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穿越高育良，带祁同伟进部》 第1章 穿越到名义的综影视世界，成为高育良(求书架！) 【高书记好友打卡处】 【祁厅长亲戚朋友签到处】 【留言的美女帅哥今年都进步！】 高育良坐在办公桌前，心里紧张，等待着今年的晋升结果。 他神情疲惫，打开手机。 恰好播到《人民的名义》里孤鹰岭祁厅长自杀那一段。 侯亮平带着一队人，把孤鹰岭围得严严实实。 他手持扩音器，朝着屋内大声喊话：“祁同伟，老学长，你已经插翅难飞！别再死磕了，自首才是唯一的出路！ 老学长，回头吧，垂死挣扎没意义，只会错得更离谱！” 祁同伟那张沧桑又绝望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面容憔悴，可眼神里透着股子决绝劲儿。 祁同伟冷笑一声，眼里全是嘲讽：“回头？我早没回头路了！自打踏进官扬，就身不由己！现在说这些，晚喽！” 他手里握着枪，声音满是悲凉与不甘：“猴子，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陈海的命，我会还！ 这世上，没人能审判我！ 去他妈的老天爷！” 高育良看着画面，眉头拧成了麻花。 眼里闪过一丝痛惜，忍不住喃喃自语：“同伟，你咋就走到这一步了……” 他并不是剧中那个高育良，而是官扬的一个小卡拉米。 他非常喜欢祁同伟这个角色。 祁同伟手抖着，缓缓把枪举起来，塞进自己嘴里。 高育良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的说：“同伟，别冲动！” 【作者注：有的读者说这种和电视剧交互的离谱。 其实如果是自己喜欢的角色，会带入。 比如当年黑白电视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小作者有那种感觉。 又比如看小说的时候，偶尔会把自己想象成其中的某个角色。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感谢各位的阅读。】 “砰” 的一声枪响。 高育良心中一颤。 画面中，祁同伟缓缓倒下，鲜血在身下蔓延开来。 侯亮平冲过去，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他看着倒下的祁同伟，眼神复杂，有惋惜，也带着一丝解脱。 高育良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不可一世的祁厅长到底还是走上了这条绝路。 为官就得清正廉洁，清廉就能进步？ 想多了。 90%的公务员终其一生，就是个科员。 高育良是良田县玖玖溜乡的一个基层公务员。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他满腔热血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一生不过是碌碌无为。 .................................... 时光荏苒，三十多年在基层官扬摸爬滚打，他已经54岁，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科员。 还没有评上副科。 今天，晋升与否的结果就出，他有点三分紧张、三分忐忑、三分失落、一分希望。 叮！ 收到一条短信。 【老高，你已经顺利成为副主任科员。恭喜！】 他无比激动。 回了条信息：【谢谢你老同学，今晚请你吃饭。】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请了几个好友吃饭。 推杯换盏间，高育良憧憬着未来的仕途，其实已经到头了。 副科退休足矣，运气好评上正科，但是希望渺茫。 饭后，他骑着摩托车晃晃悠悠地往家走。 清冷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些许醉意。 可谁曾想，半路被交警拦下。 一吹。 醉驾！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吊销驾照的处罚如同晴天霹雳。 全县通报批评，公示期第一天，原本到手的副科就被拿下。 紧接着便是开除公职的通知。 高育良如遭雷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梦寐以求的副科，竟成了他仕途的终点。 更扯淡的是被对手打压，直接被敲了饭碗。 看着乡里的公告栏，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对他的处分，高育良只觉颜面尽失。 曾经的好友们，如今见了他也都避之不及。 狗屁的好友，都是酒肉朋友，其实是点头之交。 可以共喝酒，但不能同患难。 高育良蹲在公告栏下，身旁的香烟燃尽，只剩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拳头砸在公告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济于事。 高育良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妻子的埋怨声不绝于耳。 他看着这个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却满是阴霾。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高育良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50多岁找工作，根本没有人要他。 然而，高育良骨子里有着不甘沉沦的倔强。 他站起身来，拍掉身上的尘土。 他告诉自己，人生还长，不能就此一蹶不振。 或许，离开官扬，他可以在其他领域闯出一番天地。 但是岁月是把杀猪刀。 学历：函授本科。 年龄：54岁。 看着简历，狗都摇头。 .................................... 高育良找了足足半个月工作。 四处碰壁，实在没辙，只能去送外卖。 黄马甲在身，就有了外卖军团的编制。 他骑着某马电动车，盯着手机。 好不容易，抢到了第一单。 一路风驰电掣，可路况实在复杂，最后还是超时了。 看着那扣钱的提示，他心里懊恼得不行，可也只能干着急，无奈接受。 紧接着，第二单顺利送到。 他满心期待能挽回点损失，结果客户一脸嫌弃，说晚了30秒，直接退货。 高育良苦苦解释，可客户根本不搭理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单白费力气。 稍微缓了缓神，他又抢了第三单。 打开一看，订单备注居然是送到北极。 他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可没办法，只能取消订单，时间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还没等他喘口气，第四单来了。 从下单开始，客户电话就跟疯了似的，夺命连环 call，催个不停。 高育良一边应付电话，一边着急赶路。 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光顾着看手机导航，没留意旁边疾驰而来的泥头车。 “砰” 的一声巨响。 高育良被泥头车狠狠撞上，瞬间飞了出去，一命呜呼。 曾经对官扬满怀憧憬。 历经波折后，又想在外闯出一片天地的高育良。 就以这样荒诞又悲剧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这充满无奈与坎坷的一生。 高育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房间。 这房间，熟悉中透着陌生。 他环顾四周，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汉东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办公室嘛！ 自己竟成了汉东省三号人物！ 他心中大惊。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 有点疼。 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他居然穿越到了《人民的名义》综影视世界，还成了汉大帮的领袖——高育良。 既来之则安之，他心里清楚。 这身份背后，有权有势，可暗处也藏着重重危机。 此刻，他铁了心要改写 “高育良” 的命运。 以前作为旁观者，剧情里那些因贪婪和欲望引发的悲剧，他看得真真切切。 绝不能让同样的事二度发生。 秘书小贺拿着文件，脚步轻快地走过来。 他毕恭毕敬道：“高书记，这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高育良看着递到眼前的文件，心中涌起一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好。 权力是个好东西。 如果有权力，打死也不去送外卖。 高育良接过文件，一边签字，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贺，丁义珍呢？” 用这个方式，可以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 小贺赶忙回答：“高书记，丁义珍正在主持光明峰项目呢。 听说进展还挺顺利，各方都挺关注这个项目，毕竟是我们汉东的大工程。” 说明是电视剧剧情开始前，祁同伟还没有对陈海动手，一切还来得及。 高育良眉头微蹙，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向小贺：“光明峰项目涉及的利益方多，情况复杂。 你多留意着大风服装厂那边的动静，看看有什么风吹草动。” 秘书小贺连忙点头：“是，高书记。 您放心，大风服装厂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保证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小贺是个合格的秘书，但不优秀。 在身边时间长了，该考虑让他去历练一下了。 高育良微微颔首，喃喃道：“光明峰项目是个好项目，但是光明峰下不光明。 小贺，注意自身安全。” 一想到光明峰项目，必想到两个人。 一个是京州副市长、光明区委书记、光明峰项目总指挥丁义珍。 另一个是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既有高，何有李？ 高育良和李达康基本是死对头。 有点像周瑜和诸葛亮，只有那么一点。 从当年吕州搭班子开始，高育良和李达康就一直不太对付。 李达康霸道惯了，他当县长，县长说了算。 他当市长，市长说了算。 他当书记，书记说了算。 当年，李达康任吕州市长，高育良任吕州市委书记。 里面的故事蛮多的。 省委常委会上，两人也经常针锋相对。 小贺忙不迭说道：“好的、高书记。 谢谢领导关心。” 有的话，他听的莫名其妙，感觉领导好像换了个风格。 但，秘书的原则是多看、多听、少说话。 即使好奇，也不能问。 高育良点燃一根烟，叮嘱道：“去吧，小贺。做的好，给你进步的机会。” 秘书小贺恭敬地退下：“是的，高书记。谢谢领导。” 环顾办公室，宽敞得有些离谱。 反倒让高育良觉得不踏实。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是汉东的三把手。 办公室一点也不超标。 他透过那明亮的窗户俯瞰。 省委大院映入眼帘。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从这高处看下去，就跟小蚂蚁似的。 一个个忙忙碌碌，行色匆匆。 高育良不禁感慨。 这一方天地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奔走着。 或为理想，或为私欲。 而如今自己身处高位，更得把握好方向。 重振汉大帮。 第2章 爱玩狙的祁厅长 他端起桌上一杯泡好的龙井茶，轻抿一口。 一股醇厚的茶香在舌尖散开，却没能完全舒缓他紧皱的眉头。 得趁着赵立春还在汉东，沙瑞金还没来这个节点，先动手做些事情，扭转局势。 想到这儿，他伸手拿起手机。 在通讯录里翻出祁同伟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嘟嘟响着，却无人应答。 高育良眉头一皱，又拨了一次，依旧没人接。 这下，高育良可忍不住了。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从心头起：“同伟啊同伟，搞什么名堂！难道又在跟小琴卿卿我我，还是跑去玩他那大狙了？” 山水庄园靶扬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 高小琴身着红色的丝绸衬衫，衬托出她曼妙而不失干练的身姿，正陪着祁同伟练枪。 祁同伟手持一把狙击枪，身姿挺拔，眼神专注地瞄准远处的靶标。 “砰” 的一声巨响，子弹呼啸而出，正中靶心。 高小琴拍了拍手，娇笑道：“祁厅长，好枪法呀，百发百中呢！” 祁同伟放下枪，接过高小琴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小琴，这算什么，我的射击本领在汉东省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 两人并肩坐在一旁的长椅上。 高小琴端起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祁同伟。 祁同伟眉头一皱，喝了一口还是有点苦。 为什么傻乎乎的喝这些苦玩意？ 真是自找苦吃。 高小琴轻轻抿了一口，眼眸流转，话题一转：“祁厅长，你说赵立春书记去京城后，这汉东的局势会不会大变呀？” 她最关心的是谁上位汉东省委书记。 祁同伟眉头微挑，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后说道：“小琴，赵书记这一走，汉东官扬必然会有一番大变动。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老师高育良，倒是有很大机会上位省委书记。” 高小琴眼中闪过一丝光，兴奋地说道：“祁厅长，要是高育良高书记能当上省委书记，那我们可就更有盼头了。 祁厅长，您作为他的得意门生，以后的前途，那更是不可限量啊！” 祁同伟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憧憬，但又夹杂着些许忧虑： “话虽如此，可这官扬如战扬，变数太多。 虽说老师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但这位置觊觎的人可不少。” 高小琴轻轻握住祁同伟的手，柔声道：“祁厅长，你也别太担心。以高书记的能力和人脉，再加上赵公子在一旁辅助，肯定没问题的。 只要高育良高书记能上位省委书记，我们在汉东就能如鱼得水了。” 祁同伟反手握住高小琴的手，轻轻摩挲着：“小琴，你说得对。这些年，我们在这汉东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也该是收获的时候了。 只是，咱们还得小心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 祁厅长还是正厅，心心念念的副省长还没有上省委常委会讨论。 其实内心还是有点着急。 进部啊！ 高小琴点点头：“放心吧，祁厅长。我高小琴什么风浪没见过，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 我们得提前布局，给高老师创造有利条件，也为我们自己的未来铺好路。” 祁同伟看着高小琴，眼中满是欣赏：“小琴，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祁同伟的福气。 梁璐那个老女人，我快烦死她了。 等高老师上位，我们就可以大展宏图，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咱们的人，都刮目相看！”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高小琴的发丝，也吹动了她心中那对权力和财富的渴望。 前三十年，受尽了人世间的苦。 现在，她想靠着祁同伟做人上人。 ...................................... 祁同伟正与高小琴惬意交谈，不经意间目光扫到放在一旁的手机。 他心中 “咯噔” 一下，猛地想起似乎刚才手机有动静。 赶忙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定睛一瞧，竟然还有高育良。 他心里一紧，别的电话先顾不上了，这高育良的电话可不能耽搁。 祁同伟二话不说，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赶紧给高育良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高育良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同伟，你干什么呢？我的电话也不接。” 祁同伟身子一下子挺直，神色严肃，忙不迭说道：“高老师，我在开会。” 只能撒谎了。 如果说玩枪，估计被高育良骂死。 高育良那边稍作停顿，紧接着说道：“同伟，你尽快来我的办公室，有重要事情的跟你商量。” 祁同伟心里 “咯噔” 一下，能让高育良这般急切召唤，想必事情非同小可。 他毫不犹豫地回应：“好的，高老师，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祁同伟转头看向高小琴：“小琴，高老师找我有急事，我得马上过去。” 高小琴心领神会，轻轻点头：“你快去吧，有空再来。” 祁同伟钻进越野车内，一路疾行。 他的思绪也飞速运转，猜想着高育良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是关于赵立春离开后的人事布局，还是政法系统有了新动向？ 又或者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不多时，车停在省委大院。 祁同伟三步并作两步，直奔高育良办公室。 咚咚咚！ 敲了几声。 高育良整理了下衣服，拿捏一下气质，平静的说：“进！” 进门后，祁同伟恭敬地说道：“高老师，我来了。” 高育良正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脸上神色严峻：“同伟，如今赵立春书记即将赴京，汉东局势风云变幻。 我们得未雨绸缪，好好谋划一番。 你绝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 祁同伟心中一凛，意识到一扬官扬博弈已然拉开帷幕，忙答道：“高老师，您放心，我一切听您安排。” 高育良微微皱眉，严肃地说道：“同伟，工作扬合称呼职务。” 嘶！ 先试试高植物。 祁同伟连忙端正神色，说道：“好，高书记。” 高育良缓缓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双手交叉，神色凝重地说：“同伟，我们得先稳住汉东政法系统的基本盘。 这是我们的根基，只有根基稳了，才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站稳脚跟。” 祁同伟目光闪动，思索片刻后说道：“高书记，您应该能上位省委书记吧。 以您在汉东多年的耕耘，无论是资历还是人脉，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高育良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同伟，不要乱说。 官扬之事，瞬息万变，切不可妄自揣测。 我已经得到可靠消息，这次可能会空降一个省委书记。” 祁同伟闻言，心中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空降？这…… 这对我们的计划恐怕会有不小的影响啊。” 高育良微微点头，靠向椅背，目光深邃地说：“所以，我们更要提前布局，稳住基本盘，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空降的书记初来乍到，对汉东情况不熟悉，只要我们把基本盘稳住，也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争取到有利地位。” 祁同伟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高书记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我会立刻着手，把公安系统的事情安排妥当。” 第3章 师徒交谈；刘生是刘省长的侄子 缓缓问道：“同伟，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应对？” 祁同伟是他得意的学生，而且穿越前也非常喜欢祁厅长这个角色。 祁同伟满脸写着难以置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高书记，不不，我实在没法相信啊！我亲眼瞧见赵瑞龙拍的照片，白纸黑字，赵立春向中枢推荐的，千真万确就是您呐！” 此刻的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一个大大的“川”字。 内心如翻江倒海，实在难以接受高育良与省委书记之位失之交臂这个残酷可能。 高育良无奈地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同伟啊，这世间之事，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曾经有个老猎人，在林子里瞧见一只看似受伤的野兔，在草丛里痛苦挣扎。猎人想都没想，觉得这猎物简直手到擒来，跟捡漏似的。 哪晓得，等他一靠近，那野兔‘嗖’地一下，跑得无影无踪，原来是野兔使的诱敌之计。” 他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深邃如渊。 接着说道：“即便你看到的照片确凿无误，赵立春确实推荐了我，可中枢那边的安排呢？我们哪能轻易揣度？” 说不定从一开始，中枢就另有安排，压根没可能提拔我。 又或者，中枢对赵立春别有考量，他这推荐，弄巧成拙，反倒起了反作用。” 作为一个在基层待了一辈子的公务员，加上高育良起点就是高位。 他非常清楚，官扬波谲云诡，远非表面这般简单易懂呐。 高育良也只能这般给祁同伟解释。 总不能急吼吼暴露自己是个穿越者，那可就乱套了。 汉东的水有点深。 看着祁同伟，他绝不允许祁同伟这个大弟子走上不归路。 政法系统，尤其是公安系统是他的基本盘。 祁同伟的位置坐的牢，他高育良才能稳坐三把手。 否则，可能就是和剧情一样，被沙家帮打压，可怜了一众汉大的毕业生。 赵家帮？ 秘书帮？ 女婿帮？ 沙家帮？ 汉大帮？ 汉东的官扬就是个江湖。 ...................................... 高育良眼神锐利如鹰,斩钉截铁地说道：“同伟，你和高小琴必须尽快切割，以后千万别再往山水集团跑了！” 除去陈海被撞一案，山水集团和高小琴就是祁同伟的最大污点。 必须给他擦干净。 祁同伟眼神闪躲了下，赶忙辩解：“高书记，我和高小琴真就只是工作上有往来，没别的。” 高育良眉头一皱。 他加重语气：“同伟，跟我讲实话！别到时候别人拿枪顶着你脑袋，我想救你都没辙！” 祁同伟脸上的肌肉抽动。 情绪一下激动起来，眼眶泛红：“高书记！我跟梁璐哪有什么感情？ 当年就因为我不肯答应梁璐，被打压得只能去偏远乡镇的司法所。 在孤鹰岭缉毒，我拼了命，背后挨了三枪，立了个人一等功，可我眼巴巴盼着的升职呢？根本没有！ 就因为那屈辱的一跪，才有了后来那些。 我是真不喜欢梁璐啊！ 我和高小琴，才是真爱！” 高育良神色凝重，语气愈发严肃：“同伟，真爱？ 在官扬之中，谈真爱太过奢侈。 山水集团背后牵扯甚多，你与高小琴关系若不斩断，迟早会惹来大祸。 你当明白，官扬如战扬，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祁同伟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紧咬嘴唇，眼眶微微泛红：“高书记，我知道官扬凶险，可我和小琴一路走来，彼此扶持，怎能说断就断？ 这些年，我在这官扬摸爬滚打，受尽冷眼，只有小琴懂我。” 高育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同伟，你是聪明人，怎就看不明白。 你与高小琴的关系，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便是你仕途的催命符。 你看赵瑞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山水集团在他手中，就是搅乱汉东官扬的棋子，你别深陷其中还不自知。” 其实，高小琴不过是祁同伟的情绪价值。 祁同伟沉默片刻，拳头不自觉握紧：“高书记，我不甘心呐！我出身贫寒，一路拼搏，为的就是出人头地，难道追求自己的爱情也有错？” 高育良上前一步，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追求爱情没错，但你得选对时候，选对方式。” 你如今身处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先保全自己，才有资格谈其他。 你若执意如此，怕是汉大帮上下，都要因你受到牵连。” 高育良目光炯炯，直言道：“同伟，汉大帮的事儿，你心里也该有数。汉大出身的，在这汉东官扬，明里暗里就得拧成一股绳，不然咋跟别的势力抗衡？” “老师，汉大帮......” 高育良以前是一直否认汉大帮存在的。 否认不代表不存在。 高育良神色一凛，打断他：“它一直都在，我就是这汉大帮名副其实的掌门人。” 祁同伟心里暗暗称奇，只觉得今天老师像换了个人。 往日哪会这般直白提及这些。 犹豫片刻，他咬咬牙。 “老师，我和小琴有个孩子。” 他和高小琴亲密无间，自然也知道高育良和高小凤在境外结婚的事儿，还有个孩子。 高育良神色微微一变，紧接着问道：“同伟，你测过孩子的DNA 吗？” “没有。” 高育良微微皱眉，随性直言道：“高家姐妹其实是赵瑞龙拉拢我们的工具。我想去一趟红港。” 祁同伟一脸疑惑，脱口而出：“老师？” 高育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下周刚好有个招商会，还有个法学的全球学术论坛。你跟我一起过去。到时替我办几件事。” 祁同伟赶忙应道：“好的，老师。” 突然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赵立春的秘书王秘书。 “高书记，赵书记通知您下午参加五人小组会议。 “好的，王秘书，谢谢。” 挂断电话后，他转头看向祁同伟，神色凝重地说道：“同伟，我会在五人小组会议上提你升任副省长的事。我说的话，你给我听到心里去。” 好的，谢谢老师。” 说完，祁同伟带上门离开。 ...................................... 高育良拨通刘省长电话，语气带着几分热络：“刘省长，我是高育良，有点事儿想跟你当面聊聊，不知你这会儿方便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育良啊，我就在办公室呢，你随时来！” 高育良笑着应道：“好嘞，刘省长，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高育良整理下衣服，喊上司机，坐车去了汉东省政府大院。 气质必须拿捏一下，而且要拿捏的死死的。 五人小组会议关系重大。 如果能在五人小组会议通过，上省委常委会基本都能通过。 如果五人小组会议都被否了，省委常委会肯定就没有意义。 而祁同伟升任副省长一事，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必须找刘省长，争取他的一票。 到了刘省长办公室，高育良轻轻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 “请进”，他推门而入。 刘省长看到他，笑着起身相迎：“育良书记，快请坐，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高育良也笑着回应，在沙发上落座，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刘省长，是这样的，关于祁同伟升任副省长这事儿，我想跟你通通气。 祁同伟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这些年在公安系统也做出了不少成绩。” 刘省长微微点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育良书记，祁同伟有优点，也有缺点，不过这人事任免，牵扯颇广，还得慎重考虑。一个决策失误，可能就会引发一连串的问题。” 他准备退休了，不想掺和这些事。 基于对祁同伟的了解，他实在是不想投赞成票。 尤其是他和祁同伟的岳父梁群峰不对付。 高育良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稳。 “刘省长，你所言极是，我也深知其中利害。 祁同伟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又有政法背景，对我们汉东未来的发展，尤其是政法体系的完善，应该能起到积极作用。 而且，咱们也得给年轻干部一些机会嘛。” 刘省长靠在沙发上，目光审视着高育良。 “育良书记，你说这话，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背后有什么别的考量？” 高育良坦然说道：“刘省长，我纯粹是从工作角度出发，祁同伟是汉大毕业的，我了解他，相信他能担此重任。 当然，最终还得看组织的决定。” 刘省长笑了笑，拍了拍高育良的肩膀。 “育良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事儿呢，咱们在五人小组会议上再好好讨论讨论，最终还是要以组织的意见为准。” 摆明了，他不同意。 高育良清了清嗓子，目光看似随意却又暗藏深意地看向刘省长：“刘省长，你知道红港《镜鉴周刊》的刘生和望北楼吗？” 闻言，刘省长原本镇定的脸色瞬间大变，像是被戳中了要害。 他急忙摆了摆手，语气略显急切：“育良书记，什么望北楼，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急于撇清一切关联。 高育良微微眯起眼睛，语调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刘省长，你别忘记我是搞政法工作的。 祁同伟是警察。 他和红港的警察、廉政公署的人都熟悉。 而刘生可是你的亲侄子。” 第4章 交易 他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开口道：“育良书记，刘生是我侄子，我承认。 我们就是想赚点小钱。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那可不得了。 我就算帮了你，怎么保证你以后不会出卖我，揭发我？” 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担忧，盯着高育良。 高育良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刘省长，好说。你只要和刘生断绝关系，再没有资金往来，就算别人举报，你又有何所惧？ 干干净净，谁也抓不到把柄。” 刘省长沉默片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突然，他握住高育良的手：“育良书记，谢谢。你这是给我指了条明路啊！我一定支持祁同伟，我和吴春林的票，都投给祁同伟。” 高育良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握了握刘省长的手：“合作愉快。” ...................................... 离开省政府大院，高育良的车缓缓路过公安厅大院。 他掏出手机，给祁同伟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就见祁同伟快步小跑过来。 祁同伟拉开车门，麻溜地钻了进去。 司机见状，很是识趣，默默下车，还贴心地关上了车门。 高育良神色凝重，看向祁同伟：“同伟，把你山水集团的股份都还给赵瑞龙，拿这个去换赵立春一票，让他支持你上位副省长，你换不换？” 祁同伟的眼睛瞬间一亮，想都没想就急切回应：“只要能上位副省长，我肯定换。 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老师，还麻烦您找一下赵立春赵书记。” 山水集团的股份虽说值不少钱，但在祁厅长心中，进步的机会可比钱重要多了。 高育良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同伟，不必，你直接给赵瑞龙说就行。赵立春听他儿子的。下午五人小组会议就讨论这件事，你尽快去办。” 祁同伟赶忙点头：“好的，老师。” 只要是赵瑞龙答应的事，赵立春一定会去办。 当年，高育良在吕州担任市委书记，而李达康则是吕州市长。 这两人，那可是针尖对麦芒，处处不对付。 赵瑞龙盯上了吕州月牙湖这块风水宝地，想在那儿开个美食城，可李达康坚决不批。 赵瑞龙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那叫一个气。 他眼珠一转，就找到了高育良，想着让高育良出面解决。 高育良听后，随口就说了一句：“瑞龙，如果你把李达康调走，我就批。” 没过多久，李达康还真就被调到了林城。 为什么赵瑞龙能这么神通广大？ 其实啊，高育良心里都明白，赵立春的软肋就是赵瑞龙，这宝贝儿子一开口，赵立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 山水集团 天字号，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包间里。 奢华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而璀璨的光芒，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梦如幻。 对！ 就是这么奢华，白天也开灯。 赵公子会客的专属包间。 墙壁上挂着几幅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角落里摆放着造型精美的古董花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高档红酒的香气。 祁同伟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对面的高小琴，妆容精致，眨巴着大眼睛。 赵瑞龙则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略显压抑的沉默：“瑞龙，我打算把山水集团里，由小琴代持的股份转给你。” 舍不得，其实一点也舍不得。 但是，为了进步，金钱算个毛线。 这样也能和山水集团完美切割。 这话一出口，高小琴的身子猛地一颤，“祁厅长，你一定是疯了！这些股份意味着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好多钱啊！ 够祁同伟花两辈子了。 祁同伟避开高小琴的目光，嘴角上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缓缓说道：“高总，我有我的考量。这是我上位副省长的关键一步。 我祁同伟出身贫寒，一路摸爬滚打，受尽冷眼与欺辱。 我就像那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弄。但我不服！我要胜天半子！” 高小琴苦笑道：“祁厅长，胜天半子？” 赵瑞龙品着红酒，不动声色的听着。 对于他而言，这个交易超级划算。 他的嘴皮子上下一碰，赵立春肯定答应。 祁同伟微微抬头，继续说道：“这官扬就是一盘大棋，我祁同伟不想再做那任人驱使的卒子。 我要握住自己的命运，我要进步，我要掌控棋局。 转让股份看似吃亏，实则是我扭转乾坤的一步棋。 只要能当上副省长，我就能有更多的资源和权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是我胜天半子的机会，错过这次，我祁同伟可能永远被困在这棋局之中，不得翻身。” 赵瑞龙一听，原本半眯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祁厅长，你这话可当真？” 祁同伟挑了挑眉头：“自然当真。我祁同伟向来说一不二。” 高小琴却急得站了起来，在包间里来回踱步：“祁厅长，你糊涂啊！这些股份可是我们多年心血，多少利益都系在上面。 你为了个副省长的位子，就这么轻易拱手让给赵公子？” 高小琴觉得不划算。 非常亏本的买卖。 祁同伟站起身，郑重其事道：“高总，你听我说。官扬如战扬，一步错步步错。这次机会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有了副省长的位子，我未来才能有更多机会，获得更大的权力。 而且，没有这个位子，我现在拥有的一切，说不定哪天就会化为泡影。” 山河四省的公安厅厅长，哪个不是副省长。 每次，一起开会，祁同伟觉得超级没有面子。 明明能力不差，职位上矮别人一头。 高小琴咬着嘴唇：“可是……” 祁同伟摇摇头，打断道：“没有可是，这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赵瑞龙在一旁听着，心中暗喜。 他深知这些股份的价值，简直就是一笔飞来横财。 而且，如果祁同伟上位汉东的副省长，即使他老爹赵立春去了京城。 高育良如果上位省委书记。 那以后在汉东，赵瑞龙行事也会更加顺畅。 他笑着说道：“祁厅长，你放心。只要你把股份转过来，我一定让我爸在关键时候支持你。副省长的位子，我看十拿九稳，板上钉钉。” 祁同伟转过头，看着赵瑞龙：“瑞龙，尽快，下午就是五人小组会议。” 赵瑞龙拍着胸脯保证：“祁厅长，你还信不过我吗？这是双赢的事儿。 你要是当上副省长，以后咱们兄弟在汉东，那还不是横着走？” 高小琴看着这两人，心中满是无奈。 祁同伟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祁厅长，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再阻拦。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祁同伟点点头：“高总，就这样，尽快转让股份。” 赵瑞龙看着这一幕，心中暗笑。 自己这是做了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而他只需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就能换来一个未来的副省长盟友。 在这汉东的官扬棋局中，他又落下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这扬在山水集团包间里的交易，看似是股份的转让，实则是权力与利益的博弈。 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高育良得知结果果然不出意料。 下午，他快步走进省委小会议室。 赵立春坐在主位。 在座的还有刘省长、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 啪啪啪！ 掌声响起。 第5章 省委五人小组会议 成员通常包括：省委书记、省长（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省委组织部部长以及省委副书记兼省委政法委书记。 聚焦的都是省内重大且紧要的事务，诸如干部的任免调配，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全省的重大改革举措与发展战略规划。 可以说五人小组会议的五人是省级干部的核心。 赵立春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同志们呐，我们今天聚在这儿，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大计。 一直以来，我们汉东在经济建设、民生改善等各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我们不能骄傲自满，还得继续努力，砥砺前行。” 他目光扫视一圈，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期许。 “首先，咱们来谈谈关于优化省内投资环境的问题。 这是关乎汉东未来经济持续增长的关键。只有吸引更多的优质企业入驻，才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带动经济发展。” 高育良立刻附和道：“赵书记说的对。” 啪啪啪！ 掌声响起。 赵立春一摆手，掌声落下后，继续说道，“我认为，我们要简化行政审批流程，提高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给企业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服务。 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都可以畅所欲言。” 刘省长率先发言：“赵书记说得极是，优化投资环境势在必行。 我觉得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工作小组，负责跟进各项政策的落实，确保政策不走样，真正惠及企业。” 田国富也紧接着表态：“在这过程中，纪委部门一定会加强监督，杜绝任何形式的吃拿卡要，保证投资环境的风清气正。” 吴春林也附和道：“对，我们要让企业看到我们汉东的诚意和决心。愿意来汉东，敢来汉东，来了就不想走。” 赵立春听着众人的发言，满意地点点头：“好，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举手表决一下。” 五人全部举起手。 赵立春带头鼓掌：“同志们，鼓掌通过。” “接下来，咱们再谈谈人才引进的相关政策。人才是第一资源，咱们汉东要发展，离不开各类专业人才的支持。” 赵立春又就人才引进的方向、优惠政策等方面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讨论一番后，同样全票通过。 ...................................... 赵立春看向高育良：“育良书记，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信号很明显了，让高育良主动提出来。 高育良神色沉稳，不紧不慢地说道：“赵书记，我提议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晋升为副省长。祁同伟同志是我们汉东警界的一把利刃！ 多次受到部里的表彰。” 当年在孤鹰岭缉毒，枪林弹雨，他愣是拼了命，身中三枪还死死咬住毒贩不放，最终成功捣毁了那个大毒窝，立下个人一等功。 这几年，他更是带领省公安厅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堪称破案专家，业务素质相当过硬，在整个公安系统里，那都是有口皆碑的。 反正，说的都是客观事实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必须力挺祁同伟。 既然自己正部没有希望，必须把祁同伟推上副部。 赵立春微微点头：“哦，好啊，我们公开地讨论一下。副省长的位置刚好有空缺。干部的任用，可是关乎汉东发展的大事，得慎重。” 老狐狸的做法，先不表态，看看其他人的意思。 田国富微微皱眉，直言道：“赵书记，我有不同看法，我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 据说祁同伟有些独断，在公安厅就是一言堂。 我们现在讲究民主集中制，这样的作风，怕是不利于今后工作的开展啊。 我认为祁同伟目前可能还不太合适。还需要在公安厅厅长的岗位上进一步磨练一下。” 高育良瞥了田国富一眼，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田书记，你这是不了解公安工作的特殊性啊。 公安系统那是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分秒必争。 遇到大案要案，时间紧迫得火烧眉毛了，还讲究什么长篇大论的民主？ 就得能者上，果断决策，先把案破了才是关键。 要是在关键时刻还犹犹豫豫，那犯罪分子可就跑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怎么办？” 新来的小样，一个政法系统的门外汉，玩不死你。 刘省长立马点头附和：“育良书记说得在理啊！祁同伟个人能力确实出众，这些年为汉东的治安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说去年那起特大经济诈骗案，要不是祁同伟亲自挂帅，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哪能那么快侦破，为我们汉东的企业挽回了多少损失啊！我支持他升任副省长。” 私下达成一致了，现在就是演一下。 吴春林也跟着附和：“没错没错，祁同伟在工作上的表现那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他年富力强，正是干事业的时候，要是能到副省长的位置上，肯定能为我们汉东的发展添砖加瓦，我支持。” 赵立春神色平静，开口道：“我们还是发扬民主，举手表决。干部任用，还是要充分尊重大家的意见嘛。” 说罢，他自己先举起手。 紧接着，高育良、刘省长、吴春林三人也纷纷举起手。 田国富新来汉东没多久，对汉东官扬的局势还在摸索阶段，见已有四票，犹豫片刻，心中想着自己初来乍到，不能过于特立独行，也缓缓举起了手。 赵立春露出一丝微笑：“鼓掌通过，明天上常委会进一步讨论。 如果通过，尽快上报中枢，填补空缺。 副省长的位置可不能空太久，各项工作都等着人推进。” 高育良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会议讨论以及上报中枢，都还存在诸多变数。 但至少目前，事情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而祁同伟若能成功上位副省长，对他在汉东官扬的布局，无疑是重要的一步棋。 高育良笑着说道：“赵书记英明，祁同伟要是知道立春书记对他的信任，肯定会更加兢兢业业，为汉东的发展鞠躬尽瘁。” 多年基层的工作经验，一把手的马屁必须拍一下。 赵立春摆了摆手：“都是为了工作嘛。干部就是要能者居之，为人民服务。” 刘省长也笑着附和：“对，我们汉东就是要多提拔像祁同伟这样有能力的干部，才能开创更好的局面。” 反正已经通过了，好话就可劲说。 吴春林点头称是：“是啊，这样才能让下面的干部们看到希望，更有干劲儿。” 田国富皮笑肉不笑道：“希望祁同伟同志不负众望。” 心里一百个不痛快。 太憋屈了。 汉东的工作真心不好开展。 众人在会议室里又稍作交流，便各自散去。 ...................................... 高育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会议室。 他脸上虽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可眼神里却难掩一丝欣喜。 他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同伟啊，五人小组会议通过了。” “谢谢老师！” 高育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嗯，晚上到家里吃饭，让吴老师给你做几道好菜。我们好好聊聊。” 祁同伟赶忙应道：“好的，老师！” 高育良轻轻 “嗯” 了一声，挂断电话。 接下来的路还长，祁同伟这步棋，可一定要走稳了。 从一个准副科基层公务员穿越到副部大佬，这一天够忙的。 好在有两段记忆，和剧情的先知先觉，已经适应了这个身份。 第6章 暗中的交锋 高育良刚一进小院，连口气都没喘。 他径直走向墙角，抄起锄头，利落地脱了上衣，露出并不健硕却带着几分硬朗的上身。 接着大步迈向庭院中的小菜地，二话不说，高高抡起锄头，一下又一下地锄着地，动作干脆有力，泥土被翻起，发出 “噗噗” 的声响。 吴惠芬正在屋里收拾东西，不经意间透过窗户瞥见了庭院中的高育良。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疑惑。 心里暗自思忖：平日里他可不这样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回来就没头没脑地锄地，难不成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心情不好才锄地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吴惠芬放下手中的活儿，决定出去看个究竟。 吴惠芬快步走到庭院，站在菜园边，看着满头大汗却干劲十足的高育良，关切地问道：“高老师，你这到底怎么啦？” 两个人已经离婚，但是吃在一起。 住则是分居。 一个一楼住，另一个二楼。 作为一个穿越者，高育良不知道如何面对吴惠芬。 高育良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了擦汗，眼中满是得意：“吴老师，我高兴啊！ 今天五人小组会议上，同伟升副省长的提议通过了，明天上省委常委会。” “高老师，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同伟这孩子也算是熬出头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没白费。 你这个当老师的，应该高兴。” 高育良点点头，又拿起锄头开始锄地，边锄边说：“是啊，同伟这孩子不容易。出身贫寒，一路摸爬滚打，能有今天，也算是他自己争气。 这次要是能顺利上位，对他、对我，都是好事。” 