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家人们,成傻柱了,怎么办?急》 第1章从傻柱醒来,这债爷不扛了! 何雨柱猛地坐起身,土炕硌得他腰生疼,一股混合着煤灰、旧木头和酸菜的特殊气味直冲鼻腔。 他茫然四顾。 糊着旧报纸的墙,掉了漆的木头柜子,地上一个磕了口的搪瓷脸盆,窗外是灰扑扑的四合院后房檐。 “我这是…在哪?” 嗡——! 无数画面、名字、声音碎片般塞进脑海:何雨柱…绰号傻柱…红星轧钢厂八级炊事员…食堂…贾家…秦淮茹…棒梗…许大茂… “操!穿成情满四合院的傻柱了?!” 何雨柱,不,现在是他何雨柱了,一拳砸在硬邦邦的炕沿上。一股属于原主的愤懑、憋屈,还有长期被当冤大头的麻木感涌上来。 “每月三十七块五工资,活得像孙子!” 原主记忆清晰:食堂带回来的饭盒,基本全进了贾家;工资刚到手,秦淮茹泪眼婆娑一诉苦,三五块就没了;院里仨大爷,动不动就“傻柱,发扬风格”的道德绑架;还有许大茂那孙子,处处使绊子… 更绝的是老贾家,贾张氏那张刻薄脸,还有那小白眼狼棒梗,偷东西偷到他头上还理直气壮! “不行!这他妈日子没法这么过!”何雨柱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他不是那个傻乎乎只想讨秦淮茹欢心的傻柱了。这副皮囊里,装的是个现代人的灵魂,骨子里带着一股现代人不吃亏的精明和狠劲。 “想吸我血?门儿都没有!”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第一步,得弄清楚现在具体时间和处境。 他三两下套上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冷水往脸上泼。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脑子更清醒了。 刚擦干脸,门口就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柱子哥?你醒了吗?”是秦淮茹。 何雨柱眼睛一眯,拉开房门。秦淮茹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憔悴,手里攥着个空网兜,眼神闪躲地看着他。 “柱子哥…今天厂里发工资,你看…棒梗这两天又有点不舒服,想去抓副药,家里实在…”秦淮茹声音带着哭腔,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这套路,何雨柱在原主记忆里翻出来无数次。以前傻柱立刻心软掏钱。 何雨柱没吭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秦淮茹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柱子哥,我知道老问你拿钱不合适,可…可我们孤儿寡母…” “秦姐,”何雨柱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昨晚食堂临时招待,饭盒就一个,我值夜班自己吃了。” 秦淮茹一愣,猛地抬头。饭盒?她还没提饭盒呢! “不是,柱子哥,我是说…” “工资是吧?”何雨柱打断她,从兜里掏出工资袋,崭新的三十七块五毛还没焐热。“秦姐,我正想找你。上次你借的那五块钱,还有上上个月三块,该还了吧?我昨天买饭票,兜里就剩毛票了。” 秦淮茹彻底傻眼,嘴巴微张,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何雨柱。这…这是傻柱?讨债? “柱子…柱子哥,这…我家…”秦淮茹语无伦次。 “我也难。”何雨柱把工资袋揣回兜里,语气诚恳但透着不容商量,“你看,这月我相亲那事儿又黄了,得攒点老婆本儿。欠的钱不急,月底前给我就行。”他瞥了一眼秦淮茹手里的空网兜,“抓药要紧?要不要我替你跟贾婶说一声,看能不能腾点钱?” 这话像根针,直戳秦淮茹的痛处。秦淮茹脸瞬间涨红,又窘迫又慌乱:“不…不用了柱子哥,钱…我再想想办法…”她捏着网兜,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 看着她仓惶的背影,何雨柱冷笑一声。软钉子,先给你扎回去! 刚想关门,一个矮胖的身影叉着腰堵在门口,正是贾张氏! “傻柱!你把我儿媳妇气哭干啥?!”贾张氏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直喷何雨柱脸上。她刚才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动静呢。 “贾婶,这话说的。”何雨柱往后微退一步,避开喷溅范围,“秦姐心疼棒梗要钱买药,我体谅她难处,正说把我买饭票的毛票借她点应应急呢,她可能觉得不好意思,走了。您这是?” 贾张氏三角眼滴溜转:“少扯淡!她刚才脸色可不好!是不是你克扣棒梗饭盒了?!” “昨晚食堂没招待,没饭盒。”何雨柱摊手。 “没招待?蒙谁呢!你这后厨勺把子手里能没油水?!”贾张氏不信,嗓门更高了,恨不得全院子都听见,“傻柱,做人要讲良心!我们家棒梗长身体,全指着你那点荤腥!你倒好,自己吃独食?白眼狼!” 几个院子邻居探头探脑。 何雨柱脸沉了下来。不讲理是吧? “贾婶,”他声音不高,但异常清晰,“您要说我克扣棒梗的份儿,咱得掰扯清楚。我何雨柱带饭盒回来,是情分,不是本分!另外那是厂里东西,我也只能拿点剩的。帮您家这么多年,一分钱好处没拿您家的,倒落一身不是?” 贾张氏被噎得一愣,下意识反驳:“那…那你帮我们家不是应该…” “应该?”何雨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凭啥应该?我是棒梗爹还是您家女婿?!” 这话太重了!直接把贾张氏内心那点龌龊心思剥开。院门口几个邻居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你你…”贾张氏指着何雨柱,脸涨成猪肝色,气得浑身哆嗦。 “贾婶,您老要是觉得我傻柱占着食堂的位子应该’帮衬街坊邻居,或者偷了公家食物,”何雨柱逼近一步,眼神冰冷,“您可以去街道办、去厂里评评理或者告我,让他们查我!” 说完,“砰!”一声,何雨柱直接把门摔上。 门板差点撞上贾张氏的鼻子。 门外传来贾张氏跳脚破口大骂的声音,和邻居窃窃私语的议论。 何雨柱靠在门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反击第一步,成了!不能当傻子,就得亮獠牙!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这四合院的漩涡,深着呢。厂里食堂,才是今天的硬仗。 他拿起桌上的窝头咸菜,囫囵吞下。 “上班!” 第2章食堂惊雷,这勺功夫炸了! 红星轧钢厂,第三食堂。 刚过六点半,食堂后厨已是烟气蒸腾。大灶里煤块烧得通红,鼓风机呼呼作响。 几个帮厨的学徒工正吭哧吭哧地洗刷堆积如山的土豆白菜。案板旁,一个敦实的青年正笨拙地切着萝卜丝,正是原主唯一还算忠厚的徒弟,马华。 “师…师傅?”马华抬头看见何雨柱进来,愣了一下,总觉得今天的师傅有点不一样,眼神比以前更亮并且自信了很多。 “嗯。”何雨柱应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到自己的专属灶台前,抄起那把用了多年、油光锃亮的大炒勺掂了掂。沉甸甸的。 “马华,中午大锅菜备料单我看下。”何雨柱没废话。 “哎,这儿!”马华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油腻的窗口台板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何雨柱扫了一眼:白菜炖粉条,主食二合面馒头。清汤寡水,没半点油腥。计划供应的那点肉,估计又得优先供应小灶招待。 “王头儿呢?”他问的是食堂班长王大海。 “王班长去库房领今天的细粮了,说是有领导临时来视察,中午得加个小灶。”旁边的刘岚插嘴,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傻柱,王头儿走前可说了,小灶的活儿还是得你顶上,让你…让你别掉链子。” 何雨柱眼神一冷。原主记忆里,这“掉链子”的敲打常有,无非是怕他藏私或者手艺出岔子,王大海自己水平不够,又怕担责。 “知道了。”何雨柱把单子拍回台面,“大锅菜,粉条提前泡发足量,白菜帮子多扒两层,切细点,省得嚼不动。馒头按人头蒸,一个不多。” 刘岚撇撇嘴:“哟,今儿个转性了?平时不都让多蒸点,好让你…” “让你干就干!”何雨柱猛地打断她,“厂里的粮食定量,多蒸一个都是浪费!谁想吃超量的,自己掏钱补票!” 刘岚被噎得脸一红,悻悻地缩了回去。几个学徒工互相看看,大气不敢出。马华赶紧应声:“哎!师傅,我盯着,保证按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拖长了调的阴阳怪气: “呵,傻柱,今儿个火气不小啊?昨晚饭盒没带成,憋屈着了?” 许大茂!这孙子果然闻着味儿就来了。他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梳着油头,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惯常的讥笑。 食堂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傻柱和许大茂这对死对头掐架,是食堂保留节目。 何雨柱没回头,拿起一块抹布,慢条斯理地擦着炒勺,声音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许大茂,宣传科这么闲?跑后厨闻油烟,也不怕熏着你那身‘干部皮’?还是说,昨天放电影又出事故,被撸了差事,跑这儿找存在感?” “你!”许大茂最恨人提他放电影的失误,脸瞬间涨红,“傻柱!你少血口喷人!我这是关心食堂工作!领导中午要招待兄弟厂的同志,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儿,能做得好?我看王头儿就不该指望你!” 何雨柱终于转过身,炒勺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弧线,“铛”一声轻响磕在灶沿上。他盯着许大茂,: “我做不做得好,你说了不算,领导尝了才知道。倒是你许大茂,一个放电影的,管天管地还管起炊事班了,手伸这么长,也不怕被食堂的剁骨刀给剁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把放映机捣鼓明白,别老给咱轧钢厂丢人现眼!” “噗嗤!”不知谁没忍住笑出声。 许大茂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何雨柱:“好!好你个傻柱!牙尖嘴利!我看你中午拿什么交差!要是招待砸了,我看你这勺把子也当到头了!” “不劳费心。”何雨柱懒得再看他,“马华,把库房刚领的那条五花肉拿来,泡发的香菇、冬笋也备上。葱姜蒜,料头备足。” 许大茂讨了个没趣,在众人憋笑的目光中,恨恨地啐了一口,转身走了。 后厨恢复了忙碌,但气氛明显不同了。没人再敢对何雨柱的话置若罔闻。 马华动作麻利地把材料备齐。一条两斤多的五花肉,肥瘦相间,是难得的硬货。几朵干香菇,一小把冬笋干,还有葱姜蒜。 何雨柱看着这些材料,心里飞快盘算。领导招待,无非是撑场面。 原主的手艺不差,但受限于材料和时代,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他需要点不一样的东西镇住场子,也堵住王大海和许大茂的嘴。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第三食堂灶台。是否签到?】 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响起。 何雨柱动作一顿,瞳孔微缩。金手指?签到系统?!他强压心头惊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默念:“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川味回锅肉烹饪技法(精通级)及所需复合调味料(微量)。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意念即可取出。】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关于选肉、煮制、刀工、煸炒、调味…每一个步骤都清晰无比,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同时,他感觉到系统空间里多了几个小纸包。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冷静取代。 机会来了!回锅肉!这年代川菜在北方可不常见,尤其这复合调味带来的独特“回锅”香辣,绝对是杀手锏! “马华,”何雨柱声音沉稳,“烧一锅水,肉皮朝下燎一下毛腥味,冷水下锅,加姜片、葱段、花椒,煮到筷子能扎透,别煮烂了。” “哎!”马华虽疑惑师傅怎么突然讲究这么多步骤,但不敢多问,立刻照办。 何雨柱则拿起那条肉,手起刀落,动作流畅得不像话,厚薄均匀的肉片刷刷落下。看得旁边的刘岚都忘了切菜。 肉煮好捞出,在冷水里浸凉。 何雨柱意念一动,几个小纸包出现在围裙口袋里。他背过身,快速将里面的粉末状调料按脑中的比例混合在一个小碗里。豆瓣酱是食堂常备的,他挖了一大勺,又加了点豆豉剁碎。 起锅!灶火轰然窜起。 何雨柱眼神专注,热锅凉油滑锅,下入切好的肉片。刺啦——!浓郁的肉香瞬间爆开! 肉片煸炒卷曲,呈灯盏窝状时,下入混合好的豆瓣豆豉,红亮的辣油炒出,独特的复合酱香霸道地弥漫整个后厨!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香!太香了!”马华忍不住低呼。 何雨柱不为所动,迅速下入蒜苗白、泡发切好的香菇片、冬笋片,手腕翻飞,大勺颠动,食材在红亮的油汁中跳跃。 最后,淋入一点点醋,撒入蒜苗叶,再倒入那碗秘制复合调味粉,猛火快炒几下。 “起锅!” 一盘色泽红亮油润、香气霸道扑鼻、肉片微卷如灯盏、配菜鲜亮的回锅肉被盛了出来。 那浓郁的酱香、微辣的肉香混合着蒜苗的清香,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所有人的嗅觉。 整个后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傻了,口水疯狂分泌。这…这是傻柱做出来的?这香味,这卖相,简直能把国营饭店的大师傅都比下去! 何雨柱把炒勺往灶台一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随后扯下围裙,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眼神扫过呆滞的众人,最后落在门口刚进来的食堂班长王大海那张震惊的脸上。 “王头儿,小灶的菜,齐活了。您验验?”何雨柱语气平淡,仿佛只是炒了盘白菜。 王大海看着那盘油光水亮、香气四溢的回锅肉,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好…好!好得很!傻柱…不,雨柱!你小子…藏得够深啊!”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何雨柱没接话,目光却越过王大海,瞥向食堂通往厂区的小路。 远远地,他看到李副厂长陪着几个穿着不同制服的干部,正朝食堂这边走来。 第3章舌战群儒,技惊四座 何雨柱光锁死小路上走来的几人。当先的是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梳着背头,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 他旁边是三个穿着深蓝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胸前口袋别着钢笔,神情带着点客套的审视。最后面跟着许大茂,一脸看好戏的阴笑。 “李厂长!各位领导,这边请!”王大海瞬间换上谄媚的笑脸,弓着腰迎上去,指着何雨柱灶台,“刚出锅的硬菜,就等领导品鉴了!” 李副厂长矜持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盘回锅肉,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他身后一个戴眼镜、面皮白净的干部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开口:“这味道…有点意思,不像咱北方的路子?” “王班长,介绍一下?”另一个方脸干部看向王大海。 “哎!这是我们食堂的骨干,何雨柱同志,八级炊事员!这菜…这菜是他刚做的!”王大海赶紧把何雨柱往前推,自己可说不清这菜叫啥。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何雨柱身上。许大茂抱着胳膊,嘴角挂着讥诮,等着看傻柱出丑。 何雨柱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领导好。这道菜叫‘回锅肉’,川菜做法。主料是五花肉,辅料香菇、冬笋、蒜苗。特点是色泽红亮,咸鲜微辣,回锅浓香。” “川菜?”白净眼镜干部来了兴趣,“咱们厂可少见。何师傅学过?” “谈不上学,”何雨柱语气平稳,:“以前偶然接触过做法,自己琢磨着试了试。领导们尝尝看,合不合口味?”他侧身让开,示意请用。 早有眼色的帮工摆好了碗筷。李副厂长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微卷如灯盏窝的肉片,他放入口中。 瞬间,李副厂长的表情凝固了。牙齿咬破微焦的肉皮,下面是软糯的肥肉和紧实的瘦肉,层次分明。 一股复合的咸鲜、微辣、酱香在口腔爆炸开来,独特的“回锅”香气霸道地席卷味蕾,丝毫没有油腻感,反而激发出更深沉的肉味。 “好!”李副厂长脱口而出,脸上程式化的笑容变得真切,“好味道!够香!够劲儿!这肉煸得地道!”他顾不上多说,又夹起一片香菇,吸饱了酱汁的菌菇鲜香更甚。 另外两位干部也动筷了。白净眼镜干部仔细咀嚼,眼睛发亮:“妙!这复合的酱香和微辣,把肉的醇厚完全激发出来了!难得!在四九城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川味,不容易!”方脸干部没说话,但下筷的速度明显加快。 一盘回锅肉,转眼下去小半。 后厨一片死寂,只有几位领导咀嚼的声音和偶尔的赞叹。 王大海嘴巴张得能塞鸡蛋,刘岚等人更是看傻了。许大茂脸上的讥笑僵住,慢慢变成难以置信的阴沉。 “何师傅,”白净眼镜干部放下筷子,意犹未尽,“这调味…尤其是那股独特的‘回锅’香气,用了什么秘方?方便说说吗?” 何雨柱早有准备:“领导过奖。主要靠火候和几种基础酱料的搭配。豆瓣酱、豆豉煸炒出红油是关键,再加点糖提鲜,少许醋增香解腻。没用什么稀罕物。” “好!好手艺!”李副厂长心情大好,拍了下何雨柱的肩膀,“何雨柱同志,你这水平,在咱厂食堂屈才了!以后招待兄弟单位领导的任务,我看就交给你了!” “厂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何雨柱回答得干脆。 “李厂长,”许大茂终于忍不住,阴恻恻地插嘴,“这菜味道是特别,不过…这用料是不是太讲究了点?又是五花肉又是香菇冬笋的,成本不低吧?咱们厂工人兄弟的大锅菜可还清汤寡水呢!” 气氛顿时一凝。李副厂长笑容淡了些。另外两位干部也看了过来。 王大海心里把许大茂骂了千百遍,紧张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眼神都没动一下,直视许大茂:“许放映员操的心还挺多。领导招待兄弟厂同志,事关厂里形象和后续合作,用点好材料不应该?肉是厂里计划供应招待用的,香菇、冬笋是库房干货,成本可控。至于工人兄弟的伙食…” 他话锋一转,声音提高,带着质问:“厂里计划供应的肉蛋油,哪次不是优先保障大食堂?我们炊事班哪天不是精打细算,想着法子让大家吃饱吃好?许放映员要是有门路搞到更多平价计划肉,我何雨柱代表食堂全体,给你鞠躬道谢!” “你!”许大茂被怼得面红耳赤,指着何雨柱,“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去库房查查领料单,去财务问问招待费不就清楚了?”何雨柱寸步不让,语气铿锵,“还是说,许放映员觉得,领导们吃顿像样的工作餐,就是脱离群众了?” 这话太狠!直接把许大茂顶到了领导们的对立面。 “好了!”李副厂长沉声打断,不满地瞪了许大茂一眼,“大茂,不懂后厨的事少插嘴!何师傅说得对,招待也是工作!何师傅,好好干!”他转向何雨柱,脸色缓和。 “是,厂长。”何雨柱应道。 许大茂脸一阵红一阵白,在领导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中,自觉退到后面。 小插曲过去,领导们对回锅肉赞不绝口,又尝了何雨柱顺手炒的醋溜白菜和家常豆腐,同样水准极高,吃得满意而去。 临走,白净眼镜干部还特意跟何雨柱握了握手:“何师傅,好手艺!下次来,还找你!” 领导一走,后厨炸了锅。 “师傅!您太神了!”马华激动得脸通红,“那菜香的…许大茂脸都绿了!” 刘岚等人看何雨柱的眼神彻底变了,敬畏里带着讨好。 王大海搓着手,脸上笑开了花:“雨柱!好样的!给咱食堂长脸了!以后小灶,你全权负责!需要啥材料,跟我说!” 何雨柱只是淡淡点头,收拾着灶台,他清楚,这只是开始。许大茂那孙子,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第三食堂。是否签到?】 “签到。”何雨柱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获得:明日肉联厂瑕疵品处理信息(微量)。信息已发放。】 一段模糊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明日下午,肉联厂冷库有一批冻猪肉因运输轻微挤压导致卖相不佳,将作为瑕疵品内部处理,价格低廉… 何雨柱动作一顿,眼底精光一闪。 肉!计划外的肉源!这信息…来得正是时候!食堂缺肉是常态,如果能拿下这批瑕疵肉,既能改善伙食,又能…他目光扫过库房方向,一个计划雏形在脑中形成。 “王头儿,”何雨柱放下抹布,走到王大海身边,声音压低,“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下,关于…搞点计划外肉的路子。” 王大海眼睛瞬间亮了,像饿狼看见了肉。 第4章 瑕疵肉与冷钉子 “计划外?”王大海一把抓住何雨柱胳膊,眼珠子瞪得像铜铃,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紧张,“快!快说说!哪来的路子?可靠不?” 食堂缺肉缺油,是他这班长最大的心病,也是被领导敲打最多的软肋。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目光扫过竖着耳朵偷听的刘岚等人。王大海立刻会意,挥手驱赶:“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马华,盯着点大锅菜火候!”众人悻悻散开。 何雨柱这才把王大海拉到角落,声音低沉,带着点不确定:“王头儿,我也是听以前一跑单帮的朋友提过一嘴,说肉联厂那边…有时候有些运输磕碰的‘瑕疵品’,走内部处理,价格能低不少。就明天下午,冷库那边可能有批货。” “瑕疵品?”王大海眉头拧成疙瘩,“啥程度的瑕疵?烂了臭了可不行!” “听说是冻肉,运输挤压变形,卖相不好看,但不影响吃。”何雨柱回忆着脑海的信息碎片,“具体得去看了才知道。关键是得快,内部消息,盯着的人不少。” 王大海搓着下巴,眼神闪烁。计划外的肉源,价格还低,诱惑太大。 风险也有,万一真有问题,或者被人捅上去…他盯着何雨柱:“你小子,消息准?” “七八成把握。”何雨柱没把话说死,“成不成,总得去看看。成了,食堂这个月工人碗里能见点油星,您脸上也有光。不成,就当白跑一趟,没啥损失。” 这话戳中了王大海的痒处。他猛地一拍大腿:“行!干了!明天下午…我想想,下午两点,库房老刘要去交报表,我跟他打个招呼,咱俩借厂里那辆三轮,跑一趟肉联厂!”他脸上放出光,“要是真成了,雨柱,你就是咱食堂的大功臣!我老王记你这份情!” “都是为了工作。”何雨柱点点头,心里盘算开了。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下午,食堂忙得脚不沾地。 何雨柱掌勺大锅菜,虽是大锅炖,火候调味拿捏得恰到好处,白菜粉条愣是比平时香了不少,赢得工人们一片叫好。马华跟在后面打下手,学得格外认真。 快下班时,许大茂又晃悠进来,手里捏着几张稿纸,皮笑肉不笑:“傻柱,忙着呢?” 何雨柱正擦灶台,头都没抬:“有事说事。” 许大茂把稿纸拍在案板上:“厂里要出一期‘节约光荣,浪费可耻’的宣传板报。你这食堂重地,可是重点宣传对象。说说吧,你们食堂在杜绝浪费、降低成本方面,有啥先进事迹?我好给你宣传宣传,让领导看看!” 这话夹枪带棒,明显是冲着中午招待那顿肉来的,想给何雨柱上眼药。 旁边刘岚几个都紧张地看着。王大海不在,去后勤科汇报了。 何雨柱拿起稿纸扫了一眼,嗤笑一声:“许大茂,你这问题问得外行。食堂杜绝浪费,靠的是精打细算,不是嘴皮子功夫。”他把稿纸扔回去。 “怎么,说不出来?”许大茂得意了。 “行,我给你说说。”何雨柱站直身体,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后厨,“第一,计划采购,按人头定量,不多买一斤粮,不多领一两油。库房有账可查。” “第二,粗粮细作,白菜帮子切细煮烂,粉条泡发充分,保证工人吃得饱,不浪费原料。” “第三,边角料利用,萝卜皮腌咸菜,碎菜叶喂厂里猪圈。这算不算?” 他每说一条,许大茂脸色就僵一分。 “至于成本?”何雨柱盯着许大茂,“许放映员,你该去问问采购科,计划内肉蛋油价格多少,再来问我成本高低。”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道理,放电影的也该懂吧?你要是能跟领导申请多批点平价肉下来,我何雨柱保证,让工人兄弟顿顿碗里见荤腥!你能吗?” “我…我…”许大茂被怼得哑口无言,脸涨成猪肝色。他一个放电影的,哪有本事搞肉? “不能就少在这儿唱高调!”何雨柱抄起大勺,“哐当”一声重重放在灶台上,震得许大茂一哆嗦,“宣传节约是好事,但别把屎盆子往食堂头上扣!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放电影别老断片儿,那才是真浪费国家财产!” “噗!”马华没忍住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刘岚等人也憋着笑,看许大茂的眼神充满戏谑。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雨柱:“好!好你个傻柱!你给我等着!”他抓起稿纸,狼狈不堪地冲出食堂,身后传来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继续擦灶台。对付许大茂这种小人,就得打他的脸,戳他的肺管子。 第二天下午一点半,王大海果然借来了厂里那辆破旧的三轮车,车斗里还铺了层麻袋。他神情既兴奋又紧张:“雨柱,走!趁老刘交报表,咱们快去快回!” 两人蹬着三轮,顶着日头朝城郊肉联厂赶去。王大海一路都在念叨:“老天保佑,一定要有货啊…” 到了肉联厂,森严的大门,高耸的围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牲口气味和消毒水味道。 门卫盘问得很严。王大海拿出轧钢厂的介绍信和工作证,点头哈腰说明来意,说是听说有处理品,想看看能不能为厂里食堂搞点补充。 门卫打了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穿着蓝布工装、套着皮围裙、一脸不耐烦的中年人走出来,是冷库管理员,姓孙。 “轧钢厂的?处理品?”孙管理员上下打量着王大海和何雨柱,眼神带着审视,“跟我来吧,动作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看呢。” 穿过几道铁门,冷气扑面而来。巨大的冷库里堆满了白花花的冻肉,寒气森森。 角落里,堆着几十扇猪半片。走近一看,果然,大部分猪皮上都有明显的挤压凹陷,有的地方冻得发白发硬,卖相确实难看。 “喏,就这些。”孙管理员踢了踢冻得硬邦邦的肉,“运输队卸车不小心,给压了。按规矩,不能进副食品商店。内部处理,一斤按一级肉计划价的七折,整扇走,不零卖。要不要?不要后面还有人排队。” 王大海看着那些坑坑洼洼的冻肉,有些犹豫:“孙师傅,这…这肉里面没冻坏吧?” “冻库零下十八度,坏个屁!”孙管理员没好气,“就是皮外伤!不要拉倒!”说着就要走。 “要!”何雨柱突然开口,声音斩钉截铁。 他蹲下身,用手套敲了敲几块凹陷处,又看了看肉的色泽纹理。签到信息没错,只是挤压,内部没问题。 “孙师傅,我们全要了!”何雨柱站起身,语气果断,“麻烦您过秤,开票。我们是红星轧钢厂食堂的,按规矩来。”他掏出准备好的钱和厂里的采购证明。 王大海吓了一跳,想拉何雨柱:“雨柱,这么多…全要?万一…” “王头儿,信我。”何雨柱低声快速道,“肉没问题,七折,这机会错过就没了。拉回去化开处理掉表皮,切块炖菜,谁能看出瑕疵?工人肚里有油水才是真的!” 王大海看着何雨柱笃定的眼神,一咬牙:“行!听你的!孙师傅,过秤!” 孙管理员有些意外地看了何雨柱一眼,似乎没想到这个年轻炊事员这么有魄力。他点点头:“等着。” 过秤,开票,交钱。整整三百二十斤冻肉!虽然品相不佳,但沉甸甸地堆在三轮车斗里,用麻袋盖好。 王大海看着手里盖了肉联厂红章的票据,又看看车斗,激动得手都在抖:“成了!真成了!雨柱,你小子真是福星!” 两人费力地蹬着沉重许多的三轮车往回赶。夕阳拉长了影子,王大海一路都在兴奋地盘算这些肉怎么分配。 快到轧钢厂后门时,远远地,何雨柱眼神一凝。厂门口的宣传栏前,围着一小撮人。许大茂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刚贴上去的一张大字报,大声说着什么。 大字报标题刺眼:《警惕食堂大手大脚,质问特殊招待背后的浪费!》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许大茂这孙子,动作还真快。可惜,他这次踢到铁板了。 “王头儿,看来有人不想让咱食堂好过啊。”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 王大海也看到了,脸瞬间气白了:“许大茂!又是这个搅屎棍!” 第5章 铁证如山,反将一军 “看看!大家都看看!”许大茂指着新贴的大字报,唾沫横飞,“特殊招待!大鱼大肉!工人兄弟啃白菜帮子的时候,某些人却在开小灶!”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严重的铺张浪费!是脱离群众!我们必须深挖背后的根源!” 不明真相的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王大海气得浑身哆嗦,脸都白了:“许大茂!你…你血口喷人!”他猛地就要冲过去理论。 “王头儿,沉住气。”何雨柱一把按住他跳下车的胳膊,声音异常平静,眼睛扫过人群和跳脚的许大茂,“跟疯狗对咬,掉价。看我的。” 何雨柱没去管宣传栏,反而推着三轮车,径直朝食堂后门库房方向走去,步伐沉稳有力。王大海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厨‘傻柱’同志吗?”许大茂眼尖,立刻撇下人群追了过来,阴阳怪气地拦在车前,“拉着什么好东西啊?该不会是又给领导开小灶的‘特供’吧?让大家伙儿开开眼?”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被麻袋捂得严实的三轮车。 何雨柱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大茂:“许大茂,你那张大字报,是代表厂宣传科发的,还是你个人造的谣?” 许大茂一滞,梗着脖子:“我这是反映群众呼声!怎么,心虚了?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你车斗里拉的什么?” “想看?”何雨柱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猛地一把掀开盖着的麻袋! 哗——! 白花花、带着明显挤压凹陷痕迹的冻猪肉半片,暴露在众人眼前。寒气和淡淡的生肉味弥漫开来。 “肉?!”人群一阵惊呼。 “这么多肉?!” “这…这肉怎么坑坑洼洼的?坏了?” 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跳起来指着那些肉,声音都尖利变形:“好啊!傻柱!王大海!你们还敢倒卖坏肉?!这是坑害工人兄弟!罪加一等!我这就去报告保卫科!”他转身就要跑。 “站住!”何雨柱一声断喝,如同炸雷,震得许大茂脚步一顿。 何雨柱从怀里掏出两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票据,高高举起,声音洪亮,压过所有嘈杂: “看清楚了!红星轧钢厂食堂采购证明!四九城肉联厂冷库出货单!处理品瑕疵冻猪肉,三百二十斤。” “按一级肉计划价七折购入!票据齐全,手续合规!许大茂!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浪费,说我们搞特殊!那我倒要问问你!” 何雨柱步步紧逼,眼神直刺许大茂:“我们食堂精打细算,用计划内七折的价格,给全厂工人兄弟搞来三百多斤肉!这是浪费?还是为工人兄弟谋福利?!” “你许大茂身为宣传干事,不调查清楚就乱贴大字报,污蔑食堂工作,破坏工人团结!你居心何在?!” 何雨柱每说一句,声音就高一分,手中的票据在阳光下,红章清晰可见。 围观的工人们瞬间哗然! “七折?这么多肉?!” “哎呦!这肉看着是磕碰了,冻着的,里面肯定没坏!” “何师傅厉害啊!这都能搞到!” “许大茂太不是东西了!人家给大伙儿搞肉,他还诬告!” 舆论瞬间逆转!工人们看向许大茂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谁不想碗里多点油水?何雨柱和王大海搞来便宜肉,那就是功臣!许大茂这就是在断大家的油水! 许大茂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看着何雨柱手里那两张盖着公章的票据,像见了鬼一样。他万万没想到,傻柱和王大海不是去干私活,竟然是去搞计划外的便宜肉了!还手续齐全! “我…我…”许大茂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皱着眉头,带着秘书走了过来。 他刚开完会,就被这边的喧闹引了过来。 “李厂长!”王大海像见了救星,立刻冲过去,把票据和肉联厂出货单塞到李副厂长手里,声音带着激动和委屈:“您看看!您给评评理!我和何雨柱同志,为了改善工人伙食,费尽心思跑肉联厂,用七折的价格搞来三百多斤处理品冻肉!” “这肉就是卖相差点,里面绝对没问题!可许大茂同志他…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贴大字报污蔑我们浪费!还…还要去报告保卫科抓我们!”王大海越说越气,眼圈都红了。 李副厂长快速扫过票据,又看了看三轮车上那些白花花的冻肉,眼神猛地一亮! 计划外的肉源!还是七折!这可是实打实的成绩!他再看向许大茂那张惨白的脸和那张刺眼的大字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许大茂同志!”李副厂长声音冰冷,“这就是你说的‘浪费’?这就是你说的‘脱离群众’?!食堂的同志千方百计为工人兄弟谋福利,降低成本搞来计划外肉食。” “你不去核实情况,就在这里煽风点火,乱扣帽子!你的党性原则呢?!你的工作纪律呢?!” “李厂长…我…我不知道他们…”许大茂彻底慌了,语无伦次。 “不知道就可以乱写乱贴?!”李副厂长厉声打断,“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立刻!马上!把你那张造谣的大字报给我撕下来!然后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明天交到我办公室!宣传科的工作,我看你是太清闲了!” “是…是…”许大茂如蒙大赦,又羞又臊,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冲回宣传栏,手忙脚乱地去撕那张刚贴上去不久的大字报,纸都被他撕破了。 李副厂长转向何雨柱和王大海,脸色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何雨柱同志,王大海同志,你们做得很好!克服困难,主动作为,为厂里解决实际困难,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干部!” “这批肉,食堂好好处理,务必让工人们吃得放心,吃得满意!食堂这个月的工作,我要提出表扬!” “谢谢厂长!保证完成任务!”王大海激动得声音发颤。 何雨柱平静地点点头:“厂长放心。” “好!”李副厂长又看了一眼那车肉,满意地点点头,带着秘书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和叫好声。 “何师傅牛啊!” “王班长,啥时候加餐啊?” “这下有肉吃了!” 王大海挺直了腰杆,脸上放光,指挥着马华等人:“快!把肉搬进冷库!小心点!何师傅,这肉怎么处理,你拿主意!” 何雨柱看着许大茂撕下最后一片大字报,灰溜溜地消失在人群后,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这只是个小插曲。他走到那堆冻肉前,拿起剁骨刀掂了掂。 “表皮冻硬发白的地方,用刀削掉一层。化冻后,切块焯水,该炖的炖,该炒的炒。大锅菜里,每勺多放两片肉。”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帮工耳朵里。 “好嘞!”食堂众人轰然应诺,干劲十足地开始搬肉。何雨柱的威信,在这一刻,彻底立了起来。连刘岚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第三食堂。是否签到?】 “签到。”何雨柱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成本核算技能(碎片)。知识已灌输。】 一股关于食材成本、人工、燃料消耗、合理定价的零碎知识涌入脑海。虽然只是碎片,却像推开了一扇新窗户。 下班铃声响起。何雨柱刚走出食堂,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怯生生地拦在了路上。秦淮茹眼圈微红,手里捏着个空饭盒,欲言又止。 第6章 断粮断念,棒梗伏笔 “柱子哥…”秦淮茹声音带着哭腔,带着惯有的柔弱无助,“棒梗他…他今天又发烧了,烧得直说胡话…家里实在…实在揭不开锅了,抓药的钱都没有…”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何雨柱,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你看…能不能…再借我五块钱?发了工资,我一定…” “秦姐,”何雨柱打断她,:“昨天发工资,你不是刚领了二十七块五?棒梗抓药,五块钱就够了吧?” 秦淮茹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没想到何雨柱算得这么清楚,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质问,借钱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窘迫得说不出话。 “我…我…”秦淮茹语塞,慌乱地低下头,“家里开销大…婆婆她…她身子也不爽利…” “哦?”何雨柱嘴角扯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那正好。我记得上个月,还有上上个月,你一共借了我八块钱,说是应急。这都发工资了,也该还了吧?我这月相亲又黄了,得攒老婆本。不多,就八块,月底前给我就行。” 秦淮茹猛地抬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何雨柱。讨债?!傻柱竟然向她讨债?! “柱子哥…你…你怎么能这样…”她声音发颤,带着绝望,“我们孤儿寡母的…你就忍心…” “我也难。”何雨柱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冷硬,“秦姐,帮人是情分,不是本分。这些年,我帮衬你家够多了吧?饭盒、钱、粮票…可落着好了吗?棒梗偷我花生米,贾婶骂我白眼狼。我何雨柱不是开善堂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淮茹手里的空饭盒,“抓药要紧?