一个个婴儿床给隔开了。 空间里散发着消毒水和奶味混合的味道,刘冰清悄无声息地掀开一个又一个的布帘子。 在第六个婴儿小床上,她发现了看上去合适的目标,从婴儿床头卡上可以知道这是一个刚出生两天的男孩。 小男孩的红襁褓外面的料子一看就是崭新的,红袄上面还有一些仙桃花纹,里面贴身穿的布料更是用手搓软的棉衣。 现在大部分的人都穿着没有花纹的衣服,供销社里但凡带一点花样的价格都要高一些,更别提那漂亮的红色。 这孩子家庭条件一定不错。 刘大宝把你跟他换了,也不算亏待你了。 刘冰清在梦里是带过小孩的,只见她脸上扬着一抹温柔的笑容,轻手轻脚地将两个孩子交换。 再报到相应的病床里。 像是感觉到什么,刘冰清脸色阴沉的,猛地往门口那看了一眼。 门口站着的小身影被她狰狞的脸色吓了一跳,顿时发出了稚嫩激烈的咳嗽声。 那小小的身子蜷在地上,脸憋得通红,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小手徒劳地抓着胸口的衣襟。 刘冰清心脏猛地一缩,见到是个小孩子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在心底莫名的催促下,她还是决定施以援手。 在梦里,她唯一的儿子其实也患有哮喘病,故而刘冰清一看就知道这偷听的小贼是急性哮喘发作了。 刘冰清跪在地上把小孩轻轻放平,手有些发抖,却还是稳稳地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又把他的头侧过来,怕他呛着。 “小朋友,别怕,姐姐在呢。”她一边轻声哄着,一边用掌心在他胸口中间轻轻按了几下,又俯下身,用医生教的法子帮他顺气。 她的额头抵着乐乐的额头,能感觉到孩子急促的呼吸像小风箱似的,带着灼热的温度。 刘冰清此刻神情温柔又有着安宁县城少见的白皮肤,让她看上去像是仙女下凡一样。 有人往新生儿监护室这边过来,见到这一幕连忙慌慌张张去叫护士。 刘冰清没停,眼睛死死盯着小男孩的小脸,直到看见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脸色慢慢褪了点红,才敢松口气,把他轻轻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只见一个面色红润的老太太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眼里似乎还带着泪花。 “荣荣,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叫你好好的在病房里面陪你娘吗?你要是没了奶奶可怎么办!” “走,奶奶带你去看大夫,你是子骨,本来就不好,下次可不能这么折腾了。” 旁边有看到全过程的路人帮腔:“可不是嘛,还好这个小妹仔看到了,不然这小孩怕是……” “别说,你这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刘冰清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个小男孩的家庭背景,对她肯定会有很大的助力! 大夫检查过后,不由得有些赞叹:“急救做得很及时啊,急性哮喘现在缓解过来了,后面再打几瓶点滴就好了,你们平时要注意,不要让小孩受刺激……” “好的,大夫好的。” 那大夫教训完小孩家属,转过身来对刘冰清道:“你这姑娘是卫校的学生吗?急救做得很到位,到时候我跟你老师提几句,后面来我手下实习吧……” 刘冰清有些尴尬:“不是的,我是眉南岷大队的队员,去卫校读书的机会,想都不敢想……这只是我偶然学到的方法,能帮上你们的忙再好不过了。” “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瞅了一眼小男孩黑乎乎的眼睛,心里有点点发沉,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看到了多少…… “小妹仔,你别走,我看你技术好的嘞!这个急救的方法比市里面医院的技术都好……” “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推荐你去卫校读书!” 第23章 那替换的小孩竟然是县长的儿子。 去卫校读书?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70年代的卫校可不是现代的卫校,只要初中毕业愿意读就能上的。 一般人想要读卫校,要不然就是家里面有权有势,可以托关系推荐进去读书,否则就只有凭自己的本事考进去了。 考进去何其难,县城的小孩都得头悬梁锥刺股,更别提教育资源更差劲的乡下了。 如果刘冰清能上卫校,这就是在给他们老刘家争光,给整个眉南岷大队争光! 刘冰清点头同意了,谁能想到就是心念一动就能有这么好的机遇,果然她是有大运道的人。 “那妹仔你先别走,老太太我今天要请你吃饭,你等一下我去看看我孙子。” 那老太太说话非常热情,语气里的善意让人不好拒绝,她们两个一起又回到了新生儿监护室。 只见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了第六个婴儿小旁,里面躺着的熟悉的脸蛋发紫的男婴,鲜红的襁褓让刘冰清想要欺骗自己都不行了。 “哎哟!嘉浩没有吓到吧?怎么脸色又更红了?” 老太太熟练地把孩子抱起来,仔细掂量了一下,感觉好像轻了一些。 “唉?是没好好喝奶吗?怎么轻啦?奶奶这就带你去找你娘喝奶哈~” 刘冰清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这么能这么巧?她换的孩子怎么正好就是老太太家里的,这么说来刚刚那个发作急性哮喘的小孩就是这个婴儿哥哥? 她借口去窗口缴费,往儿童打点滴的地方去了,被吓到的小朋友也就是纪嘉荣现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木头椅子上。 “荣荣,你能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被吓到了吗?” 小朋友才7岁,性格又胆小内敛,他见刘冰清面色气质很温柔,犹犹豫豫地说:“你突然回头,很吓人,像是书里面的鬼一样。” 看来只是单纯被吓到了,没看到就好。 夏丽娟还在昏迷中,刘冰清给她留了1块钱,就跟着老太太回了她家。 在路上刘冰清了解到,原来老太太一家不是安宁县本地人,他们老家是隔壁市的,儿子调到这里做县官,于是一家人也都跟过了。 刘冰清吃完饭就告别了,老太太拉着自己大孙子连连感叹:“你以后也要想这个姐姐一样当一个好哥哥哦。” 纪嘉荣小脸一皱:“那不是我弟弟,我弟弟飞到了别的床。” 老太太只当纪嘉荣是不希望有弟弟分走他的爱,在怄气呢。 “你可别乱讲,你娘为什么要生弟弟?还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以后你弟弟能照顾你吗……” 小朋友被这么一说教,更是不愿意吭声了。 陈诗桃和霍元洲买好东西就回家了,这个时候正好是下午上工的时候,刘力强跟个老赖似的赖在陈家门口。 “我婆娘有没有生儿子?要是没有生儿子的话,肯定就是你们家大闺女给克的!” “你们必须得赔钱。” 等陈诗桃提着猪肉零嘴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就听到了这句话。 “生不出儿子来是你没用,你看我爹不就是这么个窝囊废吗?同样都是窝囊废,你还横上了。” 陈大强脸色涨得通红,他最恨别人提这个话题。 “陈诗桃你反了天了!我再咋样都是你爹,你这么讲就不怕走出去,别人戳你脊梁骨!” 陈诗桃无所谓:“诶!你可别乱讲啊,我可不像你生不出儿子,我不仅能生儿子,我还能生十几个儿子,我生一连串,生冒烟。” 霍元洲在旁边听了憋不住的笑,这是在说反话呢。 刘力强胡搅蛮缠:“好啊!你这么能生儿子,肯定是把我的儿子运给抢走了!你得赔钱,至少得赔我200块。” 王招娣听到这个声音,直接冲了出来:“去你娘的!生娃没屁眼的孬种,你老婆孩子又不跟我们姓,凭啥要我们给你养?生不出儿子的软蛋!你他娘…” “别吵吵,你婆娘今天早上生产的时候没见你那么积极,我走的时候听到大夫问你闺女保大还是保小?” “至于刘冰清是怎么选的,我也不太清楚。” 刘冰清也回来了,她身后面色苍白的夏丽娟正躺在板车上,邵高逸拉板车拉得满头冒汗。 孩子已经生产完了,夏丽娟琢磨着赶紧从医院回来,到时候找陈诗桃要营养费也不用给医院的医生贪污了。 刘冰清当然赞成,先把这个假弟弟给抱回家,后面就算再找也难。 “爹,娘生了,是个儿子。” “桃子,你前面临阵脱逃我不怪你,但是你干嘛跟我爹讲这么晦气的话?实在有些过分了。” “那可太好了!母子双全可太好了。” 陈诗桃非但没有刘冰清想象的气急败坏,反而还高兴了起来。 只要夏丽娟母子平安她没有了道德枷锁,后面终于可以开始她的报复计划了。 用一些利益,逐个击破原本就跟刘姓家族有怨恨那些人家,让他们帮忙作证,还怕刘力强这个强奸犯和夏丽娟这个帮凶进不去吗? 至于孩子出生没了娘?这个还有刘冰清吗? 既然这样没有刺激到陈诗桃,刘冰清又假装谦虚地说。 “说起来,我弟弟可是命里带福气,我们就去医院陪我娘生孩子嘛?竟然就得了大运道,县长的亲娘看中我,要推荐我去卫校读书呢!” 邵高逸也是一脸得意地帮忙说:“没错!咱们冰清真是善良又有爱心,她救了县长家的公子,救人的手法连老大夫都说好!” “某些人呐!觉得别人生产晦气,现在好了,一点福娃的福报都没沾上。” 陈诗桃有些惊讶,女主读卫校这件事原书里面根本没有提过。 看来是作者给她亲女儿开的金手指。 “是是是,你最有福气了,好狗不挡道,没事别来烦我。” “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吗?有些事我不想撕破脸,咱们私底下谈谈。” 陈诗桃懒得理他:“你不要上工,我还要上工呢!别浪费我这个根正苗红无产阶级的劳动时间。” “你就不怕我去公安局告你!” 第24章 联合所有受害者告他一状。 “你告呗!就你会告,我也告你搞破鞋!” 陈诗桃一脸的不屑。 “我和高逸哥哥已经领了结婚证了,你说我们搞破鞋的指控是没有根据的!反而是你思想一点都不进步,敲诈了高逸哥哥300块!” 原来嚣张的底气是这个呀!这300块对于卖裤子赚了一大笔的陈诗桃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到了她手里就别想她吐出来。 陈诗桃似笑非笑,轻轻的凑到了刘冰清的耳朵边:“你不会以为你和你娘做的丑事天衣无缝吧?我可是有人证的,两个诱奸犯和一个强奸犯别想好过。” “一个劳改犯…到时候你卫校读书的机会保得住吗?” 刘冰清脸色有些难看,陈诗桃明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嘴巴颤抖着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陈诗桃大声的朝着邵高逸喊:“这钱你就别想拿回去了,我娘当年救了你一命,要不是我娘,你以为你能活着吗?这可是你的买命钱!” “我愿意跟你订婚已经还了救命恩情了,你已经被别的男人碰了身子了,我凭什么要你?这个钱你就是不还也得还!” 刘冰清开口制止:“高逸哥哥,别说了。” 田埂上,邵婶子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她因为那300块钱和儿子的前途压抑太久了。 “有的人真以为自己闺女是个宝,我而非娶她不可,狮子大开口敲诈300块,现在好了真正的宝贝要到我家来了!” “到时候我儿子是钢厂正式工,儿媳妇去医院上班,两口子吃城里面的供应粮,跟那些乡下泥腿子不一样喽~” 许素心瘦弱的肩膀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心里不禁也有了些怨恨。 桃子到底是咋想的?这么好的婚事都给搞砸了,邵高逸以后赚的绝对不止300块…… 当场就黑着脸找计分员请假去收拾闺女去了。 结果回到家里就看到两个女儿喜滋滋的吃着黄桃罐头,心里面的火气一下就泄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咋样呢? “娘,你回来啦?赶紧来吃黄桃罐头,本来还想给你留一半,呢你回来的正正好。” “这可是你未来女婿给你买的!” 许素心没舍得吃:“不年不节的吃什么罐头?罐头留着过年的时候送礼。” “你干啥要嫁给霍元洲?他爹娘都是残废,人又去当兵去了,不在咱们大队,家里没有男人撑腰,你就是在大队里面被欺负死了,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家里面还是要有男人。” 陈诗桃不太在意的反驳:“我爹倒是个男人,也没见他养家,别提这事儿了,你再提我就得发火了,有这个时间你先帮我想想,咱们大队有谁跟姓刘的不对付。” “你问这个干啥?” “那当然是报复回去,前面夏丽娟仗着他那个肚子让我吃了不少哑巴亏,现在卸货了我可得把场子给找回来。” 许素心有些心惊肉跳,她忍了一辈子了,从来都没有想过报复别人。 “怎么样我都得把他们给送去蹲篱笆子!” “都是一个村的,咱没必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陈诗桃沉默的看着许素心,她能容忍许素心重男轻女把陈大强当成宝宝贝一样,但是立场问题绝对不能出错,哪有帮着别人来害自己女儿的。 “住在村尾的王二婶和他们姓刘的对付,还有李老太被偷了鸡,杨大爷房子上面的瓦片经常被刘二胖给偷走……” 这么多件小事,可以看出姓刘的人真的很爱仗着人数优势占便宜了。 下午大家都去上工了,杨大爷年纪太大,大队里就给他安排了个看院场的活,平时只要看住粮食不被鸟给啄走就行。 陈诗桃跟杨大爷搭话。 “杨大爷,你家房子上面的瓦又没了,我看房底摔碎了挺多片的,那刘二胖忒不是人,就欺负你家两个老人没人可以做主!” 杨大爷本来还不爱搭理人,一听到这话,直接火冒三丈。 “又偷我瓦!我都拿稻草糊住了,这都要扒开!我老头子平时求人办事不容易,刘二胖要遭天谴那!” 一把年纪了,杨老头浑浊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他那房子本就老旧,不用砖瓦盖住房顶,雨季屋外下大雨,屋内就会下小雨。 “他们姓刘的人太过分了!不就是仗着他们是大姓随便欺负我们吗?要是咱们一直这么窝窝囊囊的,他们姓刘的狗都能蹬到咱们头上拉屎。” 杨大爷情绪激昂:“没错!咱们不能窝囊!咱们要反抗。” 陈诗桃正好提议:“我有个办法治他们,大爷你还记得刘力强和他婆娘想要害我丢掉名声的事吗?他们这是诱奸,差点把我给害死。” “我打算告到公安,只要你愿意帮我作证,他们姓刘的人就能受到惩罚!” 杨大爷人是老了,脑子糊涂了,但是去公安作证……这种事还是有点吓人。 陈诗桃早有备选,她掏出了一块钱塞进了大爷手里。 “只要你帮我说两句话,而且这事本来就不是我做错了!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癞蛤蟆?” “现在只是我受欺负,以后谁知道别的闺女会不会也被那姓刘的随便欺负?” “而且,你给我做完证之后我再给你一块。” 杨大爷收下那一块钱,点点头同意了。 陈诗桃如法炮制的去田地里找了其他深受刘性姓迫害的人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总算是说服了5家人愿意帮忙作证。 讲了一下午,陈诗桃口干舌燥,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女知青给拦了路。 眉南岷大队的知青没有什么存在感,早些年从北方来了七八个知青,因为受不了大山的虫子和湿热的环境,有的生病没了,有人闹了一通被大队长治的直接去劳改了。 后面大队长对接收知青这件事情就一直冷处理,老知青带着新知青一直老老实实的低调在大队里行事。 “知青同志,你拦我路干啥?” “我知道你要人证,我可以帮你作证!当时我瞧见了刘冰清哄骗你去他家糊纸盒子。” 第25章 报公安,要是可以的话就去读书吧。 陈诗桃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刘冰清这件事情做得可隐秘了,专门挑了一个没啥人的时间叫原主去河边洗衣服。 “是真的,我不骗人,当时红英也在旁边,我们在那里偷偷摸螺丝,本来以为没有人会来洗衣裳了,结果你们却来了,我们怕被队里面说是挖公家的墙角,所以不敢出面……” 现在是有利可图,所以才站出来发声。 这可太好了,本来还以为刘冰清可能要从这件事情里面摘出去了,现在她可别想独善其身。 陈诗桃准备在介绍信过期之前,直接去县城公安告状,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和霍元洲交代盖房子卖木头的事。 