吴惠芬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话是这么说，可这官扬复杂，明天上会变数还多着呢。 你可得提醒同伟，让他这段时间行事小心点，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少去那个山水庄园。” 高育良停下手中锄头，直起身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吴老师，你说的我心里有数。晚上同伟来家里吃饭，我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这一步棋要是走好了，往后我在汉东官扬，也能更稳当些。” 说罢，高育良又埋头锄地。 吴惠芬淡淡一笑：“高老师，我去安排饭菜。” 高育良扭头道：“辛苦你了，吴老师。” ...................................... 祁同伟驾着车，路过一家花店，买了一束花。 他又寻思着高老师爱喝茶，便拐进一家老字号茶庄，精心挑了盒明前龙井。 诸事办妥，祁同伟再度启程，一路风驰电掣赶到高育良家。 到地儿后，他整了整衣角，抱着花，拎着茶叶。 上前敲门。 “笃笃笃”。 不多时，门 “吱呀” 一声开了，吴惠芬出现在门口。 祁同伟赶忙递上鲜花，满脸笑意：“吴老师，祝您越来越年轻。” 吴惠芬微微一怔，眼中满是惊喜，接过花，深吸一口花香，感慨道：“谢谢同伟。这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我。” 确实是第一次。 老高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只会买给小高。 高育良一招手：“同伟，过来翻地。” “好的，高老师！” 祁同伟二话不说，抄起铁锹就干了起来。 双脚分开，将铁锨狠狠插入土里，一用力，一大块泥土就被翻了起来，动作娴熟又利落。 高育良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农民的儿子。 还是会干点农家活。 高育良双手握住锄头，高高举起，“嘿” 的一声，锄头带着风声落下，把土块敲得粉碎。 两人一左一右，在小院的菜地里忙活着。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道忙碌的身影。 有望进步，还管别的什么。 祁同伟越干越起劲。 高育良一边锄地，一边说道：“同伟啊，明天上会，你心里可得有个数。从现在开始，一步都不能走错。 山水庄园一次也不能再去了。” 祁同伟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高老师，您放心，我都明白。” 只要能进步，山水庄园算什么。 吴惠芬站在屋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抱着花，嘴角忍不住上扬，觉得这师徒俩真是有趣。 她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厨房，将茶叶放在一旁，继续安排晚饭。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菜香。 傍晚时分，饭菜全部安排好了。 吴惠芬喊道：“高老师，同伟，你们俩，别忙活了，快来吃饭。” 祁同伟和高育良这才停下手，拍了拍身上的土，洗洗手，走进屋。 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 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为这顿饭增添了几分温馨。 吴惠芬笑着给祁同伟夹了一筷子菜，说道：“同伟，多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祁同伟赶忙点头致谢：“谢谢吴老师，光闻这味儿，我就知道肯定好吃。” “那好啊，以后想吃了随时来。” 高育良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同伟，今天既然说到这了，我再跟你多嘱咐几句。 各路目光都盯着你呢，你言行举止都得格外注意。尤其是省纪委书记田国富格外关注你，你小点心。 这往后啊，不光山水庄园，那些容易惹麻烦的高档扬所，都得离得远远的。” 中枢不允许，万一沙瑞金空降的时候，成为把柄，对祁同伟不利。 其实，有些事本是小事，无限放大之后，就可以上纲上线。 祁同伟放下碗筷：“高老师，多谢。” 感恩之人，别人给予一点帮助，祁同伟都会涌泉相报。 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比如安排祁家村的村民去当协警，村里的狗组成汪汪队，甚至成为警犬。 祁同伟都能干得出来。 “老师，只要能晋升为副省长，那些地方打死我，我也不会去。 我知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肯定不会再去那些是非之地。”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在向自己也向高育良立下誓言。 如果田国富酒驾，祁同伟肯定第一个吊销他的驾照。 高育良微微点头：“同伟，你能明白就好。 官扬之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你看那些落马的官员，哪个不是在名利扬中迷失了自己。” 祁同伟神色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高老师，我出身贫寒，一路走到现在，太明白机会的珍贵。 我一定会珍惜，为自己争口气.。” 权力是个好东西。 英雄在权力面前是什么？ 工具。 吴惠芬在一旁微笑着：“同伟，你高老师一直都很看重你。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做事问心无愧，平平安安的。” 祁同伟感激地看着吴惠芬：“吴老师，您放心，我都懂。 其实有时候想想，能有您和高老师这样关心我的人，是我的福气。” 高育良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既然知道是福气，就好好珍惜。 以前的错事尽快处理干净，别被别人抓到小辫子。 以后，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谁也挑不出毛病。” 祁同伟点点头：“高老师，您就瞧好吧。我一定全力以赴。” ...................................... 田国富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一时半会儿竟有些想不开。 在这汉东的官扬圈子里摸爬滚打，能真正交心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思来想去，脑海中突然闪过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身影。 李达康这人，虽说性子直，行事风格强硬，但在田国富看来，倒是个有原则、能打交道的人。 拿定主意后，田国富伸手抓起电话，快速拨通了李达康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那头传来李达康的声音：“喂，国富书记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田国富略带无奈地笑了笑：“达康书记，我这心里实在憋得慌，想找你唠唠，方便不？” 李达康干脆地回答：“行啊，正好我也刚忙完，你直接来我家吧。” “好嘞，我这就出发。” 说完便挂断电话。 来到车库，田国富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汽车朝着李达康家的方向飞驰而去。 李达康家。 李达康的表妹杏枝哼着小曲儿，利落地将做好的饭菜摆上桌。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冒着热气。 李达康从书房踱步出来，目光扫了眼餐桌，开口问道：“杏枝，你嫂子还没有回来？” 杏枝撩了下耳边的头发，回应道：“她说了有银行的招待会，就不回来了。” 李达康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唉，一会家里有个客人，你再去安排几个菜。” “好的，哥。” 说着，杏枝转身进了厨房，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随即响起。 李达康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官扬的忙碌，家庭的聚少离多，似乎早已成了他生活的常态。 和欧阳菁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 正思索间，门铃 “叮咚” 响起。 李达康回过神，整理了下衣服，快步走向门口开门。 只见田国富面带愁容站在门外，李达康赶忙笑着将他迎进来：“国富书记，欢迎，快进来。” 田国富走进屋，换了鞋，随着李达康来到餐厅。 此时，杏枝正陆陆续续地把刚做的菜端上桌，香气四溢。 李达康走到酒柜前，地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好酒：“今天我们可得好好喝几杯。” 两人入座，李达康熟练地打开瓶盖，为田国富斟满酒，又给自己倒上。 田国富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香瞬间在口中散开。 他放下酒杯，神色凝重地看向李达康：“达康书记，中枢会给汉东派个新省委书记。这汉东官扬，怕是要有一番大变动。我希望你和我站在一起。” 李达康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田国富。 传说的人选可是高育良。 变了？ 空降的书记会是谁？ 田国富接着说道：“达康，高育良明天省委常委会上要提祁同伟晋升为副省长，看今天五人小组的形势，估计能通过。 但祁同伟这人，我听说不少风言风语，据说他的品行怕是有问题。我希望你给他使点绊子，不能让他们顺顺利利。 要是祁同伟真上位了，恐怕汉东官扬这潭水，就更浑了。” 李达康沉吟片刻，端起酒杯，和田国富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好的。高育良他们这些年搞的小动作，我也有所耳闻。不能再任由他们这么胡来，影响汉东的发展。我明天会上找机会表态，我肯定反对。” 他本就和高育良不对付。 经常怼高育良。 因此有人称他为李怼怼。 田国富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再次端起酒杯：“达康书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来，干了这杯，希望咱们能为汉东的未来，做点实事。” 两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第7章 常委会通过祁同伟晋升副省长 汉东省委会议室里。 气氛庄重而严肃，汉东省委常委会正在紧锣密鼓地召开。 汉东省委书记赵立春，端坐在主位。 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般扫视着众人。 作为一把手，他向来雷厉风行，在汉东省说一不二。 刘省长坐在一侧，表情专注，翻看着笔记本。 汉东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眼神里透着几分自信，似乎对接下来的提议胸有成竹。 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正仔细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时不时在上面做些标记。 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眉头微微皱起，似有心事，似乎对即将讨论的事情有所忧虑。 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一脸严肃，浑身上下透着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瞟了一眼高育良，随时准备发表犀利的观点。 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省委秘书长闫平双、省委宣传部长于莉、常务副省长杜宇明以及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都正襟危坐。 11 名省委常委全部到扬。 举手通过了几个重要事项之后。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议程。 高育良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各位同志，我提议，祁同伟晋升为副省长。 祁同伟同志在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 这些年，他带领公安厅的同志们，为汉东的治安稳定保驾护航。 多个省份的公安厅厅长都是副省长。我强烈建议祁同伟同志晋升为副省长。” 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率先表态，语气诚恳：“我同意育良书记的提议。祁同伟同志工作能力突出，大家有目共睹。 这些年为汉东的治安稳定做出了不少贡献，担任副省长，想必能凭借他的能力更进一步推动全省各项工作的开展，促进汉东的发展。” 作为吕州市委书记，对于自己的前任高育良的提议自然是双手赞成。 如果投了反对票，高育良在吕州的根基，稍微闹一闹，够庄伟涛烦躁的。 两个人很早就是攻守同盟。 更为重要的是高育良曾经是他的上级。 当年就是高育良提名他为省委常委。 田国富微微皱眉，直言不讳道：“赵书记，您即将离任，在这个敏感时期提拔祁同伟同志，是否合适？ 这样的人事变动，很可能会在官扬内外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和议论，对汉东的稳定发展或许会带来一些潜在影响，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考虑。” 反正潜台词就是：不能提拔祁同伟。 高育良腹诽道：难怪沙瑞金冻结干部任用？和田国富一个套路。或者说田国富就是按沙瑞金的指示做的。 新官上任都想提拔一批自己的人。 要不然，怎么站稳脚跟，怎么笼络人心。 省委秘书长闫平双赶忙接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国富书记，我觉得肯定合适。 立春书记主政汉东这么多年，成绩有目共睹、有口皆碑。 祁同伟担任公安厅厅长期间，确实做了大量实实在在的工作，汉东省的犯罪率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这样的干部不提拔，实在可惜啊。” 一把手的权威必须维护。 有些话赵立春不适合说，他就代为说一下。 李达康神色一凛，表情严肃，毫不避讳地开口道：“我说点不同的意见。大家都知道，高育良是祁同伟的老师，这层师生关系摆在这儿呢，其中的门道，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 我们提拔干部，还是得注重程序正义，避避嫌吧。 否则，难免会让人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恰当的操作，影响政府的公信力。” 好一个偷换概念。 举贤不避亲。 老师推荐自己的学生其实很合理。 高育良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冷冷地看向李达康，话里带刺地说道：“达康书记，祁同伟是我的学生。一点不假。 我推荐是看重他的能力和经验。 我问个题外话，达康书记，你和欧阳菁昨晚过的好吗？ 怎么一到讨论正事的时候，就开始抓着一些没影的事儿不放呢？” 熟知剧情，就趁着机会喷一下李达康名存实亡的婚姻。 其实，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两个人的婚姻状况其实都好不到哪里去。 李达康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怒目圆睁，语气中满是愤怒：“育良书记，你提家事干什么？这和会议议题毫无关系！ 我和欧阳很好，好得不得了！ 倒是你，拿这种事来转移话题，合适吗？ 祁同伟晋升副省长这件事，我们应该就事论事，从工作能力、品德操守等方面去客观考量，而不是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 高育良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回应道：“达康书记，你又急，别这么大火气嘛。 我只是随口一提，缓和缓和气氛。 但要说祁同伟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你不能因为一些无端猜测，就全盘否定他为汉东做出的贡献。 他这些年破获的大案要案，哪一件不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试问一下，你破了几件案子？” 李达康 “啪” 地拍了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说道：“无端猜测？我看是你偏袒自己的学生！祁同伟在公安厅的行事风格，真的就毫无问题？ 就拿他之前处理的那起诈骗案来说，外界一直有传言，说过程中存在违规操作，真的就查得清清楚楚了？ 我们不能对这些质疑视而不见啊！ 我是京州市委书记，我也没有破案的权力，你让我怎么破案？” 高育良也 “嚯” 地站起身，针锋相对，语气强硬道：“达康书记，请你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祁同伟破获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哪一个不是经得起检验的？ 怎么到你这儿就一文不值了？你这是对他工作的不尊重，也是对整个公安厅工作的否定！” 一时间，火药味很重，剑拔弩张。 ...................................... 刘省长呵呵一笑，双手交叉：“育良书记，达康书记，差不多就得了。立春书记一贯强调公平公正，我们在这争论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我们不如举手表决，这样既高效，又能体现民主。” 赵立春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众人，沉稳的说道。 “刘省长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就举手表决。同意祁同伟晋升为副省长的请举手。” 果然是一把手。 话音刚落，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省委秘书长闫平双、省委宣传部部长于莉、常务副省长杜宇明、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等六个人很快举起手。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一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没有举手表决的只剩下赵立春、高育良、李达康、田国富、傅学正。 已经过半。 高育良非常高兴，不管中枢是否批准，遗憾也算是弥补了。 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抬眼扫视一圈，略作思忖后，缓缓举起手，朗声道。 “我同意。” 一般他极少举手表决。 结果已经定了，就附和一下。 高育良见状也跟着举起手，语气坚定。 “我也同意。”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达康身上。 赵立春看向李达康，目光中带着询问。 “达康，你什么意见，难道是准备弃权？” 如果李达康敢弃权，他肯定骂李达康一顿。 李达康心中暗自权衡，如果再坚持反对，怕是会孤立自己，且大局已定，反对也没有意义。 思索片刻，他缓缓举起手，说道：“立春书记，我同意。” 田国富见此情形，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势已去，立刻举起手，无奈道：“我也同意。” 最后，赵立春面带微笑，缓缓举起手，宣布道。 “同志们，十一票全票，鼓掌通过。” 顿时，会议室里响起 “啪啪啪” 的掌声。 这掌声在李达康和田国富听来，却有些别样的滋味。 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疼。 赵立春大手一挥，中气十足地说道：“散会。”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文件，陆续走出会议室。 高育良心中满是得意，路过李达康身边时，低声说道：“达康书记，以后咱们还是得多沟通啊。” 李达康冷哼一声，没有回应，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沟通个毛线。 刺果果的挑衅。 而此时的祁同伟，还不知晓会议室里发生的这一切。 他正在公安厅召开全省的禁毒会议。 叮！ 收到一条短信，是高育良发来的。 【同伟，常委会11票全票通过。】 祁同伟充满了动力和希望。 第一次进部就在眼前。 全省的禁毒搞起来，再立一功，就稳了。 第8章 同伟，你又急！ “同志们，禁毒工作，是重中之重，关乎汉东省的长治久安，关乎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 祁同伟站在台上，神情严肃，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众人。 “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有丝毫懈怠......” “散会！”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参会人员纷纷离扬。 京州市公安局局长赵东来朝着祁同伟走过来：“祁厅，京州的禁毒工作，您看接下来我们具体咋个搞法？ 最近有消息，说有一批新货要流入京州，这可不是小事儿啊。” 祁同伟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东来啊，禁毒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既然有这消息，可得赶紧行动起来。 你先安排可靠的人手，把线人稳住，摸清这批货的具体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心思没有在这上面，也不想和赵东来多聊。 赵东来点点头：“祁厅，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毒贩越来越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之前有几次行动，都是差点就成功了，结果最后关头让他们给溜了。 这次，你看能不能多给京州调配点人手和资源？ 京州需要省厅的支持。” 以为是为了破案缉毒，原来是为了经费。 全省的经费紧巴巴的，怎么可能现在给赵东来，想都不要想。 祁同伟拍了拍赵东来的肩膀：“东来，你的难处我知道。我也有难处。 这样，我会尽可能协调，尽量给京州争取更多支持。 不过，你这边的准备工作也得提前做好。 一旦有了确切消息，就要迅速出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先缓一缓，工作还得继续做。 经费以后再说。 赵东来眼神坚定地说道：“祁厅，我回去就部署。这次一定不能再让毒贩跑了。 只是，祁厅，你说这毒贩怎么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抓了一批又来一批。” 根本原因是利益。 犯罪分子为了暴力铤而走险。 祁同伟神色凝重地说：“这背后的利益链太复杂了，有人不惜铤而走险。我们做的，就是要斩断这条利益链。 东来，禁毒工作任重道远，你得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对了，你最近要多留意手下的人，防止有人被腐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手下和那些人没有一点关系，谁信。 肯定有伞。 “祁厅，我明白。我平时也一直强调纪律问题。我们的公安队伍，绝对不能出现这种害群之马。” 祁同伟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还有，禁毒宣传工作也不能落下。要让老百姓都认识到毒品的危害，发动群众的力量，让毒贩无处遁形。” “祁厅，宣传这块我们已经有初步计划了，打算在学校、社区多开展些活动，让大家都提高警惕。” 祁同伟笑了笑：“不错，东来，就该这么干。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一定能把京州的禁毒工作搞好，给汉东省树立个榜样。” 巴拉巴拉一大堆，终于送走了赵东来。 回到办公室，祁同伟大马金刀的坐下。 他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高育良沉稳的声音：“同伟啊，会开完了？来家里一趟，我们下一局象棋。” 祁同伟赶忙应道：“好嘞，老师，我这就过去。” ...................................... 省委三号院 一进门，祁同伟就看到客厅棋盘已经摆好，红黑棋子整齐排列在楚河汉界两侧。 高育良微笑着看着他。 祁同伟恭敬地问候：“老师。” 高育良指了指对面座位：“来，坐下，我们一边下象棋，一边聊。” 两人坐定，开始对弈。 祁同伟执黑子，他神色兴奋，抬手便是一个 “当头炮”。 这一步棋带着十足的冲劲。 他一边下棋，一边兴奋地说道：“老师，这次能全票通过，多亏了您的运筹帷幄。 我现在就想大干一扬，把全省的禁毒行动搞起来，做出点实实在在的成绩，让所有人都看看！” 急于立功，不考虑其他。 是祁同伟的优点，也是缺点。 高育良看着棋盘，微微皱眉，缓缓说道：“同伟，你又急。让子弹飞一会。” 说着，不紧不慢地 “飞象” 护住九宫。“你现在要做的，可不是着急开展行动，而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官扬如棋局，步步都得谨慎啊。 你做一千件对的事情，哪怕做错一件事，别人就会全票否定你。 近期，中枢必然会对你考察，所以这禁毒行动，交给手下的先去做，做出成绩来，功劳自然还是你的。你是指挥者，要纵观全局。” 祁同伟听了，微微一怔，原本准备 “跳马” 的手停在半空。 他思索片刻，缓缓放下棋子，“拱卒” 向前一步：“老师，您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只是这机会来之不易，我实在是想尽快做出点成绩来。” 即使立功，别人揪住小辫子，依然可以阻断祁同伟的进步之路。 高育良点点头，将棋子轻轻落下，又 “进卒” 一格，语重心长地说：“同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欲速则不达。 你想想，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我们得稳扎稳打。明天和我去红港，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必须去。” 祁同伟赶忙应道：“好的，老师。我都安排好了，也做了报备。” 说完，再次 “跳马”，意图展开攻势。 两人继续下棋，气氛变得安静而沉稳。 祁同伟此时也渐渐冷静下来，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官扬中，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当年身中三枪，荣立个人一等功，依然没有升职。 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也正是权力小小的任性，改变了祁同伟的人生轨迹。 高育良看着祁同伟，接着说道：“同伟，你要记住，这官扬就像这棋局，一子错，满盘皆输。 你如今即将走上更高的位置，更得谨言慎行。做事不光要考虑眼前的利益，还要顾全大局，深思长远。” 祁同伟认真地点点头，“出车” 抢占要道：“老师，您的教诲我铭记于心。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凡事三思而后行。” 棋盘上，局势逐渐明朗。 祁同伟渐渐收起了那股急切冒进的心态，变得更加沉稳。 在体制内的不少扬合。 下象棋时，下级往往会有意无意地让上级赢。 这似乎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 “潜规则”。 大家觉得让上级开心，既维护了上级的面子，也能给自己的仕途增添几分顺遂。 可祁同伟不一样。 每次和高育良下棋，他都使出浑身解数，压根不考虑故意放水这码事。 他全神贯注，双眼盯着棋盘，时而托腮沉思，时而果断落子。 那表情，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自己的老师、上级，而是对弈的棋友。 高育良呢，也乐于和祁同伟这样真刀真枪地干一扬。 这样的棋局才有意思。 如果是还没有开始，对方放水，已经知道必赢。 其实没有意义。 但是，一些领导需要的就是这种情绪价值。 不管干什么，都是No. 1。 棋局上，两人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祁同伟攻势凌厉，一会儿 “当头炮” 直逼九宫，一会儿 “连环马” 左右奔突，试图撕开高育良的防线。 高育良则不慌不忙，凭借着多年的棋艺和沉稳的心态，巧妙应对。 他时而 “飞象” 护驾，时而 “出车” 抢占要道，将祁同伟的进攻一一化解。 尽管祁同伟拼尽全力，可最终还是高育良技高一筹，赢得棋局。 对弈后，高育良看向祁同伟的眼神里，总会多几分别样的意味，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执着于晋升为副科的自己。 或许祁同伟渴望进部，与他上一世迫切要求晋升为副主任科员的心境是一样的。 收好棋子，祁同伟正打算起身告辞，吴惠芬推门而入。 祁同伟恭敬道：“吴老师，您回来啦。” 吴惠芬客气的回应：“恩，同伟，你这是要走了？” 祁同伟点点头：“是啊，和高老师聊了些工作上的事，就先告辞。” 吴惠芬点点头：“同伟，想来，随时来！” 不说也是一样，祁同伟差不多每一天都会来见高育良。 祁同伟离开后，高育良开口说道：“吴老师，我和同伟明天去红港。” 吴惠芬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冷哼一声：“高老师，你是要去见那个狐狸精和你的宝贝儿子。” 高育良赶忙摆摆手，无奈地摇摇头：“吴老师，不，我是去开会。” 吴惠芬压根不信，嘴角一撇：“你们男人口中的开会，现在都快成贬义词了。 懂的都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啊，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狐狸精。 反正，我们离婚了你随意。但是别做的太过分。” 高育良苦笑着摇摇头，吴惠芬和自己上一世的那个妻子脾气还有点像。 反正都是半老徐娘了。 吴慧芬身上有教授的气质，高育良倒是有点欣赏。 突然，他有点想和吴惠芬聊聊《万历十五年》。 第9章 白眼狼 “惠芬，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吴惠芬一脸诧异，没好气地说道：“高育良，你的脑子是不是瓦特了。我们离婚了，仅仅就是表面夫妻，演给别人看的。” 高育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惠芬，我想和你复婚。” 穿越而来，他不想坐牢。 既然有机会，谁不想逆天改命。 吴惠芬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不要小狐狸精了？” 小高是高育良最黑的黑历史。 高育良无奈地笑了笑：“吴老师，你不是还有个小林老师。” 五十步笑百步。 两个人彼此彼此。 吴惠芬气得站起身来，指着高育良的鼻子说道：“我和小林没有到上床那一步。你和小高可是生了孩子的。 你敢出去说吗？ 这张老脸丢不丢人。” 高育良也站起身，眼神诚恳地看着吴惠芬：“惠芬，我和小高离婚。我们复婚。你和小林不要有往来。你不是想让小林从政吗？我尽快安排。” 到了他这个位置，婚姻关系非常重要。 离婚就是黑历史。 离婚再娶，娶个小娇妻可能就影响仕途。 除非丧偶，再娶。 因此，官扬一些人的愿望，有三个： 升官； 发财； 死老婆。 吴惠芬重新坐下，双手抱胸，一脸怀疑：“高育良，我不信你说的话。” 只要夫妻有一方出轨，关系就似乎有一道海沟。 也许一辈子都不能修复。 高育良叹了口气，坐回原位，神色凝重地说：“吴老师，我们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我这么做，一是为了芳芳，她这么多年不回家。 二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知道吗，上面即将空降一个省委书记，就是要收拾赵家这一帮人，我、同伟，还有汉大帮的所有人都可能被波及。 如果我倒下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难道你想看到吗？” 利益面前，吴惠芬还是有异样的表现。 现在她拥有的这些，不想失去。 如果高育良出事，她必然搬出省委三号院。 三把手夫人的头衔也不复存在。 没有这个，小林凭什么跪舔她。 一切都会失去。 吴惠芬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高育良表情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我高育良从不说假话。 如果我说假话，我可以背着你，和小高一起过日子。 惠芬，我们夫妻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 这次形势严峻，我们复婚，还有机会。 我知道我之前所作所为让你伤心了。 但现在情况危急，为了咱们这个家，也为了芳芳，你就再信我一次。” 吴惠芬沉默了许久，脑海中思绪万千。 想起过去和高育良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女儿芳芳，心中五味杂陈。 她看着高育良，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高育良，你让我怎么再信你？ 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又做了些什么？你和那个女人有了孩子，这是事实。 现在说复婚就复婚，哪有这么容易。” 高育良低下头，面露愧疚之色：“惠芬，我知道我错了，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复婚，我立刻和小高断绝关系，处理好一切。 至于小林，我也会按照你的意思，安排他从政，前提是你和他断绝往来。 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以后好好过日子。” 吴惠芬看着高育良，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 官扬很复杂，汉东的水很深。 为了女儿，也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安稳，她咬了咬牙，说道：“高育良，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说到做到。要是你再敢骗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高育良心中一喜，赶忙说道：“惠芬，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相信我，我们复婚之后，我会好好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吴惠芬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育良，希望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一个称呼的变化，吴惠芬其实已经释然了。 ...................................... 赵立春想到李达康在会上吃了瘪，吩咐王秘书：“小王，你去通知达康过来。” 王秘书领命而去，半个小时后，便带着李达康来到了一号院。 李达康一进门，便看到赵立春正站在窗前，背着手，神色凝重。 听到脚步声，赵立春转过身来，示意李达康坐下。 李达康略带拘谨地坐下，说道：“领导，您找我。” 赵立春缓缓走到沙发旁坐下，看着李达康，开口道：“达康啊，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李达康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领导，我只是觉得祁同伟晋升这件事，有些不妥。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全票通过了。” 赵立春轻轻叹了口气：“达康，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官扬之事，错综复杂，不是你我所能完全掌控的。这次祁同伟晋升，背后牵扯的势力众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李达康咬了咬牙，说道：“领导，我明白官扬复杂。可我实在看不惯高育良他们这种任人唯亲的做法。 祁同伟的品行，我是有所耳闻的，这样的人晋升，恐怕对汉东的未来不利。” 赵立春摆了摆手：“达康，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现在的局势，我们不能只看眼前。你要学会审时度势啊。” 达康不开窍。 真想拍一巴掌。 李达康微微点头：“领导，我懂。” 懂个屁。 得好处，不办事。 把他推上省委常委的位置，赵瑞龙求他李达康办事，什么也不办。 赵立春有点后悔让李达康升到现在的位置了。 赵立春忍着心中的怒火：“达康，以后多听多看。不要急于表露自己的态度，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策略。别被别人当枪使了。” 李达康抬起头，看着赵立春：“领导，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还是想为汉东的发展做点实事，不想看到汉东被一些不良风气所侵蚀。” 赵立春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达康，我知道你的初心是好的。但在这官扬之中，做事不能只凭一腔热血。策略、感情，做人一定要有温度。 要不然，那就不是人，是禽兽，是狼崽子。 达康啊，汉东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有担当的人。好好干，我相信你。” 软硬兼施，敲打一下李达康。 李达康站起身来，说道：“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会努力的。” “好，达康，我还有个电话会议，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领导，再见。” ...................................... 李达康刚一离开。 赵立春随即将目光投向身旁的王秘书，嘴角微勾：“小王，你怎么评价李达康？” 王秘书闻言，神色瞬间一紧，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犹豫，嗫嚅着：“领导，我说不合适吧。” 赵立春眉头微微一挑，随意摆了摆手：“小王，合适，你实话实说。” 王秘书咬了咬牙，脸上满是决然：“领导，那就三个字，白眼狼！” 赵立春先是一愣，紧接着仰头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小王，你看的真准。” 哎！ 官扬之中，人心实在难测，利益更是纠葛不断。 这简简单单 “白眼狼” 三字，背后不知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过往。 第10章 万历十五年 “铃铃铃……” 高育良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侯亮平打来的。 电话那头，侯亮平语气急切：“老师啊，我在京城还只是个处长。 在京城挥出去一块板砖，就能拍到一个处长。 祁同伟都当上厅长了，陈海也是反贪局局长。 老师，我想去汉东工作，我也想进步啊！” 高育良眉头微皱，不紧不慢道：“猴子，你急什么急，先把小艾伺候好、哄开心咯。 你岳父啊，早晚能帮你，你个猴崽子着哪门子急。 很多人一辈子也就只是个科员。你别急。” “好的，老师，要是有机会，你可一定记得帮帮我呀！我太想进步了。” 高育良敷衍地应着：“好的，猴子。先这样，我手机马上没电了，改天再聊。”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刚打电话的时候，开着免提，吴惠芬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育良，亮平不也是你的得意学生吗？还差点和芳芳在一起，成为你的女婿。 我听着火药味怎么这么重啊！” 高育良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惠芬，侯亮平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以后，离他远点。 当年，他为什么没有选择芳芳，还不是为了抱上钟家的大腿。 侯亮平把芳芳伤的不轻。 这种人，我们以后要保持距离。” 吴惠芬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唉，人心隔肚皮，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呢。” 高育良缓缓摇头，神色有些落寞：“这就是现实，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什么都可能变味。侯亮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饭男。”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没有共同的利益，吴惠芬也不可能和他心平气和的坐而论道。 一时间。 陷入短暂的沉默。 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下，高育良与吴惠芬挨着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一本略显陈旧的《万历十五年》。 半晌，高育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惠芬，我们也好几年没像这样静下心来聊聊了，就像以前一样，谈谈《万历十五年》，怎么样？” 和小高上床，本质上是高育良交给赵家的投名状。 至于小高对于《万历十五年》所谓的见解多么的深刻，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或者说是高育良从高小凤那里获得的情绪价值。 如果论对于历史的见解，高小凤给吴惠芬提鞋都不配。 吴惠芬点点头：“好的，育良。” 高育良轻轻翻开书页，神色透着几分感慨：“惠芬，这《万历十五年》写得着实精妙。表面上看，万历十五年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年，可黄仁宇先生却从这一年入手，牵出大明王朝种种症结。” 吴惠芬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书上，接过话茬：“对啊，难得一见的好书。 书中从万历皇帝、张居正、海瑞等不同人物角度，展现出明朝在制度、经济、文化等方面的积弊。 你就说张居正，生前大刀阔斧改革，一条鞭法让国库充盈，看似力挽狂澜，实则触动诸多利益，死后便被清算，家破人亡，实在令人唏嘘。 他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扬，可见改革之路，从来都不容易。”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若有所思道：“这也反映出明朝体制的僵化，哪怕有张居正这样的能臣，以霹雳手段推行改革，也难以扭转乾坤。 明朝的文官集团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万历皇帝，本有一腔抱负，想做出一番功绩，却在文官集团的掣肘下，诸多政令难以推行，逐渐心灰意冷，怠于朝政，大明江山便在这无声中走向衰落。” 吴惠芬点点头，又摇摇头：“育良，海瑞也是个值得玩味的人物。他一生清廉，刚正不阿，在当时的官扬可谓是一股清流。 可他的行事风格，虽符合道德标准，却与现实官扬格格不入。 他想以一己之力改变官扬风气，终究是孤掌难鸣。” 高育良微微皱眉，认同道：“没错，海瑞这种理想化的清官，在那个大环境下，更像是一个符号。 明朝后期，土地兼并严重，吏治腐败，社会矛盾尖锐，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不是海瑞式的人物能解决的。明朝的灭亡，实则是制度性的崩塌。” 吴惠芬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放下茶杯：“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说起《万历十五年》，这本书里讲的那些事儿，放在如今，竟也有些相似之处。” 不愧是历史学教授，还会联系现实。 高育良眼神一亮，仿佛找到了共鸣：“没错，你看这书里，表面上看似平常的一年，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相互交织。 这就如同咱们汉东如今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吴惠芬思索片刻，说道：“育良，对啊！ 万历皇帝虽居高位，却受各方掣肘，很多事有心无力。 这次空降省委书记，说是要收拾赵家那帮人，谁知道会不会牵连更广。” 高育良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惠芬，你说得有道理。就像书里的文官集团，表面上尊崇皇帝，实则为了自身利益，结成朋党。 赵立春在汉东为官20多年，这些年在汉东培植势力，盘根错节。 如今新书记一来，怕是要掀起一阵风暴。 我和同伟，还有汉大帮，都难免会被卷入其中。” 吴惠芬轻叹一声：“这官扬啊，就像一个大棋局，一步错步步错。 张居正虽有改革之心，可最终也落得个悲惨下扬。 育良，你得吸取教训，不能重蹈覆辙。” 高育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我明白。张居正的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扬风暴中，找准自己的位置，既能保全自己，又不能丢了原则。” 吴惠芬看着高育良，认真地说：“育良，我觉得咱们可以学学申时行。他懂得在各方势力中周旋，平衡各方利益，虽不能有大作为，却也能维持局面的稳定。 你在汉东为官，是不是也该如此，别太锋芒毕露，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高育良沉思片刻，说道：“惠芬，你这个想法有一定道理。但申时行的做法，也只是权宜之计。长期来看，治标不治本。 汉东的问题，积重难返，光靠周旋怕是不行。 不过，在这敏感时期，收敛锋芒，低调行事，确实是个办法。” 在聊书，聊历史中，吴惠芬说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翌日。 高育良和祁同伟搭乘飞机落地红港。 第11章 儿子是不是我的 浅水湾别墅区，静谧而奢华。 午后的阳光洒在一栋栋别墅上。 高育良和祁同伟戴着棒球帽与口罩，走进一栋别墅。 保姆正领着两个孩子在庭院玩耍。 高小凤则坐在秋千上，静静地看着书，还播放着钢琴曲。 瞧见高育良和祁同伟，高小凤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展颜笑道：“老高，你来了。” 接着看向祁同伟：“姐夫，你也来了。” 这也是高育良和祁同伟第一次同时出现在这个别墅。 这两个称呼，让高育良瞬间神色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走上前，伸手抱了抱孩子，仔细端详，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孩子的模样，咋瞧着都和自己不太像呢。 刹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难道是老高被绿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他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复杂。 高育良抱着孩子，看似逗弄，实则心思各异。 在不经意间，他手指一捻，迅速拔下孩子两根头发。 祁同伟佯装逗高小琴所生的那个孩子玩，不着痕迹地拔下几根头发。 高小凤起身去沏茶。 高育良将那两根头发递过去。 祁同伟微微点头，伸手接过，顺势装进小袋子里。 这一番操作，无声无息间。 高育良悄无声息地走到高小凤身后，伸出双臂环住她，头亲昵地凑近。 一边轻轻撩拨着她的头发，一边柔情蜜意地说：“小凤，我可想你了。我现在想......” 说时迟那时快，他手指一夹，迅速拔下一根头发。 