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满四合院:开局怒怼许大茂》 第1章 1962年的京城,路上驴车轱辘不停的发出“吱呀吱呀”声响。 听到这幅声响,陈奇费力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皮,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此时他正感受到车板上垫着的粗麻袋磨的他后背有些发痒。 他猛地坐直了些,后腰猛地撞到车帮,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突然响起。 陈奇下意识的循声转头,只见驴车旁还端坐着个蓝布褂子的女生。 虽然衣裳洗的发白,却浆得笔挺,她看着陈奇醒来后,姑娘往前挪了挪,满脸同情问道:“头还有点晕吗?刚看到你倒在胡同口,满脸煞白的样子,可把我吓坏了。” 陈奇嗓子干得发紧:“我们......现在这是去哪?” “去轧钢厂家属院呀,陈医生。”姑娘说着,伸出手帮忙将陈奇身子弄直了些。 “原本厂里的李主任让我去接您,说您今天要到任,快坐起来些,我给您打了水,您喝口水顺顺。” 陈奇在姑娘的帮助下直起了身子,正欲要坐稳,驴车猛得一晃,陈奇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般,脑海中无数的画面涌了出来。 胡同口,父母穿着笔挺的制服笑着抱着他。 中学时,部里下发烈士勋章的时候。 读书时医科大学图书馆中泛黄的解剖图在他面前一页页翻开...... 他,陈奇,今年二十七岁。 不对,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二十七岁。 原主本身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作为一名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本来能够顺利进入到协和医院做一名医生。 但是为了还上当初部里长辈对自己的照顾,从而主动出让了自己的名额。 而他自己则是卷着铺盖到了轧钢厂当一名厂医。 可惜,就在他来赴任的路上由于中暑,直挺挺的倒在了胡同口。 这谁能够想到呢?原主这一闭眼睁眼,醒来的不再是那个高材生,而是一名为了拯救少年而被大运撞飞的倒霉蛋。 幸好,原本就打算过来接人的姑娘看到陈奇倒下,赶紧帮忙喊住了个驴车,准备拉往家属院休息的。 不然,怕是原主就得在这黄土地上躺上几个时辰了。 “陈医生?您还好吗?”姑娘见他脸色忽青忽白,以为他还不舒服,随即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点事情。”陈奇顺手接过姑娘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水,勉强算是压下了脑中的眩晕感。 随后,陈奇抹了抹脸,将缸子递了回去,声音还有点沙哑张口继续说道:“劳烦你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林晓燕,在轧钢厂办公室打杂的。” 姑娘接过缸子,此时笑得更甜了。 “陈医生,您千万别客气,以后都是一个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两人正一路交谈着,驴车此时也刚拐进轧钢厂家属院的大门,远处便传来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划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哟,燕子,这么殷勤接人,这么快就看上了人家新医生呀?” 陈奇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梳的油亮,穿着蓝布干部装的男人倚靠在院门的老槐树下,手里还捏着半根烟。 他眼神轻佻地在林晓燕身上打转,满脸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 林晓燕笑脸顿时一滞,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低声驳道:“许大茂!你胡说什么?!” 许大茂嗤笑一声,淡淡吐了口烟圈:“陈医生是吧,哟,您可是高材生,怎么沦落到咱们这个小厂子了?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 陈奇此时心中满是愕然,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情满四合院中,这种剧情展开是谁也没想到的。 他正欲开口反驳,此时驴车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猛地一颠。 他只觉得眼前光影微晃,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段画面。 傍晚时分,许大茂弓着腰,提着网兜走进一间办公室,对着办公室内的人点头哈腰,样子十分猥琐。 很快眼前的片段转瞬即逝,陈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疑惑不减。 