马上就要回部队了,霍元洲下午没有上工,而是在家里修缮老房子的屋顶。 “霍元洲,你先下来,我得和你商量一件事!” “啥事?你说吧。” “你得去找大队长批个条子去山上砍树,你再找几个兄弟帮咱们把木头给砍了,你也知道我娘家那些人指望不上,他们不拖我后腿就好了。” 乡下是这样的,女人不能直接联系在壮年的小伙子来搭把手,家里面还是得有男人在才行。 霍元洲有些愧疚:“行,你等着吧,我去找虎子和二嘎问问,你挎着一个布袋子是要去哪?” “去县城。” 霍元洲也没问,只是拿出来3块钱和肉票:“你顺路带个肉菜回来,我爹娘难得吃上这么一回。” 陈诗桃满口答应,男人看着她走原远了的背影,放下东西跑去邵高逸家找人还钱了。 邵高逸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花钱请临时工替岗也不心疼了。 看到霍元洲来找,他爱搭不理的:“找我啥事?” “我是来还钱的,以后陈诗桃和你没有关系了,你要是敢去公安那里嚼舌根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邵高逸脸色古怪又欣喜,他还以为这钱拿不回来了呢。 “可以啊,也就你把她当成宝了。” “咱们去大队长那里把收据给签了,你按了手印我就把钱给你。” 邵高逸当然没有意见。 另外一边,陈诗桃坐班车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大部分工人下班的时间了。 还好,公安下班稍微晚了一些,陈诗桃赶了个末班车。 “公安同志,我要报警!眉南岷大队的刘力强强奸未遂!” 陈诗桃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学着王招娣的模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我一直都听大队长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被欺负的没办法啊,就是丢了我这张脸,我都一定要让刘力强那个畜生得到他该有的惩罚!” 本来要下班的公安们都清醒了,这可是件大事啊! 此时的公安还是很有热血,有激情的一群人,当即就有一个女公安上来把她扶起。 70年代的女公安还是少见,能考进公安的一般都会被调到档案室,做一些清闲的工作。 这位女同志看起来却是一线的。 “你先别哭,有什么委屈跟我们讲,我们肯定能给你做主。” “就是上个礼拜的事儿,我被我好姐们骗去她家糊纸盒子……” 陈诗桃一边哭一边讲这件事,渐渐地这具身体真的涌现出了一股很深很深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是假哭,只能是原主的情绪了。 那女公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咋会有这种人呢? 女公安从小就是在大院里面长大,大人们总是喜欢说女孩就是比男孩差,女孩天生就是要体谅母亲,要为母亲干活。 她觉得这么做不对,一直勇于反抗,做别人眼里的假小子,甚至因为自己是女性,更愿意为别的女性出头。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 “我给你立案,你看现在天色也晚了,我还好,但是我同事们还得回家陪老婆孩子,明天我就去你们大队找你,可以不?” 陈诗桃点点头,这有啥不可以的? 立案要填写个人信息,陈诗桃字写的大气飘逸,公安们连连称奇。 “你这字是练过的吗?读书读到几年级?” 陈诗桃脸色僵住,这字都是她上辈子自带的,原主也就是读个夜校的水平。 “练过的,平时就读了个夜校。” “你这字写得这么好看,再去把初中给读出来,棉纺厂的宣传员非你莫属!” 陈诗桃尴尬的笑笑,只当他说话好听。 就这样,陈诗桃在刘冰清举棋不动的时候,先一步进行了弯道超车。 万事俱备,以后虽然会被大队长针对,但是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多送几次礼就好了。 天色已经黑了,班车停运,陈诗桃还想着凭介绍信住招待所,谁知道那女公安太热心,招呼她在一起回宿舍住。 “我宿舍正好有张床空出来了,你要是不嫌弃就对付一晚。” 陈诗桃想要拒绝,但拒绝了就跟自己的人设不符了,万一女公安发现她财大气粗,对她这个根正苗红的好同志有偏见怎么办? 遂点头答应。 宿舍就在公安附属大院里头,房间窄小,就打了两个铁架床。 直到现在陈诗桃才晓得女公安的名字 她叫廉胜男。 “胜男姐,这名字好啊!咱们妇女也能顶得起半边天,胜过大部分男人!” 宿舍里来串门的女警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这名字还是你胜男姐自己改的,她刚满18岁就揣着户口本你咱们档案室改名了,哦哟,那时候可吓我们一跳!” “那胜男姐原本叫啥名啊?” “叫廉盼弟,说到这个,我就觉得好笑,胜男原本还想把名字改成没弟,我心想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改这么难听的名字,还是把她给劝回来了。” 陈诗桃心里有些五味杂陈,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有勇敢的女孩出来反抗。 当天晚上,陈诗桃换洗的衣服都是廉胜男借给她的,灯关了,她听到廉胜男对她说了一句话。 “要是可以的话,去读书吧,你字写得好,再怎么样都比在家生小孩照顾男人来得畅快。” “好,谢谢胜男姐。” 第26章 只要签了谅解书,这事能完吧? 第二天一大早,廉胜男就和三个带着家伙的男公安一起和陈诗桃去了眉南岷大队。 田建业老远就听到了鼠仔跟他报信。 “大队长,大队长大事不好了!我看到好几个公安往咱们大队走,我们大队是不是有人犯事啊?” “先别急,咱们去看看。” 田建业眉头拧得死紧,马上就要抢收了,这个礼拜他对村民们管束得很厉害,能出事的也就只有陈大强和刘力强这两家了。 自古草民怕官,田建业心突突地跳,这事要是闹大了,公社领导肯定得狠狠批评他们大队,来年领化肥种子的额度也会被影响。 等看到了陈诗桃的人影,田建业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以前还觉得陈家大闺女是好说话的兔子,和稀泥和着和着这事就了了,现在看来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公安同志,你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田建业一边笑着,一边递了个旱烟卷过去。 “不用了,收到群众举报,你们大队疑似包庇纵容强奸犯!我们是来这里调查的。” “你是大队长,你描述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 田建业汗流浃背,就他说的什么劲儿啊? 其实大队里面说什么话的都有,有的不明事理的觉得是陈诗桃不要脸,但是像田建业这种什么人都见过的。 知道这事还真就不是陈诗桃的错,怪就怪夏丽娟鬼迷心窍。 但是为了大队的和谐和评优评先,这话就不能这么说。 “老陈家和老刘家是有点小误会,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我们大队私底下可以调节好。” “这事我们不能只听你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我们还得去走访调查一下。” 廉胜男又臭又硬。 陈诗桃早就安排好了,把人给带到了刘力强家门口。 夏丽娟生完孩子没两天,现在正在院子里面给孩子喂奶。 她听完了公安和陈诗桃的描述,一下子就慌了神。 “这个小贱蹄子满嘴瞎话,我脑子有问题怕别的女人送到我男人床上去?别往我身上泼粪水。” 夏丽娟既心虚又心急,又哎呦哎呦地假装身体不舒服起来。 陈诗桃冷笑一声:“你真当以为我不知道?我当时快醒的时候都已经听到了你跟刘冰清说的话。” “况且我还有证人!你还能说什么?当时我可是醒来跳进河里了,没被刘力强碰到!” 夏丽娟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怎么就闹到公安那里去了? 他们大队以前有个人把媳妇折磨死了,都没有闹到公安那里去,陈诗桃也太不给他们姓刘的面子了! “公安同志,这件事情我跟红英同志可以作证!我们两个都是下乡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思想建设到位。” “的确就是刘冰清伙同她娘一起将陈同志骗到他们家去,这风气实在是太坏了,公安同志,你可得好好治一治。” “是这样的,刘冰清当时还以为河边没人,其实我和李梅姐在那里。” 刘力强赶了过来,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公安同志,这跟我可没啥关系!我们大队有一半都姓刘,陈诗桃你把我给得罪了,你以为你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廉胜男呵斥了一声:“公安还在这里呢,你当面威胁是想翻天吗?” 其他拿到钱要帮忙作证的人家也挤得出来,说自己有证据。 你一句我一嘴地,夏丽娟脸色灰白,假装自己身体不舒服的声音越来越大。 陈诗桃就防着她这一点,黄麻子被陈诗杏给叫过来了,眼看着大夫来了,再怎么装也装不下去。 夏丽娟只好跪下来对着陈诗桃磕头,刘冰清此时正好回家,她上去拦住了自己亲娘。 “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让我娘给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陈诗桃凉凉的:“哟!诱奸犯回来了?又不是我逼她下跪的,整个大队人都瞧见了,你们一家人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刘冰清心里暗恨,差点装不下悲愤的样子:“我也要举报你!公安同志,陈诗桃她敲诈了我未婚夫300块钱!全大队的人都瞧见了。” 陈诗桃冷笑一声:“那300块钱是邵高逸退婚给我的赔偿金!当时父老乡亲们都听到了,邵高逸大声嚷嚷着:他把这个钱给了我,就别想我再嫁进他们家!” “为什么退婚要给我补偿,就是因为你和邵高逸两个人搞破鞋。再说了邵高逸那条小命都是我娘救的,300块钱而已!” “敲诈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对被害人使用威胁或要挟的方法,强行索要公私财物的行为。我那么做算个屁的敲诈!这是给我的补偿!” 这话说的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 “高逸哥哥跟我讲的就是你敲诈,你单方面说了不算的。” 刘冰清把躲在人群里的邵高逸拉了过来,本想着胜券在握,却没想到邵高逸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霍元洲身上还带着木屑,赶忙挤了进来。 “这钱我们可没拿!300块钱昨个我就还给了邵高逸,大队长给我们做的见证。” 什么! 刘冰清恨得牙痒痒,陈诗桃太得理不饶人了,本来想着双方都有对方的把柄,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邵高逸为什么要拿回300块钱? 是笃定了他们刘家的事和邵家没关系嘛? 刘冰清心不免有些失望。 夏丽娟跪在地上朝陈诗桃砰砰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桃子,你放过我们家吧,大宝才出生不能没有我这个娘!” “做人不能这么狠心的!” 陈大强看自己年少时喜欢的女人这么卑微,有些心疼。 “丽娟姐,不要磕,那个不要脸的丫头片子得听我的,我叫公安别把你抓进去。” 两个人在那里浓情蜜意,陈诗桃冷眼旁观。 “谁说的?夏丽娟必须得进去。” 刚喘息了一口气夏丽娟火一下子冒出来了。 “你这个小骚狐狸,天天露着胳膊大腿在外面晃荡,不就是想男人想疯了,就是你作风不正!” 刘冰清心里焦急如焚,这件事情太突然了,她现在没招了。 廉胜男在旁边看了一会闹剧,把事情给弄明白了:“刘力强强奸未遂,夏丽娟母女诱奸事实成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老林把他们给压回公安局去。” 田建业插嘴:“这事能不能私了?只要陈诗桃签了谅解协议,可以私了吧?” 第27章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陈诗桃蹦起来反对:“我是不可能写谅解书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一家子造孽的时候考虑过我吗?” 刘冰清哭得越来越可怜。 “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桃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弟弟才出生没多久,不能没有娘啊。” “你要是有什么怨气都冲我发好了。” “当初我真的只是想要叫你来我家玩…世事难料…” 陈诗桃想吃的苍蝇一样恶心,偏偏周围的人也开始帮夏丽娟说话。 “做人留一线日好相见,你这是要把人家一家给逼死了。” “做这么大的孽!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就是,以后说不定你还要请刘家帮忙,做事一点后都不留,以后有你的苦头吃。” 田建业也是说:“你太没有集体意识了,一点都不团结,刘力强他们这事做的的确不地道,我叫他们赔你钱,你写个谅解书差不多得了。” 陈诗桃扫视了一圈村民,在脑海里狠狠的记住他们此刻的嘴脸,果然,火不烧在自己的身上是不会觉得痛的。 关键时刻陈大强也拖后腿。 “我是她老子!陈诗桃这条命都是我给她的,我签谅解书可以吗?” “我这个当爹的可做不到像她一样狼心狗肺,真真是心肝都坏了!” 廉胜男死拧着眉头:“不可以,陈诗桃已经成年了,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你写的谅解书没有用。” 陈诗桃斩钉截铁:“胜男姐,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他们写谅解书,赶紧把他们抓去篱笆子里面去吧!” 刘力强一想到自己要吃花生米,吓得尿都流出来了,那两个男公安很快把他钳制住了,拖着往外面走。 周围姓刘的小伙子拿着农具想要把公安给拦下来。 这一幕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常见的,越穷越苦的地方就越讲究姓氏宗族的力量。 59年闹饥荒,眉南岷大队和二道沟子大队还血拼打过架,公安来了也不咋管用。 但他们这次可失算了,陈诗桃早就提醒过,那两个男公安同志身上都带着真家伙,砰砰两声响声,拿着农具的刘姓小伙子也不敢往前走了。 只是夏丽娟刚刚生产完,出于人道主义,公安没有办法直接把人带去监狱里关起来,顶多是判缓刑,后期监外执行。 刘冰清眼里面带着怨毒,她打定主意无论公安怎么审问都要否认她知情,那两个所谓的人证也只能证明她当时的确邀请了陈诗桃来她家而已。 顶多关个两三天,刘冰清就不信了,这些公安还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等她出来了,陈诗桃别想好过! “我只是叫你去我家玩而已,你就往我脑袋上扣了这么大的屎盆子,陈诗桃以后谁还敢跟你亲近!” 许素心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她昨天就不应该鬼迷心窍给陈诗桃那些人的名字。 这下全完了!本来他们家在大队里面就弱势,现在一口气得罪了姓刘的和大队书记,大闺女嫁的男人又去参军。 不对,眼瞅着大队长也恨上他们家了,以后准被人欺负死。 “你真的是作孽呀!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咱们家该怎么做人?整个大队的人都被咱们给得罪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忍忍?本来咱家没有儿子就被欺负得死死的,永远都只能分到最累最脏工分又少的活……” 陈诗桃心里难得有了一丝愧疚,但她不后悔,凭什么原主吃了那么大的亏,却还是要顾全大局,一个人默默忍受,最后人到天堂去了,这辈子都没有舒心过一口气。 “爱咋过咋过!我又不是没有嘴,也不是没有腿,咱们要硬气起来,别人还能欺负咱们吗?” “毛主席都说过了:妇女能顶半边天!” 