要不,我替你跟贾婶说一声,让她把压箱底的钱先拿出来应应急?总不能看着亲孙子病着吧?” 这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秦淮茹最隐秘的痛处。贾张氏那点棺材本看得比命还重,怎么可能拿出来?秦淮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羞又怒。 “不…不用了!”她几乎是尖叫出声,捏着空饭盒,转身就跑。 看着秦淮茹狼狈逃窜的背影,何雨柱眼神冰冷。软钉子?这次是硬钉子!想吸血的蚂蟥,就得连根拔起! 他推着自行车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就听见中院传来贾张氏那熟悉的、尖利刻薄的叫骂,穿透暮色: “挨千刀的傻柱!黑了心肝烂了肺!欺负我儿媳妇孤儿寡母!克扣我大孙子的饭盒!还逼债!丧尽天良啊!大家伙评评理啊!”贾张氏拍着大腿,坐在自家门槛上,三角眼通红,唾沫横飞,恨不得全院子都听见。 院里邻居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易中海皱着眉,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刘海中背着手,一副看热闹的架势。阎埠贵则躲在自家窗户后,小眼睛精光闪烁,算计着什么。 何雨柱推着车,面无表情地走进中院。贾张氏看见他,更是来劲,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傻柱!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们家东旭…” “贾张氏!”何雨柱猛地一声断喝,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住了贾张氏的嚎叫。他眼神直直盯着贾张氏,“你再嚎一句试试?再敢满嘴喷粪污蔑我,我现在就去街道办,去厂保卫科!把你这些年占的便宜、骂的脏话、教唆棒梗偷东西的烂事,一五一十全抖落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丧尽天良!” 贾张氏被何雨柱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和冰冷的眼神镇住了,拍大腿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张着,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去街道办?去保卫科?傻柱他真敢?! “你…你少吓唬人!”贾张氏色厉内荏,声音明显弱了下去。 “吓唬?”何雨柱冷笑,推着自行车逼近一步,“要不要试试?现在就跟我去街道办王主任那儿说道说道?说说你家棒梗偷我花生米、偷许大茂家鸡、偷二大爷家咸菜的事儿?” “说说你每次是怎么护犊子骂街的?再算算这些年,你从我这拿走的饭盒、借走的钱票,够不够把你送进去教育几天?” 这话句句诛心!贾张氏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指着何雨柱的手直哆嗦,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她最大的软肋就是棒梗和她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傻柱这是要掀桌子啊! 院里邻居都惊呆了。傻柱今天…太凶了!句句在理,直戳贾家肺管子! “何雨柱!你怎么跟老人说话呢!”易中海看不下去了,板着脸站出来想和稀泥,“贾婶是长辈,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 “一大爷,”何雨柱转头看向易中海,眼神依旧冰冷,“尊老爱幼我懂。但为老不尊,倚老卖老,教唆孙子偷东西,还反过来污蔑帮衬她家的人,这种‘老’,值不值得尊敬?” “您要是觉得她占理,那行,咱仨现在就去街道办,让王主任评评,到底是谁不讲理!”他直接把易中海也顶了回去。 易中海被噎得脸色铁青,指着何雨柱“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何雨柱今天油盐不进,浑身是刺,根本没法讲他那一套“团结互助”的道理。 “哼!”何雨柱不再理会他们,推着车径直走向自家屋子,“砰”一声关上了门。 动作干净利落,把所有的咒骂、指责和惊愕都关在了门外。 门外死寂了几秒,随即响起贾张氏压抑的、不甘的呜咽和咒骂,但声音却小了很多。 何雨柱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付不讲理的,就得比他们更硬、更狠!这四合院的脓疮,得一点点挤干净! 简单煮了碗面条,刚吃两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贾张氏变了调的尖叫: “棒梗!我的乖孙!你跑哪儿去了?!天都黑了!” 接着是秦淮茹带着哭腔的呼喊:“棒梗!棒梗快回家!” 何雨柱眼神微动,放下筷子。棒梗?这小子又野哪儿去了?他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帘。 暮色四合,院子里乱成一团。 贾张氏和秦淮茹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易中海、刘海中也被惊动了,帮着喊。隐约听到后院传来一阵压抑的狗叫和什么东西被碰倒的声音。 何雨柱眉头微皱。原主记忆里,棒梗这小子偷鸡摸狗是常事,天黑了还不着家…他想起白天秦淮茹说棒梗发烧,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借口。这小子,怕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或者…已经得手了? 他走到床边,从褥子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攒下的几十块钱和一些粮票肉票。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没少。又走到放粮食的柜子前看了看,锁得好好的。 暂时安全。但何雨柱心里清楚,以棒梗那无法无天、被贾张氏惯坏的性子,还有贾家如今断了“接济”的窘迫,这小子迟早会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 吹熄油灯,和衣躺下。窗外的喧嚣渐渐远去,四合院沉入夜色。 黑暗中,何雨柱的感官却异常清晰。后院隐约传来的、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还有…几声闷闷的、像是撬动小木箱的细微响动? 何雨柱不动声色地坐起身,悄无声息地摸向门边。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四合院家中。是否签到?】 “签到。”何雨柱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获得:精力充沛(轻度)状态。时效:12小时。状态已生效。】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驱散疲惫,思维和感官更加敏锐。何雨柱眼神一凝,轻轻拉开了门闩。 第7章人赃并获,全院公审 精力充沛的状态让何雨柱的五感异常敏锐。黑暗中,后院那刻意压低的脚步和撬动木箱的细微“咔哒”声,清晰得如同在耳边。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拉开房门,闪身而出,融入院墙的阴影里。 后院。月光惨淡,勉强勾勒出杂物堆的轮廓。 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刘海中家的小煤棚门口,背对着何雨柱的方向,手里拿着一截细铁丝,紧张地捣鼓着棚门上那把旧铜锁。 正是棒梗! 何雨柱眼神冰冷。这小子,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白天装病骗钱不成,晚上就摸到后院二大爷家来偷东西了。看这熟练撬锁的架势,绝不是第一次。 棒梗全神贯注对付那把旧锁,额头冒汗,嘴里还紧张地嘀咕着什么,丝毫没察觉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终于,“咔吧”一声轻响,铜锁开了!棒梗脸上露出狂喜,迫不及待地拉开煤棚门,就要往里钻。 就在他半个身子探进去的瞬间,一道雪亮的手电光柱猛地刺破黑暗,精准地打在棒梗身上! “谁?!”棒梗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下意识就想跑。 “站住!”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在寂静的后院炸响。 棒梗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看清是何雨柱后,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惊恐:“傻…傻柱?!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何雨柱冷笑,手电光稳稳照着棒梗惨白的脸,“这话该我问你吧?棒梗,深更半夜撬二大爷家煤棚的门,想干什么?偷煤?还是偷别的?” “我…我没有!我…我找东西!”棒梗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四处瞟。 “找东西?带着铁丝撬锁找?”何雨柱声音陡然拔高,“棒梗!你胆子不小啊!偷东西都偷到后院来了!走!跟我去保卫科说清楚!” “我不去!”棒梗吓得浑身哆嗦,猛地转身想硬冲出去。 何雨柱哪能让他跑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绊摔加反剪手,棒梗像只小鸡仔一样被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我!傻柱!你个王八蛋!放开我!”棒梗又惊又怕,拼命挣扎叫骂。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全院。各家各户的灯纷纷亮起,脚步声、开门声、惊呼声响成一片。 “怎么了怎么了?后院出啥事了?” “好像是傻柱…抓着谁了?” “听着像棒梗那小子!” 最先冲过来的是刘海中和他媳妇二大妈。刘海中披着衣服,一脸惊怒:“何雨柱!怎么回事?!抓着谁了?”等他看清被何雨柱反剪双手按在地上、还在不断叫骂扭动的棒梗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棒梗?!你个小兔崽子!你在我家煤棚干啥?!” 紧接着,贾张氏那杀猪般的嚎叫由远及近:“棒梗!我的乖孙!傻柱!你个天杀的!放开我孙子!”她冲过来,伸手就要去挠何雨柱的脸。 何雨柱早有防备,扯着棒梗往旁边一闪。贾张氏扑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啃泥。 秦淮茹也跌跌撞撞跑过来,看到眼前景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棒梗!柱子哥!你…你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易中海、阎埠贵等邻居也全都围了过来,后院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看着被何雨柱制住、还在骂骂咧咧的棒梗,再看看被撬开的煤棚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孩子?”何雨柱冷笑一声,手电光扫过棒梗手里的铁丝和撬开的铜锁,“撬锁偷东西的孩子?秦姐,贾婶,你们教得真好!” “你胡说!棒梗没有偷东西!他是…他是…”贾张氏急赤白脸地想辩解,却找不到词。 “没有?”何雨柱手上加力,棒梗疼得嗷嗷叫,“那这是什么?” 何雨柱踢了踢煤棚门口一个掉落的帆布小口袋,里面哗啦作响,隐约露出几枚硬币和几张皱巴巴的粮票一角——显然是棒梗慌乱中掉出来的。 刘海中的脸瞬间铁青!那是他藏在煤棚工具箱里的私房钱! “好哇!小兔崽子!偷到我头上了!”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冲上去就想抽棒梗。 “二大爷!”易中海赶紧拦住刘海中,沉着脸看向何雨柱:“何雨柱,你先放开棒梗。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孩子。” “伤他?”何雨柱手上力道不减,眼睛扫过易中海和哭天抢地的贾家婆媳,“一大爷,人赃并获!撬锁,偷钱!这要是不说清楚,以后院里谁家还敢关门?是不是谁家丢了东西,都一句‘孩子不懂事’就完了?这院里还有规矩吗?!”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点头,看向贾家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警惕。 棒梗偷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以前看在傻柱“接济”的份上,加上贾张氏撒泼,大家忍了。现在傻柱不干了,还抓了现行,谁还愿意当冤大头? “傻柱说得对!必须说清楚!” “棒梗这孩子,是该好好管教了!” “送保卫科!让厂里处理!” 群情激愤。贾张氏的哭嚎和秦淮茹的哀求在邻居们的议论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送保卫科?!”贾张氏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哭:“不能送啊!棒梗还小!送保卫科他就毁了!傻柱!我求求你!饶了棒梗这次吧!我给你磕头了!”她作势就要磕头。 “磕头也没用!”何雨柱声音冰冷,“这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偷花生米,偷咸菜,大家看在街坊邻居份上,没跟你们计较。现在胆子大到撬锁偷钱了!再不管,下次是不是要杀人放火?!”他直接把棒梗往刘海中面前一推,“二大爷,人赃并获,交给你处置。是报街道办,还是送厂保卫科,你说了算!” 刘海中看着被推过来的棒梗,又看看地上自己的钱袋,气得胡子直翘:“送!必须送!送保卫科!无法无天了还!”他一把揪住还在挣扎叫骂的棒梗的衣领。 “不要啊!二大爷!柱子哥!我求求你们!”秦淮茹扑上来想抢人,被二大妈死死拦住。 贾张氏更是直接撒泼打滚:“杀人啦!傻柱和刘海中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老贾啊!你开开眼吧…” 场面一片混乱。 “够了!”一个苍老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后院聋老太太拄着拐杖,在邻居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浑浊的眼睛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被刘海中揪着、还在哭嚎的棒梗和被二大妈拦着、哭成泪人的秦淮茹身上。 “大晚上的,闹什么闹!”聋老太太拐杖重重一顿,“棒梗偷东西,抓着了,该罚!但送保卫科,进了少管所,这孩子一辈子就真毁了!” 她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刘海中:“二小子,钱找着了没?” 刘海中一愣,捡起地上的帆布口袋掂了掂:“钱…钱应该没少…” “没少就好!”聋老太太打断他,“棒梗偷东西,该打!该罚!但念在初犯…咳,念在年纪小,又是邻里,送保卫科就过了。”她话锋一转,看向易中海:“小易!你是院里一大爷!这事,开全院大会!当着全院老少爷们的面,给老刘家一个交代!也给棒梗一个教训!该赔礼赔礼,该立保证书立保证书!要是再有下次…”老太太眼神陡然严厉,“不用送保卫科,我老婆子亲自拿拐棍打断他的腿!再撵出这院子!” 聋老太太在院里威望极高。她一锤定音,刘海中虽然不甘,也只能悻悻点头。贾张氏和秦淮茹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易中海松了口气:“老太太说的是!开全院大会!就在这后院!马上开!各家各户,都来人!必须给二大爷一个交代!” 很快,后院点起了几盏马灯和手电。 各家各户当家的都被叫了出来,围成一个大圈。棒梗被推到中间,低着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和不服气。贾张氏和秦淮茹站在他身后,刘海中两口子站在对面,脸色难看。 何雨柱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围,冷冷地看着。全院大会?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棒梗这小贼,必须钉死! 第8章 钉死耻辱柱,斩断吸血根 后院,马灯昏黄的光晕摇曳,将一张张或愤怒、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棒梗被推在中间,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贾张氏和秦淮茹站在他身后,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毒。 刘海中挺着肚子,脸色铁青,指着棒梗,唾沫星子乱飞:“大家伙都看见了!撬我家煤棚锁!偷我藏在工具箱里的养老钱!人赃并获!” “要不是何雨柱同志当场抓住,这小兔崽子指不定还偷谁家呢!无法无天!必须严惩!赔钱!道歉!写保证书!再有下次,直接送少管所!” “对!严惩!” “赔钱!道歉!” “写保证书!按手印!” 邻居们群情激愤。棒梗以前小偷小摸,大家碍于情面忍了,这次撬锁偷钱,性质完全不同!谁家没点压箱底的东西?谁不怕被贼惦记? “呜呜呜…我没有…是傻柱冤枉我…”棒梗被骂得受不了,捂着脸哭嚎起来,试图耍赖。 “冤枉你?”何雨柱抱着胳膊,从人群外围走到灯光下,眼神扫过棒梗,“棒梗,你手里的铁丝还在二大爷家地上呢!撬开的锁头也在!你偷的钱袋也在!人证物证俱在!你告诉我,怎么冤枉你了?” 何雨柱目光转向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声音提高,带着质问:“一大爷,老太太!咱们院里,以前丢过东西的,恐怕不止二大爷一家吧?后院许大茂家的鸡,前年冬天丢的那只芦花鸡,最后鸡毛在哪儿发现的?” “中院李大妈家窗台上晒的腊肉,去年少的那半块,谁家孩子那几天满嘴油光?还有…我那屋门锁,上个月是不是被人用东西捅过?” 何雨柱每说一句,就点出一个邻居,目光如炬地看过去。被他点到的许大茂、李大妈等人,脸色瞬间变了,看向棒梗的眼神充满了恍然大悟和更深的愤怒! “对!我想起来了!我家那只鸡,棒梗那小子那几天老往后院跑!” “没错!我家腊肉丢那天,棒梗在院里转悠半天!” “傻柱你这么一说…上个月我是听见你屋门锁有动静!还以为是耗子!” 铁证如山!加上何雨柱精准点出的陈年旧案,棒梗这小偷的名声,再也不是一句“孩子不懂事”能糊弄过去的! “不是我!不是我!”棒梗彻底慌了,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哭喊着。 “棒梗!”秦淮茹尖叫一声,扑上去想护住儿子,却被愤怒的李大妈等人隔开。 贾张氏更是像被抽了骨头,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造孽啊…欺负人啦…老贾啊…” “够了!”聋老太太重重一跺拐杖,浑浊的老眼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喧嚣瞬间平息。 老太太目光落在瘫软的贾张氏和哭嚎的棒梗身上,满是失望:“老贾家的!你孙子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这当奶奶的,难辞其咎!平时怎么教的?!” 她又看向易中海:“小易!你是院里一大爷!这事,按规矩办!老刘家的损失,必须照价赔偿!一分不能少!棒梗,当着全院老少的面,给二大爷磕头认错!写保证书!按手印!再有下次…”老太太眼神陡然凌厉如刀,“不用送少管所,我老婆子打断他的腿!撵出去!说到做到!” “老太太英明!” “就该这么办!” 邻居们纷纷叫好。聋老太太的判决,既给了刘海中交代,又给了贾家最后一点脸面,更重要的是,用最严厉的规矩和保证书,把棒梗这小贼彻底套上了枷锁! “我赔!我们赔!”秦淮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连连点头,又去拉扯棒梗,“棒梗!快!快给二大爷磕头认错!” 棒梗被众人愤怒的目光和聋老太太的威势吓破了胆,加上何雨柱刚才揭他老底带来的巨大羞辱,终于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刘海中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二…二大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钱…钱我赔…”他砰砰磕了两个头。 刘海中心里那口气顺了些,哼了一声:“钱,二十一块三毛五分,一分不能少!保证书,现在就写!” 易中海赶紧让阎埠贵拿来纸笔。阎埠贵小眼睛精光闪烁,一边写一边念:“保证人贾梗,因一时糊涂,偷窃邻居刘海中之财物,深表悔恨…今保证,绝不再犯!如有再犯,任凭处置,自愿接受扭送保卫科或街道办严惩…立此为据!” 棒梗在秦淮茹的哭求下,哆哆嗦嗦按了手印。 贾张氏在秦淮茹的搀扶下,哆嗦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拿出皱巴巴的票子,数出二十一块三毛五分,肉疼地递给刘海中。 刘海中点清钱,冷哼一声,没再多说。 一场闹剧,看似收场。 何雨柱冷眼看着贾家婆媳搀扶着如同丧家之犬的棒梗,在邻居们鄙夷的目光中狼狈退场。 他知道,这梁子结死了。但他不在乎。 聋老太太的目光扫过何雨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深意,最终落在易中海身上:“小易,这院里的风气,该正正了。别整天想着和稀泥!该管的管,该罚的罚!再有这种害群之马,决不轻饶!”说完,在邻居搀扶下回去了。 易中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太太这话,等于是当众扇了他这个“一大爷”的脸,指责他管理无方。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何雨柱,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傻柱”生出了深深的忌惮。这小子,太狠!太硬!今天这一手,不仅收拾了棒梗,更把他易中海的威信也踩了一脚! 人群渐渐散去。许大茂凑到何雨柱身边,皮笑肉不笑:“傻柱,行啊你!够狠!棒梗这小子算是让你彻底废了!不过,你小心点,贾家那老虔婆,还有秦淮茹,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懒得废话:“管好你自己吧,许大茂。下次放电影再断片,小心厂里真把你放映员撸了。”说完,转身就走,把许大茂噎在原地。 回到冷清的屋里,何雨柱吹熄油灯。窗外,隐隐传来贾家压抑的哭声和贾张氏恶毒的咒骂,对象自然是他。 何雨柱嘴角勾起笑容。废了?这才哪到哪。棒梗这颗毒瘤,迟早要连根拔起。 精力充沛的状态还在,他毫无睡意。 今天这一仗,赢得漂亮。不仅彻底斩断了贾家吸血的念想,树立了自己的强硬形象,更在聋老太太和部分邻居心中留下了“明事理”、“有手段”的印象。 至于易中海…何雨柱冷笑,那套虚伪的道德绑架,在他这里彻底失效了。 接下来,重心该放在厂里了。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四合院家中。是否签到?】 “签到。”何雨柱心中默念。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钳工知识(碎片)。知识已灌输。】 一股关于车床操作、识图、简单工具使用的零碎知识涌入脑海。何雨柱微微一愣。钳工?这跟食堂和采购似乎不沾边…但技多不压身,或许…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刻意压低的冷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瞬间又消失。 何雨柱眼神陡然锐利!谁?! 他猛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贴近窗缝,朝外望去。后院月光下空无一人,只有贾家窗户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棒梗?还是…许大茂? 何雨柱眼神冰冷。看来,有些人,是记打不记疼。 第9章 升职班长,采购初现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精神抖擞上班。 食堂后厨气氛微妙。棒梗偷窃被抓、贾家在全院大会上丢尽脸面的事,一夜之间已传到轧钢厂。 刘岚等人看何雨柱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敬畏,马华更是满眼崇拜。 “师傅,早!”马华麻利地递上围裙。 “嗯。”何雨柱接过,目光扫过灶台,“大锅菜备料单。” 刚接过单子,食堂班长王大海就急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和一丝如释重负:“雨柱!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 “李副厂长刚找我谈话了!”王大海声音带着兴奋,“厂里新建的第五分厂食堂缺个管事的班长,领导点名调我过去!下周就上任!”他用力拍着何雨柱的肩膀,“雨柱!咱们食堂这班长的位子,我推荐了你!李副厂长也点头了!就等厂办下文了!” 后厨瞬间安静,随即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班长!傻柱要升官了?! 何雨柱眼神微动,然后平静地点点头:“谢谢王头儿推荐。” “谢啥!”王大海红光满面,“是你自己有本事!搞来那批肉,解决了大问题!李厂长都记着呢!以后这食堂,就交给你了!好好干!”他环视众人,提高声音:“都听见了?以后何班长的话,就是我的话!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是!”众人齐声应诺,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彻底变了。刘岚等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 王大海又拉着何雨柱交代了些工作细节,才哼着小调去后勤科办手续。 何雨柱立刻进入角色。 “马华,检查鼓风机风门,声音不对,可能卡了。” “刘岚,清点库房现有调料,下午报数给我。” “张师傅,大锅菜白菜帮子扒干净点,别偷懒。” 指令清晰干脆,带着不容置疑。众人立刻忙碌起来,效率比平时高了一截。 临近中午,何雨柱正检查蒸笼火候,许大茂又阴魂不散地晃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厂办的一个年轻干事。 “何师傅?忙着呢?”许大茂拖长调子,脸上带着假笑,“厂办收到群众匿名反映,说你们食堂昨天用的那批‘处理肉’,来源不明,担心食品安全问题。这位是厂办的小陈干事,来了解一下情况。” 匿名反映?何雨柱心中冷笑。除了许大茂这孙子,还能有谁?小陈干事表情严肃,拿出本子:“何雨柱同志,请你说明一下昨天那批冻猪肉的采购来源、价格、票据情况,我们需要核实。” 后厨气氛瞬间紧张。刘岚等人担忧地看着何雨柱。刚升副班长就被人捅刀子? 何雨柱面不改色,放下锅盖,走到自己更衣柜前,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钥匙转动,“咔哒”一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票据。 他抽出两张,正是肉联厂盖着红章的出货单和轧钢厂食堂的采购证明,递给小陈干事。 “陈干事,请看。肉联厂冷库出货单,红星轧钢厂食堂采购证明,公章齐全。处理品瑕疵冻猪肉,三百二十斤,按一级肉计划价七折购入,票据金额、数量完全吻合。所有手续合规合法。”何雨柱声音平稳有力,“肉联厂的处理品流程,陈干事可以去查证。至于食品安全…” 他话锋一转,拿起案板上的剁骨刀,走到冷库门口。 马华立刻会意,搬出一扇已经化冻、表皮削掉发白部分的猪肉半片。何雨柱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轻松切入粉红色的肉里,断面纹理清晰,色泽新鲜。 “陈干事请看,”何雨柱指着鲜红的肉,“表皮挤压伤已处理干净,内部肉质新鲜无异味。昨天大锅菜用的就是这批肉,全厂工人都吃了,没有任何问题。如果陈干事不放心,可以取样送检。” 小陈干事仔细核对票据,又看了看案板上新鲜的猪肉,紧绷的脸放松下来,点点头:“手续齐全,肉品也没问题。何师傅,打扰了。”他收起本子,转身就走,看都没看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脸上的假笑僵住,像吞了只苍蝇。他没想到何雨柱把票据保存得这么完好,更没想到对方应对如此滴水不漏! “许放映员,”何雨柱冰冷的目光转向许大茂,手里剁骨刀寒光闪闪,“‘群众匿名反映’?这群众,该不会是你吧?这么关心食堂工作,要不要我跟李副厂长说说,把你调到食堂来当个帮厨?省得你整天闲得发慌,到处找存在感!” “你…你少胡说八道!”许大茂被戳穿,恼羞成怒,“我好心监督…” “监督?”何雨柱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我看你是打击报复!昨天诬告不成,今天又玩阴的?许大茂,再敢把手伸进食堂搞事…”他掂了掂手里的剁骨刀,发出“铛”的一声轻响,“小心我给你剁了!” 冰冷的刀锋和何雨柱眼中毫不掩饰的狠厉,让许大茂心底猛地一寒,下意识后退一步。现在的傻柱,是真的敢!他色厉内荏地指着何雨柱:“你…你威胁我?你给我等着!”撂下狠话,狼狈地追着小陈干事跑了。 后厨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声。 “呸!什么东西!”刘岚啐了一口。 马华满脸崇拜:“师傅!太解气了!” 何雨柱收起刀,表情恢复平静:“干活。” 下午,厂办的正式任命文件送到了食堂。何雨柱任第三食堂班长。王大海正式调离。 何雨柱拿着任命书,召集食堂全体人员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班长是责任,不是特权。”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以后,大锅菜分量必须足,味道不能差。小灶招待,按标准,不超标。库房进出,账目日清月结,谁负责谁签字。发现浪费、偷拿,严惩不贷。”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岚身上,“刘岚,库房钥匙和账本,以后你管。出问题,唯你是问。” 刘岚又惊又喜,连连保证:“何班长放心!我一定管好!” 众人心服口服。何雨柱有本事,有手段,还公正。跟着这样的头儿,踏实。 下班时,何雨柱刚走出食堂,一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面容精干的中年人迎面走来,正是采购科科长赵国强。 “何雨柱同志?恭喜升职啊!”赵科长笑着伸出手,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赵科长?您找我有事?”何雨柱握手,不卑不亢。 “没什么大事,”赵科长笑容和煦,“就是听说你路子活,搞物资有办法。那批处理肉,办得漂亮!以后食堂这边有什么特殊需求,或者…发现什么计划外的物资线索,可以直接来找我。采购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何雨柱看着赵科长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凝。采购科?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厂区。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会计知识(碎片)。知识已灌输。】 关于票据、简单记账、成本归集的知识碎片涌入脑海。何雨柱心中了然。 下班,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向厂门走去。 刚出厂门,街角阴影里,一个矮胖的身影怨毒地盯着何雨柱的背影,手里捏着半块砖头,竟是棒梗! 第10章 棒梗作死,终入法网 厂门口街角的阴影里,棒梗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死死盯着何雨柱推车的背影,全院大会的屈辱、被当众揭穿的羞愤、像毒火一样烧灼着他那颗被惯坏的心。 “傻柱…都是你害的…弄死你…”他低声嘶吼,眼神疯狂,猛地从阴影里窜出,用尽全身力气将砖头狠狠砸向何雨柱的后脑! 呼啸的风声! 何雨柱脚步未停,靠着对危险的直觉,就在砖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身体猛的向侧面一闪! “呼——!” 砖头擦着他耳畔飞过,“砰”地一声砸在厂门口的水泥柱上,碎屑飞溅! “啊!”几个刚下班的女工吓得尖叫起来。 棒梗一击落空,惯性让他往前踉跄几步。他抬起头,正对上何雨柱那双冰冷如寒潭的眼睛。 棒梗的疯狂瞬间被恐惧取代,他怪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还想跑?!”何雨柱一声厉喝,动作快如闪电,一个标准的绊腿擒拿!棒梗只觉得脚踝剧痛,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被狠狠掼倒在地。 何雨柱膝盖死死顶住棒梗的后腰,反剪他的双手,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扯下棒梗腰间的破布腰带,三两下将其双手捆了个结实。 “救命!杀人啦!傻柱杀人啦!”棒梗杀猪般嚎叫起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厂门口瞬间围满了刚下班的工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是棒梗?!” “他拿砖头砸傻柱?!” “疯了!这小子真疯了!” 保卫科的人听到动静,提着警棍迅速冲了过来。带队的正是保卫科副科长,姓孙,一脸严肃:“怎么回事?!” 何雨柱站起身,指着地上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嚎叫的棒梗,声音清晰冷冽:“孙科长,大家都看见了。贾梗蓄意行凶,用砖头砸我后脑,意图谋杀!人证物证俱在!凶器就在那!”他指向水泥柱下碎裂的砖块。 “你胡说!我没有!是他打我!”棒梗还在狡辩,但围观工人们愤怒的指证让他彻底绝望。 “我看见了!就是棒梗扔的砖头!” “对!冲着后脑勺去的!太狠了!” “要不是何师傅躲得快,命都没了!” 孙副科长脸色铁青,看看地上碎裂的砖头,再看看被捆着、满脸凶戾的棒梗,厉声道:“带走!押回保卫科!通知他家属!” 两个保卫干事如狼似虎地把还在挣扎嚎叫的棒梗拖了起来。 “傻柱!我X你祖宗!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棒梗歇斯底里地咒骂,声音在厂区回荡。 何雨柱面无表情,对孙副科长道:“孙科长,我作为受害者和目击者,需要配合做笔录。” “当然!何师傅,请跟我来。”孙副科长对何雨柱的态度很客气。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回四合院。 贾张氏听到孙子被保卫科抓了,罪名是谋杀未遂,当场“嗷”一嗓子,然后向轧钢厂跑去,秦淮茹哭喊着也跟着冲出四合院,直奔保卫科。 四合院炸开了锅。 “谋杀?棒梗真敢啊!” “完了!这下真完了!少管所都算轻的!” “何雨柱命真大…” 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也坐不住了,匆匆赶往保卫科。聋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拄着拐杖,在邻居搀扶下也跟了过去。 保卫科问询室。棒梗被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浑身筛糠。 面对孙副科长的厉声质问和碎裂砖头的铁证,在几个目击工人愤怒的指认下,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嚎着承认了:“是我砸的…我恨傻柱…他害我丢脸…我想弄死他…” 秦淮茹瘫软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棒梗!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贾张氏在保卫科门口又哭又嚎,撒泼打滚:“冤枉啊!是傻柱陷害我孙子!他不得好死啊!”被保卫干事厉声喝止。 易中海硬着头皮想求情:“孙科长,棒梗年纪小,一时糊涂…能不能…”话没说完就被孙副科长冰冷打断:“一时糊涂?拿砖头砸人后脑勺叫一时糊涂?!这是故意杀人未遂!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依法处理!谁也保不了他!” 聋老太太看着被铐着、彻底垮掉的棒梗,摇摇头,对孙副科长道:“孙科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棒梗这孩子,是废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老婆子只求一件事,”她看向何雨柱,“雨柱,棒梗罪有应得。但这事,能不能…别牵扯他家里其他人?”老太太是在保秦淮茹,怕厂里迁怒开除她。 何雨柱看了聋老太太一眼,点点头:“老太太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告的,是行凶杀人的贾梗。”这话等于给秦淮茹留了条活路。 孙副科长一挥手:“把贾梗押下去!通知派出所!何雨柱同志,你的笔录很清晰,可以走了。后续需要你配合,我们会通知。” 何雨柱走出保卫科,外面围满了人。秦淮茹扑上来想抓他,被保卫干事拦住。她哭喊着:“柱子哥!柱子哥我求求你!饶了棒梗这次吧!他还是个孩子啊!我给你当牛做马…” 何雨柱脚步未停,眼神都没斜一下,声音冰冷:“秦姐,这话,留着跟派出所的同志说吧。” 他径直穿过人群,推起自行车,在无数复杂的目光中离开。 棒梗完了。少管所是他唯一的归宿。贾家这根吸血的藤蔓,被他用最狠、最彻底的方式连根斩断! 第二天,棒梗被正式移交派出所的消息传遍全厂和四合院。 食堂里,众人看何雨柱的眼神敬畏中多了一丝惧意。何雨柱照常工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中午,他拿着刚做好的食堂本月成本核算表,走向厂部大楼。 采购科办公室。 赵科长看着何雨柱递上的表格,上面清晰地列出了食材消耗、燃料、人工占比,甚至还有对瑕疵肉利用带来的成本节省分析。 他眼中精光一闪,抬头看向何雨柱:“何师傅,你这表格做得…很专业啊!比我们科里一些老采购算得都清楚!” “赵科长过奖,就是想把食堂这点家底管明白。”何雨柱语气平淡。 赵科长放下表格,手指敲着桌面:“何雨柱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采购科试试?” 何雨柱心中一定,面上不动声色:“采购科?赵科长,我是炊事员出身,怕不懂规矩…” “规矩可以学!”赵科长大手一挥,“我看重的,是你这份心细,这份搞物资的路子,还有…”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份敢担当、不怕事的硬气!采购科,就需要你这样能啃硬骨头的兵!怎么样?只要你点头,我去跟后勤处李副厂长要人!食堂那边,班长照兼,先挂采购科科员,跟着老采购跑跑,熟悉业务!” “既然赵科长信得过,”何雨柱站起身,伸出手,“我何雨柱,一定不给您丢脸!”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走出采购科,何雨柱迎着正午的阳光,眯了眯眼。食堂班长?采购科科员?这双重身份,就是撬动未来的第一块跳板!