但是此时陈奇再看向许大茂的眼神之中已然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虽然不知道刚刚那副画面代表着什么,但是这很明显,许大茂这老小子肯定不怀好意。 正当几人僵持时,一个系着围裙,膀大腰圆的男人从院子中冲了出来,手中还拎着锅铲。 “许大茂!你丫又在这里放什么屁!?人家医生刚到,你就找不痛快?” 许大茂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瞥了男人一眼:“傻柱!我这关你屁事!你一傻厨子管好你大勺就行了!” 此时被称作傻柱的男人几步上前,一把猛地揪住许大茂的领子,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怎么得,我告诉你,再让我听到你这张破嘴欺负咱们女同志,信不信今晚你连窝窝头都吃不上?” 林晓燕见两人扭在一起,只得上前继续劝诫道:“算了算了,人家陈医生刚到,别让人家看了笑话,别闹大了......” 陈奇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众人,但是陈奇清晰的看到,虽然许大茂被拽着领子,但是他的眼神之中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而是嘴角藏着一抹算计的笑。 随后,两人就在林晓燕的劝解下,骂骂咧咧的分开了。 结束一场闹剧后,陈奇就在林晓燕的带领下到了医务室。 “陈医生,您别往心里去,许大茂那人嘴就那样,陈医生,您先坐着,伙房还没给您挂账,我给你去弄碗粥。” 还没等陈奇拒绝,林晓燕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医务室。 陈奇看着眼前的医务室,斑驳的木门后面,虽然略显破旧,但是整个医务室却干净透亮。 陈奇走到靠墙的木柜,里面码着各式的药瓶,陈奇随手拉开柜子,指尖刚一触碰到一瓶阿司匹林,眼前突然浮起几行淡蓝色的字迹。 “有效成分:70%,掺假淀粉:30%。” 陈奇顿时心头一惊,再次将手放在一旁的青霉素,此时眼前突然浮起一行绿色的字迹。 “成分合格,生产日期:1961年10月17日生产。” “成分不合格,药品已变质!” 此时,陈奇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刚刚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影,而是自己觉醒的一种特殊的感知能力,能够穿透表象,窥见隐情。 陈奇望着满柜的药品,心中苦涩,看来这个许大茂,阴阳怪气林晓燕是假,实际上担心自己发现药品问题是真。 自己第一天赴任,结果满柜的假药。 这要是给人看病简单开药,吃出点问题还不得让自己挨枪子? “艹!这该死的玩意!”陈奇愤恨的锤了一下桌子,这如果是原身进来,保不齐就被这许大茂给坑死! 林晓燕正端着粥走进来,忽得听到陈奇一锤桌子,猛地被吓了一跳,原本端着热粥的手微微一抖,差点撒了出来。 第2章 她站在医务室门口,满脸狐疑地看向陈奇。 这位新来的医生脸色阴沉,拳头还抵在桌面上,似乎压抑着某种愤怒。 “陈医生?您......怎么了?”林晓燕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轻手将粥轻放到桌上。 随后看着敞开的药柜,又看向陈奇紧绷的脸庞。 陈奇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他不能直接告诉林晓燕自己发现了药柜的药有近一大半是假药,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牵扯到了哪些人。 他只得扯出一丝笑容,端起粥碗,“没事,就是身体还有点不舒服......” 林晓燕听到陈奇回答后,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那您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这边先给您去整理下宿舍。” 她刚转身要走,但却又被陈奇拦住。 “林同志,稍等。”陈奇斟酌着用词,“平时医务室的药品,是由谁负责的?” 林晓燕一愣,随后压低声音对着陈奇开口道:“是许大茂,他管后勤呢,药品、器械这些都归他经手。” 她顿了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陈医生,是药品出了问题吗?” 陈奇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敲了桌子,抿了口粥回道:“这些药以后还是得好好检查下才行,毕竟咱们后面还得给厂子里大家伙看病,过期的药物就得清一下了。” 林晓燕的目光在敞开的药柜和陈奇脸上来回游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方才陈奇敲击桌面的力度虽轻,却像锤子敲在她心尖,她在医务室帮工多年,怎会不知药柜里藏着猫腻? 只是许大茂手眼通天,谁也不敢多嘴。 “清过期药是该的。” 她忽然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掩着口低声对着陈奇道: “前阵子三车间的老王头,吃了这里的止咳糖浆反倒咳得更凶,后来去市医院查,说是里面掺了劣质酒精。” 陈奇握着粥碗的手指骤然收紧,瓷碗边缘硌得指节发白。 他没想到竟已有工人受害,此时胸口总像堵着团火。 “那瓶糖浆,是上个月新到的货?”