廉胜男应和:“说得好!我相信能养出有这么高思想觉悟的女同志的大队差不到哪里去,肯定做不出欺负弱势群体的事。” “以后要是被欺负了,可以来找我!” 陈诗桃连声感谢,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廉胜男这句承诺大半都是空话,村子里面要欺负人那都是从小事欺负。 廉胜男不可能事事都管的到,人情用多了也不好。 公安一行人带着两个罪犯回了县城,几乎是前后脚的事,田建业马上就被公社来的人问责。 刚刚还挤满人群的院子散开了,陈诗桃终于把这件事给解决了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男人,她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你干啥要背着我把钱给邵高逸?你要是钱多烧得慌的话就全给我。” “我一张嘴死赖邵高逸是自愿给的补偿款,他后面难道还能翻天吗?” 霍元洲由着她发脾气,但还是忍不住嘀咕。 “你这样还是不好,别人的钱哪能随便拿?随便你拿,肯定是想要啥好处。”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陈诗桃以后是他媳妇,拿别的男人的钱算什么事?300块虽然说是他这几年参军的津贴,但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陈诗桃简直要气得火冒三丈:“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霍元洲眼窝深邃,瞪着眼睛无语凝噎的样子看起来俊俏极了,陈诗桃火气消了一半。 霍元洲心里有些乐呵,他媳妇真好哄,一下就不生他的气了。 “那300块钱是不是你全部家当?” “是啊。” “你不心疼啊?” “给自己媳妇花钱,有什么好心疼的?而且媳妇你这么好,比300块钱好多了!邵高逸那是眼瞎了。” 陈诗桃听着嘴角压不下去,这男人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咋这么能说甜言蜜语? “那木头房子的事,能不能叫你兄弟抓紧盖好?” 霍元洲点点头,今天这事闹得可大,他今天中午就得坐上火车回部队,但他总是不放心陈诗桃。 陈诗桃做的这事得罪了大部分村民,他不觉得陈诗桃这么做是错的,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要是一直让人欺负才孬! 看看能不能叫他兄弟帮忙照顾一下。 “中午我给你个惊喜。” 陈诗桃神神秘秘地说。 第28章 亲一口偷偷跑。 在大队长田建业的压迫下,陈大强、王招娣想闹也没地闹。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是赶紧把地里面的活给干完,这才是正经事。 陈诗桃回家的时候幸运地没有遇见他们,只留下陈诗杏一个小孩在家里无措的抹眼泪。 “姐,我们家咋办啊?刚刚我想去打猪草,那些人把我推进了河里。” 她衣服上面的水已经蒸发了,只留下干透了的泥浆。 那些小孩嚣张死了,插着腰说他们家会给陈家一点颜色看看。 “狗蛋说让我们家在大队里混不下去,去西北农场劳改。怎么办啊?娘刚刚被奶奶骂得好惨,她被拽着头发…呜呜呜呜。” 小孩越哭越难过,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资格去玩,她哭完了就要继续去割猪草了。 陈诗桃拉住了她:“你别怕,咱们大队又不是那些姓刘的说了算,只要咱们对别人有用,就算是大队长也不能说咱们什么。” “要是被欺负咱们就先不去割猪草了,等晚上姐回来了再说。”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3个红虾酥,塞到了小孩手里。 陈诗桃去后院的鸭子窝里面把那袋珠宝给挖了出来,挑挑捡捡选了一件翡翠平安扣,尺寸大,颜色又辣又绿。 把珠宝放回去,再把藏在床底的窗帘布剪了半块下来,这么多事闹得,差点忘记了还有这块布料。 的嘞!接下来去王金生那里把粮食给拿一部分,肉也准备起来。 陈诗桃去巷子里面找王金生,他还在上班,还是左邻右舍把她给认出来了,去粮食局把人给叫回来了。 “金生,你侄女儿又上门来了,小妹仔姑姑又去上班去了,你个做姑父的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谢谢林婶。” 王金生一脑门子汗,双方有没有亲属关系,他还能不知道吗?这小姑奶奶不怕被抓,他可怕被抓! 把人拉进了院子里,有些着急。 “你这可是坏了规矩!说好了半夜见面,你这是要害死我!我一点都不稀罕知道你长啥样,叫啥名!” 陈诗桃大大咧咧的:“你说啥?你不是我亲姑父吗?咱有亲戚关系你怕啥?” 已经上了她这条贼船了,王金生看起来也是个人物,还不如将亲戚关系给坐实了。 “你来想干啥?” “这不是你侄婿要去当兵了吗?不让你白忙活,给你票和钱,你帮我弄好保存的坛子肉,再做点米浆粑粑。” “放心,让你多赚点!” 王金生能怎么办,这姑娘存在他这的粮食还有半个地窖呢。 也算陈诗桃碰上好时候了,他昨天跟肉联厂的兄弟聊天打屁,拿到了几斤好肉还没卖出去呢。 但是米浆粑粑不好做,米浆粑粑得先把大米泡一夜,再把大米给磨成米浆上锅蒸,还得用油煎成饼状。 一句话,耗时耗力。 “不过我那里有一批提前做好的饵块,用这个顶上行不行?” “饵块好啊!经放又耐吃!” 坛子肉做法简单,热锅下肥肉,把油脂煎出来,在下葱姜,八角,桂皮等大料煎熬,只把一锅子肉熬得焦黄香喷喷。 陈诗桃在下面帮忙烧柴火,王婶子检查门窗缝是否堵好,把淘洗干净的小陶罐底撒了一把干黄豆,拿铁勺连油带肉给打了进去。 陈诗桃看着眼热,伸出手拈了一块坛子肉吃,要不说新鲜的肉就是好!第一口下去是酥脆,后面是喷涌而来的脂肪香味,让人忍不住吃一块又一块。 王婶子拍开了她的手:“不是给你男人留的吗?你这么吃一块都剩不下!” “嘿嘿,是姑姑你手艺太好了!” 这一声姑姑叫的王婶子青筋直跳:“行了!赶紧回去吧。” 这一陶罐的肉还滚烫着,被妥善地安置在了饵块中间,街坊邻居只当是穷亲戚又来打秋风了,眼热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打趣王婶子大方。 陈诗桃没回家,直接去了霍元洲家里,两个老人此刻还在上工,霍元洲爬在屋顶上修瓦。 “霍元洲,快下来!你要好东西不要。” 男人腿长极了,重重地踏在木梯上,把房檐歇息的麻雀吓跑了一只。 陈诗桃笑的眼睛在发光,她献宝一样把背后的竹篓给解了下来,拿开盖着的稻皮,露出了里面微微发黄的饵块。 他一下子就怔住了,辨认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饵块,这东西它在六岁的时候吃过一回,后面就顿顿菜瓜蘸辣椒吃了。 “你哪弄来的?下次别去那地方了。” 霍元洲脑筋稍微一转就知道陈诗桃肯定是从黑市弄的。 “你在往里面看看。” 一个灰朴朴的陶罐蹲在那里,打开来里面露出澄澈油亮的猪油和喷香的猪肉。 再从兜里掏出来100块,塞到男人手里。 “这些钱你拿在身上,穷家富路,男人出门没钱不好办事。” 霍元洲盯着陈诗桃看了一会,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爹娘都没有像陈诗桃一样这么细致地挂念他…… “好,你陪我一起去公社吧。” 陈诗桃没多想点头答应,一路上气氛怪沉默的,零星几下搭话却像是烫到了火星子似的,开口没几句就熄灭了。 一直快到车站,霍元洲才猛地捂住了陈诗桃的眼睛,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她的唇,下一秒马上逃之夭夭。 啊?这男人也太害羞了吧! 陈诗桃舔了舔嘴唇,花两分钱买了一角瓜子,回味无穷地蹦哒回去。 现在太阳正烈,正正好就是下工的时候,听到院子里面传来的哭闹喧嚣,陈诗桃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大半。 陈耀祖得意扬扬地吃着许素心留下来的黄桃罐头,王招娣更是掐着腰指着陈大强骂。 “都怪你这个没用的孬种!没有儿子命就算了,生个闺女还是个扫把星、白眼狼!你老娘我今天竟然被分配去挑大粪!都是你们一家连累的!” “名声搞得那么臭,你们怎么不去死?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竟然还敢偷偷藏好东西!要不是我叫大兴把你家拆翻了一遍,我都不晓得你竟然还有那么好的布料!那么好的衣服!” 第29章 战神降临。 陈诗杏扯着嗓子哭泣,原本就破烂的土房现在更是破烂,里面的东西都被搬出来了,杂七杂八地散落了一个院子。 那点存粮更是被收刮得一干二净。 要是在春天,这跟杀人没有两样!一家子都指望着这点粮食过活,许素心硬气地抱着一布袋的洋芋片这么打都不撒手。 陈大强没有反抗,搭拉个脑袋把窝囊样子做了个十成十。 见到陈诗桃回来,陈大强眼睛里面简直就要冒火! “你个白眼狼竟然还敢回来!我们一家子都被你害惨了!今天上工明明我出了十成的力,记分员都不肯给我们满工分!” “就是!我一把年纪了,我还去挑大粪!整个大队都不待见咱们,现在你满意了。” 王招娣浑浊的老眼里除了贪婪,还有恐惧。 农耕文明需要人们团结起来抵御风险,一旦有人在村子里面被排挤,迎接他的下场普遍都是灭亡。 “就是!大哥,你这闺女也太不像样了,忍忍能咋的!今天大队长看到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明明调农药的活是我的,今天却被刘三旺给抢走了!” 陈大兴满脸的不爽,调农药的活儿工分高,还不用去外面晒太阳做苦力,别人想干都没法子,现在却丢了! 许素心低着头流眼泪,她也没办法为大女儿说话,她这里面也埋着怨恨,忍一忍怎么了?村子里面的姑娘婶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为什么不肯嫁大队书记的儿子?偏偏要去守活寡! 陈诗桃气得要笑出来了:“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动!你们这可是入室抢劫!小心我告到公安,把你们的抓去蹲篱笆子。” 王招娣一脸不屑:“这房子可是我儿子的,我儿子命都是我给的!有种你就去告!真是反了天了你!” “大兴,快搬!” 陈大兴盯上那口小铁锅很久了,招呼自己媳妇动手搬东西。 陈诗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别逼我在这么好的日子扇你们!” 二伯母赵春芳一下子就犹豫了,这娘们可太虎了说动手是真动手。 陈耀祖却不管那么多,他眼尖地瞧见了陈诗杏烂裤兜里面露出来的红虾酥包装,冲上去狠狠的把她推倒在地上,小女孩额头磕到了石块上见了血。 “你个吃白饭的小贱人,竟然敢偷偷藏红虾酥!你家的东西都是我的!小贱人,小破鞋别动我东西……” 陈诗桃一脚上去把这头小肥猪给踹飞了两米远,动作快到别人都没反应过来。 王招娣尖叫一声,扑上去就要打陈诗桃。 王招娣难道还以为陈诗桃会像原主一样逆来顺受吗? 就算是80岁老爷爷,她也用脚踹! 她下手可是一点都没放水,把打丧尸的功夫给使出来了,先给王招娣的老脸来两巴掌做SPA,还带给她的老胳膊老腿来个快准狠的按摩,再伸脚出去一绊。 老太婆马上就摔了个狗吃屎! 陈大强和陈大兴两个人当然不能就这么看着自己老娘被欺负,结果也不知道陈诗桃这个贱人怎么突然这么能打! 能同时对付两个大汉,赵春芳抱着自己呜呜叫唤的儿子冲了出去。 “来人呐!陈诗桃疯啦!她被鬼上身了,竟然敢打家里的长辈!” “快来人救命呐!” 陈诗桃打的拳头都在生风,自己身体还是营养不良,能够支撑短时间的爆发,但是打久了就不好了。 速战速决,一记窝心脚直接踹倒陈大强,把拳头给抡圆了,一拳把陈大兴给锤飞了出去。 动作干净利索,那叫一个英勇无畏!陈诗杏已经看呆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你好厉害呀!一下子就把他们给打跑了。” 和陈诗杏的兴奋崇拜不同,许素心在陈大强爬起来继续攻击的时候也拿着扫帚挥向了陈诗桃。 陈诗桃整个人愣住了,没有躲这一下。 “你疯了吗!你看哪家的姑娘会像你一样?竟然连自己的爹都敢打!嫁出去也只会祸害婆家……” “你让我还有你妹妹,该怎么办?你爹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 陈诗桃嘴唇绷直了,知道自己是叫不醒一个已经被思想毒害了的女人。 陈大强像是觉得自己有人撑腰了,坐在地上不干不净地大声叫骂。 大队长田建业眉头拧得死紧,这个陈诗桃真的疯了不成!前面她一直针对刘力强还能理解,但是对自己的亲爹亲奶都能下这么狠的死手。 “陈诗桃你这是做什么?女人家家的这么六亲不认!看你把你爹打得多惨!” “就是,我家耀祖才多大呀!她那一脚踹得可狠了!黄麻子都说伤到骨头了……” 赵春芳哭得眼泪带鼻涕:“这女人简直就是白眼狼,我家养她养这么大……” 陈诗桃和缓了语气:“你家耀祖先把我妹妹的头给磕破的,还抢杏子的糖,那时候咋不念着我妹妹还小?” “邻居们谁不晓得你们这次来我家就是为了打砸抢?那做派比小日本鬼子还要凶狠,我作为根正苗红的农民阶级怎么不能反抗!!” 陈大兴气得咬腮帮子:“这个家都是我大哥的,我大哥同意我们搬,你干嘛上纲上线?” 陈诗桃凶狠地瞪他一眼,陈大兴摸着肿起来的脸颊闭了嘴。 田建业一锤定音:“行了!陈诗桃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踹爹打奶还是太过分了!我是大队长,你去组织办公室好好反省!” “你们姓陈的一家都是刺头,我们眉南岷大队庙小,容不下你们这尊大佛!” “等今年分完粮结清工分,我会替你们申请户籍迁出,赶紧找个大队接收你们吧!” 田建业已经留了几分脸面,要是别的手段更黑一点的大队长,可能会直接将他们的户籍迁到边疆去搞建设。 王招娣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大队长!那个小贱蹄子做的事跟我们家没关系呀!我们这次来就是找老大家的分家的,那分家之前陈大强总得出点抚养费。” “我家老二和老三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要不是这个小贱蹄子,哪里会让我们大队这么丢脸?” 陈诗桃在旁边鼓掌:“分得好!就应该分家!” “大队长你先别急,待会我跟你说件事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我们家的户口给迁出村集体。” 这女人怎么还这么有把握的样子? 第30章 我有一个发财的好办法。 这可是被赶出去!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十分不解,面面相觑。 名声已经坏了的一家人别的大队是不会那么容易要的。 就算死乞白赖的留在眉南岷大队,这个日子也绝对不好过! 以前新中国没成立的时候都有的人家被欺负死,后面成立了大队想整人也是非常容易的。 要是大队里别的人家遇到这件事肯定已经想办法像大队长求情,以后更是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陈诗桃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田建业根本不想听这个妮子在搞幺蛾子了,再搞丑闻下去,明年大队的化肥都领不到多少。 他转身就要走,陈诗桃跟了上去。 “你跟过来干嘛?” “你不是叫我去组织办公室反省写检讨?” 田建业被堵住了,脸黑的笑不出来。 “大队长你真有那么狠心,把我们一家都给赶出去?” “你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是把你们的户籍迁出去。” 陈诗桃活动了一下打过人的拳脚,嘿嘿一笑。 “要是我说我有办法让咱们大队致富赚外汇,买很多拖拉机和化肥,说不定还能办个厂子,你信不信?” 她上次去供销社之后就已经在心里面琢磨这件事了。 末世那边的技术已经成熟了,但是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那项技术还十分的落后。 田建业听这话听得心里火热,但是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丫头片子的话谁能信? “你别吹牛了,你能给我少闯一些祸我都谢天谢地了,你知道外面大队都喊我们大队什么吗?” “犯事队!上面的领导都说我作风不正,管理不到位!” “我知道怎么样种银耳。” “哦,你会种金耳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田建业是泥腿子出身,平日里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牛羊肉,啥银耳不银耳的根本不晓得是什么东西。 “银耳!这玩意可贵了!我上次在县里面的供销社瞧见了,就指甲盖那么一大点都要8块钱!” 银耳在现代是十分常见的食材,甚至很多大学的食堂免费的例汤可以打一大碗。 但是在这个时候,银耳是十分金贵的! 银耳自古就有八珍之一的美称,从古至今只能在野外采得少量。 当时周总理在世,厨房端来了一小碗银耳,惹得他生气的喝斥厨房不应该这么铺张浪费,伙食应该节俭。 银耳在国外更是稀缺!直到1973年,华夏的银耳都是赚外汇的重要出口产品,外国贵宾只有在重要宴席上能够吃到。 “你说的是真的?银耳这东西真有这么好的话,别人早就知道怎么种了,轮得到你个小丫头片子讲话?你真当国家的技术人员是摆设不成。” 田建业根本就没信,狠狠的哼了一声。 陈诗桃有些急了,现在的农业技术人员没攻破,不代表他们那个时候没攻破。 要知道在末世,这些能在腐烂的木头上面长出来的菌类就成为了非常好培养的食物。 她刚开始在基地混积分,没少去菌类培养中心打工,其中银耳培养仓是她混的最久的地方。 银耳长大需要怎样的温度,湿度和木屑,陈诗桃那是了如指掌! 更何况现在这个季节正是种银耳的好时候! “我真晓得!在这方面我可是个专家,要不然你就给我两个月的时间,等我养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田建业咬着腮帮子,在心里面考虑了很久。 “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能放过你,这件事明天再说。” 陈诗桃心里有些喜悦,看来大队长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把事情拖到明天就是先去打听一下银耳是不是真这么值钱。 她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去,安安心心的在办公室里面写检讨。 陈诗桃不担心田建业在看到了银耳的价值之后,还一意孤行的把他们家给赶出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利益足够大,别说是让村集体丢人这种小事了,就算你害的他小孩没了,人家都大概率会原谅你。 在末世,陈诗桃见多了这一幕,上一秒跟杀父仇人打的如火如荼,下一秒就会为了物资,握手言和。 本来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还得饿着肚子在纸上写着违心的检讨。 陈诗桃其实挺郁闷的,忽然,组织办公室的窗户被敲响了。 拉开一看,原来是霍瘸子来送饭来了。 他一张老脸写满了紧张,双手有些无措的搓了搓。 东西没有多好,就是夏天很常见的清水煮瓜菜,旁边还带了一碗辣椒木姜子蘸水。 “赶紧吃吧,户籍的事你别急,等洲子结婚报告打下来,你就把户口迁进咱们家,咋样都不会让你当盲流!” 霍瘸子干瘦的脸上有些紧张,他们家好不容易淘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能说还会打,以后不怕受欺负。 还花了那么多钱,怎么都不能让到手的鸭子给飞了。 虽然,这个保守的老头也觉得陈诗桃踹爹打奶的事情做的太过了…… “你别急,你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吧。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人在饿的时候,就连清水煮瓜菜也吃的津津有味。 “这咋能不急?算了,既然你嫁进来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跟你婶子没啥本事,你别嫌弃就好……” “我嫌弃啥,我家里面的事也是一团糟。” 两个人正闲聊着,却听到办公室外面的小广场上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刘力强的事儿有结果了!我听我爹的话,跟了过去,结果县里面的领导听说了这件事他干的事非常生气!” “又有知青在那帮忙作证,影响太差了。刘力强一个礼拜之后就要吃花生米啦!” 第31章 执行死刑,大仇得报。 那个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小伙子是田建业的小儿子田爱党。 他被自己亲爹叫去县里面跟进刘力强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我的乖乖!真的假的呀?刘力强就要吃花生米啦?” “当然是真的!我能拿这种事骗人吗?” 田爱党想到这事,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们大队的知青都很低调,谁能知道知青把事情闹出来,上面会那么重视。 “那那个刘冰清咋说啊?” “能咋说?刘冰清嘴巴硬得很,啥事都没承认,公安也不能随便地给人判刑,听他们讲管个十天八天就能出来了。” 哎呀!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已,个别经常明里暗里耍流氓的二流子,听了这话皮更是紧了几分。 乖乖!只是跟那些娘们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就没了命了呢? 因为刘力强吃花生米的事,去找村头寡妇消遣的人都没几个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夏丽娟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五雷轰顶! 她苍白着脸倒在地上,旁边相好的姐妹都不敢吭声了。 “怎么会这样!那个陈诗桃不就是来我们家玩了一会吗?怎么就害得我男人吃枪子了呢?” 夏丽娟拼命地用憎恨掩盖心中的后悔:“陈诗桃那个婊子装什么清高!天天露胳膊露腿的不就是缺男人嘛?真是贱人!” “明明就是她自己爬上我男人床的!” “贱人!她欠我们家一条命!” 她叫骂的声音非常大,周围没有人敢附和。 刘大宝感受到了亲娘激动的情绪,扯着嗓子哭得吓人。 邵婶子和大队书记难得有些后悔。 “我咋觉得咱儿子就不应该娶刘冰清?你看他们家那一堆污糟事……” 邵婶子只好安慰:“也不能这么讲,刘冰清出来之后可是要去读卫校的,以后当护士就端上铁饭碗了!只要咱们大队的人不乱嚼舌根子,哪里会丢人?” 等到刘力强被枪决那天,陈诗桃特意请了个假去了一趟县上。 她要亲眼替原主看刘力强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行刑场威严肃静,刘力强怂得双腿发软,鼻涕眼泪流在他那张老脸上,可好看了! 审判者大声朗读了一遍刘力强的罪行,砰的一声枪响,刘力强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在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有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飘来。 刘冰清和夏丽娟两个人在外面哭天抢地的,陈诗桃忍不住大笑出声。 她心里面堆积的那股子郁气一下就消散了大半。 夏丽娟像个疯婆子一样,气得要扑过来打她。 “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我爹都被我揍老实了,你看我敢不敢还手?” 陈诗桃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夏丽娟还真就不敢过来了。 “你这个贱人,婊子,你永远都欠我们老刘家一条命,我们一家都给我滚出去当盲流,眉南岷大队容不下你们!” “你们陈家就是一窝子害虫,你们给我等着……” 陈诗桃切了一下,放狠话,谁不会? “你们难道以为刘力强的死是结束吗?当娘的心术不正,脑子有问题,当女儿的上赶着勾搭别人未婚夫,你们这一家子都烂到根里面去了。” “这只是个开始,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们。” 陈诗桃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管夏丽娟母女两个人跳脚放脏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途中还路过了有些色厉内荏的邵高逸,他挪动了两下嘴唇。 “桃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变得这么恶毒,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善良的人呐……” “就算刘叔做的事情不太对,你也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你做再多小动作现在都不可能吸引得了我的注意力了,我不可能再喜欢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了,除非……” 陈诗桃抽了抽嘴角,语气非常冷淡。 “傻逼,去医院看看脑子吧。” 她回村子之前还特地绕路去了一趟邮局,霍元洲走的时候和她讲过了,到了会给她寄信。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果然,去邮局里面一问有她的包裹。 里面是一封信,还有满满两斤的红肠,从北寄到南的快递不便宜,陈诗桃有些感动地把东西塞进背篓里。 也不知道她之前叮嘱霍元洲留意的银耳菌种有没有苗头? 这一个礼拜,陈诗桃不是单单只下地干活,她一直在跟人打听菌种的事,但是眉南岷大队太偏僻,周围好几个大队都没有消息。 去县里面的粮食局也问不到,一点进展都没有,即使是陈诗桃也忍不住有些泄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陈诗桃回大队后的第一时间没有去陈家,脚步一拐就去霍家的小土屋子了。 准备盖屋子的木头收拾得差不多了,陈诗桃特地叫霍元洲就那几个兄弟搞了个榫卯结构,后面只要对准位置,搭建简易的木头房子非常轻便。 她陆陆续续抽了好几次盲盒,有的时候抽到的是空气、塑料袋,花里胡哨地发绳。 也抽过两次碎木片和玻璃,不过有一次非常幸运抽到了基地里面用来培养菌种的培养皿和营养液。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那个菌种是灰平菇的。 但是能抽到就有希望! 陈诗桃这次去看完刘力强枪决现场,又收集到了一些情绪能量,有的情绪能量非常浓烈。 今天再试几发,说不定呢? “霍老爹,这是元洲从东北寄过来的红肠,今天就别省着吃,蒸一根下去。” “好嘞,你咋还不叫那几个小伙子帮咱们把木屋子给盖了?这拖一天咱们就要多供一天的饭。” 霍瘸子眼睛浑浊,他对这个儿媳妇既害怕又愧疚。 因为陈诗桃做的事,大队里面的人家都不愿意搭把手来盖砖瓦房,那三个小伙子都只能趁晚上偷摸地来帮忙。 “没事,今天晚上就能盖,等一下你叫老娘帮忙看着点,咱俩去山上一趟。” “去山上干啥?大半夜的怕有大虫。” “也是,那你等会,咱们下午就去。” 陈诗桃坐在门口的青石上,借着太阳光拆开那封信。 第32章 老男人见异思迁。 ‘……看到你送给我的那块平安扣,我吓了一跳,问了战友这是真东西,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弄到的,但是千万不要让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 ‘我打的结婚申请通过了,今年过年我回来就能领证……我用我的津贴和战友换了肉票和粮票,一并寄给了你,让我爹娘也吃些肉,别太省……菌种的事没有着落……’ ‘我努力给你赚自行车票。’ 落款:霍元洲 陈诗桃有些感动,挥了挥那一小沓子票,把信给收好,背着光回家了。 陈大强被陈诗桃打了一通,本来就窝囊的他,此刻显露出了一些阴沉。 天底下哪有老子被自己女儿打成这个样子的?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男人的自尊心此刻更是没剩多少。 只要陈诗桃不在,他就会对许素心和陈诗杏动手,王招娣又暗地里来闹事,家里面现在已经空了一半,看着还挺清爽。 “所以我说丫头片子都外向,还没有过门呢,天天巴巴的往霍瘸子那边跑,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都怪你肚子不争气,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许素心沉默的低着头,她被打击的厉害,上工也只能捡别人不干的脏活累活,她只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陈诗桃当然知道家里的现状,但她可不会觉得愧疚,许素心和陈诗杏以前的日子,难道就好过吗? 还不是一样的被欺负被漠视,只是以前被粉饰了一层和平的假面罢了。 凭什么一个家庭的和谐、一个大队集体的和谐要靠牺牲别人的利益? “是啊!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像你一样孬?生不生儿子是要看老子的,我就不会像你一样,没本事。” 陈诗桃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还踹了一脚地上的凳子。 “瞪什么瞪?有这个时间还不赶紧去把饭给我做了,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陈大强脸色涨红,许素心又站出来帮她那个窝囊废男人说话。 “你看看你还有个女人家样子吗?哪有叫老子给闺女做饭的……刘力强真没了?” “没了,现在骨灰带盒也就两斤吧。” “造孽哟~你以后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陈诗桃切了一声:“你们不饿,我还饿呢,杏子走,你姐夫给咱们寄了红肠,里面全是肉呢!” “我们蒸一条,不给他们吃!” 在小铁锅里面烧一锅水,把瓜菜扔到水里面煮着,再拿筷子把盘子给撑在上面,片好的红肠摆放在盘子里蒸。 盖上盖子,陈诗桃就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小包的饵块。 陈诗杏眼睛亮亮的,她可太喜欢姐姐了,姐姐变厉害之后,她经常能吃到好东西,不用再像以前一样三天饿九顿。 要是变成坏人就可以不被欺负,不饿肚子的话,陈诗杏也想变成坏人。 饵块的做法很简单,拿筷子夹住直接架在炭火上烘烤就可以,烤到表面鼓起,外面焦脆里面软糯就可以吃了。 “就是没有腐乳,要是拿腐乳一抹,这滋味简直是神仙来了都不换!” 姐妹两个咔呲咔呲的吃着小灶,陈诗桃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陈大强今天早上是不是又去找夏丽娟了?” 陈诗杏年纪还小,不懂大人们之间勾勾搭搭的污糟事。 “嗯,爹送了半袋子洋芋干给夏婶子,两个人说了好一会话,我看娘哭的可伤心了。” “狗改不了吃屎。” 陈诗桃翻了个大白眼。 许素心把她男人当成天,她男人心早就飘到自己的初恋白月光身上了。 可怜的,许素心为这个男人操劳了半辈子,给这个家做了那么多贡献,最后还是比不过白月光。 现在刘力强死翘翘,就夏丽娟那个菟丝子、搅家精的性格,后面可无宁日! 夏丽娟在房间里哭嚎,刘大宝也没有心思去喂。 刘冰清关了那么久,终于放出来了,她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在乡下地方耗着。 她前面都答应了纪家老太尽快去卫校报道,在篱笆子里面蹲了这么多天,快瞒不下去了,现在收拾好东西晚点就出发。 “咱家真的一点钱都没啦?” “没了,都被你爹拿去逛窑子了……” “你就这样让陈诗桃骑在咱们家头上嘛?我看大强叔不是蛮关照咱们的吗?我可不信他只是觉得对不起咱们家。” 夏丽娟停止了哭泣,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自己女儿。 “陈大强那个孬种喜欢我,你会看不出来?” 刘冰清冷笑一声:“陈诗桃前面放狠话,不是放的可厉害吗?咱们叫她爹娘离婚,看她还有什么好牛的!” “啥意思?”夏丽娟在心里面隐隐约约有想法,但是这跟她一直受到的教育和观念太不一样了。 “你叫大强叔离了,跟你结婚!