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四九城鸽子市简易地图及部分潜规则信息(碎片)。信息已发放。】 关于几个隐秘鸽子市地点、交易时间、行话切口、需要提防人物的零碎信息涌入脑海,何雨柱嘴角微扬。 采购科?这金手指,来得正是时候! 第11章 采购初行,鸽子市亮剑 采购科科员的新身份文件很快批了下来,同时兼任第三食堂班长。何雨柱成了厂里少有的“双肩挑”。 食堂那边,他提拔马华负责日常盯灶,刘岚管库房,自己只需抓总。重心,转移到了采购科。 采购科办公室比食堂后厨宽敞明亮,但气氛微妙。几张旧办公桌拼在一起,堆满了文件、票据和样品。 几个老科员或喝茶看报,或拨着算盘珠子,对新来的何雨柱投来审视、好奇甚至排斥的目光。 “小何,来了?”一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油亮、眼神有些倨傲的男人放下报纸,他是副科长钱有福,据说是李副厂长的人。“咱们科规矩不多,就一条:能搞来东西就是爷!搞不来,趁早滚蛋!”他敲了敲桌面,指向墙角一个空位,“那你的位置。老陈!”他喊了一声。 一个戴着眼镜、面皮黝黑的老科员抬起头,表情冷淡。 “老陈,以后小何跟着你跑跑腿,熟悉熟悉门路。”钱有福吩咐道。 “嗯。”老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埋头看他的票据。 何雨柱没在意这明显的下马威,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桌面一层薄灰。 他拿出抹布,仔细擦拭干净。签到获得的初级会计知识碎片在脑中清晰起来,看着那些票据格式,竟觉得有些亲切。 下午,钱有福把何雨柱叫过去,扔给他一张单子:“小何啊,你是新人,得锻炼锻炼。这周各车间劳保手套的缺口,厂里催得紧。计划内的份额不够。给你三天时间,想办法搞三百副耐磨的线手套回来。价格,不能超计划价的百分之一百二。”他皮笑肉不笑地补充道,“这是任务,也是考验。完不成,别怪我不讲情面。” 三百副手套?计划外?价格还卡得死?几个老科员都悄悄抬眼,带着看好戏的神色。 老陈更是皱紧了眉。这任务,明显刁难新人。现在手套是紧俏货,鸽子市有,但价格翻倍都不止,还危险! 何雨柱拿起单子,扫了一眼,语气平静:“知道了,钱副科长。三天后交差。”他转身就走,没半分犹豫。 “哼,初生牛犊不怕虎!”钱有福嗤笑一声,对着老陈道:“老陈,盯着点,别让他捅娄子连累咱们科!” 何雨柱回到座位,闭目凝神。脑海中,系统签到获得的“四九城鸽子市简易地图及部分潜规则信息”清晰浮现。 东直门外鬼市、德胜门桥洞、西直门老墙根…几个隐秘地点、开市时间、需要提防的“雷子”(稽查)和几个口碑尚可的“老合”(老手)信息闪过。 东直门外鬼市,今晚就有!他心中有了计较。 下班后,何雨柱没回四合院,换了身半旧不起眼的蓝布褂子,骑着车直奔东直门外。 天色擦黑,城外一片荒凉。按照记忆,他七拐八绕,钻进一片废弃的砖窑区。 黑暗中,人影绰绰,但没人说话,只有压低了的讨价还价声和物品摩擦的窸窣声。这就是鬼市,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场。 何雨柱压低帽檐,学着周围人的样子,袖着手,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地摊。粮食、布头、旧零件、甚至还有鸡鸭…五花八门。他目标明确,寻找手套。 终于,在一个角落,一个裹着破棉袄、帽檐压得很低的汉子面前,堆着几捆劳保手套,正是轧钢厂需要的耐磨线手套! 何雨柱蹲下,拿起一副,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看了看针脚和厚度,又捏了捏耐磨层。 “怎么卖?”他声音压得极低,含糊不清。 汉子伸出三根手指,又比划了个“七”。三块七一副!比计划价翻了一倍还多!远超钱有福给的限额! 何雨柱放下手套,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又比划了个“五”。两块五。这是杀价试探。 汉子嗤笑一声,摆摆手,意思没得谈。 何雨柱也不纠缠,起身就走。他记得信息碎片里提到过,这鬼市有个叫“陈三爷”的,路子广,价格相对公道,但只做熟客或懂行人的生意。他凭着模糊的印象,在人群里搜寻。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土坡后面,一个裹着羊皮袄、抽着旱烟袋的老头独自坐着,面前只摆着个小马扎,没摆货。几个路过的人似乎认识他,都恭敬地点点头。 何雨柱走过去,没说话,学着记忆中碎片里的样子,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并拢,在左手掌心快速点了三下,然后双手拢在袖子里,做了个“手套”的手势。 老头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抬起,上下打量了何雨柱几眼,似乎在确认什么。片刻,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泥地上快速划拉了一个数字:贰捌。 何雨柱心中了然。两块八一副!比刚才那摊便宜不少,但还是超了钱有福的限额。他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又做了个“多”的手势。 老头眯起眼,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似乎在权衡。何雨柱不急,耐心等着。他知道,这种老江湖,看重的是交易安全和长期。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东直门外鬼市。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瑕疵劳动布(两匹)处理信息(微量)。信息已发放。】 一段信息涌入:明日上午,东郊红星棉纺厂后门,因印染小瑕疵,将内部处理一批劳动布,价格低廉,适合做工作服或手套内衬… 何雨柱眼神微亮,看向老头,压低声音:“三爷,手套,三百副。价格好说。另外,我手里有条路子,明天上午,红星厂后门,有批便宜劳动布,做手套内衬正合适。您要是有兴趣,我指个路,抵点手套价?” 老头抽烟的动作猛地停住,眼中精光一闪!便宜劳动布?这可是硬通货!他死死盯着何雨柱的眼睛,似乎在判断真伪。 何雨柱眼神坦然,带着一丝笃定。 几秒死寂。 “成交!”老头沙哑地吐出两个字,伸出两根手指,“两块二一副!布的事,细说!” 两块二!正好卡在钱有福给的限额边缘!何雨柱心中一定:“一言为定!” 两人迅速敲定细节,约好明晚鬼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关于布的信息,何雨柱只说是偶然得知的“内部处理”。 离开鬼市,冷风一吹,何雨柱精神一振。 第一步,成了!不仅完成了刁难任务,还搭上了陈三爷这条线!更关键的是,签到得来的信息,成了破局的钥匙! 第二天,何雨柱照常去采购科点卯。钱有福看到他,阴阳怪气:“小何,手套的事,有眉目了?可别耽误了车间生产!” “钱副科长放心,明天交货。”何雨柱语气平淡。 钱有福一愣,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笃定,随即冷笑:“行!我等着!要是交不上来,或者价格超标,别怪我不讲情面!” 何雨柱没理他,找到老陈:“陈师傅,今天有什么跑腿的活吗?我熟悉熟悉。” 老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推过来一堆票据:“把这些领料单送到三车间库房,找刘保管签收。” 何雨柱二话不说,抱起票据就走。 路上,他特意绕到东郊红星棉纺厂后门附近转了一圈。 果然看到几个穿着厂服的人,在门卫室旁的小屋里低声讨论着什么,地上堆着几捆深蓝色的布匹,布头处隐约能看到些不均匀的色块。信息无误! 当晚鬼市。何雨柱如约而至。陈三爷果然守信,三百副崭新的劳保手套捆扎得整整齐齐。 何雨柱验货无误,按照约定价格付了钱。交易完成,他又低声将红星厂后门的具体时间和联系人特征告诉了陈三爷。 陈三爷深深看了何雨柱一眼,点点头,没多话,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天一早。何雨柱扛着两大捆手套,在钱有福和几个老科员惊愕的目光中,走进采购科办公室,“咚”地一声放在地上。 “钱副科长,三百副耐磨劳保手套,请验收。价格,两块二一副,票据在这。” 何雨柱递上陈三爷开的简易收据。 三百副手套,两块二的单价,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钱有福脸上。 采购科里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的吸气声和几个老科员交换的惊异眼神。这小子,真办成了?还是这么刁钻的价格? 钱有福脸色铁青,捏着那张简陋收据的手指关节发白。他盯着何雨柱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恨不得在上面戳出两个洞来。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话:“行…何雨柱,算你有本事!老陈!安排人,立刻送仓库签收!耽误了车间生产,唯你是问!” 老陈闷声应下,赶紧招呼人搬手套,眼神复杂地扫过何雨柱。 何雨柱仿佛没听见钱有福话里的刺,对老陈点点头:“陈师傅,辛苦。”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座位,拿起一份库房报表看了起来。 钱有福冷哼一声,摔门进了自己用文件柜隔出来的小单间。 第12章 站稳脚跟,暗流涌 几天下来,何雨柱话不多,但交代给他的跑腿、送单、核对票据的杂活,完成得干净利索,从无差错。 对老陈和其他老科员,态度不卑不亢,有问才答,绝不主动套近乎,但也绝不给人挑刺的机会。 这种沉稳扎实的作风,让原本有些排斥的老陈,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天下午,赵科长开完会回来,脸上带着喜色,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同志们!好消息!厂里争取到了一批计划外的桐油配额!这可是宝贝!给咱们厂那批老式机床齿轮保养用的!数量不多,就三百斤!必须尽快拿到手!任务重,时间紧!” 办公室里气氛一振。桐油!这可是紧俏的工业原料,平时计划内都难搞!计划外配额,更是难得!搞到手,绝对是功劳一件! 钱有福立刻从单间里钻出来,脸上堆起笑:“科长!这任务交给我!我路子熟!保证三天…不,两天内给您拉回来!” 赵科长看了他一眼,没立刻答应,目光扫过办公室,最后落在低头整理票据的何雨柱身上:“小何,你刚来,熟悉得怎么样了?这桐油任务,有没有兴趣试试?”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何雨柱身上!钱有福脸上的笑容僵住。 何雨柱抬起头,迎着赵科长审视的目光,语气平稳:“科长,我刚接触采购,桐油这种重要物资,怕经验不足耽误事。” 赵科长摆摆手:“经验是干出来的!我看你办事稳重,路子也活。怎么样?敢不敢接?搞成了,算你头功!搞不成,也没关系,当练手!”这话明显是给机会,也是进一步考察。 钱有福急了:“科长!这桐油关系到机床生产!可不能当儿戏啊!何雨柱他才来几天…” “老钱!”赵科长打断他,语气加重了几分,“都是采购科的同志,要信任年轻人!就这么定了!小何,这任务交给你!钱副科长,你经验丰富,在旁边多指点指点小何,把把关!” 钱有福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再反驳赵科长,只能恨恨地瞪了何雨柱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是,科长。” 任务落在肩上。何雨柱接过赵科长递来的批条和介绍信。 三百斤桐油,计划外配额,意味着要去指定的物资站提货,但手续繁琐,环节多,容易卡壳,而且盯着的人肯定不少。 “小何啊,”钱有福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手指点着批条上的红章,“这物资站的李站长,可是个讲究人。手续齐全只是第一步,懂不懂规矩,会不会来事,那可太重要了。别到时候空着手去,连门都进不了啊!” 何雨柱看了他一眼:“谢谢钱副科长提醒。规矩我懂,厂里的规定我也懂。”他收起批条和介绍信,转身对赵科长道:“科长,我这就去跑手续,争取尽快提货。” “去吧。”赵科长点点头。 看着何雨柱离开的背影,钱有福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小子,你以为有批条就万事大吉了?物资站那帮大爷,没点“意思”,能痛快给你货?等着碰一鼻子灰吧! 何雨柱骑着车,直奔市工业局下属的第三物资站。路上,他心思飞转。钱有福的暗示他懂,无非是送礼行贿。 但这风险太大,一旦被抓,前途尽毁。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前往第三物资站途中。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第三物资站仓库管理员老周今日当班信息及喜好(微量)。信息已发放。】 一段零碎信息涌入:仓库管理员周大年,五十岁,爱喝茉莉花茶,尤其喜欢西城“张一元”的高碎,为人耿直,有点认死理,最烦送礼拉关系那一套… 何雨柱眼神一亮!信息!金钥匙!他立刻调转车头,直奔西城。 下午两点,何雨柱提着两个油纸包,走进了略显冷清的第三物资站大院。门卫盘问后,看了批条和介绍信,指了指后面一排平房:“仓库在那边,找老周。” 仓库门口,一个穿着蓝布工装、头发花白、板着脸的老头正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放着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正是周大年。 何雨柱走过去,没急着递批条,反而笑着打招呼:“周师傅,忙着呢?” 周大年头都没抬,瓮声瓮气:“提货?批条拿来。” 何雨柱把批条和介绍信递过去。周大年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大串钥匙,就要去开旁边仓库的大铁门。 “等等,周师傅。”何雨柱叫住他,提起手里的油纸包,解开一个,露出里面深褐色、散发着浓郁茉莉花香的茶叶末,“刚路过西城‘张一元’,看这高碎不错,给您捎了点。不值钱,您尝尝。” 周大年开锁的动作顿住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看那包散发着熟悉香气的茶叶末。 这味道…正是他最爱喝的那一口!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就是这最便宜的高碎,但“张一元”的,味道就是正!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周大年板着的脸有些松动。 “听厂里采购科的前辈提过一嘴,说您老喝茶讲究。”何雨柱笑容真诚,把油纸包往前递了递,“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您守这么大仓库,挺辛苦的。” 周大年看着那包茶叶,又看看何雨柱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眼神里的戒备消了大半。 他这人,最烦那些拎着烟酒点心、拐弯抹角套近乎的。这小伙子,送的东西不值钱,却送到了他心坎上,话也实在。 “哼,算你小子有心。”周大年哼了一声,接过茶叶包,小心地揣进怀里,脸色缓和不少。他重新拿起钥匙,走到巨大的仓库铁门前,“等着。”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一条缝,一股桐油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尘土气扑面而来。 周大年进去片刻,推出来几个沉甸甸的铁皮桶:“三百斤,都在这了。检查一下封口,签个字。” 何雨柱仔细检查了桶上完好的封口和标签,确认无误,利落地在出库单上签了字:“谢谢周师傅!您这仓库管得真严实,一点味都没散出来!” 这马屁拍得不露痕迹,周大年听着舒服,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行了,赶紧拉走吧。下次再来,手续齐全就行,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 “哎!记住了!”何雨柱笑着应下,麻利地把油桶搬上带来的三轮车,捆扎结实。 看着何雨柱蹬着车、拉着三百斤桐油稳稳当当地离开物资站大院,周大年摸着怀里的茶叶包,咂咂嘴:“红星轧钢厂…何雨柱…这小子,有点意思。” 傍晚,当何雨柱蹬着满载桐油的三轮车回到轧钢厂采购科时,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钱有福看着那几桶贴着物资站封条的桐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真…真弄回来了?!这么快?!没送礼?!他猛地看向何雨柱,后者正拿着签收单找赵科长汇报。 “科长,三百斤桐油,第三物资站提的货,手续齐全,周保管签收的。”何雨柱把单据递给赵科长。 赵科长仔细看了看单据,又看了看那几桶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小何!干得漂亮!效率高!干净利落!”他重重拍了下何雨柱的肩膀,转头对一脸铁青的钱有福道:“老钱啊,看来咱们小何同志,很懂‘规矩’嘛!是块搞采购的好料子!” “是…是…”钱有福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却翻江倒海。这小子,到底走的什么门路?! 何雨柱平静地回到自己座位。他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在采购科初步站稳了脚跟,但也彻底成了钱有福的眼中钉。 三百斤桐油干净利落地入库,何雨柱在采购科的脚跟算是扎下了。钱有福那张脸阴沉得像能拧出水,却暂时找不到新的由头发难。 何雨柱乐得清静,把更多精力放在熟悉采购科的业务脉络上。 赵科长交给他的任务渐渐从跑腿送单,转向协助老陈处理一些基础账目核对和供应商信息整理。 何雨柱求之不得。签到获得的初级会计知识碎片,加上他前世模糊的财务概念,让他处理这些票据报表时,效率远超老陈的预期。 “小何,这份上个月轴承采购的对账单,你核一下金额和入库数是否一致。”老陈推过来一沓厚厚的单据,语气比之前平和不少。 几次下来,他发现何雨柱做事细心,算账快,错漏极少,是个得力的帮手。 “行,陈师傅。”何雨柱接过单据,埋头核对。精力充沛的状态让他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数字在眼前快速跳跃、比对。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行记录上。 第13章 账目疑云,暗箭难防 采购物品:6208型号轴承(计划外补充) 数量:50套 单价:12.8元 总金额:640元 入库单号:CK-0731(数量:50套) 表面看,单据齐全,数量金额完全吻合。 但何雨柱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他记得很清楚,签到获得的“初级成本核算技能(碎片)”里,包含了对部分常用工业品价格区间的模糊记忆。 6208轴承,计划内价格应该在10-11元左右浮动。即使计划外补充,溢价到12块出头也算合理,但12块8?这单价高得有点离谱了! 何雨柱不动声色,继续核对其他单据。又发现几笔类似的计划外采购,单价都明显高于他记忆中的合理区间,但每笔金额都不大,几十元到一百多元,夹杂在大量的正常采购中,极不起眼。经办人签名栏,赫然是“钱有福”! 何雨柱心中冷笑。原来如此!钱有福这老狐狸,不敢在大宗采购上动手脚,就用这种蚂蚁搬家的方式,利用计划外采购价格浮动空间大的特点,一点点揩油!积少成多,也不是小数目! 没有声张,何雨柱默默将这些异常单据的编号和内容记在心里。 现在捅出来,证据链还不完整,钱有福完全可以推脱说是市场行情变化或者供应商问题。打蛇,得打七寸。 几天后,赵科长召集采购科全体开会,议题是梳理下半年各车间设备维护的耗材需求,提前规划采购预算。 钱有福拿着份清单,唾沫横飞地讲着哪些部件计划内肯定不够,哪些需要提前找计划外渠道,预算要打足云云。 何雨柱安静地听着,等钱有福说完,才开口道:“赵科长,钱副科长,关于计划外采购的预算,我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 钱有福眼皮一跳,警惕地看着他:“小何,有什么不明白的直说。” “是这样,”何雨柱翻开自己的笔记本,语气平静,“比如刚才钱副科长提到的,三车间那批老式冲床需要补充的曲轴连杆铜套,计划外预算单价报了15块5。” “我对比了一下去年同期的采购记录,同型号铜套,当时也是计划外补充,单价是13块2。今年原材料波动似乎没那么大,这个涨幅依据是什么?” 钱有福脸色微变,强自镇定:“哼!市场行情天天变!去年的价怎么能作数?今年铜料紧张,价格自然上浮!” “哦?”何雨柱点点头,又翻了一页,“那锻工车间需要的特种高温润滑脂,计划外预算单价报到了18块。我查了兄弟厂上个月刚采购的同类型号,通过正规渠道走的计划外,单价是16块3。我们这边渠道不同,溢价这么多吗?” 钱有福额头开始冒汗:“你…你懂什么!渠道不同,价格当然有差异!我联系的供应商信誉好,质量有保证!贵点怎么了?!” “质量保证当然重要。”何雨柱语气依旧平稳,但话锋如刀,“不过,赵科长,我建议是不是可以把这些计划外采购的需求和预算,提前跟技术科和设备科的老师傅们通个气?” “他们对配件性能和合理价格区间更了解,也能帮我们把把关,避免花了冤枉钱,或者…买回来不适用?” 这话一出,赵科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何雨柱话里的潜台词——钱有福的预算水分大,甚至可能买贵了或者买错了! “小何这个建议提得好!”赵科长沉声道,“采购是为生产服务的,不能闭门造车!老钱,你负责的这几项计划外采购,预算先压一压。下午我就联系技术科和设备科,开个协调会,把具体参数和价格区间敲定清楚再报!” 钱有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何雨柱,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散会后,钱有福摔门进了自己单间。何雨柱则被赵科长单独留了下来。 “小何,”赵科长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你刚才说的那些价格差异…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笔记本,翻到之前记录异常的那几页,指着那几笔轴承、密封圈等小额计划外采购:“科长,您看这几笔,经办人都是钱副科长。单价对比同期市场价和兄弟厂采购价,都偏高不少。虽然单笔金额小,但积少成多。我担心…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科长接过笔记本,仔细看着那些记录,脸色越来越沉。 他混迹采购多年,何雨柱点出的这些猫腻,他一眼就能看穿!蚂蚁搬家!钱有福这老小子,胆子不小! “嗯…我知道了。”赵科长合上笔记本,还给何雨柱,眼神带着深意和赞许,“小何,你心很细,做得很好。这些情况,我会留意的。你继续做好手头的工作,账目方面,多留心。” “明白,科长。”何雨柱知道,种子已经埋下。 赵国强不是易中海,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手下人挖厂里的墙角! 接下来的日子,采购科表面平静,暗流却更加汹涌。 钱有福明显收敛了许多,对何雨柱的刁难从明面转为了更隐晦的排挤和孤立,比如“忘了”通知他开会,或者把最繁琐、最没油水的跑腿活都推给他。 何雨柱照单全收,默默做着。 这天,何雨柱刚从仓库送单回来,就看到钱有福满脸堆笑地陪着一个人走进采购科办公室。 那人梳着背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正是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 “李厂长,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坐!”钱有福点头哈腰。 李副厂长矜持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办公室,在何雨柱身上停留了一瞬后他径直走到赵科长的办公桌前。 “老赵啊,”李副厂长声音不大,却带着压力,“最近厂里生产任务重,后勤保障要跟上。我听说,你们采购科在计划外物资的开拓上,步子还是有点慢?有些同志,思想是不是还不够解放?该灵活的时候,还是要灵活一点嘛!” 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桌面。 赵科长站起身,不卑不亢:“李厂长放心,采购科一直在积极寻找计划外渠道,保障生产。” “不过,灵活性也要在原则和规章的框架内,该走的程序要走,该核实的价格要核实,这也是对厂里负责。” 李副厂长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换上笑容:“原则当然要讲!但也不能太死板,耽误了生产,谁也负不起责!老赵,你是老采购了,这点分寸要把握好。”他话锋一转,“对了,过两天有个兄弟单位的交流接待,规格比较高。招待用酒,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瓶‘西凤’?都拿出来吧,别小家子气。” 赵科长眉头微皱:“李厂长,那几瓶‘西凤’是留着年底劳模表彰用的…” “劳模表彰可以再想办法嘛!”李副厂长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招待兄弟单位领导,事关厂里形象,更重要!就这么定了!老钱,这事你负责落实!”他直接点了钱有福的名。 “是!厂长!保证完成任务!”钱有福响亮地应道,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挑衅似的瞥了赵科长和何雨柱一眼。 李副厂长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背着手离开。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赵科长脸色难看。 李副厂长这手,明着是调酒,实则是敲打他,更是给钱有福撑腰!那几瓶“西凤”是计划内特批的,数量有限,用在年底劳模表彰最能凝聚人心。现在被拿去招待…赵科长心里憋着一股火。 何雨柱冷眼看着。李副厂长和钱有福,这是穿一条裤子了。 看来,采购科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这场暗斗,已经从科里蔓延到了厂领导层面。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基础管理知识(碎片)。知识已灌输。】 关于组织协调、资源分配、向上管理的零碎知识涌入脑海。何雨柱眼神微凝。管理? 这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短板!这场斗争,光会搞物资查账目还不够! 第14章 仓库惊雷,借力打力 李副厂长公然撑腰钱有福,调走劳模表彰用的“西凤”酒,像一块巨石砸进采购科这潭水。 赵科长脸色铁青,把自己关在小隔间里半天没出来。钱有福则趾高气扬,吆喝着让人去仓库提酒。 何雨柱冷眼旁观。高层博弈的阴影已经笼罩下来。 他这个小卒子,每一步都得走得更稳、更准。签到获得的“基础管理知识”在脑中盘旋,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在这种局面下,光有业务能力不够,还得懂借势、懂自保。 几天后,何雨柱被老陈叫去帮忙核对仓库季度盘点表。这是项繁琐但重要的工作,涉及所有库存物资的账实相符。 老陈年纪大了,眼睛有点花,对何雨柱的细心和算账速度很放心。 “小何,这是劳保用品区的盘点初表,你仔细核一下数量和账面数,重点看手套、肥皂、毛巾这些常流动的。”老陈递过一沓厚厚的表格。 “行。”何雨柱接过,搬了把椅子坐到光线好的地方,埋头核对。 起初的核对都很顺利。但当核到“耐磨线手套”这一项时,何雨柱的笔尖停住了。 账面结存数:785副 仓库保管员刘大栓初盘数:785副 表面看,账实相符。但何雨柱清楚地记得,就在上周,三车间刚领走了150副!” “按照正常流程,领料出库后,账面结存应该减少!他立刻翻出上周三车间的领料单存根联,上面清晰地记录着:领用人张大山,领用数量150副,日期就在三天前! 账面结存785副,是上周领料前的数字!领走150副后,实际库存应该只剩635副才对!而仓库的初盘数却写785副?这意味着什么? 何雨柱心头一凛!要么是仓库保管员刘大栓盘点时搞错了,漏减了这笔出库!要么…就是有人根本没把这150副手套真正发出去,账面做了假出库,东西还在仓库,或者…被人挪用了! 他不动声色,继续核对其他项目。很快,又发现了问题! “劳保肥皂”一项: 账面结存:1200块 初盘数:1200块 但何雨柱记得,五天前,后勤科为厂里新招的一批临时工统一发放劳保用品,领料单上明确写着领走肥皂200块! 账面结存应该减少至1000块!初盘数却依旧是1200块! 同样的手法!账面出库,实物未动! 何雨柱眼神锐利起来。这不是偶然!这是系统性的账实不符!目标明确指向那些易消耗、价值适中、监管相对松散的劳保用品! 而负责仓库日常收发和盘点的,正是保管员刘大栓!刘大栓是谁的人?钱有福一手提拔起来的! 蚂蚁搬家!这次搬的不是钱,而是实实在在的物资!联想到钱有福最近鬼鬼祟祟的行为,答案呼之欲出! 何雨柱没有声张。他默默在盘点表上做了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标记,将发现异常的几项重点圈出。然后,他拿着表格找到老陈。 “陈师傅,劳保用品区这几项,账面和初盘数对上了,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何雨柱指着那几项,“您看,手套账面785副,盘存785副,但上周三车间刚领走150副,这结存数没减啊?” “肥皂也是,后勤科新工领了200块,结存还是1200块。是不是刘保管那边盘点的时候,忘了减掉最近的出库?” 老陈是老采购,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凝重!他接过表格仔细看了看何雨柱指出的地方,又翻出对应的领料单存根,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不对!账实差了一大截!小何,你确定领料单日期没错?” “存根联日期和签字都在这,错不了。”何雨柱笃定道。 “走!去仓库!”老陈坐不住了,拉着何雨柱直奔厂区仓库。 仓库里,保管员刘大栓正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老陈和何雨柱进来,懒洋洋地站起身:“老陈?啥事?” “大栓!劳保手套、肥皂、毛巾,这几样,立刻重新盘点!马上!”老陈语气严厉,把何雨柱标记的盘点表拍在桌上。 刘大栓脸色微变,强笑道:“老陈,刚盘过一遍,都对上了啊,还盘啥…” “让你盘就盘!哪那么多废话!”老陈火了。 刘大栓无奈,只得叫上两个库工重新清点。结果很快出来: 耐磨线手套:635副!(比初盘数和账面数少150副!) 劳保肥皂:1000块!(少200块!) 劳保毛巾:比账面少50条! 铁证如山!账实严重不符!短缺的物资,正好对应着那几张“已出库”的领料单! 刘大栓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冷汗直冒:“这…这…可能是上次盘点漏记出库了…我…我马上补手续…” “补手续?”老陈气得浑身发抖,“刘大栓!这是漏记吗?这分明是监守自盗!东西呢?!说!东西哪去了?!” 仓库里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赵科长也闻讯赶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和短缺的数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这不仅仅是管理疏漏,这是犯罪! “赵科长!老陈!冤枉啊!”刘大栓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嚎道,“是…是钱副科长!他…他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说有些关系需要打点,让我…让我做几笔假出库,东西…东西他拿走了!他说没事的…出了事他兜着…” 轰!仓库里炸开了锅!矛头直指钱有福! “钱有福!”赵科长一声怒吼,“把他给我叫来!” 钱有福很快被叫到仓库,看到跪在地上的刘大栓和赵科长那杀人的眼神,瞬间明白事情可能败露了!,强作镇定:“赵科长,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赵科长把盘点表和刘大栓的供词甩到他脸上,“人证物证俱在!钱有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保管员挪用国家财产!” “污蔑!这是污蔑!”钱有福跳了起来,指着刘大栓,“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想栽赃给我!赵科长!你要明察啊!” “是不是污蔑,去你办公室和家里搜一搜就知道了!”赵科长声音冰冷,“保卫科的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李副厂长背着手,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落在钱有福慌张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和失望。 “李厂长!您来得正好!”钱有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赵科长他们污蔑我!您要为我做主啊!” “做主?”李副厂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赵科长,“老赵,怎么回事?” 赵科长言简意赅地把仓库账实严重不符、刘大栓指认钱有福指使挪用物资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证据确凿。 李副厂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钱有福这么蠢,手脚这么不干净!更没想到会被当众抓了现行!尤其还牵扯到劳保用品这种工人敏感的物资!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做出了决断。保钱有福?风险太大!众目睽睽,证据链完整!他李怀德不能为了个钱有福把自己搭进去! “混账东西!”李副厂长猛地一拍旁边的木箱,指着钱有福厉声骂道,“钱有福!组织信任你,让你当副科长!你就是这么回报组织的?!监守自盗,挪用公物!简直胆大包天!丢尽了厂领导班子的脸!” 钱有福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副厂长,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赵科长!”李副厂长转向赵国强,语气斩钉截铁,“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肃处理!你全权负责!保卫科配合!该停职停职!该审查审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相关责任人员,一个都不许放过!查清之后,报厂党委会处理!” 他这番表态,等于彻底抛弃了钱有福,划清了界限! “是!厂长!”赵科长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李副厂长又扫了一眼仓库,目光在平静的何雨柱身上停留了半秒,眼神复杂,随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第15章 破而后立,三组分权 钱有福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刘大栓更是吓得尿了裤子。 赵科长立刻叫保卫科的人来将钱有福和刘大栓控制起来,然后查封办公室和仓库账目。 老陈看着被带走的钱有福,心有余悸,又带着解气的痛快。他看向何雨柱,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后怕:“小何…多亏了你心细啊!不然这窟窿还不知道捅多大!” 何雨柱摇摇头:“陈师傅,这是我应该做的。”他心中并无多少喜悦。扳倒钱有福是第一步,但李副厂长临走时那复杂的眼神,让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可能才刚刚开始。 钱有福和刘大锟被移送司法机关的消息尘埃落定,在轧钢厂掀起轩然大波。一个副科长,一个保管员,联手挪用公物,数额不小,性质恶劣。 这不仅暴露了采购科的巨大漏洞,更让厂领导层震怒之余,深感后勤管理体系的脆弱。 厂党委会迅速做出处理决定:开除钱、刘二人公职,依法追究其法律责任。同时,责令后勤处和采购科深刻检讨,限期拿出整改方案。 采购科办公室气氛压抑。钱有福的倒台并未带来轻松,反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赵科长的脸色也异常严肃,连续几天都在后勤处和厂办开会。 这天下午,赵科长回到采购科,召集全体人员开会,身后还跟着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和厂办主任。气氛顿时更加紧张。 李副厂长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痛又带着威严:“同志们!钱有福、刘大锟事件,教训极其深刻!暴露出我们采购环节存在严重的管理漏洞和监管缺失!厂党委决定,必须痛定思痛,彻底改革采购机制,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他环视众人,目光尤其在何雨柱身上停留了一瞬:“经厂党委研究决定,撤销原采购科单一科室设置!成立三个专项采购小组,实行分权管理,互相监督!” 此言一出,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分权!这可是大动作! “第一小组:设备及工业耗材采购组。负责全厂机器设备、零配件、润滑油、刀具等工业物资的计划内、外采购。组长由原采购科骨干陈国栋同志担任!” 老陈愣了一下,随即挺直腰板:“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小组:综合物资采购组。负责劳保用品、办公用品、基建材料、工具等非生产核心但量大面广的综合物资采购。组长由张为民同志担任!” 张为民也立刻应声。 “第三小组:食材及后勤宗合保障采购组!”李副厂长的目光落在何雨柱身上,“负责全厂食堂食材、燃料、以及部分后勤生活保障物资的计划内、外采购。组长由何雨柱同志担任!” 何雨柱心中一定,食材及后勤宗合保障采购组!”这正是他最能发挥所长,他沉稳起身:“是!厂长!” 李副厂长继续宣布:“三个采购小组,行政上仍归属采购科统一协调管理,科长仍由赵国强同志担任!但各小组拥有独立的预算审核权、供应商选择权、以及执行权!” “另会再派一名副科长来采购科,协助赵科长进行跨组协调、制度监督和重大采购项目审核。副科长人选,将由厂部从其他部门抽调骨干,不日到任!” 分权!独立运作!空降副科长!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彻底打破了采购科原有的权力格局。 赵科长接着宣布了具体细则:各小组人员由组长在科内现有人员中挑选重组,建立独立的账目和供应商档案,实行严格的预算申报、采购比价、入库验收、三方确认制度。重大采购必须双人经办。 “同志们!”赵科长声音洪亮,“分权不是分家!是为了更专业、更高效、更廉洁地保障全厂生产生活!各小组务必精诚协作,互相监督!采购科能否浴火重生,就看大家的行动了!散会!” 会议结束,办公室气氛依旧凝重,但多了一种新的、跃跃欲试的暗流。 老陈、张为民立刻开始琢磨自己小组的人选和方向。何雨柱则拿着笔记本,快速思考着食材组的架构和当务之急。 