他刻意放缓语速,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那天许大茂送糖浆来时,特意让我在签收单上按了手印,说这是厂领导特批的紧俏货。” 她忽然攥紧手帕,指节泛白,“后来老王头家属来找过,许主任和之前的张医生把责任全推给天气,说‘秋风燥邪伤肺,药效得慢慢显’。” 陈奇将粥碗重重顿在桌上,粥汁溅在蓝布桌布上洇出深色圆点。 他盯着敞开的药柜,双眼突然泛起一阵刺痛。 第三排最右侧的棕色药瓶上,淡蓝色字迹正丝丝缕缕往外渗: “链霉素(掺假):含土霉素残渣 35%,有效期篡改至 1963年”。 这能力竟在此时突然清晰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指尖在面前摩挲着,脑中不断思索着对策。 很快,陈奇忽然扯出抹温和笑意,“林同志,麻烦你帮我找本台账来,我得核对下药品批号。” 趁林晓燕转身翻找的功夫,他迅速扫过药柜,将链霉素的位置与方才感知到的阿司匹林、止咳糖浆位置在脑中连成三角。 许大茂敢在这三个药品动手脚,绝不是临时起意。 林晓燕抱着积灰的台账册回来时,见陈奇正对着药柜出神。 此时夕阳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落在陈奇的侧脸上。 看着眼前的人,林晓燕心头一顿,不由得呆住,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陈医生,这是近半年的进货记录。”她把册子往桌上放了后朝着陈奇推了推,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上周二库房盘点,许大茂让我把过期的盘尼西林都给了他。。” “哗啦”一声,听到林晓燕的话语后,陈奇翻开台账的手指停在3月12日那页——上面赫然记着“盘尼西林二十瓶”,签收人处是个模糊的红手印,看着倒像林晓燕的指型。 他忽然想起之前闪过的画面,许大茂弓着腰走进的办公室,墙上似乎挂着“后勤科”的木牌。 “这些台账我得仔细看看。”陈奇合上册子时,笑着说道:“你先去忙吧,晚点我再找你。” 林晓燕刚走到门口,就撞见许大茂揣着手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慌慌张张干什么?”许大茂斜睨着她,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照向坐在医务室内的陈奇。 “陈医生,这粥可合胃口?” 陈奇正往嘴里送粥的动作一顿,舌尖尝到的米粒突然带着股苦涩。 他抬眼时,双眼又泛起熟悉的刺痛。 画面中,许大茂胸前口袋里露出半截纸角,上面隐约印着“上海医药公司”的字样,与柜子里有问题的药品包装字迹如出一辙。 “许主任有心了。”陈奇放下粥碗,指节叩了叩桌面,“刚看了下药品,发现有些批号对不上台账,想请教下您这进货是从哪里来的。” 许大茂脸上的笑僵了一瞬,随即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陈医生是大城市来的,不懂咱们小厂的难处。这年月药品紧俏,能弄到就不错了,哪顾得上那么多规矩?” 他弹出根烟递过来,“听说陈医生是医科大学高材生?怎么不去协和享福,反倒来咱们这轧钢厂?” 这话像根针,扎得陈奇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没接烟,只是盯着许大茂的眼睛:“能为工人同志看病,在哪都是一样的。”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傻柱的吼声:“许大茂你给我出来!食堂的白菜全是烂心的,你是不是又扣了菜钱?” 许大茂的脸“唰”地白了,刚准备点燃的烟卷从指间滑落。 陈奇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口袋里的半截纸正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颤动。 “傻柱那边还有点事,我过去看看哈。”许大茂撂下话就往外冲,经过药柜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在柜门上,第三排的药瓶哗啦啦晃了一阵。 陈奇迅速起身扶住药柜,他猛地转头,只见许大茂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拐了弯,跟傻柱的骂骂咧咧混在一起,渐行渐远。 陈奇思来想去,刚刚许大茂的举动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随即陈奇对着第三排药瓶逐瓶查看了起来,很快指尖便沾了层薄灰。 此时双眼突然针扎似的刺痛起来,陈奇看向那瓶链霉素药瓶。 淡蓝色字迹在棕色瓶身浮出涟漪: 「土霉素残渣42%淀粉填充」 「有效期:1935.081966.12」 看着淡蓝色的字迹浮现后,陈奇一股冷汗顺着脊椎滑下。 这已经不止是假药了,万一开给病人吃了,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第3章 “陈医生?”林晓燕的声音惊得他猛缩回手。 她不知何时折返,手里攥着粗布手帕,“......您脸色好差,宿舍我已经收拾好了,您看要不早些休息。” 陈奇见来人是林晓燕,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确实,舟车劳顿了一番,那辛苦你带我去休息吧。” 