到时候娘你就不用一个人苦兮兮的把弟弟给拉扯大了,还能好好的报复陈诗桃。” “那咱们大队里的人该咋看我呀?” “就咱们母女俩,能养活小弟吗?寡妇门前是非多,有个鼎立门户的汉子也不错。” 夏丽娟若有所思。 下午,陈诗桃带着霍瘸子一块上了山,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那铁皮屋子所在地。 铁皮屋子里超过这个时代认知的东西都被她藏到了别的地方。 即使是空荡荡的一个屋子,霍瘸子还是惊掉了下巴。 “这哪来的呀?铁做的屋子,以前只有皇帝老爷才能用得上吧?” “我看是日本鬼子留下来的,你别说这铁屋子就是结实,我打算把那个木头屋子套在这铁皮房子外面。” 霍瘸子有些心动,但是更多的是害怕。 “这以后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一家都得蹲牢子,还是上交给组织吧?” 陈诗桃不带怕的。 “你怕啥?咱们不跟别人讲不就行了?到时候在屋里铁皮上面糊一层泥巴,谁能晓得?” “干不干?” 人都是有贪念的,平日里越卑微的人,潜在的贪欲其实就越强。 “干了!咱俩搬回去?” “我知道怎么拆,咱们爷俩慢慢搞,反正不急。” 第33章 送英雄回乡。 铁皮房子看着小小个的,重量却不小。 把连接的阻栓和螺丝给解开,房子就变成了5块厚铁皮。 “底下那些瓷砖我们可以后面来搬,就是这些铁皮该咋整?” 陈诗桃有些后悔了,这得搬到什么时候? 霍瘸子在这座山上混久了,知道一些旁门左道。 “你先别急,现在天光还亮着,我去大队借两套水胶褂回来。” 陈诗桃不太懂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那但是等等又不会掉几两肉。 这一等就是将近两个钟头,陈诗桃无聊地开始拍蚊子,霍瘸子才一瘸一拐拖着2套水胶褂来了。 这胶褂是连体的设计,防水效果特别好,适合人夏天进泥塘里面摸藕根,冬天进河里摸大鱼。 “咱们得快点,还好现在大队不用这玩意儿,否则我可没那么容易拿到。” 霍瘸子总是愁苦着的脸此刻神飞色舞! “咱们要这个胶褂子有啥用?” “所以说我走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离这20步脚的地方有暗河子,我前面摸了这铁皮里应该有东西,很轻!” “咱们拿麻绳把这铁皮块一绑,扔到河子里面,自然而然就飘下去了!” 陈诗桃眼睛越听越亮,果然劳动人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智慧的群体!霍家门口就有条河呀! “能飘到吗?” “能飘,我小时候掉进去过!把我娘魂都给吓飞了,结果那水哗啦啦地冲,我一眨眼就到家门口了!” 说干就干!陈诗桃为了能住上舒服点的房子,戴好了手电筒。 暗河子其实就是溶洞地下水,牵着5块铁皮在地下溶洞中行走,这种体验实在是太奇妙了。 就是那些蝙蝠有些恼人,陈诗桃拿手电筒晃了晃,惨白的光被骷髅空洞的颅脑反射回来。 霍瘸子看到了那一幕,吓得大声叫出了声。 “啥玩意!你往那边照照,别是冲撞了什么东西……” 陈诗桃拿手电照过去,那是一具尸骸,尸体表面覆盖着的脏绿色布料已经被水汽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她在末世什么尸体没见过?当即汲过水往那块溶洞凹槽走去。 直到靠近才看到了那具尸体帽子上面反射出的一点红光。 那是一颗脏兮兮的五角星。 “八路!这是八路啊!” 霍瘸子语气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他小的时候就是被八路军给救的,要不是瘸了一条腿,他也是报效祖国去了! “我知道是咋回事了!当时鬼子打过来,有很多八路在龙洞里头打游击!那时候我还小,咱们全国各地的有本事的人都来打鬼子了……” 陈诗桃伴着老爹絮絮叨叨的话语,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尸骸,他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军绿色水壶,身后还散落着两三个空铁皮罐头。 她眼尖地看到了战士怀里的白布。 这战士怪诙谐的,用鬼子军旗写遗书! ‘1943年12月,鬼子打到了华南……贵州的弟兄们悍不畏死,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不幸中枪随着河流逃到了地下暗河……我怕是不行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养育我的母亲……’ ‘多希望我能再多活几年,多杀几个鬼子……如果有战友发现了我的尸体,请将我的遗书带回东北……’ ‘我父亲是东北黑河县石龙县人,名叫杨志远,母亲肖三秀,弟弟杨德明,小妹杨爱莲…不孝子孙杨德昌绝笔。’ 霍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他一大把年纪也不识字,也就认识那几个阿拉伯数字。 他从陈诗桃越来越沉默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些东西。 “咋了?这可是英雄,咱们咋样都不能看他就这么孤零零地死在这吧?” “老头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挖个坟立个碑还是可以的。” 陈诗桃点点头:“等咱们把铁皮墙给运回去,就来帮他收敛尸骨,不过你先别急着挖坟立碑。” “你没看到人家英雄的遗愿是回到故土,寻找亲人吗?” 霍瘸子长长叹了一口气:“1943,那可是30年前!世道乱得很,就咱们这个小地方都有不少人没了,乡亲们逃难往外地跑……” “都是老黄历了,不可能找得到的。” 陈诗桃不可置否,只是说:“试试呢?反正霍元洲现在就在东北参军,闲下来找人问问,不也挺好?” 霍瘸子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同意。 “我回去支点钱打口棺材。”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藏铁皮块都没什么兴致。 第二天一大早,陈诗桃就把抗日战士杨志远的遗物和遗书一并打包发往了东北,她特地在给霍元洲的信里面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希望他能给个好消息。 别让英雄的魂魄孤独地在异乡漂泊。 有感而发,陈诗桃在路上休息的时候随手抽了三个盲盒,第一个盲盒还是熟悉的空气,第二个是一条手机挂链,第三个则是粘着木头碎屑的小铲子。 她刚开始还有点不以为意,直到看到小铲子上面那串熟悉的编号YR14。 陈诗桃眼睛都瞪大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 YR就是银耳的意思,这个铲子是菌棚里面编号第14的工具,从那些木屑的湿润程度和气味可以得出它刚刚铲过了一株正直壮年的银耳。 那么,这些木屑里面有很大概率有种子! 那这还说什么?陈诗桃激动得脸都红了,东西随便一收拾快步地跑回家去。 果然,人还是要多做善事攒人品,现在不就人品大爆发了吗? 她早就在家里面准备了合适的段木。 第一个培养基地还是在屋后熟悉的鸭窝子里,那里背着阳光,潮湿水气充足,怎么看怎么是个好地方。 木头用斧头凿出了几个一公分的小孔,将蕴含菌种的木屑填进去,再撒上一些水,两到三天就能看到白色的芽孢冒出来。 陈诗桃非常的自信,这可是在末世经过那些科学家几百代筛选改进出来的优良品种,不仅不挑环境,长起来那也是又快又好! 可惜没有营养液,要是有特制的营养液,一个礼拜就可以收割一批成熟的银耳。 现在条件不行,应该也能一个半月收一批! 可别小瞧这一个半月!这个时代本土品种的银耳从接种到成熟至少也得花两个多月,更别提菌子极其难成活! 陈诗桃蹲在鸭窝前,脸上带着陶醉的笑容,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第34章 离婚之战,还真不是你和老刘的儿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在期盼中过去,陈诗桃每天早晚都会准时去给木头块浇水。 小银耳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一个接一个地冒出头来。 木头房子也盖好了,陈诗桃晚上还会和霍瘸子一块在木头房子里面再盖1栋小房。 这期间陈诗桃终于见到了未来的婆婆柳怡芳。 这婆婆还真是个神秘的人物,她像是十分怕人,平时能宅在家里就宅在家里,实在不行要上工还得把大半张脸给遮起来。 大队里面的人都传言是柳怡芳长得实在是丑,能把鬼给吓跑。 陈诗桃见到了婆婆的真面目才知道大队里面是瞎传的,人家长得不仅不丑,看骨相也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就是看起来有些像外国人。 柳怡芳给陈诗桃端了一碗水,笑着说:“那瓷砖看起来太好了,就算是皇帝也用不了这么好的,看来留下这东西的鬼子官挺大。” “可不是嘛!咱们自己在家偷偷享受,谁也不告诉!” 柳怡芳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陈诗桃闪过了一丝异色,未来婆婆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霍瘸子当初做思想斗争,可是做了半天,总想着上交给组织。 算了,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比较自私吧。 她盘算着把房子也收拾好了就搬过来住,省得天天看陈大强那张晦气的死人脸。 人一旦快乐,马上就有悲伤的事情发生。 陈诗杏声音又小又尖带着哭腔,她趴在霍家的篱笆上。 “大姐!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赶紧回家吧,娘她要撞柱子,她不想活了!” “发生啥事了?今天早上上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爹他要离婚,他不要娘了,还要把我们都赶出去!” 离婚这种事情可是轰动十里八乡的大新闻!但一听是老陈家惹出来的幺蛾子,田建业叫直接打了个弯回去继续洗洋芋。 这有啥好稀奇的?就算他老陈家把天给捅了个窟窿,他都不会稀奇了。 “这次还真不是前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夏丽娟她要改嫁,还是嫁给陈大强,你说这两人心里难道不膈应吗?” “我真是奇了怪了,夏丽娟看男人才走多久啊?陈诗桃可是陈大强的女儿,这一天天的……日子能过得下去?” “谁说不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夏丽娟那就是个狐狸精!当寡妇都不老实,这才多久啊,就勾搭上了人家汉子。” 说这话的婶子脸色狰狞,她男人就和寡妇传了很多风言风语,夏丽娟敢带这个坏头,谁知道那些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男人会不会起心思? “要我说许妹子才是真可怜,你看他她操劳了大半辈子,不仅要下地赚工分,回家还得伺候陈大强,就算只生了两个女儿……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是啊,许妹子还是太没用了,连自己男人都留不住,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这样……” “就是啊!一个孬种都留不住,我看是她活该!” 陈诗桃赶到的时候,许素心已经撞了一脑袋的血了,这个愚蠢封建的女人还妄图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男人回心转意。 可事实上,不在乎你的人永远都不会在乎你,无论你怎样伤害自己都不可能引起那人的一点重视。 “我和大强是真心相爱的,年轻那会儿我们两个早就对对方有意思了,要不是许素心你横插一脚进来,成了就不是你俩了……” 放狗屁,当时陈大强是老黄牛,一个人要养一大家子,没有姑娘看得上他。 还是拖到后面,还是王招娣叫人帮忙说了许素心这个又穷又黑的丫头。 “你女儿害得我男人死了,留下我和大宝孤儿寡母的,是陈大强主动提出来要补偿我,要跟我一起照顾我儿子。” “许素心你要是有点良心,就不要在这里寻死觅活的阻碍我们两个了,要怪就怪你女儿,谁叫你女儿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这段话更是放屁,奸夫婚内出轨还说得这么好听。 陈诗桃直接站了进去:“放你*&%的狗屁!俩奸夫淫妇还在这骄傲上了?” “搞破鞋就搞破鞋,说得自己有多伟大似的。” “陈大强我早就看出你喜欢这个骚狐狸了,这天底下哪个男人愿意当绿头王八?” “那刘大宝得改名叫陈大宝吧?” 夏丽娟脸色一下就黑了:“小贱人我撕烂你的嘴!我家大宝要不是我和老刘亲生的,就让我死无全尸!” 陈大强有些失落,但还是站出来给自己女神撑腰。 “丽娟你别急,你肯定会长命百岁,你以后还得进我们老陈家的祖坟,吃我们老陈家的香火呢!” “许素心那个贱人别想进我们老陈家的祖坟!” yue,陈诗桃扶着墙壁干呕。 “没错!我只认夏丽娟这一个儿媳妇!” 王招娣不开心了,她虽然不喜欢夏丽娟,但是只要能把许素心母女三个人赶出去就行! 只要许素心他们出去了,大队长应该就不会把他们老陈家的户籍给迁出去了。 最重要的是夏丽娟能生儿子! 再讨厌陈大强这个儿子,她也希望陈大强能留个后,以后有人送终摔盆。 “谁知道那两个赔钱货是不是许素心去外面偷男人生下来的?” “许素心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地把婚给离了,去外面单过,再叫陈诗桃把她身上那100多块钱留下来给耀祖。” 陈诗桃笑出来了:“你还连吃带拿,一家子不要脸的玩意,我巴不得连夜把户口迁出去,跟你们待在一块,感觉我都要折寿了。” “娘,你到底咋想的?你真的还要跟这种没用的孬种过日子嘛?只要你想走,我和杏子肯定支持你,跟你一块走。” 离婚这种事只能看当事人下不下的定决心,要是许素心不愿意,一根筋走到黑,陈诗桃就是把嘴给说破了,手给扇烂了,许素心也不可能走。 “你们…你们咋能没有爹呢…我…” 许素心哭着,犹犹豫豫。 第35章 我离! 陈诗桃有些烦躁。 许素心说这种话跟守着馊掉的饭菜不肯扔,一边被馊味呛得恶心,一边往孩子嘴里塞,嘴里念叨“总比饿着强”有什么区别? 其实是就是自己没本事生火,又拉不下脸承认这口馊饭早该倒了,只能让孩子跟着一起咽这口带着馊味的“亲情”。 “娘,这件事情是看你自己的,不要把你的人生难题甩给你的孩子,到时候日子过得不顺心还口口声声的是为了我们好。” “杏子年纪还小,她背不动这么大的锅!” “不要把我们当成奶娃娃,我们完全能够接受没有爹这回事,更何况你大半辈子过的难道不是活寡妇日子吗?” “也不能这么讲…有的寡妇即使没了男人过得也不错呢。” 陈诗桃噼里啪啦地甩出了一堆话,要是个陌生人,她才懒得费这个口舌去劝。 许素心前面无条件对带把的好的所作所为,已经凉了她的心,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是原主的亲娘,是原主人生中少见的暖光。 想到这里陈诗桃在心里无奈地冷笑,这个时代的母亲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母女才是天然的同盟,只有女儿才会体谅母亲的辛苦。 从来都像是沉默的野草一般的陈诗杏颤抖着双腿,她还是第一次反抗,也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声。 小孩声音又尖又哑,带着哭腔听起来很刺耳。 “娘,我根本就不稀罕爹,他是我亲爹,但是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件爹该做的事!” “他从来都不往家里面拿钱拿粮食,他去公社买的叮叮糖偷偷地给刘冰清,爹他以为我年纪小记不得,其实我记好多年了。” 人群一下子炸开了,叮叮糖多好的东西,别人家都只会逢年过节买一些,还都紧着家里的老人小孩吃。 “这个陈大强平日里窝窝囊囊的,搞破鞋却一点都不含糊。” “可不是嘛,小孩怎么可能说谎,难怪刘力强人一走,他就跟夏丽娟勾搭上了,两个人说不定暗地里早就……” “那个刘冰清说不准还真是陈大强的种!刘大宝估计也是。” 姓刘的一听不爽快了,刘力强本来就是被夏丽娟这个蠢婆娘给坑死的,现在告诉他们原来夏丽娟早就跟别人有一腿了! 兄弟们还犹豫什么?直接抄起家伙就是干。 “不要脸的奸夫淫妇,看我不打死你们!” “他们两个就应该浸猪笼!