李副厂长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小何,食材采购关系到全厂几千人的饭碗,责任重大啊。好好干,别辜负组织的信任。”这话听着是勉励,但何雨柱听出了其中的敲打和审视。 何雨柱平静回应:“请厂长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管好大家的伙食。” 回到座位,何雨柱立刻开始行动。他首先找到马华和刘岚,调到自己小组作为食材组的核心班底。又选了另外两个踏实肯干、懂些食材门道的年轻科员。一个精干的食材采购小组就这样形成。 “马华,你熟悉食堂需求,立刻整理一份各食堂常用食材清单、消耗周期、对品质的大致要求。” “刘岚,你负责对接仓库,建立食材专用账目,入库出库必须三方签字,账目日清!” “小王、小李,你们俩跟我,这两天重点跑计划内粮站、副食品商店和肉联厂,把常规供应渠道的关系再夯实一遍!同时留意鸽子市食材行情波动!” 指令清晰,目标明确。食材小组高效运转起来。 几天后,厂部调任的新任采购科副科长到任。来人名叫孙建国,四十岁上下,面容方正,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眼神锐利,作风干练。 他之前是厂保卫科副科长,以原则性强、作风硬朗著称。 孙建国到任后,没有急于烧火,而是花了几天时间,分别找三个组长和科员谈话,仔细查阅了新的采购制度和各组架构、账目草案。 他对何雨柱食材组的思路清晰、分工明确表示肯定,但也一针见血地指出:“食材采购,尤其是计划外部分,价格波动大,质量把控是关键,也是容易出问题的环节。账目要细,验收要严,来源要尽可能清晰可追溯。” “孙副科长说得对,这是我们下一步的重点。”何雨柱虚心接受。这个孙建国,看起来是个真正做实事的,不是钱有福之流。 食材采购小组在何雨柱的带领下,迅速进入状态。计划内的供应渠道很快梳理顺畅,与粮站、副食品商店的对接也步入正轨。 但何雨柱深知,要想真正改善伙食、降低成本、应对不时之需,计划外渠道的开拓和稳固才是关键,尤其是在当前物资依然紧张的时期。 他充分利用之前积累的鸽子市人脉,以及签到系统偶尔提供的零碎信息,开始有意识地构建一个更灵活、更隐蔽的食材补充网络。 交易地点选在更安全的城外约定地点,时间也多在清晨或傍晚,尽量规避风险。 这天,何雨柱刚和马华从肉联厂回来,就接到三食堂新班长的紧急电话:“何组长!不好了!原定明天到货的两百斤鸡蛋,供应社那边说车坏了,要延迟三天!这可怎么办?明天早餐的鸡蛋羹和中午的炒蛋都没着落了!” 鸡蛋延迟!这可不是小事!鸡蛋是食堂重要的蛋白质来源,临时断供,影响几千工人的伙食! 何雨柱眉头一皱。供应社的车坏得“真巧”! “别慌,我想办法。”他沉声道,挂了电话。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南郊红旗公社养鸡场今日有大量富余鲜蛋急于出售信息(微量)。信息已发放。】 信息涌入:南郊红旗公社养鸡场,因冷藏设备临时故障,有近五百斤鲜鸡蛋需在今日内处理完毕,价格可谈,联系人:养鸡场场长赵有田… 何雨柱眼神一亮!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他立刻抓起电话,按照信息里的号码拨通了红旗公社养鸡场。 “喂,红旗公社养鸡场。”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您好,请问是赵场长吗?我是红星轧钢厂采购科食材组何雨柱。听说贵场今天有鲜蛋需要处理?我们厂食堂急需两百斤,价格合适的话,可以现金结算,我马上带车过去拉!” 电话那头的赵场长又惊又喜:“红星厂的?太好了!何组长,您消息真灵通!蛋绝对新鲜,就是今天必须拉走!价格…按计划外批发价给您打八折!您看行吗?” “行!一言为定!地址告诉我,一个半小时内到!”何雨柱爽快答应。八折价,比供应社的还略低一点! 何雨柱立刻联系后勤运输队,再次亮出“紧急保障工人伙食”的大旗,火速调了一辆带篷的卡车,带上马华和现金,直奔南郊。 第16章 权柄交割,雏鹰展翅 一个多小时后,卡车满载着两百斤还带着温热的鲜鸡蛋,顺利返回轧钢厂。 何雨柱亲自押车送到三食堂仓库,看着食堂班长和保管员刘岚清点入库、签字确认,才松了口气。 鸡蛋危机,在短短三小时内被化解于无形。食堂的早餐和午餐供应保住了。 这件事虽小,却在食堂系统和后勤处传开了。新成立的食材组组长何雨柱,反应迅速,路子活络,关键时候顶得上! 工人们吃上了热乎的鸡蛋羹,自然对采购科、尤其是食材组多了几分好感。 何雨柱刚回到采购科办公室,新任副科长孙建国就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许:“小何,鸡蛋的事处理得漂亮!既保障了供应,价格也合理。应急机制反应很快!”他对何雨柱务实高效的作风很欣赏。 “孙科长过奖,分内之事。”何雨柱谦虚道。 “嗯,”孙建国点点头,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不过,我听到点风声。供应社的车…坏得有点蹊跷。有人看到许大茂…昨天下午在供应社那边晃悠。” 许大茂?何雨柱眼神一冷。又是这条毒蛇!看来李怀德那边,已经开始从细微处下绊子了! “谢谢孙科长提醒,我会留意的。”何雨柱沉声道。看来,食材采购这个看似“油水”相对少、但关乎民生的领域,也成了某些人博弈的战场。 就在这时,门卫打来电话:“何组长,门口有个叫陈三的,说是送点乡下土产样品给您看看?” 陈三爷?他怎么又找到厂里来了?何雨柱心中警铃骤响。上次鸽子市交易后,他特意叮嘱过陈三爷,有事通过马华传话,不要直接来厂里。这次… “让他稍等,我马上出来。”何雨柱放下电话,对孙建国道:“孙科长,我去处理点私事。” 孙建国点点头,目光锐利:“注意分寸。” 何雨柱快步走向厂门口。阳光刺眼,厂区大道上人来人往。 他注意到,厂办二楼那扇熟悉的窗户后面,似乎又有人影晃动。 陈三爷站在厂门外树荫下,手里拎着个盖着蓝布的篮子,看到何雨柱出来,脸上堆起笑,眼神却有些闪烁:“何组长,打扰了。乡下亲戚带了点新摘的蘑菇,品相不错,想着给您拿点尝尝鲜。”他说着,掀开蓝布一角,果然是水灵灵的鲜蘑。 何雨柱没接篮子,目光平静地看着陈三爷:“三爷,您太客气了。不过厂里有规定,不能收这些。您的心意我领了。东西…还是拿回去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陈三爷这举动太反常,绝对有问题! 陈三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讪讪道:“是是是…您瞧我这…不懂规矩了。那…那我先走了。”他拎着篮子,转身匆匆离开,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何雨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眼神冰冷。这不是送蘑菇,这是试探!甚至可能是栽赃的第一步! 许大茂?还是李怀德?他们想从食材采购这个“入口”打开缺口? 何雨柱转身回厂,步伐沉稳,心中却已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厂门口。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危机预警直觉(碎片)。感知已强化。】 ——— 食材组在何雨柱的带领下,运转日益高效。计划内渠道稳固,计划外网络在隐秘与效率间找到了平衡点。 几次漂亮化解小危机,尤其是闪电解决鸡蛋断供,让何雨柱在后勤系统的份量悄然加重。孙建国副科长几次在科务会上肯定食材组的“计划性与灵活性”,赵科长也轻松不少。 这天,赵科长把何雨柱叫到办公室。 “坐,雨柱。”赵科长面带笑意,“食材组干得不错,工人伙食有改善,领导都看在眼里。你这组长,名副其实!” “都是大家努力,科长和孙副科长支持。”何雨柱诚恳回应。 “嗯,不骄不躁,很好。”赵科长点头,话锋一转,“不过,你担子确实重。食材组千头万绪,风险把控也费神。再兼着食堂副班长,两头跑不是长久之计,对你,对食堂工作都不利。” 何雨柱心知肚明。这一天迟早要来。他专注采购,食堂需要专职主事人。 “科长说得对。食堂那边,我确实顾不上了,是该交出去。” “厂里也是这意思。”赵科长拿出一份文件,“后勤处研究过了,免去你第三食堂班长职务。安排后勤处李卫东同志接任班长。” “你推荐调入食材组的刘岚同志,管库房经验丰富,做事细心,领导让她回食堂担任食堂副班长,协助张大海管理后勤。你的徒弟马华,就正式留在食材组。” 何雨柱点头认可。刘岚细心,足以胜任副班长职位。 交接迅速而平稳。何雨柱带着马华,将食堂积累的供应商名单、账目底档、库房管理要点,毫无保留移交给李卫东和刘岚。 卸任那天,何雨柱站在熟悉的食堂后厨门口。灶火通红,蒸汽氤氲,掌勺人已换。他心中无再留恋,转身离食堂。 回到采购科,何雨柱立刻调整重心。马华正式成为食材组核心,他开始有意识地培养其独当一面。 “马华,计划内粮站、副食品商店的日常联系和订单跟踪,你负责。每周一报库存消耗和下周需求预测。”何雨柱分配任务。 “是,师傅!”马华干劲十足。 “另外,”何雨柱递过一份名单,“这是几个相对靠谱的食材‘老合’联系方式和暗号。蔬菜、鲜果这类临时补货,由你去接头。记住,安全第一!价格第二!绝不贪多冒险!” 马华郑重接过名单:“师傅放心!规矩我懂!” 何雨柱将相对常规安全的部分交给马华历练,自己则聚焦开拓更稳定的大宗食材渠道,以及应对潜在风险。 几天后,机会来临。厂办通知,为迎战高温生产季,保障工人健康,各食堂需增加绿豆汤供应。 这意味着需大量绿豆储备,计划内配额远远不足。 “马华,”何雨柱叫来徒弟,“绿豆缺口不小,计划外补货交给你。三天时间,摸清鸽子市和周边供销社行情,找到价格合理、质量可靠的货源。数量,先按五百斤备。” 这是马华首次独立负责有分量的计划外采购。他既紧张又兴奋:“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马华匆匆离去的身影,何雨柱眼神平静。实战是检验能力的最好试金石。 他坐回办公桌,研究一份兄弟厂发来的禽肉联合采购意向函。若能促成几大厂联合向大型养殖场直采,或许能打破肉联厂局部垄断,获得更稳定优惠的禽肉供应。 正当他沉浸其中,办公室门被敲响。孙建国副科长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小何,有个情况。”孙建国压低声音,“保卫科转来一封匿名举报信,投在厂门口意见箱。信里说…有人看见你食材组的人,私下在鸽子市大量倒卖厂里计划内粮票!” 何雨柱眼神骤然锐利!倒卖粮票?!重罪!矛头直指刚出去的马华?还是整个食材组?! “举报信呢?”何雨柱声音沉稳。 “在这。”孙建国递过一封无署名信件,“内容模糊,没具体时间地点人物。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话未说完,意思明确——有人要搞事! 何雨柱快速扫过举报信,内容空洞,恶意揣测。他心中冷笑。 李怀德、许大茂之流,终于按捺不住,出招了!一出手就是“倒卖国家计划物资”的重磅帽子! “孙科长,清者自清。”何雨柱放下信,语气斩钉截铁,“食材组所有计划内物资,入库出库,三方签字,账票清晰,随时可查!鸽子市交易,皆为现金购买计划外补充物资,从未经手一张计划票!这是恶意中伤,意图搅浑水!” 孙建国看着何雨柱坦荡的眼神,点头:“我信你!保卫科那边,我会打招呼,这种捕风捉影的匿名信,不予立案。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警示,“这也给我们提了醒。食材采购,尤其计划外部分,更要注重流程规范和证据链!账目、票据、验收记录,必须滴水不漏!让那些想使绊子的人,无缝可钻!” “明白!孙科长提醒得对!”何雨柱心中一凛。对手的下作手段,暴露了自身防御的薄弱点。必须将篱笆扎得更紧! 孙建国离开后,何雨柱靠向椅背,眼神锐利。 食堂权柄刚刚平稳交割,食材组的挑战便升级至人身攻击层面。这场围绕“饭碗”的暗战,硝烟已起。 他需要更快的成长,更强的力量,以及…更坚实的护盾。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账目票据规范化管理要点(碎片)。知识已灌输。】 第17章 绿豆与獠牙 匿名举报信被孙建国副科长压下的消息,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李副厂长耳朵。 许大茂弓着腰站在办公桌前,只等来一句阴冷的吩咐:“蚂蚁搬家的路数行不通,就给他造个真窟窿。” 轧钢厂西侧废弃仓库墙根下,陈三爷捏着许大茂塞来的五块钱和半斤粮票,喉咙发干:“许干事,这栽赃的事万一……” “万一?”许大茂三角眼一瞪,“想想钱有福怎么进去的!他何雨柱查账的本事你扛得住?趁早按我说的办,把马华那愣小子引到沟里,事成再给你十斤全国粮票!” 陈三爷盯着粮票上金色的“全国通用”字样,一咬牙揣进兜里。 ——— 三天期限已到,马华顶着两个黑眼圈冲进采购科:“师傅!鸽子市绿豆价疯涨到八毛一斤了!供销社老刘偷偷告诉我,库里有批受潮的次货,按五毛处理,就是品相差些……” 何雨柱从联合采购意向函上抬眼:“受潮程度?” “我看了,没霉味,就是颜色暗点,煮汤不影响!五百斤能省一百五十块!”马华兴奋地摊开样品。绿豆确有些发乌,但颗粒还算饱满。 “入库验收单开好,注明‘计划外补充,品相次等,单价五毛’,让仓库和老陈签字再付款。”何雨柱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记住,票据攥死。” “明白!”马华抓起公章就往外跑。他太需要这次独立采购的漂亮成绩了。 何雨柱目光扫过窗外。厂办二楼窗帘晃动了一下。 ——— 深夜,保卫科值班室电话炸响。王爱军抓起话筒,里面传来仓库保管员老刘变了调的喊声:“王科长!出事了!食材组新入库的五百斤绿豆……全变成沙子了!” ——— 手电光柱刺破仓库黑暗。 本该堆着绿豆的麻袋敞着口,黄沙混着零星绿豆粒泼洒一地。 马华脸色惨白地瘫坐在沙堆旁,手里还攥着那张签满名字的入库单。 “不可能!我亲眼看着过秤入库的!”他嘶声辩解。 王爱军抓起一把沙子,眼神锐利:“封存现场!所有经手人控制起来!” 消息在天亮前传遍厂领导层。李副厂长拍着桌子怒吼:“蛀虫!刚分权就敢偷梁换柱!何雨柱呢?让他滚来解释!” 何雨柱踏进仓库时,许大茂正指着马华的鼻子唾沫横飞:“……监守自盗!绿豆倒卖黑市,沙子充数填补亏空!你们食材组就是贼窝!” “许大茂!”孙建国一声厉喝,“结论要讲证据!” “证据?”许大茂踢翻一个麻袋,黄沙哗啦涌出,“这就是铁证!马华采购,他签字入库,现在绿豆变沙子,不是他们勾结是什么?李厂长,我建议立刻报警!” 李副厂长阴沉着脸看向何雨柱:“何组长,你提拔的人,你买的货,怎么交代?” 所有目光钉在何雨柱身上。马华绝望地闭上眼。 何雨柱却走到沙堆旁蹲下,抓起一把仔细捻了捻,突然问老刘:“入库时绿豆什么成色?” “发……发乌,次等品!”老刘急忙道。 “现在这些沙子,”何雨柱摊开手掌,细沙从指缝流下,“太干净了。” 许大茂嗤笑:“废话!赃物转移了,当然只剩沙……” “我是说,”何雨柱站起身,目光冰锥般刺向许大茂,“鸽子市的河沙掺着泥,颜色发深。可这里的沙子颜色浅黄,颗粒均匀——这是建筑工地的筛沙。” 他猛地转向仓库墙角:“那堆盖帆布的,是不是基建科修礼堂剩的沙?” 基建科负责人老周一个激灵:“是……是!礼堂台阶修补剩了两吨多,暂时堆这儿!” “这就对了。”何雨柱从马华手里抽出入库单副本,手指重重戳在签名栏,“昨天下午四点,马华、老刘、老陈三方验货签字,麻袋入库封存。钥匙三把,老刘、食材组刘岚、总务科各执一把。要调包五百斤麻袋……”他冷笑一声,“谁能瞒过三个部门同时开门?谁能一夜搬空绿豆再运进等重沙子?基建科的沙料台账敢不敢现在查?!” 仓库死寂。孙建国眼中精光暴射:“老周!沙料进出记录!” 老周冷汗直流:“我……我这就去拿!” 许大茂脸色开始发青。李副厂长猛地盯住他。 “不急。”何雨柱走到那堆黄沙旁,脚尖拨开表层,露出底下零星的绿豆,“看,掺得多‘均匀’。真要是盗取,犯得着留这么多证据?”他弯腰捡起一粒绿豆,举到光线处,“更犯不着专挑颜色发乌的次品下手——黑市上等货才值钱!” 逻辑链条如刀劈斧凿。孙建国彻底明白,这是针对食材组的死局!他暴喝:“保卫科!彻查昨夜仓库区所有进出记录!翻遍厂区也要找到消失的绿豆!” “不用找。”何雨柱语出惊人,“绿豆根本没出厂。” 他走到仓库东墙,敲了敲靠墙的十几个麻袋:“受潮绿豆分量沉,堆放会自然下陷。可这几袋,”他猛地扯开袋口——黄沙倾泻!“沙袋蓬松,堆得却比旁边高!”他反手又拽开一袋靠墙麻袋。 绿莹莹的豆粒瀑布般涌出! “障眼法。抽走中间三十袋绿豆换成沙,边缘留十几袋绿豆遮人耳目。沙子?基建科现成的!”何雨柱一脚踹翻沙袋,声如寒铁,“查昨晚谁动过基建科的沙!查谁能接触所有钥匙!再查……”他目光钉死许大茂,“谁逼着陈三爷把五块钱和粮票塞进马华工具箱栽赃!” 许大茂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喷人,搜搜陈三爷和马华的工具箱就知道。”何雨柱看向孙爱军,“孙科长,麻烦您的人走一趟?” 真相已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李副厂长脸色铁青拂袖而去:“王科长!这事交你全权处理!从严从速!”他连许大茂都没看一眼。 当天下班前,处理通告贴满宣传栏:仓库保管员老刘、临时工陈三受人指使,伪造物资调包案诬陷革命同志,开除公职,移送公安机关。 放映员许大茂停职审查。食材组组长何雨柱明察秋毫保卫国家财产,记厂级表彰一次。 马华抱着失而复得的绿豆袋,哭得像个孩子。何雨柱只拍了拍他肩膀:“眼泪擦干。明天跟我去肉联厂,该啃硬骨头了。” ——— 三天后,市肉联厂小会议室。何雨柱将一份盖着五个厂红印的联合意向书推到副厂长赵有田面前。 “赵厂长,红星、第三机床厂、纺织一厂……五家厂月度猪肉需求不低于两万斤。只要肉联厂能给咱们计划外批条价再低半成,这单全年合同现在就签。”他手指点了点意向书下方的空白,“价格合适,以后禽蛋类也可以照此办理。” 赵有田盯着那半成让利,腮帮子肉直跳。两万斤!还是稳定大单!他强压激动:“何组长,计划外价格浮动是有规定的……” “规定是死的。”何雨柱截住话头,朝马华一抬下巴。马华立刻打开脚边麻袋,掏出十几个裹着棉套的饭盒。盒盖一掀,红烧肉、熘肝尖、爆肚仁……浓郁的肉香瞬间霸占会议室。 “这是?”赵有田一怔。 “用贵厂昨天提供的‘处理肉’边角做的。”何雨柱递过筷子,“您尝尝。边角料我们五家厂也能消化,价格按市价七折。但前提是……鲜肉批条得落实。” 赵有田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入口,肥而不腻,酥烂入味!他不可置信地又尝了熘肝尖,嫩得弹牙! 这手艺能把下水边角做成宴席菜!若真能打通这条“废料”销路……他啪地放下筷子,抓起钢笔:“批条价再让8%!边角料按月送你们厂!但有一条——掌勺师傅得来肉联厂指导两回!” 何雨柱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成交。” 回程的卡车上,马华抱着新鲜出炉的合同如在梦中。何雨柱闭目养神。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市肉联厂会议室。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禽类疫病防治要点(碎片)。知识已灌输。】 何雨柱嘴角微扬。李怀德,你的爪子剁了一只。下一刀,该剁哪只? 第18章 车轮向北,风入冀中(求票) 肉联厂的合同在采购科掀起小波澜。 全年稳定供应的鲜肉批条,加上额外消化的下水边角料,让各食堂班长看何雨柱的眼神都热切几分。 孙建国副科长在科务会上重点提了这笔“为工人兄弟谋实惠”的单子。 李副厂长那边暂时没了动静。许大茂停职审查像根刺,扎得某些人不敢轻易伸手。 何雨柱乐得清静,心思扑在更远的地方——五厂联合采购的禽类供应,还没着落。 “师傅,跑遍了郊区几个公社养鸡场,规模都太小,撑不起咱五厂的量。”马华把记录本摊在桌上,眉头拧着,“最大的南口公社,一个月也就能挤出五百只鸡。” 何雨柱手指划过地图,停在京北铁路线:“靠四九城周边不行,得往外走。冀中平原,是传统的禽蛋产区。” “冀中?”马华眼睛一亮,“保定府那边?” “对。明天一早,你跟我跑一趟保定。”何雨柱收起地图,“开介绍信,备足全国粮票和现金。这一趟,得啃下个硬窝。” ——— 天蒙蒙亮,解放卡车驶出轧钢厂。 马华开车,何雨柱裹着军大衣坐副驾。车斗里除了空麻袋,还塞着两包“大前门”和五瓶二锅头——这年头,硬通货有时比介绍信管用。 车轮碾过坑洼的国道,扬起漫天黄尘。 路两旁是望不到头的冬麦田,蒙着层薄霜。偶尔掠过村庄,土坯房顶上竖着高高的广播喇叭,播放着激昂的歌曲。 “师傅,你看!”马华指着前方岔路口。几个背着铺盖卷、提着网兜的年轻人正拦车,看打扮像是知青。 卡车停下。领头的小伙子凑到车窗,带着冀中口音:“同志,捎俺们一段去高碑店火车站中不?俺们回兵团,班车误点了!” 何雨柱点头:“上车斗,挤挤。” “谢谢同志!”几个知青麻利地翻进车斗。卡车重新启动,风声裹着他们兴奋的交谈飘进驾驶室。 “……兵团今年要垦三千亩生荒地!连长说了,完不成任务过年不让回城!” “怕啥!咱有‘东方红’!比牛快多了!” “快拉倒吧!昨天犁地又陷泥坑里了,咱仨推了一下午……” 何雨柱默默听着。这就是七十年代的声音,混杂着豪情与现实的粗粝。 晌午,卡车驶入保定地界。 空气里弥漫着牲口粪便和柴火烟混合的气味。何雨柱让马华直接把车开到地区农副产品公司。 公司门脸不大,院里堆满麻袋和箩筐。 一个穿着四个兜干部服的中年人迎出来,扫了眼介绍信:“红星轧钢厂的?采购禽类?计划内的条子有吗?” “计划内配额不够,想找计划外补充。”何雨柱递过一根“大前门”。 干部接过烟,语气缓和些:“难啊同志!年根底下,任务重!别说计划外,计划内的鸡鸭都紧巴巴!”他压低声音,“不过……你们要的量真大?” “五厂联合,每月最少五千只鸡,或同等鸭鹅。”何雨柱比了个数。 干部倒吸口凉气,把何雨柱拉到墙角:“真能吞下?” “现款现货。” 干部搓着手,眼神活络起来:“倒是有个路子……清苑县下面几个公社,养鸡鸭的多!可最近闹鸡瘟,死了一批,剩下的公社捂着不敢往外报,怕任务完不成挨批。你们要是敢要,价格能压一压!” 鸡瘟?马华脸色一变。何雨柱却追问:“确定是鸡瘟?什么症状?” “听说鸡冠发紫,拉绿屎,蔫头耷脑的。具体俺也不懂,公社兽医站都忙疯了。” 何雨柱脑中闪过签到获得的【禽类疫病防治要点】碎片知识。 鸡冠发紫、绿便……更像是禽霍乱,不是烈性鸡瘟!而且有救! “走!去清苑!”何雨柱当机立断。 ——— 清苑县红旗公社大院。 公社王书记捏着何雨柱递上的“大前门”,愁眉苦脸:“何组长,不是俺们不支援工业建设!实在是……唉!鸡场遭了灾!病倒一大片!兽医站的药都用光了,还在等县里调拨!这病鸡哪敢卖给你们?” “王书记,带我们去鸡场看看行吗?或许能帮上点忙。”何雨柱语气诚恳。 王书记半信半疑,领着他们到了村外河滩边的养鸡场。 远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简陋的鸡舍里,不少鸡缩在角落,鸡冠发暗,精神萎靡,地上稀稀拉拉有些黄绿色粪便。 何雨柱蹲下,仔细看了看粪便,又让马华抓了只病鸡。他翻开鸡眼皮看了看,手指按了按嗉囊。 “不是鸡瘟。”何雨柱站起身,语气笃定,“是禽霍乱。用对磺胺类药或者土霉素,剂量够的话,救得回来。” “当真?!”王书记和闻讯赶来的老兽医都瞪大眼睛。 “鸡瘟传染快,死得更快,鸡冠发黑。霍乱相对慢些,鸡冠紫绀,拉黄绿稀粪,嗉囊积液。”何雨柱点出关键区别,“磺胺嘧啶片碾碎拌水,或者土霉素粉拌料,连喂五天。鸡舍每天撒生石灰消毒。” 老兽医一拍大腿:“对对!症状是像霍乱!可俺们没药啊!” 何雨柱看向王书记:“药,我们来想办法。但救回来的鸡鸭,得优先供应我们五厂联合采购,价格按计划外最低档。王书记,这是救活集体财产,也是给公社增收的机会。” 王书记看着满场蔫鸡,又看看何雨柱沉稳的脸,一咬牙:“中!只要药能到,鸡救活了,俺打包票!” 何雨柱立刻让马华开车去保定地区畜牧站。 靠着轧钢厂和五厂联合采购的公函,加上何雨柱精准描述病症,硬是“协调”出一批紧急调拨的磺胺嘧啶片和土霉素粉。 三天后。红旗公社鸡场。喂了药的病鸡精神头明显见好,鸡舍里弥漫着生石灰的味道。 王书记握着何雨柱的手直摇:“何组长!神了!救命的药啊!没说的!往后俺公社的鸡鸭蛋,紧着你们先挑!价格就按你说的!” 当天下午,卡车满载着第一批从死亡线上抢回来的三百只活鸡和两百斤鲜蛋驶离清苑。 车斗里,还塞了王书记硬塞的两麻袋晒干的黄花菜和红薯粉条。 马华开着车,忍不住感慨:“师傅,您连鸡的病都会看?” 何雨柱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大片农田和远处冒着白烟的砖窑:“多跑,多看,多记。这年头,想给厂里弄点好东西,光靠嘴皮子和条子不行,得靠眼力,还得靠……”他拍了拍身边装药的纸箱,“关键时刻,真能顶上的东西。” 车轮滚滚,碾过冀中平原的黄土路。风中传来高音喇叭隐约的歌声:“……社员都是向阳花……” 何雨柱闭上眼。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冀中平原国道。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野外方向辨识。知识已灌输。】 他嘴角微扬。下一站,该往哪片“向阳花”下扎呢? 第19章 边城煤火,玻璃换羊(求票求票) 卡车满载着冀中的鸡鸭蛋和土产驶回四九城,轮胎裹的厚厚黄泥还没干透,新的任务单又压到何雨柱案头。 “东北林区?”马华看着介绍信上的目的地“黑河地区林业局”,挠了挠头,“师傅,这趟可够远的,快挨着老毛子了吧?采购啥?木头?” “木头有专门的渠道,轮不到我们。”何雨柱弹了弹任务单,“入冬了,各车间烘炉、澡堂子、还有家属区取暖,块煤消耗太大。” “计划内的不够烧,后勤处联系了黑河那边,有批计划外的‘煤矸石混块煤’,热量差点,但便宜量大,让我们去拉回来应急。” “煤矸石?”马华咧嘴,“那玩意烟大灰多,不好烧啊。” “总比冻着强。”何雨柱卷起地图,“收拾东西,这次跑长途,多带干粮和备用件。另外……”他顿了顿,“把上次清苑王书记给的黄花菜和粉条装两包带上。” 马华不解:“带这个干啥?” “礼多人不怪。”何雨柱没多说。签到得来的信息里,隐约提过东北林区某些地方物资更缺,尤其是精细口粮。 ——— 车轮再次碾上国道,方向东北。 越往北走,风越硬,路两旁的白桦林叶子落尽,枝干直刺灰蒙蒙的天。偶尔能看到冒着黑烟的蒸汽火车头,拉着长长的原木车皮呼啸而过。 第三天傍晚,卡车终于吭哧着开进黑河林业局下属的一个林场场部。 场部不大,几排红砖房,烟囱冒着浓烟,空气里弥漫着松脂和煤烟混合的凛冽气味。 接待他们的是个裹着厚棉袄的供销科长老郑,脸膛冻得通红,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腔:“红星轧钢厂的同志,一路辛苦了,煤就在三号堆场,矸石多点,但保证是能烧的块!价格按电报里说的,现金结算就成!” 何雨柱递过介绍信和烟:“郑科长,我们信得过场里。不过这么大老远来,想顺便问问,场里职工或者附近老乡,有啥富余的山货土产需要换换的不?我们带了些白面、挂面,还有点冀中的干货。”他示意马华打开麻袋。 老郑眼睛扫过白花花的面粉和黄花菜,喉头明显动了一下,脸上笑容更实诚了:“哎呀!这可是好东西!俺们这旮沓,冬天就萝卜土豆大白菜,嘴里淡出个鸟!山货……有是有!”他压低声音,“靠江边那几个屯子,鄂伦春兄弟有时候打点狍子、野鸡啥的,熏好了偷偷拿出来换粮食。还有江鱼,冻得梆硬!你们要?” “要!”何雨柱干脆,“按市价,或者用白面换,您给牵个线?” “中!包俺身上!”老郑拍胸脯,“明天拉完煤,俺带你们去江边屯子!” ——— 三号堆场。煤堆像座黑山,夹杂着不少灰白色的矸石块。 马华带着林场工人装车,何雨柱绕着煤堆走了一圈,抓起几块看了看,又用脚踢了踢煤堆底部,眉头微皱。 “郑科长,”他叫住监工的老郑,“这煤堆底下,是不是压了层冻土?” 老郑一愣:“哎妈呀,何组长眼真毒!前阵子化雪渗水,底层是冻上了点,俺们正用钢钎撬呢,耽误不了装车!” 何雨柱摇摇头:“冻土混在煤底,一装车全掺进去了。烧起来更不禁烧,灰更大。”他指着旁边堆着的破旧传送带铁架,“借这个用用,再找几块厚木板。” 老郑不明所以。何雨柱指挥工人把铁架斜搭在煤堆半腰,铺上木板,形成一个简易的溜槽。 他亲自爬上煤堆,用铁锹把顶层的煤铲到溜槽上。松散的块煤顺着溜槽滑下,直接落到车斗里。而底层的冻土块和大量矸石,被自然留在原地。 “这样装,”何雨柱跳下来,拍拍手上的煤灰,“车上拉走的,都是好烧的松快煤。底下的冻土矸石,等开春化了再处理。不耽误场里,我们拉的煤也好烧。” 老郑和工人们看得目瞪口呆!这法子省力又挑出好煤!几个老工人咧嘴笑:“这同志是行家啊!” 老郑狠狠吸了口烟,冲何雨柱比个大拇指:“何组长,讲究!” 装车效率大大提高,煤的质量也有了保障。 老郑说话算话,第二天亲自带路,卡车沿着冰封的黑龙江支流开进一个叫“靠山屯”的小村子。 屯子不大,木刻楞房子覆着厚厚的雪。 听说有粮食换,屯长和几个穿着狍皮袄的鄂伦春汉子很快围过来。狍子肉干、风干的野鸡、用柳条串着的冻江鱼……还有整张的猞猁皮。 交易没用太多现金。何雨柱带来的白面、挂面成了硬通货,尤其是一包金黄的黄花菜,被一个鄂伦春大娘当宝贝似的换走,说要给生病的小孙子熬汤。 两麻袋白面加干货,换回半车斗山珍和两张上好的猞猁皮。 临上车,屯长又抱来一坛子东西,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酸甜味飘出来:“同志,这是俺们自个儿采的山都柿(蓝莓)熬的酱!不值啥钱,带着路上吃!” 何雨柱道谢收下。卡车驶离靠山屯,后视镜里,屯长和几个汉子还在雪地里挥手。 “师傅,这趟值了!”马华兴奋地看着车斗里的收获,“煤搞定了,还弄这么多好东西!这皮子真厚实!” 何雨柱拧开军用水壶,喝了口冰凉的茶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搞采购的,眼睛不能光盯着计划本上的数字。有些东西,钱和票不好使,得用对路子的东西换。” 几天后,卡车拖着沉重的煤车和满载山货的车斗,碾过边境线的皑皑白雪,踏上归途。 车窗外是望不到头的林海雪原,偶尔有裹着棉帽的边防民兵骑马巡逻的身影掠过。 何雨柱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苍茫的天地。 这一次,系统没有提示签到。何雨柱有点意外,毕竟之前只要到新地方,都会有签到的。 车轮滚滚,卷起雪沫。下一站,或许该去尝尝南方的米,西边的羊了? 第20章 高原盐湖,羊毛如雪(求票) 东北带回来的山货和猞猁皮在轧钢厂小范围引起轰动。 食堂用冻江鱼熬了浓汤,狍子肉干成了夜班工人的加餐零嘴。两张厚实的猞猁皮,何雨柱直接交到后勤处,换回一笔可观的额外采购经费。 冬意渐深,厂里的新任务也下来了——为明年开春的劳保用品更新储备原料,重点是羊毛毡原料。 “羊毛毡?”马华看着任务单挠头,“这得上牧区啊?计划内的羊毛都紧俏,咱们这点量,怕是排不上号。” “计划内是指望不上。”何雨柱把地图摊开,手指点向西北,“去这里,青海湖周边。那里牧区多,羊毛产量大,质量也好。咱们现金加部分紧俏工业品开路,收计划外的散毛。” “青海?!”马华吸了口气,“那可比东北还远!路更难走!” “所以得抓紧。”何雨柱合上地图,“这次开后勤处那辆带加力箱的‘老解放’,多备两条轮胎。介绍信开足,全国粮票和现金带够。另外……”他顿了顿,“把厂里库房那批积压的瑕疵玻璃杯带上两箱。” “玻璃杯?羊毛换杯子?”马华更懵了。 “到了你就知道。”何雨柱没多解释。碎片信息里,牧区对这类透亮实用的工业品,需求超出想象。 ——— 车轮卷着黄沙和残雪,一路向西。 黄土高原的沟壑纵横逐渐被一望无际的枯黄草甸取代。 天显得格外高,云压得很低。空气干冷,吸一口都带着土腥味。 第三天下午,卡车喘着粗气翻过一道山梁。马华猛地踩住刹车,惊呼:“师傅!快看!” 前方,一片巨大得惊人的蓝色水域铺展在灰黄色的大地尽头,像一块跌落凡间的天空碎片。 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在湖面上,泛起细碎的银光。湖边是大片枯黄的草场,远处可见星星点点的白色羊群和黑色的牦牛。 “青海湖。”何雨柱推开车门,凛冽干燥的风扑面而来,带着咸涩的水汽。 感受了一下美好的风景后。 何雨柱没有直奔国营牧场的供销点,而是沿着湖边公路开进一个叫“尕海”的藏族牧业公社。 公社的土坯房围着一个不大的场院。几个穿着厚重藏袍、脸庞黝黑带着高原红的汉子正围着一堆刚剪下的羊毛忙碌。 看到陌生的卡车,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又警惕地望过来。 何雨柱下车,用刚学的半生不熟的藏语问候:“扎西德勒!” 领头的藏族汉子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回应:“扎西德勒!同志,你们是?” 何雨柱递上介绍信和烟:“红星轧钢厂采购员,何雨柱。想问问咱们公社,有没有富余的羊毛可以卖给我们?” “羊毛?”汉子接过烟看了看牌子,眼神亮了亮,“有是有!公社交完任务,各家还有些散毛。不过……”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指,“供销社收购站的价格……” “价格好商量,现金结。”何雨柱直接道,“另外,我们还带了些城里用的东西,看大家需不需要换。”他示意马华打开车斗,搬下一箱玻璃杯。 阳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几个藏族汉子立刻围了上来,拿起杯子对着光看,啧啧称奇。一个汉子用藏语飞快地说着什么,领头汉子笑着翻译:“他说这杯子比供销社的透亮!装酥油茶肯定好看!” 何雨柱拿起一个杯子:“用羊毛换也行。一斤中等羊毛,换一个杯子。或者按供销站收购价加一成付现金。” 场院里立刻热闹起来。 牧民们互相招呼着,很快有人扛来成捆的羊毛。 何雨柱和马华仔细验看毛色、长度和干净程度,分等定级。现金交易爽快,玻璃杯更是抢手货。 不到半天,车斗就堆满了压得结结实实、散发着淡淡羊膻味的上好羊毛。 “何同志!”领头汉子(他叫多吉)热情地拉着何雨柱,“远道来的朋友!晚上住下!尝尝我们的手抓羊肉!” 盛情难却。当晚,在多吉家的帐篷里,牛粪炉烧得暖烘烘。 大块的羊肉在沸腾的铜锅里翻滚,飘着诱人的香气。多吉的妻子端上醇厚的青稞酒和喷香的糌粑。 “何同志,你们收羊毛,还要别的吗?”多吉撕下一块羊肉,“我们这湖里产的盐,还有晒干的湟鱼,都是好东西!” 何雨柱心中一动:“盐和鱼?量多吗?” “多!盐湖边上自己捞自己晒!鱼冬天凿冰也能打!”多吉拍着胸脯,“供销社收得少,压价狠!” 何雨柱立刻和马华交换了个眼神。“多吉大哥,盐和干鱼,我们也收!价格比供销社高三成!有多少要多少!” 多吉大喜过望,立刻招呼其他牧民。第二天一早,卡车旁边堆起了小山般的盐袋和干鱼捆。 何雨柱带来的现金和剩下的玻璃杯几乎清空,连马华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也换给了一个眼馋的小伙子。 满载着羊毛、青盐和干湟鱼的卡车离开尕海公社时,牧民们一直送到公路边。多吉把一条洁白的哈达挂在了卡车后视镜上。 “师傅,这下咱们劳保原料和食堂干货都齐活了!”马华开着车,兴奋地按了声喇叭。哈达在风中飞舞。 何雨柱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湛蓝湖水和挥手的人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搞采购,就是要把这‘一方’的富余,变成另一方的急需。这账,才算活。” 卡车沿着青海湖畔行驶。天边铅云低垂,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雪沫。 一场暴风雪似乎正在酝酿。 “开快点,找地方避避!”何雨柱皱眉。 话音未落,狂风裹挟着雪片狠狠砸在挡风玻璃上,天地瞬间白茫茫一片。 “坏了!白毛风!”马华死死把住方向盘。卡车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风雪中艰难挪动。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青海湖畔暴风雪区。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恶劣天气驾驶技巧。技巧已灌输。】 一股关于雪地驾驶、辨别方向、车辆应急处理的知识瞬间涌入何雨柱脑海。他眼神一凝:“稳住方向!减速!跟着前面那排电线杆的影子走!看到右边那个缓坡了吗?开上去!那里背风!” 凭借着突如其来的经验和冷静的判断,卡车有惊无险地冲上缓坡,停在几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暂时避开了狂风的正面冲击。 马华心有余悸地熄了火:“师傅,您这认路的眼力神了!” 何雨柱没说话,看着窗外肆虐的风雪。这万里奔波的路,每一步都不容易啊。 第21章 江南水暖,茧里抽丝(求票) 青海带回的羊毛、青盐和干鱼迅速填补了厂里的储备。 羊毛交给劳保车间,青盐进了食堂仓库,干湟鱼成了工人食堂加餐的稀罕物。 后勤处张处长特意在食堂小灶请何雨柱吃了顿饭,席间递过一张新任务单。 “雨柱,这次任务可有点‘面子工程’了。”张处长指着单子,“年中要去上海参加轻工业交流会,厂领导班子的‘门面’得撑起来。任务:采购一批真丝料子,给领导们做两身像样的中山装,再备点礼品。” “真丝?”何雨柱放下筷子,“这玩意儿可金贵,计划内基本到不了咱厂。” “所以才找你啊!”张处长压低声音,“介绍信开好了,去苏杭碰碰运气。记住,要低调,别扎眼,价格……控制在合理范围。”他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厂里小金库可以动。 ———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驶过长江大桥。窗外水网密布,稻田青翠,白墙黛瓦的村落点缀其间,与北方的苍茫截然不同。 马华扒着车窗,看得目不转睛。 “师傅,这江南看着就富庶,弄点丝应该不难吧?” “富庶?”何雨柱看着站台上拥挤的人群和灰蓝色的工装,“看地方,也看门道。” 他们没有直奔国营丝绸厂,而是按何雨柱的意思,先到了杭城郊外一个叫“双溪”的蚕桑公社。 正是春蚕上簇吐丝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桑叶的清香和一丝微妙的蚕室气味。 公社老支书姓沈,戴着老花镜,听完何雨柱的来意,叹了口气:“同志,不是俺们不想帮忙。好茧子、好丝,都紧着完成上面任务,出口换外汇。计划外的,难!就算有点瑕疵品处理,也早被关系户订走了。” “瑕疵品?”何雨柱捕捉到关键,“沈书记,我们不要出口级的好料。就是点边角零头,或者颜色不太匀的,只要能做身衣服就成。厂里领导出去开会,代表的是咱工人阶级的脸面。” 沈书记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何雨柱,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说话实在,不像是那种打着旗号谋私利的。他犹豫了一下:“边角零头……倒是有一些。都是缫丝厂筛选下来的‘乱丝’、‘结头丝’,织不了大件料子,做点小东西还行。你们要?” “要!”何雨柱干脆,“按处理品价格,现金结,绝不叫您为难。” 沈书记点点头:“成。不过量不大,就几十斤散丝,颜色也杂。你们得自己想法子弄成料子。” “没问题。谢谢沈书记!”何雨柱立刻让马华跟着去仓库提货。他自己则留在公社,跟沈书记聊起春蚕收成。 “今年桑叶好,蚕壮实!就是人手不够,摘桑叶、喂蚕、上簇,都赶一块了,社里老少齐上阵还忙不过来!”沈书记指着远处桑田里弯腰劳作的社员。 正说着,公社大喇叭突然响起急促的通知:“全体社员注意!气象站紧急通知!今夜有强对流天气,可能有冰雹!请各生产队立刻组织人手抢收熟蚕!重复一遍……” 桑田里顿时一阵骚动。熟蚕一旦被冰雹砸,损失就大了! “坏了!”沈书记脸色大变,也顾不上何雨柱了,抓起草帽就往外冲。 何雨柱二话不说,抄起墙边一个空箩筐跟了上去:“沈书记,搭把手!” 桑田里一片忙碌。男女老少都在争分夺秒地把竹匾里白白胖胖的熟蚕往箩筐里倒,再往蚕房搬。 何雨柱力气大,动作麻利,一筐筐沉甸甸的蚕茧扛起来就走。汗水很快浸透了工装后背。 马华拉着板车把散丝运到路边卡车,看到这场景,也跳下车冲进田里帮忙。两个北方大汉的加入,大大加快了抢收速度。 当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时,最后一批熟蚕安全转移进干燥的蚕房。冰雹噼里啪啦砸在桑叶上,田里一片狼藉。 沈书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看着几乎湿透的何雨柱和马华,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何同志!马同志!今天多亏你们了!要不然……” “应该的!”何雨柱摆摆手,“抢收如救火。” 回到公社办公室,沈书记二话不说,从里屋柜子里珍重地取出两匹卷着的料子。 料子抖开,是光泽柔和的本白色素绸,只在边缘处有些不易察觉的轻微水渍印痕。 “这是去年库里压着的两匹素绸,原本是出口备货,就这点印子,被打回来了。一直压着没处理。”沈书记把料子塞到何雨柱手里,“拿着!别嫌弃!给领导做衣服足够了,印子在下摆里面,看不出来!” “沈书记,这……”何雨柱知道这礼重了。 “再推就是看不起俺们公社!”