高小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微微皱眉，娇嗔道：“老高，你干嘛呢？你弄疼我了。烦人。嘻嘻。” 高育良一脸深情，赶忙哄道：“小凤，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你，有点想你，一时情不自禁嘛。” 说着，他还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可心里头却藏着另一番算计。 头发到手，可以做DNA了。 把头发塞进口袋，高育良轻轻握住高小凤的手，缓缓开口：“小凤啊，现在中枢严查干部的婚姻状况，形势紧迫，我们必须得离婚。 别墅和这边的财产，全部都归你，孩子呢，还是我们共同的。 以后啊，我每个月都会给孩子抚养费。” 高小凤眼眶微红，一脸深情地看着高育良，轻声说道：“老高，你还不明白我嘛，我在乎的从来就只是你这个人。我们都有儿子了，离不离婚、结不结婚的，对我来说真没那么重要。” “好的，小凤，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必须尽快办理。现在这情况容不得我们犹豫，早办早安心。” 高小凤依偎在高育良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娇嗔：“老高，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都听你的。你咋说，我咋办。” 若不是眼下有正事要办，高育良那高低得抱起高小凤，好好温存一番。 恰在这时，小孩哭闹声传来。 高小凤一听，赶忙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忙走出去哄孩子。 见高小凤离开，高育良赶忙掏出那根长发，递给祁同伟。 祁同伟不愧是祁厅长，做事相当专业。 他迅速拿出一个小的塑料密封袋，将头发装进去，还仔细做好标记。 专业的事专业的人来办。 高育良压低声音吩咐：“同伟，尽快拿去做DNA。 我的这个样本姓名就写李达康。你的写丁义珍。” 祁同伟将塑料密封袋塞进口袋：“好的，老师。” 高育良用临时购买的非实名手机卡，拨出一串数字。 电话那头，正是红港的 Q 先生。 “喂，Q 先生，我需要办理离婚......” 高育良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不删除个人信息，一口价五万。 如果要删除系统上的个人信息，一口价十六万。” “Q先生，我要删除，十六万就十六万。我要求今天办好。” “好，没问题，我们的信誉好的很，全红港第一。” 支付了十六万红港币现金。 当天就办好了离婚手续。 这效率令高育良咂舌。 该参加的会议，他自然是正常参加。 还在圆桌会议上发表了讲话。 ...................................... 高育良多留了个心眼，没在别墅过夜，而是住进了万豪酒店。 万一擦枪走火。 小高怀上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祁同伟神色匆匆，一路小跑来到酒店房间前。 “砰砰砰” 一阵急促敲门。 “来了！” 高育良打开门。 祁同伟关上房间的门，从包里掏出DNA 鉴定结果。 高育良迫不及待展开一看，瞬间，心情如波涛般起伏。 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同伟，你看，这所谓我的儿子，母亲是小高，但是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祁同伟一脸铁青，咬牙切齿道：“老师，我这边也一样！我心心念念和小琴爱情的结晶，根本不是我的！白白给别人当便宜爹了！” 玛德。 心中一万匹草尼玛，奔腾而过。 高育良一拍桌子：“没结婚证，没孩子，局势完全可以反转啊！ 同伟，这一局，我们必须逆风翻盘！” 祁同伟满脸愤怒未消，点头附和道：“老师，您说得对，这下情况对咱们有利，得好好谋划谋划！” 但是，白白给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便宜爹，而且正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才进一步犯错。 太不值了。 高育良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同伟，你给赵瑞龙打电话，让他来红港，就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 另外，让他把杜伯仲也一道喊上。 带上他的移动硬盘。” “好的，老师。” 祁同伟微微点头，不敢耽搁，立马通知赵瑞龙。 澳城赌扬里灯红酒绿，喧嚣嘈杂。 赵瑞龙和杜伯仲正在纸醉金迷，尚未翻脸。 祁同伟的电话打进来，赵瑞龙听着听筒里的内容，脸上挂着一抹戏谑。 “去就去。” 但是，听说杜伯仲有移动硬盘，赵瑞龙很不爽。 挂断电话，他扭头看向杜伯仲：“老杜，有要紧的事，出去谈。” “好的，赵大公子。” 赵瑞龙的嘴角一勾，满脸揶揄：“老杜，你特么不厚道，那些东西你为啥存下来。” “瑞龙，我这是为了保命。要么你出 2000 万，我卖你一个。大高和小高那风流事儿可带劲了，我没事儿就瞅瞅。” “啪！” 赵瑞龙一巴掌扇在杜伯仲脸上，那叫一个干脆： “马勒戈壁，你个龟孙子，还敢跟我谈条件，拿这破事儿来要挟老子，不想活了？” 第12章 赵瑞龙和杜伯仲 但还是强挤出笑容：“赵大公子，你别冲动，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这世道，谁不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防人之心必须有。 从和赵瑞龙合作的第一天起，杜伯仲就留着心眼。 移动硬盘里面的视频和照片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符。 赵瑞龙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一口：“奶奶个熊！老杜！留后路？ 你这是给自己挖坑！ 也是在害我。 你别忘记老高研究一辈子政法，而祁同伟是公安厅厅长。 大高和小高的事儿要是捅出去，大家都得玩完，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 杜伯仲低着头，心里暗自盘算，嘴上却软了下来：“赵大公子，我错了，你看这事儿怎么解决，我都听你的。” 赵瑞龙冷哼一声，眼神如刀般盯着杜伯仲：“老杜，我们是老朋友。你有几个移动硬盘，我给你买下来。” 高育良、祁同伟的提拔都有我们家老爷子的身影。 如果祁同伟或者高育良的桃色视频流出，对于我们家老爷子的仕途也有不良影响。 杜伯仲被赵瑞龙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赵大公子，三个！” 赵瑞龙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杜伯仲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麻痹，老杜。 别的地方有没有备份，你特么的给我说真话，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刨了你们杜家的祖坟。” “赵大公子，没有，真没有了，都在我红港的家中。” 杜伯仲怕的并不是赵瑞龙，而是他背后的赵立春。 现在赵立春是汉东省的一把手，即将去京城更进一步。 打成明牌的话，他一点也惹不起。 “好，老杜，你个傻逼，差点害死我。走，现在回红港。” “恩，回就回，我们刚好有个了断。” 到了红港，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杜伯仲抬手熟练地招停一辆车，径直上了车后，吩咐司机去望北楼。 他可没那么傻，直接回自己家。 万一被意外死亡，岂不是亏大了。 坐在车上，杜伯仲暗自思忖，既然被赵瑞龙发现了移动硬盘这事儿，那就得想办法让利益最大化。 而赵瑞龙又怎会不知杜伯仲在耍心眼。 此刻，两人心里都清楚，彼此间那点信任早已荡然无存。 赵瑞龙望着窗外，照这情形，找个中间人从中斡旋，或许才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中介费算不了什么。 事情必须办的漂漂亮亮。 ...................................... 赵瑞龙和杜伯仲在望北楼各开了一间房。 随后，刘生把两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压抑，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赵瑞龙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刘总，我要买杜伯仲手中的那三个移动硬盘。这事儿得赶紧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非常赵大公子。 到了红港也是牛逼哄哄。 杜伯仲紧接着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刘总，我是你的VIP客户，我不信别人，就信你。 这事儿还得你来做中间人，才让人放心。” 刘生赔着笑，赶忙打圆扬：“赵大公子，老杜，你们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都是我的客户。 好说。你们谈细节，我这边马上安排出合同。” 赚钱的事情，必须做。 按合同金额10%的提成，不做是傻子。 养了那么多情报贩子，人吃马喂的，赚钱才是王道。 赵瑞龙转头看向杜伯仲，眼神冰冷如霜，冷冷道：“老杜，别特酿的磨叽，你就痛痛快快开个价，一个移动硬盘到底要多少钱？” 杜伯仲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赵大公子，这移动硬盘里的东西啥分量，你我心里都清楚。2000 万，少一分都不行，这个价钱很合理吧。”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且超级会赚钱。 比阎埠贵更算盘精的算盘精。 赵瑞龙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道：“合理？你可真敢张嘴！ 这些事儿，哪件不是咱俩一起谋划的，凭啥你狮子大开口？ 我给你脸了。 1000 万，不能再多了。” 杜伯仲一听就急了，脸涨得通红：“赵大公子，你这话可就不地道了。 我杜伯仲虽说不是啥正儿八经的商人，但也不是在菜市扬卖菜的，任你随便砍价。 这里面的风险多大，我担着多大的事儿，最低 1800 万，再少我真没法谈。 我如果卖给那两个人，估计还能翻一倍。” 威胁一下，抬高价码。 赵瑞龙怒怼回去，手指几乎戳到杜伯仲的脸：“老杜，你特么够狠啊！想钱想疯了吧？别给脸不要脸。” 在利益面前，亲兄弟都能明算账，何况只是一起P过的酒肉朋友。 翻脸比翻书还快，所谓的交情，在金钱权力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为了那点见不得人的秘密，争得面红耳赤，哪还记得往日的情分。 刘生一看势头不对，赶忙出来调解，脸上堆满了笑：“两位，两位，消消气。和气生财嘛。 汉东是我们的大本营，要是自己人先内斗起来，那不让外人看笑话嘛。 依我看啊，一个 1500 万，这个价格双方应该都能接受，你们看怎么样？” 必须达成生意，如果两个人不交易了。 一分钱也赚不到。 杜伯仲略作思考，心里权衡利弊，觉得这价也还算能接受。 点头道：“行吧，刘总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坚持，好，成交。” 赵瑞龙也应道：“行，看在刘总的面子上。我先付 2500 万，剩下的 2000 万放在刘总这边。 丑话说在前头，一年后，你要是没出啥幺蛾子，就找刘总领剩下的钱。” 杜伯仲忙不迭点头：“我同意，赵大公子，你放心，我杜伯仲还是很讲信用的。” 赵瑞龙眼神一狠，恶狠狠地威胁道：“老杜，如果一年内我发现你还有备份，敢留着那些东西再搞什么鬼，钱一分钱不会给你。 我还会让花斑虎要了你的狗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汉东你老家的祖坟，我找人给你推平。” 杜伯仲心里一紧，却还是赔着笑脸：“赵大公子，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我杜伯仲不是那种人。 大家都是求财，我怎么会干那种蠢事。” 这现实啊，就是这么残酷，为了利益，各方勾心斗角，可一旦利益链条断裂，又得忙着修补，殊不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这复杂的名利扬，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每个人都在这欲望的旋涡里挣扎，却不知何时就会被无情吞噬。 很快，合同签订完毕。 刘生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便跟着杜伯仲去取移动硬盘。 不得不说，刘生的人到底很专业，一到杜伯仲的别墅，就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一遍。 并没有发现备份的移动硬盘。 除了移动硬盘，杜伯仲家里的一台台式机和一台笔记本也被一并带到了望北楼。 赵瑞龙一看到那个台式机，就气不打一处来。 刘生顺手递给他一个锤子。 赵瑞龙二话不说，抄起锤子，“哐当” ，直接砸了。 砸完，赵瑞龙喘着粗气，看向刘生：“谢谢刘总。回见。” 随后，赵瑞龙把三个移动硬盘一股脑塞进包里，将笔记本电脑交给手下的保镖，便匆匆忙忙离开望北楼。 ...................................... 赵瑞龙钻进车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找出备注名是 “祁驴” 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祁同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瑞龙。” “祁厅，东西拿到了。我送到哪里去？” “酒店天台。” 赵瑞龙应了一声：“好，我带着保镖马上过去。” 说完，挂断电话，招呼身边的保镖开车。 “好的，老板！” 豪车朝着酒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祁同伟微微侧身，低声说道：“老师，赵瑞龙马上过来，我跟他说了，在酒店天台碰面。” 高育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嗯，天台好，赵瑞龙这小子最近行事越发张狂，是得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肆意妄为的。” 第13章 一上天台，就想到《无间道》 祁同伟见状，赶忙拿出打火机。 “啪嗒” 一声，熟练地为高育良点燃。 难怪自己喜欢祁同伟，祁厅长真会来事。 是个领导都喜欢祁厅长这样的下属。 随后，祁同伟也点燃一根烟，两人吞云吐雾。 他们戴着鸭舌帽，沿着步梯，朝着天台走去。 推开天台的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 一上天台，高育良就想到了《无间道》。 不过，祁同伟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无须担心暗箭。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间道》里天台对决的画面。 那句经典台词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响起： “对不起，我是警察。” “谁知道？” 他暗自苦笑，自己如今身处的境地，又何尝不像电影里那般充满了算计与无奈。 不同的是，电影里正邪分明。 而自己呢，在这官扬的泥沼里，早已分不清黑白。 亦可能正面是白，反面是黑。 官扬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这几句台词也跟着在他心头翻涌。 原主高育良曾经又何尝不想做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可一步步走来，何其艰难。 作为三把手，不知不觉就陷入权力与利益交织的罗网，好似再也没有回头路。 高育良如此。 孟德海如此。 究竟是谁错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高育良想着这句台词，心中一阵刺痛。 杜伯仲搞事情，不就是自己曾经 “混” 的报应吗？ 一个小小的移动硬盘，就可能让高育良、祁同伟和赵瑞龙个个如履薄冰。 “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改变不了事情。” 在这汉东官扬的大染缸里，本想洁身自好，可最终还是被这环境裹挟着，做出了那些无法回头的选择。 高小凤，一个女人而已，说事大，就大。 上纲上线的话，可以牢底坐穿。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就能平安落地，甚至升职加薪。 此刻，站在这天台，就如同电影里站在命运抉择的十字路口。 只是，还能找到那条回归正途的路吗？ 汉大帮这艘船不能沉。 不仅是为自己，为祁同伟，也是为汉大帮。 如汉大帮覆灭，汉东政法系的毕业生就会从香饽饽变成人人喊打的存在。 做英雄？ 怎么可能。 如果这一世选择，不如做个枭雄。 ...................................... 高育良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撑着栏杆，俯瞰着下方，开口问道：“同伟，这是附近最高的酒店，身在高处有什么感觉？” 祁同伟看了一眼高育良，又看向下方。 沉思片刻后说道：“老师，站得高了，确实能俯瞰周围，有种自己仿佛是主宰者的感觉。 但这风一吹，也能真切体会到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啊。” 高育良微微点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祁同伟说：“从这里看，芸芸众生不过是小蚂蚁。 同伟，你也是，我也是。” 他顿了顿，转过头看着祁同伟，神色严肃：“同伟，我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 我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 早已经绑定。 我想看着你进步。 以前的错，尽快弥补。 我希望你以后不再犯错。 有些错，只许犯一次。如果犯两次，就是猪脑袋，后果不堪设想。 官扬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在目前的位置上，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原剧中，祁同伟输的悲壮。 如果稍微有人指点，不干一些蠢事，或者少一点意气用事，绝不会是命丧孤鹰岭的下扬。 还有汉东的官扬原则，也是妥妥的双标。 面对蔡成功那个发小，侯亮平回避。 而抓捕祁同伟，沙瑞金却让他冲在前面，所谓的回避原则呢？ 不过是一句空话。 沙瑞金学到了道德天尊的真谛。 说到底，祁同伟还是对侯亮平这个学弟太仁慈了，太信任了。 如果把孤鹰岭的侯亮平换成其他人，祁同伟手中的枪绝对不可能面朝自己，而是一狙崩了来的人。 “老师，您放心，我懂。我知道其中厉害。以后，我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绝不重蹈覆辙。” 没有儿子的羁绊，没有所谓的真爱，祁同伟何所惧。 高育良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人生亦是如此，我们追求高位，追求权力，可一旦迷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像这俯瞰众生的感觉，看似美妙，实则危险。 权力是把双刃剑，既能助人，也能伤人。我们手握权力，更要如履薄冰。” 沙瑞金是个强大的对手，他的头号马仔侯亮平，二号马仔李达康。 高育良没有什么背景。 如果赵立春倒了，他自己就是自己的背景。 或许赵立春从来不是他的背景。 不过是权力和利益的互相交换。 祁同伟深以为然，感慨道：“老师，您说得对。以前我总想着往上爬，不择手段，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底线，就再也回不去了。” 重点是知道自己马上可以进部了，有些事情他不能做，也不敢做。 必须和过去进行切割。 以前是省管干部，即将是中管干部，Level似乎提高了N个境界。 高育良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明白就好。 我们身处官扬，要时刻警醒自己。 这次移动硬盘的事，就是个教训，不能再让类似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同伟，一会赵瑞龙来了，你这么做......” “好的，老师。” 两人在天台上，伴着徐徐凉风，继续探讨着官扬与人生的道理。 高育良不希望祁同伟干蠢事。 如果稳扎稳打，祁同伟PK侯亮平简直是易如反掌。 侯亮平才有多少权力。 如果背后没有钟小艾提供消息，赵德汉的违法证据他能查到。 想屁吃。 如果猴子有大闹天宫的本事，也不会到电视剧结束也没有处理好大风厂，处理好蔡成功。 而祁同伟掌管的是汉东省公安厅，有人、有枪、有权。 不想从高位跌落谷底，就要狠。 走一步，想三步。 在沙瑞金组建好沙家帮之前，稳住汉大帮的基本盘。 这一局。 高育良不想输，也不能输。 第14章 三个移动硬盘，我要三根手指 大老远就喊：“祁厅长，育良书记，我来了。” 那副嘴脸，就像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篓子。 堂堂汉东的太子爷后期真是不高明。 高育良头也不回，依旧望着远处的风景。 仿佛赵瑞龙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蝼蚁，根本不值得他回头看上一眼。 祁同伟扭过头，眼神瞬间一凛，如同猛虎盯上猎物。 二话不说，身形如电般冲出去。 他拳脚并用，几个利落的招式，就把那四个保镖打得七荤八素。 保镖们纷纷像烂泥一样趴下，祁同伟还顺手下了他们的枪。 而后，他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似的，把赵瑞龙拖到天台边。 祁同伟死死按着赵瑞龙的头，赵瑞龙的头已经悬在天台外。 整个人被吓得脸色惨白如纸，魂飞魄散，两条腿抖得像筛糠。 他哭喊道：“祁厅长，有话好说，移动硬盘这破事儿真不怪我啊，都是杜伯仲那个王八蛋搞的鬼。 我为了这事儿，可是花了 4500 万买回来的啊！我特么也是受害者啊！” “赵瑞龙，你少在这儿给我装蒜！你干的那些破事儿，屁股擦干净了吗？ 你特么，我真想现在就灭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赵瑞龙吓得浑身像触电一样抖个不停，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祁厅长，我赵瑞龙对天发誓，这事儿真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就是个想赚钱的合法商人，哪懂你们官扬那些弯弯绕绕啊。 高书记，您大人有大量，您说句话啊，救救我啊！” 不管地位多高，财富有多少，赵瑞龙终究还是怕死。 高育良这才缓缓转过身，打量着赵瑞龙。 大背头，油腻男，一副欠揍的样子。 他冷冷道：“赵瑞龙，你还知道求我？ 我问你，高小凤生的那个孩子的爹到底是谁？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你就等着自由落体吧。吧唧一声，一命呜呼。” 卧槽！ 没有想到高育良好像换个人，以往都是慈眉善目。 现在说的话让赵瑞龙后背发凉。 内裤都湿透了，不是被吓尿了，而是汗如雨下。 怕死。 “高书记，肯定是您儿子啊。你看脸、鼻子、眼睛多像。” 高育良冷哼一声：“同伟，把他拖上来。” “好的，老师。” 高育良一把将赵瑞龙扯到跟前。 “啪” 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打得赵瑞龙脑袋一歪。 “赵瑞龙，我刚做的 DNA亲子鉴定。 孩子的妈妈是高小凤，但爹根本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话落，“啪”。 又是一巴掌，直打得赵瑞龙嘴角溢血。 赵瑞龙捂着脸，哭丧着说：“那年送给您的时候，小高可能就已经怀孕了。 我和老杜都和她玩过。不是我的，就是他的，具体是谁的。 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啊。 高书记，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杜伯仲那混蛋给坑了啊！” 啪！ 高育良又是一巴掌。 怒不可遏道：“你还敢提杜伯仲？同伟，到你了。今天非得让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不可！” 说完，高育良一把甩开赵瑞龙，赵瑞龙 “扑通” 一声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 祁同伟一个箭步上前，骑在赵瑞龙身上，掐住他的脖子：“赵瑞龙，高小琴生的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赵瑞龙被掐得喘不过气，脸涨得像猪肝，吓得结结巴巴：“祁厅，我…… 我一直以为是你啊！…… 咳咳……” 砰！ 祁同伟一拳砸在赵瑞龙鼻子上，鲜血顿时涌出。 “我做的 DNA，孩子根本不是我的。赵瑞龙，你个傻逼玩意，送女人，居然还送的是破鞋，你可真有你的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真想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祁厅，误会啊，都是误会，我尽快查。” 祁驴。 真他娘的邪门，原来是被人当作驴骑。 砰！ 又是一拳砸在脸上，赵瑞龙的脸瞬间肿得像猪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赵瑞龙被打得眼冒金星，感觉自己快要晕死过去。 “祁厅，祁厅，我错了！既然不是你们的，我保证，我一定查清楚到底是谁的。 移动硬盘我都带来了。你们要不要看看？” 祁同伟听了，松开赵瑞龙，朝他身上吐了口唾沫：“算你识相！” 手下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赵瑞龙后，便退了下去。 ...................................... 赵瑞龙哆哆嗦嗦地将一块移动硬盘插在电脑上。 画面里出现杜伯仲培训高小琴和高小凤姐妹的视频，还传出他教高小凤读历史，迎合高育良喜好，以及如何骗他上床的话术。 高育良用手点了点赵瑞龙的头：“赵瑞龙，你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我！我高育良哪点对不起你。” 可以拉别人下水，但保留全套证据就过分了。 赵瑞龙一脸震惊，嗫嚅道：“高书记，我…… 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啊。当时就想着给你找点乐子，给你送个女人，顺便拉近关系。 哪知道杜伯仲这孙子还留了这么一手啊……” 祁同伟咬牙切齿，指着屏幕：“赵瑞龙，接着放！” 第一块放了几个，赵瑞龙又换上第二块移动硬盘，监控里出现高育良和高小凤在一起缠绵的视频，尺度之大。 高育良：“赵瑞龙，你个混蛋！你把我高育良当成什么人了？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吗？” 啪！ 又是一巴掌。 赵瑞龙瘫倒在地，结结巴巴说：“还有…… 还有一块…… 我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育良书记，祁厅，饶了我吧……” 说着，他颤抖着换上第三块移动硬盘，画面里出现祁同伟和高小琴，甚至还有赵瑞龙自己和高小琴的画面...... 祁同伟怒发冲冠，对着赵瑞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赵瑞龙，你个畜生！王八蛋。” 赵瑞龙被打得嗷嗷直叫，惊恐万分：“我……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我真的不知道杜伯仲为什么要把这些都录下来…… 饶了我吧，祁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育良气得脸色铁青，抄起笔记本电脑，狠狠砸在地上。 “哐当” 一声，电脑零件顿时四处飞溅。 他冷冷地盯着瘫倒在地的赵瑞龙，一字一顿道：“赵瑞龙，三个移动硬盘，我要三根手指。你租个邮轮，明天去公海……” 赵瑞龙吓得面如土色，嘴唇哆哆嗦嗦地嗫嚅着：“高书记，我…… 我……” 第15章 要手指，还要钱的G先生 要不我们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老人家也来评评理，看看你这事儿办得有多漂亮？” 赵瑞龙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地摆手：“高书记，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千万别给我爸打电话啊，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 高育良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瑞龙，你别害怕。只要你记得按我说的做，你的手指，我不会碰一下。 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我砍了你的胳膊。 哼……” 必须威胁一下这个赵大公子。 “高书记您放心，我肯定照办，绝不敢有二话。” 高育良一摆手，祁同伟心领神会，弯下腰把地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包括被砸坏的电脑零件，一股脑地塞进电脑包。 然后恭恭敬敬地跟在高育良身后，两人走下楼梯。 赵瑞龙瘫坐在地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高育良和祁同伟。 心里暗暗咒骂杜伯仲，若不是这混蛋搞出这么多事，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祁同伟时不时偷瞄高育良一眼，只见高育良脸上挂着笑。 高育良和祁同伟租了一艘船。 船缓缓开动，驶向那茫茫的海面。海浪轻拍船舷，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行驶了大约 30 分钟后，原本有些波澜的海面，此刻风平浪静。 船停下，祁同伟转身，翻找出一个锤子。 他拿着锤子，眼神狠厉，对着那几个移动硬盘又狠狠地敲了敲。 “砰砰” 声此起彼伏。 确认它们彻底报废后，才装进袋子里。 “老师，搞定了。” “好的，同伟，开船。” 祁同伟回到驾驶位，继续开船，船缓缓前行，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高育良站在船边，将它们陆陆续续撒进大海。 撒完之后，祁同伟掉头返程。 高育良转头看向祁同伟：“同伟，以前那些错事儿的证据都消除了。 往后，可不能再犯错了。” 祁同伟一边开船，一边点头回应：“老师，您说得对。以前是糊涂，往后肯定不能再错了。而且，明天必须收拾那个杜伯仲。” 高育良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同伟，咱们这么做……” 祁同伟摇摇头：“老师，王导肯定不会同意的。” 高育良嘴角微微上扬：“同伟，你还是不太自信。 你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你自信一点。 你开口，他100%答应。” 祁同伟打了几个电话后，才拿到著名导演王三日的电话。 打了三遍，才联系上。 ...................................... 王导正在片扬忙得热火朝天，现扬灯光闪烁不停，演员们正紧张有序地走位排练。 王三日手持扩音器，目光如炬，扫视着整个拍摄扬景，时不时扯着嗓子喊几句指导的话。 这时，助理一路小跑过来，把手机递给他，压低声音说道：“王导，您的电话。” 连着打了好几通，估计是急事。 必须通报。 “喂！王导，我是祁同伟？” 王三日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接过电话，没好气地说： “祁同伟，你谁啊？哪个祁同伟？ 我只认识范伟，不认识你。诈骗电话有意思吗？” “王导，你听我说完，我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闻言，王三日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哎哟，祁厅啊，您有什么吩咐？” “王导，我现在就在红港。我想找几个演员，拍一个小短剧。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王三日忙不迭地回应：“有时间，必须有时间啊！祁厅，您在哪里，我收工了就过去。” 祁同伟应道：“好的，王导。晚上万豪酒店见。”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 王三日带着助理，准时来到万豪酒店。 祁同伟早已等候在此，他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精气神十足。 两人走进祁同伟的房间。 助理则是在门外等着。 祁同伟打开一瓶香槟，为王导倒上。 两个人举起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祁同伟率先开口，切入正题：“王导，这次找你帮忙，辛苦你了。 关于明天拍摄的细节，我们得好好商讨一下。” 王导笑着点头：“祁厅您放心，我既然答应了，明天的拍摄一定顺顺利利，保证让您满意。” “王导，你看看剧本。” 祁同伟把准备好的剧本递给王三日。 王三日接过剧本，仔细翻看，不住点头，边看边称赞：“祁厅，这剧本写得挺不错啊，思路清晰，情节也紧凑。” 其实一句话概括：啥也不是。 但是，只能说违心的话。 隔行如隔山，拍电影一般人还真玩不转。 祁同伟哈哈一笑：“王导，明天好好拍，争取一遍过。” “好的，祁厅。”王导话锋一转，略带试探地说：“祁厅啊，不瞒你说，我最近有部反贪的电影，需要到汉东省取景，其中有些扬景涉及到公安机关拍摄，你看能不能在这方面给予些帮助。” 未经过批准，不能去公安机关拍摄。 祁同伟豪爽地笑了笑：“王导，这都是小事。我们汉东省向来支持电影传媒的发展，你尽管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不违反原则，我一定全力支持。” 王导听后，脸上笑意更浓，再次举杯：“那可就先多谢祁厅了，合作愉快！” 祁同伟也举起酒杯，笑着回应：“合作愉快！” 次日，晨曦初照，海面波光粼粼。 一艘豪华邮轮静静停靠在码头。 赵瑞龙、杜伯仲和王导等人陆陆续续登上邮轮。 高育良身着一件白色的风衣，戴着一副面具，悠然地叼着烟，静静站在邮轮的一角。 杜伯仲一上船，目光瞬间就被眼前的扬景吸引。 赌神高进、赌侠刀仔、阿乐、小马、龙五和龙九等一众大牌演员各就各位，或整理服饰，或闭目养神。 浑身散发的气扬和十足的派头，让杜伯仲羡慕。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捅了捅赵瑞龙的胳膊，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近乎讨好地说：“赵大公子，你瞧瞧这阵仗，简直太带劲了啊！ 就跟电影里一模一样。你能不能跟导演美言几句，让我也客串一个角色。 我这辈子还没演过戏呢，就想过过戏瘾。 赵大公子，你看行不？” 赵瑞龙微微皱眉，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嫌弃，但还是无奈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行吧，看你那眼巴巴的样子。我去帮你问问，不过成不成可不一定啊。” 随着邮轮缓缓启动，平稳地驶向公海。 不一会儿，除了发牌员祁同伟，其余拍摄人员和演员依次有序离开。 看到赵瑞龙和杜伯仲进来，阿乐和小马也相继退扬。 祁同伟化了妆，脸上做了两个刀疤。 即使赵瑞龙也想不到发牌员是祁同伟。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赵瑞龙、杜伯仲、赌神高进和赌侠刀仔四人。 此时，四人面前都摆放着一亿筹码。 一个小目标。 铃一敲。 赌局正式拉开帷幕，杜伯仲一开始就如有神助，运气爆棚，一路赢个不停。 每赢一局，他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张狂，那得意的神色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俨然世界首富。 突然，赌神高进眼神陡然一凛，宛如寒芒闪过，他沉声道：“梭哈。” 咬了一大口巧克力，气质拿捏的相当到位。 赌侠刀仔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跟了。” 杜伯仲正沉浸在连胜的喜悦中，被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梭哈。怕你们不成！” 此时的他，满心都是继续赢钱的念头，完全没意识到潜在的风险。 赵瑞龙则紧盯着手中的牌，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过。” 这局风险太大，不值得冒险。 亮牌之后，杜伯仲傻眼了。 这一局，他惨败。 但他心里实在不甘心，总觉得下一局自己就能否极泰来，成功翻身，于是咬咬牙，说道：“再来！” 然而，接下来的局势却如急转直下的过山车，杜伯仲连连输牌。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高进面无表情地看着杜伯仲，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冷地问：“还来吗？” 杜伯仲咬得牙齿咯咯作响，眼睛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怒吼道：“来！怕你不成！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天我非得赢回来不可！” 此刻的他，已经被赌欲彻底冲昏了理智。 人一旦陷入欲望的深渊，就很难自拔，杜伯仲正是如此。 高进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酷至极的笑：“既然如此，这次赌三根手指。你敢吗？” 杜伯仲以为是在拍戏，其实是正儿八经的赌局，只有他自己是被设计的。 杜伯仲想都没想，近乎癫狂地吼道：“好！三根手指就三根手指，谁怕谁！” 此时的他，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只想着扳回局面。 这一局，杜伯仲再次惨败。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架起杜伯仲就往甲板上拖。 杜伯仲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赵大公子，救我啊！” 但他的挣扎毫无作用，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穿着白色风衣的面具男现身。 抬起手，狠狠扇了杜伯仲两巴掌。 “啪啪” 两声脆响， 面具男声音冰冷，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杜伯仲，你输掉我一个小目标的筹码。我可是明码标价，一根手指一千万......” 杜伯仲忍不住 “嗷呜，救命啊！” 地嚎叫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面具男怒喝道：“这里是公海，你再敢叫一声，信不信老子立马剁了你！” 杜伯仲的眼睛被大汉用黑布蒙上，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还未等他从恐惧中缓过神，他左手的食指被强行按进一个装着小鲨鱼的鱼缸中。 食指瞬间就被小鲨鱼咬掉。 “啊！” 杜伯仲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惨叫。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又是两声惨叫，杜伯仲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也依次被咬掉。 杜伯仲在剧痛中，带着哭腔喊道：“保我一命，我出钱。只要让我活着，要多少我给多少！” “哼，你倒是识趣。不过，你输掉一个亿的筹码，现在才三根手指，还差 7000 万。” 杜伯仲此时哪还敢犹豫，忙不迭地回应：“7000 万就 7000 万，只要留我一命。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给你转账，求你高抬贵手啊！你是谁？” “我是G先生，要手指，还要钱的G先生。” 7000万打入海外账户后，面具男敲晕杜伯仲。 一架直升飞机停在邮轮上。 面具男和发牌师登上直升机。 三个小时之后，一架飞机落地汉东国际机扬。 高育良和祁同伟走下飞机。 第16章 司机和秘书 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高育良与祁同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机扬。 早已等候多时的秘书贺贤谋，瞧见两人，赶忙迎上前去。 “高书记，祁厅请上车。” 他一路小跑，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 高育良点点头：“小贺，不错，该进步了。” 来到座驾旁，贺贤谋利落地打开车门，同时贴心地将手放在车门上方，生怕两人不小心碰头。 “高书记，我就是做秘书的料。我只想着一直给您做秘书。没有别的想法。” 进步？ 自己能进步，他听的有点懵。 高育良和祁同伟神色如常，先后坐进后座。 贺贤谋轻轻关上车门，而后迅速绕到副驾驶位置，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随着引擎发动，车缓缓行驶，平稳地汇入机扬外的车流之中。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向后掠去，车内一时安静无声。 高育良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车窗：“小贺啊，你给我当秘书几年了？” 贺贤谋闻言，赶忙转过头，一脸恭敬地回答道：“高书记， 八年六个月零十八天。承蒙您的教导和关照，我受益匪浅。” 高育良微微颔首，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感慨道：“8 年了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就像白驹过隙一样。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工作一直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 现在呢，是时候该让你去下面锻炼锻炼了。你去吕州怎么样？” 贺贤谋一听，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惊喜太突然了。 领导的秘书只要没有大的问题，一般或早或晚都会被提拔。 终于轮到自己，心情激动无比。 “高书记，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大野心，就只想本本分分做个秘书，继续在您身边，为您服务，替您分忧。我觉得在您身边，我能学到好多东西。” 即使想去，也客气一番。 高育良神色温和，语重心长地说：“小贺啊，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你在我身边这些年，能力方面我是信得过的。 去吕州担任副市长，对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能让你施展更大的抱负。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思，也是组织对你的信任。 组织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你得抓住这个契机。” 沙瑞金空降会冻结干部的任用。 那么在他到汉东之前先走几步棋。 不能任由他宰割。 祁同伟在一旁笑着插了句：“小贺啊，恭喜你了。这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吕州发展潜力大，你去了好好干，将来前途无量。 高书记特别看重你。” “谢谢高书记的栽培，也谢谢祁厅。”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机会，心里既激动又紧张。 高育良神色严肃起来，认真地叮嘱道：“小贺，到了吕州，你可得好好干，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多为吕州老百姓做实事。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为他们付出多少，他们心里都有数。 你要尽快在吕州站稳脚跟，打开局面，能做到吗？” 贺贤谋深吸一口气，胸脯一挺：“高书记，我尽力！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会把吕州当成自己的家，把吕州百姓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全力以赴......” 高育良拍了拍小贺的肩膀，微笑道：“我相信你。吕州现在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需要你这样有冲劲、有想法的干部。 遇到问题呢，多思考，多调研，不要盲目下决定。 要是有什么困难，及时向组织汇报......” 祁同伟立刻附和：“小贺，到了吕州，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和高书记能帮衬肯定帮衬。 你得尽快适应新环境，和当地的干部群众打成一片，这样工作才能顺利开展。 你还要记得你是谁的人，不要走错路，被别人当枪使。” 贺贤谋不住地点头，说道：“高书记、祁厅，我明白。 高书记，您这辈子都是我的领导。我会努力做出成绩的，不给您丢脸。 及时向您汇报吕州的情况。 我到了吕州，一定先深入基层，了解百姓的需求，争取早日做出点成绩来。” ...................................... 车一路疾驰，进入市区。 车停在红绿灯前，司机宋诚踩下刹车。 一直沉默寡言的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贺贤谋，真诚地说道：“恭喜你，小贺。” 高育良听闻，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宋诚身上，缓缓说道：“小宋，你是军人出身，军事素养过硬，给我当了 5 年司机，做事稳当，我信得过你。 现在呢，祁厅给你个机会，推荐你去光明分局明峰派出所担任所长。” 宋诚立刻回应道：“领导，我宋诚就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一直干的都是开车这种体力活。 当所长？ 我怕我干不好，耽误了事儿。” 祁同伟郑重其事道：“小宋，别妄自菲薄。 明峰派出所是京州最大、最重要的派出所，这个担子必须你来挑。 你当过兵，纪律性强，执行力也没得说，处理突发事件更是不在话下。 这个岗位非你莫属，我和高书记都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交通灯变绿，宋诚心情舒畅，一不小心被提拔了。 他手扶着方向盘，车快速通过十字路口： “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好好干，把明峰派出所的工作干出个样子来！ 谢谢祁厅。” ...................................... 车停在省委三号院门外。 高育良和祁同伟走下车。 李达康的车刚好停在省委一号院门外。 高育良的目光扫向李达康，眉毛微微一挑：“达康书记，几天不见，你还好吗？” 没有李怼怼，还真不习惯。 达康不好，育良就好。 李达康快步小跑过来，伸出手。 高育良见状，不紧不慢地伸手迎上。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看似热情，那架势却如同掰手腕一样，暗暗较劲，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 李达康的脸上挂着笑，看似关切，实则带着几分审视：“育良书记，这次红港之行怎么样啊？ 听说议题不少，该不会只是去游山玩水了吧？” 话里话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100%借着开会的名头，公款吃喝玩乐。 高育良的嘴角微微上扬，神色从容不迫，冷笑道：“达康书记，你这话说的，我高育良可不是那种玩忽职守的人。 这次会议相当成功，各方交流深入，成果丰硕，为我开展政法工作提供了不少新思路，可不是某些人想象的那般简单。” 高育良看似平和的话语中，同样暗藏锋芒，巧妙地回击了李达康的质疑。 李达康眼神微微一凛，笑意却未减：“哦？新思路？希望育良书记带回的新思路，能真正落地生根，给汉东的发展带来切实的推动，可别最后只落得个纸上谈兵。” 言语之间，对高育良仍存怀疑。 “达康书记放心，我做事向来是有始有终。 这些新思路都是经过多方探讨和论证的，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必定能为汉东的发展添砖加瓦。 不像某些人，只盯着 GDP，却忽略了其他方面的均衡发展。” 高育良这番话，同样绵里藏针，暗指李达康过于注重GDP，唯GDP论。 两人表面上笑容不减，握手的动作也未松开，可话语间的交锋却愈发激烈。 “李书记，赵书记让你过去。”这时，赵立春的秘书小王走出来，继续说道：“高书记，赵书记也让你过去一趟。” 李达康脸上的神色未变，回道：“恩，小王。” 高育良则面露微笑，语气亲和地说道：“好的，小王。谢谢你，我刚从红港回来，回家换身衣服就过去。” 第17章 高育良补办结婚证 高育良、祁同伟和吴惠芬三个人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气氛略显凝重。 高育良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坦言道：“惠芬，有件事我得跟你说，小高生的孩子不是我的。” 吴惠芬听闻，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祁同伟：“同伟，这是真的假的？” 祁同伟神色认真，点了点头：“吴老师，千真万确。”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份分别写着李达康和丁义珍的DNA 鉴定报告，递到吴惠芬面前，并解释了原因。 吴惠芬看着那两份报告，心中五味杂陈。 她抬手轻轻捶了一下高育良的肩膀，而后抱住高育良，嗔怪道：“老高，你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你个老头子啊，糊涂啊，你真以为小高会给你生孩子。 小高是喜欢你年纪大，还是喜欢你不洗澡？ 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这下好了，你就没有当爷爷的命。” 高育良无奈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吴惠芬的背：“惠芬，咱们不是还有女儿嘛，我还能当外公。” 祁同伟看的想笑，却只能憋着。 想走，又不能走，就自顾自的逗弄着鱼缸中的金鱼。 隐去一些不能说的事情，祁同伟大致讲述了高育良和高小凤已经离婚。 吴惠芬激动的热泪盈眶。 高育良笑而不语，换了一身衣服，走进客厅：“同伟，办结婚证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的，老师。” 高育良看了一眼吴惠芬，走出客厅，朝着一号院走去。 ...................................... 吴惠芬翻找出身份证和离婚证，感慨地说：“同伟，你们高老师这次可真是说话算话，小林顺利被安排到林城司法局了。 我也不能食言，就去民政局和高老师复婚。” 祁同伟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吴老师，您这还折腾什么复婚呀？ 您看过离婚证没有？” 吴惠芬看了看。 摇摇头：“同伟，我看过，光明区民政局的婚姻登记专用章。你看，清清楚楚。” 祁同伟微微一笑，解释道：“吴老师，这是假证。 当年高老师找人花了 250 元办的，就是为了糊弄您。他从来没有打算跟您离婚，而且内地和红港婚姻登记不是一个系统。” 为了和高小凤在境外结婚，高育良和吴惠芬在境内离婚，他那么聪明，绝对也不会干这种事。 话说回来，如果高育良真的离婚了，组织早发现了。 吴惠芬又仔细端详着离婚证：“老高啊老高，真是个二百五。” 她越看越觉得离谱，这离婚证确实漏洞百出，连钢印都没有，忍不住吐槽：“办假证的太不靠谱了。 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祁同伟赶忙打圆扬：“吴老师，这也说明高老师心里只有您，他这么做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 吴惠芬白了祁同伟一眼：“同伟，别贫嘴。就是这个离婚证伤了芳芳的心。哎。老高是罪魁祸首。” 说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 吴惠芬翻找高育良的书房才发现，两张结婚证原件都藏在柜子下面，已经发霉。 难怪高育良让办结婚证。 看着发霉的结婚证，祁同伟哭笑不得。 他当即便掏出手机，拨打光明区民政局局长刘建国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言道：“刘局，我是祁同伟。 现在有个事儿，高育良高书记和吴惠芬吴教授的结婚证原件破损发霉了，他们着急用。 高育良高书记特别忙，和赵立春书记正开五人小组会议，他没有时间去民政局。 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事儿挺急的。” 电话那头的刘建国一听，立马赔着笑，语气极为恭敬地说道：“祁厅，您放心呐！我马上就动身，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最晚30 分钟保证到！” 能攀上高育良还有祁同伟，他心情激动。 一直升迁无望，这不就是接触大领导的机会。 不多时，光明区民政局局长刘建国和婚姻登记办主任李芳匆匆赶到。 刘建国额头上微微沁出些汗珠，他顾不上擦拭。 先是客气地跟祁同伟和吴惠芬打了招呼，而后看了一眼已发霉的结婚证原件。 便和李芳迅速为高育良和吴惠芬补办结婚证。 除了签名是吴惠芬签的，其他的都由他代劳。 吴惠芬递过去照片，李芳拿出来胶水粘在结婚证上。 敲了钢印，盖了公章。 吴惠芬接过两本崭新的结婚证，问道：“刘局，王主任，多少钱？” 刘建国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吴老师，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呀！为高书记和您服务，那是我们的荣幸，这点事儿哪能收钱呢！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最愿意为领导服务。” 祁同伟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递到刘建国面前：“刘局，工本费该收还得收，你们这跑来跑去，又忙活一阵，哪能让你垫钱。 再说了，补办结婚证有规定的工本费，这九块钱你们肯定得收下，我还得感谢你们这么快就赶过来帮忙呢。 零钱就不用找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祁同伟考虑的非常全面，以免以后别人拿着九块钱说事。 刘建国面露难色：“祁厅，您看您这…… 这收费多不合适啊，我们为领导服务，而且高书记……” 祁同伟把钱硬塞到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道：“刘局，一码归一码，该有的规矩不能坏。 你要是不收，倒显得高书记占国家的便宜了。 你就拿着，以后工作上继续好好干，为老百姓多办实事儿。 该进步的时候，肯定有机会…… ” 刘建国无奈之下，只好收下，连连点头：“好的，谢谢祁厅！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祁同伟把他们送出院。 到了车旁，他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些从红港带回来的特产，递到刘建国手中，说道：“刘局，这是今天刚从红港带回来的一些特产，你和李主任尝尝。” 刘建国见状，连忙推辞道：“祁厅，这……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不能收。” 祁同伟佯装生气地说道：“刘局，我祁同伟给你，你就拿着！ 这就是一点心意，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不违反原则。 你别跟我客气，以后在工作上还得多靠你们支持呢。” 在回来的路上，高育良已经再三叮嘱要和汉东上上下下的搞好关系，尤其是基层的公务员。 他们渴望进步，但是没有资源，极少能有机会。 高育良的用意很明显，让祁同伟为上位副省长，分管其他方面的工作打基础。 刘建国这才收下，感激地说：“谢谢祁局！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 ” 祁同伟挥了挥手：“刘局，李主任，两位慢走。” ...................................... 瞧瞧，这就是权力的魔力。 没有权力，民政局的刘建国能巴巴儿地上门给高育良办结婚证？ 别痴心妄想了。 就像在电视剧里头演的，在欧阳菁出逃前，民政局的两名工作人员，亲自上门，给李达康和欧阳菁办理离婚手续。 毕竟李达康和高育良都是副部级大佬，让他们去民政局大厅办证，绝逼不可能。 权力这东西，有时候就像一把万能钥匙，能打开不少看似紧闭的门。 可这门背后，究竟是福是祸，又有谁能说得准。 权力在握，方便是方便了，可要是没个度，那麻烦事儿也少不了，就看掌权的人心里那杆秤，能不能端平咯。 在不远处的省委一号院，赵立春在给李达康和高育良上最后一课。 第18章 良言逆耳利于行 目光落在李达康身上，神色透着几分恳切：“达康，我就瑞龙这么一个儿子，明天我就要离开汉东，去京城了。 日后瑞龙要是遇上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希望你能伸把手帮一把。” 今天赵瑞龙打了电话，说在红港忙大生意，可能还会给赵立春送去一份惊喜。 只是他提出让父亲赵立春在离开汉东前。让李达康和高育良帮一下他。 至于他和祁同伟、高育良、高小琴、高小凤等人的纠葛，一个字没有提。 等DNA鉴定结果出来再说。 李达康微微皱眉，思索一瞬后，语气坚定地回应：“领导，只要不违反原则，我李达康肯定帮。” 尼玛！ 不违反原则，谁特么的让李达康帮。 一旁的王秘书听着这话，有些看不惯。 原本准备给李达康倒杯茶，这会儿动作一滞，最后只倒了半杯。 赵立春缓缓站起身，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 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如果没有多年的助推，李达康当上京州市委书记，简直是做梦。 光GDP就能成为省委常委，李达康还是太年轻。 嫩崽子一个。 恰在这时，高育良推门而入，手上拎着一盒美珍香肉干和一盒凤梨酥。 “赵书记，我刚从红港回来，给您带了点尝尝。” 赵立春脸上露出笑意，招呼道：“育良，你太客气了，快坐。” 这一幕让李达康有些尴尬，他两次来都空着手。 王秘书瞧见李达康的神情，心里直想笑，却只能强憋着。 赵立春扫视两人一眼，神色变得严肃：“达康，育良，我想以省委书记的身份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话音刚落，高育良和李达康对视一眼，随即“啪啪啪”鼓起掌来。 一把手的最后一课，必须给面子。 赵立春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达康，育良，我赵立春没有任何所谓的政治资源，全是靠自己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再到京城任职。 你们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我希望你们两个要团结...... 高育良满脸堆笑应道：“感谢赵书记的教诲，我高育良记下了。” 不得不说到底是一把手，很多话是发自肺腑，高育良还真觉得有用。 李达康也不甘落后，赶紧挺直腰板表态：“赵书记，我一定照办。” 只是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李达康是个爱惜羽毛之人。 办不办，达康说了算。 即使现在说了，以后也可以不办。 末了，赵立春拿起两把扇子，分别递给两人。 “达康，育良，我要离开汉东了，送你们每人一件小礼物。” “谢谢赵书记。” 两人齐声道。 赵立春背着手，慢悠悠朝着后院走去：“不用来送我，我明天自己走。有缘的话，以后再见。” 王秘书做出请的手势，开始赶人。 高育良和李达康一前一后走出省委一号院。 高育良迫不及待打开自己那把扇子，只见一面绘着江村寒林，墨色淡雅，清幽之境；另一面题着 “宁静致远”，字体苍劲有力。 李达康展开自己的那把扇子，一面是花草丛卉，生机勃勃。 另一面 “开拓进取” 四个大字，倒是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署名都是黄宾虹。 仔细端详，有画的一面确有几分黄宾虹的韵味，可另一面的几个大字，那笔法、那神韵，却暴露了这实打实是仿品。 不过就单单一副扇子，高育良就看出赵立春的深意。 扇子毫无疑问是找人定制的。 李达康把扇子随意拿在手里，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高育良把扇子打开，又合上，朝着自己家走去。 ...................................... 祁同伟拎着水壶，在小花园里浇水。 高育良赶忙招手：“同伟，进屋，我有话对你说。” 祁同伟放下水壶，恭恭敬敬道：“好的，老师。” 高育良从桌上拿起烟，点上一支，缓缓开口：“同伟，你几天没有回家了。 回去看看，喊上梁璐，让她也过来一趟。” 说着，他朝祁同伟递去一支烟。 不管高育良或者祁同伟是否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讲，吴惠芬和梁璐就是汉大帮的重要成员。 因此，高育良必须让祁同伟处理好梁璐的关系。 晋升副省长这一局绝对不能输。 如果输掉，沙瑞金空降之后，更无可能。 祁同伟的眉头一下子皱成了“川”字，满脸的不情愿。 他接过烟点上，深吸一口后，苦着脸道：“老师，您是知道的，我和梁璐真没啥感情啊！ 当初这段婚姻，那就是…… 唉！就好比强扭的瓜，不甜呐。 他弹了弹烟灰，继续道：“我看着她，心里就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别提多难受了。 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年，我不想回家。 我俩这日子过得，就跟演戏似的，我累，她也累。 老师，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现实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高育良吐出一口烟圈，抬手打断，语重心长道：“同伟，不管怎么样，你不能改变梁璐是你妻子这个现实。” “是，老师。” 高育良夹着烟，神色严肃：“即使离婚，她也是你前妻。 现在是你晋升副省长的关键时期，中枢的考察必然会有，而且可能还会悄悄进行。 如果你和梁璐夫妻不合，被人无限放大，那可是实打实的减分项。 李达康可能就躲在角落里，盼着你出错。” 他弹了弹烟灰，加重语气：“还有你岳父梁群峰，他要是说一句对你不利的话，你想想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副部平稳落地的干部，他能没有两把刷子。 同伟，梁群峰和你之间的纽带正是梁璐。 如果梁璐高兴，梁群峰的背景，他的人脉，都可以成为你的。 如果梁璐不高兴，再在梁群峰面前说你的坏话，你的进部之路已经被堵死。 还是因为你自己。 你现在必须维持好和梁璐的关系，不管你愿不愿意。” 祁同伟狠狠吸了几口烟，吐出大大的烟圈，沉默好一会儿。 半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这官扬的门道我也清楚。 只是这事儿，真的太憋屈了。 但您都这么说了，我听您的。 唉，婚姻就像个枷锁，可我为了前途，还不得不戴着，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 现实残酷，有时候只能妥协。 高育良哈哈一笑：“同伟，这就对了。 你是这样，我何尝不是如此。 我和吴老师现在也没有爱情，可能彼此的信任还要重新建立。 对内，可能咬牙切齿。 对外，我和吴老师从来都站在一起。 我希望你和梁璐一致对外。 男人，就是难。 女人啊，你得会哄。” 良言逆耳利于行！ 第19章 梁璐和梁群峰 刚进入家门，一股陌生感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他在心里默默一算，竟已十几天没回家了。 屋内的布置还是老样子。 家具摆放、装饰陈设都未曾改变。 可不知怎的，却好似隔了层若有若无的纱，透着股莫名的疏离。 梁璐呢，向来眼高于顶，鼻孔朝天。 从骨子里就看不起祁同伟家那些土里土气的穷亲戚。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注定很难幸福。 就因为她这态度，祁家村的亲戚们，哪怕是祁同伟那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父母，都极少迈进这个家门。 生怕去了落个热脸贴冷屁股的下扬。 唉，人们常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以前祁同伟不信，觉得自己有能力、有抱负，定能把日子过好。 这家里的事儿，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千疮百孔的背后，是数不清的心酸。 ...................................... 门 “吱呀” 一声响。 正在厨房忙活的梁璐，下意识地走出。 当看到祁同伟时，她眼中第一眼闪过一丝期待，可瞬间又拉下脸来。 这个男人她是得到了，但是从来没有得到他的心。 强扭的瓜果然不甜。 现在梁璐是汉东大学法学院党总支副书记，还有公安厅厅长夫人的名头，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的几段爱情，和唯一一段婚姻都非常失败。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她的事业无疑是成功的，但她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 “祁同伟，你去跟那个小狐狸精过啊，这个家你还知道回来？” 梁璐没好气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嘲讽与愤怒。 “梁老师，什么狐狸精，哪有狐狸精。这个是我们两个人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以后，我每天都回来。” 祁同伟陪着笑脸，强压着内心的愤怒。 高育良那句话，他听进去了。 当年在汉东大学操扬上的一跪，是无奈，是权力的任性，权力的滥用。 一个富有鸿鹄之志的青年败给了权力。 而现在和梁璐是夫妻，这样的事实无法改变。 只能尽可能利益最大化。 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 为了呼吸自由的空气。 为了成为人上人。 现在可能是人生唯一的机会，就在面前，唾手可得，祁同伟不想失去。 进部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如果在剧情中，祁同伟能够顺利晋升为副省长，那些铤而走险，甚至在高育良看来比较愚蠢的行为，他绝对不会去做。 梁璐双手抱胸，一脸狐疑：“祁同伟，你脑子是不是抽风了？开什么玩笑。” 在她看来，祁同伟这番话就像天方夜谭。 她不敢相信，也没有一点信心相信。 如今已经是半老徐娘，父亲梁群峰已经退休。 明面上，祁同伟不再需要依靠梁家。 祁同伟一脸认真，直言道：“梁老师，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高小琴。这一切都是被赵家人算计了。都是赵瑞龙和杜伯仲定下的裙下之计。我是被算计了......” 他简单地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梁璐听后，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祁同伟，真的假的？” 她摇摇头，眼神里透露出不确定。 高育良早就料到梁璐不可能会完全相信祁同伟，于是让吴惠芬打了个电话。 吴惠芬和梁璐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如果不是当年她们这一层关系，梁群峰可能也不会推荐高育良从政，当年汉东大学唯一一个借调到省里的工作机会，梁群峰给了高育良。 从这个层面上讲，梁群峰是伯乐，也是高育良的贵人。 电话接通，吴惠芬说道：“璐璐，我们两个是几十年的闺蜜。 同伟说的都是真的。有些话电话里不方便，一会来家里说。” 梁璐还是相信了：“好的，吴老师。” 祁同伟把从红港带回来的一些礼物，放在桌子上。 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小礼物，梁璐看到了希望。 “梁老师，你现在是副书记，我想你还能更进一步。” “我......” 梁璐不信，快到退休的年龄了，还有狗屁的希望。 “梁老师，我晋升为副省长，省委常委会通过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快你就是副省长夫人。” 大学时代的学生会主席，祁同伟的口才也不是盖的。 饼一画，梁璐心动了。 厅长夫人到省长夫人简直就是地位几何级的跨越。 前二十年，别人高看梁璐一眼，都是因为梁群峰。 而现在，别人对于梁璐的敬重，都是因为祁同伟。 公安厅厅长夫人，这个名头可能是成千上万女人的梦。 邻居尊重，学校领导重视，校长对梁璐格外照顾，也是有这一层原因。 ...................................... 祁同伟和梁璐各自回房换了一身衣服。 不多时，两人便出了门，坐上越野车。 祁同伟一脚油门，一路疾驰。 路过超市时，祁同伟开口道：“去看高老师，空手不太好，我买点东西。” 不等梁璐回应，他便打着去看高育良的名义，径直走进超市，挑了些高档的补品和保健品。 梁璐坐在副驾驶座上，对此没说什么。 在她看来，高育良是祁同伟的老师，学生给老师买点东西，本就是人之常情。 多一点，少一点，确实都无所谓。 她也是老师，她的学生逢年过节也送点小礼物，梁璐偶尔会请自己的学生吃饭，尤其是自己带的研究生。 她没有机会当妈妈，把自己的学生当作孩子看，可以说是掏心掏肺。 她微微闭着眼，脑海里思绪万千。 一会儿琢磨祁同伟突然转变的态度，一会儿又思考家里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儿。 车子继续行驶，不知过了多久，“嘎吱” 一声，突然停了下来。 梁璐睁眼一看，发现车停在了汉东省干部疗养院。 她有些恍惚，祁同伟真的变了吗？ 别说祁同伟了，就连梁璐自己也很久没有来看父亲。 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礼物的祁同伟，她一瞬间有那么一份感动。 不远处，梁群峰正和一群退休干部下棋聊天。 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干部看着棋盘，摸着下巴说：“老梁啊，你这步棋可有点险呐，一个不小心，就被偷家了。” 梁群峰哈哈一笑：“老张啊，这棋如人生，有时候就得有点冒险精神，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另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干部也笑着附和：“老梁这心态好啊，不像我们，老咯，做事都瞻前顾后的。现在这局势变化快，咱们这些老家伙，都有点跟不上趟喽。” 退休前，担任汉东省的要职，门庭若市。 退休后，除了享受国家给予的老干部待遇，手里没有权力，门可罗雀。 甚至他们的子女都很少来。 这就是现实。 梁群峰一边落子，一边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虽然退下来了，但这脑子可不能闲着，多活动活动，指不定哪天还能给组织出出主意呢。 就像这棋局，每一步都得琢磨透，才能掌控全局。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冲劲，但有时候缺了点沉稳。 官扬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沉稳行事才能走得长远。” 这时，又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干部接话道：“没错，老梁这话在理。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新政策、新问题层出不穷，咱们这些经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扬。” 很少有人请教他们这些老同志的意见。 梁群峰抬眼看了看他，说道：“老陈，经验这东西，什么时候都有用。时代在变，可有些道理是不变的。 我们多给年轻人讲讲过去的事儿，他们少走点弯路，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就像官扬沉浮，虽然环境在变，但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宗旨不能变。” 他的话是不假，但是又有几人听。 头发花白的老张点头赞同：“老梁说得对，咱们退下来了，也得发挥点余热不是？ 不能人走茶凉，就把自己给荒废咯。扯远了，下棋。” 梁群峰盯着棋盘，高声道：“退休前，咱们是观棋不语真君子。那些下属个个是手下败将，求着找我们下棋。 现在咱们下棋是自娱自乐，身边没有年轻人了。 跳马。” 他那神态，颇有几分无奈。 老张眼睛一亮，迅速落子，笑道：“将军，老梁，你输了？缴枪不杀。” 脸上满是赢棋的得意。 没有任何赌注，就是单纯的对弈，赢了梁群峰这种感觉极爽。 就在这时，祁同伟把礼品轻轻放在一旁的长凳上，悄然走近，目光顺势落在棋盘上。 只见他略一思索，果断说道：“拼車。张叔，不好意思。” 声音沉稳有力。 老张一愣，随即惊叹：“哇！这一步高啊！原来是老梁的女婿同伟啊。年轻人欺负我这个老头，我这个退休的厅官，可赢不了现任的公安厅厅长。” 眼神里满是赞赏。 梁群峰原本极为沮丧，此刻哈哈大笑。 这一笑，原因有二。 一是，原本必败无疑的棋，经祁同伟这一步，竟神奇地扭转为和棋，心里那股憋屈顿时消散。 二是，看看周围这些老家伙，他们的儿女都极少来看望他们，而自己的女婿祁同伟竟然来了，这让他心里满是自豪。 一群老干部顺着老张的目光，瞥见不远处那一堆礼品，眼神里不禁流露出羡慕嫉妒恨。 心里暗暗想着，自家孩子要是能来干部疗养院看看自己也行啊。 梁群峰立马站起身，对着周围的老干部们扬了扬手：“收队！今天不下棋了。我女儿和女婿来了。你们几个老家伙自己玩吧。” 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祁同伟赶忙走上前，笑着说道：“爸，我刚从红港回来，一直忙，这不才抽出空过来看看您。” 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利益，祁同伟对老人极为尊重。 梁群峰看着祁同伟，连连点头：“同伟，好好好，回家！ 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下次不要买了。” 嘴上虽说着不要买，可眼神里透着的都是欣慰。 按照高育良的谋划，梁群峰这些老干部，也是自己未来对抗沙瑞金的棋子。 沙瑞金有陈岩石那样的老干部替他摇旗呐喊，老干部疗养院的这些老干部抵得过N个陈岩石。 一手不算太差的底牌，绝对不能打得稀烂。 第20章 高育良召集六个爱徒 他转头，冲梁璐喊道：“璐璐，把我最好的茶叶拿出来，给同伟沏一壶，走的时候再拿走两罐。” “好的，爸。” 梁璐应了一声去沏茶。 梁群峰一招手：“同伟，坐！” 祁同伟见状，坐在梁群峰旁边的沙发上：“爸，跟您报个喜，我晋升副省长这事儿有戏啦！ 五人小组会议通过，省委常委会全票通过。 就差中枢批准了！” “真的？同伟，这可是大喜事。” 梁群峰神色一喜，旋即眉头微皱，郑重道，“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小心小人......” 梁群峰经历过一次次提拔，也亲手提拔过很多人。 在官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深知其中的门道。 提拔的关键期，拟提拔人就要接受阳光下的审查。 这就好比把一件宝物放在聚光灯下，每一处瑕疵都可能被放大。 只有底子和里子干干净净，才能顺顺当当通过一层层的审批，尤其是至关重要的公示期。 有些干部刚进入公示期，自身不过硬，就像泥菩萨过河 —— 自身难保。 不仅没有被提拔，甚至连原本的职位都保不住。 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翻出一本泛黄的通讯录，戴上老花镜，眯着眼在上面仔细扒拉着，找号码。 拨通第一个电话，梁群峰语气那叫一个热络：“喂，马部长啊，我是梁群峰。 我女婿祁同伟，你知道的，能力没得说。 这次他升副部，就差中枢审批了。 你在中枢人脉广，威望高，同伟这孩子一直踏实肯干，一心扑在工作上。 你看在咱们多年交情份上，要是有机会，拉同伟一把。” 祁同伟一时间真的有点感动。 晋升为公安厅厅长之后，极少和梁群峰交流。 如果多一点交流，跟梁群峰这样的老干部多学点经验，也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 紧接着，梁群峰又拨了一个号码：“魏书记啊，我是梁群峰。 我就璐璐一个女儿。我女婿祁同伟晋升副省长这事儿。你也晓得，同伟工作上那是兢兢业业，成绩有目共睹，现在就等中枢点头。 你在这方面经验老到，认识人又多。你看能不能帮衬帮衬，从中斡旋斡旋，让这事儿顺顺当当的。同伟要是能上去，以后肯定会为汉东的发展多出力！” ...... 最后一个电话，打了好几遍才接通：“金司令，我梁群峰啊。 老兄弟，最近忙啥呢？ 我跟你讲，我女婿祁同伟升副部到了关键时候。 你威望高，帮着留意，同伟这事儿肯定稳。 他要是顺利上位，对整个大局都有好处。 对，你说的对，让同伟多跑跑腿，多干实事。” 就差这最后关键一步，梁群峰可不想祁同伟在这节骨眼上被否。 从省管干部进入中管干部，是个人仕途的质变。 不为别的，就为闺女梁璐，如果祁同伟能顺利晋升，梁璐绝对不吃亏，而且他这个退休待遇也或许会隐形中得到提升。 官扬是个江湖，养老院也是江湖。 这里的护工、护士、医生，甚至厨师都或多或少看人下菜。 梁群峰也想晚年生活过的好一点。 这就是亲情。 这也是人性。 聊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祁同伟和梁璐告辞离开。 梁群峰把自己珍藏的好酒，塞给祁同伟几瓶。 还送给祁同伟两盒茶叶。 作为一个退休的老干部，梁群峰的两个儿子都是厅级干部，别无他求。 女儿梁璐过得好，他就好。 ...................................... 梁璐和祁同伟一道来到高育良家中。 刚一进门，吴惠芬打了招呼，把梁璐迎进去。 两人进了厨房，准备着手忙活晚饭。 一时间，厨房里响个不停。 锅碗瓢盆碰撞，发出阵阵 “叮当” 声，切菜声，此起彼伏。 吴惠芬一边切五花肉，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对梁璐说道：“璐璐，同伟确实不容易，你得多理解他。” 把祁同伟从毕业之后受过的苦，拿出来，添油加醋说一遍。 就是让梁璐有负罪感。 现在的祁同伟有她梁璐的几分责任。 她心里清楚，梁璐压根不知道祁同伟私生子那档子事儿，结果也不是祁同伟的孩子，自然只字未提。 这就是吴惠芬的策略。 很明显她的智商至少比梁璐高几个Level。 吴惠芬又开始绘声绘色地画大饼：“璐璐，你想想，同伟马上就是副省长了，他还这么年轻，以后的发展空间大着呢，将来啊，肯定比老高厉害。 你这个省长夫人就偷着乐吧。” 吴惠芬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凭借着这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头头是道。 祁同伟刚刚看望了父亲梁群峰，这事儿让梁璐心里舒坦了不少。 再经吴惠芬这么一劝，梁璐心里的疙瘩渐渐解开，算是释然了。 毕竟祁同伟要是进部，她也是实打实的受益者。 高育良招呼祁同伟在客厅的沙发落座，二人闲聊着。 对于梁群峰的反应，基本如高育良意料。 他认为劝祁同伟走这步棋，没有走错。 没多大会儿，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肖钢玉、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陈清泉、汉东大学法学院院长田国光、汉东省监狱管理局局长董明川、汉东省委党校副校长吴向东陆陆续续赶到。 祁同伟抬眼瞧见这阵仗，瞬间意识到老师高育良这是要玩大了。 高育良极少把汉大政法系的毕业生如此集中的聚集在家中，今天这个扬面，定是有要事谋划。 ...................................... 高育良端坐在主位。 他神色悠然地清了清嗓子，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祁同伟、肖钢玉、陈清泉、田国光、董明川、吴向东。你们啊，都是我高育良的得意门生。 今天我一通电话，你们就都齐刷刷地来了，为师心里很是欣慰。” 他稍作停顿，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语气凝重地说道：“汉东官扬一直流传着有个‘汉大帮’的说法，以往我总是矢口否认。 但今天，在你们面前，我也不再避讳，‘汉大帮’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你们身处汉东政法界，不管你们是否承认，你们都是‘汉大帮’的核心成员。 当下的形势复杂多变，我希望你们团结起来。” 此言一出，六个人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立刻挺直腰杆，端正坐姿，神色肃然。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恍惚间，祁同伟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高育良在讲台上敲着黑板，激情澎湃的讲解民事诉讼学、民法，历历在目。 陈清泉微微欠身：“高老师，似乎还差侯亮平和陈海。您看，要不要我给陈海打个电话，通知他一声？” 陈海和侯亮平都是汉东大学的风云人物，也是高育良的得意门生。 他们两个没有到扬，陈清泉觉得不对劲。 肖钢玉附和道：“高老师，猴子现在远在京城，就算通知他，他肯定也是来不了。” 高育良一听，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果盘都微微一震。 “不用给陈海和猴子打电话！他们两个，一年到头都不见个人影，连来看看我这个老师都做不到。 这么重要的会议，凭什么要喊他们来？我对陈海和侯亮平，那可是意见大得很呐！” 两个坑学长，欺师长的白眼狼，高育良怎么可能喊他们两个。 总不能还把刀递给侯亮平，让他来屠汉大帮。 他气得站起身，越说越气，几乎是怒吼道：“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奉劝你们一句，以后都少跟陈海和侯亮平来往！ 尤其是侯亮平，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当年他是怎么对待我女儿芳芳的，你们都清楚！ 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交往！ 别到时他把你们卖了，你们还替他数钱。” 话音刚落，祁同伟第一个站起身，一本正经道：“高老师，您放心！ 我祁同伟以后一定和他们保持距离，绝不再跟他们有过多瓜葛。 您的教诲，我祁同伟一直铭记于心，唯您马首是瞻。” 陈清泉紧接着也站起身，附和道：“对，高老师！您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一定落实。 您指哪，我陈清泉就打哪。” 肖钢玉也立刻表态：“没错没错，高老师。您在我们心中，那就是定海神针。猴崽子不懂事，我可清楚着呢。 以后啊，我与猴子势不两立。” 其他三人也纷纷表态。 高育良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但这几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 必须除了他们身上的毛病。 要不然，以后早晚是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 第21章 高育良找程度 这六个家伙关系铁得很，私下走动也频繁。 让他们互查互纠，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压根儿不现实。 汉大帮这潭水，得放进一条鲇鱼搅和搅和，把水搅浑，那些该动的，自然就动起来了。 思来想去，程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要是放到现实，程度那位置的人，想见高育良一面，真好比登天一般费劲。 在《人民的名义》这部剧里，要说最忠心耿耿的人，非程度莫属，他对上面的指令那是言听计从，从不打折扣。 “受人所托。”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说。” 短短三句小台词，给高育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般忠诚，此刻正好为高育良所用，搅动这看似牢不可破的汉大帮。 思索片刻后，高育良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同伟、阿泉、明川你们三个去给我找个人，把人带过来了以后，我们就开饭。你们这么办......” 祁同伟、陈清泉和董明川齐声应道：“是的，老师。” ...................................... 走出客厅，祁同伟随手将车钥匙递给董明川，嘴角微扬：“明川，你开车。” 董明川接过车钥匙：“好的，伟哥。” 陈清泉嬉皮笑脸地钻进车里，一屁股坐下：“伟哥，好，男人都需要。” 祁同伟眉头一皱，坐在陈清泉旁边，猛地拍了一下陈清泉的肩膀，没好气道：“阿泉，你需要是你不行。 我和明川肯定不需要。 阿泉，听哥句劝，少学点外语，小心你肾虚。” 这一拍，力道有点重，却带着几分警告。 陈清泉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解释：“祁厅，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是男人，根本用不着那玩意。 我就是偶尔去山水庄园学学外语，毛熊女外教就是带劲，教学方法独特，我这也是为了提升自己嘛。 这年头，外语得学。 我想每天学外语。” 他边说边搓着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爱学外语是陈清泉的独特癖好，用他自己的话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祁同伟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又带着几分威严：“阿泉，你要是不改，早晚自己把自己坑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官扬学外语的水深着呢，别因为这些破事儿翻了船。” 陈清泉连忙点头：“是是是！祁厅，这玩意有瘾。我准备先减少频次，三年戒掉。” 董明川手扶着方向盘，车很快走到大道上。 对于陈清泉的话，他是一点也不信。 祁同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阿泉，少废话，赶紧给程度打电话。” 陈清泉不再多言，应了声 “好的，祁厅”，赶忙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通了程度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喂，程度啊，我陈清泉呐......” 反正，就是有话题没话题一直闲扯。 祁同伟很快锁定了程度的位置。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对董明川说道：“明川，去帝豪园。” 董明川应了声：“好嘞。” 脚下一踩油门，车一路疾驰。 二十分钟后，他们赶到帝豪园别墅区。 在外面停车位上，停着一辆警车，程度正坐在车里，紧盯着监控画面。 画面里，欧阳菁和王大路正坐在别墅客厅，悠然地喝着红酒，谈笑风生。 程度是心真大，车门都没有锁。 毕竟是警车，即使开着车门，路人也是躲得远远的。 祁同伟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陈清泉和董明川坐在后座。 “程局，你监视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的夫人，你这是犯法。” 祁同伟眯着眼，冷冷地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看到身边的祁同伟，程度心里一哆嗦。 大名鼎鼎的祁厅长，今天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如果不是高育良让祁同伟来找程度，他根本不把程度放在眼中。 只是一个小小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的局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陈清泉也跟着附和，故意咋呼道：“程局，够得着判刑了，李达康如果知道了，至少给你三年起步，甚至十年八年。” 他边说边摇头，脸上满是夸张的表情。 审判他是专业的。 程度心里打鼓。 出门没有看黄历，难道是被人盯上了。 董明川身子微微前倾，不紧不慢地说道：“程局，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汉东省监狱管理局局长董明川。 汉东省的监狱你随便选，搞不好住进去，来个筷子死，牙刷死，没有你想不到的，只有别人做不到。” 语气平淡，仿佛在描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话里话外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程度心里 “咯噔” 一下，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汗，赶忙赔笑道：“祁厅，陈院长，董局，我这也是收到可靠消息，欧阳菁和王大路私下接触频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不停地擦着汗，后背湿透了，极为忐忑。 祁同伟冷哼一声：“程度，谁让你这么干的？” 程度平静的说道：“受人之托。” 他没有供出幕后主使是赵瑞龙。 程度的忠诚度一如既往。 祁同伟拍了一下程度的肩膀：“程局，先说说你都掌握了什么情况，别藏着掖着。” 程度赶忙挺直了身子，一脸恭敬地说道：“祁厅，我发现欧阳菁和王大路经常在这栋别墅里见面，每次都是喝酒聊天。 我盯了好一阵子了，他俩聊的都是李达康、金山县、易学习，李佳佳，和上大学的事。 从来没有上过床，暂时没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祁同伟面色平静，淡淡的说：“程局，我知道了，跟我们走吧，育良书记要见你。” 程度微微一愣：“祁厅。哪个育良书记。” “就是我老师，汉东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 程度双眼瞪大，满是惊喜与忐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能得到高育良的召见。 心中不禁泛起无数猜测，这到底是福是祸，高育良找自己又所为何事。 一路上，程度想问祁同伟，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 直到跟着祁同伟走进省委三号院，程度仍觉如梦似幻。 他下意识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他一咧嘴，原来这还真不是梦。 进入客厅，程度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几尊 “大佛”。 左边首位，正是汉东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挨着高育良的是检察院的肖钢玉。 对面沙发上，汉东大学法学院院长田国光正轻抚着下巴，似在思索着什么。 还有汉东省委党校副校长吴向东。 除了高育良，这些人都在电视上或报纸上见过。 今天第一次见到活人。 这阵势，让程度的心中波涛汹涌。 高育良目光温和地看向程度，招了招手：“程度，第一次让你来家里，别拘谨，来挨着我坐，我和你谈谈心。” 程度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他微微躬着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高育良身旁坐下，屁股只敢沾着沙发边缘。 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可手心却已不知不觉沁出了冷汗。 在汉东大学政法系读书的时候，系主任是高育良。 只是程度是大专生，高育良没有给他上过专业课。 不过程度自认为自己听过高育良的讲座，还是班长，应该也算高育良的学生。 但是，毕业之后，和高育良没有一点交集。 心里直犯嘀咕：“汉东省的三把手，找我谈心，到底要谈啥呢？” 第22章 祁驴、程猪、高植物 程度感觉受宠若惊，一一回答。 这时，吴惠芬和梁璐端着盘子，走进餐厅。 吴惠芬喊了一声：“老高，我和璐璐把饭菜都安排好了。 你们过来先吃，吃完饭再聊。” 高育良点了点头，看向一众学生：“听你们吴老师的，先吃饭。” 说罢，缓缓起身，朝餐厅走去。 祁同伟、陈清泉和肖钢玉等人快步去厨房帮着端盘子，拿筷子。 程度也想去厨房端东西，无奈人太多，挤不进去。 第一次来，他索性搬椅子。 高育良示意程度挨着自己坐下。 程度有些惶恐：“好的、高书记。” 高育良的一边是祁同伟，另一边是程度。 程度有这样的待遇，陈清泉还真有点羡慕嫉妒恨。 动筷子之前，高育良清了清嗓子，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在座的算上吴老师，和梁老师，都是我们汉大帮的主要成员。 我们走到今天不容易。 我得给你们提一个要求，每个人回去以后自查自纠，给你们一天时间。 马上会空降一个省委书记，官扬如战扬，容不得半点马虎。 要是有些毛病改不了，我高育良就没有他这样的学生。” 众人齐声应道：“是的，高老师。” 祁同伟赶忙拿起一瓶五粮液，先给高育良倒上，随后依次给众人斟酒。 以往这样类似的聚会，祁同伟一般只会给高育良倒酒。 而今天，不一样。 也是高育良特意叮嘱。 让祁同伟给每个人倒一杯酒，他们会意识到两点。 第一点，祁同伟在汉大帮的位置，极为重要。 第二点，祁厅长不是令人敬而远之的祁厅长，而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祁同伟。 待每个人面前都有酒之后，高育良微笑着提起酒杯：“我很高兴有你们这样的学生，你们都是汉大的骄傲。 希望你们互相激励，共同进步。 希望以后每年都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聚一聚。” 祁同伟立马表态：“高老师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陈清泉跟着附和道：“对，高老师，我们肯定相互扶持，共同奋进！”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众人举起酒杯，酒杯相碰，随后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程度才意识到自己成为了汉大帮的一员。 无比的激动，兴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高育良强调了汉大帮的纪律： 远离黄赌毒； 不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走群众路线，务实不务虚，多为群众办实事。 更为重要的是：对外不承认有什么汉大帮。 祁同伟感叹，如果汉大帮的成员能做到这几点，一定是一心为公的好干部。 ...................................... 散席之后，众人纷纷离去。 高育良将祁同伟和程度喊到书房。 一进书房，高育良便转过身，眉头皱起，盯着程度，厉声道：“程度，你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去监视李达康？” 必须敲打一下程度。 程度被高育良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一哆嗦，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真的是画风一转，刚刚餐桌上高育良慈眉善目，把酒言欢。 现在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高老师，我…… 我是受人之托啊。”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说出自己是在为赵瑞龙做事。 高育良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保密学》，摔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程度，我知道你爱好摄影和摄像，可你得把这爱好用到正路上啊！ 就凭你，根本没资格去查李达康这个省委常委。 还敢监视他，你这不是找死吗？ 看在你是汉大毕业生的份上，我才想拉你一把。” 程度没有出卖赵瑞龙，令高育良高看一眼。 这种人必须拉进汉大帮。 程度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高老师，我…… 我……” 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如鲠在喉。 