力强啊你走得早,现在被人骑到脑袋上拉屎……” 女人扯着嗓子哭骂,男人们抄起家伙一块上了。 陈大强傻眼了,却被摁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没多久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夏丽娟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汉子不打女人,姑嫂婶子却没那么多讲究,有人尖着嗓子跟唱戏一样说着诅咒人的话,有的人就专门去扯头发,掐胳膊大腿。 一时之间,场面十分混乱。 陈诗桃眼睛都瞪大了,原来一个姓的团结还能这么用啊!团结得好!团结的妙!打得再重一点!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许素心鼻涕眼泪流了一脸,陈大强露出来的皮肉没一块能看得。 “你们这是干啥!一个个的是不是想当黑恶势力想疯了?聚众斗殴,还嫌我们大队的名声不够难听嘛?” “大姑娘,小伙子还要不要相看了?赶紧的,都给我散开!” 田建业双眼冒着火,拿起扫帚不管不顾地抽打在闹事的人身上。 看到陈大强被打成那个熊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上就秋收了,你能把人给打成这个熊样,人家还怎么下地?” “你们打人的有一个算一个的赔人家工分!” 姓刘的肯定不服。 “凭啥呀?这狗男女根本就没把我们姓刘的给放在眼里,让我们姓刘的当绿头王八!凭啥不能收拾他?” “就是就是!就应该把他们两个去浸猪笼。” 夏丽娟跪倒在田建业的脚下:“这可太冤枉了!我和大强都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人,是大强看我因为他们家没了男人,又带着一个奶娃娃,才提出补偿我的。” “整个大队谁不知道大强在自己家里一点脸面都没有,亲闺女都说打就打!” “要怪就怪我心肠太好,大强受了委屈也就只能跟我讲了……” 田建业听着觉得牙酸,这娘们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啥补偿方式能补到床上去啊? “我懒得管你们这些鸟梢事,离不离婚你们赶紧的!真当地里的活计能等人呐?” “我是一定要离的,就看许素心那婆娘怎么说。” 许素心还在掩面哭泣,真不知道她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怎么储存这么多水分的。 她心里面是有一万分的悲凉,只觉得自己现在真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道怎么的,许素心想起了自己扫过无数遍的漆黑灶台,半夜爬起去地里面捡沤肥的烂叶子,还有冬日里浸透在寒冷的荷塘里摸藕根…… 那一点点的苦变成了她麻木的前半生,她真错了吗?可是从小到大全世界的人都在跟她讲: ‘女人就该这样……女人吃好东西浪费……’ 就像是蒙着眼睛的驴突然被扯掉眼罩,看着磨道外的光,却不知道脚该往哪迈。 场面有些混乱,别的婶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许素心。 她们都不觉得这个瘦弱封建的女人会同意离婚,离了婚的女人那还是人吗? 真是丢人,要是她们被离婚了,现在就撞墙去死! “娘!我愿意跟着你走。” 陈诗杏哭着大声说。 许素心像是突然被惊醒了,耳边王招娣的叫骂声渐渐淡去。 “我离。” “真的假的?”田建业有些怀疑。 许素心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我离。” “行,那等会咱们就去办公室扯个报告。” 乡下人家根本没有啥结婚要领结婚证的意识,现在要离婚也只要大队长出个证明就好。 “婚是肯定要离的,但是家里面那锅碗瓢盆也得平分!” 陈诗桃站出来说了最关键的事。 王招娣一下就炸了。 “一个贱女人凭啥分我家东西,整个家都是我儿子的!” 第36章 大队再出奇人! “什么叫夫妻共同财产,你知不知道?这房子包括里头的东西都与我娘的一份!” “谁说的?我从来都没听别人说过这件事,我儿子盖的房子凭啥给许素心那个贱人!” “一个死了要在外面当孤魂野鬼的玩意儿还想分我家的东西,我不给,我不给。”这老太婆知道来不了硬的,老脸都不要了直接扒了裤子就蹲在他们家门口拉屎。 周围的人在王招娣脱裤子的时候表情就绷不住了,陈诗桃更是吓得跑出去了200米。 “老太婆你干啥?就算你有精神病,家里面的财产也得平分!” 天知道陈诗桃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崩溃,她恨自己出色的听力,怎么离得这么远了都还能听到那拉稀的声音。 其他人顿时做鱼鸟兽散,这跟吃着饭突然天降一坨狗屎有什么区别? “王招娣你疯啦!老脸都不要了,场上还有那么多小伙子呢。” “我的天,就算是隔壁村的泼妇也没这么不要脸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大粪等会儿铲走还可以留着肥田呢……” “你脑子有问题吧,这种便宜你都要占?我看你也是个疯子!” 王招娣看到这个效果非常满意。 “我可不管!这地方我拉了屎就是我家的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臭婊子敢拿我儿子的房子,我天天在这拉屎!” 陈诗桃大惊失色,这老东西怎么能这么得意的说出这种话?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不可能,谁不会拉屎一样!你敢这样我叫全大队的小孩天天去你屋头拉屎,房子就该一人一半!你要的话出钱买下另一半又不是不能让给你。” “我话放在这了,在场的只要愿意在王招娣屋前拉屎,我每人每次给两毛钱!” 陈诗桃有些崩溃地企图反制。 许素心被这一茬打的伤感都消了大半,抱着陈诗杏躲在后面,还小声的对着小女儿絮叨。 “你可千万别学,咱们要脸,不能当着别人面脱裤子知道吗?” 王招娣像个滚刀肉似的。 “拉,叫他们都来拉!正好可以拿去肥地,你不把他们叫过来我算你是孬种!你个小赔钱货,还想跟我斗!” 田建业想到整个大队飘着屎香的画面,目呲欲裂。 “你们干啥?你们这是干啥!你们非要毁了我才能罢休吗?” “快散了,快散了,都给我老实地下地干活。” 陈诗桃吃软不吃硬,凭啥王招娣一发癫就放过她? “反正那屋子有我娘的一半,你要是敢赖着不给,今天晚上我就找人把你屋头给推平了。” “不是我家这个老房子,是死老太婆你的屋子!” 妈的!怎么上个礼拜没有抓紧把他们一家的户籍给迁出去? 田建业后悔地直掐大腿。 王招娣气急眼了,要拿她家的钱财,那不就是割她的肉嘛。 只见她站起身来随便提了一下裤子,随便拿了块木片把排泄物给刮了起来。 “我看你个贱丫头,白眼狼不知道花儿为啥这么红!吃你奶奶的……” 周围的人尖叫跑开。 “别吵了!许素心少的那点份额,我叫计分员从老陈家所有人头上扣!” 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中年男人竟然能发出尖细到刺耳的声音。 “王招娣你再给我闹就滚出我们大队,我就是被公社里面的领导骂得半死,大队长不做了,你的户籍也给我迁出去!” “迁到新疆!滚去给我开荒!” “凭啥?”王招娣还不死心。 “就凭许素心给你们老陈家生了两个闺女,就凭许素心这几十年像个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 “别的人家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陈大强赚的那点工分全都被你给捞去了,那房子都还是许素心赚来的!” 王招娣没话说了,那一招迁户籍还是太有效果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王招娣一战成名! 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王招娣这个屎尿老太的战绩,众人纷纷谣传是田建业这个大队长把人安排去挑粪,挑出精神病来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陈大梅远在公社相夫教子,听到老娘的战绩还害得自家男人在单位被耻笑,差点把一口黄牙给咬碎。 后面绝对不能叫孩子们再去乡下了,丢人! 远在县城的刘冰清却没有听到那些难听的话语,在车站听见同乡人带的那句话后 只有复仇成功了的快感。完全没有注意同江人异样的眼神。 你陈诗桃现在暂时占上风又怎么样?还不是没爹要的可怜玩意。 刘冰清脸色痛快到扭曲,随便收拾了一下,她就提着一小袋糖果往纪家走。 她本来早就要去卫校报道的,因为坐牢的事情耽误了一段时间,还最后还是纪老太太帮忙说情才能进去。 现在学校放假了,她于情于理都要上门道谢。 不过更重要的是在饭桌上提一嘴介绍实习的事。 正在小路的巷子里面弯弯绕绕的走着,转角却碰到了一个男人的躯体,刘冰清体重小,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 “对不起同志……唉?你是眉南岷大队的刘冰清是吗?” 男人的声音清亮,含着满满的惊喜。 刘冰清抬头认了一会人才发现是岑安和,两个人只有一面之缘,互相交换了姓名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面。 “冰清同志,你简直就是神了!还好你上次提醒我,让我注意吴晓红,否则我的名声可就坏到地里面去了!” 岑安和眼神里面带着掩藏不了的爱慕,他怀里鼓鼓囊囊地抱着个东西。 刘冰清眼神闪烁:“没有,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来县城是干啥?” “没啥,就是我家里人突然给我寄了个木头箱子,说是可以拿它去找我爷爷的学生,可以帮忙走通路子。” 岑安和对差点被夺了清白这件事情心有余悸,收到儿子信件的岑家人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这段时间上头的风声松了一些,想让自己家孙子在不发达的西南地区过得舒服一点也不是难事,所以才把这木箱子寄了过来。 刘冰清潜意识疯狂的闪烁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提醒她。 这木箱子里面有不得了的好东西! “难得再见一面,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吧?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在县里卫校读书。” 第37章 女主略施小计,金碗拿下。 说到国营饭店,岑安和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阳光俊俏的脸上微微发红。 在乡下苦日子过久了,他都快忘记肉是啥味了。 “那多不好意思呀,不过刘同志你真厉害,不仅长得漂亮,学问也好。” 他显然是以为刘冰清能进卫校读书全靠自己考上去的。 刘冰清默认了下来。 “是啊,咱们知识青年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我请你吃个饭怎么了?” 岑安和觉得自己很像软饭男,羞耻心涌上心头,看着刘冰清在太阳光下漂亮的嘴角,忍不住点了点头。 刘冰清不从事生产,她身上的钱票都是邵高逸给她的。 在饭店里面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还好饭店里面有卖便宜的过桥米线。 一碗普通的没加肉的过桥米线要一斤粮票和一角2分钱,要是加肉的话一碗还得再搭一两肉票。 刘冰清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牙点了两碗带肉的米线。 这整的岑安和更是羞愧不已,在心里面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报答刘冰清。 他爹看的戏本子就说了,要是有个姑娘愿意为男人主动付出,肯定是对那个男人有意思…… 戏文里那些男主角一般的报答方式都是娶了那姑娘,然后过上了琴瑟和鸣,红袖添香的幸福生活。 要是冰清愿意嫁给我……那我们的孩子要叫啥名字好呢? 女孩就叫清涵……男孩就叫…… 刘冰清用冰冷的目光盯了一会岑安和,这个青年跟传闻里的一样,看着就不太聪明。 好好的吃个米线,吃着吃着还傻笑起来,一看就比不上高逸哥哥。 两碗米线稀里哗啦的下肚才过去了十分钟,刘冰清故意站起身来说去找服务员加汤。 一个不小心,她左脚拌右脚手里面的汤碗没拿稳,直直地泼在了岑安和身上。 那米线的汤水烫极了,岑安和裸露出来的脖子和半张脸一下就红了。 他一边尖叫,一边跺脚。 刘冰清此刻装着快哭出来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岑同志,我也没想到我这么笨手笨脚的,还害得你受伤了,咱们赶紧去医院看看。” “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的被水烫一下能有啥事?我没这么娇气。” 刘冰清用余光扫了一眼放在凳子脚边的小木箱,故作担忧地问道。 “你今天来县城是有啥事啊?你这一身湿答答的又臭,会不会坏了你的事啊?” 岑安和面露难色,这还真有可能!爷爷的学生怎么都是他的长辈,要是这么一生就求上门去未免显得太不重视。 “唉,要不然我改天再去拜访。” 这可不行!花了一碗那么贵的过桥米线,就想轻飘飘地改天再说? “要不这样好了,我认识一个男同志在钢厂上班,我找他帮你借一身板正一些的衣服。” “也行。” 岑安和春心荡漾。 要是岑安和知道邵高逸是刘冰清的未婚夫,他估计就笑不出来了。 刘冰清动作很快,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来钢厂宿舍,她领着岑安和随便找了个堆积木材的小仓库就去里面换衣服。 “等会儿你可得去木头堆着的最里面那个小房间,要是被钢厂的人发现了,咱们会被保安好好修理一顿的!” “你别的东西就放在这里,我帮你看着,顺便望望风。” 岑安和很信任她,当即点头。 确定人走进去了,刘冰清打开了包裹,小木箱果然不是凡物,木纹在日光下就像是流动的金色河流,一看就是上等的金丝楠木。 打开箱子,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这绝对不可能,她比画了一下木盒内外的高度,敏锐地发现里面还有暗格! 在盒子里面仔细地摸索敲敲摁,终于在摸到了盒子角落的时候,底层盖板往上翘了起来。 刘冰清只是不小心扫了一眼盒子内的东西,眼睛就挪不开了。 那是一个金碗,上面雕刻着牡丹龙凤纹,从光泽上能看出这是个老东西,拿起来看下碗底,上面果然錾刻着四个字。 ‘大宋内府’ 这竟然是皇帝御用的碗!这金碗可不是那些低质金,用的都是九成纯度以上的黄金制成。 它本身的价值就不说了,还是个老物件!这要留到后面妥妥地卖上个高价。 这绝对有1斤重了! 刘冰清呼吸急促,想到岑安和应该快出来了,就随便剪了个差不多重量的石头扔进去盖好。 把金碗贴身藏在衣服里。 “换好衣服了吧?那咱们赶紧走吧,别被保安给抓到了。” 刘冰清做贼心虚,只想赶紧支走岑安和。 岑安和很自然地接过木盒子,刘冰清走在前面。 “等会。” 刘冰清停下了脚步,心里暗暗发狠。 “那我借的这个衣服啥时候还呐?等我把衣服洗干净了,我来找你呗。” “可以啊。” “那到时候我去卫校找你……” 岑安和看着刘冰清匆匆离开的背影,很是奇怪。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是有急事吗? 算了,不管了,刘冰清帮他借的衣服是一套板正的棉质衬衫,可以看出来主人非常爱惜,时时熨烫。 他爷爷的学生现在在县里面当副书记,他来找人还得偷偷地找。 副书记看到岑安和很是惊喜了一会。 “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上次见到你,你才刚出生呢!” “是啊,一眨眼的人就长大了…” 两人扯了一会家常,岑安和才把那个木盒子给掏出来。 副书记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事,老师都写信跟我讲了,你放心,你也算是我的侄子,我会想办法帮你周旋的。” “那太谢谢叔了!” 两人继续东扯西扯,岑安和才提出告辞。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留下来吃个饭?” “我刚在国营饭店吃完饭,就不叨扰您了,我先回大队了,地理还有活计等着我呢。” 