沈书记虎着脸,“你们帮了俺们大忙!这料子,就按处理乱丝的价格算!” 何雨柱不再推辞,郑重道谢。两匹上好的素绸,加上几十斤颜色各异的零散丝线,稳稳装车。 离开双溪公社时,雨过天晴。 沈书记和几个社员一直送到村口石桥。桥下溪水潺潺,映着两岸青青的桑田。 “师傅,这趟值!”马华发动卡车,“料子有了,还白得两匹好绸!” “不是白得。”何雨柱看着后视镜里挥手的人群,“力气活换的。这年头,力气活最实在。” 卡车驶向杭城,准备找一家相熟的裁缝合作社把丝线和素绸加工成衣料。 何雨柱看着窗外水乡的景色,心思却在转:那几十斤颜色各异的乱丝,或许能派上别的用场…… 几天后,轧钢厂后勤处仓库。张处长摸着光滑挺括的素绸料子,爱不释手:“好!雨柱,干得漂亮!这料子,这做工,没得挑!领导肯定满意!”他又看向旁边一堆整理好、按颜色分门别类捆扎的彩色丝线,“这些是?” “零碎丝线,公社处理品。”何雨柱说,“我琢磨着,交给厂里工会的女工委员会?心灵手巧的工人家属不少,织点毛主席像章套、钢笔套、或者小桌布啥的,也算给厂里添点福利,或者外事活动当个小礼品?” “好主意!”张处长眼睛一亮,“废物利用,还显得咱厂有特色!雨柱,你这脑子活!”他大手一挥,额外批给何雨柱几张稀缺的“特供烟酒券”作为奖励。 任务圆满完成。何雨柱走出后勤处,捏着那几张轻飘飘却分量十足的票券。 江南的丝,换来了北方的特供。这采购的路,倒是越走越宽了。 第22章 惊现塌方!(求票) 江南带回的素绸和丝线让后勤处张处长眉开眼笑。 何雨柱小组的“战绩”在采购科内部也传开了。孙建国副科长特意在小组会上点了名:“何组长带队伍有方,这次任务完成得漂亮!以后有硬骨头,还得你们组啃啊!” “孙科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何雨柱应道,目光扫过组员马华、小王和小李。小王机灵,小李沉稳,都是可造之材。“下次跑远路,都带上,轮流开车,长长见识。” 新任务来得很快。厂技术科革新项目需要一种特殊密封材料——天然橡胶,需求量不大,但要求纯度高、延展性好。 计划内渠道排不上号,任务又落到了何雨柱头上。 “橡胶?这东西海南、云南有。”何雨柱指着地图,“去滇南!那里国营农场多,看看有没有计划外处理品或者散胶。” “师傅,这次带小王和小李?”马华问。 “都带上。”何雨柱拍板,“小王心细,负责账目票据。小李力气大,路上搭把手。马华,你管车和主要联络。” 四人小组很快出发。 卡车沿着崎岖的滇缅公路盘旋,窗外是连绵的翠绿山峦,云雾缠绕在半山腰,空气湿润得能拧出水。 偶尔能看到背着巨大竹篓、穿着鲜艳民族服饰的山民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 “乖乖,这路!”小李握着方向盘,手心冒汗。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谷。 “慢点开,注意会车。”何雨柱提醒,“小王,把介绍信、全国粮票和现金分开放,贴身保管。另外……”他指了指车斗里几个大纸箱,“把张处长批的那几张特供烟酒券,在昆明换成了二十个新暖水瓶和三十双劳保胶鞋。这东西在山里,比钱票好使。” 几天后,卡车开进西双版纳一个叫“勐捧”的国营橡胶农场。 场部办公室里,负责供销的老杨看着介绍信直嘬牙花子:“何同志,不是不帮忙。天然橡胶是战略物资,管控严!任务胶一滴都不能少,哪来的计划外?处理品?那点渣子早被内部消化了!” 希望似乎落空。小李有点泄气。何雨柱却不急,递过一根烟:“杨科长,理解。咱们工人搞技术革新,就缺这点关键材料。您看这样行不?”他示意小王打开一个纸箱,露出崭新的铁皮暖水瓶和厚实的胶鞋,“这点东西,给场里职工添点福利,算是我们红星厂一点心意。您帮忙问问,有没有寨子里的老乡手里存了点老胶?我们按供销社收购价上浮两成收,现金结。” 暖水瓶光亮的铁皮和胶鞋厚实的底子,让老杨眼睛亮了亮。 这年头,山里缺的就是这些实在东西。他沉吟片刻:“寨子……倒是有可能。有些老胶农家里,或许还存着点解放前的老胶块,品质没说的,就是量少。我帮你们问问。” 老杨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个穿着对襟褂子、包着头帕的傣族汉子,名叫岩温。 “岩温兄弟是曼龙寨的,他说寨子里有几户老人家里可能有点老胶。”老杨介绍。 岩温话不多,看了看暖水瓶和胶鞋,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说:“跟我走。” 卡车跟着岩温的自行车,离开农场,拐进更深的林间土路。 参天大树遮天蔽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和淡淡的橡胶树特有的气味。最终停在一个掩映在芭蕉林和凤尾竹下的傣家寨子。 消息很快传开。几个傣族老人从竹楼的木箱底翻出珍藏多年的老胶块。 胶块颜色深褐,表面光滑,弹性十足,一看就是存放得当的上等货。 交易没用太多言语。何雨柱按质论价,现金支付爽快。暖水瓶和胶鞋也按事先说好的比例,分给提供线索的岩温和寨子。 寨子里的老人摸着崭新的暖水瓶壳,笑得露出豁牙。 “师傅,这点胶够吗?”马华清点着换来的胶块,只有十几斤。 “不够。”何雨柱看着远处山坡上一排排整齐的橡胶林,“但路子通了。岩温兄弟,”他转向岩温,“能不能带我们去林子里看看?看看新割的胶?” 岩温点头。一行人跟着他走进橡胶林。乳白色的胶液顺着树皮上的切口,一滴滴流入下方挂着的瓷碗里,空气中胶香更浓了。 “何组长,你看那边。”小王眼尖,指着林间一小片树,“那些树好像不太精神?叶子都黄了。” 何雨柱走过去细看。几棵橡胶树叶色发黄,树干上的割口流胶很少,显得有气无力。 “病了。”岩温叹气,“前阵子雨水多,又闷热,好些树得了‘黄叶病’,流不出好胶了。农场技术员来看过,也没啥好法子。” 何雨柱蹲下,仔细看了看病树的树皮和流胶口,脑中突然闪过很久以前一次签到获得的零碎知识——【橡胶树常见病害及简易处理】。 黄叶病…好像是缺素或者根系问题?刺激流胶的话……他隐约记得一种土办法。 “岩温兄弟,找点干净的草木灰,再弄点石灰水,要浓一点的。”何雨柱站起身说。 东西很快找来。何雨柱指挥小李和小王,用草木灰混合浓石灰水,调成糊状,小心地涂抹在病树的割口下方一圈。又让岩温找来几根粗壮的藤蔓,将树干用力勒紧几道。 “这是干啥?”马华不解。 “刺激一下,通通气。”何雨柱没多解释。他记得这法子能暂时刺激树体,增加流胶压力,对轻症黄叶病有时有效。 做完这些,他们告别岩温,带着换来的老胶返回农场。何雨柱跟老杨打了个招呼,说几天后再来看看。 三天后,何雨柱小组再次来到曼龙寨那几棵病树前。 只见被处理过的树干,割口下方明显肿胀了一圈,流出的胶液虽然还不多,但比之前清澈粘稠了些,量也多了点。 “咦!真管点用!”岩温惊讶地摸着树干。 “应急的法子,治标不治本。还得靠农场技术员想法子根治。”何雨柱实话实说,“不过,这点多出来的胶……” 老杨也闻讯赶来,看着那多出来的胶液,又看看何雨柱,眼神复杂:“何组长,你……懂这个?” “听老辈人说过点土办法。”何雨柱含糊道,“杨科长,这些树多出来的胶,能不能算场里的计划外损耗?我们按老胶的价格收了,给农场换点实在东西。” 老杨看着何雨柱身后卡车里剩下的暖水瓶和胶鞋,又看看岩温和寨民期待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量不多,你们自己收,别声张。” 靠着这“病树增产”的十几斤胶,加上之前的老胶块,总算凑够了技术科需要的量。 回程时,岩温追到寨子口,塞给何雨柱一个竹筒:“何组长,自家采的草药,治跌打扭伤,泡酒擦,灵!” 卡车驶出葱郁的雨林。小李开着车,忍不住问:“组长,您连树生病都会看?” “瞎猫碰上死耗子。”何雨柱打开竹筒,闻到一股辛辣的药草香,“山里人靠山吃饭,门道多。咱们搞采购,多学一点,路就宽一点。” 小王在本子上认真记着:橡胶树黄叶病,草木灰石灰水刺激,勒藤蔓……他觉得组长懂的真多。 车子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弯,前方传来沉闷的巨响和惊呼声! “不好!塌方!”马华眼尖,急踩刹车! 只见前方山路被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冲垮了大半,几辆牛车和行人被困在中间,一片混乱。 浑浊的泥水裹挟着石块树木还在往下冲! “快!下车帮忙!”何雨柱第一个推开车门冲了下去。马华、小李、小王紧随其后。 第23章 泥泞援手,滇七藏金(求票) 卡车在距离塌方几十米外险险刹住。 泥石流冲垮了半边山路,浑浊的泥水裹挟着石块、断木还在不断倾泻。 几辆牛车歪倒在泥泞里,车上的货物散落一地。几个山民和赶车人惊魂未定地站在安全处,望着被泥石流隔断的去路和对面的伤员,急得直跺脚。 一个妇女抱着被飞石擦伤流血的手臂的孩子,哭声被泥石流的轰鸣盖过。 “下车!救人!”何雨柱一声低喝,人已经推开车门冲了下去。马华、小李、小王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 “路断了!过不去啊!”一个赶车的老汉焦急地喊。 “找地方绕!”何雨柱目光扫视着地形。塌方点上方是陡峭的山坡,下方是深涧,唯一可能的通道是塌方边缘相对稳固、但仍有泥水冲刷的狭窄斜坡。 “跟我来!”何雨柱当先冲向那处斜坡,脚下泥泞湿滑,他几乎是手脚并用才稳住身形。 马华和小李紧随其后,小王留在卡车边接应。 “同志!危险!”赶车老汉急喊。 “顾不上了!”何雨柱头也不回。他看到对面泥地里,一个赶车人抱着腿痛苦呻吟,显然是腿被砸伤了。还有个老人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 三人艰难地挪过最危险的斜坡,冲到被困人群这边。泥水没到小腿肚,冰冷刺骨。 “马华!小李!先把孩子和伤员转移到我们车那边!”何雨柱迅速分配,“马华背孩子!小李,和我一起抬这个腿伤的!轻点!” 马华二话不说,从妇女怀里接过哭泣的孩子,小心护住他的伤臂,深一脚浅一脚往回撤。 何雨柱和小李合力抬起那个腿部受伤的赶车人。那人疼得直抽冷气。 “老乡,忍着点!”何雨柱低吼。两人抬着沉重的伤员,在泥泞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随时可能滑倒。泥水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裤腿。 小王在对面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赶紧把卡车上的篷布扯下来铺在相对干燥的路面,准备接应。 好不容易把伤员和孩子转移到卡车旁相对安全的地方。何雨柱抹了把脸上的泥水,看向那个昏迷的老人。 老人身边,散落着几个被泥水浸透的麻袋,一些根茎状的东西露了出来。 “小李,你跟我再过去一趟!”何雨柱招呼一声,再次冲向泥泞区。两人合力将昏迷的老人抬了过来。 “水!拿水!”何雨柱检查老人情况,呼吸微弱。 小王赶紧递过水壶。何雨柱小心地给老人喂了几口水。老人咳嗽几声,悠悠转醒,眼神迷茫。 “老人家,没事了!”何雨柱松了口气。 这时,对面山民也组织起来,互相搀扶着,小心地沿着何雨柱他们蹚出的路,慢慢转移过来。虽然狼狈,但人总算都脱险了。 “同志!大恩人啊!”赶车老汉激动地抓住何雨柱的手,老泪纵横。其他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谢。 “举手之劳。”何雨柱摆摆手,看向散落一地的货物,“看看东西损失大不大?能捡的赶紧捡。” 众人这才想起货物,连忙去泥水里翻找。 何雨柱的目光却被老人身边那几个破麻袋里露出的根茎吸引了。那东西形状像纺锤,表皮棕黄,断面是洁白的,还带着一股独特的药香气。 “老人家,这是?”何雨柱拿起一根。 “唉,是滇七(田七)。”老人缓过气,叹道,“寨子里自己种自己挖的,本想拉去镇上供销社换点盐巴针线……这下全泡泥汤了!” 滇七?何雨柱心头猛地一跳!这可是活血化瘀、消肿定痛的止血良药! 厂里医务室、车间工人磕碰受伤,甚至家属看病都缺这个!供销社收的价格低,但卖给工厂医务室或者职工,价格能翻几倍! 他强压激动,不动声色地检查着被泥水泡过的滇七:“可惜了,这么好的滇七泡了水,供销社怕是不好收了。” 老人和几个山民一听,脸上顿时愁云密布。这趟货是他们寨子小半年的指望。 何雨柱沉吟片刻,开口道:“这样吧,老人家,我们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正需要一些药材给工人做劳保备用。” “您这些滇七,虽然沾了泥水,但洗洗晒干还能用。我们按供销社收购价,再加一成,当是帮寨子挽回点损失,您看行吗?” “行!行啊!”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以为血本无归,现在还能挽回损失?其他山民也喜出望外。 “不过,”何雨柱话锋一转,“我们现金带的不多。一部分付现金,剩下的,按市价折算,用全国粮票补,行不行?”他亮出随身带的粮票。 “行!粮票更好!更好!”山民们喜笑颜开。粮票在乡下比现金还硬通! 何雨柱立刻让小王清点滇七数量,现场过秤、计价。马华和小李帮忙把还能用的滇七从泥里扒出来,用卡车上的水桶初步冲洗。 最终,十几麻袋滇七,大部分抢救了出来,虽然品相受损,但药效无碍。 “老乡,这些滇七,是你们寨子自己种的?”交易完毕,何雨柱状似随意地问。 “是啊!房前屋后,山坡地头都能种点!就是供销社收价低,路又难走……”老人叹气。 何雨柱心中了然。一条新的、稳定的药材采购渠道,似乎就在眼前!不过现在不是细谈的时候。 “路一时半会通不了。道班工人过来抢修也得时间。”何雨柱看着被泥石流彻底堵死的山路,“老乡们,你们要去哪?顺路的话,我们捎你们一程。” “我们就是去前面镇子!”赶车老汉连忙说。 “那正好!伤员和孩子上驾驶室挤挤,其他人上车斗!”何雨柱安排道。 卡车载着一车泥人、伤员和意外收获的滇七,在塌方后方的山路上艰难掉头,驶向最近的镇子。 车厢里,山民们看着失而复得的滇七换来的现金和粮票,脸上有了笑容。 何雨柱看着车窗外泥泞的山路,心思活络:这滇南的崇山峻岭里,藏的宝贝还真不少。滇七……或许只是个开始? 到了镇上卫生所安置好伤员,告别千恩万谢的山民,何雨柱小组找地方修整。卡车需要清洗,人也得休整。 “师傅,这滇七……”马华看着冲洗干净、晾在篷布上的根茎,“厂里医务室用得了这么多?” “医务室用一部分,剩下的,分给车间当劳保福利。”何雨柱早有打算,“工人兄弟干活免不了磕碰,家里备点止血消肿的药材,比什么都强。工会那边我去说,按成本价给工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精光:“更重要的是,这条路子得趟熟了。以后,这滇南的药材,说不定能成咱们组……哦不,是咱们采购科的一个特色补充!” 小王飞快地在采购本上记下:滇七,产地勐捧周边寨子,可长期联系…… 几天后,塌方路段被道班工人抢通。何雨柱小组的卡车,载着宝贵的天然橡胶和意外收获的滇七,驶上了归途。 车斗里弥漫着橡胶的独特气味和滇七淡淡的药香。 “组长,这趟可真够惊险的。”小李开着车,心有余悸。 “惊险,也有收获。”何雨柱靠在车窗上,“记住,搞采购,脚底板下出真章。路难走,东西才金贵。” 卡车翻过最后一道山梁,北方的平原在望,厂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们。 何雨柱摸了摸口袋里岩温送的草药竹筒。滇南的胶香药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第24章 归家遇贼,药香立威 卡车带着满满的收货驶入四九城,回到厂内,何雨柱没耽搁,先拐到厂医务室。 “张大夫,滇南的‘战利品’。”何雨柱拍着一麻袋冲洗晒干的滇七。 张大夫拿起一块,仔细端详断面,又闻了闻:“好东西!地道滇七!这药香气浓!就是…好像泡过水?” “塌方泥水里抢出来的,药效没问题。”何雨柱解释,“一半留医务室,另一半工会按成本价分给工人当劳保,您看行吗?” “太行了!”张大夫眼睛放光,“这可是消肿止血、化瘀定痛的宝贝!比红药水强多了!雨柱,你这趟值!”他立刻开单签收。 另一半滇七暂存采购科仓库。 何雨柱这才带着一身长途跋涉的疲惫,回到阔别多日的四合院。 他手里拎着个小布袋,里面是特意留出来准备晾晒的一点滇七样品——既是留档,也是想试试药效。 刚进中院,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同。 贾家屋门紧闭,院里几个邻居看到他,眼神有点躲闪,低声议论着什么。 何雨柱没在意,径直走到自家屋前窗台下,把布袋里的滇七均匀摊开在干净的簸箕里晾晒。 他进屋放下行李,简单擦了把脸,准备去厂里汇报。刚拉开屋门,脚步顿住了。 窗台下,簸箕明显被人动过!刚刚摊开的滇七少了一小撮,边缘还留着几个脏兮兮的手指印! 何雨柱眼神瞬间冰冷。他目光锐利地扫视院子,最后落在贾家紧闭的房门上。 “棒梗!开门!”何雨柱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敲响了贾家的门。 门内一阵慌乱响动。好一会儿,门才被拉开一条缝,露出秦淮茹惊慌苍白的脸:“柱…柱子哥…你回来了…” “棒梗呢?”何雨柱直接问。 “他…他出去玩了…”秦淮茹眼神闪烁。 “出去玩?”何雨柱冷笑,指着窗台簸箕,“我刚晒的药材,少了一撮,还留着新鲜手印。秦姐,你说,是耗子叼的,还是风刮的?” 秦淮茹脸更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屋里传来贾张氏尖利的骂声:“傻柱!你少血口喷人!谁知道你那破树根子是不是被野猫叼了!” “破树根子?”何雨柱声音陡然拔高,确保全院都能听见,“这是厂里从滇南塌方泥水里抢回来的贵重药材!一斤顶得上普通工人半月口粮钱!” “是准备送检化验定级的样品!现在被人偷了,还弄脏了!影响化验结果,这损失,厂里是要追责的!” “偷”和“厂里追责”几个字像重锤,砸得贾家屋里瞬间死寂。秦淮茹腿一软,差点瘫倒。 就在这时,贾家屋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和推搡声。 紧接着,棒梗被秦淮茹连推带搡地拽了出来。他低着头,缩着肩膀,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纸包。 “柱…柱子叔…”棒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不敢抬头,把小纸包递过来,“我…我错了…我就是…闻着香…想看看…就…就抓了一小把…” 何雨柱没接纸包,目光如刀般钉在棒梗身上:“看看?看看需要揣兜里带走?棒梗,在少管所这几个月就教会你‘看看’公家的东西是这么看的?” 棒梗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手指捏得纸包都变形了。 秦淮茹泪如雨下,对着何雨柱哀求:“柱子哥!棒梗他…他刚出来…脑子还不清醒…他就是一时糊涂…手欠…求求你饶他这次吧!东西还你!损失…损失我赔!我赔!” “一时糊涂?手欠?”何雨柱声音冰冷,“秦姐,这话你信吗?公家的东西,一针一线都不能动!这是规矩!他这不是第一次了,是屡教不改!这次偷的是药材样品,下次呢?偷厂里的设备零件?那够枪毙了!” “柱子哥!不会的!再也不会了!”秦淮茹哭喊。贾张氏在屋里嚎叫:“傻柱!你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没人逼你们,是你们自己管不住手!”何雨柱打断贾张氏的撒泼,目光回到棒梗和秦淮茹身上,“东西是还回来了,可被你的脏手摸过,弄脏了!这会影响化验结果!厂里医务室和工会等着定级分发,耽误的工夫,损失谁赔?” 何雨柱报出数字,斩钉截铁:“样品被污染,影响化验,损失费五块。耽误的工时,三块。一共八块。明天中午前,钱送到我屋。这事,我看在秦姐面上,不往厂里保卫科报。”他盯着棒梗,一字一句,“棒梗,你给我听清楚,也给我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有下次,不管偷什么,哪怕是一根针,我会再次找街道办王主任和派出所,送你回你该待的地方!少管所你待过,滋味怎么样?想不想试试劳改队?” 棒梗听到“劳改队”三个字,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纸包差点掉地上,惊恐地看向何雨柱,拼命摇头。 “柱子哥…八块…我…我明天一定凑齐…”秦淮茹哭着保证。 何雨柱这才接过那个皱巴巴的小纸包,看都没看棒梗一眼,转身回屋,“砰”地关上了门。 门外,只剩下秦淮茹压抑的哭声和贾张氏在屋里低低的咒骂。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照常到厂。 工会李主席拿着分发方案:“雨柱,滇七按车间分好了,每份二两,成本价两毛。工人们都叫好!特别是锻工车间的,说干活磕碰有指望了!” “能用上就好。”何雨柱点头,把滇南寨子供货路子说了,“李主席,工会能不能出面,跟寨子建个长期工农互助?” “他们提供药材,我们按略高于供销社的价收,或者用厂里劳保品、瑕疵品换?保证厂里药用,也能帮寨子。” “工农互助!好主意!”李主席一拍大腿,“名正言顺!工会牵头!具体跑腿还靠你们采购科!” 正说着,小王领着市药材公司采购科刘科长进来。刘科长端着架子:“何组长,听说你们弄了批滇七?我们公司可是正规渠道,收药有标准的。” 何雨柱示意拿样品。刘科长随便看看:“嗯…还行。就是有点潮?炮制也差点。我们吃点亏,一块八一斤收了。” 一块八?小王气得瞪眼。何雨柱不慌不忙,拿出医务室检验单复印件:“刘科长,这是我们医务室检验报告,皂苷含量、水分、灰分都合格。” “潮气是雨季新货的正常现象,通风就好。供销社挂牌收两块五。我们成本价一块钱一斤分给工人,他们还抢着要呢。” 刘科长看着盖着医务室红章的检验单,听着“一块钱成本工人抢”,脸有点挂不住:“咳…工人急需…那我们不夺爱了。不过,你们那个滇南渠道……” “哦,工会刚和寨子建立工农互助,定向为厂里供劳保药材。”何雨柱收起单子,语气平淡,“渠道稳定,价格合理。刘科长要是感兴趣支援工人阶级建设,可以找我们李主席谈谈合作模式?” 刘科长被噎得够呛,讪讪告辞。小王憋着笑:“组长,厉害!” 中午回院,秦淮茹红肿着眼等在何雨柱门口,手里紧紧攥着八块钱。 “柱子哥…钱…凑齐了…”她递过来,声音沙哑。 何雨柱接过,点了点,没说话。 “棒梗他…真的吓坏了…一宿没睡…”秦淮茹嗫嚅。 “钱收了,这事到此为止。”何雨柱语气平淡,“记住我的话,管好他。手再欠,谁也救不了。”他关上了门。 窗外,隐约传来三大爷阎埠贵跟人说话:“…瞧瞧!雨柱弄回来的药材,厂里当宝!连市里药材公司的科长都碰钉子!棒梗那小子,刚放出来就贼性不改,这下撞枪口上了吧?该!就得雨柱这样的镇着!咱们院啊,以后消停了!” 何雨柱倒上热水。抽屉里躺着那八块钱,窗外是死寂的贾家。 第25章 药惠工友,暗流又起(求票) 轧钢厂工会分发滇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中午食堂打饭的窗口,工人们议论纷纷,脸上带着喜气。 “领到了!二两滇七,才两毛钱!医务室张大夫说了,泡酒擦或者炖汤都好使!” “锻工老刘昨天搬料扭了腰,今早用滇七酒擦了,说舒坦不少!” “采购科何组长真行!这种好东西都能弄来!” 何雨柱和马华在食堂小灶吃饭,听着外面的议论。马华咧嘴笑:“师傅,这下工人们可念着咱们好了!” 何雨柱扒拉着饭:“东西用上,没糟践就行。滇南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电话打过去了。”马华压低声音,“接电话的是曼龙寨生产队长,岩温他爹。听说我们工会要搞长期工农互助,按高于供销社的价格收滇七,高兴坏了!说开春就组织人扩大种植!第一批干货,下个月就能发过来!” “好。”何雨柱点头,“这事工会牵头,账目票据让小王盯紧,跟后勤仓库交接清楚。工农互助,名头正,更要做得正。” “明白!” 下午,何雨柱被工会李主席叫去。李主席红光满面:“雨柱!滇七分发效果太好了!工人们干劲都足了!滇南那边联系上了?” “联系上了,下个月第一批干货就能到。”何雨柱汇报。 “太好了!”李主席搓着手,“我跟厂领导汇报了,领导也表扬了!说这是为工人谋福利的实事!雨柱,好好干!工会全力支持你们采购科!” 走出工会办公室,何雨柱心情不错。滇七这条路子算是趟开了,既解决了厂里需求,也帮了远方的寨子,名利双收。 ——— 下班回到四合院,气氛明显不同。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戴着老花镜修自行车,看见何雨柱,难得主动打招呼:“雨柱回来啦?厂里滇七分发,动静不小啊!” “工会组织的福利,大家能用上就好。”何雨柱应了一句。 “那是那是!”阎埠贵凑近些,压低声音,“贾家那小子…昨天被你收拾老实了?今儿一天没见出屋。” 何雨柱没接话,目光扫过中院。 贾家屋门依旧紧闭,静悄悄的。棒梗那点偷鸡摸狗的胆子,被昨天一通连吓带罚,暂时是缩回去了。 刚进中院,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吵闹。是许大茂的声音,透着股阴阳怪气:“…哟!二大爷,您这气色可越来越好了!听说厂里新发了滇七?您没弄点补补?” 二大爷刘海中哼了一声:“工会按车间发的!我锻工车间,人人有份!” “啧啧,还是二大爷您这车间实惠!”许大茂怪笑,“不像有些人,钻营取巧,弄点破树根子回来收买人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猫腻?采购科那账目…哼!” 这话指桑骂槐,矛头直指何雨柱!院里几个邻居都看向刚进中院的何雨柱。 何雨柱脚步没停,像没听见,径直往自己屋走。跟许大茂这种货色当众对骂,掉价。 “傻柱!装听不见啊?”许大茂见何雨柱不理他,提高嗓门,“你弄回来的那滇七,价格真那么便宜?别是拿公家的钱,给自己脸上贴金吧?采购科那点猫腻,谁不知道!” 何雨柱停在自家门口,转过身,眼神平静地看着许大茂:“许大茂,有意见,去厂里工会反映,去后勤处举报。在院里嚼舌头,显得你多能似的。” “你!”许大茂被噎住。 “我什么?”何雨柱语气平淡,“滇七是工会按成本价发给工人的福利,价格、来源、检验报告,工会有备案,厂领导也认可。” “你质疑?行啊,拿证据去举报。没证据就在这喷粪,保卫科王科长可还在厂里呢,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上次诬告是什么下场?” 提到“王科长”和“诬告”,许大茂像被掐住脖子的鸡,脸涨得通红。上次绿豆调包诬陷,他被停职审查的阴影还没散尽。 “哼!走着瞧!”许大茂撂下句狠话,转身钻回自己屋。 二大爷刘海中看着何雨柱,眼神复杂,最终没说什么,也背着手回屋了。 院里恢复了安静。 何雨柱冷笑一声,推门进屋。许大茂这孙子,看来是记吃不记打,又在憋坏水。 ——— 几天后,采购科办公室。 何雨柱正和马华核对下月食材采购计划,副科长孙建国沉着脸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信封。 “小何,你跟我出来一下。” 何雨柱心念微动,跟着孙建国走到走廊尽头。 “有人把这个塞到厂办意见箱。”孙建国把信封递给何雨柱。 何雨柱抽出里面的信纸,是封打印的匿名举报信。 内容直指何雨柱小组采购滇七“账目不清”、“价格存疑”、“存在利用工农互助关系中饱私囊的重大嫌疑”。 “孙科长,这……” “我信你。”孙建国打断他,语气低沉,“但举报信到了厂办,李副厂长那边…已经过问了。要求采购科内部彻查,给他一个书面说明。” 李副厂长?何雨柱眼神一凝。看来许大茂只是条叫唤的狗,后面挥鞭子的,还是李怀德! “查!”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食材组所有关于滇七的账目、票据、工会的互助协议、仓库入库单、分发记录,全部整理出来,随时接受审查!孙科长,麻烦您亲自监督。” “好!”孙建国就欣赏何雨柱这份坦荡,“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清楚,正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 接下来的两天,孙建国带着科里的老会计,仔细核查了食材组滇七采购的全套流程:从工会申请经费、与滇南电话联系记录、汇款凭证、到货物入库验收单、工会分发方案及工人签收记录。 每一笔账目清晰,票据齐全,价格透明,流程完全符合规定。 孙建国拿着厚厚一叠证据和详细的说明报告,亲自送到了李副厂长办公室。 “李厂长,这是关于滇七采购的详细核查报告。所有账目票据都在这里,请您过目。”孙建国不卑不亢。 李副厂长翻看着报告和票据,脸色不太好看。证据链太完整了,一点漏洞都没有。 “嗯…看来是有人捕风捉影,恶意举报啊!”李副厂长放下报告,打着官腔,“采购科的工作,尤其是何雨柱同志,还是经得起考验的嘛!孙副科长,这事到此为止,报告留档。你回去安抚一下何雨柱同志,不要有思想包袱。” “是。”孙建国转身离开,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消息传回采购科。马华和小王都松了口气。何雨柱却没什么表情:“查清楚了就好。干活吧,下月肉联厂的配额该去盯了。” 下班路上,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刚进胡同,就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像是在等他。 “老太太,您怎么站这儿?”何雨柱赶紧上前。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低声道:“柱子,树大招风。药香能治病,也能招虫子。院里院外,都有人盯着你碗里的肉呢。许家那坏种,蹦跶得欢,后面…有人。” 老太太没明说“有人”是谁,但何雨柱心知肚明。他点点头:“谢老太太提点。我心里有数。” 看着何雨柱推车进院的背影,聋老太太叹了口气,又拄着拐杖慢慢往回走。这院子,想消停,难啊。 何雨柱停好车。滇七的药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但许大茂的阴阳怪气和聋老太太的提醒,像一层薄薄的阴云飘过。 看来,这采购科的位置坐得越稳,惦记的人就越多。 下一场风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第26章 新媒登门,肉香试金(求票) 滇七风波的余烬被孙建国副科长带来的消息彻底扑灭。 采购科里,何雨柱组的地位无形中又稳了几分。 “师傅,肉联厂那边来电话了。”马华拿着记录本,“下个月计划外鲜肉批条份额下来了,按合同给咱们厂加了5%。另外问咱们,下水边角料还要不要?量大,价格好商量。” “要!”何雨柱毫不犹豫,“跟肉联厂说,边角料照单全收!价格按上次的七五折。另外,跟他们赵副厂长约个时间,下周我去一趟,谈谈下半年禽类联合采购的事。” “好嘞!”马华立刻去打电话。 何雨柱铺开地图,目光落在京郊几个大型养鸡场上。禽类供应是块硬骨头,得提前摸摸底。 ——— 下班铃声响起。何雨柱推着自行车刚进四合院前院,就看见妹妹何雨水推着辆二六女式自行车从垂花门出来,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是饭盒。 “哥!回来啦?”何雨水看见他,眼睛一亮,停下脚步。 她穿着纺织厂的蓝色工装,梳着两条油亮的麻花辫,显得干净利落。 “嗯。刚下班?这是去哪?”何雨柱问。 “去晓娥姐家。”何雨水扬了扬网兜,“她家托人带了点南方的桂圆干,给我拿了些。我去谢谢她,顺便蹭顿饭!”她口中的晓娥姐是娄晓娥,住后院,跟何雨水关系不错。 “行,路上慢点。”何雨柱叮嘱。对这个妹妹,他向来是放心的。 何雨水在纺织厂工作踏实,人也本分,就是个人问题一直没着落,成了原主一块心病。 何雨水骑车走了。何雨柱推车进中院,正好看见秦淮茹在水池边洗菜。 她看见何雨柱,眼神复杂地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何雨柱没理会,停好车准备回屋。 三大爷阎埠贵从屋里探出头,难得没提算计,反而带着点关心:“雨柱,雨水这丫头,岁数不小了吧?个人问题…有眉目了没?” “劳您惦记,还没呢。”何雨柱随口应道。 “啧,好姑娘耽误不起!”阎埠贵摇头晃脑,“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后生……” “三大爷!”何雨柱打断他,“雨水的事,让她自己拿主意。您老费心了。”他可不敢让阎埠贵保媒拉纤,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算计。 阎埠贵讪讪缩回头。 何雨柱刚掏出钥匙,后院传来许大茂拔高的嗓门,像是故意说给中院听: “…有些人啊,别以为当个小采购组长就了不起了!克扣工人伙食费,给自己妹妹攒嫁妆!那肉联厂的边角料,谁知道进了谁家锅……” 何雨柱眼神一冷,钥匙插进锁孔,用力拧开,推门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跟许大茂对骂,掉价。但这种疯狗不敲打,只会越吠越凶,看来要动动了。 ——— 第二天是厂休日。何雨柱难得睡个懒觉,起来正熬着小米粥,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街道办的王主任,旁边还跟着个穿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妇女。 王主任笑容满面:“雨柱,休息呢?没打扰吧?这位是纺织厂工会的刘主席。” “王主任,刘主席?快请进!”何雨柱有点意外,连忙把人让进屋。 刘主席打量了一下干净整洁的屋子,笑着开口:“何雨柱同志,别紧张。我今天来啊,是受人所托,当回媒人!” “媒人?”何雨柱一愣。 “对!”王主任接过话头,笑道,“刘主席是为你妹妹何雨水来的!” 刘主席点头:“雨水在我们纺织厂,可是个好姑娘!工作踏实,技术好,年年评先进!就是个人问题一直没解决。” “这不,我们厂技术科新调来个小伙子,叫周卫民,25岁,中专毕业,技术骨干!人品端正,父母都是老教师,家世清白!我看他跟雨水挺般配的,就想着牵个线!” 何雨柱心里一动。周卫民?这名字没听过。不过纺织厂工会主席亲自做媒,说明这人应该靠谱,至少面上过得去。 “刘主席,王主任,感谢你们关心雨水。”何雨柱诚恳道,“不过这事,得看雨水自己意思。我这当哥的,不能替她做主。” “理解理解!”刘主席笑道,“就是想先跟你这个当哥的通个气,看看你这关能不能过。你要是觉得行,我再安排俩年轻人见个面,互相了解了解?” 何雨柱沉吟片刻:“这样吧,刘主席。您看下周哪天方便?我请周技术员来家吃顿便饭?也让我这个当哥的,替雨水把把关?”他提议在家见面,是想亲自观察一下这个周卫民的品性。 “在家好!在家好!显得亲近!”王主任拍手赞成。 刘主席也点头:“行!我回去跟小周说!定好时间通知你!” 送走王主任和刘主席,何雨柱心里琢磨开了。 周卫民…技术员…听起来条件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得好好试试,当然最主要还是要妹妹同意才可以。 ——— 几天后,肉联厂小会议室。何雨柱带着马华,再次坐在副厂长赵有田对面。 “何组长,鲜肉批条和边角料都按合同备好了!”赵有田满面红光,“下半年禽类联合采购,你们五家厂真能吞下那么大单?” “只要价格合适,渠道稳定,量不是问题。”何雨柱把一份整理好的需求预估推过去,“鸡鸭鹅都要,按月均衡供应最好。赵厂长,给个实价?” 赵有田看着预估数字,眼热心跳,但还是习惯性地压价:“何组长,这量是喜人,可计划外禽类饲养成本高啊!你看这价格……” “成本高?”何雨柱笑了笑,打断他,“赵厂长,您忘了咱们还有个优势?”他示意马华。马华立刻起身出去,很快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海碗进来。 一股浓郁霸道的肉香瞬间充斥会议室!是红烧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颤巍巍的,一看就炖得酥烂入味! “赵厂长,尝尝。”何雨柱递过筷子,“用咱们合同里最便宜的肉皮和碎肉边角做的。” 赵有田将信将疑地夹起一块送入口中,眼睛瞬间瞪圆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咸鲜微甜的味道直冲味蕾!这…这是边角料能做出的味道?! “怎么样?”何雨柱问。 “绝了!”赵有田顾不上形象,又夹了一块,“何组长,你们厂食堂师傅这手艺…神了!” “不是食堂师傅,”何雨柱指了指自己,“我炖的。边角料,只要处理得好,就是宝!五厂联合,消化能力您放心。边角料我们能做出花样,主料的价格……”他话锋一转,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价单,“是不是也该体现点诚意了?” 赵有田看着碗里诱人的红烧肉,又看看何雨柱平静却带着压力的眼神,一咬牙,抓过钢笔在报价单上改了个数字:“成!就按这个价!但有一条,何组长,这做边角料的手艺,你得抽空来给我们食堂大师傅指点两招!” “没问题!”何雨柱握住赵有田的手。红烧肉开路,价格拿下! 签好合同,走出肉联厂。马华忍不住问:“师傅,您炖肉的手艺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做饭的老底子,捡起来罢了。”何雨柱没多说。这手红烧肉,是签到得来的【家常菜精粹】的功劳,不过没必要解释。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市肉联厂门口。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禽类疫病快速辨识技巧。知识已灌输。】 一股关于如何快速观察禽类精神、羽毛、粪便等判断常见疫病的知识涌入脑海。 何雨柱嘴角微扬。下周去养鸡场摸底,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天。厂里新合同签了,四合院妹妹的事也有了眉目。 这日子,就像刚出锅的红烧肉,看着红火,闻着也香。 第27章 相亲宴香,许大茂落网 周卫民提着网兜站在何雨柱家门口时,太阳刚斜过中天。 网兜里两包用黄草纸裹得方正的点心,一瓶贴着红纸的麦乳精,还有两盒印着“大前门”的香烟。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头发也梳得整齐,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看着就透着一股书卷气。 何雨水今天穿了件素净的格子罩衫,两条辫子梳得光溜,脸颊微红地站在何雨柱身边。 “周技术员来了?快请进!”何雨柱脸上带了点笑,把人让进屋。屋子收拾得比平时更亮堂,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壶茶杯。 “何组长,雨水同志。”周卫民有些拘谨地打招呼,把带来的东西小心放在门边的条凳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太客气了。”何雨柱招呼他坐下,何雨水手脚麻利地倒了茶。 “听刘主席说,周技术员是中专毕业,在纺织厂技术科挑大梁?”何雨柱端起茶杯,语气随意。 “是,去年才调过来,主要管织机维护和工艺改进。”周卫民推了推眼镜,回答得很实在。 “哦?织机啊,那可不容易。”何雨柱点点头,“我们厂里机器出点毛病,耽误的都是产量。你们搞技术的,是厂里的宝贝疙瘩。” 周卫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就是尽力做好本职工作。” 何雨柱话锋一转:“周技术员家是本地人?” “对,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就住在南城。” “老师好啊,书香门第。”何雨柱赞了一句,又问了些工作上的细节。周卫民答得条理清晰,没什么花哨,但能听出是懂行的。 何雨水坐在旁边,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不大,但周卫民听得很认真,回答时目光也会转向她。 聊了小半个钟头,气氛还算融洽。何雨柱起身:“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去弄点吃的。”他示意何雨水招呼客人,自己系上围裙进了用布帘隔开的小厨房。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铲的碰撞声,一股诱人的肉香混着油脂的焦香,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 周卫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雨水同志,你哥这手艺……” 何雨水抿嘴一笑:“我哥以前在食堂干过,做菜是拿手。” 厨房里,何雨柱掂着炒锅,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斜对过的许大茂家屋门开了条缝,许大茂那张脸贴在门缝上,使劲抽动着鼻子,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的肉香,眼神又馋又妒。 何雨柱心里冷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 饭菜上桌,一盆油光红亮的红烧肉摆在正当中,旁边是醋溜白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还有一碟淋了香油的拍黄瓜。