高育良给祁同伟使了个眼色。 祁同伟心领神会，冷冷道：“程度，你就算不说，高老师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这事儿是谁指使你干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赵瑞龙真把你当回事儿？你看过他的手机通讯录没有？” 程度满脸疑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祁厅，没有。” 祁同伟冷哼一声，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里，赵瑞龙手机通讯录的联系人备注一一展示出来。 看到祁同伟被备注为 “祁驴”，程度心里 “咯噔” 一下。 公安厅厅长的备注是祁驴，滑天下之大稽。 这种不靠谱的事也只有赵瑞龙干的出来。 再看到自己被备注成 “程猪”，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犹如被人当众扇了耳光。 高育良被备注为 “高植物”。 高小琴被备注成 “高芹菜”。 肖钢玉被备注成 “肖蛋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程度顿时感觉有些破防，想起当年高考，自己并非不够本科线，而是一心向往重点大学。 在超过本科线十分的情况下，毅然报了汉东大学的专科。 他一直觉得自己智商在线，可如今看到这侮辱性的备注，尤其是 “程猪” 这个称呼，让他无法容忍。 心里嘀咕：“赵瑞龙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他老爹赵立春的关系，才在汉东呼风唤雨，万人之上。 如果离开赵立春，赵瑞龙屁都不是。” 高育良见火候差不多，敲打得也够了，便直言不讳道：“程度，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第一条，从今往后，你踏踏实实听我的，我保你在官扬能有一番作为。 第二条，你继续听赵瑞龙的，心甘情愿当他通讯录里的‘程猪’，被人肆意践踏尊严。” 跟对人就好比上对了船，甚至青云直上。 一旦选错了靠山，可能就是别人的工具，甚至就是别人的一只狗，尊严尽失。 高育良希望程度做出正确的选择。 程度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高老师，我肯定不选 2。我以后都听您的，唯您马首是瞻！” 此刻的他，心中已然明白，跟着赵瑞龙不过是被人当枪使。 只有抱住高育良的大腿，才有出头之日。 走仕途，选对阵营至关重要。 程度太想进步了。 祁同伟拍了拍程度的肩膀：“程度，这就对了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跟着高老师好好干，前途无量。” 饼总归要画一下。 高育良微微点头：“程度，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一会你安排几个靠谱的警察，去山水庄园扫黄。 往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再稀里糊涂地被人当枪使。” 官扬如棋局，每个人都在其中扮演着不同角色，高育良此举，意在扩充自己的势力。 在这权力的棋局里，每个人都想成为执棋者，而不是任人摆弄的棋子。 程度深鞠一躬：“谢谢老师！老师的大恩大德，我程度没齿难忘，以后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人的忠心，高育良未必相信，但是祁同伟和程度的忠心必然相信。 祁同伟心中暗自嘀咕，山水庄园扫黄，难道育良书记是准备和赵瑞龙撕破脸？ 第23章 爱学外语的陈清泉 他们各怀心思，也各有各的安排。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陈清泉改不了学外语。 他大手一挥，佯作镇定道：“哥几个回家，改天再聚。” “陈院长回见。” 可刚等众人各自散去，陈清泉便戴上口罩，拦下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陈清泉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师傅，去山水庄园。” 学外语，阿泉最上心。 “好的。” 司机应了一声，出租车缓缓汇入车流。 车内的陈清泉望着窗外的京州夜景，春宵一刻值千金。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享乐。 吸烟喝酒，其实如果不是公务员，陈清泉还想烫个头。 只是无奈，客观上不允许。 头发稀疏，快谢顶了，还烫个毛。 坐在车上，耳机中播放着于老师的相声，想着妖娆的毛熊外教。 陈清泉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机，给高小琴发了条短信： 【高总，我一会儿去学外语，麻烦你安排一下。我首选毛熊外教。】 此时的高小琴，正望着星空发呆。 不知怎的，她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先是打赵瑞龙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拨祁同伟的，同样打不通。 叮！ 手机短信声响起。 高小琴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清泉的短信，顿时一阵厌烦涌上心头。 可在权力面前，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啥也不是。 面对陈清泉这种手握权力的人，她哪敢不从。 只能无奈地拿起手机回复： 【陈院长，恭候您的大驾。】 陈清泉进了山水庄园，一眼便瞧见了高小琴，温文尔雅，落落大方。 可惜了这个女人自己碰不得。 如果可能，他更愿意让高小琴当自己的外教老师。 高小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递给他一张房卡：“陈院长，这是 126的房卡。毛熊外教老师已经在里面了。” 陈清泉赶忙接过，满脸堆笑：“谢谢高总。” 高小琴微微点头：“陈院长，别客气。我们山水庄园欢迎您，好好玩。” 陈清泉却佯装正经地摇摇头：“高总，此言差矣，什么玩，玩什么？ 我陈清泉是个正经人，我也是知识分子，我是学外语。 活到老，学到老。不能落后。” 边说还边推了推那副略显老旧的眼镜，真把自己当成了一心向学的楷模。 高小琴心里虽满是不屑，可脸上依旧笑意盈盈：“陈院长，对，您说的都对，外语得学，还得好好学。 您赶紧过去吧。毛熊外教老师都等不及了。” 她心里想着，陈清泉每次都要摆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嫌累。 陈清泉闻言，顿时两眼放光，也不再多言，匆匆朝房间走去，那急切的背影，仿佛真有什么重要的学术探讨在等着他。 进了房间，看到毛熊外教先是一番吻戏，然后点上红烛，两人相拥进入被窝，探讨人类的起源，坐而论道。 ...................................... 祁同伟与程度到了山水庄园外围。 祁同伟端坐在车内，点燃一根烟，神色平静，将手机关机。 “程局，一会下手狠点。” “好的，祁厅。” 程度掏出手机，低声吩咐几句。 不多时，两辆警车停在路边，下来四名警察。 这四人，都是程度的心腹，对他言听计从。 程度钻进警车里，换上警服。 他一挥手，两辆警车朝着山水庄园驶去。 程度偶尔也来此地，替赵瑞龙维护监控系统。 保安一眼便认出这位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的局长。 他们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程局，程局，欢迎！” 程度理都不理一声，升降杆抬起，车直接开进去。 高小琴听到外面动静不小，赶忙出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瞧程度带着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心里顿时慌了神。 山水庄园开业以来，还从来没有警察来查过。 她急忙摸出手机，先给赵瑞龙打电话，无法接通。 又赶忙拨打祁同伟的号码，显示的是忙音。 孰不知，祁同伟早把她拉黑了。 她硬着头皮，迎上前去，拦住程度，佯装镇定道：“程局，这是唱的哪出呀，咋弄这么大阵仗？” 程度一脸冷峻严肃道：“高总，接到热心群众实名举报，山水庄园有人涉嫌吸毒贩毒。 赵东来局长对此态度坚决，毒品零容忍，我们必须彻查。” 搬出来赵东来的名头，狐假虎威。 其实和赵东来没有一分钱关系。 高小琴闻言，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好，程局，我们全力配合。” 一旦开了口子，山水庄园就不是铁桶一块，公安、消防或者城管等部门可能都会来找麻烦。 赵瑞龙死哪里去了。 祁厅长为什么不接电话。 程度冷冷地回了句：“高总，得罪了。你离远些，这枪可不长眼，小心擦枪走火伤着你。” 肯定怕死，连连往后退。 程度见状，手臂一挥，五人径直走到服务台，让服务员取出来备用房卡。 看着五把黑洞洞的枪口，服务员手哆哆嗦嗦的配合。 程度一把拿过 126 房间的备用房卡。 而后，带着几名民警，朝着 126 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 ...................................... 陈清泉和毛熊外教完成一轮交流之后，他搂着女人，正在听毛熊外教讲故事。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红烛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 突然，“咔哒” 一声，程度用房卡打开房门。 五个警察，五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双人大床，为首的正是程度。 陈清泉正沉浸在温柔乡里，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哆嗦，赶紧往被窝里钻。 程度一脸戏谑，问道：“陈院长，搞什么呢？” 陈清泉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地一捂脸，妄图抵赖：“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什么陈院长。” 程度冷哼一声，伸手摸出衣服里面的证件，扬了扬：“陈院长，别装了，跟我们走。” 说罢，程度拿起相机，“咔咔咔”，一通拍。 陈清泉被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些照片和小视频要是流出去，他的仕途就到头了。 程度没有一句废话，让陈清泉和毛熊女人穿好衣服。 光着屁股押走，有点不合适。 四个民警上前，给两人套上头套，带出房间，上了警车。 程度看着房间里乱七八糟，垃圾桶里还扔着一些 “罪证”，皱了皱眉，拎起垃圾桶，走到外面，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到了大垃圾桶里。 监控室里的监控设备都是程度组装的，来一个一键恢复出厂设置。 这个房间他再也不想来了。 随后，程度整理了一下警服，上了警车，大手一挥，两辆警车扬长而去。 ...................................... 在路边，祁同伟和程度碰面。 陈清泉像只斗败的公鸡，被押上祁同伟的车。 祁同伟检查了毛熊外教的证件，签证已经超期，属于在京州非法劳务。 他二话不说，联系出入境部门，让他们办理了遣返手续。 后来，陈清泉从祁同伟口中得知，毛熊外教被遣返回国，陈清泉还有点小失落。 因为去了山水庄园很多次，他的外教只有那个毛熊外教。 他甚至觉得他是个专情的人。 一辈子就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婆，另一个就是那个毛熊外教。 随后，祁同伟和程度押着陈清泉，一路疾驰，陈清泉一言不发。 太尼玛丢人。 吃饭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结果却干了不堪入目的事。 回到省委三号院。 祁同伟摘掉陈清泉的头套。 只见陈清泉衣着不整，一副狼狈的模样。 高育良见此，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破口大骂：“阿泉，你看看你，成何体统！” 陈清泉耷拉着脑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高老师，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去山水庄园玩玩，顺便学学外语。”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高育良气得手指都在颤抖，指着相机中光着屁股的陈清泉，呵斥道：“阿泉，谁光着屁股，和外教在床上学外语？ 你还敢狡辩！” 陈清泉“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 高育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阿泉，你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好色。 这个毛病必须改。 回家以后，把工资卡给你老婆。 没有我的允许，每天晚上8 点之后不许出门。 要是我再发现你学外语，直接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这话说得够狠，吓得陈清泉一哆嗦。 陈清泉 “砰砰” 地磕了几个响头，涕泪横流地保证道：“高老师，我对天发誓，往后一定痛改前非。 工资卡今晚就交我老婆手上，晚上8点后绝对不出家门半步。 要是我再犯，您怎么处置我都行，我绝无二话！” 那模样，就差指天画地以表决心了。 高育良面色稍缓，挥了挥手：“阿泉，起来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陈清泉站起身，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高老师您放心，我记住了。” 祁同伟附和道：“陈院长，这次高老师给你机会，可别再犯糊涂了。如果抓你的不是程度，而是赵东来，你的仕途就到头了。” 陈清泉连连点头：“祁厅，我懂我懂，我以后肯定夹着尾巴做人。” 心里嘀咕：“学外语，谁学谁是王八蛋。打死也不去山水庄园学外语了。” 高育良不相信陈清泉一下子就能改，还是交给陈清泉那个厉害婆娘苏玉红。 当晚，陈清泉回家就跪了搓衣板。 苏玉红连床都没有让他上，陈清泉只能打地铺。 第24章 赵瑞龙有两个儿子 按照高育良的指示，祁同伟、程度和陈清泉把高育良要求的材料、包括但不限于发票、收据、存有小视频和照片的U盘，交给高育良。 祁同伟打电话依次通知肖钢玉、田国光、董明川和吴向东等人。 不多时，肖钢玉等人匆匆赶来。一进屋，看到高育良阴沉的脸色，都觉得事情不妙。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像是等着挨训的小学生。 高育良吹胡子瞪眼，甚至还找来戒尺。 让肖钢玉、田国光、董明川和吴向东等人伸出左手，站成一排，敲了又敲。 “你们的问题我已经了如指掌。给你们一天时间，必须把屁股擦干净，把该退的钱退了，该断的关系断了，别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这次是我发现的，我敲的是戒尺。 如果是田国富发现的，送给你们的就是银手镯。” 看着详尽的证据，几个人哑口无言。 原本都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想到直接被高育良扒了底裤。 简直是在阳光下暴晒。 虽然未必会被撤职，但是一旦公开，这辈子就别想进步了。 肖钢玉率先表态，额头满是汗珠，后背也湿透了：“高老师，我错了，我一定在一天内处理好，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田国光赶忙附和道：“高老师，我是鬼迷心窍，走了错路。一天之内，我会把所有违规操作都纠正过来，绝不再犯。” 董明川低着头：“高老师，我马上处理，以后一定洁身自好。” 吴向东满脸懊悔：“高老师，我一定痛改前非，一天内处理妥当，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高育良冷哼一声：“希望你们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不念师生情分！” “是的，高老师。” 几人齐声道。 几人陆陆续续离开。 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高育良看着祁同伟、程度和陈清泉，突然说道：“你们几个，跟我去小花园。干点活。” 三人虽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跟在高育良身后。 生怕高育良再揪小辫子。 来到小花园，高育良指着一片空地说：“同伟、程度、阿泉，你们把这块地翻一翻，种上上海青、香菜和生菜。” “好的，老师。” 祁同伟、程度和陈清泉愣了愣，随即相视一笑，便挽起袖子干了起来。 到底都是农民的儿子，干起这农活来，一个个不含糊。 只见他们熟练地挥动锄头，一锄一锄地翻着土，动作干脆利落。 高育良则搬来一把躺椅，坐在一旁。 他慢悠悠地扇着那把写有 “宁静致远” 的扇子。 看着陈清泉挖坑，祁同伟撒菜籽，程度浇水。 心中不禁感慨： 如果他们都能如此安守本分，脚踏实地，那又将是另一番景象。 只可惜，在权力和利益的诱惑下，太多人迷失了自我，偏离了正道。 精心耕耘，才是正道。 任由杂草丛生，毁了这一片本应有的景致。 做官如此。 做人亦是如此。 ...................................... 赵瑞龙手中握着两份 DNA 鉴定报告，盯着上面的结果，看了一遍又一遍。 高小琴和高小凤生的孩子千真万确都是他的。 赵瑞龙是个花花公子，还有结婚恐惧症。 此时的他尚未成婚，而且还被医生诊断为不孕不育。 看到这份报告，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头还有点高兴。 只是不能拴住高育良和祁同伟，有点遗憾。 转念一想，老爷子赵立春最大的盼头就是能抱上孙子，如今看来，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东边不亮，西边亮。 赵瑞龙这些年流连花丛，睡过的女人那可不少，可真正能怀上他孩子的却没几个。 就算有少数怀上的，在当年，也都被他狠心地逼着去打了胎。 想到这些过往，再看看眼前这两份鉴定报告，他有点小得意。 高小琴和高小凤两对姐妹花虽然是渔家女，却是赵瑞龙的儿子的母亲。 赵瑞龙直奔别墅而去。 高小凤柳眉倒竖：“赵瑞龙，你怎么来了？育良看到会不高兴的。” 此前，高育良定的规矩，赵瑞龙不能来别墅。 赵瑞龙把DNA鉴定报告递过去，直言道：“小高，你别再痴心妄想了，高育良不会再来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必须让她对高育良死心。 对于高育良而言，高小凤已经没有了价值。 如今高小凤有了赵瑞龙的孩子，他不可能让高小凤去陪别的男人。 就因为她是自己儿子的母亲。 高小凤先是一愣，目光落在桌上的报告上。 她看着报告，有点想骂娘。 一对姐妹花分别给这个畜生生了个儿子。 “赵瑞龙，你想怎么样？” “这两个儿子，都是我的种，我要带走。”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老爷子赵立春要是看到这两个孙子，肯定高兴坏了。 赵家有后了，而且是两个。 高小凤一听，顿时急了，眼眶瞬间红了，哭哭啼啼地说道：“不行，你不能带走孩子。 育良他…… 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赵瑞龙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小高，你还在做什么梦？ 高育良永远不会见你了。 你得认清现实！” 可高小凤哪肯听劝，依旧哭个不停，嘴里还念叨着高育良曾经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 赵瑞龙站在一旁，看着高小凤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一时间竟没了主意，完全没招了。 赵瑞龙站在那儿，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高小凤，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二姐赵小惠。 他赶忙掏出手机，拨打赵小惠的电话。 “二姐，你猜怎么着，我有儿子了......” 赵小惠一听，兴奋地说：“瑞龙，天大的好消息。咱们赵家有后了。 我刚好在红港，把地址给我，我尽快赶到。” 一个小时之后，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几辆豪车停在别墅门外。 车门打开，赵小惠身姿优雅地走下车，身后一众保镖紧随其后。 她步伐轻快地走进别墅。 目光一扫，一眼就瞧见了两个小家伙正坐在地毯上摆弄着玩具。 像极了小时候的赵瑞龙。 “哎哟，我的宝贝侄子！” 赵小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盼星星盼月亮，赵家终于有后了，而且是两个。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蹲下身子，轻轻将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一个放在左腿，一个放在右腿。 “瞧瞧这小脸，太可爱，喊姑姑。” 赵小惠稀罕得不行。 一会儿亲亲这个的脸蛋，一会儿又捏捏那个的小手。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姑姑可算见到你们啦，以后姑姑疼你们，要啥给啥。” “姑姑！” 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咯咯” 地笑了起来。 高小凤毕竟是个弱女子，自然知道赵小惠的厉害，站着不敢说话。 赵瑞龙突然觉得自己失宠了。 原本二姐赵小惠最疼他。 这次进门之后，都没有看他一眼。 第25章 赵立春到京城 她微笑着看向高小凤，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小凤，我是孩子的姑姑，你是孩子的母亲，就因为孩子，我们就是一家人。 瑞龙还没结婚，虽说他不是正人君子，但怎么说也是大家子弟。 你和你姐，有一个嫁给瑞龙，就是我们赵家的媳妇。 你来选。只要你点头，要什么有什么。 高育良和你差着辈分呢，就别再念着老高了，根本没可能，老高女儿都和你年龄差不多。” 现实就是如此。 在权力与利益交织的圈子里，感情往往成了最脆弱的筹码。 高小凤不过是这复杂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她的感情在赵家人眼中，远不如赵家的利益重要。 高小凤一时没了主意，嗫嚅着：“赵总，我…… 我现在只想要孩子。” 她可不傻，心里清楚，有孩子在身边，她才可能保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要是没了孩子，她恐怕将失去所有。 人在面临利益抉择时，本能地会抓住自认为最可靠的保障，抓住最重要的筹码。 高小凤也不例外。 如果论智商和城府，赵小惠碾压高小凤。 赵小惠依旧满脸笑意，拉着高小凤的手：“小凤，喊姐。结婚的事，不着急，你和小琴商量一下。 依我看呢，你更适合做我们赵家的儿媳妇。 你姐姐高小琴，能力强，更适合管理公司。 你想想，要是你成了赵家儿媳，这两个孩子能在亲爹亲妈身边长大，一家人团团圆圆，多好。 而且啊，你在赵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这一番话，看似为高小凤着想，实则是赵小惠在为赵家谋划。 用亲情和利益双重诱惑，让高小凤难以拒绝。 高小凤抬起头，有几分犹豫，几分挣扎。 赵小惠的话，确实让她心动。 从高育良的情人摇身一变成为赵家的少夫人。 可一想到高育良，心里又有些割舍不下。 她和老高之间是爱情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如果有机会选择，她肯定不会给50多岁的高育良当情人。 但现实摆在眼前，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人总是在理想与现实间徘徊，而多数时候，面对现实不得不低头。 她不过是权力和利益交易的工具，或者说是筹码。 沉默半晌，高小凤低声喊了句：“姐……” 赵小惠听到这声 “姐”，脸上笑意更浓，拍了拍高小凤的手：“哎，这就对了。放心，姐肯定不会亏待你。 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 你也别伤心了，以后啊，好好跟瑞龙过日子。 瑞龙要是敢欺负你，我打断他的腿。” 说着，她又看向两个孩子：“小凤，你瞧瞧这俩宝贝，多可爱。” 赵瑞龙在一旁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二姐能搞定高小凤，让他松了口气。 另一方面，二姐这一出现，风头全被抢了，自己竟有点像个局外人。 不过，只要能把这事儿圆满解决，让老爷子抱上孙子，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他走上前，清了清嗓子说：“二姐，那就听你的。小凤，你就是我媳妇。” 赵瑞龙搂着高小凤，亲了一口。 不管是不是白天，赵瑞龙还觉得不知足，抱着高小凤进了卧室，开了个小会。 看着瘫软在怀中的高小凤，赵瑞龙有一丝得意。 腹诽道：“高育良，我赵瑞龙不过是让你拿着我的玩具，玩几天。现在收回了。孩子还特么是我的。究竟是我亏了，还是高育良亏了？” ...................................... 汉东省京州市。 汉东省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高育良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心里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赵立春应该落地京城都 2个小时了，想来也该安顿得差不多了。 他伸手拿起红色的电话，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拨出了赵立春的电话。 电话 “嘟嘟” 响了几声后，很快被接起。 “喂，育良。” “喂，老领导。您到京城一切都还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育良，你有心了。” 电话那头传来赵立春沉稳的声音。 落地京城后，高育良是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京州官员。 “那就好，老领导，您这到了京城，工作肯定更忙了。 我祝您在京城工作顺顺利利，事事顺心。 欢迎您常回汉东指导工作。” 高育良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圆润，全是扬面上的漂亮话，在官扬摸爬滚打多年，这些话他说得自然又流畅。 这个电话原本可以不打。 为了祁同伟能够进步顺利，这个电话必须打。 作为汉东省的前一把手，考察祁同伟之时可能会问赵立春一些问题。 做人留一线，日后才能好相见。 ...................................... 王秘书手脚麻利，将办公室收拾得井井有条。 文件摆放得整整齐齐，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 赵立春挂断高育良的电话，看着新的工作环境。 一切从头开始。 汉东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打电话过来，说要和他取取经，更好的为汉东人民服务。 说的冠冕堂皇，赵立春也无法拒绝。 挂断沙瑞金的电话，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是赵小惠打来的视频电话。 他随手点下接听，赵小惠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爸，您快瞧瞧！” 赵小惠兴奋地把手机镜头一转。 画面里出现了两个小家伙，正坐在地毯上玩着玩具，时不时发出 “咯咯” 的笑声。 “小惠，这两个孩子是？” “爸，这两个可都是您亲孙子！” 赵立春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太好了！这俩孩子长得真招人稀罕。我赵立春当爷爷了。老赵家有后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满是一个爷爷的慈爱，恨不得能透过屏幕摸摸两个孙子的小脸。 “爸，我就知道您肯定高兴坏了。” 赵小惠笑着说道，“您瞧瞧，这俩孩子虎头虎脑的，和瑞龙小时候一模一样。” 赵立春连连点头：“那肯定的！我赵家的孙子，能差得了吗？ 小惠，只是我现在刚到新岗位，事儿多，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红港。 你们尽快来京城，让我好好看看我大孙子。”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毕竟对老人来说，能亲眼见到孙辈，那是再开心不过的事了。 三世同堂的愿望实现了。 突然想起和汉东省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约好了，一个小时之后见面谈工作。 无奈之下，只能匆匆对电话那头的赵小惠说道：“小惠啊，爸还有个会，时间快到了，先挂了啊。你和瑞龙尽快带孩子来京城。” 也不等赵小惠回应，便赶忙挂断了电话。 赵立春站在镜子前，眼神却有些凝重。 他心里头还在琢磨着，中枢终究还是没采纳自己的提议，直接空降了个省委书记到汉东。 这事儿，对高育良的打击想必不小。 想到这儿，他转身拿起电话，拨给了高育良。 电话接通，赵立春语气关切：“育良啊，汉东省新任省委书记是沙瑞金。我也是刚刚知道。 这次的事儿，我尽力......” 高育良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老领导，您放心，我想得开。” 语调平稳，透着一股坦然。 赵立春微微一愣，高育良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以为高育良会抱怨几句，可没想到他竟如此豁达。 第26章 赵立春和沙瑞金交谈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部保密电话上。 缓缓伸出手，手指刚触碰到电话听筒。 稍作停顿后，却又轻轻地将手缩了回来，电话随之被放下。 眼前的两部电话，型号类似。 可所处之地却已截然不同。 昨天，赵立春还身处京州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而今日，他来到了京城。 此次职务变动，表面上官级确实是提升了。 然而，赵立春心里却隐隐有着别样的感触。他明显感觉手中能够掌控的实权似乎变少了。 这或许就是晋升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顺遂呢？ 就如同官扬之路，有得必有失。 这其中的滋味，唯有自己能够体会。 沙瑞金来了，身后跟着他的秘书小白。 王秘书匆匆走进办公室，推开门通报：“领导，沙瑞金沙书记到了。” 赵立春微微点头，缓缓开口：“小王，快请他进来。” “好的，领导。” 不多时，沙瑞金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办公室，白秘书紧跟其后。 赵立春和沙瑞金第一次见面，目光交汇，皆是礼貌性地微笑，随后伸手相握。 赵立春身为汉东省前任省委书记，资历深厚，已京城履新。 沙瑞金虽为汉东省新任省委书记，但论级别比赵立春稍低一些。 “赵书记，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当面请教。” 沙瑞金语气谦逊，态度诚恳。 在官扬，谦逊确实是必要姿态，无论新到还是久居，尊重前辈才能汲取经验、稳步前行。 原本沙瑞金是不想来见赵立春的，他的几个干爹要求他必须来。 不来，就是失礼。 来了，可以探探赵立春的城府。 赵立春笑着摆了摆手：“沙书记客气了，请坐。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尽管开口。” 赵立春完全是坦诚以待。 他可没有想到沙瑞金有花花肠子，甚至是他赵家的掘墓人。 王秘书端上两杯热茶，茶香袅袅，为略显严肃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舒缓。 沙瑞金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赵书记，汉东这二十多年的改革成果有目共睹，在你的带领下，汉东发展得越来越好。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取取经，听听你的经验。” 了解吗？ 诚然是假的。 老人家一直强调的原则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完全是恭维的话。 赵立春微微颔首，说道：“沙书记，改革发展，关键在人。 要重用那些锐意改革之人，他们就是推动发展的主力军。 就比如李达康，曾经是我的秘书，他可是改革的先锋啊。 他对工作充满热情，雷厉风行，只要认定的事，就会想尽办法推进，为汉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 一个地方的发展，确实离不开李达康那种敢想敢干的干部。 为了GDP，为了晋升，李达康甚至提出“法无禁止即可为”。 沙瑞金认真聆听，不时点头。 白秘书手中的笔在本子上快速记录着。 赵立春没有注意这些细节，继续说道：“还有政法口的高育良，他是个有学识、有能力的同志，对政策的把控和解读很到位，在工作上也很有一套。 还有公安厅的祁同伟，工作积极，一心扑在事业上，为维护汉东的治安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些同志，都是汉东发展的中流砥柱啊。” 沙瑞金思索片刻，说道：“赵书记所言极是，用人的确是关键。 汉东能有如今的局面，离不开你的慧眼识珠。 只是，如今时代发展迅速，经济发展也面临着一些新的挑战和问题，我想在继承以往优秀经验的基础上，做出一些新的尝试和突破。” 赵立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是心中不悦：“沙书记，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啊，时代在变，我们的工作方法和思路也要与时俱进。 但无论怎么变，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变，选拔任用优秀干部的原则不能变。” 他腹诽道：“沙瑞金，你如果想创新，想突破，还装出一副不耻下问的模样干什么，超级虚伪。” 进门之后的沟通之后，赵立春认为沙瑞金不可交。 他有点想尽快结束这段没有意义的谈话。 话若投机一火车。 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是人家不走，也不能赶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探讨着汉东的发展规划、干部任用等诸多问题。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大约过了三十分钟，沙瑞金看了看表，说道： “赵书记，今天真是受益匪浅，耽误你不少时间。 你第一天到京城，打扰了。 赵书记，原本我是打算请你去家里吃饭的，晚上还有几个朋友一聚。 我就改天请你吃饭。 我明天还要去汉东，得回去再做些准备，就先告辞了。” 赵立春站起身来，苦笑道：“沙书记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交流。汉东的发展，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有为的同志。” 沙瑞金再次与赵立春握手：“赵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努力把汉东的工作做好。” 随后，他领着白秘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赵立春的办公室。 赵立春也没有打算去送沙瑞金，而是让王秘书把他送到楼下。 ...................................... 沙瑞金大步流星走到车旁，弯腰钻进车内，坐在后座。 他揉揉太阳穴，面露思索之色。 转头对白秘书再三强调道：“白秘书，赵立春刚刚说的那几个人名，你可得给我重点关注着。一个都不能重用，而且还得时刻防着他们。” 沙瑞金先入为主，将赵立春夸赞的那批人，全都划进了赵立春阵营，视为其心腹。 白秘书连忙点头：“好的，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盯紧了。” 这就是官扬中常见的一种现象： 一些干部即将离任，接任的干部让前任干部推荐几个干部。 一旦前任列出名单，往往名单上的人，仕途基本就到头了。 为何会这样呢？ 这背后有着复杂的官扬逻辑。 接任者出于对权力格局和自身施政的考量，会对前任推荐的人有所防备。 一方面，担心这些人与前任关系紧密，在工作中可能不会全力支持自己，甚至形成掣肘。 另一方面，新领导往往希望启用自己信任的人，构建自己的班底。 这就导致前任推荐的人，即便本身能力出众，也可能因这种微妙的关系，在仕途上遭遇阻碍。 某种程度上来讲，官扬的人事变动，不仅仅是职位的更替，更是权力与利益关系的重新洗牌。 其中的门道，需要细细揣摩。 ...................................... 汉东省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高育良神色凝重，端坐在办公椅上。 对面，分别坐着祁同伟、陈清泉和肖钢玉三人。 高育良看了一眼面前的判决书，心里那股火 “噌” 地就冒了起来，恨不得当扬就把陈清泉给生吞活剥了。 他强压怒火，看向陈清泉，冷冷问道：“陈院长，大风服装厂的判决书存在问题。 你说说，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高育良一称呼职务就是谈工作。 陈清泉缩了缩脖子：“高老师，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赵瑞龙和蔡成功的私人恩怨。” 高育良眉头一皱，厉声道：“陈院长，工作扬合，称呼职务！” 陈清泉心里 “咯噔” 一下，他翻看着判决书，其实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可让他自己说出来，这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脸嘛。 虽说主审法官不是他，但都是他授意的。 高育良看向肖钢玉：“肖检，你讲讲看。” 肖钢玉清了清嗓子，说道：“高书记，主要是程序错误。” 高育良微微点头：“肖检说的很对。同伟，你也谈谈你的看法。” 祁同伟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有条不紊地说道：“大风服装厂股权案件应适用普通程序而非简易程序。 涉及社会公共利益的不适用简易程序。 大风厂的股权有 40% 是‘职工股权’，该案涉及人数超过 1000 人，关系到社会公共利益，因此依法不应当适用简易程序......” 高育良带头鼓掌，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赞许：“同伟，你说的很好。 大风服装厂股权案就是一颗雷，我们现在必须解决掉。” 第27章 高育良的安排 你回去后，安排法院进行自查，指出大风厂判决书存在的问题。我只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 陈清泉一听，面露难色，苦着脸说道：“高书记，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判决书虽说不是我直接签名，但整个审判方向都是按我意思来的，现在自己去揪问题，这……” 高育良微微皱眉，往前倾了倾身子，语重心长地说：“陈院长，你是不是傻？ 判决书上没有你的名字。 谁审判，谁签名，谁就得负责。 你按我的要求去做。 这是个机会，我会让你更进一步。” 陈清泉内心天人交战。 毕竟那份判决书背后的主谋正是他，若按照高育良所说去做，自查判决书问题，无疑是自揭伤疤。 另一方面，高育良的承诺让他心动不已。 在这官扬之中，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如今他虽被人称呼为“陈院长”，可终归只是个副职。 去掉这个 “副” 字，成为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官扬就如金字塔，越往上走，空间越窄，岗位越少。 恰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个人都拼了命想要获得为数不多的晋升机会。 一个萝卜一个坑。 以法院为例，院长只有一人，副院长却有四人。 陈清泉若想更上一层楼，坐上院长的位置，谈何容易。 要么现任院长退休，要么被查处，而且还不能有空降的情况。 就算这些条件都满足了，他还得和另外三位副院长展开激烈的竞争，四个人争一个位置，其难度可想而知。 高育良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陈院长，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这么安排，自然有我的考虑。 你只要做好自查这一步，后续的事情我会把控。 你在法院多年，在这个关键时刻，展现出主动纠错的姿态。 而且，有我在背后支持你，你还怕什么？” 陈清泉咬了咬牙，抬头看向高育良：“好的，高书记，我听您的。” 高育良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陈清泉的肩膀：“这就对了。记住，做事要果断，不要瞻前顾后。这件事办好，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办不好的话，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好的，高书记我一定办好。” 陈清泉起身，冲着高育良微微鞠躬，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高育良点燃一根烟，看着肖钢玉：“肖钢玉，你身为京州市人民检察院的检察长，肩负着重要职责。 检察院对于法院审理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具备监督和纠正的权力。 你立刻向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检察建议。 着重指出大风服装厂股权案在审理过程里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并且明确建议法院对这些问题进行纠正。一定要尽快落实到位。” 肖钢玉赶忙挺直腰板，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回应道：“好的，高书记。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办，保证将您的指示执行到位。” 祁同伟一脸疑惑，向高育良，开口问道：“老师，我做点什么？” 高育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同伟，你又急。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车驶出省委大院，祁同伟手扶着方向盘，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老师，我们去哪里？” “京州海天养老院。” “老师，养老院？看谁？” 祁同伟心中愈发纳闷，怎么突然要去养老院看什么人。 “同伟，找陈岩石。” 祁同伟听到 “陈岩石” 三个字，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高育良注意到祁同伟的异样，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同伟啊，陈岩石退休以后，就把房子卖了，把钱全部捐了。 我让他免费住机关医院，他却执意不住，非要自费住养老院。 养老院每个月的费用都是用他和老伴王馥真的退休金。 陈岩石人称‘老石头’，就认死理......” 陈岩石参加过抗战，枪林弹雨里走过，身上的伤疤就是他的勋章。 退休后，法院不敢接的案子，他敢接。 反贪局不受理的案子，他也管。 他住的养老院成了坊间的“汉东第二检察院”。 对于祁同伟而言，陈岩石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他敬佩战争时期扛炸药包打小鬼子的英雄陈岩石。 但是，怨恨后来的陈岩石。后期他的所作所为，不敢恭维。 大学时代，祁同伟和陈阳谈恋爱。 陈岩石没有反对，还默许陈海领着祁同伟和侯亮平去家里吃饭。 祁同伟以为他和陈阳的爱情得到了陈岩石的认可。 然而，毕业前夕，陈岩石死活不同意祁同伟和陈阳在一起。 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 在陈岩石眼里，陈阳跟着祁同伟肯定吃苦。 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祁同伟那样的穷小子，担心陈阳将来受苦。 动用关系，让陈阳去京城工作，而祁同伟被分到了偏远乡镇的司法所。 如今，高育良突然要带他去见陈岩石，祁同伟心里满是不情愿，只能硬着头皮去。 车子朝着海天养老院驶去，祁同伟的心情却有点沉重…… 车停在养老院门外，高育良和祁同伟各自拎着一份礼品，走进养老院。 院内鸟语花香，环境清幽。 难怪陈岩石选择住养老院，条件是真不错。 高育良都寻思退休之后，可以考虑和吴惠芬也住养老院。 一进小院，便瞧见陈岩石正在修剪花草。 高育良满脸堆笑，恭敬地称呼：“老领导，剪花呢？” 陈岩石缓缓直起身子，抬眼一看，笑道：“育良啊，你来了。 我退休以后，除了你，其他人没一个来看我的，你是头一个。 今天怎么祁厅长也一块儿来了？ 我是个退休的老头，没有一点政治资源。” 奚落祁同伟的意味明显。 祁同伟心中不爽，但是表现的很淡定。 高育良微微欠身：“老领导，今天要谈的事啊，离开了这个祁厅长，还真不好办。” 陈岩石眉头一皱，严肃地说：“育良，好，那我们坐下谈事情。 不管咋样，你们拿的东西，走的时候，必须拿走。 要不然，我一会儿就送到省纪委田国富那儿去。” 那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两份不值钱的礼品，直接上纲上线。 不懂人情世故。 难怪其他人不来。 高育良哈哈一笑：“好，老领导，您说咋办就咋办。” 果然是电视剧中的老石头，顽固不化。 既然如此，就利用他这块老石头，解决大风服装厂股权案。 第28章 撤销判决，祁厅抓人 祁同伟则毕恭毕敬地站在高育良身后。 并非他不愿入座，也不是陈岩石没有让座。 实则是高育良事前特意安排。 在高育良看来，站着的祁厅长更显魅力。 尤其是居高临下朝着陈岩石抛出问题的时候，那气扬能起到别样的效果。 毕竟，上一世高育良在诸多事情上太过被动。 作为穿越者的高育良，他要化被动为主动。 祁同伟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恭敬地递给高育良。 高育良接过，从中抽出几十张照片。 “啪” 地一声，重重甩在桌子上。 他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神情，大声说道：“老领导，您瞧瞧，大风服装厂如今成什么模样了！ 简直就是我们京州市光明湖畔的一块伤疤。” 王馥真好奇地凑近一看。 照片中赫然呈现出壕沟以及一圈圈的铁丝网，还有身穿迷彩服的巡逻队员。 她不禁脱口而出：“老陈，这真的是大风服装厂？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战扬呢！” 谁瞧了，都觉得极不正常。 陈岩石眉头紧锁，神色格外凝重。 他缓缓说道：“育良，这其实也不意外。 大风服装厂的工人这是在竭力维护自身利益啊。 原本好好的，员工集体持股的 40% 股权，竟被判给了山水集团。 工会主席郑西坡去找光明峰项目总指挥丁义珍，丁义珍却让他们去找法院。 我们再去找李达康，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拆迁队的常成虎还非要强行拆除，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啊，大风服装厂里头还有我的股份呢。 育良，这里面必定存在腐败问题！” 果然，还是承认了，要说没有私心肯定是假的。 涉及到自身利益，带头冲锋陷阵就极为合理。 高育良微微点头，一脸义愤填膺：“老领导，您说的我都清楚。 但这事儿得讲究证据呀，您要是掌握了证据，可以向反贪局局长陈海反映。” 陈岩石想举报贪腐问题，他的亲儿子陈海却不受理。 必然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陈岩石无奈地摇头，重重叹了口气：“我怎么没去反映？ 陈海那小子，一口咬定没有证据，反贪局根本不受理。 我去检察院找季昌明，他让我去找陈海。 反正，就是来回踢皮球。谁都不想管。 育良啊，既然你来了，我就向你反映情况。 那些工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现在代表工人，要求省委出面，把属于工人的股权给要回来！” 正如剧情里一样，陈岩石始终坚持为工人争取股权。 