刘冰清和岑安和告别了之后就有些后悔,岑安和家里面能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给他运作,看来上辈子的传言是真的。 岑安和家里很有能量!古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就算你钱赚得再多,也不能得罪了当官的。 那些当官的要是想整你,有1万种方法。 这可怎么办?不会真的坏事吧?到时候查到她头上来可怎么办? 岑安和这么优质的一条未来人脉,难道就要因为她的一时贪心给毁了吗? 刘冰清心里惴惴不安。 第38章 她已经有未婚夫了,你们最好保持距离。 但是老天爷真的十分偏爱刘冰清这个亲闺女。 副书记在岑安和走后,就去书房把帘子拉起来,打开了包裹。 他的老师不仅学问好,家世也很优秀。 那可是皇城脚下的世家!手里面有太多普通人没有的好东西了。 虽然现在老师门庭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老师做的那些布局?总之卖得好,绝对没错。 风水轮流转,即使是以前的老师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副书记忍不住咧嘴笑了两声,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打开木箱子里面空荡荡的,他一点都不急,撬开了底板,看到了那块石头,他却有点急了。 这是咋回事?想让他顶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岑安和找个事做,就这么个木盒子怕是不够! 要是被举报了,就算他是副书记也绝对落不着好。 不能,老师做事绝对不能这么…… 副书记继续研究这个木盒子,惊喜地发现了这盒子不仅里外高度不一致,它的宽度也相差了许多。 捣鼓一阵,这个小箱子有容乃大呀!四壁竟然也藏着一块空腔,用我同样的手法翻开。 左右两侧壁里面藏的是卷成卷的大团结纸币。 前后两侧更是藏了见不得人的好东西! 前面藏的是王羡之的真迹!乖乖! 副书记心疼得嘴抽筋,这好东西怎么能随便叠吧塞进去? 这可是传家宝啊!副书记在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这东西一定要传给后代。 后侧相比之下就有些稀疏平常了,是一块绿汪汪能透出水来的翡翠大滴溜,看那镶嵌配件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也是个老物件。 起码得是帝王绿的! 东西还不错,那两卷大团结数了数也有将近2000块! 这个时候300块都可以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了,2000块安排下来,妥妥当当。 真是的,老师也太客气了。 副书记在心里面感慨着,更加郑重,门庭没落都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现在卖个好,以后岑家起来了也好联络感情。 至于那块随处可见的石头,可能是障眼法吧。 至于离开后的刘冰清去了哪里? 刘冰清去和纪老太太联络感情的计划被打断了,只好捏着那一袋子糖果和金碗回了学校。 第二天下午才上完课,她准备回宿舍收拾东西,门外卫校保安看见了她。 “护理二班的刘冰清,外面有人找!” 那保安的眼神怪怪的,这闺女看起来老实柔弱,咋脚踏两条船呢? 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本地女学生,她们都是被岑安和的好颜色留下的。 有少年慕艾的女生想和岑安和搭话,却听到了他和保安说。 “我来找刘冰清同志。” “你是刘冰清的谁?我们这可有规矩,不能随便传话哈!” “我是……反正就是我俩感情挺好的……你别误会。” 那男保安吃了那么多年的盐,怎么可能看不出岑安和少男怀春。 顿时脸色有些怪异,刘冰清他可知道!也算是他们学校的名人了!有个钢厂的小伙经常来找她。 他问过那钢厂小伙了,两人可是未过门的夫妻,彩礼都给了。 女同学们也知道。 “我早就说了刘冰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借我听诊器明明可以好好说话的,她突然就委屈上了,突然哭起来,好像我欺负她了似的。” “就是就是!我跟她一个宿舍,开学的时候只是好心让她用我暖壶里的热水,现在好了!天天都用我的!” “打热水也要钱呐!一暖壶的水得要1分钱,我就没见她开口给过。” “现在竟然还同时吊着两个男同志谋好处,简直不要脸!” 有个更为理智的女生开口说话了。 “行了,咱们生气也没啥用,外面那位男同志也没有亲口承认他们两个人在搞对象,咱们的空口无凭的,小心到时候被倒打一耙。” “不行!我可不能看品行那么好的男同志就这么被吊着!我要告诉他真相。” 刘冰清走出去果然看到了岑安和,他把拿了一个布袋把那件棉质的衬衫仔细地装好,看到人来一脸的惊喜。 “我来找你还衣服了,这是我在知青自留地里拔的瓜菜,不值啥钱,你就吃个热闹。” 他笑得可开朗,满满的半竹篓瓜菜上面还滴着水珠。 知青的自留地是属于全部知青的,他怕是把这个月的份额都给摘完了。 “好,谢谢你。” 刘冰清现在还有些心虚,并不是后悔自己拿的那个金碗,而是心虚自己可能得罪了一只潜力股。 “我上次泼你一身汤水有没有耽误你事儿?” “那哪能耽误啊?你不是借了我衣服吗?更何况那是我叔叔,不会跟我计较那么多的。” 刘冰清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子那么蠢,怕是自己得罪了人都还不知道。 “行,这次是我耽误你事了,下次我再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赔罪。” “不用不用,那也太不好意思了,我……”世叔应该会给我安排工作,咋说都是我请你。 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刘冰清给制止了。 她抱起竹篓里的瓜菜,把人给推远了。 “行了行了,我都说了要请你,你再这么讲话可就没意思了,我回学校了!” 好吧,刘冰清同志可真好,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冰清同志。 他怀着少男心事回大队,走出了一段路却被一个陌生的少女给拦住了。 卜晓蓝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略黑但能从底子看出来她是个小美人。 “同志你好,我也是卫校护理二班的,我叫卜晓蓝,我知道咱俩还是陌生人,有些话我不应该讲的,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 “啥?” “刘冰清同志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她未婚夫是钢厂的,他们两个经常见面,我希望是我误会你和刘冰清的关系。” “但是如果……我还是建议你俩保持距离。” 岑安和听了一通话,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你别胡说八道!” 第39章 埋下暗雷 人有远近亲疏,岑安和根本不可能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怀疑自己喜欢的人。 “你……我没有骗人,这件事情我们护理二班全部都知道!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卜晓蓝气得都要炸了,她出声来提醒是有自己的私心,但更多的也是不忍岑安和被那样一个品行不端的女人吊着。 “信不信由你,就当我的好心是驴肝肺吧!” 岑安和顾忌着卜晓蓝到底是女同志,没有当面说重话。 只是在心里面嘀咕:你的心可不就是驴肝肺吗?还是同班同学呢?竟然这样恶意地揣测别人! 他当然知道钢厂的那位男同志,但是刘冰清都已经亲口说了,她和那位男同志只是同乡的伙伴,出门在外互相照顾而已。 只有这些带有偏见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互相扶持的关系是肮脏暧昧的! 冰清同志品行多么善良高尚,从来都不会恶意揣测他人。 后面一定要和冰清提一嘴这个卜晓蓝,不要傻乎乎地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当成可以信任的同学! 被无条件信任的平行高洁的刘冰清同志现在在干嘛呢? 她一休假就跑去纪家去纪老太太联络感情去了。 纪老太太乐呵呵的,她非常欢迎刘冰清这个救命恩人到来。 “你来就来吧,咱们好好聊聊天,你带这些糖干啥?” “小荣,别玩水了!赶紧给你冰清姐姐拿凳子过来。” 纪嘉荣还是那副病殃殃的模样,他小脸板着,默不作声地端了个矮木凳。 “不用这么客气,荣荣身子骨不好,哪能让他受累,接下来是为了好好感谢老太太您的。” “瞧你这话说的,老太太我就两个孙子,你帮了我,我也得投桃报李呀!” 纪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小孙子纪嘉浩身体结实得很,她坚信这是自己懂得感恩带来的福报。 刘冰清想要讨好人的时候说话还是十分好听的,没一会就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到吃饭地点了也要强把人给留下来。 “你可甭跟老太太我客气,我儿子和儿媳妇都在单位吃饭,家里平时就我跟荣荣怪冷清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客人,冰清你留下还能让屋里头热闹一些。” 刘冰清当然不会拒绝。 老太太做饭忙起来了,就有些顾不上那两个小的。 等小孙子扯着嗓子哭,她才一拍脑袋:“哎呦!瞧我这记性,荣荣冲一包奶粉喂弟弟,这奶粉可贵了你可不能跟弟弟抢吃的。” 纪嘉荣鼻子哼出气来:“我不去!那不是我弟弟!那不是我弟弟,我才不要!” 纪老太太只当纪嘉荣觉得自己委屈了,闹小脾气,刘冰清在旁边听得如坠冰窖。 这小孩怎么会知道现在的纪嘉浩不是他亲弟弟?难道纪嘉荣其实看到了她换孩子。 小兔崽子真能装! 不行,绝对不能暴露!至少他现在还需要纪家的帮扶。 “哎呀,老太太你也别凶孩子,他还小呢,我去喂!总不能让您做饭又受累吧?” 刘冰清语笑晏晏地冲起的奶粉,只是盯着襁褓里婴儿的眼神冰冷的可怕。 不行!纪嘉荣只要知道这个消息一天,她就有一天暴露的风险,一定得想个办法…… 另外一边的岑安和本来以为他和卜晓蓝后面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是命运弄人,没想到副书记给他安排的那份打杂的文书工作恰巧就是在卜晓蓝父亲手底下做事。 “这份工作是我托了好几个人情才弄来的,你平时切莫懒惰,多多表现自己……” “你户籍从大队里面迁出的事,我已经托人去办了,今天就能弄好,你先去报道。” 岑安和乖乖点头,他能说啥?他肯定会抓住机会逃离在乡下干农活的日子。 马上就秋收了,经历过两轮秋收的他知道,秋收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干的活! “好好干!别辜负老师的期望。” 转身进单位的时候却看见了来给亲爹送饭的卜晓蓝! “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为了在我面前诋毁冰清特意追到我面前来了?” 卜晓蓝怒发冲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来给我爹送饭的!刘冰清可没有这么大的脸。” “我爹可是科长!你凭啥进来?” 岑安和惊讶了,但是他没记错,副书记给他的安排的工作就是在物资局科长手底下打杂。 这也太巧了,简直是命运弄人。 随后又了解,能进县城卫校读书的人,一部分是读书特别厉害考进去,另外一部分就是靠买通关系。 “我来工作,不然我还能来玩吗?” “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十分不愉快地分开了。 副书记和卜科长没把俩小孩的矛盾放在心上,互相恭维的几句,副书记就离开了。 他转身走的时候还在心里面盘算着怎么跟岑老爷子邀功。 做了好事不邀功那是真傻子!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提笔写信。 ‘学生不辜负老师的信任,给安和找了份文书工作,安和聪慧勤勉,必定不会丢了您老人家的脸…你给我的东西,学生已经收到了,在夹层中看到那块大石头的时候吓了一跳,那可真是一块粗糙的路边石……后面才知道是您使的障眼法,老师的智慧学生还得学习……’ 写完,吹着纸张上的墨字,不愧是他!马屁拍得不会太过于谄媚又有文化水平! 眉南岷大队,田建业听着陈诗桃的话有些将信将疑。 “真被你给搞出来了?我听人说这个菌种可不好弄。” 田建业上次听陈诗桃吹牛说她能种银耳,他嘴上说着不相信,心情却难以抑制地期待又火热,还特地托人去县里面打听银耳的价格。 在别人嘴里了解了银耳的珍贵和难以种植,他更确定这么一个金疙瘩不会落到眉南岷大队了。 “那当然!我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来没有吹牛的时候。” 推开霍家破烂的柴房门,里面是昏暗又潮湿的屋子,只有背阴面的窗户能透出一点空气来,新开盖着的稻草杆,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冒出来的白绒绒的,像是水晶一样的银耳。 第40章 去广交会搅弄风云! 银耳呈球状,半透明的褶皱堆叠在一起,田建业看它们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他梦中情人。 “你说这玩意供销社不会不收吧?这么贵的东西,老百姓怎么消费起?老百姓都消费不起,咋买得出去?” 田建业在兴奋过后,大脑很快就降了温,开始操心起售卖问题了。 “咱们老百姓肯定是消费不起的,但是那些假洋鬼子可有钱了!我们把东西卖出去不就好了?” 陈诗桃话说得轻飘飘的,田建业横眉竖眼。 “一个小娘皮子说大话也不怕咬了舌头,别说咱们县了,咱们省也穷得叮当响,咱们卖好药材赚点外汇都得联络京都、沪市的组织,哪来的路子?” “你说说哪来的路子?” 田建业知道自己只是个小人物,在这个物资、信息交流不便利的年代,酒香也怕巷子深。 陈诗桃神秘一笑:“这个你就不用怕了,我已经找到方法了!” “你帮我和公社领导说一下,我要开一张介绍信。” 田建业皱起来眉头,啥介绍信还要专门去找公社领导开呀?他开的不是一样能用吗? “咋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别人,我给你看就是。” “不行!必须去找领导,我还得好好跟他唠唠我的银耳种植大计。” 陈诗桃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真实的目的是找人批一笔出差的经费! 她现在做的事可不只是为了她自己,这可是拉动一地经济的好办法,不仅能给当地的人民带来经济收入,还能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这可是政绩呀!陈诗桃在领导面前混了脸熟,帮领导拉来了政绩,以后想做什么事不好做? 综上所述,差旅费陈诗桃可不乐意自己一个人承担,能报就报! 为了银耳出口赚外汇,陈诗桃花了不少心思跟邮递员打好关系,终于在上个礼拜的报纸中看到了好消息。 今年的10月15日,将会在在粤省起义路陈列馆举办第三十四届华夏出口商品交易会,届时不仅会有来自五大洲的贸易人士参加,还有海外华侨,港澳台同胞的共同参与。 作为一个从末世穿越而来的穿越者,陈诗桃对粮食是很珍视的,她能理解大队长对秋收的重视,自然也不想错过秋收。 正好眉南岷大队种的水稻和苞谷等农作物能在8月下旬和9月中下旬收割完成,秋收之后,陈诗桃就可以安心去广交会了。 她在心里面把事情又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好。 把身上的汗巾给摘下,陈诗桃好拐进了旁边的木头房子。 许素心正在屋子里头搓麻线,离婚之后许素心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大队长的意思是叫她把村子东头的废猪圈收拾收拾收拾住进去,那猪圈已经废了有十多年了,远离人烟又靠近山脚,实在不安全。 陈诗杏年纪也还小呢,陈诗桃不放心,就叫她们一起搬到霍家来住了。 