主食是白面馒头。 “家常便饭,周技术员别嫌弃。”何雨柱招呼。 周卫民看着那盆颤巍巍、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由衷地说:“何组长太谦虚了,这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他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他忍不住又夹了一块,“好吃!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做得还地道!” 何雨柱笑笑:“吃着顺口就行。来,别光顾着吃,喝点汤。”他给周卫民舀了碗汤。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周卫民话不多,但看得出来人实在,对何雨水也尊重。何雨柱心里初步有了点底。 送走周卫民,何雨柱收拾着碗筷,对何雨水说:“人看着还行,挺踏实。关键是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何雨水脸上红晕未褪,低着头搓着衣角:“哥,我觉得…还行吧。他说话挺实在的。” “嗯,不急,多处处看。”何雨柱把最后几个碗摞好,“我去趟厂里,还有点事。” ——— 何雨柱蹬着自行车,没直接回轧钢厂,而是拐去了城西的养鸡场。肉联厂的禽类合同签了,货源得心里有数。 鸡场规模不小,一排排鸡舍望不到头。隔着铁丝网,能看到里面的鸡群或走动或啄食。 何雨柱推着车,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鸡。鸡冠的颜色、羽毛的光泽、粪便的形态、走路的姿态。 不久前在肉联厂门口签到得来的【初级禽类疫病快速辨识技巧】的知识在脑中自动比对。大部分鸡看着精神头还不错。 他走到一片相对偏僻的鸡舍边,这里的鸡明显蔫一些,有几只缩着脖子蹲着,羽毛蓬乱。 何雨柱蹲下身,隔着铁丝网仔细观察其中一只鸡的爪子,颜色有点发紫。他眉头微皱。 “喂!干什么的?”一个穿着蓝布工装、拎着饲料桶的工人走过来,警惕地问。 何雨柱站起身,掏出工作证:“红星轧钢厂采购科的,来看看鸡。” 工人接过工作证看了看,脸色缓和了些:“哦,采购的同志啊。这片鸡……有点小毛病,技术员正想法子呢,不影响大局。” 何雨柱点点头,没追问,心里却记下了位置和情况。看来这供应源,也不是铁板一块。 离开养鸡场,天色已经擦黑。 何雨柱骑车回四合院,刚拐进胡同,就见三大爷阎埠贵慌慌张张地从前院跑出来,差点撞上他。 “哎哟,雨柱!你可回来了!”阎埠贵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车把,喘着粗气,“快!快去看看!后院…后院出事了!” “怎么了?”何雨柱心头一跳。 “许大茂!是许大茂!”阎埠贵指着后院方向,又急又气,“这小子在后院墙根底下,跟人倒腾粮票!被后院的张婶撞个正着!人赃并获!张婶喊了一嗓子,现在院里人都围过去了!乱成一锅粥了!” 倒卖粮票?!何雨柱眼神瞬间冷厉。这年头,粮票就是命根子,私下倒卖是重罪!许大茂这孙子真是活腻歪了! 他二话不说,把自行车往阎埠贵手里一塞:“三大爷,帮我看着车!”拔腿就往后院冲。 后院墙根底下已经围了一圈人。 昏暗的光线下,许大茂脸色煞白如纸,满头大汗,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邻居反扭着胳膊按在墙上,还在徒劳地挣扎狡辩:“放开我!我没卖!我就是…就是跟朋友换点零钱花花!” 地上散落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粮票和一小卷毛票。 一个穿着邋遢、缩着脖子的陌生男人蹲在墙角,被另外两个邻居盯着,吓得瑟瑟发抖。 “换钱?许大茂你糊弄鬼呢!”张婶叉着腰,声音洪亮,“我亲眼看见你把这卷粮票塞给这个‘黑皮’,他给你钱!人赃并在,你还想抵赖?” “对!我们都看见了!”“人赃并获!”围观邻居纷纷附和。 何雨柱拨开人群走进去,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许大茂脸上:“许大茂,能耐不小啊?厂里造谣生事不够,还敢倒卖粮票?想吃牢饭了?” 看到何雨柱,许大茂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只剩下绝望的恐惧。 “柱子哥,你看这事……”一个邻居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弯腰捡起地上的粮票,扫了一眼面额,又看了看那卷毛票,心里有了数。 他直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报警。人赃并获,让派出所来处理。二大爷,麻烦您跑一趟派出所。” 被点名的二大爷刘海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我这就去!”转身挤出人群。 “不…不能报警!何雨柱!傻柱!我求你!我给你钱!多少钱都行!别报警!”许大茂彻底慌了神,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拼命想挣脱,却被按得更死。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挣扎嚎叫,眼神冷得像冰。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听着心腹匆匆进来汇报的消息。 “……李厂长,刚传来的信儿,许大茂在四合院倒卖粮票,被人当场摁住,何雨柱直接让人报警了!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 “什么?!”李怀德猛地坐直身体,手里的钢笔“啪”地一声掉在桌面上,滚了几圈。 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阴鸷地盯着桌面那滩墨迹,拳头慢慢攥紧,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废物!”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第28章 许大茂劳教 许大茂的事完后,四合院又恢复了一些平静。 中间二大爷刘海中去录了口供,回来时脸上带着点虚汗,更多的是后怕:“乖乖,那许大茂,裤兜里还藏了十几斤全国粮票!派出所说了,人赃并获,数额不小,够他喝一壶的!” 院里邻居议论纷纷,有人觉得解气,有人觉得许大茂活该,也有人嘀咕何雨柱下手太狠。 何雨柱对此一概不理,第二天照常上班。 厂里消息传得更快,何雨柱一进采购科,马华和小王就围了上来,压低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痛快。 “师傅,听说许大茂栽了?真的假的?” “嗯,人赃并获,倒卖粮票,派出所带走了。”何雨柱语气平淡,放下手里的包。 “该!这孙子天天在厂里编排您,这下报应来了!”小王解气地挥了下拳头。 “行了,干活。”何雨柱没多谈。许大茂是条咬人的狗,但狗主人还在。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闷罐子。 李怀德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着一份刚送来的《关于许大茂同志倒卖粮票被公安机关拘留的情况说明》,是厂保卫科报上来的。 他捏着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却迟迟落不下去签那个“阅”字。 “蠢货!废物!”李怀德猛地将钢笔掼在桌上,墨汁溅到了文件上。 他胸口起伏,低声咒骂。许大茂是他手里一把还算好使的脏刀,虽然最近几次针对何雨柱都没占到便宜,但至少能恶心人。 现在倒好,刀折了,还差点溅自己一身血! 更让他窝火的是,派出所那边传来的消息很明确:人赃俱获,证据链完整,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厂里想捂都捂不住。 何雨柱那个愣头青,竟然直接让人报了警,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留! 李怀德烦躁地扯开领口的风纪扣。何雨柱…这小子是越来越扎手了。先是滇七采购的风波被他轻松化解,现在又借机废了许大茂……得想别的法子敲打敲打,不能让他这么顺风顺水地往上爬。 ——— 几天后,一份盖着派出所红章的通知书送到了四合院。 许大茂因“投机倒把,倒卖计划供应票证”,扰乱社会经济秩序,被判处劳动教养三个月。通知书直接贴在了中院的公告栏上。 整个四合院都震动了。 “劳教三个月?!”贾张氏扒着门框,看着公告栏上那刺眼的红章,三角眼瞪得溜圆,随即又撇撇嘴,“该!让他整天不干人事!”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死死咬着嘴唇,手指用力绞着衣角。 许大茂被抓那天,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许大茂平时跟李副厂长走得近,说不定能大事化小。 现在这劳教通知,像一盆冰水浇下来。许大茂完了,至少这三个月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她前几天还在心里盘算着,等许大茂回来,怎么也得从他那里抠点钱票出来,缓解一下家里的窘迫……这下全泡汤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门边。 浑浊的老眼扫过公告栏,又看了看贾家门口的秦淮茹,最后目光落在何雨柱紧闭的房门上,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转身慢吞吞地往回走。 何雨柱下班回来,自然也看到了那张通知书。他脚步都没停,掏出钥匙开门进屋。许大茂咎由自取,这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 许大茂的风波暂时尘埃落定。何雨柱的精力立刻转回了正事上。 肉联厂下半年禽类联合采购的大合同签了,货源是命脉。他带着马华,再次来到了城西那个规模不小的养鸡场。 鸡场负责人姓赵,是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嗓门洪亮的汉子。听说红星轧钢厂采购科的来了,赵场长热情地迎了出来。 “何组长!欢迎欢迎!我们这鸡场,规模你放心!保证供应!”赵场长拍着胸脯,领着何雨柱和马华参观一排排整齐的鸡舍。 鸡舍里通风尚可,大部分鸡群看着还算精神,啄食饮水都正常。 何雨柱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过鸡冠的颜色、羽毛的光泽、地上的粪便形态。上次来发现的“病区”,这次他特意留意了。 “赵场长,那边几排鸡舍……”何雨柱指着稍远处几排看起来明显安静些、光线也差一点的鸡舍,“看着鸡的精神头不太足?” 赵场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咳!没事!前阵子天气有点反复,有几只鸡闹点小毛病,技术员处理着呢!不碍事!都是些体弱的,已经隔开了,保证供应给你们的都是好鸡!” 何雨柱没接话,径直朝那边走去。马华赶紧跟上。 赵场长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快走几步想拦住:“何组长,那边脏,气味也不好闻……” 何雨柱已经走到了那几排鸡舍的铁丝网外。这里的味道确实更重,带着点腥气和霉味。 里面的鸡明显蔫头耷脑,不少缩着脖子蹲着,羽毛蓬松无光。 何雨柱蹲下身,目光锁定一只靠近铁丝网的鸡,那只鸡的爪子颜色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紫色。他眉头立刻皱紧。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沾着污渍白大褂的年轻人,愁眉苦脸地从一个鸡舍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个本子,嘴里念念叨叨:“……还是不行,磺胺喂了,蔫的更多了……这爪子发紫的……” 赵场长一看技术员出来还念叨,脸色一变,立刻呵斥:“小孙!胡咧咧什么!” 那技术员小孙被吼得一哆嗦,抬头看见场长和两个陌生人,赶紧闭了嘴,眼神躲闪。 何雨柱站起身,看向赵场长,语气严肃:“赵场长,这恐怕不是小毛病吧?爪子发紫,羽毛蓬乱,精神沉郁,粪便带绿……这症状,有点像鸡霍乱?或者鸡伤寒?” 赵场长和小孙技术员同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何雨柱。 “何…何组长,您…您懂这个?”小孙技术员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遇到救星的激动。 赵场长脸色彻底变了,刚才的热情荡然无存,只剩下惊疑和慌乱:“何组长,您可别吓唬我!这…这怎么可能……” “我是采购,不是兽医。”何雨柱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压力,“但我跑的地方多,见过类似的疫病。赵场长,咱们签的合同,供的可是活禽!” “要是疫病爆发,鸡成片死掉是小,病毒要是扩散,你们鸡场关门不说,我们厂几万工人等着吃的肉出了问题,这责任,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 “扑通”一声,赵场长额头的汗瞬间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小孙技术员也脸色煞白。 何雨柱看着眼前两人惊恐的表情,心里有了底。 这鸡场的隐患,比他预想的可能还要大。肉联厂的合同刚签,这源头要是烂了,麻烦就大了。 第29章隔离防疫,药酒定亲 何雨柱那句“责任谁担得起?”像块冰坨子砸在赵场长心口,冷汗瞬间就浸透了后背的工装。 鸡场要是真爆了鸡霍乱或者伤寒,别说合同了,他这身工装都得扒下来! “何…何组长!您可得帮帮忙!”赵场长也顾不上脸面了,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手指头都在抖,“您既然看出来了,肯定有法子吧?我们这技术员…他…他弄不明白啊!”他狠狠瞪了一眼旁边脸色煞白、六神无主的技术员小孙。 小孙技术员被瞪得缩了缩脖子,看着何雨柱,眼神里也带上了哀求。他刚毕业没多久,经验少,这场面是真麻爪了。 “我是采购,不是兽医!”何雨柱甩开赵场长的手,语气依旧冷静,但没再提走,“现在立刻做三件事!” “您说!您说!我们照办!”赵场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一,马上把这几排出现症状的鸡舍彻底隔离!周围撒生石灰消毒,人员进出必须换鞋、消毒!没症状的鸡舍也要加强通风,饮水槽、食槽每天清洗消毒!”何雨柱语速很快,条理清晰。 “好!好!小孙!快去!按何组长说的办!”赵场长立刻推了小孙一把。 “第二,停止给所有鸡喂磺胺!”何雨柱看着小孙,“磺胺对霍乱和伤寒初期可能有点用,但鸡蔫得更多,说明不对症,或者剂量有问题,乱用药只会加速死亡!立刻停掉!” 小孙一愣,随即猛点头:“对对!何组长您说得对!我…我这就去停!” “第三,”何雨柱转向赵场长,“找几只有典型症状的病鸡,立刻送到市畜牧兽医站!让他们确诊!只有知道是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光凭看,只能猜个大概!” 赵场长一拍大腿:“我糊涂!这就派人去!骑自行车去,快!”他扯开嗓子就喊人。 看着鸡场的人终于动了起来,按他说的开始紧急隔离、停磺胺、安排送检,何雨柱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点。 他走到铁丝网边,看着里面那些蔫头耷脑、爪子发紫的病鸡,眉头紧锁。 这疫病要是控制不住,肉联厂的大合同就得黄!源头不稳,后面全是白搭。 马华站在何雨柱身后,看着自家组长三言两语就镇住了场面,指挥若定,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师傅这本事,真不知道哪学的! ——— 折腾了大半天,初步的隔离措施到位了,病鸡也派人紧急送检了。赵场长拉着何雨柱的手,千恩万谢,死活要留他们吃饭。 “饭就不吃了。”何雨柱摆摆手,“赵场长,当务之急是等兽医站的诊断结果。结果出来,该用什么药,怎么治,听专业人员的。” “我们厂的大合同,可指着你们这的活禽供应!这几天,你们务必盯紧了,发现新情况立刻通知我。” “一定!一定!何组长您放心!”赵场长拍着胸脯保证,亲自把何雨柱和马华送到鸡场门口,看着他们骑车走远,才抹了把额头的汗,转身就吼:“都给我打起精神!眼睛放亮点!再出岔子,都给我卷铺盖滚蛋!” 回城的路上,马华忍不住问:“师傅,您刚才说的那些…隔离消毒啥的,真管用?” “管用是管用,是控制扩散的基础。”何雨柱蹬着车,迎着傍晚的风,“但治本还得靠药。咱们不是兽医,能做的有限。关键还是得等兽医站的诊断。”他眉头依然没有完全舒展。禽类疫病传播快,希望隔离得还算及时。 ——— 回到四合院,天已经擦黑。刚支好自行车,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前院晃悠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用红布条系着的小瓦罐。 “柱子,回来啦?”老太太声音不高。 “老太太,您慢点。”何雨柱赶紧上前两步。 聋老太太把小瓦罐递过来:“喏,给你泡的药酒。上回你带回来那滇七,我加了点老陈皮、当归,用二锅头泡上了。活血化瘀,跌打扭伤,擦着管用。省得你再去跟人讨竹筒。” 何雨柱一愣,接过瓦罐,沉甸甸的,一股浓郁的药酒香混合着滇七特有的气味从罐口缝隙里透出来。他心头一暖:“谢老太太费心。” “谢啥。”聋老太太摆摆手,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何雨柱略显疲惫的脸色,“鸡场那边…不顺当?” 何雨柱心里暗叹老太太的敏锐,也没瞒着:“有点小麻烦,发现点鸡瘟的苗头,处理了一下,等结果呢。” 聋老太太点点头,没再多问,只低声说了句:“源头不干净,做啥都悬心。你自己也当心点。”说完,拄着拐杖,慢吞吞地回后院去了。 何雨柱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又掂了掂手里温热的药酒罐子。这院里,也就老太太是真惦记着他。 刚把药酒罐子拿回屋放好,门就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妹妹何雨水,脸上带着点罕见的羞意和期待。 “哥,刘主席下午来厂里找我了。”何雨水声音不大,“说…说周技术员那边回话了,他爹妈…想请咱家这周末过去吃顿便饭…看看…”她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全。 何雨柱一听就明白了。周卫民家这是要相看雨水了!看来上次那顿饭,周卫民回去没少说好话。 “好事啊!”何雨柱脸上露出笑容,“周末是吧?行!哥陪你去!” “嗯!”何雨水用力点点头,脸上飞起红霞,眼睛亮晶晶的,“那…那我跟刘主席回话了?”得到何雨柱肯定的眼神,她才脚步轻快地跑回自己屋。 何雨柱关上门,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妹妹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是喜事。 可眼前鸡场的隐患,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李怀德……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灯还亮着。 李怀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指烦躁地敲着桌面。 心腹刚汇报完:许大茂劳教已成定局,三个月,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何雨柱今天去了趟养鸡场,具体干什么不清楚,但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养鸡场……”李怀德睁开眼,眼神阴鸷地盯着桌上那份肉联厂禽类联合采购的合同副本。 何雨柱签的这单子,风头出得太大了!要是这供应的源头……出了点岔子呢? 他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微笑,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 第30章 家宴定音,鸡场惊变 周卫民家住在南城一条安静的胡同里,独门小院,青砖灰瓦,收拾得干净利落。 周父戴着眼镜,斯文儒雅,是中学语文老师;周母温婉和气,在街道办工作。 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家常却透着用心。 “何组长,雨水,快请坐。”周父笑容和煦,招呼得周到。 “周老师,周阿姨,叨扰了。”何雨柱递上两包点心当见面礼,何雨水也乖巧地问好。 饭桌上气氛融洽。周父问了问轧钢厂的生产情况,又聊了些时事见闻,言语间分寸感极好。 周母则拉着何雨水的手,细声问着纺织厂的工作和生活,眼神里都是温和的喜欢。 “雨水这孩子,踏实,勤快,卫民回来没少夸。”周母笑着对何雨柱说,“我们做父母的,就盼着孩子找个本分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何雨柱点头:“雨水从小懂事,周技术员我也见过,是个稳重有担当的。” 周卫民坐在何雨水旁边,话不多,但眼神清亮,给何雨水夹菜倒水都很自然。 一顿饭下来,何雨柱心里最后那点顾虑也消了。周家家风正,父母明事理,周卫民本人也靠得住,妹妹嫁过来,不会受委屈。 饭后喝着茶,两家大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周父清了清嗓子:“何组长,雨水和卫民两个孩子,既然彼此都满意,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也是乐见其成。这亲事……” “我们这边没意见。”何雨柱直接接话,态度明确,“只要两个孩子好,怎么都行。具体的事宜,按老礼数,您和周阿姨定,我们配合。” 周父周母脸上笑容更深了。周母拉着何雨水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好!那就这么定了!改天啊,我们找个好日子,把彩礼过了明路!” 何雨水脸颊绯红,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弯起。周卫民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 从周家出来,何雨水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何雨柱看着妹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松快不少。 把妹妹终身安顿好,算是了却一桩大事。 刚回到四合院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就端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像算准了时间似的从屋里踱出来。 “哟,雨柱,雨水,回来啦?看这喜气洋洋的,周家那边…成了?” 何雨柱点点头:“嗯,定了。” “好事!大好事!”阎埠贵立刻眉开眼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雨柱啊,你看雨水这终身大事定了,你这当哥的,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何雨柱脚步一顿,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嘿嘿一笑,搓着手:“我有个远房侄女,在小学当老师!模样周正,性子也好!跟你年纪正般配!你看,要不要……” “三大爷,”何雨柱直接打断他,语气平淡,“我这才刚把雨水的事定了,自己这边不着急。再说,厂里一堆事等着,实在没这心思。您的好意,心领了。”说完,对何雨水使了个眼色,两人径直往中院走。 阎埠贵举着搪瓷缸子站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看着何雨柱兄妹俩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嘁,当个采购组长,眼光就高了?小学老师还配不上你?不识抬举……” 何雨柱只当没听见。阎埠贵这算盘珠子打得,他在前院都听见响了。 第二天刚上班,何雨柱还没进采购科的门,小王就急匆匆迎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组长!城西养鸡场那边来电话了!找您!听着挺急!”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进办公室抓起电话:“喂?我是何雨柱。” 电话那头传来赵场长嘶哑焦急的声音,还带着点惊恐的颤音:“何…何组长!不好了!出大事了!您…您快过来一趟吧!死了!死了好多鸡!” “昨天半夜就开始死!隔离的那几排…全完了!旁边两排也见蔫了!兽医站的结果刚送到,是…是鸡新城疫!烈性的!” 鸡新城疫?!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这病他听说过,传染性极强,死亡率超高,是鸡场最怕的瘟疫之一! 上次看到的症状,爪子发紫,倒也对得上这病的后期表现! “确诊了?”何雨柱声音瞬间冷厉。 “确诊了!兽医站的人说没救了!让…让赶紧扑杀深埋!彻底消毒!不然整个鸡场都得完蛋!”赵场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何组长,您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这…这合同…我们鸡场…全完了啊!” “扑杀深埋,彻底消毒,按兽医站的要求,立刻执行!一秒钟都不能耽搁!所有接触过病鸡的人员,立刻隔离观察!”何雨柱语速极快,不容置疑,“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何雨柱脸色铁青。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爆发得如此迅猛! “马华!小王!”何雨柱一声低喝。 “在!”两人立刻站直。 “立刻联系跟我们签合同的另外四家厂采购负责人!就说鸡场突发紧急疫情,情况严重,原定供应可能出现问题,让他们立刻派人,一小时后在城西养鸡场门口汇合!要快!” “是!”马华抓起另一部电话就开始拨号。 “小王,你马上去后勤仓库,领十套劳保服,口罩,手套,胶靴,消毒水!越多越好!装车!跟我去鸡场!” “明白!”小王扭头就往外跑。 何雨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边走边对马华吼:“通知完他们,你立刻去肉联厂找赵副厂长!把情况告诉他!就说我何雨柱说的,请他务必亲自到场!要快!” 整个采购科瞬间被紧张的气氛笼罩。 ——— 城西养鸡场。 离得老远,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和…死鸡的腥臭味。 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蓝布工装、戴着口罩的工人,正把一筐筐死鸡往一辆蒙着厚帆布的卡车上抬。那些鸡死状凄惨,脖子扭曲,羽毛凌乱。 赵场长瘫坐在场部门口的石阶上,脸色灰败,眼神呆滞,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看到何雨柱的车到了,他才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弹起来,踉跄着扑过来。 “何组长!何组长!您可来了!”赵场长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嘶哑绝望,“完了…全完了…扑杀的命令刚下,死鸡还没拉完…旁边两排也…也快不行了……” 何雨柱甩开他的手,没理会他的哭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穿着劳保服的小王正指挥人从卡车上往下搬消毒水和防护装备。 “赵场长!”何雨柱声音冰冷,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立刻组织人手,按兽医站要求,把所有病死鸡、疑似病鸡,全部扑杀!” “深埋点选好了吗?必须远离水源!埋完撒足量生石灰!所有被污染的鸡舍、工具、场地,用我带来的消毒水,给我反复喷!一遍不行就两遍,三遍!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 “还有!所有健康的鸡群,立刻转移到最远的、彻底消毒过的备用鸡舍!专人管理,严格隔离!进出必须消毒!发现一只蔫鸡,立刻处理掉!听清楚没有?!” 何雨柱一连串的命令砸下来,又快又狠。赵场长被这气势慑住,下意识地立正:“听…听清楚了!” “那就去办!”何雨柱一指场内,“再磨蹭,你这鸡场就真得关门了!” 赵场长被吼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回场内,嘶哑着嗓子吼工人干活。 何雨柱戴上口罩手套,套上胶靴,对小王说:“带几个人,跟我进去看看情况!” 刚走到隔离区边缘,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几辆挂着不同厂牌的车子,卷着尘土,急匆匆地停在了鸡场门口。 肉联厂的赵副厂长,还有另外四家厂的采购负责人,脸色凝重地下了车,快步朝这边走来。 第31章 联保自救,李副作梗 鸡场门口,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混杂着死鸡的腥臭,像一块沉甸甸的破布堵在每个人的口鼻前。 肉联厂赵副厂长、红星钢铁厂的李科长、第一机床厂的孙主任、纺织厂的刘股长、还有化工原料厂的采购员老钱。 五家厂的负责人看着眼前如同战场般混乱的鸡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何组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肉联厂赵副厂长几步冲到何雨柱面前,指着场内正在被一筐筐抬出的死鸡,声音都变了调,“新城疫?!合同刚签啊!这供应怎么办?!”他急得额角青筋直跳,肉联厂下半年生产计划全指着这批禽类供应! 其他几位负责人也围了上来,眼神焦灼地盯着何雨柱。这突发疫情,直接砸了五家厂的饭碗! 何雨柱摘掉沾了污渍的口罩,脸上没有慌乱,只有沉凝。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赵厂长,各位!情况紧急,废话不多说!鸡新城疫,烈性传染病,确认无疑!源头鸡场扑杀消毒是唯一办法!” 何雨柱指向场内正在喷洒消毒水的工人,还有远处被严格隔离的健康鸡群区域:“赵场长这边已经在尽全力控制扩散!但损失已经造成,原定供应量,短期内肯定无法保证!” 这话像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那…那怎么办?”纺织厂的刘股长声音发颤。 “办法只有一个!”何雨柱斩钉截铁,“我们五家,立刻成立联合应急小组!抱团自救!” “自救?”众人一愣。 “对!”何雨柱语速极快,条理分明,“第一,立刻评估各厂当前库存禽类及冷冻肉品,互通有无!优先保证生产线不停,食堂基本供应!” “第二,派出人手,分头行动!马上去其他几个备选的禽类供应点实地核查!务必确认其鸡群健康无虞!” “第三,由我们红星厂牵头,立刻联系市畜牧兽医站,请求紧急支援!指导鸡场后续消毒防疫,并对其他潜在供应点进行快速抽检!” “第四,联合向市商业局打紧急报告,说明情况,申请协调其他地区可能的计划外供应!” 何雨柱一连串应急措施砸出来,快、准、狠!原本有些慌乱的几位负责人,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对啊!单打独斗肯定抓瞎,抱团才有活路! “何组长说得对!”第一机床厂的孙主任第一个响应,“我们厂冷冻库里还有点存货,能顶几天!” “我们厂马上派人去北郊鸡场核查!”纺织厂刘股长立刻表态。 “兽医站那边,我认识人,我这就去联系!”化工原料厂的老钱也站了出来。 肉联厂赵副厂长看着何雨柱临危不乱、迅速掌控局面、调动资源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打消了,用力一拍何雨柱肩膀:“好!何组长,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肉联厂全力配合!要车要人,你说话!” 五家厂的代表迅速围拢,就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鸡场门口,你一言我一语,飞快地敲定了联合应急小组的负责人(何雨柱)、联络方式、人员分工和行动时间表。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听着心腹的低声汇报,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五家厂搞了个联合应急小组?何雨柱当的头儿?动作倒是挺快。”他手指敲着桌面,“想自救?没那么容易。”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后勤处张处长的内线:“老张,我李怀德。嗯…有个情况跟你通个气。采购科何雨柱同志,为了处理那个鸡场疫情,动用了厂里不少消毒水和劳保防护物资吧?” “嗯…我知道是应急…但是嘛,厂里的物资调配,尤其是计划外的紧急调用,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账目更要清晰,免得有人说闲话。”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嗯…对,该核对的要核对清楚,该补的手续要补上…好,就这样。” 放下电话,李怀德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何雨柱,你不是能耐吗?我看你在条条框框里,还能蹦跶多高。 ——— 联合小组的效率极高。 当天下午,各厂库存清点汇总出来,勉强能支撑一周左右。 派去核查其他鸡场的人马也陆续传回消息:北郊鸡场规模较小,但鸡群健康,可以紧急调拨一部分;东郊的鸡场也问题不大,但需要排队。 市畜牧兽医站接到求援,高度重视,立刻派出了两名资深兽医和技术员,带着专用的消毒药剂和检测设备,火速赶往城西鸡场指导扑杀后的深度消毒和防疫,并开始对其他几个备选鸡场进行紧急抽检。 红星厂采购科办公室成了临时指挥部,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何雨柱、马华、小王忙得脚不沾地,协调各方信息,调配运力。 “组长!后勤仓库张处长那边…”小王放下电话,脸色有点为难,“说咱们领用的消毒水和防护服数量太大,需要补一个详细的用途说明和领导签字,还说…还说流程上有点瑕疵,让您亲自过去一趟解释清楚。” 何雨柱正在接另一部电话,是肉联厂赵副厂长在询问北郊鸡场的调运安排。 听到小王的话,何雨柱眉头都没皱一下,对着话筒快速交代完,才放下电话。 “知道了。”何雨柱声音平静,眼神却冷了下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卡流程?李怀德的手,伸得够长的! “马华,你盯紧北郊那边的装车,务必今晚发车!小王,你继续对接兽医站那边,他们要什么支持,全力满足!”何雨柱迅速安排,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后勤那边,我去处理。” —— 后勤处仓库门口,堆放着不少空桶和包装箱,都是白天拉走的消毒水和防护装备。 张处长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匆匆走来的何雨柱,脸上没什么表情。 “何组长,来啦?”张处长语气平淡。 “张处长,应急物资调用,情况紧急,手续上可能疏忽了,给您添麻烦了。”何雨柱开门见山,态度不卑不亢。 “麻烦倒谈不上。”张处长推了推眼镜,“就是李副厂长特意打电话过问了一下,强调物资管理要规范。何组长,你也知道,厂里的东西,一笔一笔都得有账。” “你看这消毒水,领了二十桶,防护服五十套…这数量不小啊,具体都用在哪些环节了?” “鸡场那边,有没有接收签字的单据?这得补个说明,还得孙副科长或者李副厂长签个字,才合规矩。” 张处长的话滴水不漏,把责任都推到了“规矩”和“领导指示”上。 何雨柱看着张处长那张公事公办的脸,心里门清。这就是李怀德给他下的绊子!想用这些条条框框拖住他,延误防疫和调货! 压下心头的火气,何雨柱直接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个硬皮笔记本,翻到其中一页,递了过去:“张处长,这是鸡场赵场长亲笔签收的单据,数量、种类、用途,写得清清楚楚。时间紧,没来得及走正式领料单,是我的疏忽。说明我现在就可以写。” 何雨柱接着又从包里掏出钢笔,就着仓库门口的窗台,“唰唰唰”写了一份简明扼要的物资用途说明,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单据和说明一起递给张处长。 “麻烦您了。另外,鸡场后续深度消毒还需要大量生石灰和专用消毒剂,兽医站开的清单马上送到,请后勤这边务必优先保障供应!这是关系到五家厂生产稳定和几万工人饭碗的大事!耽搁不起!” 何雨柱最后几句话,语气加重,目光直视着张处长。 张处长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接过单据和说明扫了一眼,单据上赵场长的签名和红手印清清楚楚,说明也条理分明。 他本来也就是奉命刁难一下,没想到何雨柱准备得这么充分,态度又如此强硬,还把五家厂和几万工人的大帽子扣了下来。 “咳…行,手续补上就行。生石灰和后续消毒剂…我们会尽快安排。”张处长含糊地应了一声,拿着东西转身进了仓库。 何雨柱看着张处长的背影,眼神冰冷。 他知道,这事还没完。李怀德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他得抢在更大的风浪到来之前,把这防疫和供应的链条彻底稳固下来! 第32章 风波暂平,李怀德又搞坏 联合应急小组高效运转了三天。 城西鸡场彻底消毒完毕,扑杀深埋区域撒了厚厚的生石灰,被严格隔离的健康鸡群经过兽医站反复检测,确认未被感染。 北郊鸡场的紧急调拨到位,东郊鸡场的供应也重新排上了队。市畜牧兽医站对其他几个备选鸡场的抽检报告也陆续传回,全部合格。 压在五家厂负责人心头的巨石,终于挪开了。 肉联厂赵副厂长亲自来到红星厂采购科,把一份盖着五家厂公章的情况说明和感谢信拍在何雨柱桌上:“何组长!这次多亏了你!临危不乱,指挥得当!这份情,我们肉联厂记下了!以后有啥需要,尽管开口!” 其他几家的代表也纷纷表达谢意。一场足以让五家厂生产计划和职工伙食都乱套的危机,被硬生生摁了下去。 何雨柱脸上没什么得意,只是点点头:“都是分内事。后续供应还得盯紧,不能松懈。” 送走几位负责人,何雨柱刚坐下想喘口气,孙建国副科长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小何,干得漂亮!厂领导都知道了!杨厂长亲自批示,这次联合应急处理,给厂里挽回了重大损失,避免了不良影响,要给你们小组记功!” “孙科长,是大家伙一起努力的结果。”何雨柱站起身。 “该是你的功劳跑不了!”孙建国拍拍他肩膀,压低声音,“还有个事,后勤那边递上来的报告,李副厂长签了。” 何雨柱眼神一凝。果然来了。 孙建国冷笑一声:“姓张的倒是会写报告,什么‘程序略有瑕疵,但事急从权,情有可原’,‘物资去向明确,用途正当’,最后还来了句‘建议下不为例’。” “哼,李怀德签了个‘阅’,还加了句‘望采购科引以为戒,加强物资管理流程规范’。明着敲打你呢!” 何雨柱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知道了。下次注意。”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孙建国宽慰道,“这次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谁在背后拱火。李怀德就是心里不痛快,借题发挥,想恶心你一下。” “他那点心思,上不得台面!