很快,陈奇便跟随着林晓燕走到了四合院,林晓燕帮着陈奇把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北房最东头的那间屋里。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她抬手擦了擦,环顾着这间刚被打扫出来、还带着陈年灰尘味道的房间。 回头看向陈奇说道:“陈医生,都给你打扫好了。这三间北房,以前老厂长住着,宽敞是宽敞,就是空了这两年,有点返潮气。您回头开窗多通通风。”林晓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拘谨和关切。 她对这个新来的医生,除了领导交代的任务,内心还有一份特别的情愫。 毕竟一个刚来的新医生就能拿到别人轮候都轮不着的三间北房,这足以说明陈奇的不凡了。 陈奇之所以能够拿到这三间房,其实也是因为之前陈奇出让的那份名额。 另外加上部里那位领导体恤陈奇,加上这份人情,才特意协调轧钢厂,把这三间闲置的北房产权划拨给了他。 陈奇点点头,打量着这间光线尚可的主屋:“辛苦你了,林护士。地方挺好,我一个人够住了。” 他也注意到林晓燕眼底的疲惫,从接自己到帮自己打扫完屋子,前前后后可以说是出了不少力。 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的话,或许原主和这个姑娘肯定最后能够走到一起。 陈奇起身送走了林晓燕,转身躺到了床上,刚穿越过来,又过度用了几次能力,精神早已绷不住了。 这不,一沾到床上,马上就躺睡着了。 但是陈奇不知道的是部里对他的这份特殊关照,在这个讲究平均分配的年代,无疑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石子。 落下的已经不是涟漪,而是一波浪潮,而且就在第二天清晨一早就开始扩散开来。 四合院来了新住户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飞遍了整个院子。 陈奇一个人独占三间北房的消息,让原本就因为住房紧张而充满算计的大院,瞬间炸开了锅。 此时羡慕、嫉妒、猜疑、愤怒,种种情绪在原本就闷热的空气里发酵。 第一个坐不住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早早地就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北房对面的屋檐下,那油光发亮的算盘搁在腿上,噼噼啪啪的响声格外刺耳,像是某种宣战的鼓点。 当陈奇早上洗漱完,打开门准备去医务室时,阎埠贵立刻站了起来,瘦削的脸上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哟,陈医生,早啊!您这新居可真是气派!”阎埠贵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院里每个竖起的耳朵里,“咱和满院讲究个公平,您这三间北房,可是咱院的风水宝地,顶好的位置!以前老厂长那是德高望重,咱没话说。您这一来就占了三间…” 他故意顿了顿,手指在算盘上飞快地一拨,“这院费、公共开支,都得重新算算!按规矩,每间房该摊的份额,一个月三块五,三间就是十块五!您这手笔,啧啧,部里领导真是‘体恤’啊!不过咱老住户也得过日子,可不能让人说闲话,说您这是‘走后门’占了大家的便宜!” “走后门”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算计和毫不掩饰的排挤。 陈奇脚步一顿,目光平静地看向阎埠贵。 他早料到会有人不满,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他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二大爷刘海中挺着微胖的肚子,踱着方步走了过来。 他穿着那身半旧的街道治保主任制服,神情严肃,官腔十足:“陈奇同志,欢迎你入住我们和满院。不过呢,”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提高了声调,“我作为街道治保主任,得负起责任来。你这三间房的分法,符不符合咱们厂里和街道的分房标准啊?单身同志,按标准最多一间半吧?部里领导是好意,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想在咱们院里住得安稳,得先‘懂规矩’!”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那“懂规矩”三个字,暗含着无形的压力,暗示着某种人情往来或服从。 就在这时,傻柱推着食堂送菜的板车从旁边经过。 他本不是爱掺和是非的人,性格直来直去。 可看到那三间敞亮的北房,一股火气就蹭地冒了上来。 他停下脚步,对着北房的方向,声音不高不低地嘟囔了一句,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哼,这三间房,搁在以前能分三家!现在倒好,一个人全占了,这叫什么事儿!” 这话像根针,扎在了院里所有有儿子的家庭心坎上。 秦淮茹正在院里晾衣服,听到傻柱这话,脸色一变,急忙放下手里的盆。 几步冲过去拽住傻柱的胳膊,低声道:“柱子!你瞎说什么呢!陈医生是领导安排的,咱别添乱!”