铁皮墙泛着金属质感的铁皮还是太扎眼,陈诗桃和霍瘸子买了就报纸糊在墙上,又刷了一层掺着稻草的黄泥,这么一打眼看过去就是实实在在的土坯墙质感了。 至于瓷砖地板和现代化的厕所陈诗桃没舍得换,随口扯了一个霍元洲寄过来的好东西就糊弄过去了。 “你跟大队长说啥呢?”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远离陈大强一家子,许素心虽然情绪仍旧低落,但比前面半夜爬起来偷偷哭好多了。 “没啥!今天你女儿我出门脚踩到了狗屎,你前面不是一直念叨着住在霍家不好意思像批一块宅基地嘛。” “只要我这件事情办成了,别说一块宅基地了,两三块都能给你批下来!” 许素心脸色苍白:“你别说大话了,就算真有的,我哪来的钱建房子呢?” “别跟我在这里扯闲天了,你公公婆婆下得快回来了,做儿媳妇的哪能这么懒等着吃?女人勤快,婆家才看得起。” 陈诗桃翻了个白眼。 “你前面还跟我讲说女人得生儿子婆家才看得起,行啦,我去做饭。” 马上就要抢收了,即使是最穷苦的人家也愿意吃点好的。 陈诗桃跟变魔术一样从烂碗里面掏出了一条肉。 霍瘸子和柳怡芳总是嫌弃她做饭大手大脚的,不愿意让人进厨房。 今天陈诗桃可算是逮到机会了! 她昨天把开盲盒开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头绳卖给了王金生。 也算是让陈诗桃开了眼界,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随便套个弹力绳,加一些漂亮珠子,竟然就能卖到五毛到一块钱的高价!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女人的钱都是最好挣的! 陈诗桃摇摇头,要是她有这个钱,她肯定更乐意买好吃的。 这不马上提了一条肉回来? 陈诗杏很乖,已经帮忙生火了。 “姐!这肉咱们怎么吃?” “这么好的猪五花,肯定得做坨坨肉!” 坨坨肉其实跟外面红烧肉的做法很像,把肉切好焯水,热锅下肉煎出油脂。 农家很惜油,陈诗桃只好将肉煎得更焦一些榨出更多金黄的油脂,等油出得差不多了,再将切小块的土豆片放进里头去煎。 最后加入木姜子,辣椒等本土调料,刺啦一声,冰凉的井水撞了进去,霸道的香气扑鼻而来。 “杏子,去检查一下门缝窗缝堵好了没有?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家吃得这么好!” 主食还是洋芋,蒸个七八个就够大家伙一块吃了。 柳怡芳露在外面的眼睛瞪大了,乖乖,怎么能这么香! “赶紧进来!难道白白让别人蹭着咱们的菜香下饭?” 陈诗桃这话说得太促侠了,许素心拘谨地窝在凳子脚上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不过桃子咋能这么跟自己未来婆婆说话?这肉钱和票都还是人家儿子弄来的吧。 再看到陈诗桃端着碗坐上了桌子,更是忍不住出声呵斥。 “桃子!我教你的规矩都忘了?当儿媳妇的哪里能上桌吃饭?端着去灶台上吃,我年轻的时候,哪有你这么好的条件,还能吃上肉……” “能上桌吃饭的只有长辈和男人……” 第41章 去县城邀功,女霸王勇救小孩。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霍瘸子不知道别人家的规矩,但是好不容易讨到媳妇的他从来都不搞这一套。 未来亲家母思想咋这么封建呢? 陈诗桃翻了个白眼。 “我做的菜,我凭啥不能上桌吃?你这么讲规矩,你下桌吃饭吧?” 真是的,许素心总是扫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从清朝穿越过来的。 许素心呐呐不说话了,好像发现了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她几十年都是这么被教育的…… “没事没事,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柳怡芳打了圆场,结果气氛还没和谐多久,许素心老毛病又发作了。 “亲家母你咋吃饭都还要蒙个帘子?我和杏子是客人,你这也太不讲究了。” 这亲家母是霍瘸子从山里面捡来的,山里人就是不讲规矩。 许素心皱着眉毛,大队里就没有女儿带着娘家人住在婆家的,所以前段时间她和小女儿都是自己垒了个土灶拿陶罐做东西吃,无论霍瘸子两口子怎样邀请,都没答应下来。 今天是陈诗桃把生拉硬拽的她俩拉过来,这才有了两家第一次吃饭。 柳怡芳顿住了,她在脸上蒙了一层麻布,吃饭的时候就撩开帘子来慢慢地吃上几口。 但她那么做还不是因为家里来客人了?她的脸实在不是外人能见到的。 “行了行了!娘你能不能好好吃饭?管别人那么多干嘛?” 许素心被这么一凶,又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眼眶顿时就红了。 陈诗桃叹了一口气,嘴里面的肉都不香了,算了,娘她被封建思想荼毒太久了,又天天地闷在地里,等后面银耳摊子扯大了起来了,让她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就好了。 田建业一想到银耳带来的那些粮票就心中火热,宣布上工把地里的活计交代清楚后,就赶紧拉着陈诗桃一块去公社。 要不是怕他骑自行车载着陈诗桃传出去影响不好,他现在已经一脚蹬出去了! 公社社长就是比田建业这个大队长更有政治嗅觉,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种植银耳带来的巨大好处,十分钟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拍板。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咱们一起去请示县长!” 田建业血液涌上脑袋,他不是在做梦吧!竟然,竟然还能见县老爷了! 社长已经等不及那慢吞吞的大巴车了,大手一挥批了一辆农用三轮车,三轮车突突突突地行驶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此时起风了,澄澈的蓝天推的白云往陈诗桃的头上涌去。 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扎根在了这个时代,已经越来越少在梦中想起末世中并肩作战的队友和半夜灯塔中传来的刺耳警报。 县政府到了,公社社长领着他们进去了,县长纪明德忙于公事,想要和他见一面得提前和秘书预约,事发突然他们当然没预约。 但是社长和县长秘书有几分同学情谊,于是两人说好了最晚两个钟后帮公社社长说一声。 社长有些尴尬地笑了,来的太着急了,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看国营饭店那里有卖冰槐花粉的,今天甭跟我客气!我请你们吃!” 槐花粉是好东西,它用了槐花籽、大米和红糖浆,更有特地从冰库里面拿来的冰块,这价格可不便宜。 陈诗桃就等着吃了,冰冰凉凉槐花粉的口感十分独特,入口顺滑既有米制品的软糯滑嫩,又带着一丝清爽的弹牙感。 这东西价格贵,分量却不小,陈诗桃喉咙早就干渴难耐了,一口气吃了一海碗。 谁成想现在吃得痛快,过一会却闹起了肚子,实在室内外冷热失调肠胃不适应了。 陈诗桃捂着肚子跑去了厕所。 厕所不是专门在县政府里面修建的,而是这一条街所有机关单位共用的地方,公务员们产生的尿粪可以被拉去肥田,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她方便出来后洗手爽快地路过草丛,凭借着末世锻炼出来的敏锐听力,她听见了草丛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小孩的呼救声。 嘿!这能骗过咱们正义的使者,优秀的接班人了吗? 她循着声音,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后面,看得出来这伙人并不专业,手法非常粗糙没有一丁点反侦察意识,也就是欺负着这个时代信息交流落后,这才明目张胆地当拐子。 “嘿!这搅屎棍装什么呢?喘得跟那个狗似的!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小猪仔长得不错,还是个男娃娃,留着吧,有的是人要。” 陈诗桃皱起了眉头,她要是没搞错的话,那男孩绝对是哮喘患者!不及时处理的话,是会危及性命的。 “就是这次的介绍信,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去买,我看那王老三也是个黑心的!哪天惹咱们兄弟两个不爽利了,我上门砍了他去。” “没错,反正咱都是盲流!直接躲进山里去好不快活!” 两个大汉就着一叠花生米,一瓶稀薄的米酒,谈天扯地。 陈诗桃悄悄地潜入,这屋子不知道有多久没打扫了,经常有耗子在破碎砖瓦上跑来跑去,她制造出来的那点动静就这么被轻易的掩盖了。 小男孩脸颊发红,傻子都知道不太行了,那两人贩子嘀咕了起来。 “你说这娃娃不会要没了吧?”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那女的给了咱们10块钱不算很亏,回头随便找个河扔进去就了事。” “说得对,就是这娃娃可惜了……那女的是娃娃啥人呐?这么黑心。” “可不是嘛……” 在两人围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陈诗桃狰狞地笑着,左右手各拿一块砖头狠狠的拍了下去! 对待人贩子根本就没必要收这力度,他们两个脑袋刺啦就冒出来了血! 人贩子最后骂了句脏话,僵硬地倒下了。 哼!跟我斗! 她快速地把被绑在房间里的孩子解救了出来,怀里抱着那个发病的小男孩往县医院跑去。 其他孩子们哭着稀里哗啦,见那个勇猛的大姐姐跑了,生怕坏人再醒来也像小鸭子追着妈妈一样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第42章 你人跑哪去了?我快急死啦! “大夫!大夫,我需要急诊!这里有孩子有生命危险,大家伙能不能让我插一个队!” “孩子命要紧!就插一个队!” 末世新生儿几乎没有,陈诗桃更是没有机会去学啥急救方法,只能寄希望于大夫了。 这里的大夫果然专业,先把男孩放在床上坐直身体,解开衣物,服用喷雾式药剂,没一会他剧烈的喘息就平静了下来。 那大夫显然认识那个男孩的:“嘉荣今天怎么不是奶奶陪你过来?咋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纪嘉荣没有答话,眼神呆板,看着是真的被吓到了。 陈诗桃有些惊喜:“大夫,你认识这小孩的家长是吗?这小孩被人贩子拐了,还好我给碰见了,看出他有些情况就赶紧送了过来!” 那大夫先是一愣,后面有些惊喜:“那你可是撞大运了!这是县长家的公子!” 纪嘉荣是医院的常客了,急诊科的大夫当然熟悉。 “还好你及时送过来,要是再拖一段时间怕是人没了,不过现在人贩子都这么嚣张了嘛?” “坏了!你这句话提醒我了,那俩人贩子现在被我丢在破屋里头自生自灭呢!他们头上砸了两个大窟窿,不知道现在人咋样…” 外头的护士奋力敲了敲门。 “外面那些小孩谁家的?问他们也不说,就只盯着这房里面看,谁是家长赶紧站出来。” “医院不是喧哗的地方!现在都成小鸭子开会了!一地嘎嘎乱叫。 急诊17床老人家已经投诉了三遍了!” “啊?哦哦!那些孩子是我的……不是不是,是跟着我过来的。” 陈诗桃连忙解释,缓了一口气继续说。 “这些小孩都是我从人贩子手底下救下来的,我急着把那得了哮喘的孩子送医院来,他们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来了。” 护士和缓了神情:“人贩子啊?那得赶紧报公安啊,人家丢了娃娃得得多着急?” 旁边有个病友大哥非常热情。 “这些人贩子就应该下油锅炸!啥人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啊?妹子,你别急,我叫我爹帮忙去报警!” “就是,天可怜见的,这些娃娃都才多大呀,人贩子就是黑心肝的。” 17床的大爷也拄着拐杖,神情激动。 “就应该打死!把他们当成鬼子一枪崩了!” “妹子,你的功夫绝了,能把人贩子给打趴下,巾帼不让须眉呀!” “哪里哪里,就是力气比较大而已。” 陈诗桃被人围起来吹嘘,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公安来得很快,这可是行走的三等功! 领头的正是陈诗桃的熟人廉胜男! “哎呀!是你啊陈同志!干得漂亮!我替组织和人民感谢你的付出!” “应该的,应该的。” “这些孩子就交给我们吧,现在你带我去人贩子的据点看看!我绝不允许他们还继续嚣张下去!” “这个……胜男姐你不用担心,如果我没收着力气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已经血流了一地,快不行了。” 到了那里,发现那两个人贩子果然已经手脚冰凉,呼吸微弱了,廉胜男用惊奇赞赏的目光瞧了一眼陈诗桃。 “赶紧带到医院去,随便救救现在能活着就行。” “一定要套出他们贩卖人口的利益链条和背后的非法组织。” “是!” 另一边的公社社长和田建业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县长都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怎么现在还找不到人影? 关键时候掉链子,上个茅厕上了快两个钟头,陈诗桃可太能耽误事了! 纪明德前面是听眉河社长的介绍才对这个项目起了几分兴趣,但是再大的兴趣也不能支撑被放鸽子。 “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咱们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位陈同志不重视,就算是当天的项目,我看也不一定能成……” 纪明德脸色发沉,突然房门被敲响。 “纪县长,外面有公安找您,听说和小嘉荣有关,老太太正在旁边哭着呢。” 听到和自己儿子有关,他站起身来,快步朝外面走去。 田建业和社长满头大汗地跟上,田建业最是又气又怕,果然是不敢相信陈诗桃那个搅屎棍,现在好了,啥好事都摊不上,还惹得一身骚。 在极大的恐惧下,他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人群中央,他‘魂牵梦绕’的陈诗桃。 顿时挤开人群进去。 “你现在还好意思在瞧热闹!忘记咱们是来干啥的了?我在公厕转了四圈了,就差挖地遁进去了,你人跑哪去了?” 田建业情绪有点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一些诡异的氛围。 最后还是纪明德笑呵呵的开了口。 “田同志,事急从权,咱们搞清楚事情再下定论也来得及嘛!” 田建业冷静了下来,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这是咋回事啊?” 纪老太太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都怪我这个老不死没用,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哎呦!我只会拖累你们,还不如早点走了算了。” 老太太边哭边扇自己巴掌,实在是太可怜了。 “唉!这咋能是你的错呢?就是荣荣太不听话了,明明就是那杀千刀的人贩子作孽!” 见到人贩子,纪明德也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田建业反应过来了:“所以你不是在外面磨磨唧唧的,而是去救小孩打人贩子立大功啦?” 救的还是县长家的公子?乖乖,这是什么鬼运气? “这不赶巧了吗?我哪能想到我会遇到这事。” “没事没事,事出有因,千万不要伤了和气,等公安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们继续讨论种植银耳的事。” “好嘞,那李社长,大队长你们再等我会,我去做个笔录就来。” 两人怎么可能不同意? 陈诗桃说话条理清晰,所有重点都顾及到了,笔录做得异常迅速。 在她拉着凳子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公安同志,有件事你可能要注意一下,当时我听到了两个人贩子说纪嘉荣被拐走是有人在背后指使的。” “那人好像还是个女人。” 两位公安面面相觑,重重地点下个头,这个案子牵扯过多,得申请更多的医药费了,那两个人贩子不把背后的人吐露出来,就别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