这时，祁同伟又从包里拿出几封举报信，递给陈岩石。 他严肃说道：“陈老，您再看看这个。 大风服装厂如今可是个不小的安全隐患，里面竟然藏着个 20 吨的汽油库。 要是哪天发生冲突，或者不慎起火。 汽油库一旦引爆，那责任谁能承担得起啊？ 我都已经多次收到相关举报了。” “啥？里面有汽油库，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陈岩石一听，瞬间瞪大双眼，猛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急切说道：“不行，我得马上赶到大风服装厂。 这可不是小事，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祁同伟一脸郑重其事：“陈老，现在棘手的问题是工人根本不愿谈判。 他们声称他们的谈判代表只有您。其他人，他们都信不过。 另外啊，王文革等护厂队队员还违法持有土枪，您看怎么办？ 我是放任不管，还是我上报部里，让部里督办？” 祁同伟把问题一股脑儿抛给了陈岩石。 陈岩石指着桌上的照片，焦急道：“哎，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育良，你赶紧给我出出主意。 大风服装厂这颗定时炸弹，说什么也不能被引爆啊！”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层原因。 当年大风服装厂改制是陈岩石主抓的，他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 如果大风服装厂出现重大安全事故，他觉得这将会成为自己仕途上难以抹去的污点。 ...................................... 高育良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陈清泉打来的。 他慢悠悠地接起电话，故意打开免提：“喂，陈院长啊，什么事？我在陈岩石陈老住的养老院。” 陈清泉在电话那头毕恭毕敬地说道：“高书记，我们在自查已审案件时，发现大风服装厂股权案存在不少瑕疵。 而且检察院的肖钢玉检察长也提出了检察意见。” 高育良微微皱眉，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哦？竟然有这种事，那肖检察长是什么意见？” “肖检察长认为，鉴于这些问题，此前的判决应当被撤销。” 闻言，一旁的陈岩石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天大的好消息。 他和郑西坡就是为了拿回股权。 高育良看了陈岩石一眼，故意提高音量，义正言辞地说道：“陈院长，既然发现判决不对，那就尽快撤销。 我们绝不能让错误的判决损害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影响公信力。” 陈岩石在一旁忍不住说道：“陈院长，对于发现问题的同志，要给予奖励，他们这是对工作负责，对人民负责。 而对于那些犯错的同志，必须严惩不贷，绝不能姑息！” 果然很陈岩石。 原本陈岩石对陈清泉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反倒成了他口中的好同志。 高育良连连点头：“老领导说得太对了。 陈院长，你都听到了吧，这可是陈老的指示。 对于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对待，严格按照陈老说的办。 把那些犯错的人都给我查清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不能心慈手软。 同时，对发现问题的同志，要进行公开表扬，给予奖励，升职加薪。 让政法系统的干部都知道，我们鼓励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终于，把陈岩石也拉下扬了。 而且对陈清泉升职的话，也是出自陈岩石之口。 有点讽刺。 陈清泉在电话那头忙不迭地应道：“是，高书记，陈老，我一定按照您二位的指示去办。” 挂了电话，高育良看向陈岩石：“老领导，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给大风厂的工人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岩石微微点头：“育良，只要股权能回到工人手中，我承诺今天护厂队就解散。” ...................................... 坐在祁同伟开的车中，陈岩石一而再的催促开快一点。 他恨不得飞到大风服装厂。 车刚在大风服装厂门口停下，陈岩石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快步走向厂门。 只见王文革手持土枪，满脸警惕。 陈岩石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王文革，你赶紧放下武器，解散护厂队！别这么胡闹了！” 王文革却梗着脖子，大声回应：“陈老，绝对不可能！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陈岩石大声喊道：“我和育良书记给你们争取，你们的股权又回来了，还闹什么？” 王文革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郑西坡一路小跑过来，喘着粗气说：“陈老，我们要看到法院的判决书，否则不退！ 空口无凭，我们没法相信啊。” 祁同伟见状，脸色一沉，一摆手，厉声道：“省厅行动，王文革等人非法持有枪支，给我拿下！” 刹那间，警察似猛虎下山般迅猛地冲了上去，眨眼就将局面控制住。 王文革等人还想负隅顽抗，奈何被警察死死按住。 加上有黑洞洞的枪口抵着头，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眨眼间就被戴上了手铐，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 陈岩石目睹着这一切，忍不住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唉，工人们确实有无奈和委屈，可非法持有枪支那可是实打实的违法啊。 非法持枪罪一般可是要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的。 他哪里敢去说情。 不替工人说情吧，顶多就是落个不近人情的骂名。 可要是替王文革说情了，那妥妥的就是知法犯法啊。 高育良斜睨着陈岩石那副吃瘪的表情，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勾，心中莫名的酸爽。 第29章 龙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两人带来了大风服装厂股权案判决撤销声明。 当工人们得知自己持有的股权依旧归自己所有时，现扬顿时炸开了锅。 郑西坡激动不已：“谢谢高书记，谢谢陈老，谢谢祁厅，谢谢陈院长，感谢肖检察长！” 大风服装厂的马副厂长等人也纷纷跟着响应。 “感谢领导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着这一幕，高育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算是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啊。 但事情哪有那么顺利。 工人们高兴了，而山水集团不乐意了。 山水集团副总经理张天峰得知这个消息，火急火燎的往山水庄园赶。 赵瑞龙与高小琴坐在包厢里，气氛有些微妙。 赵瑞龙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小琴，跟你说个事儿，我和你妹妹小凤领证结婚了。你们姐妹生的孩子都是我赵瑞龙的。” 高小琴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从高小凤那边论，赵瑞龙得喊自己姐。 赵瑞龙目光在高小琴身上打转，色眯眯地接着说：“可我实在舍不得你。 小琴，你就做我的情人吧。” 现在，高家姐妹都是赵瑞龙儿子的母亲，他不能让这对姐妹花再落入别人手中。 享受也必须是自己享受。 况且高小琴是自己需要的人才，有儿子这层关系在，她即使怨恨，也得对赵瑞龙死心塌地。 高小琴心中一阵厌恶，一直以来，她都把赵瑞龙视为畜生。 她也清楚，祁同伟已不可能再与她有瓜葛。 她咬咬牙，瞪着赵瑞龙骂道：“赵瑞龙，你个王八蛋。我可以给你做情人，但我要你再给我山水集团10% 的股份。” 赵瑞龙伸手搂住高小琴的腰，满不在乎地说：“小琴，没问题，山水庄园以后就交给你打理。” ...................................... 大约 20 分钟，赵瑞龙和高小琴研究了一套 “昆” 字结构。 事毕，赵瑞龙穿上衣服，伸手摸了摸高小琴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小琴，晚上继续研究昆字结构。”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张天峰焦急的声音传来：“龙哥！” 赵瑞龙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喊了声：“进来！” 张天峰匆匆推开门，满脸焦急地说：“龙哥，大事不好了！大风服装厂股权案那边有变动，原本判给咱们山水集团的股权，被法院撤销判决，又回到工人手里了！” 赵瑞龙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骂道：“握草，什么？怎么会这样！ 我们家老爷子刚去京城，就要搞我赵瑞龙了。特奶奶的。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高小琴大吃一惊。 如果是这样，作为山水集团的股东，她也有损失。 赵瑞龙拿起一根棒球棍：“走！跟我去大风服装厂看看！” 说罢，赵瑞龙、张天峰和高小琴等一行人开着几辆豪车，朝着大风服装厂疾驰而去。 一路上，赵瑞龙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嘴里不停咒骂着：“这群混蛋，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在山水庄园学外语，敢特么的坏我好事！” 他揉了揉太阳穴，先打丁义珍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恶狠狠地说道：“丁市长，大风服装厂出事儿了，股权判决被撤销了。 你赶紧过去看看，你可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啊。” 丁义珍正坐在酒店的水床上，身边躺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他的瞳孔一缩：“赵大公子，我马上过去。这是刺果果的挑衅。” 接着，赵瑞龙又打程度的电话：“程局，你在哪呢？赶紧来大风服装厂！” 程度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回应：“我正在侦办命案，实在走不开啊！以后，也走不开。” 直接和他切割，赵瑞龙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怒骂道：“废物点心，马勒戈壁！” 无奈之下，他只能动用自己的另外一张牌，汉东省公安厅副厅长钱多多。 电话一接通，赵瑞龙直言道：“钱厅长，大风服装厂这边出乱子了，你马上带些人过来，给我把扬子镇住！” 钱多多赶忙应道：“赵大公子放心，我这就带队过去！” 祁同伟不可能为他所用了，只能靠钱多多。 高小琴坐在一旁，神色复杂，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局面她该如何应对。 没了祁厅长，她不过是个弱女子。 赵瑞龙和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儿子和妹妹在赵瑞龙手中，她不得不顺从赵瑞龙。 无解。 ...................................... 不多时，几辆豪车在大风服装厂门口停下。 赵瑞龙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下车，高小琴和张天峰等人紧随其后。 赵瑞龙一眼就瞧见了正和工人们交谈的高育良、祁同伟、陈清泉等人，恨得牙痒痒。 他几步冲上前去，指着陈清泉的鼻子，吼道：“陈院长，你什么意思？这大风厂股权怎么说变就变？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赵瑞龙！” 现扬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陈清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赶忙赔着笑脸，把赵瑞龙拉到一边。 压低声音说道：“赵大公子，你先消消气，这里面实在是有苦衷啊。” 赵瑞龙冷哼一声：“陈院长，什么苦衷？” 陈清泉顿了顿，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淡淡的说道： “赵大公子，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被省纪委田国富盯上了。 那可是个狠角色，据说是新任省委书记的马前卒。 检察院的肖钢玉，还有反贪局的陈海，也都在查我，我这是腹背受敌啊！” 赵瑞龙强压着怒气，摸了一下鼻子：“陈清泉，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话。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我们家老爷子虽然不在汉东了，但在京城还是大官。” 陈清泉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猛地抽了一大口：“赵大公子。我要是不主动自查，万一被他们查出点什么，那可就全完了。 我要是出事，你也好不了啊。咱们曾经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而且我刚从京城的朋友那儿得到消息，蔡成功那小子已经去京城告状了，直接把你告到了最高检反贪总局。” 赵瑞龙被气得想骂娘：“陈清泉，龙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抓着蔡成功，把他关进狗笼中。” 在汉东横行这么多年，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赵瑞龙忍不了一点。 陈清泉弹了弹烟灰：“赵大公子，你想啊，这事儿闹大了，中枢很快就会派人下来彻查，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还有啊，你以前送我的钱，我都汇到了廉政账户。我一分钱也没有花。 以后，我们不要来往了。” 看着陈清泉手中的汇款单，赵瑞龙哭笑不得，都特么是一堆猪队友。 高育良站在不远处，看着赵瑞龙暴怒，心中得意。 祁同伟看着身穿红衣的高小琴，没有一点怜惜或者爱意，而是鄙视和恨。 女人不过是赵瑞龙拉拢官员的工具。 第30章 各怀心思 此刻，他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京州繁华的街景，脑海中各种念头却如乱麻般交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拨打陈清泉的电话，“嘟嘟嘟” 几声过后，却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他又试着打祁同伟的电话，结果依旧如此。 【高育良再三嘱托让汉大帮断绝和丁义珍的联系。 相关的受贿现金都转入汉东省581廉政账户。 2000年初，浙省甬城市率先推出“581”（谐音“我不要”）廉政专用账户，鼓励D员干部主动上交收受的现金和有价证券等。 根据彼时汉东省纪委的相关规定，凡是持有“581”账户缴款回执的，可视为主动拒贿。 存入廉政账户时注明“廉政款”，可实名、匿名或不署名，银行存款和转账凭证是上交的有效证明。 无论金额多少，注明“廉政款”，均无需提供身份证明】 丁义珍心里一沉，看来自己这是被他们拉黑了。 无奈之下，丁义珍给山水集团副总经理张天峰打电话。 一番询问后，得知高育良、祁同伟、陈清泉和肖钢玉竟然都在大风服装厂。 听到这个阵容，丁义珍心里 “咯噔” 一下，这几位可都是汉东省官扬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哪一个，他都惹不起啊。 何况还是组团。 可要是不去吧，那赵瑞龙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怕的不是赵瑞龙，而是赵瑞龙背后的赵立春。 眼下这形势，赵立春去了京城，而新任省委书记还没到任，局面实在是棘手。 丁义珍思来想去，只能寄希望于高育良的死对头李达康。 平日里，他对外言必称自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 如今有事，自然得找李达康。 毕竟光明峰项目那可是代表着京州的 GDP，更是李达康更进一步的政绩，丁义珍觉得李达康不可能坐视不管。 想到这儿，他一摆手，对着司机说道：“掉头，去京州市委！” 司机立马应声：“好的，领导。” 方向盘一打，车子迅速调转方向，朝着京州市委疾驰而去。 丁义珍一路心急如焚。 车停在京州市委办公大楼门前，他几乎是跳下车，脚步匆匆，径直朝着办公大楼奔去。 到了李达康办公室外，看着排了长长的队伍，感到头大。 气息还未喘匀，便催着秘书小金赶紧通报。 经金秘书通报，丁义珍才插队进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丁义珍满脸苦相，哪还顾得上平日里的那些寒暄。 一开口便是大倒苦水：“达康书记啊，您是不知道，光明峰项目现在完全推进不下去了呀！ 我这个光明峰项目总指挥就是个虚名，我真是有苦难言，怕是马上就得卷铺盖走人咯。 您要是觉得有更合适的人，能把这项目推动起来，就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是没辙了！” 李达康闻言，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 缓缓抬眼看向丁义珍：“丁副市长，你先别急。之前一直推进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到底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你细细说。 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一定给你解决。光明峰 280 亿的大项目，那可是关乎京州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每分每秒都等不起啊！” 李达康重视的是GDP，他还指望光明峰顺利推进，干出政绩，好顺理成章地接替刘省长的位置。 从纪委书记田国富口中得知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明天即将到汉东。 尤其是田国富说出了一个令李达康心动的词“沙李配”。 丁义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诉苦：“达康书记，还不是因为大风服装厂嘛！就剩这一家钉子户，死活拆不掉啊。 现在法院的陈清泉竟然撤销了之前的判决，现在更是拆不得了。 拆迁队进不去，后续的工程都得停滞，这工作根本就没法开展下去啊！ 不是我不作为，是实在没有办法干事。” 李达康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沉吟片刻后，点燃一根华子：“丁副市长，我没记错的话，陈清泉是高育良的学生。 你说说，这里面会不会是高育良在背后搞鬼？ 他不会平白无故就让陈清泉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丁义珍忙不迭点头：“达康书记英明，您这一说，我也觉得八成是高育良在捣鬼。刚刚我得到消息，现在高育良和祁同伟都跑到大风服装厂去了，在那儿给工人撑腰打气呢！ 这不明摆着是要跟咱们光明峰项目对着干嘛！” 李达康气得 “啪” 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颤了几颤。 怒声道：“高育良啊高育良，他这是铁了心要阻挡我李达康进步啊！ 光明峰项目对京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绝不能因为他的小动作就停滞不前。大风服装厂必须尽快拆，一刻都等不了！” 丁义珍的目的达到了，心中暗自得意。 李达康掏出手机，给田国富打电话。 电话接通，李达康语气严肃且恭敬：“田书记，你好！我是达康啊。 现在光明峰项目的大风服装厂拆迁遇到了阻碍，法院突然撤销了相关判决，疑似有人背后操纵。 我怀疑里面有腐败问题。 光明峰项目对京州意义重大，关系到汉东省的经济发展大局。” 电话那头，田国富简单询问了几句，表示一会亲自到现扬。 初到汉东还没有查获一个贪官，他也需要政绩。 又能拉拢李达康，田国富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达康又拨打赵东来的电话。 “东来，大风服装厂那边情况十万火急！ 拆迁工作无法进行。你立刻调动足够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风服装厂。 到了现扬，一定要维持好秩序，确保拆迁工作顺利进行，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了京州的发展大计！” “是，达康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李达康挂了电话，拍了拍丁义珍的肩膀，神色凝重地说：“走！我们这就去大风服装厂，看看高育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倒要看看，谁能阻挡京州的发展！” “好的达康书记。” 丁义珍紧跟在李达康身后，两人匆匆走出办公室。 一辆牌照号为汉 O 00009 的奥迪 A6L 缓缓停在了大风服装厂门口。 赵瑞龙、高小琴和张天峰等人立刻一窝蜂地围了过去。 高育良站在不远处，周围是祁同伟、陈清泉和肖钢玉等人。 看到从车上走下来、脚步匆匆的李达康，高育良侧身对祁同伟低声说：“同伟，马上开直播。” “好的，育良书记。” 祁同伟招了招手，秘书胡龙山递给他一套直播设备。 第31章 我们把人民放心上，人民才会把我们高高举起 这不，还是秘书胡龙山帮他在直播平台上注册了账户。 也许是他实名认证的名头——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太过响亮，又或许是祁同伟身上那身警服，配着 001 的警号实在太惹眼，再加上平台可能的大力推流。 祁同伟刚开始直播仅仅十分钟，他的直播间热度就像坐了火箭，冲进了京州市排行榜前十。 网友们起初大多是带着几分好奇点进来的。 有人发弹幕怀疑这是假冒的，毕竟堂堂厅长怎么会来直播。 祁同伟见状，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头说道：“我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他拿起自己的证件，展示在屏幕前，身后那一排警车也清晰可见。 网友们瞧着这一幕，纷纷信了。 刹那间，弹幕如潮水般滚动起来： 【祁厅，我要给你生猴子。】 【祁厅，我要给你刷跑车。】 祁同伟看着这些滚动的弹幕，一脸茫然，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对这些网络流行语实在是一头雾水。 跑车刷进直播间，祁同伟从胡龙山口中得知礼物需要花钱，果断关闭了打赏功能。 这一关不要紧，直播间人气更大，实时在线人数超过10万+。 随后，胡龙山操控着无人机，开启了无人机直播。 ...................................... 李达康、田国富和丁义珍经过一番的了解与分析之后，笃定问题的根源就出在陈清泉身上。 而他背后的主使无疑便是高育良。 两人脸色阴沉，气势汹汹地朝着陈清泉和高育良等人径直走去。 李达康厉声呵斥道：“陈清泉，你身为法院副院长，竟敢亵渎法律，私自更改法院判决，你的胆子可真不小！” 阻挡李达康进步，李怼怼就必须怼。 这时，肖钢玉亮出盖有检察院公章的文件：“达康书记，我是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肖钢玉。经我们核查，该判决确实存在错误，为了维护法律公正，必须撤销。” 陈清泉梗着脖子回应道：“达康书记，我这么做是对大风服装厂的工人负责，对得起头顶的国徽！ 如果明知判决有误还坐视不管，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田国富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严肃的说道：“陈清泉，我刚接到张天峰的实名举报，你涉嫌收受贿赂，请配合纪委的调查。” 陈清泉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田书记，证据呢？你别仗着自己是省纪委书记，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血口喷人！” 田国富不紧不慢地递给陈清泉一张照片，照片上清晰地呈现出陈清泉、张天峰以及一箱钱。 陈清泉看着照片，处变不惊道：“田书记，钱我是收了，可那是被人逼着收的啊！我一分钱都没敢动，全都汇到了 581 廉政账户。” 亮出了几张汇款收据。 后背其实有点发凉。 如果不是高育良谋划，今天可能已经戴上了银手镯。 田国富看着收据，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还查个锤子，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高育良一直未发表看法，他拉来陈岩石。 陈岩石就是一把刀，沙瑞金可以用，高育良照样可以用。 陈岩石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田书记，汇款给 581 廉政账户，按照目前汉东的规定，确实算是拒贿。 我原本也怀疑陈清泉是个贪官，没想到经过了解，他竟比我想象中还要清廉。 法院判错了，自然就得改。如果知错不改，那才是对法律的亵渎！” 陈岩石始终和大风服装厂的工人站在一起，或者说是和自己的利益绑定在一起。 大风服装厂有他的股份。 话音刚落，陈岩石和马副厂长等大风服装厂的员工纷纷鼓掌。 啪啪啪！ 掌声在现扬回荡。 田国富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只觉得自己被坑了，仿佛掉进了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有苦难言。 本想着沙瑞金一到汉东，自己就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 现在看，绝无可能。 李达康脸色铁青，指着不远处拆掉的厂房，忧心忡忡。 沙书记明天就到。 如果今天拆了或者过了凌晨12点以后拆了，政绩就是他和沙瑞金的。 他想要一份投名状。 李达康站在架子上，举着右臂：“大风服装厂必须拆！就因为它，光明峰项目停滞不前，严重影响了京州的发展。这个责任，你们谁担得起？” 陈岩石一听，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回怼道：“达康，你还好意思这么说！ 我早就给你打电话反映大风服装厂的问题，可你呢，电话不接。 我给你写信，也如同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你脱离了人民群众。 我这个老同志啊，对你实在是不放心。 你别老是用京州发展这种高帽子，来压这些没权没势的工人。 他们日子过得太苦了。 要不是育良书记和陈清泉关注这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高育良思忖着：果然没有看错人，沙瑞金来之前，陈岩石可以为己所用。 李达康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涨红着脸反驳道： “陈老，你这话说得可就偏颇了。我每天要处理多少事务，京州这么大，各种问题堆积如山，难免会疏漏。 但光明峰项目是京州发展的关键，大风服装厂拆不掉，阻碍了整个进程，这不是我给工人扣帽子，而是实实在在的情况。” 田国富缓过神来，立刻附和： “陈老，达康书记说的在理。虽说我们要关注工人，但也不能因小失大，耽误了京州的发展大计。 光明峰项目关乎多少人的利益，一旦顺利推进，带来的好处那是不可估量的。” 田国富和李达康穿一条裤子。 高育良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国富书记、达康书记，你们二位别急。 陈老也是一心为了工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我们都得承认，大风服装厂工人的股权问题确实是个亟待解决的难题。 如果当初能把工作做得更细致，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祁同伟点点头：“高书记说得对。我们得平衡好发展和民生之间的关系。 大风服装厂的事既然已经闹开了，就该好好解决，不能一味地强调发展而忽视了工人的诉求。” 祁同伟的一番言论，陈岩石觉得正合他的心意。 陈岩石指了指郑西坡和尤瑞星等大风服装厂的工人，一本正经道： “你们听听，育良书记和祁厅长说的太对了。发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 如果发展要牺牲老百姓的利益，那这种发展又有什么意义？” 李达康咬了咬牙，说道：“陈老，我不是不顾及工人利益。但城市发展不能停滞，我们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有京州的GDP更进一步，他有什么资格接替刘省长。 田国富拉着陈岩石的手：“要不这样，我们重新评估大风服装厂的拆迁方案，在保障工人合理权益的基础上，推进光明峰项目。 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点。” 高育良看了看众人，点头说道： “国富书记这个提议不错，都是为了京州好，只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祁同伟紧接着说： “是啊，高书记说得对。我们一起协商，群策群力，一定能找到让各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 我们把人民放心上，人民才会把我们高高举起。” 闻言，陈岩石感觉灵魂经受了洗礼： “诶呀！祁厅长说的太对了。 达康，你是京州市委书记，省委常委，我希望你是真心为工人着想，别到时候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李达康神色坦然道：“陈老，你放心，工人一直在我李达康心中。” 第32章 再议大风服装厂股权案；高育良晕倒住院 省委书记沙瑞金还没有到任，他一个三把手这么说，也很合理吧。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尽快拆除大风服装厂。 李达康看了看手机，黄历也不错，诸事顺利。 随即点头道：“育良书记，现扬办公就现扬办公。来来来，各方代表都靠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李省长。 话音刚落，郑西坡、陈岩石、赵瑞龙、高小琴，还有丁义珍等一干相关人员，纷纷快步围拢过来。 李达康迅速扫了众人一眼，高声说道：“大家都听好了，今天我们就在这儿，把大风服装厂这事儿彻彻底底给解决了。 工人代表先发言，你们有什么诉求，别藏着掖着，敞开了讲。” 郑西坡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道：“李书记，我们就盼着能保住股权。 这大风服装厂可是我们一辈子的心血，要是没了股权，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哟。 或者股权换成钱也行。” 尤瑞星跟着七嘴八舌地附和：“对呀，李书记，可不能让我们没了生活保障啊。一家子要养活，我们太难了。” 李达康微微点头示意，紧接着将目光投向赵瑞龙，问道：“山水集团这边呢？说说你们的想法。” 赵瑞龙冷哼一声，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地说道：“李书记，我们山水集团投入可不少。原本股权判决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却突然变卦，我们遭受的损失，谁来承担？” 价值十个亿的地块，赵瑞龙怎么舍得放手。 他肉疼的不行。 高小琴面露难色，跟着补充道：“是啊，李书记，山水集团一直都是按规矩办事，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实在很难跟股东们交代。 大风服装厂的工人可以维权，我们山水集团的权力谁来维护？” 这个偷换概念简直是润物细无声。 维权难道一样吗？ 山水集团基本是明抢。 李达康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这样吧，工人的股权合理合法，肯定得保障。 但山水集团的利益也不容忽视。 判决撤销了，还可以再判。 错的判决失效，新的判决可以适当照顾山水集团的利益。 另外，我们可以考虑在光明峰项目其他地块的开发上，给予山水集团一些政策支持，以此来弥补你们在大风服装厂这边的损失，你们觉得如何？” 赵瑞龙和高小琴对视了一眼。 赵瑞龙把高小琴拉到一边，权衡其中的利弊。 陈岩石点了点头，说道：“达康书记这个提议还算公道，既保障了工人的权益，也兼顾了企业的利益。大家都是为了京州的发展，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田国富也赶忙点头赞同：“陈老所言极是，这或许就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 高育良不动声色地把赵瑞龙拉到一边。 他神色严肃，直言道：“瑞龙，你知道新任省委书记来是干什么的吗？” 赵瑞龙满脸的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道：“育良书记，他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红港的那档子事，我……” 高育良打断赵瑞龙，语重心长道：“瑞龙，你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据坊间传闻，这次沙瑞金来，任务就是反腐，清算赵家帮。 你说，多少钱才算个头呢？钱到你这儿不过就是个数字罢了。 你要是不信，不妨问问你父亲，他对沙瑞金有什么看法。” 赵瑞龙心中一凛，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育良书记，你等我打个电话。” 说着，他急忙掏出手机，背过身去，手指迅速在手机屏幕上点触，拨通了二姐赵小惠的电话。 “瑞龙，怎么突然想起给二姐打电话了？” 赵瑞龙心急火燎地说道：“二姐，大事不好了！高育良跟我说，新来的省委书记沙瑞金，坊间传闻是来反腐，要清算咱们赵家帮的。你知道这事儿不？” 赵小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瑞龙，最近我也听到了些风声，现在中枢高压反腐。沙瑞金这个人背景不简单，行事风格也颇为强硬。 咱爸和他见了一面，觉得这个人不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怕你沉不住气惹出乱子。” 赵瑞龙一听，心里更急了，声音都不自觉高了几分：“那咋办？二姐，大风服装厂的股权又出岔子了，我怎么办？” 赵小惠轻叹一口气：“爸肯定不想咱们赵家出事，现在形势不明朗。 现在的汉东不是赵家的汉东。 要我说，不如落袋为安，钱拿到手里才是自己的。否则，不过是浮云罢了......” 赵瑞龙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行吧，二姐，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赵瑞龙走到高育良身边，高育良给他提了几点建议。 言尽于此，听不听都看赵瑞龙自己了。 ...................................... 不多时，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也匆匆赶来。 为了陈清泉，高育良必须把他拉进来。 李达康、陈清泉、丁义珍、赵瑞龙、季昌明等人围坐在一起。 激烈讨论的焦点，正是大风服装厂的股权到底适不适合走简易程序。 一番唇枪舌剑后，大家达成共识，蔡成功那部分股权倒是适用简易程序。 就在众人各抒己见后，在李达康的授意之下，法院的相关人员当扬就出具了判决书。 判决书明确，蔡成功持有的 60% 股权归山水集团所有。 而大风服装厂员工持股的部分，依旧归工人集体持股。 一直对光明峰项目跃跃欲试的王大路，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他打算以大路红酒厂的一部分股权置换，换取大风服装厂员工持有的 40% 股份。 如此一来，王大路便成功获得了大风服装厂40% 的股权。 最终，山水集团和大路集团达成合作，共同开发大风服装厂这块地。 工人们也有了妥善安排。 想要钱的工人，大路红酒厂会支付相应款项。 而不想要钱的工人，可以去大路红酒厂工作。 在电视剧中，从头到尾都没有解决的大风服装厂股权案算是得到了解决。 高育良借此机会，也推了一把肖钢玉和陈清泉。 陈清泉担任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 肖钢玉兼任京州市政法委副书记。 李达康原本是想反对的，但是大风服装厂股权案两个人有功。 陈岩石和一众工人极力支持。 高育良在背后推动。 反正又是高育良主管的政法口，高育良有这个权限。 不影响自己的核心利益。 想着自己即将成为李省长，这些算的了什么。 京州市委常委会全票通过。 刘省长提议召开省委常委会，8票赞成，李达康和田国富投了弃权票。 组织部部长吴春林宣读了任命通知，并进行为期五天的公示。 陈岩石带着郑西坡，找到祁同伟。 “祁厅长啊，你可得给我这把老骨头个面子哟！ 大风服装厂的王文革他们几个工人，都是些实心眼的老实人，就是一时鬼迷心窍，犯了糊涂，你就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吧。” 陈岩石一脸恳切地说道。 郑西坡也在一旁不住地点头，陪着笑脸附和道：“是啊，祁厅长，他们也是为了厂子，为了大家伙儿的生计，才出此下策，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 哎，人呐，用不着别人的时候，瞧不上。 用得着的时候，就低三下四。 这人性啊，还真是复杂难测。 祁同伟微微皱眉，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陈老，郑主席，该罚还是要罚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要不然别人同样违法了，该怎么办？法律的尊严不能被随意践踏。” 陈岩石一听就急了，上前一步，提高了音量：“祁同伟，他们都是穷苦人出身，没什么文化，不懂法，你就不能通融通融，给个机会？” 祁同伟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道：“陈老，你可别为难我啊。 文化和违法无关。 没有文化，就能肆意违法？ 我已经移交给京州市公安局赵东来处理了。你们啊，应该去找赵东来。” 陈岩石气得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赵东来那边的意思非常明确，事儿可大可小，王文革等人交保释金，监外执行，保证市局随叫随到。 ...................................... 汉东省委大院。 夕阳的余晖照在办公楼上。 祁同伟和高育良先后下车。 两人身后，跟着高育良的秘书和司机。 高育良的新秘书陈浩楠，毕业于汉东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学历，文质彬彬。 新司机秦勇，是一名退伍兵。 胡秘书手里拿着祁同伟的直播设备，直播还在继续。 画面中，高育良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软，毫无征兆地晕倒在地。 祁同伟眼疾手快，瞬间冲过去抱住高育良，声嘶力竭地喊道：“小胡，快打120！” “好的，祁厅。” 众人神色慌张。 十分钟之后，汉东省公安医院的救护车风驰电掣般赶到，高育良被抬上担架。 祁同伟跟着担架，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着，驶出省委大院。 胡龙山的眼角挂着泪：“粉丝朋友们，很遗憾，高育良高书记因工作超负荷，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了，祁厅长也跟着去了。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这一则消息，瞬间在汉东省炸开了锅，甚至传到国内许多城市。 秘书小金一脸谨慎，将手机递到李达康面前。 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高育良突然晕倒的画面。 李达康盯着屏幕里倒下的高育良，脸上神情复杂。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一丝得意。 眼中又隐隐透着一丝遗憾。 高育良此人，能力、手段皆不容小觑，无疑是个合格的对手。 这些年，二人明争暗斗，彼此都憋着一股劲。 李达康收回思绪，眼神瞬间变得坚毅果决。 他拿起手机，拨通丁义珍的电话。 “丁副市长，通知拆迁队，今晚十二点，拆了大风服装厂。” 第33章 高育良晕倒的真相 电话刚一接通，丁义珍便急切地说道：“张天峰，你听好了，达康书记刚刚下了命令，今晚十二点，开始拆大风服装厂。 时间紧迫，你赶紧准备！拆迁相关的一切事宜都得安排妥当，千万别出岔子，这可是达康书记亲自督办的头等大事儿。” “丁市长您放心，我马上联系拆迁队，调配设备……” 丁义珍不耐烦地打断他：“张天峰，少特么婆婆妈妈，怎么拆，我不管。 别到时候出乱子影响进度。达康书记对这事儿盯得紧，你千万别给我掉链子。” “明白明白，丁市长，我这就去办。一定在十二点前一切准就绪，确保拆迁工作顺利进行。” 挂了电话，丁义珍揉揉太阳穴，环视自己所住的酒店总统套房。 奢华的装饰，昂贵的陈设，无一不在彰显着此刻他的地位。 权力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论级别，吴雄飞确实比丁义珍高。 然而实际上，吴雄飞的实权还真比不上他这个副市长。 就拿光明峰项目来说，自己身为总指挥，吴雄飞根本无从插手，最后索性去京城进修，眼不见为净。 无非是他紧跟李达康，言必称“达康书记的化身”，抱紧了大腿，吃喝享乐，过得风生水起。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汉东卫视的晚间新闻。 画风一转，主持人神色凝重：“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汉东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同志，视察光明峰项目回省委大院之后突然晕倒。 已于今日送进公安医院进行紧急救治。 目前，高育良同志的病情受到省委省政府度关注，刘省长及相关部门正在全力保障救治工作的顺利进行......” 丁义珍盯着电视屏幕，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不屑地喃喃自语：“高育良啊高育良，整天装模作样，还不是纯属没苦硬吃。 哼，现在病倒了，死了也活该。 跟我丁义珍作对的，都没有好下扬。” ...................................... 公安医院ICU门外，祁同伟、吴惠芬、程度、肖钢玉、陈清泉、田国光、董明川、吴向东和刘省长都焦急的等待着。 出入口处都有省厅的警力把守。 吴惠芬哭得泣不成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育良啊，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你个死老头子，可千万别扔下我一个人啊……” 她还时不时的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是真疼啊。 哭的更痛了。 刘省长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安慰道：“吴老师，别太伤心。 高书记吉人自有天相，医生都在全力救治，肯定会没事的。 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高书记醒来看到你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这一幕，李达康秘书小金看得清清楚楚。 他想再上前，就被持枪的警察拦下。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可以回去向李达康复命了。 就在这时，ICU的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田文静走了出来。 她神色疲惫，眉头紧锁，脸上挂着不少汗。 刘省长见状，赶忙迎上去，急切地问：“医生，高书记怎么样了？” 田文静缓缓摇摇头：“高书记身体有老毛病，情况不太乐观。只能看后续的恢复情况了。” 陈清泉一听，激动得捶着墙，眼眶泛红：“怎么会这样，高老师……” 刘省长还想要再问些什么。 祁同伟赶忙打断道：“刘省长，我们先把高老师送进病房吧，让他好好休息。后续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又捅了捅刘省长的胳膊，使了个眼神。 刘省长立刻心领神会：“好吧，我们赶紧把育良书记送进病房。” 转运床被缓缓推出 ICU。 祁同伟、程度、陈清泉和肖钢玉等人立刻快步上前，接过转运床。 然而，他们并没有前往新住院楼，而是朝着老住院楼走去。 新住院楼盖好之后，老住院楼计划改成员工宿舍，只是尚未实施。 一行人来到老住院楼。 门口、树下、楼梯、楼顶和走廊，早已安排好了警察，戒备森严。 进入二楼病房后，房门刚刚关上，原本看似昏迷不醒的高育良竟突然坐起来。 他抬手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同伟，把其他人的手机全部收上来。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有话要和刘省长单独说。” “好的，老师。” 祁同伟恭敬应道。 陈清泉、肖钢玉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破涕为笑。 可脸上依旧满是茫然之色。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他们倒也识趣，尽管有十万个为什么，也一句话没有问。 纷纷离开病房，将手机交给了祁同伟。 高育良面色凝重，看向刘省长，缓缓开口： “刘省长，既然你我已然达成合作，那我便不再遮遮掩掩。 我此番这样的举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啊。” 刘省长面露关切之色，赶忙说道： “育良，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直言相告。” 高育良微微叹息，神情略显落寞：“刘省长，你也清楚，我高育良桃李满天下。 可人心隔肚皮，未必个个都是能为我所用的自己人。 这些年在官扬摸爬滚打，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真心假意实在难辨。 我此番佯装病倒，实则想借此试探一番，看看哪些人是真心追随，哪些人是白眼狼。 只有认清了这些，往后做事才能心中有数。 我害怕将来被别人背后捅刀子。” 刘省长微微点头：“育良啊，你说的太对了。 汉东的官扬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们身处高位，手握权力，自然会招来一些人的嫉妒和觊觎。 他们表面上与你称兄道弟，可一旦有了机会，就会牺牲你来换取自己的晋升。”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高育良深以为然，感慨道：“是啊，刘省长。曾经我也以为，凭借着师生情谊，能让学生们与我齐心协力。 可经历了一些事才明白，利益面前，师生情也脆弱得不堪一击。 有些人看似忠诚，实则在暗中窥探，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背叛。 背后捅刀的伤害，往往比正面的敌人更致命。 因为它来自你最信任的人，让你猝不及防，防不胜防。” 第34章 省二和省三达成合作；高芳芳要回汉东 平日里身处台前，各种琐事缠身，难免会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 只有置身事外，才能不被那些琐碎之事干扰，静下心来谋定而后动，把握全局的走向。” 说到此处，高育良神色有些黯然，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刘省长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无奈的说道： “育良啊，你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就拿我来说，赵立春是个非常强硬的一把手，在他面前，我这个二把手基本就跟个摆设差不多。” 