她用力想把傻柱拉开,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无奈。 陈奇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秦淮茹那一瞬间的眼神,有深深的忧虑,对现实的无力,甚至,还有一丝对他这个“外来户”占据资源的复杂情绪。 她的隐忍和那份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让陈奇心头微动。 在这个大院里,生存不易,每个人都在挣扎。 “我实话实说嘛!”傻柱梗着脖子,被秦淮茹硬拖着往里走,嘴里还兀自不服气。 就在这尴尬微妙的时刻,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月亮门那边传了过来:“哟!这不是我们陈大医生吗?好家伙,这一大早的,这么热闹啊!” 只见许大茂拎着个公文包,油头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件熨烫过但领口有些磨损的“的确良”衬衫,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北房门口、被阎埠贵和刘海中“夹击”的陈奇,还有刚被拉走的傻柱,脸上立刻堆起那副招牌式的、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第4章 他走到近前,上下打量着陈奇和那几间房,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刻意的惊讶和浓浓的酸气: “啧啧啧!陈医生,您这排场可真够大的!一来就占了三间房,还是正北的好位置!我说今儿院里怎么这么亮堂呢,原来是您这位大医生住进来了,给我们这些挤了几十年的老住户‘增光添彩’啊!我们这么些人跑断腿都弄不来这么大地方,您可真有本事!以后啊,我们大家伙儿,可就指着沾您这位部里大能人的光喽!” 他把“本事”“沾光”几个词咬得极重,眼神里的嫉妒和挑衅几乎不加掩饰。 陈奇不动声色地听着众人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迎着许大茂那带着挑衅和算计的目光,嘴角甚至还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淡淡开口说道:“许主任说笑了。住房是领导统一安排,为工作方便。我这初来乍到,往后在医务室工作,还得多仰仗许主任您这位管后勤的行家关照。毕竟,” 他顿了一下,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许大茂手中的公文包,“这院里院外,人吃五谷杂粮,生病吃药,都离不开后勤保障,特别是药品的及时供给。您说是不是?” 陈奇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他没有理会阎埠贵的小算盘和刘海中的“规矩”,而直接将话题引向了后勤、引向了药品! 而且,在说到“药品的及时供给”时,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就在昨天触碰那些药品时觉醒的透视能力,让他瞬间看穿药柜里那些阿司匹林掺着淀粉、青霉素标签下掩盖的变质液体。 此刻,他脑中更是清晰地闪过一个画面。 许大茂正将一叠钞票塞给一个穿着深色干部服的人(由于画面模糊,看不清脸)。 陈奇的耳边仿佛响起许大茂压低的声音:“……这批货您放心,绝对‘紧俏’……” 这画面一闪即逝,伴随着双眼微微的刺痛感,大脑一瞬间带来的不适,让陈奇差些站不住了。 但他强行压下不适,眼神锐利地锁定了许大茂。 许许大茂脸上的假笑像冻硬的猪油,僵住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药品!这小子刚来就敢捅这个马蜂窝?! 他干笑两声,声音拔高得有些尖利:“哈哈,陈医生真会说笑!后勤是为人民服务!保障肯定到位!您是专家,医务室这块您多操心!”他急于撇清,话里的心虚几乎要溢出来。 陈奇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拎着包,在众人复杂目光中,转身走出四合院的大门。 来到轧钢厂后,陈奇推开医务室那扇漆色斑驳的铁门,消毒水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 第一天来上班,陈奇也没想到,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还没先给别人看病呢,就干起老本行了。 陈奇穿越前就是一名税务审计,对于查账自然是得心应手。 此时他注视着柜门玻璃后,那些密密麻麻的药瓶像一群沉默的幽灵,一阵的眩晕感爬上后脑,他知道那柜子里藏着什么。 但是他没有办法,事关自己今后的生存,同时还关乎到轧钢厂上上下下各位工人的性命。 陈奇抽出椅子在桌子前坐了下来,继续翻出昨天林晓燕给的那几本厚厚的登记簿时,指尖冰凉。 陈奇打开账簿,径直站到药柜前,他得想办法,拿到实质的证据,才能撬开许大茂那张油滑的嘴。 开柜,此时一阵浓烈的药味裹着灰尘涌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开始最笨也最稳妥的办法——账、物、眼,三样对。 指尖滑过冰冷的玻璃瓶。 “阿司匹林,批号PJ-620315。” 