这次你替厂里,替五家兄弟厂解决了这么大麻烦,功劳是实打实的,他抹不掉!” “嗯。”何雨柱应了一声。李怀德这种小动作,在他意料之中,恶心是恶心,但伤不了筋骨。他更关心的是后续供应的稳定。 ——— 四合院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何雨柱下班回来,刚把自行车支好,就看见妹妹何雨水脚步轻快地从中院跑出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哥!周家那边托刘主席带话来了!”何雨水脸颊红扑扑的,“说…说彩礼定好了!这个礼拜天,周叔周姨亲自送过来!” “好事啊!”何雨柱脸上也露出笑容,“定了就好!到时候哥在家等着。” “嗯!”何雨水用力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哥,刘主席还问,咱家这边…有啥要求没有?” “按老礼数走就行。”何雨柱摆摆手,“咱家不图那些虚的,周家人实在,雨水过去不受委屈就行。” “我知道!”何雨水笑得眉眼弯弯,转身又跑回中院,大概是去跟聋老太太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何雨柱看着妹妹雀跃的背影,心里也松快不少。日子总归是在向前走的。 推车进中院,准备回屋。眼角余光瞥见贾家屋门开了条缝,秦淮茹那张憔悴的脸在门缝后一闪,又迅速关上了。 何雨柱脚步没停,贾家现在彻底消停了,棒梗自从上次被吓破胆,连院门都很少出,秦淮茹更是夹着尾巴做人,这院里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 礼拜天上午,阳光不错。 周家父母果然如约而至。周父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周母也收拾得干净利落。 两人手里提着沉甸甸的网兜:两瓶贴着红纸的麦乳精,四包印着“京八件”的点心盒子,一捆用红纸裹着的上等棉布,还有一个小巧的红纸包,里面显然是彩礼钱。 “何组长,叨扰了!”周父笑容和煦。 “周老师,周阿姨,快请进!”何雨柱把人让进屋。 何雨水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碎花衬衫,脸颊微红地倒茶。聋老太太也被何雨水搀了过来,坐在主位,脸上难得带了点笑模样。 彩礼过得很顺利。周父把小巧的红纸包放在桌上,推给何雨柱:“何组长,按老礼数,这是二百块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二百块!这在七十年代初,绝对是一笔厚礼!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么多。 足见周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和对何雨水的看重。 何雨柱也没推辞,大大方方收下:“周老师,周阿姨破费了。这钱,我给雨水存着,以后他们小家用。”他转头看向何雨水,“雨水,去把哥给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何雨水应了一声,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打开红布,里面是一个簇新的铁皮暖水瓶,外壳锃亮,印着喜庆的牡丹花图案。 “周技术员,雨水,这暖水瓶,算是我这当哥的给你们的贺礼。”何雨柱把暖水瓶递给周卫民,“以后过日子,柴米油盐,冷暖自知。两个人互相体谅,互相扶持,这日子才能过得红火。” 周卫民双手接过暖水瓶,触手温热,沉甸甸的,他郑重地点头:“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待雨水!” 周父周母看着这一幕,脸上笑容更盛,连声说好。 聋老太太坐在旁边,眯着眼,看着那红彤彤的暖水瓶,又看看何雨柱,轻轻点了点头。 彩礼过了明路,亲事就算是彻底定下了。两家又说了些定日子、筹备婚礼的闲话,气氛融洽温馨。 ——— 送走周家父母,何雨柱帮着何雨水收拾桌子。聋老太太没急着走,慢悠悠地喝着茶。 “柱子,周家这门亲,结得不错。”老太太放下茶杯,声音不高,“雨水有福气。” “老太太您看准的,错不了。”何雨柱笑道。 聋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忽然说了句:“许家那坏种…快回来了吧?” 何雨柱手上的动作一顿。算算日子,许大茂三个月的劳教期,确实快满了。 “嗯,快了。”何雨柱语气平淡。 “狗改不了吃屎。”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起身,“他吃了这么大亏,回来能安生?柱子,你得留心。” “知道。”何雨柱点点头,眼神微冷。许大茂回来,这四合院怕是又要起风了。 ——— 轧钢厂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看着桌上那份关于联合应急小组成功处置疫情、稳定供应的报告,脸色阴沉。 报告里对何雨柱的赞誉之词,像针一样扎眼。 “风光都让他出尽了…”李怀德低声自语。 许大茂那步棋废了,鸡场这把火也没烧起来,反而让何雨柱在几个兄弟厂面前露了大脸! 烦躁地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市里刚下发的一个通知,关于处理一批积压化工原料的。 数量大,品种杂,时间紧,任务重,还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头疼。 李怀德的目光在通知上停留片刻,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采购科。 “喂,孙副科长吗?我李怀德。嗯…市里有批积压的化工原料要处理,时间紧任务重,我看…就让何雨柱同志负责吧!他能力强,办法多,这次又立了功,正好锻炼锻炼!嗯…对,就这么定了!你通知他一下!” 放下电话,李怀德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何雨柱,你不是能耐吗?这堆没人要的破烂,我看你怎么变废为宝!搞砸了,我看你还怎么风光! 第33章 废料如山,许大茂还魂 轧钢厂仓库区最角落的露天货场。 孙建国副科长指着眼前堆积如山的麻袋、木箱和散落的桶罐,眉头拧成了疙瘩:“小何,就是这堆了。市化工三厂前两年生产积压下来的‘杂料’,成分复杂,有些存放不当,还受了潮结了块。” “市里摊派下来的任务,限期处理掉,腾地方。” 何雨柱看着眼前这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工原料混合着霉变的味道。 麻袋破了口,流出些五颜六色、结着硬壳的粉末;木箱朽烂,露出里面同样状态不佳的块状物;铁皮桶锈迹斑斑,标签早已模糊不清。 “库管清点过,有碱面、硫化碱、石蜡、还有几种不知道掺了什么的催化剂废料,总之…一堆破烂。”孙建国语气无奈,“李副厂长点名让你负责处理。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任务艰巨,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考验。” 何雨柱没说话,走上前,随手捡起一块从破麻袋里滚落出来的灰白色结块,手指搓了搓,硬得像石头,还掉渣。 他又走到一个半开的铁皮桶边,里面是暗红色的粘稠膏状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处理要求呢?”何雨柱问。 “限期一个月内清空场地。”孙建国苦笑,“怎么处理…没说。当垃圾扔?这么大堆,往哪扔?找地方埋?污染土地谁负责?卖给废品站?估计人家都不要!就是个烫手山芋!” 何雨柱把手里那块硬邦邦的废料掂了掂,又扔回废料堆里。 他围着这堆“破烂”慢慢踱步,目光扫过不同的包装和散落物,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 “孙科长,这事我接了。”何雨柱停下脚步,语气平静。 “小何,你可想清楚!”孙建国有点急,“这明摆着是李怀德给你挖的坑!搞不好就栽里头!” “坑也得跳。”何雨柱嘴角扯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任务下来了,躲不掉。与其抱怨,不如想想怎么把这坑填平。” 何雨柱指了指废料堆:“劳烦您跟库管说一声,给我一份尽可能详细的清单,哪怕只有包装上的旧标签信息也行。另外,这地方,暂时划给我用了。” 孙建国看着何雨柱沉稳的样子,叹了口气:“行吧!清单我去弄!需要人手帮忙清理或者搬运,你说话!” “暂时不用。”何雨柱摆摆手,目光再次落在那堆散发着异味的废料上,“我先摸摸底。” 四合院,傍晚。 院门口,一个穿着劳改农场统一发放的灰蓝色衣服、剃着短平头、拎着个小破包袱的人影,缩头缩脑地蹭了进来。 正是劳教三个月期满释放的许大茂。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上带着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和挥之不去的萎靡。 三个月的劳教,磨掉了他身上那股油滑的嚣张气,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畏缩和怨毒。 他一进前院,正在浇花的三大爷阎埠贵就看见了,手里的喷壶都忘了放下,惊讶地张大了嘴:“许…许大茂?你…你回来啦?” 许大茂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了下脖子,看清是阎埠贵,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三…三大爷…是我…回来了…” 他声音嘶哑,眼神躲闪,不敢看阎埠贵的眼睛,低着头就想往中院溜。 阎埠贵看着他这副模样,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低头浇花,嘴里小声嘀咕:“造孽哟…好好的工作怕是悬了…” 许大茂脚步虚浮地穿过前院,刚踏进中院月亮门,就看见何雨柱推着自行车从自家屋门口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 何雨柱脚步顿都没顿,眼神像看路边的石头一样扫过许大茂那张憔悴怨毒的脸,推着车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那股熟悉的漠视感,比任何唾骂都更让许大茂难堪! 他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了一下,身体猛地一僵,攥着破包袱的手指捏得死白,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屈辱、怨恨、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许大茂死死咬着后槽牙,才没让自己失控地吼出来。 直到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他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佝偻着背,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向自己那间冷冷清清的屋子。 屋门推开,一股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空荡荡,冷锅冷灶,桌子上都落了一层灰。 许大茂把小破包袱扔在冰冷的炕上,一屁股瘫坐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积灰的房梁。 工作…名声…全毁了!这一切,都是拜何雨柱所赐! 他恨!恨得心口发疼!可一想到何雨柱刚才那冰冷的目光,想到派出所的手铐,想到劳教农场那非人的日子,一股更深的寒意又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蜷缩起来。 报仇?拿什么报?他现在就是个刚放出来的劳教分子,连工作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何雨柱呢?是轧钢厂的采购组长!风头正劲! 中院贾家。 秦淮茹扒着门缝,把许大茂回院和何雨柱那视而不见的一幕全看在眼里。 她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解气,又有点莫名的悲凉。 许大茂倒了,她少了一个能偶尔占点小便宜的对象。可看着许大茂那副落魄样,又让她想起了自家更没指望的日子。 她悄悄关上门,一回头,看见儿子棒梗缩在炕角,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弹弓,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 自从上次偷滇七被何雨柱狠狠收拾过,又被“劳改队”三个字吓破了胆,这孩子就像变了个人,整天窝在家里,话也少了,眼神怯生生的,再也没了以前那股混不吝的劲儿。 秦淮茹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刺痛。 都是何雨柱!要不是他那么狠……她用力甩甩头,不敢再想下去。日子还得过,明天还得去车间糊纸盒,挣那点可怜的工分。 ——— 轧钢厂仓库区,露天货场。 夕阳把废料堆染上一层诡异的暗红色。何雨柱蹲在地上,面前摊开着一个硬皮笔记本,旁边是从不同包装里抠出来的一点样品。 他戴着粗布手套,正用小锤子小心地敲打一块暗红色的硬膏。硬膏很脆,一敲就裂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粉末。 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那股刺鼻的气味更浓了,还带着点铁锈般的腥气。 何雨柱又拿起一块灰白色的硬块,这东西更难搞,硬得像石头。他试着用锤子敲,只留下一点白印子。 何雨柱皱着眉,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暗红硬膏:疑似硫化铁类催化剂废渣?受潮结块,气味刺鼻腥锈…” “灰白硬块:碱类混合物?受潮板结,硬度极高…” “黄色粉末:疑似硫磺粉?受潮结块…” 何雨柱一项项记录着初步判断的废料种类、状态和那股挥之不去的难闻气味。 这堆东西,成分杂,状态差,处理起来确实棘手。直接当垃圾是行不通的,污染太大。找地方埋?更不可能。 “变废为宝…”何雨柱放下锤子,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低声自语。 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他需要更专业的判断。 站起身,拍掉手套上的灰尘,目光投向厂区深处技术科小楼的方向。看来,得去麻烦一下技术科的老熟人了。 这堆破烂里,或许藏着点能用的东西? 第34章硫磺有价,暗流又起 轧钢厂技术科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气味。 老熟人陈技术员戴着厚厚的眼镜,指着桌上几份刚出炉的检测报告单,眉头紧锁。 “雨柱,你这堆破烂…成分是真够杂的!”他敲着报告单,“喏,这几袋结块的黄粉,主要成分是硫磺,纯度还行,就是受潮结块太厉害,还混了点杂质。” 陈技术员叹了口气:“一句话,有用的成分纯度不够、状态差;没用的甚至有害的成分一大堆!” “当原料回炉,成本太高,人家正规厂看不上;当垃圾处理,污染太大,没人敢接!李怀德这招,够损的!” 何雨柱仔细看着报告单,尤其是硫磺那一栏的数据:“陈工,这硫磺…纯度能到多少?” “单质硫磺含量大概在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陈技术员指着数据,“杂质主要是石膏粉和点泥土。要是能提纯或者找到合适的用途…还有点价值。但关键是你这量太大,状态又差,怎么处理?” “硫磺…”何雨柱手指点着报告单上那个数字,眼神微亮,“陈工,您说…肥皂厂需不需要硫磺?” “肥皂厂?”陈技术员一愣,推了推眼镜,“硫磺…好像是用在脱色和杀菌环节?具体用量我不太清楚。不过硫磺粉确实是一些化工厂、药厂、还有…对,肥皂厂的原料之一!” 他猛地反应过来:“你是想…把这硫磺废料处理给肥皂厂?” “不是处理。”何雨柱纠正道,“是废物利用。我们提供原料,他们省了采购纯硫磺的成本,双赢。” “想法是好!”陈技术员眼睛也亮了,但随即又摇头,“可你这硫磺结块太厉害,还混着杂质,肥皂厂能要?” “块可以粉碎,杂质可以想法子筛分或水洗。”何雨柱语气笃定,“关键看价格,我们按废料价出,只要比他们正常采购硫磺便宜得多,就有吸引力!总比他们花钱买纯硫磺合算吧?” 陈技术员看着何雨柱沉稳自信的样子,想了想,一拍大腿:“有门儿!我认识市肥皂厂技术科的老刘!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找他谈谈!把咱们这检测报告也带上,实话实说!成不成,看你们怎么谈了!” ——— 何雨柱拿着陈技术员的条子和检测报告,脚步生风地回到采购科。 他立刻让小王去查市肥皂厂的地址和电话,自己则开始琢磨硫磺废料的预处理方案。 粉碎…需要粉碎机。筛分…得有筛网。水洗…需要场地和水源。 场地,露天货场那边勉强能用。粉碎机和筛网…得找机修车间帮忙。 他抓起电话,正要拨机修车间,孙建国副科长推门进来,脸色有点古怪。 “小何,刚接到人事科通知…许大茂回来了。” 何雨柱拿着话筒的手顿了一下,语气平淡:“哦?劳教期满了?” “满了。”孙建国压低声音,“不过…厂广播员的职位,肯定没了!人事科那边暂时把他安排到…厂区废料回收站了,当临时工,归后勤管。” 废料回收站?何雨柱挑了挑眉。 那地方又脏又累,油水也少,基本是厂里最边缘的岗位。看来许大茂这次是真栽到底了。 “知道了。”何雨柱没什么反应,继续拨通了机修车间的电话。 看着何雨柱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孙建国摇摇头,心里暗道:许大茂那孙子,现在怕是连让何雨柱正眼瞧一下的资格都没了。 --- 四合院,傍晚。 许大茂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再生布工作服,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院里。 废料回收站的工作又脏又累,搬搬抬抬,一天下来,浑身臭汗,骨头都快散了架。 刚进中院,就听见贾张氏那尖利的嗓门在自家门口响起,像是在跟谁说话: “…呸!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了!不就是个臭工人吗?周家也是瞎了眼!二百块彩礼?够买多少斤白面了!” “我看啊,指不定是那傻柱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逼着周家出的!他一个食堂出来的厨子,现在当个采购,谁知道捞了多少油水……” 贾张氏的话在院子里弥漫着恶毒的揣测。她不敢指名道姓骂何雨柱,只能借着何雨水定亲的事,指桑骂槐地发泄怨气。 许大茂脚步猛地停住,缩在月亮门的阴影里,听着贾张氏的咒骂,那双因为疲惫而黯淡的眼睛里,陡然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何雨水定亲了?还收了二百块彩礼?何雨柱这个王八蛋,把自己害得这么惨,他妹妹倒风光大嫁了?! 一股混合着嫉妒、仇恨和极度不甘的邪火,猛地窜上许大茂的心头!他死死攥着拳头。 就在这时,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进了前院。 阎埠贵正在门口侍弄他那几盆蔫了吧唧的花,看见何雨柱,立刻换上笑脸:“雨柱回来啦?听说雨水那亲事定得挺风光?” “嗯,定了。”何雨柱随口应道,推车往中院走。 阎埠贵的声音不小,中院贾家门口的贾张氏像被掐住了脖子,咒骂声戛然而止,三角眼心虚地瞟向月亮门方向。 何雨柱推车进中院,目光扫过瞬间噤声、眼神躲闪的贾张氏,又瞥了一眼缩在月亮门阴影里、满身污垢的许大茂,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前行。 许大茂看着何雨柱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后,听着那清晰的关门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屈辱!无尽的屈辱!还有贾张氏那番恶毒的揣测,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生! 他猛地几步冲到贾家门口,把正准备缩回屋的贾张氏吓了一跳。 “张大妈!”许大茂压低声音,眼神却闪着诡异的光,“您刚才说的…是真的?何雨水真收了二百块彩礼?” 贾张氏被他这副鬼样子吓得后退一步,随即又挺起胸脯:“那还有假?周家提溜着点心布料,红纸包的钱,全院都看见了!二百块!啧啧…” “二百块…”许大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怨毒的光芒疯狂闪烁,“他何雨柱一个采购组长,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他妹妹凭什么收二百块彩礼?张大妈,您说…这钱…来路正吗?” 贾张氏三角眼一瞪:“那还用说?肯定不正!指不定就是他……” “张大妈!”许大茂猛地打断她,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这话…可不能乱说,得有证据…” “证据?”贾张氏一愣。 “是啊…”许大茂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阴冷的蛊惑,“这院里院外,盯着他何雨柱的人…可不少呢。只要有人…往上头递个话,查查他的账…嘿嘿…” 贾张氏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看着许大茂那张写满怨毒的脸,心里猛地一跳! 这许大茂,刚放出来,就又想使坏了? 她下意识地有点害怕,可一想到何雨柱那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样子,想到自家被压得抬不起头的日子,一股邪火也冒了上来。 她没接话,只是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光,哼了一声,转身“砰”地关上了门。 许大茂站在紧闭的贾家门口,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 何雨柱,你等着!老子不好过,你也别想安生! 他转身像幽灵一样溜回了自己屋子,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怎么才能把那封“举报信”,递到能捅破天的地方去! 第35章 硫磺变宝,李副刁难 市肥皂厂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油脂、烧碱和淡淡硫磺味的独特气息。 何雨柱跟着技术科刘工,穿过一排排冒着热气的搅拌大锅和成型车间,来到原料仓库后面的空地上。 地上堆着小山似的硫磺块,颜色暗黄,旁边是筛分留下的杂质粉末。 “喏,何组长,你看。”刘工指着那堆硫磺块,又拿起何雨柱带来的样品报告,“你这批货,跟我们仓库里这些受潮结块的,差不多一个德性!粉碎?筛分?水洗?哪样不费工费时?” “粉碎机一开,那粉尘能呛死人!水洗还得晾干!成本算下来,未必比我们直接买新硫磺粉便宜多少!还担风险!” 刘工摇头,显然不看好。他是陈技术员介绍的老熟人,话说得实在。 何雨柱没急着反驳。他蹲下身,捡起一块肥皂厂的硫磺废料,又拿起一块自己带来的样品,掂量着硬度,然后走到旁边一个积了雨水的小洼地旁,把两块硫磺都扔了进去。 “刘工,您看。” 硫磺块沉入浑浊的水底,表面开始缓慢地冒起极其微小的气泡,水面上也渐渐浮起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油膜。 “这是…”刘工凑近了些。 “杂质。”何雨柱指着那层油膜,“硫磺本身不溶于水,但里面混的有机杂质和部分可溶性盐会析出。” “您仓库里这些,放久了,杂质含量可能更高,油膜更厚。我这批,按陈工的检测,主要杂质是石膏粉和少量泥土,有机杂质少得多。” 刘工看着水洼里那块属于何雨柱的硫磺,冒泡少,油膜几乎看不见,眼神有了点变化。 何雨柱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粉碎筛分水洗,是费事。但废料价是多少?新硫磺粉的采购价又是多少?中间的差价,足够覆盖处理成本,还能让贵厂省下一大笔!” 刘工眼皮跳了一下,明显心动了,但仍有顾虑:“话是这么说,可这处理…谁来干?我们厂可没多余的人手搞这个。” “处理我们负责!”何雨柱斩钉截铁,“粉碎、筛分、水洗、晾晒,全部在轧钢厂那边完成!贵厂只需要派车来拉处理好的硫磺粉!” “保证送到的是可以直接投料使用的干粉!达不到纯度要求,我们拉走,分文不收!” “你们全包?”刘工这下是真惊讶了,这条件太有诚意了! “全包!”何雨柱点头,“合同可以写明!我们轧钢厂提供场地、人工处理,按处理好的合格硫磺粉重量,以废料价结算给贵厂。” “对贵厂来说,省了采购成本,解决了原料问题,还不用操心处理污染,一举三得!” 刘工摸着下巴,看着何雨柱,又看看地上那堆“破烂”,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成本账。 废料价…处理全包…直接拉成品粉…这诱惑太大了! “何组长,你这方案…”刘工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有点意思!走,到我办公室详谈!把你们那检测报告再给我看看!” ——— 轧钢厂采购科。 何雨柱刚把和肥皂厂草签的意向协议锁进抽屉,孙建国副科长就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点忧色。 “小何,肥皂厂那边…谈成了?” “成了。意向签了,等他们厂领导走个流程。”何雨柱语气轻松。 “好!太好了!”孙建国松了口气,随即又压低声音,“不过,李副厂长那边…又给你派活了!” 何雨柱眉头微皱:“什么活?” “还是那堆废料!”孙建国苦笑,“他不知从哪听说,你把硫磺那块解决了,立刻就把剩下的碱块和那几桶废油蜡混合物,也全划给你了!” “还说…既然你本事大,能变废为宝,那就‘好事做到底’,把剩下的也‘妥善处理’掉!时间…还是一个月!” 何雨柱眼神一冷。李怀德这是看他找到了一条出路,立刻把更棘手的烂摊子也甩过来,想看他栽跟头! “知道了。”何雨柱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那碱块硬得像铁,废油蜡又脏又粘…”孙建国直摇头,“这摆明了刁难人!小何,要不我去跟李副厂长说说…” “不用。”何雨柱打断他,站起身,“他既然给了,我就接着。孙科长,麻烦您跟仓库说一声,剩下的废料,我接手了。” 孙建国看着何雨柱沉静的眼神,知道他心里有主意,叹了口气:“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何雨柱没回办公室,直接去了技术科实验室。 “陈工,还得麻烦您。”何雨柱指着报告单上碱块和废油蜡的部分,“这碱块,主要是烧碱和纯碱的混合物,板结太死。有没有办法让它…松散点?或者,有没有地方需要这种低纯度的混合碱?” 何雨柱又指着废油蜡:“这废机油混石蜡,除了当燃料烧掉,还有别的出路吗?当燃料,烟太大,污染也重。” 陈技术员推着眼镜,盯着报告单,眉头拧紧:“这碱块…想松散,要么物理粉碎,但太硬太费劲;要么…用酸中和?可那成本更高!当原料…纯度太低,正规厂看不上。废油蜡…当燃料是最简单的,但你说得对,污染大。” 他苦思冥想,忽然眼睛一亮:“等等!烧碱…纯碱…混合碱…对了!造纸厂!他们制浆过程中,好像会用一些混合碱液,对纯度要求没那么苛刻!只要价格够便宜!” “造纸厂?”何雨柱立刻追问,“陈工,您有门路?” “市造纸厂技术科的老王,跟我一起进修过!我给你写条子!”陈技术员立刻抓起笔。 “那废油蜡呢?”何雨柱追问。 “这个…”陈技术员又皱起眉,“当脱模剂?太脏。做蜡烛?杂质太多,点起来全是黑烟…除非能找到需要低质燃料又不太怕烟的小作坊…比如…烧砖的土窑?或者…翻砂铸造的土烘房?他们可能需要廉价燃料烘烤模具…” 土窑?土烘房?何雨柱脑中灵光一闪!城郊公社!很多公社都有烧砖的土窑和给农机厂做配件的小翻砂厂! ——— 轧钢厂废料回收站。 许大茂穿着油腻的再生布工作服,戴着破手套,正和几个临时工一起,费力地把一堆废铁屑装车。 “许大茂!磨蹭什么呢!快点!”带班的组长不耐烦地呵斥。 “哎…哎!就来!”许大茂赶紧低头,咬牙使劲,心里憋屈得要死。这鬼地方,又脏又累,工钱还少得可怜! 这时,回收站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许大茂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何雨柱和废料仓库的库管老张并肩走来,两人正指着露天货场方向说着什么。 库管老张一脸佩服:“何组长,您可真行!那堆硫磺疙瘩,真让您找出路子了?” 何雨柱笑了笑:“算是吧,跟肥皂厂谈了个合作。剩下的还得想办法。” “剩下的?”老张咂舌,“那碱块和废油,可更难弄!” “事在人为。”何雨柱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回收站这边。 许大茂赶紧低下头,假装使劲搬铁屑,心脏却砰砰狂跳!何雨柱!又是何雨柱! 他竟然真把那堆破烂硫磺卖出去了?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凭什么?!凭什么他总能踩狗屎运?! 他听着何雨柱和老张的脚步声走远,才抬起头,看着何雨柱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货场方向,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猛地想起自己藏在破炕席底下、那份绞尽脑汁写好的举报信草稿!举报何雨柱贪污受贿,生活腐化,特别是那二百块来历不明的彩礼! 不行!不能再等了! 许大茂环顾四周,他目光扫过废料堆,又扫过带班组长那张刻薄的脸…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人!一个同样恨何雨柱入骨,而且绝对有门路的人! 李副厂长! 第36章 怒怼李副厂,许大茂暂缓举报 废料堆旁的空地上,石灰粉簌簌落下,与那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废油蜡混合在一起。 何雨柱用一根粗木棍,用力地搅拌着。 “何组长,您这是…”肥皂厂的刘工看着何雨柱动作一脸不解。 何雨柱没停手,继续搅拌,同时抓起旁边筛分硫磺粉留下的一小撮石膏粉细末,也撒了进去。“刘工,您看好了。” 灰黑色的膏体在木棍的搅动下,颜色更加均匀,质地也变得细腻了些。 “成了。”何雨柱停下搅拌,把木棍插进桶里,指着那桶灰黑色膏体,“刘工,您摸摸看。” 刘工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指,小心地蘸了一点。入手微凉,滑腻,但不再像废油蜡那样粘手甩不掉。 “这是…?”刘工捻着手指,感受着那奇特的触感。 “简易脱模剂。”何雨柱语出惊人,“石灰粉吸水,能改变油蜡的粘稠度;石膏粉细末能增加润滑性。虽然比不上正规厂出的,但胜在便宜!而且是废物利用,没污染!” 何雨指着旁边那堆硫磺块:“硫磺粉碎筛分,粉尘大,需要工人防护。但如果有这个,” “工人在操作前,手上抹薄薄一层这东西,硫磺粉尘就不容易粘在皮肤上,干活利索,事后也好清洗。更重要的是…” 何雨柱拿起旁边一个破旧的铁皮模具,挖了一小块油蜡膏,均匀地涂抹在内壁上:“翻砂、铸造,甚至烧砖脱模,抹上这层,脱模是不是更容易?模具寿命是不是也能延长点?” 刘工看着何雨柱示范,眼睛越瞪越大!他猛地一拍大腿:“嘿!神了!何组长!您这脑子怎么长的?这都能想到?!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真能用!” “当然能用。”何雨柱语气笃定,“公社的土窑、农机厂的小翻砂车间,最缺的就是便宜好使的脱模润滑剂!” “这东西,成本近乎于零,按废料价卖给他们,绝对是抢手货!你们肥皂厂处理硫磺废块,工人不也能用上?一举多得!” 刘工看着那桶灰不溜秋的油蜡膏,又看看旁边堆积如山的硫磺块,再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佩服和惊叹:“何组长!我服了!真服了!硫磺粉我们按谈好的来!这脱模膏的销路,您要是能打开,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好!一言为定!等碱块那边找到出路,咱们一起签合同!” 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卷着尘土,猛地停在货场入口。 车门打开,李怀德沉着脸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秘书和后勤张处长。 李怀德一眼就看到了废料堆旁站着的何雨柱和刘工,还有那桶正在搅拌的灰黑色膏体,他眼神一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何雨柱同志!工作时间,你不在办公室处理业务,在这里捣鼓什么?!”李怀德声音严厉,带着质问。 “报告李副厂长。”何雨柱站直身体,语气平静,“我在处理厂里下达的废料清理任务,这位是市肥皂厂的刘工,我们正在商讨这批废料的综合利用方案。” “综合利用?”李怀德目光扫过那桶油蜡膏,又看看分类堆放的硫磺块,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就这些破烂?何雨柱同志,任务期限可没几天了!我让你处理废料,腾出场地,不是让你在这里搞什么不切实际的‘发明创造’!这些东西,能处理掉?我看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吧!” 刘工一看这架势,连忙上前一步解释:“李厂长您好!我是市肥皂厂技术科的刘明。何组长没有拖延!他提出的方案非常可行!我们肥皂厂已经决定采购这批处理后的硫磺粉了!还有这脱模膏……” “脱模膏?”李怀德打断他,指着那桶灰乎乎的东西,语气充满不屑,“就这?一堆废油烂蜡加点石灰搅和搅和,也能叫产品?刘工,你们肥皂厂什么时候连垃圾都收了?” 这话极其难听。刘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李厂长,话不能这么说……” “李副厂长!”何雨柱的声音陡然响起,目光直视李怀德,“这批废料,是厂里,也是您亲自下达的任务。我作为负责人,正在寻找最经济、最环保、最符合规定的处理方式。” “肥皂厂认可我们的硫磺粉处理方案,脱模膏的潜在市场也已明确。这难道不是在积极完成任务?难道非要像垃圾一样乱扔乱埋,造成污染,才叫‘处理’?” 何雨柱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李怀德被他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那句“您亲自下达的任务”,更像是在提醒他这就是他故意甩的包袱! “你…!”李怀德指着何雨柱,手指气得有点抖。 “李厂长,”刘工也缓过劲来,正色道,“何组长的方案,是真正的变废为宝!我们厂是真心实意想合作!这既解决了贵厂的难题,也为我们厂节约了成本,是双赢的好事!还请李厂长支持!” 李怀德看着刘工认真的表情,又看看何雨柱那副沉稳如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再看看旁边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张处长。 一股邪火憋在胸口,却怎么也发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反对废物利用?反对给厂里创收?这帽子他戴不起! “哼!”李怀德最终只能重重哼了一声,眼神阴鸷地剜了何雨柱一眼,“既然刘工认可,那就按你们的方案办!但一个月期限,必须清空场地!否则,唯你是问!” 撂下这句狠话,他转身拂袖而去,钻进了吉普车。 刘工看着远去的吉普车,摇摇头,对何雨柱苦笑道:“何组长,你这领导…够呛啊。” 何雨柱面色平静:“习惯了。咱们继续,谈谈具体细节?” ——— 废料回收站的角落,许大茂躲在堆积如山的废旧纸箱后面,把刚才那场交锋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清楚楚! 他看到李怀德气势汹汹而来,看到何雨柱不卑不亢地顶回去,看到李怀德最后吃瘪离开! 何雨柱竟然连李副厂长都敢硬顶?!而且…还顶赢了?!连肥皂厂的人都站在他那边?!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他亲眼看到何雨柱把那些没人要的破烂,真变成了能卖钱的东西! 硫磺粉!还有那桶恶心的油膏!连肥皂厂都抢着要!这何雨柱…难道真有妖法?! 他原本盘算着借李怀德除掉何雨柱,可看刚才那架势,李怀德在何雨柱面前也没讨到便宜! 自己那份举报信…还能有用吗?递上去,会不会反而把自己折进去? 不行…不行…举报信的事,得缓缓…得再想想… 第37章 紧急调令,驰援三线 废料堆旁的简易工棚里,粉碎机隆隆作响,筛网震动,戴着厚口罩和粗布手套的工人们正将受潮结块的硫磺投入粉碎口。 “何组长,您这土法子真管用!”带班的老师傅竖起沾着硫磺粉的大拇指,“手上抹了这油膏,粉尘沾不住,一搓就掉,省事!” 何雨柱点点头,看着分类堆放、等待装车的硫磺粉和脱模膏,心里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分。 最难啃的骨头算是啃下来了,造纸厂那边对混合碱块的反馈也初步认可,就差最后的定价和运输细节。 何雨柱刚想交代老师傅注意安全,厂区大喇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紧接着是播音员急促的声音: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采购科何雨柱同志,请立即到厂部总调度室报到!重复,采购科何雨柱同志,请立即到厂部总调度室报到!” 广播声在空旷的货场回荡。工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惊讶地看向何雨柱。 厂部总调度室?那可是处理全厂乃至更高级别生产调度和突发指令的核心部门!找何组长什么事? 何雨柱心头也是一凛。这广播的调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急迫。 他立刻摘下口罩和手套,对老师傅交代一句:“按计划干!我去去就回!”转身大步流星朝厂部大楼方向跑去。 ——— 总调度室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气氛凝重。墙上巨大的生产调度图上,好几个区域被标上了醒目的红色标记。 “何雨柱同志到了!”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调度室主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军人,姓雷,此刻正对着电话低吼:“…我不管什么塌方!设备!设备必须按时运到!生产线停一天损失多大你们清楚!…好!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重重扣下电话,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门口的何雨柱。 “何雨柱?” “到!” 雷主任抓起桌上一个盖着“特急”红戳的文件袋,直接拍在何雨柱胸口:“西南三线,红岭机械厂!他们新引进的一条精密齿轮生产线,关键轴承在运输途中被山洪冲毁了!” “那是德国进口的精密部件!国内短时间内无法生产替代!生产线面临全面瘫痪!” 他语速快得像打枪:“任务!立刻组织精干力量,以最快速度,将我们厂机修车间赶制出来的一批替代轴承,护送到红岭厂!” “路线图、通行证、交接文件都在里面!运输工具已经安排好了,一辆改装的军用吉普,加一辆带篷布的解放卡车!” “司机是退伍汽车兵,技术过硬!你任组长,全权负责押运和交接!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挺直腰板,声音斩钉截铁。 三线工厂,那是国家的战略命脉!生产线停摆,耽误的是国防军工! “好!”雷主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凝重道,“时间紧迫!