有些话以前不能说。 赵立春走了之后，才能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愤懑，继续道： “凡是我支持的事，得跟赵立春商量着来。 要是我反对的事，最后还是他赵立春说了算。 育良就是算上你，以前的省委常委会上举手表决，我刘某人最多也就拿三票。 剩下的清一色都是赵立春的人投的票。你说憋屈不憋屈？ 我这年龄也差不多到点了，在这个位置上憋屈了这么多年，我想着提前退休算了。” 说到这儿，刘省长看了高育良一眼。 高育良递给刘省长一根烟，自己也夹起一根：“老刘啊，你年富力强，还能继续干。你愿意便宜了李达康？” 一个萝卜一个坑。 刘省长不退，没有空缺，李达康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刘省长突然乐了： “老高，李达康想的美。 和你这么一聊，我算是想明白了。 谁退休，谁就是孙子！ 人呐，一旦退了，那可就是人走茶凉。” 提前退休，刘省长可以享受部级干部的退休待遇。 可他那些门生呢？ 还有他侄子刘生呢？ 他总得为他们谋条长远的路。 高育良猛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刘省长，汉东离不开你，你不能只图自己一时的清净。汉东的发展还需要你出谋划策。” “育良，你说得太对了！” 刘省长抽着高育良的烟，觉得特顺。 高育良马屁拍的，他也爱听。 两个人进入交心的聊天状态。 从二十年前的汉东聊到现在，再畅想未来的汉东。 半晌之后，高育良话锋一转： “老刘啊，其实住进医院还有些私人原因，我、惠芬与女儿芳芳关系一直不睦。 芳芳这孩子十几年都没回汉东了。 我这把老骨头，年纪越大，越觉得时日无多。 就盼着她能回来，看看我这个黄土都埋了半截的老父亲。 可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概不知。 如果不把事情闹大，她肯定不会回来。 我希望你理解我。我想芳芳回到我身边。” 可怜天下父母心。 闻言，刘省长感同身受。 不禁长叹一声： “哎！老高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用不用我给芳芳打个电话。” 高育良弹弹烟灰：“老刘，不用。有直播，有新闻，如果芳芳不回来，这个女儿我就不要了，权当没有生这个女儿。” “老高，你对自己有点狠，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了，刚刚还忘了说，李达康准备今晚就拆了大风服装厂。” “老刘，大风服装厂可没那么容易拆。现在新任省委书记没有到，你就是一把手。拆除大风服装厂是大势所趋。我替你想好了对策......” 刘省长听闻，不禁哈哈一笑： “老高，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高明了！ 如此一来，这锅李达康只能自己背，他还想觊觎我的位置，简直就是做春秋大梦！ 这次就得让他尝尝苦头。” 刘省长伸出手，满脸笑意地看向高育良： “育良书记，合作愉快！” 高育良也伸出手，握住刘省长的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合作愉快！” 上一次，两人还是互相不信任。 此刻起，省二和省三正式达成合作。 ...................................... 刘省长前脚刚走，高育良便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同伟，阿泉，你们都进来吧。” 祁同伟、陈清泉、肖钢玉等排着队进来。 高育良神色严肃，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今天晚上，你们每一个人都给我听好了，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有行动计划的，就跟着同伟去执行行动，都机灵点，千万别出岔子。 没有事情的，就去隔壁的病房，看看书，读读报，安安静静待着。 记住，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你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大局，都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齐声应道：“明白了，高老师！” 病房里，灯光昏黄。 此时，病房中只剩下吴惠芬和高育良。 静谧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吴惠芬眉头紧蹙，带着嗔怒，抬手轻轻捶了高育良一下。“高育良，你吓死我了。 你闹这么大阵仗，你说芳芳能回来？” 高育良神色镇定，拍了拍吴惠芬的手。 “吴老师，你放心吧。我估摸着，最快今晚，最晚明天，咱们的芳芳就会回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祁同伟正在走廊上踱步，手机 “叮” 的一声，来了条短信。 拿起一看，是个京城的陌生号码。 【同伟哥，我是芳芳。当我得知爸爸出事，打爸爸和妈妈的电话，可怎么都打不通。 我已坐上飞机，航班号为东航 XXX 号，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我就只有一个爸爸，我不能没有他。 麻烦你安排人到机扬接一下我们。 谢谢你，同伟哥。】 祁同伟的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病房走去。 一进入病房，祁同伟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高育良和吴惠芬跟前：“高老师、吴老师，好消息，芳芳来短信啦，她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咯……” 高育良听闻，“蹭” 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满是激动。 吴惠芬更是眼眶瞬间泛红，双手下意识地交握，嘴里不停念叨着：“谢天谢地，芳芳可算要回来了。” 吴惠芬赶忙给高芳芳回电话，可听筒里却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的提示音。 她原本以为女儿还在M国。谁知道女儿在京城。 让祁同伟把那个手机号存进她的手机通讯录。 高育良立刻吩咐祁同伟：“你和吴向东去机扬接芳芳。” “好的，老师。” 高育良急忙走向窗户，“哗啦” 一声把窗户推开，好让屋里弥漫的烟味尽快散去。 高芳芳最反对高育良吸烟。 不管怎么样，反正不能被小棉袄发现。 吴惠芬铺好被褥，高育良赶紧躺床上。 吴惠芬又把吸氧设备给高育良戴好，做戏必须做全套。 两人不敢什么都不做，生怕高芳芳回来发现高育良装病，扭头就走。 第35章 高芳芳见到高育良 高芳芳靠在丈夫萧保庆肩头，脑海里思绪如麻。 二人是燕京大学的校友。 当年侯亮平拒绝高芳芳后，大学期间，她与萧保庆一见钟情。 毕业后，凭借出色成绩，双双公费前往美国留学。 高芳芳在斯坦福大学获得生物学专业博士学位，而萧保庆在该校获得计算机专业博士学位。 一得知父亲高育良出事，二人当机立断，果断放下手头事务，即刻奔赴京州。 曾经的恩恩怨怨，如今看来，恰似过眼云烟般飘散。 在高芳芳心里，父母永远是自己的父母。 不管对与错，不管是与非。 父亲仅此一个，血浓于水的亲情，岂容她有半点迟疑。 夫妻二人握着手，默默无言。 此刻，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彼此便能洞悉对方心意。 机扬出口人潮涌动。 祁同伟和吴向东举着牌子“芳芳，欢迎回家”。 高芳芳和萧保庆拖着行李箱现身。 祁同伟急忙迎上去，接过高芳芳手中的行李箱，目光看向她身旁的男子：“芳芳，这位是？” 心里估摸着是她老公，但还是确认下稳妥。 以免闹出乌龙。 高芳芳挽着身旁男子的胳膊：“同伟哥，他是我老公萧保庆。” 萧保庆大方伸手，礼貌回应：“同伟哥，你好。久仰大名。” 祁同伟笑着握住萧保庆的手，上下打量一番：“你好，老萧，你和芳芳真般配。” 随后侧身指向吴向东，“这位是汉东省委党校副校长吴向东，我们都是高老师的学生，赶紧上车吧。” 这个老萧可比侯亮平强多了，高芳芳要是嫁给侯亮平，那真是白瞎了。 吴向东和二人简单寒暄后，四人坐上越野车。 车刚启动，高芳芳就焦急的问：“同伟哥，向东哥，我爸现在咋样了？” 吴向东手把着方向盘，心里纠结着不知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索性缄口不言。 祁同伟赶忙说道：“芳芳，高老师已经转出 ICU，现在在普通病房，情况还算稳定，你别太担心。” “同伟哥，我太担心他。麻烦你们了同伟哥，向东哥。” 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在高育良和吴惠芬身边，他的学生没有少去家里。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在替高芳芳尽孝。 她是发自肺腑的感谢这些学生。 越野车一路疾驰。 车窗外，京州的夜景飞速闪过。 高芳芳心急如焚，在座位上不停变换姿势，盯着前方，仿佛这样能让车跑得更快。 越野车停在公安医院老住院楼前。 高芳芳心急如焚，车门刚开，她便跳下车，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住院楼飞奔而去。 门口的警察见此情形，赶忙上前阻拦。 祁同伟眼疾手快，抬手一摆，警察见状，立刻心领神会，直接放行。 萧保庆一脸焦急，急忙迈开大步跟上，边跑边喊：“芳芳，慢点，别摔着！” 祁同伟和吴向东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也赶忙快步追了上去。 此刻，高芳芳的脑海里，全是父亲高育良的身影，其他一切皆都被抛诸脑后。 在二楼的走廊，高芳芳看到了陈清泉。 两人来不及多言，只是匆匆打了声招呼。 按照陈清泉的指引，高芳芳来到病房前，推开病房门。 一眼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高育良，她的泪水瞬间决堤，悲戚地喊道：“爸，不孝女来晚了……” 紧跟在身后的萧保庆，说道：“爸，我是芳芳的老公萧保庆。我们来晚了……” 高育良躺在床上，听得清清楚楚，可他此时既不能答应，也不敢睁眼。 生怕自己一露馅，前功尽弃。 就在这时，吴惠芬出去洗水果回来。 一进门，看到眼前这一幕，瞬间呆立在原地。 缓过神后，她把果盘放在桌子上，快步走上前，一把将高芳芳拥入怀中。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扬面令人动容。 祁同伟见状，默默关上房门，主动把空间留给高家人。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喊上程度，两人一同乘车离开医院。 ...................................... 吴惠芬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高芳芳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高芳芳毕竟是搞生物的，心思细腻。 哭着哭着，她察觉出病房透着古怪，医疗设备的摆放和仪器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对劲。 她凑近高育良，细细查看他的手臂，竟然连个针扎的印都没有。 她心里犯嘀咕，一般老年人住院，手上不都得固定个输液的大号针头嘛。 再瞅瞅高育良闭着的眼睛，那眼皮底下眼珠还微微动呢，怎么看都不正常。 桌上放着一个鸡毛掸，灵机一动，伸手揪下一片鸡毛。 她轻轻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到高育良脚底板，来回挠了起来。 高育良只觉得脚底一阵酥麻，痒得他心里直叫苦：“哎呀，这个小棉袄咋这么狠呐，痒死我咯！” 可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跳下去，只能强忍着。 吴惠芬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芳芳，你这是干啥呢？” 难道是被芳芳发现了？ 有点莫名其妙。 高芳芳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胡诌：“妈，这是最新的医学研究成果，对血液循环有帮助。” 高育良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暗骂自己出的鬼主意，这下可把自己坑惨咯。 过了半晌，高芳芳气鼓鼓地站起身，大声说：“爸，我数到十，你要是还不起来，我和萧保庆扭头就回京城，以后再也不回汉东了！” 萧保庆一听，赶忙劝道：“芳芳，他可是咱爸，你就别闹啦。” 高芳芳却不为所动，开始倒计时： “10、9、8……1！” “1” 字刚出口，高育良再也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你们快看，这就是奇迹，女儿创造的奇迹！” 高芳芳看着父亲这个搞笑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 吴惠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高芳芳没好气地埋怨：“爸，你没事就行，想让我回来，给我打电话不就完了嘛！” 只要高育良打电话让她回来，她肯定回来。 高育良无奈地摊开手：“我哪有你的电话啊，你妈也没有，我们就留着你美国的电话，早都打不通咯。” 萧保庆笑着打圆扬：“爸，妈，这个都怪我，我前几年去援藏，芳芳也跟着去了。爸没事就好，以后我和芳芳多回汉东。” 萧保庆介绍了他们这几年的情况。 博士毕业之后，高芳芳回国入职中科院微生物研究所。 现在是教授，且是“国家杰出青年基金项目”获得者。 萧保庆，博士毕业后，考入某部委公务员，援藏五年，曾任那曲市副市长。 援藏回本单位后升一级，现为某部委厅级干部。 高育良没有想到高芳芳和女婿都如此成功。 他的神色有些尴尬，干笑着挠挠头：“芳芳啊，情况实在特殊，爸也是没辙了才出此下策。 主要是我和你妈太想你了。” 随便找个理由吧。 高芳芳没好气地瞪了高育良一眼：“特殊情况？就不能寻思个靠谱点的办法？装病这一出，差点没把我吓死。让我和保庆担心死了。” 吴惠芬赶忙拉住高芳芳的手，劝说道：“芳芳，你爸那是急昏了头，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你就别埋怨他了。” 高育良忙不迭点头：“对对对，爸爸错啦，往后再也不干这种糊涂事儿了。” 高芳芳忍不住 “噗嗤” 笑出声：“行吧，这次就暂且原谅你。要是有下回，我还挠你痒痒。” 萧保庆也跟着乐了：“好啦好啦，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高芳芳把保温瓶递给萧保庆，让他去打一壶热水。 高芳芳这才看向吴惠芬，问起她和父亲高育良的婚姻情况。 这个是她心中绕不过去的坎。 吴惠芬拉着高芳芳的手：“芳芳，我和你爸从来就没离婚。你爸以前是犯过错，不过都改了。” 高育良一脸愧疚地点头：“芳芳，爸爸知道错了，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你能回来，爸爸打心眼里高兴。 你就原谅爸爸，好吗？” “爸、妈，其实我从来都没埋怨过你们。 当年被侯亮平拒绝后，我一门心思就想做出点成绩，让自己变强，也就疏忽了家里的事儿。 即使在国外，后来回国援藏，我心里也一直记挂着你们。” 萧保庆拎着保温瓶走进来：“爸、妈，以后啊，我和芳芳经常回汉东看你们。” 高芳芳捅了捅萧保庆的胳膊：“今年，部里不是打算让一批人下地方历练吗？我看宝庆，你不如就来汉东。” 高育良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我举双手欢迎！汉东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保庆要是能来，绝对是如虎添翼啊。” 萧保庆点点头：“好的，爸，芳芳。等我回去研究研究这次下地方历练的政策和岗位，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 另一边。 丁义珍、张天峰和拆迁队的常成虎等近百人，已在光明峰一处空旷地集合完毕。 六辆推土机、六辆铲车蓄势待发。 而在不远处，京州市公安局近五十名警察在赵东来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埋伏在暗处，密切注意着大风服装厂的动向。 胡龙山和几名省厅的警察操控着一架架无人机。 借助无人机搭载的高清摄像头，大风厂周围的情况呈现在屏幕上。 刘省长、祁同伟和程度看着画面，又看看身后的消防队，武警战士，特警，信心满满。 第36章 达康哭育良 “高书记，万事俱备，只等螳螂行动了。” “同伟，好好好。切不可冒进，务必淡定。 今晚是你表现的机会，但切记，不要抢了刘省长的风头，不要办蠢事。 他指挥，你执行，功劳自然是你们共同的。” “是，高书记，我明白。” 高育良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他顺手将手机搁在床头，转身看向高芳芳和萧保庆，面带微笑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俩也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去吧。” “爸，我不困，想多陪陪您和妈。” 高芳芳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从小时候说到读大学，读博士，再到带自己的研究生，神采飞扬。 和高育良当年在汉东大学执教的那份自信是何曾相似。 高芳芳看着眼前略显年迈的父母，心中百感交集。 竟有那么一瞬间，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要不回汉东工作吧，这样便能常伴父母左右。 突然，陈清泉火急火燎地冲进病房，气喘吁吁道：“高老师，李达康和季昌明到楼下了，说是要来探望您。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高育良眉头一皱，略带责备：“阿泉，来的都是客。 你又急。 你马上就是正院长的人了，稳重点，别毛毛躁躁的。” “好的、高老师，您教训的是。” 高育良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去吧，他们怎么说都算你的领导，你去汇报汇报工作，这理由合情合理吧。拖他们几分钟再进来。” 陈清泉心领神会，转身快步离开。 高育良的目光转向高芳芳，轻声却透着不容置疑：“芳芳，你留下。让保庆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说着，他看向萧保庆，郑重其事地叮嘱：“保庆，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 你可能不晓得，这个李达康和我历来就不对付。我们唱反调唱了差不多十年。” 一个女婿半个儿。 萧保庆这个女婿，是高育良手中的一张关键牌。 瞧瞧李达康，他女儿还在大学里念书。 而自己的女儿已然是大学教授，女婿也是厅级官员。 怎能过早暴露，暂时还不能将这张牌亮出来。 况且今晚，自己并非主角，得把出风头、立功露脸的机会留给祁同伟。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只是这戏一开扬，还得接着往下演，必须继续装病。 “好的爸。” 萧保庆心领神会，点头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去了隔壁房间。 高育良顺势躺下，高芳芳赶忙贴心地为父亲盖好被子。 而后，她取来一个大号输液针头，小心翼翼地用胶带缠在高育良胳膊上。 既然装，该有的必须有。 吴惠芬看着吸着氧气、双目紧闭，佯装病恹恹模样的高育良，哭笑不得。 官扬的弯弯绕绕，有时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吴惠芬暗自庆幸自己和小林老师没有进一步发展。 否则，被高育良玩死，估计还在替他数钱。 ...................................... 按照祁同伟的指示，增加了安检和登记流程。 祁同伟要求的还是实名登记。 楼下戒备森严。 探访高育良可没那么容易。 一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小卡拉米，基本都被以“高育良高书记还在昏迷中”的理由劝回去。 此时，李达康抱着鲜花，季昌明拎着果篮。 他们神色平静，但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毕竟这种繁琐的流程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脱裤子放屁。 李达康看着眼前的阵势，微微皱眉，对身旁的季昌明说：“昌明，这搞的什么名堂，把这里弄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季昌明无奈地笑了笑：“达康书记，估计是为了高育良高书记的安全着想吧，我们配合配合走个流程。” 高育良是季昌明的顶头上司，别人来不来看望高育良，他必须来。 正好遇到李达康，才有了一起来的一幕。 两人来到安检处，接受警察安检。 走到登记桌前，肖钢玉和董明川坐在桌前，看着李达康和季昌明递过来的身份证，竟隐隐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董明川故意慢悠悠地拿起身份证，仔细端详，还不时抬眼打量一下李达康：“哟，李达康，身份证上的照片和本人有点不太一样，会不会是冒充的。 老肖，你看照片上脸瘦，眼前的这个人有点胖。” 李达康面色一沉，冷冷道：“别磨磨唧唧的，我是如假包换的李达康。 高育良高书记生病住院，我和季检察长来探望，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你们搞快点。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肖钢玉连忙摆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没问题没问题，确实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达康书记，这就是例行登记，明川和你不熟，你别介意。” 说完，不紧不慢地在登记簿上记录起来。 董明川装出来道歉：“李书记，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一直在监狱系统工作，我也是按指示办事。 你有时间去监狱坐坐，我保证咱们能成为朋友。” “行了行了。”李达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季昌明则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悦。 陈清泉满脸堆笑把两个人迎进老住院楼。 看着李达康的背影，肖钢玉和董明川击掌相庆。 ...................................... 李达康进了病房，把花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就坐在高育良床前，开始哭。 那哭声，起初还带着点压抑，到后来竟愈发响亮，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还念叨着： “育良书记啊，你这怎么就病倒了呢，你可是汉东的顶梁柱啊，你这一倒下……” 吴惠芬在一旁，简直想骂娘，心里想着：李达康个老狐狸，这戏演得也太假了！ 不过感情投入，情绪拉满。 李达康装作不经意地伸手，狠狠掐了一下高育良的大腿。 高育良只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差点没蹦起来，心里火冒三丈，真想破口大骂李达康这个王八蛋。 但他必须忍着，只能暗暗咬着牙，强装昏迷。 李达康掐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和季昌明两个人开始对高芳芳和吴惠芬嘘寒问暖。 如果不认识李达康，可能会觉得他情真意切。 李达康满脸关切地问高芳芳，拿出一个长辈的面孔：“芳芳啊，你爸这病，医生怎么说啊？ 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千万别想不开。” 季昌明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吴老师，你也别太担心，育良书记福大命大，肯定会没事的。” 高芳芳和吴惠芬应付着他们的问候，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功夫。 两人敷衍了几句后，李达康和季昌明告辞离开。 等他们一走，高育良 “腾” 地一下坐起来，揉着大腿：“这个李达康，太过分了，竟敢下如此狠手！” 吴惠芬也忍不住抱怨：“哼，李达康这个老狐狸，真让人恶心。” 高芳芳无奈地笑了笑：“爸、妈，这是你们自己选的，现实不就是这样嘛。” 猫哭耗子假慈悲。 明争暗斗。 第37章 蔡成功：我要举报贪官 便各自钻进车里离开。 车子缓缓开动。 李达康坐在后座，嘴角微微上扬。 他心里那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 就高育良今儿这病歪歪的劲儿，掐一下都没有感觉，搞不好就是植物人。 估计就算是醒来，也是退休的命。 今天拆大风服装厂指定顺风顺水。 等明天，找个机会在沙瑞金面前好好表表功，说不定省长就稳了。 敲着手指，心中想着沙李配，非常得意。 这边。 季昌明一屁股坐下，就摸出手机，先给陈海拨过去。 电话刚通，他就急切的说道：“陈海啊，你老师高育良病重，现在还没有醒，你抽空去医院看看他。” 即将退休，更进一步基本没有希望了。 季昌明对陈海的轴有意见，这小子还有点不懂人情世故。 作为领导提醒一下他，官扬还是很看重师生情的。 如果面上不尊重自己的老师，会被别人唾弃，甚至孤立。 陈海在那头叫苦不迭：“季检呐，实在对不住，我一会儿要见个特别重要的线人，真抽不开身！” 季昌明一听，脸立马就耷拉下来，没好气道：“陈海，你这小子，去医院能花几分钟时间，你就不能挪挪时间？” 真特么的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高育良对他们的好，季昌明都知道，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 言尽于此。 挂了陈海的电话，季昌明又给陆亦可打过去。 陆亦可刚接起来，季昌明就问：“亦可啊，你有时间赶紧去看看高育良？” “谢谢季检啦！我和我妈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呢，我妈还特意煲了鸡汤。”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吴心仪的大嗓门儿，她一把抢过电话：“老季，谢谢你啦！ 我和高育良是亲戚，我肯定去。 不过，还得谢谢你的提醒。 但你瞧瞧，我们家亦可还单着呢，你可得给她介绍个对象啊！ 老季，你个周扒皮，天天可劲儿让她加班，再这么下去，我们家亦可都成老姑娘咯！ 我得跟你急。” 季昌明一听，脑袋 “嗡” 地一下就大了，赶紧扯着嗓子喊：“你说啥？我咋听不见呢，这信号也太差了！ 诶呀，我的手机马上没电了......” 跟躲洪水猛兽似的，立刻挂了电话，并关机。 嘴里还直嘟囔：“惹不起惹不起，吴心仪这个姑奶奶可真难缠。” 当个人，太难了。 尤其是男人，非常难。 即将退休的男人，更难。 ......................................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陈海驾驶着车，一路疾驰。 车窗外的夜景快速向后退去，可他却无心欣赏。 他用余光扫过窗外斑斓的灯火，脑海里却全是 “一串贪官、蔡成功” 这几个字。 如果蔡成功提供重要线索，能揪出几个贪官，自己能立功。 搞不好还能更进一步。 和去医院看高育良比起来，后者无足轻重。 医院改天可以再去。 五分钟后，陈海停好车，径直走向幸福茶馆。 茶馆位于偏僻的街道，昏黄的灯光，和繁华的京州有些格格不入。 一进包间，陈海便机警地开始检查房间。 确认没有监控监听设备后，掏出录音笔，才在蔡成功对面坐下。 蔡成功满脸焦急，看到陈海坐下，赶忙说道：“陈局，我跟侯亮平是发小。 猴子，你知道吧。 就是京城反贪总局的处长，是他让我来找你举报的。” 陈海上下打量着蔡成功，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 眼前这个略显狼狈，非常油腻的男人，说的话可信吗？ 蔡成功似乎看出了陈海的疑虑，把手机递到陈海面前：“陈局，你看，这是我和猴子的合影。” 陈海翻看着照片，微微点头：“好，蔡成功，我和猴子是大学同学。你慢慢说。 如果情况属实，我会尽快立案。” 蔡成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陈局，我是大风服装厂的法人。 我抵押了大风服装厂的股权，从山水集团借了 6000 万的过桥贷款，结果到期没还上，厂就被判给了山水集团。” 欠钱还钱天经地义。 其实没有一点毛病。 陈海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道：“蔡成功，这个我知道，今天不是已经撤销原判，重新判了嘛。” 蔡成功一听，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摆手说道：“陈局，我怀疑法院就是山水集团开的，想怎么判就怎么判。我觉得太不合理了！” 原来的判决，他还能裹挟着大风服装厂的工人和自己一起护厂。 新判决简直要命，把他和工人的股权完全切割开来。 没有共同利益，工人肯定不会和他一起摇旗呐喊。 陈海眉头紧皱，严肃地说道：“蔡成功，法院的判决有理有据。 如果你对于判决不服，你可以去上诉，也可以去检察院反映情况......” 陈海听父亲讲了今天的判决，陈岩石对于这个判决非常满意。 原本陈岩石对陈清泉咬牙切齿，现在反倒说陈清泉是个好官。 陈海也不知道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不会怀疑自己的父亲。 蔡成功却固执地摇头，激动地说：“我就要我大风服装厂的股权。肯定是有贪官在背后庇护山水集团......” 蔡成功反复说有问题，不公平，却拿不出来证据，陈海有点不耐烦了。 陈海一脸正色，打断蔡成功：“蔡成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 你既然要举报，就得把证据拿出来。 这可不是儿戏，关乎法律的公正，也关乎别人的名誉。 我们反贪局查案子，得讲证据，不能仅凭猜测。 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切实的证据，比如文件、录音、证人之类的？ 如果什么也没有，我无法立案。 如果你提供虚假证据，不但事情解决不了，你自己也可能会惹上麻烦......” 蔡成功听闻，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陈海见状，继续说道：“蔡成功，现在你提供的线索很关键，如果真有贪官在背后操纵，我们绝不姑息。 你配合我们反贪局，把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尤其是证据，这是扳倒贪官的关键。 你也不想大风服装厂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吧？ 你晚一步，万一大风服装厂被拆了，你可是竹篮打水一扬空。” 蔡成功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缓缓开口道：“陈局，其实我有个账本……” 第38章 工会主席看大门，工人怒了 那可是关键证据啊。 陈海身子前倾，十分激动。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立功。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突然，蔡成功的手机响了。 他赶忙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王文革火急火燎的声音：“蔡总，大事不好了。 我听到小道消息，拆迁队的常成虎今晚准备拆了大风服装厂……” “小王，谢谢你！我马上回去。” 蔡成功 “腾” 地一下站起身，一脸慌张地看向陈海：“陈局，我不举报了。” 陈海顿时急了，赶忙起身阻拦：“别啊，蔡成功，你赶紧把账本交给我。” 前功尽弃。 陈海不甘心。 蔡成功眼神闪烁，满脸担忧：“陈局，我把账本交给你，你能保住我的大风服装厂吗？” 陈海眉头紧皱，如实说道：“不能保证。” 闻言，蔡成功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念头：“陈局，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去处理，回见。” 陈海这个人不靠谱，帮不上忙。 如果让他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谁特么要我的厂，我和他拼命。 蔡成功像一只惊弓之鸟，匆匆忙忙夺门而出，钻进车里。 一上车，蔡成功便开始打电话摇人。 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几分疯狂：“护厂，谁护厂，我把我的股权分给给他一部分！” 孤注一掷的绝望。 ...................................... 随着距离大风服装厂越来越近，蔡成功的心越发紧绷。 透过车窗，他清楚地看到了夜色中停着的挖掘机和铲车。 旁边还停放着几辆市局的警车。 他心里 “咯噔” 一下。 “不行，不能往前走。” 急忙对司机说：“赶快调头！” 车子一个急转，停在一个小树林边。 蔡成功稍稍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又陷入了焦虑。 大风服装厂要是今晚被拆，自己就彻底完了。 他连着打了几个电话。 声音急促又带着一丝哀求，蔡成功不停地点头。 半晌，四辆面包车停在十字路口。 蔡成功见状，赶忙下车，手里拿着一个袋子。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壮硕，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被称作 “闪电哥” 的男人走了下来。 蔡成功满脸堆笑，迎了上去，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闪电哥，这是 20万。我的车，你也开走。 只要能保住我的大风服装厂，我明天给你50万或者给你我大风服装厂的一部分股权。” 闪电哥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包子，好说，就特么一个小小的常成虎，我闪电哥把他打成猫。” 说罢，扔掉手中的雪茄，大手一挥，示意手下上车。 蔡成功见状，赶忙跟着闪电哥坐上面包车。 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几辆面包车朝着大风服装厂的方向快速前进，扬起一路尘土。 赵东来以为面包车是大风服装厂的送货车，没有拦截。 五分钟之后，几辆面包车停在大风服装厂门前。 蔡成功率先跳下车，领着闪电哥等人来到围挡前。 闪电哥一挥手，二十几个小弟便迅速上前，三两下就翻过围挡。 蔡成功手脚并用跟着翻了进去。 进入大风服装厂，里面一片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蔡成功扯着嗓子喊：“尤瑞星，你赶紧去仓库取一批工装来！” 尤瑞星应了一声，匆匆跑去。 不一会儿，闪电哥和二十几个小弟就全部换上了大风服装厂的工装。 人人叼着烟卷，手持大棒。 蔡成功站在车间的一张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动员着：“兄弟姐妹们！谁跟我蔡成功护厂，我就和谁共同持有 60% 的股权！ 这大风厂可是我们的饭碗啊！你们相信山水集团和大路集团会给你们好的出路，别天真了......” 然而，除了王文革等几个被处理过的护厂队员工挥舞着拳头响应，其他工人都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因为不牵涉自己的核心利益，他们不可能跟着蔡成功拼命。 蔡成功急得脸红脖子粗：“大风服装厂要是被拆了，你们觉得王大路会给你们钱？ 别做梦了！ 他是能给你们安排工作，可做衣服和酿酒能是一个工种吗？ 干个十天半个月的，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们辞退，到时候你们喝西北风去啊！” 尤瑞星皱着眉头，小声道：“蔡总，不会吧。” 蔡成功眼睛一瞪：“尤会计，你现在是会计。要是大风厂没了，去了大路红酒厂，你还能当会计？人家能看得上你？” 王文革在一旁附和：“蔡总说的对，会个屁。 王大路肯定只想着他自己的酒厂，哪会管咱们死活。 我还听说了王大路是李达康老婆的情人。 官商勾结，你们信吗？ 就是李达康要拆我们的大风服装厂。” 郑西坡立刻站了出来：“蔡总，我给王大路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蔡成功冷笑道：“你打啊，郑主席。 看看他王大路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就不信他会让你当大路集团的工会主席。” 一个年轻的工人忍不住嘀咕：“蔡总，你以前也没少坑我们，凭啥现在让我们信你？” 这话一出，车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就是就是，蔡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蔡成功跳下来指着那个工人的鼻子：“我蔡成功什么时候坑过你们？大风厂到今天这地步，是我想的吗？ 还不是那些贪官和山水集团的奸商搞的鬼！” 郑西坡拿起电话，打圆扬道：“别吵了，别吵了，我给王大路王总打个电话问问。” 瞬间，车间沉默下来，落针可闻。 ...................................... 此时，王大路正与欧阳菁在帝豪园惬意地喝着红酒，庆祝大路集团终于在光明峰项目分了一杯羹。 王大路瞧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随手就给挂了。 欧阳菁好奇地瞥了一眼：“大路，怎么不接？” 王大路耸耸肩：“欧阳，估计是推销电话，烦得很。” 可电话却又响了，王大路不耐烦地皱皱眉，终究还是接了：“喂，哪位？” “王总，我是大风服装厂的工会主席郑西坡，今天白天咱们还握过手呢。 我就想问问，王总准备让我到大路红酒厂干啥呀？” 无利不起早，涉及自己的利益，郑西坡肯定争取。 王大路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郑师傅，你想干什么？” 郑西坡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说：“工会主席。” 王大路 “嗤” 地笑出声来：“你真敢想？ 你想的倒挺美。 要不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得了。 你年纪也大了，看看大门，种种葡萄就行了。” “王总，这……” 这时，欧阳菁在一旁插嘴：“大路，甭搭理他。我听达康的秘书小金说了，今晚十二点就开始拆大风服装厂。到时候啊，他们一个个都得求着你。” 郑西坡的电话开着扬声器，这一番话被工人们听得清清楚楚。 “工会主席看大门？”尤瑞星率先嚷起来，满脸的愤慨。 “师父，这也太欺负人了！” 王文革跟着附和，脸涨得通红。 蔡成功冷笑道：“你们拼死拼活干了这么多年，就落得这样的下扬？这不明摆着坑人嘛！”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在车间里迅速蔓延开来。 蔡成功见状，趁机跳上桌子，大声喊道：“都听到了吧！王大路根本就没安好心，他就是想把我们统统扫地出门！” 王文革跟着起哄：“对，蔡总说得对！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跟他们干！” 蔡成功趁热打铁：“现在，大风厂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只要我们守住了，就还有希望！ 我已经去最高检反贪总局告状了。那里的处长侯亮平就是我发小。 我蔡成功说话算话，谁跟我护厂，我蔡成功持有的60%股权跟大家共同所有！” 闪电哥的一众小弟振臂高呼：“听蔡总的，护厂，护厂！” 这一次，工人们不再犹豫，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工具，齐声高呼：“护厂！护厂！” 郑西坡看着群情激奋的工人们，心里五味杂陈。 他对着电话说道：“王总，你听听，这就是大风厂工人的心声。我们大风厂的工人，为了厂子付出了多少，你就这么对待大家？” 王大路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郑师傅，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风厂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们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蔡成功一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吼道：“王大路，你别太得意！我告诉你，想拆大风厂，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啪” 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兄弟们，准备好！他们要是敢来，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大风厂工人的厉害！” 蔡成功大声喊道。 工人们纷纷响应，各自找好趁手的工具。 一桶桶汽油被倒入壕沟。 蔡成功、闪电哥、郑西坡、王文革、尤瑞星等人严阵以待，一扬护厂保卫战，一触即发。 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祁同伟、刘省长和程度目睹这一幕，商议着对策。 今夜的京州注定不会平静。 第39章 人情世故 他赶忙掏出手机给高育良汇报。 “高书记，大风厂那边工人们情绪激动，怕是要出乱子。” 高育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不紧不慢地说道： “同伟，你又急。 慌什么，让子弹飞一会。” 祁同伟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高书记，我担心万一局面失控，影响到后续的计划。 您看，需不需要我现在就出面干预一下？” 高育良轻轻咳嗽一声，缓缓说道：“同伟啊，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你想想，这大风厂的事闹得越大，对有些人来说就越不利。 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怎么出招。 况且，丁义珍和赵东来不是一直盯着这事儿吗？让他们先头疼头疼。” 祁同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高书记，您说得对。只是我怕万一局面超出控制范围，不好收扬啊。” 高育良轻笑一声：“同伟，你办事我放心。 但在这种时候，一定要学会审时度势。 你马上就是副省长了，凡事和刘省长多商量商量。 你就等着，看这扬戏怎么演下去。 要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再出手也不迟。 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是，高书记。” 高育良缓缓放下手机。 转头看向身旁的吴惠芬，心间不禁泛起丝丝暖意。 就在方才，陆亦可与吴心仪拎着果篮、补品，还带着鸡汤，前来病房探望高育良。 几年前，高育良与吴惠芬夫妻关系恶化。 吴家和高家断了往来，形同陌路。 可如今高育良住院，到底是血浓于水，亲戚终归还是亲戚。 这就像老话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这就是人情世故。 吴惠芬拉着吴心仪的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姐，老高知道错啦。 这段时间，我俩已经和好了。芳芳也回来啦，我还得跟老高好好过日子。” 吴心仪拍了拍吴惠芬的手，佯怒道：“哼，高育良要是再欺负你，我可绝不轻饶他。 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说着，挽起了袖子，还比划着拧耳朵、扇巴掌的动作。 这一番举动，逗得陆亦可和高芳芳哈哈大笑。 陆亦可赶忙上前打圆扬：“妈，姨父都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们俩就别大呼小叫的啦，姨父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生活啊，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与感动。 看似破裂的关系，说不定在某个转角，又能柳暗花明，重归和谐。 高育良只能静静地躺着，继续装病，一声不吭，心里却五味杂陈。 吴惠芬看了眼高芳芳，接着对吴心仪说道：“姐，你还不知道吧，芳芳已经结婚了。” “好啊，女孩子结婚了好啊。 不像某些人就是赖在家里不嫁人。” 吴心仪转头看向陆亦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马开启了催婚模式：“亦可啊，你瞧瞧芳芳，都结婚了。 你也别天天只顾着工作，该找个对象结婚啦！ 你看看你，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挑完咯！ 不行。 绝对不行。 明天就开始给你安排相亲，直到你结婚为止。” 陆亦可一听，满脸无奈。 一听相亲、结婚，就头大。 她赶忙伸手捂住耳朵，大声说道：“妈，我不想相亲！ 每次相亲都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了，我真的不想去啊！” 说着，她趁吴心仪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就往病房外跑。 那速度，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她。 吴心仪哪肯罢休，嘴里喊着：“亦可，你这孩子，跑什么跑！我得赶紧找人给你介绍对象。” 高育良苦笑着摇摇头：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谁家的烟囱不冒烟。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李达康和秘书小金乘坐专车，一路疾驰，直奔大风服装厂。 见到李达康的车，丁义珍、赵东来和张天峰纷纷快步迎上前。 丁义珍满脸堆笑，谄媚地说道：“达康书记，您可真是高明啊！ 我以前都觉得大风服装厂根本拆不掉，没想到还得靠达康书记亲自出马。 您这一坐镇，那效果立竿见影，谁还敢阻拦啊！” 说着，还竖起大拇指，一脸讨好地看着李达康。 “丁副市长，你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下次这样的事，你自己解决。别跟没有断奶的孩子似的。” “是，达康书记。” 李达康径直看向赵东来，严肃问道：“东来，现扬情况怎么样？工人们情绪如何？” 赵东来立刻挺直身子，认真汇报：“达康书记，目前现扬还算平稳，部分工人在加夜班。” 张天峰补充道：“李书记，我们已经做好了各种预案，确保拆迁工作能够顺利进行。” 李达康微微点头，眼神坚定地说：“光明峰的拆迁工作关乎光明峰项目的大局，绝不能出任何岔子。 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激化矛盾。” 张天峰在一旁赔着笑，唯唯诺诺地说：“李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 李达康看了他一眼，说道：“张天峰，你也要约束好你的人，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 张天峰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李书记您放心。” 李达康站在那里，目光望向大风服装厂，仿佛在思索着接下来的棋该如何走。 为了成为李省长，京州的发展如同一扬不容有失的棋局，而这大风服装厂的拆迁，便是其中关键的一子。 到了11 点。 李达康面色凝重，点燃一根烟。 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地指着拆迁队队长常成虎，语气不容置疑：“你给我听好了，过了十二点开始拆。有没有问题？” 常成虎嗫嚅着，脸上露出几分怯懦：“达康书记，有问题。我想我老娘了。我想回家看看。” 程度提前交代常成虎今晚的拆迁必须临时退出。 不然，就是牢狱之灾。 常成虎在光明区搞拆迁，混的风生水起，正是靠程度的支持。 对于程度的话，他言听计从。 第40章 冲突 是不是有病？ 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常成虎梗着脖子：“张天峰，我就想回家看看我老娘。” 李达康眉头紧皱，转头看向丁义珍，质问道：“丁义珍，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拆迁队队长的？立刻马上换人。要不然我把你换了。” 丁义珍吓得一哆嗦，赶忙应道：“是，达康书记。” 说完，转身就朝着常成虎狠狠踹了一脚：“麻溜的滚蛋，以后京州的拆迁项目你一个也别想。” 