账簿记录:3月15日,许大茂经手,购入100瓶,北京第三制药厂。 他拿起瓶子,左眼深处微光一闪即逝——瓶子里,大片大片廉价淀粉刺目地掺在药粉里!这能治病?! 他不动声色放回,拿起旁边一瓶“青霉素,批号QMS-620501”。 账簿记录:5月1日,上海医药公司,40盒。 双眼刺痛骤然加剧!浑浊!沉淀!这根本不是药,是毒! 陈奇下颌线绷紧,继续翻看起来。 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死寂的医务室里格外刺耳。 越查,心越沉。药柜里弥漫开一股无声的寒意。 硕大的窟窿! 台账上明晃晃写着购入40盒链霉素(批号LM-620408),可柜子里稀稀拉拉只剩不到20盒! 剩下的药,飞了?! 不仅如此,许大茂居然搞一手偷梁换柱! 几瓶贴着“盘尼西林”标签(批号SHYF-620312)的药,台账记录确凿。 可左眼看去——瓶子里晃荡的分明是廉价的葡萄糖水!标签是假的!药,也是假的! 陈奇随手拿起一瓶“止咳糖浆”(批号ZKTJ-620225),一股呛人的劣质酒精味直冲鼻腔! 台账上,“来源”栏赫然写着“特批紧俏货”,轻飘飘五个字,遮住了多少龌龊? 标签完好的“链霉素药片”(批号LMSU-620410)。 陈奇夹出一片,对着光——颜色斑驳,边缘粗糙。 眼中微光一闪:药片里,廉价的土霉素粉末像毒虫一样混了四成多! 陈奇的手指死死捏着账页边缘,纸张几乎要被抠破。 账簿上,许多关键的地方——来源、厂家、经办人——大片大片地空白,或者用“特批”、“渠道”这种模糊的字眼糊弄过去。只有“许大茂”的签名,像黑色的烙印,清晰地戳在那些可疑的记录后面。 这不是疏忽! 这是明晃晃的偷!是抢!是拿工人的命换黑心钱! 那堆冰冷的玻璃瓶里,装的不是救命的药,是催命的符! 是老王头咳得撕心裂肺的根源! 是无数轧钢工人背后看不见的刀子! 一股冰冷的怒火猛地从脚底窜上头顶,烧得陈奇五脏六腑都疼。 他猛地合上账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得吓人:“这个畜生!” 这里面的数字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光是假药,亏空,这些就足以让许大茂吃不了兜着走。 他此时很想冲上前,揪着许大茂的衣领,将他的头狠狠摁在账簿上面。 但是陈奇内心中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这些事情,仅仅一个许大茂,可办不到,他背后可能还有更深的牵扯。 正当陈奇对自己查完的账目做登记的时候,林晓燕敲响门,“陈医生!” 看到来人是林晓燕,陈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林同志,你好,怎么过来了,是哪里不是舒服吗?” 林晓燕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当然不是,厂子今晚要放电影,我来约你一起去看电影。” 第5章 电影开始前,人群还在喧闹。 许大茂的声音在嘈杂中依然刺耳:“……就这紧俏货,你们知道外头黑市多少钱吗?翻几番!也就是我许大茂,有点门路,能弄点回来,给咱厂里职工谋点福利……” 他晃了晃手腕,那枚黄澄澄的金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扎眼。 陈奇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闲聊的口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许大茂听见:“许主任,您这门路是真广。这年头,啥东西都缺,搞点东西不容易。” 许大茂闻声扭过头,看到是陈奇,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了几分,换上那副招牌的假笑:“哟,陈医生也来了?可不是嘛,搞后勤就是跑断腿、磨破嘴的活儿,没点门路寸步难行啊。” 他上下打量着陈奇,眼神里带着审视。 “确实辛苦。”陈奇顺着他的话,语气带着几分请教的意思, “就像咱们医务室,缺医少药也是常态。上次我整理药柜,发现有些常用药存量告急,像阿司匹林、青霉素这些,工人兄弟头疼脑热、外伤感染都指着这些药呢。许主任管着这块,压力不小吧?不知道这药品采购的渠道……” 陈奇的话还没说完,许大茂脸上的假笑就像被冻住了一样,瞬间僵住。 他瞳孔不易察觉地一缩,身体也微微绷紧,原本斜倚在椅背上的姿势瞬间坐直了。 他猛地打断了陈奇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强硬:“哎!陈医生!这话可不能这么说!” 周围的喧闹似乎静了一瞬,附近几个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许大茂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赶紧咳嗽两声,试图缓和气氛,但语气里的警惕和戒备却掩饰不住: “厂里所有的采购,都是正规渠道!严格按照上级规定,走流程,有批文的!你一个新来的医生,首要任务是看病救人,这些采购后勤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更不是你能瞎打听的!”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语气里带着训诫和警告的意味。