要求你们七十二小时内必须送达!路上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状况,塌方、路况复杂、甚至…总之,克服一切困难!轴承在,生产线就在!明白吗?!” “明白!”何雨柱握紧了文件袋,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车和司机在厂门口待命!给你半小时准备个人物品和挑选组员!立刻出发!” --- 何雨柱冲出调度室,直奔采购科。 “马华!小王!立刻放下手里所有活!”何雨柱冲进办公室,语速飞快,“三线红岭厂紧急任务!护送替代轴承!七十二小时必须送到!你们俩跟我走!现在去领劳保装备!厚棉衣、雨衣、水壶、干粮!动作快!” 马华和小王一听“三线”、“七十二小时”、“紧急任务”,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丢下东西就跟着何雨柱往外冲。 经过技术科,何雨柱脚步一顿,冲了进去:“陈工!红岭厂精密齿轮生产线急需替代轴承!咱们厂仿制的那批,关键参数和安装注意事项,有没有最简明的技术说明?越简单越好!路上看!” 陈技术员正在伏案画图,一听红岭厂、替代轴承,猛地站起来:“有!等着!”他飞快地在抽屉里翻找,抽出一张图纸,又在背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给!核心参数和三点致命安装禁忌!千万不能错!” “谢了!”何雨柱一把抓过图纸塞进文件袋,转身就跑。 “雨柱!”陈技术员追到门口,喊了一句,“西南那边…山高路险,气候多变!当心啊!” 何雨柱脚步没停,扬了扬手表示听见了。 ——— 厂门口,一辆草绿色的军用吉普和一辆蒙着厚帆布的解放卡车已经发动,引擎低沉地轰鸣着。 两个穿着军装、面容精悍的司机站在车旁,神情严肃。 何雨柱带着马华、小王气喘吁吁地跑来,三人背上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 “何雨柱?”吉普车司机上前一步,声音沉稳。 “是我!” “赵铁柱!吉普司机!这位是卡车司机,王猛!东西都装车了,封好了!随时可以走!”赵铁柱指了指卡车车厢。 “好!”何雨柱没有废话,拉开车门,“上车!出发!” 吉普车打头,卡车紧随其后,卷起烟尘,驶离了轧钢厂大门,汇入车流,朝着城外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吉普车后座上,何雨柱借着颠簸的车灯,快速翻阅着文件袋里的资料。 路线图显示,需要穿越太行山脉余脉,进入黄土高原,再翻越秦岭支脉,才能抵达位于群山深处的红岭厂。 大部分是盘山公路,路况很复杂。 何雨柱又展开陈技术员给的那张纸,借着昏暗的光线,默记着轴承的核心参数和那三条用红笔重重圈出的安装禁忌: “禁锤击!禁温差骤变!禁油脂污染!”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他小心地把这张纸折好,贴身放进口袋里最稳妥的位置。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京郊国道。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野外急救与生存知识。知识已灌输。】 一股关于止血包扎、骨折固定、寻找水源、辨识可食野菜、应对恶劣天气的实用知识涌入脑海。 何雨柱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定。这技能,来得正是时候! 抬起头,看向车窗外城市灯火飞速倒退,前方是无边的黑暗和未知的群山轮廓。 “赵师傅,王师傅,”何雨柱沉声对前面两位司机说,“这趟路,不好走。辛苦二位了!” 开车的赵铁柱目光沉稳地盯着前方道路,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军人的硬气:“何组长放心!咱们当汽车兵那会儿,滇缅公路都跑过!这路,趟得平!” 卡车上的王猛也通过对讲机传来瓮声瓮气的回答:“没问题!保证把东西和人,都囫囵个送到!” 何雨柱不再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积蓄体力。马华和小王坐在旁边,神情既紧张又带着一丝使命必达的亢奋。 吉普车刺破黑暗,引擎声在寂静的国道上显得格外清晰,载着沉甸甸的轴承和更沉甸甸的责任,一头扎向危机四伏的西南群山。 第38章 断崖惊魂,冰水救急 太行山盘山公路很差,一路都是颠沛流离,吉普车灯光勉强照亮前方路面和右侧的悬崖。 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冰冷的雨点砸在车顶棚上,噼啪作响。 突然!卡车那边传来王猛急促的吼叫,通过对讲机炸响在吉普车内:“老赵!当心前面!右前轮!!” 赵铁柱猛踩刹车!吉普车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在泥水里滑行!车灯光照在前方——右前轮外侧的路基,竟发生了垮塌! 一道狰狞的豁口赫然在目,边缘的泥土还在簌簌往下掉! 王猛死死踩住刹车,握着方向盘的手臂肌肉贲张,脸色煞白如纸,对着对讲机嘶吼:“车要滑!轴承!轴承在货厢里!” “稳住!!”何雨柱的吼声压过风雨,他一把推开车门跳进冰冷的雨幕,泥浆瞬间没到脚踝。“小王!拿倒链和钢缆!马华!跟我来!搬石头!垫车轮!” 马华和小王猛地弹起,扑向卡车工具箱。 何雨柱已冲到卡车旁,雨水糊了他一脸,他抹都不抹,目光扫过险境。 卡车的右后轮悬空处,松软的泥土在重压下持续崩塌,每一次微小的滑动都让车厢里那些关乎国防命脉的轴承距离深渊更近一分! “这里!”何雨柱指着卡车左后轮内侧相对坚实的地面,“垫实!快!”他自己则扑向路边散落的大块山石,那石头冰冷湿滑,分量极沉。 马华和小王拖着沉重的倒链和钢缆冲来,三人合力,吼叫着将一块块大石疯狂地垒在卡车左后轮内侧,用身体当杠杆,拼命将石头塞进轮下,增加摩擦力,对抗那致命的侧滑力。 “倒链!挂车头牵引环!钢缆另一头挂吉普车尾钩!”何雨柱的声音在风雨中依旧清晰有力。 赵铁柱早已将吉普车掉头,车尾对准卡车车头,引擎低沉地咆哮着,随时准备发力。 小王和赵铁柱配合,飞快地将沉重的倒链挂钩扣死在卡车前保险杠的牵引环上,钢缆“哗啦”一声绷紧!另一头牢牢锁在吉普车尾部的拖车钩上。 “王师傅!听我口令!慢松刹车!一点点松!”何雨柱拍打着卡车驾驶室的门,雨水顺着他拍打的手臂流下。“赵师傅!吉普!准备给油!稳着点!慢慢拉!” “明白!”王猛的声音带着颤音,但异常坚决。 他深吸一口气,紧握方向盘,脚下极其缓慢地、一毫米一毫米地松开刹车踏板。 悬空的右后轮随着刹车力的减弱,猛地又向下滑落了一小截!碎石泥土轰隆隆滚落深渊! “稳住!”何雨柱厉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赵师傅!吉普!慢给油!拉!” 赵铁柱右脚精准地控制着油门踏板。吉普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强大的牵引力通过绷直的钢缆传递到倒链,倒链的齿轮发出“咔哒、咔哒”令人心悸的咬合声! 卡车车身猛地一震!悬空的右后轮在钢缆的牵引和左后轮下石块的支撑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脱离了那致命的豁口边缘! 一寸!两寸!车身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一点一点被拖回坚实的路面! 当卡车四个轮胎终于完全落在相对安全的路基上时,所有人都像虚脱一般,背靠冰冷的车身或瘫坐在泥水里,大口喘着粗气。 “检查轴承!”何雨柱第一个跳起来,他拉开车厢后帆布篷,上去手指飞快地拂去箱体上的水珠,仔细检查捆扎的绳索和固定卡扣。 “固定没问题!”何雨柱心头稍定,但随即脸色一变!手指触摸到的轴承箱外壳,冰冷刺骨! 这山里的夜雨,温度接近冰点!而轴承,尤其是精密轴承,最忌讳的就是剧烈的温差骤变! 陈工那张纸上用红笔圈出的“禁温差骤变”五个大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脑海! “快!把车上的备用棉被!所有厚衣服!全拿来!裹住轴承箱!”何雨柱急吼,自己已脱下湿透的棉袄,不顾寒冷,用力拧干,疯狂地擦拭轴承箱外壳的水渍。 马华和小王也反应过来,连滚爬爬地从吉普车和卡车驾驶室里抱出所有能找到的棉被、大衣,手忙脚乱地包裹住那几个冰冷的木箱,一层又一层。 “水!找水!干净的水!”何雨柱一边包裹一边吼。 温差!必须让轴承缓慢回温!不能直接烤火!否则金属内部应力变化,精度就毁了! “前面!前面好像有流水声!”小王指着公路下方黑黢黢的山涧方向喊。何雨柱抄起水壶和吉普车上的备用铁桶:“马华跟我去取水!赵师傅,王师傅,你们守着车和轴承!注意警戒!”何雨柱抓起一把工兵铲,和马华深一脚浅一脚地滑下陡坡,循着水声,在荆棘乱石中艰难穿行。 冰冷的溪水刺骨。何雨柱用铁桶舀起清澈但冰寒的山涧水。 看着铁桶里晃动的冰冷液体,又看看被厚厚包裹的轴承箱,何雨柱眉头紧锁。 用冰水浇上去缓慢回温?这方法理论上可行,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水渗进去或者回温不均……后果不堪设想!他需要更精准的温度控制!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太行山无名溪涧。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金属材料温度应力感知(一次性)。技能已激活。】 一股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知力瞬间涌入何雨柱的神经末梢。 他闭上眼,手指隔着厚厚的棉被按在冰冷的轴承箱外壳上,仿佛能“看到”箱内钢铁构件内部那因骤冷而紧绷、仿佛随时要断裂的微观应力!他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不同部位细微的温度差异! 这技能!何雨柱猛地睁开眼,精光爆射! “马华!快!用桶里的冰水!淋湿所有包裹轴承箱的棉被外层!快!听我指挥!哪里温度感觉最高,先淋哪里!动作要轻!要匀!” 何雨柱双手死死按在轴承箱的关键部位,感受着内部应力场和温度场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马华虽然不明所以,但对何雨柱的命令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立刻用铁桶舀起冰水,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淋在何雨柱手指指示的棉被区域上。 何雨柱屏住呼吸,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那奇异的感知中。 他看到,在冰水的缓慢渗透下,轴承箱外壳那紧绷欲裂的应力,正以一种可控的、极其缓慢的速度在松弛! 第39章 闯关秦岭 冰冷的山涧水顺着棉被外层缓缓渗透,何雨柱的双手如同焊死在冰冷的轴承箱外壳上,死死锁住里面精密钢铁构件每一丝微弱的应力变化。 “停!”何雨柱声音沙哑,抬手。 马华立刻停止浇淋,何雨柱的手指在棉被包裹的箱体表面快速移动,感受着内部应力场趋于平缓的温度差异。“换地方!左后角!淋!”马华立刻将冰水浇向何雨柱手指点住的位置。 赵铁柱和王猛守在车旁,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何雨柱那在雨幕中的身影和他不断移动的手指。 时间仿佛被这冰冷的雨水冻结,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何雨柱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长长吐出一口白气。“成了!应力稳定了!保持包裹!等它自然回温到环境温度!” 几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 马华一屁股瘫坐在泥水里,大口喘气。赵铁柱和王猛也靠着冰冷的车身,感觉后背的冷汗被冷雨一激,透心凉。 “不能歇!”何雨柱的声音斩断了几人短暂的松懈,“检查卡车底盘和轮胎!刚才那一下损伤不小!轴承箱也再加固一遍!王师傅,你经验足,看看车还能不能撑到红岭!” 王猛强打精神,钻到卡车底下。手电光在泥泞的底盘部件上来回扫动。“传动轴支架有点变形!右后钢板弹簧最下面一片裂了!轮毂…还好没伤到轴承!”他爬出来,脸上雨水混着油污,“硬撑…还能撑一段!但山路再颠,随时可能趴窝!” “走!”何雨柱没有任何犹豫,“轴承早一分钟送到,生产线就少停一分钟!赵师傅,吉普车头带路,压着点速度!” “王师傅,卡车跟紧!马华、小王,你们上卡车货厢,一路盯着固定轴承箱的绳索和卡扣,有松动立刻加固!发现箱体渗水,立刻报告!”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两辆车再次启动。 吉普车灯像两把利剑,艰难地劈开雨幕和黑暗。 卡车跟在后面,每一次颠簸都让车上的人心头一紧。 马华和小王蜷缩在覆盖着油布的轴承箱旁,手死死抓着捆扎的绳索,不敢有丝毫松懈。 天光微亮时,终于驶离了太行余脉,进入黄土高原的边缘。 雨势稍歇,但道路比之前更加泥泞不堪,卡车底盘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王猛紧握方向盘,额头上青筋暴起。 “停车!”何雨柱通过对讲机喊道。 随后跳下车,走到卡车旁,蹲下身仔细查看,:“钢板弹簧裂口扩大了!传动轴支架变形更严重,再跑下去,传动轴会脱出!”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荒山野岭,去哪里找修车的? “换!”何雨柱的声音斩钉截铁,“拆备胎支架!用千斤顶顶住大梁!王师傅,你拆传动轴支架螺丝!马华、小王,跟我卸备胎!赵师傅警戒!” 没有工具车,没有修理厂。 几个人就在这泥泞的路边,靠着随车携带的简陋工具,硬是开始了这场野战修车。 何雨柱半跪在泥浆里,用一根撬杠别住变形的支架,配合王猛拆卸螺丝。 “起!”何雨柱低吼,几人合力,硬生生将沉重的备胎支架塞进了原本传动轴支架的位置,用螺栓勉强固定住。 虽然简陋无比,但至少能暂时支撑住传动轴! “上车!继续走!”何雨柱抹了把脸,手上全是泥和油污。 靠着这土法应急,卡车一路呻吟着,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秦岭支脉脚下。 地图上标注的盘山公路入口,却被几块巨大的落石和倒伏的树木彻底封死! “操!”王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绝望地看着前面堵塞的道路。 “绕路!”何雨柱立刻摊开地图,手指在地形复杂的等高线间快速移动。 一条几乎被忽略的、用虚线标记的废弃伐木道映入眼帘,蜿蜒伸向大山深处。 “这条道!能通!”何雨柱指着地图,“地图上显示能绕到主路后面!” “伐木道?几十年没人走了!鬼知道塌成什么样!车根本过不去!”赵铁柱看着地图上陡峭的等高线,直摇头。 “没别的路!”何雨柱眼神锐利如刀,斩钉截铁,“走伐木道!吉普车探路,卡车跟着!慢!一定要慢!” 【叮!检测到合适地点:秦岭伐木古道。是否签到?】 “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初级地质路径风险感知(一次性)。技能已激活。】 一股对地质结构稳定性的直觉涌入脑海。 何雨柱跳下吉普,走向那条被荒草灌木淹没的古道入口。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捻了捻,又仔细观察着岩壁的纹理和植被根系的抓附情况。 “跟我走!”何雨柱重新上车,:“赵师傅,听我指挥!我说停就停,说走就走!方向我指!” 吉普车率先冲入古道,车轮碾压着疯长的荒草和碎石。 何雨柱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目光扫视着前方的道路和两侧山体,脑中那地质感知的技能全力运转。 “左转!贴里侧岩壁走!外侧土太松!” “停!前面三米,有暗沟!填石头!” “右转!绕过那棵倒树!树根下面被雨水掏空了!” 赵铁柱全神贯注,方向盘在他手中飞快转动。 卡车跟在后面,王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车轮压过吉普车刚刚驶过的地方,不时有碎石滚落深谷。 靠着何雨柱那近乎神异的路径指引,两辆车硬是在废弃多年的伐木道上,开辟出一条生路! 当车头灯光终于刺破黑暗,照在熟悉的主路路碑上时,所有人都瘫在了座位上。 第三天凌晨,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疲惫不堪的两辆车,终于冲破重重险阻,带着一身泥泞和伤痕,冲进了群山环抱中的红岭机械厂大门! 尖锐的刹车声在厂区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 早已接到通知,守候在办公楼前的红岭厂技术科长老周带着几个技术员,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轴承呢?!轴承怎么样?!”老周的声音嘶哑,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卡车后厢。 何雨柱第一个跳下车,他的棉衣多处撕裂,沾满泥浆油污,脸上也尽是疲惫,他一把扯开卡车的帆布篷布。 “红岭厂的同志!轧钢厂奉命押送替代轴承!请验收!” 老周和几个技术员扑到车厢边,无比小心地解开绳索,掀开湿漉漉的棉被。 冰冷的轴承箱外壳露了出来,但入手并非刺骨的寒凉,而是与环境相宜的温度! “快!开箱!检查!”老周的声音带着急破。 木箱被小心地打开。 里面,几套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精密轴承,静静地躺在防震油纸和干燥剂中间,完好无损! 一个年轻技术员颤抖着拿起测量卡尺,对着轴承关键部位反复测量。“周…周工!精度…精度完全达标!完全符合装机要求!” 老周猛地抓住何雨柱沾满泥污的手,用力摇晃,激动得语无伦次:“同志!太感谢了!你们是救了我们整条生产线!救了全厂几千号人的饭碗啊!这…这简直就是奇迹!” 何雨柱紧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在这一刻也终于彻底松弛下来,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笑容:“幸不辱命。” 第40章被诬陷,杨厂长撑腰 轴承顺利装机,红岭厂精密齿轮生产线重新轰鸣起来。 老周拉着何雨柱的手千恩万谢,非要留他们休整两天。何雨柱婉拒了,任务完成,必须立刻返程。 回程的路相对顺畅,第三天傍晚,吉普和卡车终于带着一身风尘和伤痕,驶回了四九城轧钢厂大门。 何雨柱跳下车,对赵铁柱和王猛道:“赵师傅,王师傅,辛苦了!车直接开去机修车间检修,我跟孙科长汇报任务,明天再办交接手续。” “得嘞!何组长,跟你跑这一趟,值!”赵铁柱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 王猛也用力点头,这一路,他对这位年轻的采购组长心服口服。 何雨柱带着马华和小王,直奔采购科。 刚走到办公楼楼下,保卫科副科长张彪带着两个干事,板着脸拦住了去路。 “何雨柱同志,”张彪声音不带温度,“请跟我们到保卫科一趟,配合调查。” 马华和小王脸色一变,下意识挡在何雨柱身前。何雨柱伸手拨开他们,面色平静:“张科长,什么事?” “去了就知道了。”张彪语气强硬。 何雨柱点点头:“行。马华,小王,你们先去跟孙科长汇报任务完成情况。我去去就回。” 何雨柱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跟着张彪走向保卫科那栋灰色小楼。 保卫科询问室,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张彪坐在桌子后面,一个干事摊开记录本准备记录。 “何雨柱同志,”张彪开门见山,“有人实名举报,你在执行采购任务,特别是涉及进口设备引进和本次三线押运任务期间,存在严重的经济问题和生活作风问题。” 何雨柱坐在硬木椅子上,腰背挺直:“张科长,请具体说明。” “第一,”张彪盯着他,“举报称,你利用赴上海引进德国二手轧辊设备之便,收受外方人员巨额回扣!” “第二,举报称你生活腐化,超出正常收入水平!特别是,你近期妹妹筹备结婚,竟能拿出近二百元作为嫁妆!这笔钱来历不明!” 何雨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证据呢?” “我们正在调查取证!现在需要你如实说明情况!”张彪敲了敲桌子,“那二百元彩礼,怎么来的?” 何雨柱从贴身的旧军装内兜里,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本子,摊开在桌上。 那是一个记账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日期、物品名称、数量、金额。 “这是我过去三年,利用休息时间,在合法合规的鸽子市和信托商店,出售个人闲置物品的明细。”何雨柱指着账本,“包括我爹留下的旧军大衣、一块老怀表、几本旧书。” “还有我自己攒的一些工业券、粮票换的紧俏品…每一笔交易的时间、地点、金额,都有据可查。攒下这二百块,用了整整三年。” 张彪拿过账本,仔细翻看,条目清晰,他眉头微皱。 “至于德国设备回扣…”何雨柱语气冷了下来,“张科长,设备引进全程,技术科陈工、翻译小林全程参与,合同最终由杨厂长亲自审阅签字。” “所有技术参数谈判、商务条款确认,都有会议记录和双方签字文件存档。” “德方代表汉斯先生,离境前曾留下正式公函,对轧钢厂团队的廉洁高效表示赞赏。这份公函,技术科档案室应该能找到副本。” 张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何雨柱的回答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甚至主动提供了查证线索。 “那么,这次押运任务呢?有没有私自夹带?有没有克扣物资?”张彪转换方向,语气依旧严厉。 何雨柱直视着他:“押运任务,全程有马华、小王两位组员,以及退伍汽车兵赵铁柱、王猛两位司机同行。” “所有物资出库有仓库老张签字,入库有红岭厂技术科长老周签收。任务紧急,路上险情不断,我们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请问张科长,我夹带什么?克扣什么?” “砰!”询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杨厂长沉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孙建国和陈技术员。 “张副科长!”杨厂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谁给你的权限,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扣押刚刚完成重大紧急任务、为厂里立下大功的干部?!” 张彪立刻站起来:“杨厂长,是匿名举报,程序上…” “程序?”杨厂长打断他,目光扫过桌上的记账本,“我看何雨柱同志自己提供的证据就很有力嘛!你要查?好!孙科长!” “到!” “立刻带人,去技术科调取德国设备引进的全程会议记录、合同副本、还有那份德方公函!” “再去财务科,调何雨柱同志近三年的工资奖金发放记录!配合保卫科,一条一条核对他这本账!” “是!”孙建国大声应道。 “陈工!” “厂长!” “你亲自去机修车间,把这次押运任务的所有随车工具、备用物资清单,跟仓库出库单、红岭厂签收单,给我核对清楚!少一颗螺丝钉,我唯你是问!” “明白!”陈技术员立刻转身。 杨厂长这才看向何雨柱,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何雨柱同志,让你受委屈了。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 “红岭厂刚发来加急电报,对你们表示感谢!先回去休息!调查结果出来之前,采购组的工作照常进行!” “是!谢谢厂长!”何雨柱站起身,敬了个礼,眼神平静无波。 何雨柱看也没看脸色铁青的张彪,大步走出了询问室。 何雨柱被保卫科带走又放出来的消息,半天功夫就传遍了厂区。 下班铃响,工人们涌出厂门。 “听说了吗?何组长被人捅刀子了!” “谁干的?这么缺德!人家刚给厂里立了大功!” “还能有谁?眼红呗!看不得别人好!” “保卫科那张彪,平时看着挺正派,这回…” “嘘!小声点!没看杨厂长都发火了吗?等着吧,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许大茂混在下班的人流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举报…真的发生了!可看这架势,何雨柱屁事没有?连杨厂长都亲自出面保他?! 越想越怕,那份藏在炕席底下的举报信草稿,此刻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 不行!得赶紧回去烧了!绝不能留半点把柄! 许大茂低着头,脚步匆匆,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刚走到厂门口拐角处,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和他擦肩而过。 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扫过许大茂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许大茂心里一哆嗦,觉得那人有点眼熟,好像是…李副厂长身边的人? 他不敢细看,加快脚步,逃离了轧钢厂。 李怀德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后勤张处长垂手站在办公桌前,大气不敢出。 李怀德背对着他,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 “废物!”李怀德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刺骨,“匿名举报?谁让匿名举报了?!还选在他刚立大功回来的时候?!蠢货!” 张处长额头冒汗:“厂长…我…我也是想…” “你想什么?!”李怀德猛地转过身,眼神像刀子,“打草惊蛇!打草惊蛇懂不懂?!现在好了!杨伟民亲自下场!查!让他查!我看你能经得起查几回!” 张处长脸色惨白,腿肚子直哆嗦。 李怀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眼神重新变得阴沉难测:“尾巴,给我处理干净。那个匿名举报的蠢货,该让他闭嘴了。不要让人查到!” “是…是!厂长!我马上去办!”张处长如蒙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怀德一人。 他重新看向窗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水,嘴角扯出一丝阴鸷的弧度。 “何雨柱…咱们…走着瞧。” 第41章 废油里的金矿 轧钢厂技术科实验室,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桌上三个搪瓷盆,分别盛着暗褐色的废机油,表面浮着一层浑浊的杂质。 陈技术员皱着眉,把一张刚出炉的检测报告递给何雨柱:“雨柱,问题就在酸值!废机油氧化太厉害,酸值超标三倍还多!这玩意儿直接掺进新油里,机器轴承都得被腐蚀出麻点!” 何雨柱盯着报告上刺眼的数字,没说话。 窗外天色已暗,苏青端了两杯热水进来,安静地放在桌上。 “酸碱中和。”苏青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我在化工厂实习时见过,处理高酸度废液,最直接就是加碱中和。” 何雨柱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具体怎么操作?” “理论上行得通。”陈工推了推眼镜,“但难点在精准控制!加少了,酸值降不下来;加多了,碱本身也腐蚀金属!而且反应会生成皂化物,搞不好油就乳化报废了!” “总得试试。”何雨柱拍板,“陈工,麻烦你准备不同浓度的烧碱溶液。苏青,记录反应时间和温度变化。”何雨柱挽起袖子,走向角落那堆板结的混合碱块,“现成的碱,不用白不用。” 深夜,实验室的灯光是厂区唯一亮着的地方。 何雨柱小心地将砸碎的碱块粉末,一点点加入加热到六十度的废机油中,苏青拿着秒表紧盯温度计,陈工不断用玻璃棒搅拌,观察油液状态。 “停!”陈工突然低喝,“看!油墨交界处开始出现絮状物了!这就是皂化反应!” 何雨柱立刻停止加碱。油液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分层状态,上层是深褐色相对澄清的油,下层是粘稠的深色沉淀。 “静置!等它分层!”何雨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油层逐渐变得清亮,沉淀物牢牢沉在盆底。 “取上层清油样!立刻测酸值!”何雨柱命令。 陈工熟练操作起来,几分钟后,他看着比色管里试剂的颜色,声音带着惊喜:“酸值…降到合格线边缘了!” 何雨柱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一分。成了!第一步!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轻响从实验室窗外传来,像是有人踢到了废弃的铁架! “谁?!”何雨柱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向门口,猛地拉开! 走廊空荡荡,只有远处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亮着。 何雨柱眼睛看向地面。窗台下,几片碎玻璃碴旁边,半个模糊的脚印留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是皮鞋印,厂里干部常穿的样式。 不动声色退回实验室,关上门。 “怎么了?”苏青问。 “野猫吧。”何雨柱语气平淡,目光却落在桌上摊开的实验记录本上。 他拿起笔,在刚刚成功的碱量数据后面,飞快地加了个零。原本“加入混合碱粉末50克”,变成了“500克”。 “陈工,苏青,”何雨柱合上记录本,“今晚就到这儿。这数据初步验证可行,但具体工业化还得摸索。这本子放你这儿锁好,明天我们再细化方案。” 陈工不疑有他:“行!总算看到点希望!” ——— 后勤处仓库深处,李怀德背着手,看着张处长把一页抄着数据的纸递过来。 “何雨柱实验室抄来的,废机油再生核心数据!”张处长压低声音,难掩得意,“加碱量是关键!500克碱粉兑一盆废油!” 李怀德扫了一眼那数字,嘴角勾起冷笑:“效率挺高啊…通知我们的人,立刻按这个比例,在后勤小仓库开工!” “抢在他前面,把‘再生油’搞出来!我倒要看看,等他的‘金矿’变成人人能挖的土坷垃,他还能蹦跶几天!” “是!厂长!保证天亮前出油!”张处长兴奋地搓着手。 后勤处角落里一个闲置的小仓库,连夜被清理出来。 几个李怀德的亲信工人,戴着口罩,手忙脚乱地架起铁桶加热废机油。 “碱粉!快倒!厂长说了,五百克!”一个监工的组长指着大袋的混合碱块粉末。 工人哗啦一下,把半袋子碱粉都倒了进去。 铁桶里顿时像开了锅,剧烈翻腾,冒出大量刺鼻白烟和粘稠的泡沫! “哎哟!这…这咋冒泡了?!” “别停!搅!使劲搅!”监工组长捂着鼻子吼。 油液变得像一锅粘稠的黑粥,咕嘟咕嘟翻滚着,刺鼻的碱味和焦糊味弥漫整个小仓库。 最终,冷却下来的“油”漆黑粘稠,像融化的沥青,别说润滑,铲都铲不动。 “这…这能用?”工人看着铁桶里的东西傻了眼。 监工组长脸都绿了:“按…按数据做的啊…” --- 清晨,轧钢厂大门刚开,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进来,就看见孙建国一脸焦急地跑过来。 “小何!出事了!后勤处仓库那边…飘出来一股怪味!像是啥东西烧焦了!李副厂长正发火呢!” 何雨柱推车的手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哦?我去看看。” 后勤处小仓库外围了一圈人,指指点点。 仓库门大开,里面黑烟还没散尽,几个工人正灰头土脸地把几桶凝固的黑色沥青状物质往外拖。 李怀德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张处长在他旁边,额头全是汗。 “李副厂长,这是…连夜搞技术革新呢?”何雨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李怀德猛地回头,眼神像要吃人:“何雨柱!你干的好事!” “我?”何雨柱一脸不解,“我昨晚在技术科实验室加班到半夜,处理废油再生的小试。李副厂长,这后勤仓库…烧的什么?” “你少装蒜!”张处长跳出来,指着何雨柱鼻子,“就是你那数据!什么加五百克碱!害得我们…” “张处长!”李怀德一声厉喝打断他,脸色更加难看。 他死死盯着何雨柱,忽然注意到何雨柱工装口袋边缘,露出一角红旗笔记本的红色塑料封皮。 何雨柱顺着他的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开。最新一页,清晰地记录着: 【夜,废机油再生小试】 废机油:500ml 混合碱粉末添加量:50克 温度:60 反应时间:15min 结果:酸值临界合格,分层良好。 注:过量加碱(>100克)将导致剧烈皂化,产物报废。 李怀德看着那行清晰无误的“50克”,再看看张处长手里那张写着巨大“500克”的纸,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李副厂长?”何雨柱合上笔记本,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您这边…是按哪个数据做的实验?” 仓库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第42章 桐油暗战 ,何雨柱放倒两悍匪 何雨柱的故意疑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李了怀德脸上。 李怀德办公室的门关了一上午,没人敢靠近。 何雨柱像没事人一样,照常主持小组的晨会。 散会后,何雨柱跟着孙建国进了办公室,反手关上门,脸上没了刚才的轻松。 “小何,刚接到部里加急通知。”孙建国把一份盖着红戳的文件递过来,语气沉重,“受国际局势影响,进口润滑油配额砍掉七成!各地油库告急!咱们厂…下个月的生产用油都悬了!” 何雨柱接过文件扫了一眼,眉头拧紧。 “杨厂长压力很大,刚在会上拍了桌子,要求后勤和采购必须想办法!”孙建国压低声音,“李副厂长…在会上提了你搞的废油再生,话里话外是说进度太慢,耽误生产…” “他倒会找垫背的。”何雨柱冷笑一声,把文件放在桌上,“废油再生要时间,眼下得另找门路。” 门被敲响,陈技术员探进头,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眼神却亮:“何组长!有眉目了!查资料发现,滇南那边的桐油,混合处理得当,能部分替代工业润滑脂的抗磨性能!那边有战略储备油库!” “桐油?”何雨柱立刻起身,“联系得上吗?” “联系了!市工业局特批了五吨应急指标!但有个大问题!”陈工语速飞快,“油在滇南边境县仓库,运输是个大麻烦!那边路况差不说,听说最近不太平,有车匪路霸专劫运输车!市运输队都不敢接这活!” “没人接,我们自己运!”何雨柱斩钉截铁,“孙科长,麻烦你帮忙以厂办名义开调拨函和特别通行证!陈工,准备好提货文件和油桶规格要求!我去找司机!” 厂车队车棚下,退伍汽车兵王猛正撅着屁股检查他那辆老解放的底盘。 听完何雨柱的话,他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咧嘴一笑:“滇南?那条鬼见愁的盘山路?行啊!算我一个!当年在那边剿过匪,路熟!” “就咱们俩?”何雨柱问。 “俩人够了!卡车装油桶,吉普探路押运!人多了目标大,反而不安全!”王猛拍拍解放车的轮胎,“这老伙计,跑过滇缅公路的,信得过!” 两天后,一辆草绿色军用吉普打头,一辆蒙着厚帆布的解放卡车紧随其后, 驶出了轧钢厂大门。何雨柱坐在吉普副驾,王猛开车。卡车由另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赵强驾驶。 一路南下,城市景象渐退,群山扑面而来。 道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簸。 进入滇南地界,路况更是急剧恶化。狭窄的盘山土路紧贴着悬崖,路面坑洼不平,布满了碎石。 第三天傍晚,天色阴沉。 车队驶入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险峻山坳,两侧山崖陡峭,密林森森。吉普车转过一个急弯,王猛猛地一脚刹车! 前方二十米处,三棵碗口粗的树干横七竖八倒在路中间,彻底堵死了去路! “操!有埋伏!”王猛经验老道,瞬间反应过来,低吼一声,右手已经摸向座位底下藏着的撬棍! 几乎同时,两侧山坡上呼啦啦冲出七八个壮汉,个个手持砍刀、铁棍,脸上蒙着脏兮兮的布巾,嘴里呜哇乱叫,直扑两辆车! “抄家伙!护住车!”何雨柱厉喝一声,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他手里没武器,只有一把随车的大号活动扳手! 一个满脸横肉、举着柴刀的劫匪当先冲到吉普车前,照着挡风玻璃就劈! 王猛抡起撬棍格挡,“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另一个劫匪趁机从侧面扑向刚下车的何雨柱,铁棍带着风声砸向他后脑! 何雨柱仿佛背后长眼,猛地侧身!铁棍擦着他肩膀砸空!劫匪用力过猛,身体前冲。 何雨柱没给他反应时间,左脚为轴,右腿闪电般一个后旋踢,军靴厚重的鞋跟狠狠踹在劫匪腰眼上! “呃啊!”劫匪惨嚎一声,像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撞在路边的岩石上,蜷缩着爬不起来了。 第三个劫匪见同伴吃亏,怪叫着挥刀砍向何雨柱面门!刀光雪亮! 何雨柱不退反进!左手扳手猛地向上斜撩,精准地格在刀柄下方!“锵!”金铁交鸣!巨大的力量震得劫匪虎口发麻,柴刀差点脱手! 就在劫匪刀势被阻、中门大开的瞬间,何雨柱右手成拳,快如闪电,一个标准的刺拳,中指骨节凸起,狠狠凿在劫匪喉结下方一寸的凹陷处! “嗬…”劫匪眼珠猛地凸出,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柴刀“哐当”落地,双手捂住脖子,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大嘴,直挺挺向后倒去,只剩下抽搐的份儿。 电光火石间,何雨柱放倒两人!动作干净利落,全是部队里练就的擒拿格斗和一击制敌的狠招! 王猛那边也解决了两个。 赵强跳下车,举着随车的铁榔头,护住卡车后厢。剩下的几个劫匪被这凶悍的反击打懵了,看着地上痛苦翻滚的同伴,一时不敢上前。 “滚!”何雨柱拎着滴血的扳手,眼神冰冷地扫过剩下的劫匪,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煞气。 剩下的劫匪发一声喊,连滚爬爬地拖着地上两个重伤的同伙,狼狈不堪地钻进了路边的密林,消失不见。 山风吹过,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劫匪留下的血腥味。 “何组长…你这身手…”王猛喘着粗气,看着何雨柱,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佩服。 刚才那几下,绝对是练过的!而且是杀人的功夫! 何雨柱没说话,走到那个被他戳中要害、已经昏死过去的劫匪身边蹲下。 他皱着眉,快速在劫匪身上摸索,这伙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太准了,不像普通路霸。 手指触到劫匪外衣内衬口袋时,摸到一个硬硬的纸片。何雨柱扯出来一看。 是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通行证!上面清晰地写着: 事由:运输车辆通行(滇南段) 签发单位:红星轧钢厂后勤处 签发人:张德贵(张处长签名) 有效期:即日起三日内 何雨柱捏着这张还带着劫匪体温的路条,眼神瞬间变得冰寒。 他抬头,看向远处连绵的群山,仿佛能穿透这山峦,看到轧钢厂后勤处那张阴鸷的脸。 “王师傅,赵师傅,清路障!抓紧时间赶路!”何雨柱的声音充满着煞气,:“油库那边,恐怕还有‘惊喜’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