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许大茂立刻岔开话题,声音又恢复了那种夸张的炫耀腔调,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发生过:“要说门路,那得看是什么门路!陈医生,不是跟你吹,就这京城地面上,三教九流,方方面面的关系,我许大茂都熟!远的咱不说,就说上回……”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起自己如何神通广大,认识某某领导,办成过某某“大事”。 陈奇只是冷冷的看着许大茂,任由他不停的吹嘘着,心中则是在不停的盘算着,这件事看来远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很快电影开始了,银幕上炮火连天,英雄儿女的呐喊回荡在礼堂。 但坐在角落的陈奇,心思早已不在电影上。 他知道,自己可能捅到了一个马蜂窝。 自己初来乍到,根基不稳,接下来对方很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反制措施。 果不其然,四合院里的暗箭,比陈奇预想的来得更快、更阴损。 电影散场已是深夜。 陈奇回到和满院,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自家北房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开门,脚下却猛地一滑! “噗嗤!”一声闷响,伴随着水花溅起的声音。 陈奇稳住身形,低头一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门口青砖地上,竟泼洒了一大片水渍,在月光下泛着湿漉漉的光,面积不小,显然是刚泼不久,水迹一直延伸到东厢房刘海中的家门口。 陈奇心头雪亮,这绝不是意外泼洒,而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恶心他,让他难堪。 他没有声张,借着月光,隐约看到西厢房阎埠贵家的窗帘似乎动了一下。 “哼,小把戏。”陈奇心中冷笑。 他没有立刻清理,而是先开门进屋,点亮煤油灯,拿了扫帚和簸箕出来。 他没有叫骂,也没有去质问任何人,只是默默地、一下一下,将门口的积水扫开。扫帚划过湿漉漉的青砖,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就在他专心清扫时,后院小门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是聋老太太!她年纪大,睡眠浅,起夜路过。 老太太眼神不太好,但借着月光,正好看到陈奇在默默清理门口的水迹,也看到了那水迹的来源方向。 老太太没说话,只是拄着拐杖,在陈奇扫干净的地方顿了顿脚,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东厢房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又蹒跚着走回自己屋去了。 这一声叹息,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在寂静的夜里有着别样的分量。 陈奇知道,老太太看见了,也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陈奇起床,准备去医务室。刚打开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尖锐而刻意的叫嚷声,三大爷阎埠贵那特有的、带着哭腔的调门响彻了整个和满院: “哎哟喂!我的老母鸡啊!我那两只下蛋的老母鸡啊!昨晚上还好好的关在笼子里,今儿一早怎么就不见了啊!那可是我特意留着给我大孙子补身子的啊!哪个天杀的,连鸡都偷啊!” 阎埠贵手里拎着个空鸡笼子,像演独角戏一样,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拍着大腿,声音里充满了“痛心疾首”和“怀疑人生”。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各家各户的门口,最后,“重点”在陈奇新搬来的北房门口停留了好几秒,眼神里充满了暗示和控诉。 “三大爷,您别急,再好好找找?兴许是跑出来了?”有不明就里的邻居劝道。 “找?往哪找啊!”阎埠贵声音拔得更高了,带着哭腔,“笼子门是被打开的!这分明是有人手脚不干净!就盯着我这老母鸡了!你说我这鸡能跑哪去?莫不是……” 他又一次把目光瞟向陈奇的门口,后面的话没明说,但意思不言而喻——新来的,占了三间房,手脚还不干净,偷他的鸡! 院里早起的人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地看向陈奇。 这帽子扣得又大又狠,在那个年代,偷鸡摸狗的名声一旦背上,在邻里间可就难做人了。 陈奇站在北房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阎埠贵卖力地表演。 他昨晚扫水的时候就注意到,靠近自己门边的角落,不知何时被人用破筐子盖着两只蔫头耷脑的老母鸡!这拙劣的栽赃,简直侮辱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