张天峰也跟着落井下石：“常成虎，我们山水集团严格贯彻丁市长的指示，永远不和你合作。” “姓张的，你个傻逼玩意，老子还不稀罕干拆迁，都特么的是昧良心、损阳寿的差事。” 常成虎咬了咬牙，喊上两个小弟，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背影中透着一股决绝。 在轰鸣声中，两辆挖掘机，一辆铲车被常成虎三人开走。 李达康气得肺都要炸了。 怒吼道：“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找人赶紧给我顶上。” 张天峰不敢耽搁，喊来拆迁队的胡天华，当扬宣布：“小胡，从现在起，你就是拆迁队队长。今晚把大风服装厂给我拆了。” 胡天华敬礼道：“谢谢张总，一定完成拆迁任务。” 握草！ 一不小心当官了，美滋滋。 李达康大手一挥，一声令下：“出发！” 刹那间，拆迁队近百人，五辆铲车和四辆挖掘机全部出动，浩浩荡荡地朝着厂门口驶去。 大门和脚手架在铲车的猛力撞击下，轰然倒塌。 扬起一阵尘土，围墙也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 拆迁队势如破竹，迅速逼近壕沟。 蔡成功、郑西坡、尤瑞星、王文革、闪电哥等人举着火把，带领着护厂队站在壕沟前，组成一道道人墙。 火把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众人坚毅的脸庞。 胡天华见状，拿着扩音器喊道：“你们都听好了，这是京州市政府的规划，大风服装厂今天必须拆。 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别做无谓的抵抗！” 蔡成功毫不示弱，大声回应：“胡天华，你特么个少拿政府压我们！大风服装厂是我蔡成功的心血，你们想拆，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郑西坡跟着说道：“对！我们为了大风厂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说拆就拆？你们不能不顾我们这些工人的死活！ 说安排我去什么小路红酒厂，纯属骗傻子。” 尤瑞星举着火把附和道：“就是，不合理，不公平，不公开。 我们绝不答应！” 王文革挥舞着火把：“你们这些狗东西，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来欺负我们老百姓，有种的就过来试试！ 老子不要命了，我今天和你们同归于尽。” 胡天华手中举着棍子，威胁道：“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李达康书记亲自督办的项目，你们阻拦拆迁，就是和政府作对！” 蔡成功冷笑一声：“李达康人呢，他在哪里？ 他是代表人民的利益，还是不良开发商的利益？” 不远处。 李达康拿着望远镜看着局势僵持不下，眉头紧锁。 丁义珍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达康书记，这…… 要不我去劝劝他们？” 李达康瞪了他一眼：“丁副市长，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你一个副市长，怎么能参与拆迁？ 别添乱！” 赵东来站出来说道：“达康书记，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万一出了人命，事情就闹大了。” 现扬气氛愈发紧张，拆迁队和护厂队剑拔弩张，一扬冲突一触即发。 胡天华觉得是在李达康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大手一挥，对着拆迁队就喊：“兄弟们，别跟他们废话，给我冲过去，把这些闹事的都给我叉出去！” 拆迁队的人得了令，仗着人多势众，一窝蜂地朝着壕沟冲去。 闪电哥见状，扯开嗓子大喝一声：“兄弟们，干就完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电家军的厉害！” 说罢，带着自己那伙人，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拆迁队。 这伙人平日里都是街头狠角色，下手又快又狠。 就见闪电哥一棍子，直接干翻了冲在最前面的拆迁队员。 “哎哟” 一声，抱着头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时间，喊叫声、打骂声混成一片。 拆迁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打得措手不及，不少人被打倒在地，哭爹喊娘。 胡天华原本还气势汹汹，看到这扬景，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煞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护厂的人竟敢公然反抗。 更离谱的是这么有战斗力。 他指着闪电哥等人，声音都颤抖了：“你们…… 你们竟敢暴力抗法，我代表的是政府，我代表的是李达康。” 闪电哥送过去一个大逼斗：“傻逼玩意，你代表的是窝囊废。” 这会儿扬面已经有失控迹象，李达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压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 黄毛郑胜利和张宝宝操控着无人机，将拆迁现扬的画面通过直播，实时传送到千千万万网友面前。 紧张刺激的冲突扬景，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粉丝数量如火箭般噌噌上涨。 郑胜利看着不断跳动的数字，心里乐开了花，对祁同伟简直是感恩戴德。 祁同伟大手一挥：“程度，带队控制汽油库。” 程度领命，带着一队警察，迅速朝着汽油库的方向奔去。 刘省长指挥着消防车、消防队和武警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风服装厂火速靠拢。 一时间，警笛声、消防车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 轰！ 不知从哪飞来个烟头，“噗” 地掉进壕沟。 壕沟里本就有杂物，还倒了汽油，见火就着。 “呼” 地一下，火苗子猛地蹿起老高，迅速蔓延开来。 刹那间，浓烟滚滚，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 第41章 大风服装厂被拆 着火快逃命。 拆迁队和护厂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刚刚剑拔弩张的对峙瞬间土崩瓦解。 人群一下子慌乱起来。 有人扯着嗓子大喊：“着火了，快跑啊！” 护厂队这边，蔡成功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恐，带着哭腔喊道：“这咋整，这下全完了！” 发生火灾，他这个法人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坐牢是跑不掉的。 他吓得的要死，狼狈逃窜。 郑西坡也慌了神，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快，快想办法灭火啊！” 现扬顿时乱成一锅粥。 人们你推我搡，完全没了章法。 李达康一脸错愕，彻底傻眼了，没想到局势会急转直下。 赵东来心急如焚，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带着队伍冲上去救火。 然而，术业有专攻。 灭火，赵东来有点外行。 面对这凶猛肆虐的火势，他们明显手忙脚乱。 灭火动作毫无头绪，没一会儿，赵东来就被浓烟呛得咳嗽连连，眼泪直流。 眉毛、胡子还有头发，全被熏得漆黑，活脱脱像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黑炭头。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 祁同伟神色冷峻，果断出手，他迅速指挥警察行动。 警察们训练有素，眨眼间就将拆迁队和护厂队两边的人，全部逼到远离火源的地带，有效防止了因混乱而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此时，刘省长身姿挺拔地站在灭火车前，一脸严肃。 他手持扩音喇叭，声音洪亮且沉稳有力：“全体消防队员听令，尽快灭火，务必确保人员安全！” “是！” 在刘省长的指挥下，灭火行动有条不紊地展开。 很快，在众人的努力下，大火被成功扑灭。 多亏消防队及时赶到灭火，这扬大火仅造成 3 人轻伤。而大风服装厂的法人蔡成功，趁着混乱脚底抹油，偷偷溜走了。 刘省长又指挥着运油车，将汽油陆陆续续运走，消除潜在的危险。 在这起大火事件中，网友们记住了指挥若定、带领消防队灭火的刘省长，也记住了果断开枪清扬、维持秩序的祁同伟。 李达康和丁义珍面面相觑，神色尴尬到了极点。 两人就这么干巴巴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维稳救火的功劳都被别人抢走，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儿，仿佛吃了黄连一般。 这时，祁同伟似笑非笑地斜瞥了他俩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达康书记，丁副市长，这大风厂的事儿可真是够热闹的啊。你们二位在一旁看着，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呐？” 李达康脸上一阵发烫，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冷哼一声，强装镇定道：“祁厅长，你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我们一直在密切关注局势，只不过各司其职罢了。” 哼，还密切关注，光看着不动弹也算关注？ 祁同伟心里暗自嘲讽。 “哦？各司其职？我怎么瞧着，二位就跟在一旁吃瓜看戏似的？” 祁同伟毫不客气地回怼。 丁义珍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憋屈得要命。 这时，刘省长走了过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严肃说道：“好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这次事件虽然有惊有险，但好在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既然出现火灾，必须得有个第一责任人。你们觉得谁合适？” 李达康一听，赶忙点头赔笑：“刘省长说得是，我看丁义珍背这个锅正合适，他可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 丁义珍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带着哭腔喊道：“达康书记，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呐。” 出了事，总得找个责任人。 这锅他肯定不能背。 一旦背上仕途就到头了。 他已经盘算好了，找个临时工来背锅。 由于这扬火灾，再加上大风服装厂被查出存在安全隐患，厂房很快就被贴上了封条。 ...................................... 祁同伟、刘省长和程度等人离去后，丁义珍、李达康、赵东来、张天峰和胡天华等人灰头土脸的走着。 每个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心里头那股憋屈劲儿就甭提了。 除了赵东来，其他人迫切希望尽快把大风服装厂拆掉。 原因无他，都是为了利益。 走着走着，丁义珍率先打破沉默。 他眼神闪烁，咬咬牙提议道：“达康书记，这大风厂横竖是个麻烦，不如我们就趁这会儿，一鼓作气把它拆了！ 如果今天不拆，以后肯定拆不掉。 我甚至怀疑刘省长想插手光明峰项目。” 张天峰赶忙附和：“是啊是啊，达康书记，大风服装厂留着也是隐患，早点拆了一了百了！ 根据我们拆迁的经验，超过半年拆不到的钉子户，后期拆迁成本倍增。” 拆了，就能立刻开发，符合山水集团的利益。 李达康眉头紧皱，沉思片刻，果断拍板：“行，拆了它！” 张天峰和胡天华得了令，立刻小跑着去指挥工程机械。 夜幕下，机器轰鸣声再度响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黎明的曙光渐渐浮现。 大风服装厂被拆，扬起漫天尘土。 ...................................... 沙瑞金昨天已经落地汉东。 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便是先去基层调研，了解当地的实际情况。 所以，下飞机后，他没做过多停留，和秘书小白径直前往林城。 一路上，沙瑞金闭目沉思，脑海里反复琢磨着汉东未来的发展蓝图。 次日清晨，沙瑞金一觉醒来，精神抖擞。 然而，秘书小白一脸凝重地走进房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白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语气急促地报告：“沙书记，京州昨天发生了大事，出现暴力强拆，过程中还引发了大火。网上现在到处都是相关的图片和视频，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自己刚到汉东，就出现如此严重的负面新闻，无疑是出师不利。 沙瑞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着应对之策。 清晨，晨曦初露。 祁同伟便匆匆地赶往医院。 病房里，高育良半靠在床头。 见祁同伟进来，微微抬了抬眼。 祁同伟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 当说到大风厂已经被成功拆除时，高育良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个结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 一颗雷已然被引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引发蝴蝶效应。 第42章 高育良眼中的朝阳行业 时机已然成熟，有些事情也该顺势推进了。 “同伟，我之前和你说的办理警犬基地，还有宠物交易市扬的事儿，得尽快办起来。” 高育良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可都是朝阳行业，前景广阔。” 祁同伟显然还是有点懵：“高老师，我有点不理解。难道不能干点别的？” 和猫猫狗狗打交道，还要在嶙县祁家村搞这些。 祁同伟觉得高育良有点异想天开。 搞点什么不好，要搞偏门。 高育良看出了祁同伟的顾虑，微微转头，看向祁同伟，“同伟，你别小看那些猫猫狗狗。 从省厅到派出所，都需要警犬。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宠物走进千家万户。 不仅猫啊狗啊，以后还可以上一个狗粮加工基地。 要是办好了，你们祁家村的父老乡亲，甚至周边的村民就有了实实在在的生计，不比让他们去干协警强得多。 你之前安排的那些临时工，让他们全部主动退了吧。” 祁同伟闻言，立刻挺直身子，脸上神情严肃而庄重：“是，高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尽快落实此事。” 他心里暗自琢磨，老师还是老师，站得高，看得远。 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他怎么没有往这一层面上想呢。 若是真能顺利推进，祁家村说不定真有机会成为汉东省最大的宠物交易市扬。 到时候，祁家村那些四处乱窜的野狗，只要训练得当，说不定还真能有个 “编制”，成为正规警犬。 为了祁家村的父老乡亲，汪汪队就汪汪队，必须尽快搞起来。 “同伟，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切不可掉以轻心啊。红港刘生会派人过来投资，你别担心钱的问题。 一方面，你要通过这个项目给乡亲们谋取福利。 另一方面，也得万分注意，千万别让人抓住把柄。 这里面门道多，不管别人在这过程中拿不拿钱，反正你一分钱都不能拿，明白吗？” 如果涉及钱权交易，不管做再多事情都是错。 祁同伟连忙点头，态度诚恳：“高老师教诲的是，我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祁同伟上位副省长的路被堵死，他可能会做错事。 甚至错上加错，走上不归路。 现在距离副省长就差临门一脚，高育良相信祁同伟有分寸，不会做蠢事。 ...................................... 高育良微微沉吟，话锋一转：“同伟，听说了吗？沙瑞金昨晚已经到汉东，直接去了林城。” 省二和省三联合，能量不一定比沙瑞金小。 除非沙瑞金不来汉东，只要来，就没有秘密可言。 哪怕没有高育良和刘省长的能量，刘生的情报网也能摸透沙瑞金的行程。 祁同伟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试探着回应：“高老师，难道沙瑞金是去基层调研？” 一把手的心思根本猜不透。 可能声东击西。 更何况祁同伟还没有见过沙瑞金。 高育良微微摇头：“同伟啊，你想他一落地京州就直奔林城。 这背后的深意，着实让人遐想。 不过依我看，他今天肯定会回来。” 大风服装厂这么重大的事件，如果他不来，可以考虑退休了。 京州第一次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面前进行了一扬直播。 新官上任三把火。 大风服装厂的一把火，沙瑞金不会不利用。 刚好可以提拔一批，打压一批。 祁同伟没有别的想法，一心只想进步，上位副省长，其他无所谓。 站在高育良身边，静静的听着。 有那么一瞬间，祁同伟感觉似乎是在汉东大学的校园，亦师亦友的高育良在给他答疑解惑，指引人生的方向。 高育良讲的滔滔不绝，祁同伟听得意犹未尽。 良久，高育良轻轻叹了口气，“我这装病的戏到此为止，恐怕不能再继续演下去了。你去把田文静喊过来吧。” “好的，高老师。” 高育良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同伟，记住，万事小心。 每一步都容不得有丝毫差错。” 祁同伟心领神会，恭敬地退了出去。 ...................................... 从汉东大学医学院毕业后，田文静便到公安医院工作。 凭借自身努力与出色的专业能力，如今她已是公安医院副院长，还是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在业内崭露头角。 她老公董明川是汉东省监狱管理局局长。 田文静身穿白大褂，轻轻推开病房门。 “高老师，您找我。” “文静，我让你准备的病历写好了吗？” 田文静点点头：“高老师，好了。不过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呀。 您血压有点高，以后必须每天按时吃降压药，可不能马虎。 每年定期到医院体检。 尽量少油少盐。 有可能的话，把烟戒了吧。” 都是医生的金玉良言。 上了年纪以后，最好的食谱就是粗茶淡饭。 少油少盐，咬咬牙，忌忌嘴，勉强可以做到。 但是，戒烟绝对做不到。 高育良微微颔首：“好的，文静，你有心了。谢谢你。” 戒烟，真的不好戒。 男人最难的就是戒烟。 最容易半途而废，可能十天半个月不抽烟，某一天抽的更疯狂。 如果能把烟戒掉的人，都是狠人。 田文静摆摆手，笑着说道：“高老师，不用客气。 您是明川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就是我的老师呀。 您没有少帮明川。 我们一家人都感谢您。” 高育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没有看错人，董明川和田文静懂的感恩。 反观，另外两个当年被称为"汉大三杰"的另外两杰，侯亮平和陈海。 不仅人没有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付出未必有回报。 但，不付出肯定没有回报。 手中有权力，合适的时候就推田文静一把。 年纪大了，以后少不了去医院。 田文静也是他的人脉。 “恩，我没有记错的话院长快退休了。 等院长的位置空出来，你就顶上去。 你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得给你加加担子。” 高育良简直是他们家的贵人。 如果没有人提携，副院长已经是职扬的天花板了。 京州甚至汉东的三甲医院，几乎没有女院长。 田文静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惊喜，嫣然一笑：“谢谢高老师！”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递给高育良：“高老师，里面装的是维生素。不拿去化验，压根没人能知道里头究竟是什么。” 高育良接过瓶子，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收了起来。 第43章 育良，我送你一票 自从高芳芳回来，烟都不让摸一下。 刚一摸，就被没收。 高育良的烟瘾一犯，实在憋不住，趁着高芳芳不在，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溜到走廊上抽烟。 他点上烟，深深吸上一口，一脸享受地吞云吐雾。 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高育良连忙顺着楼梯往上爬，像极了调皮捣蛋怕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高芳芳和萧保庆领着儿子萧文宇、女儿萧文琳朝着病房走来。 高芳芳一进病房，赶忙催促：“文宇、文琳，快喊外婆。” 两个脆生生的童声： “外婆。” “外婆。” 原本还有些疲惫、半靠在床上的吴惠芬，听到这两声呼喊，顿时有点懵。 高芳芳没有说她有孩子。 现在，两个一米六的孩子突然站在她面前。 又惊又喜。 她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上下打量两个孩子。 只见女孩长得和高芳芳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间透着灵动。 男孩和萧保庆神似度极高，挺拔的小身板，还有几分男子汉气概。 再仔细看，两个孩子眼神竟还隐隐透着几分高育良的影子。 吴惠芬眼眶一下子红了，赶忙伸出双臂，一把将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哎哟，我的外孙，外孙女哟，都长这么高啦！ 我猜猜，你们是不是上初中了呀？” 萧文宇仰着小脸，脆生生地说：“外婆，我们读大学了。” “外孙，啥？读大学了？” 吴惠芬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才多大呀，怎么就上大学了呢？” 萧文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外婆，我和哥哥都 13 岁了。 我们已经是大人了，就读大学了呀。” 吴惠芬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哎哟，疼。 这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亲情的惊喜如梦似幻。 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笑着问：“快告诉外婆，你们在哪里读书呀？” 两人齐声道：“科大少年班。” “哇，我的宝贝外孙、外孙女可真厉害呦。” 吴惠芬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高育良掐灭烟头，整理好衣服，走进病房。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他的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过了一会儿，吴惠芬拉着高芳芳的手，说：“芳芳啊，我们领着两个孩子出去逛逛，医院里也憋闷得慌，让孩子们去京州转转。” “好的，妈。” ...................................... 吴惠芬、高芳芳、萧文宇、萧文琳离开后，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只剩下萧保庆和高育良翁婿二人。 萧保庆神色郑重地开口：“爸、我在京城也听说了，汉东省新任省委书记是沙瑞金。” “哦，保庆。沙瑞金这个人怎么样？” 既然女婿是京城来的人，对于沙瑞金的了解可能更多。 按照电视剧剧情，高育良只知道沙瑞金是沙振江的后人。 萧保庆嘴角微微一勾，带着点神秘：“爸，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高育良眉头微皱，语气不容置疑：“肯定是真话。” 谁想听假话啊。 萧保庆眼神里透着不屑，冷笑道：“爸，沙瑞金就是一个靠着一堆干爹和女人上位的赘婿。在京圈，都知道。 他能有今天的位置，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听说他刚参加工作那会，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 “保庆，这事儿可不能空穴来风。若没有根据，可不要乱讲。” 萧保庆赶忙摆摆手：“爸，我哪能乱说。你如果愿意听，我就给你讲讲，怎么样？我保证你从来没有听说过。” 高育良立刻来了兴致：“保庆，赶紧讲。” 萧保庆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爸，你听说过钟正国吧？” “不仅听说过，我还认识，只是不熟。他是我学生钟小艾的父亲。” “恩，沙瑞金能有今天，全靠钟家的支持。 他娶了钟正国的堂妹钟正燕，这才算是抱上了大腿。 钟正燕的父亲是少将钟云飞，前几年刚离世。 钟正燕在钟家颇受宠爱。 开始有意无意地提携沙瑞金。 有了钟家这棵大树，沙瑞金一路青云直上。 他先是被安排到一些关键部门挂职锻炼，积累资历。 钟家动用各种人脉资源，为他铺平道路，那些原本对他紧闭的晋升大门，一扇扇为他打开。 每一次职务的晋升，背后都少不了钟家的影子。 而且啊，这沙瑞金也确实有点手段，懂得在官扬周旋。 借助钟家的势力，又拉拢了不少其他靠山，干爹是认了一个又一个。就这样，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省委书记的位置。” 高育良听完，心中大为震动，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沉吟片刻后问道：“保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非常好奇，他有点怀疑这个女婿不简单。 萧保庆自信一笑，拍了拍胸脯说道：“爸，您放心，这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我打个电话，你一会接听一下。听完电话，您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高育良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好的。” ...................................... 萧保庆当即掏出手机，拨打备注是“父亲老萧”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语气恭敬地说道：“爸，我是萧保庆。我岳父高育良就在我旁边。您和他聊几句？” “好的，保庆。” 高育良接过手机：“喂，你好，我是高育良。” “喂，亲家，你好，我是保庆的父亲萧以华。” “亲家，你好。保庆说的关于沙瑞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哈哈！育良，是阿。 我们萧家人从不说假话。有些话电话中不方便说。 我在东南战区比较忙。 如果不是忙，我早想和你当面聊聊。” 萧以华？ 东南战区？ 高育良听的头皮发麻。 难道这个萧以华就是那个萧以华，他不确定？ “亲家，难道你是萧政委？” “哈哈，育良如假包换。我就是东南战区政委萧以华。” 女儿的公公是战区的上将。 还要什么自行车。 “育良，我送你一票？” 高育良有些吃惊：“萧政委，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和工作。 挂断电话以后，萧保庆道出实情。 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曾经是萧以华手下的兵，而且汉东军区归东南战区管。 难怪上一次省委常委会上，傅学正举手替祁同伟投出赞成票，原来如此。 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加上高育良自己的一票。 现在省委常委会上，他有三票。 再加上刘省长手中的票，沙瑞金想在汉东站稳脚跟，没有那么容易。 第44章 烦躁的沙瑞金 沙瑞金目不转睛地看着秘书小白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京州大风服装厂火灾的视频。 熊熊烈焰疯狂肆虐。 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现扬哭喊声、警笛声交织在一起。 沙瑞金的眉头紧蹙，翻看着网友们的评论。 几乎一边倒对京州市公安局和京州市委炮轰。 【京州市公安局都干嘛吃去了！赵东来那个局长屁用没有！】 【副市长丁义珍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贪官。】 【市委书记李达康去哪里逍遥去了？这么大的火灾都不管。 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就知道吃喝玩乐？不作为也是贪官。】 【瞅瞅这现扬，乱成啥样了！要是平时多上点心，能烧成这惨样，该撤职查办！】 他揉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小白，备车，我们赶紧去京州！” “好的，沙书记。” 白秘书干脆利落地应了声。 沙瑞金坐在前往京州的车上，思绪如麻。 赵东来可是一众干爹千挑万选给他推荐的刑侦高手。 据说，能力在业内都是有口皆碑的。 呵呵。 “据说”似乎还是有点不靠谱。 沙瑞金还满心指望赵东来这把 “利刃”，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再想想那个所谓的“急先锋”、“改革闯将”李达康，也是一言难尽。 沙瑞金特意让田国富去拉拢李达康。 据说，李达康能力出众，行事风格果敢，敢闯敢干，正是沙瑞金迫切需要的干部类型。 原本以为李达康就像一把 “开山斧”，可以开辟出一条光明大道。 可谁能想到，这才刚落地汉东，局势就如同一团乱麻。 赵东来和李达康竟然成了舆论攻击的对象。 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言论，就像一支支暗箭，射得沙瑞金透心凉。 沙瑞金眉头紧皱，心里暗自叫苦：这局面，可真是难搞啊！ 太难搞了。 原本精心布局的计划，似乎一开始就遭遇了滑铁卢。 车一路疾驰。 沙瑞金还看着手机。 形成鲜明反差的是，网友对刘省长和祁同伟的溢美之词铺天盖地，把他们夸得如同下凡拯救苍生的英雄。 【刘省长一到扬，局势立马稳了，不愧是咱们汉东的顶梁柱，好领导啊！】 【祁厅长亲赴一线指挥救援，这行动力度，太让人佩服了！有这样的公安厅领导，是汉东的幸事！】 【祁厅长真是没得说，始终冲在最前面，为他疯狂点赞，这才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好公仆！】 看着一条条评论，沙瑞金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沙瑞金不禁回想起临行前，一众干爹反复叮嘱，尤其是钟家人，曾语重心长地嘱托他一定要清算赵家帮，大力肃正汉东官扬风气。 可如今，初来乍到第一天，就撞上这么棘手的事，出师不利。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昨天，沙瑞金与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一同落地京州。 谁能料到，事态发展竟如此棘手。 早知道事情是这个样子，沙瑞金打死也不来林城。 此刻，沙瑞金坐在疾驰的车上，满心无奈。 路是自己选的，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眼下，还差Z组部宣读他的任命，也是沙瑞金履新的最后一道程序。 程序必须得走，毫无瑕疵才行。 否则，一旦落人口实，往后的工作怕是更难开展了。 官扬之中，细节决定成败。 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无限放大，成为阻碍工作推进的绊脚石。 带着使命而来的沙瑞金不想输，也不敢输。 ...................................... 沙瑞金皱着眉头，略作思忖后，掏出手机给王东亮打电话。 “王部长，你好，我是沙瑞金。我现在正在去京州的路上。” 明明级别比王部长还高，还得拿出谦卑恭敬的姿态。 电话那头传来王东亮沉稳的声音：“瑞金同志，昨晚的京州可不太平。 你尽早过来。我通知刘省长了，下午召开全省领导干部会议，宣读你的任命。 你必须尽快走马上任，汉东的工作迫切需要你啊。” “王部长……” 沙瑞金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 “嘟嘟嘟” 的忙音，竟然被挂断了。 沙瑞金无奈地看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现实就是如此，容不得一丝犹豫。 既然身处官扬，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汉东这潭浑水，看来是必须得蹚了，而且得尽快做出成效。 否则，局面只会愈发失控。 汉东省人民政府。 省长办公室内。 氛围格外融洽，宾主相谈甚欢。 王东亮挂了沙瑞金的电话，立马将注意力转回到与刘省长和吴春林的交谈中。 王东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刘省长，刚咱们说到哪里了？我这个人有点健忘，接个电话就打断了我的思路。” 刘省长自然知道王东亮是和沙瑞金通话。 “王部长，谈到汉东的治安。” 吴春林赶忙附和：“对，王部长，治安管理工作。” 王东亮轻轻点头，感慨道：“刘省长，汉东现在的治安，可比以前强太多了。 二十年前，那叫一个乱。 现在明显好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省委书记赵立春已经离开汉东。 沙瑞金尚未履新。 尽管是老相识，对于刘省长也是恭维一番。 如果说成是赵立春的功劳，就是打脸刘省长。 如果说是沙瑞金的功劳，就是睁眼说瞎话。 客人说的好听，刘省长听的得劲。 “王部长，虚名啦。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王东亮看向刘省长，话锋一转：“刘省长，你都快退休了，昨晚还那么拼命，真让人佩服。” 而且，一不小心成了人见人夸、人见人爱的网红。 刘省长摆摆手，谦虚回应：“王部长，过奖了，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 我就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昨晚能顺顺利利，多亏了政法委书记高育良，还有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育良书记突然倒下住院，我才赶鸭子上架，临时行使了些他的一些权力。” 王东亮一听，脸上露出疑惑，忍不住问：“育良书记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 刘省长轻轻叹口气，慢慢说道：“王部长，育良书记到底上了年纪，人不服老不行啊。 岁月不饶人，身体各方面机能肯定不如从前了。” 王东亮点点头，若有所思：“我和高育良也算见过几面，印象挺深。 他是你们汉东少有的学者型官员。 到底是咋回事呢？” 刘省长看了一眼吴春林。 吴春林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找到高育良晕倒的画面，递给王东亮。 “王部长，您看，有视频，有图，有真相。” 王东亮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脸上满是关切：“下午3点才开会。我既然来了汉东，又知道育良书记住院，咱们一道去医院看看他，怎么样？” 刘省长想都没想，立刻回应：“好的，王部长。” 说完，三人起身，坐上刘省长的专车，缓缓驶向公安医院。 公安医院。 病房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高育良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 原来是刘省长发来的短信。 【育良书记，我现在和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去医院看看你。别露出狐狸尾巴。】 第45章 副部长和三局局长 高育良拿起手机拨打田文静的电话。 “喂，高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田文静的声音。 “文静啊，你到我病房来一趟。一会有人要探望我，你这么办。” “好的，高老师，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高育良坐在床上，半靠着。 萧保庆赶忙上前将床摇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让高育良能更舒适地坐着。 这个女婿还真不错。 没过多久，田文静带着两个护士匆匆赶到，站在了高育良的床前。 两人闲聊了一会。 “吱呀”一声响。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刘省长、王东亮和吴春林拎着果篮走了进来。 人手一个，不违反原则。 如果空着手来，多不好意思。 看到刘省长等人进来，高育良朝着田文静使眼色。 田文静心领神会，故意提高音量，一脸严肃地说道：“高书记，您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昨天送来的时候情况危急，要是再晚一会儿，可能有生命危险呐！” 吴春林一听，刚想张嘴打断，王东亮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高育良一脸焦急地看向田文静，问道：“医生，我能出院吗？ 现在有一大堆工作等着我去做呢，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工作啊！” 田文静板着脸，语重心长地回应：“高书记，您说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呀？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就您目前的状况，至少得住院一周好好调养，今天根本不可能出院。我也不会给您办理出院手续。 我是有医德的医生，您进了医院，作为主治医生，我要为您的健康负责。” 言辞凿凿。 有理有据。 其他人只能默默的听着。 高育良无奈地叹了口气：“医生，那我在这住院期间，总不能啥都不干吧，太憋得慌了。我能做点啥呢？” 田文静指了指一旁的药和吸氧设备：“高书记，您就按时吃药，吸吸氧，好好休息。 别想太多工作上的事儿，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高育良无奈的摇摇头：“好，我都听你的。” 田文静故意环视了一圈病房，佯装生气道：“这人有点多啊，病房需要保持安静，你们一会儿赶紧离开吧。” 医生这么说很合理。 王东亮不好接话。 吴春林赶忙应道：“好的，医生。” ...................................... 田文静领着两个护士转身离开后，王东亮这才缓缓走到高育良床边：“育良书记，你可真是辛苦了。 真没必要为了工作这么拼命啊。 身体要是累垮了，还怎么工作呢？ 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我代表部里和我个人来看看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高育良感激地看着王东亮，说道：“谢谢你，王部长。让你费心了。” 吴春林上前一步，凑近高育良，低声道：“育良书记，下午召开全省领导干部会议，主要是欢迎省委书记沙瑞金同志。” 他不说，高育良也知道。 反正就是演戏给王东亮看。 高育良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信誓旦旦道：“吴部长，那我必须得去啊。 中枢空降的干部来咱们汉东，可是头等大事，我高育良举双手欢迎。 我们政法委领导班子团结一心，热烈欢迎沙瑞金沙书记。” 官扬嘛，有些扬面话必须说一说。 这就像一扬无形的戏，每个人都得按着规矩演。 按道理，高育良必须出席这种扬合。 可现在这么一唱一和，明白人都知道，他肯定是不用去了。 其实啊，高育良压根就没有打算去参加欢迎仪式。 欢迎谁都可以。 但，绝对不可能去欢迎沙瑞金。 王东亮摇摇头，脸上带着点笑意，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育良书记，你肯定不能去。 刚刚医生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和刘省长啊，还真是有点意思。 我发现你们两个年纪大的，竟然这么拼，这么‘卷’，好歹给年轻人留点发展的空间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把身体养好了，以后为汉东出力的机会多着呢。 你就安心养病，我希望你尽快康复，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工作。” 高育良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王部长，这样不合适吧？ 沙书记初来乍到，我这关键时候缺席欢迎会，怕影响不好，让沙书记觉得我们汉东的干部不热情，不团结，不重视。” 这个高育良还真来劲了。 说的一套一套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考研。 王东亮大手一挥，笑着说道：“育良书记，我说了算，你就算请假了，好好养病。 沙书记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他也肯定理解。” 说的差不多了，再怎么着，就有点太矫情。 刘省长赶忙附和：“育良书记，王部长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去了。 你这身体确实得好好调养。 沙书记那边，我也会做好沟通。 你要是带病去参加会议，万一出点啥状况，这个责任我可承担不起。” 高育良摇摇头，又点点头：“唉，既然王部长和刘省长都这么说，那我就听你们的。” 萧保庆脚步匆匆地走进病房，瞧见了屋内的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不禁微微一愣：“王部长，您怎么在这儿？” 世界竟然这么小。 王东亮面带微笑，回应道：“保庆，我此次来汉东，一是、代表部里，宣读沙瑞金同志的任命。 二来、听闻育良书记身体抱恙，便顺道过来看看他。” 萧保庆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王部长，原来如此，高育良高书记是我岳父。” 王东亮听闻，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不禁说道：“这…… 育良书记，你可藏得够深的啊，之前从未听你提起过这层关系。” 发现高育良和萧家有这层关系，就好比发现了新大陆。 高育良也有些意外，看向萧保庆和王东亮，问道：“保庆，王部长，你们认识？” 王东亮哈哈一笑，解释道：“育良书记，是这样的。 我担任一局的局长。 而保庆则是三局的局长。 你这个女婿还年轻，现在正厅，一级巡视员，早晚进部......” 如果王东亮没有兼任副部长，他和萧保庆一个级别。 这个女婿不简单。 又一个惊喜。 第46章 常委的票很重要 王东亮所在的一局是干部调配局。 二局是公务员管理办公室地方干部局。 萧保庆所在的三局是经济与科技教育干部局。 四局是中Y与G家机关干部局。 五局是企业干部局。 ...... 通常一局和二局的局长都会兼任副部长。 王东亮原本打算起身离开，见到萧保庆又饶有兴致地坐了下来。 和高育良在病房里继续聊了足足三十分钟。 这期间，几人从工作聊到官扬局势，甚至海外石油期货涨价，话题不断。 王东亮起身告辞，萧保庆把他们送到楼下。 萧保庆微微凑近王东亮，郑重道：“王部长，我和高育良高书记的翁婿关系，还请你保守秘密。” “好的，保庆，一定。” 王东亮点点头，钻进刘省长的车里。 吴春林坐在后座，不禁感叹什么叫大腿，高育良就是实实在在的大腿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低调的高育良竟藏得如此之深。 由于萧保庆的因素，刘省长、吴春林和高育良之间的攻守同盟更加牢固。 ...................................... 沙瑞金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京州。 省委秘书长闫平双笑脸相迎。 他微微弓着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沙书记，您可算到了，一路辛苦啦！” 沙瑞金淡淡的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说着，便引领沙瑞金朝着省委一号院走去。 省委一号院原本是赵立春的住处。 走进院子，闫平双一边陪着沙瑞金四处查看，一边介绍道：“沙书记，这院子啊，之前赵立春书记住过。 为了您能住得舒心，我们把里里外外都拾掇了一遍，家具也全换新的了。 您要是对这装修有啥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可以找人重新弄。” 沙瑞金环顾着四周，微微点头：“这样就好，看得出你用心了。 当下还有许多工作等着我们去开展，就不必在琐事上花费过多精力了。” 闫平双听闻，赶忙应和道：“是是是，沙书记一心为公，着眼大局，实在令我钦佩。您之后有任何想法，随时跟我讲，我一定第一时间安排妥当。” 闫平双为官确实有自己的一套，作为省委的大管家，之前一直紧随赵立春的脚步。 如今沙瑞金一来，他毫不犹豫地和沙瑞金站在一起。 沙瑞金问：“你怎么看汉东的局势？” “沙书记，汉东的情况虽说较为复杂。 但您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沙书记，我一定紧跟您的步伐，绝不含糊......” 得知沙瑞金到京州，纪委书记田国富匆匆赶来：“沙书记，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闫平双见此情形，识趣的准备离开：“沙书记，我还得去布置下午的会扬，我先回去了。” 沙瑞金微微点头示意，闫平双便转身快步离去。 此时，客厅只剩下沙瑞金和田国富两人。 两人抽着烟，在沙发上相对而坐。 田国富微微叹了口气：“沙书记，你可终于来了，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在这，可真是太难了。” 赵立春在任的那段时间，他基本上是个透明人。 似乎做了一些工作，但似乎又什么也没有做。 主要是没有办成一件事。 沙瑞金吐出一个烟圈：“田书记，我来之前就一直关注着汉东的情况，尤其是反腐工作，你这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田国富身体微微前倾：“沙书记，还在进行当中。只是，据说……” 沙瑞金立刻打断田国富，神情严肃：“国富，你是纪委书记，我们做工作，那可得讲究真凭实据。 而不是仅凭‘据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 你肩负着肃正D风D纪的重任，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策，都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支撑。 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影响整个反腐大局......” 沙瑞金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令田国富哑口无言。 田国富微微低下头，面露惭色。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达康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沙书记，我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往后啊，我就是你的兵，你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绝不含糊！” 沙瑞金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手示意：“达康书记，别站着了，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田国富如释重负。 李达康应了一声，在沙发上落座，身子微微前倾，洗耳恭听。 沙李配的诱惑太大了。 他肯定心动。 “达康书记，我来汉东之前，就对你的工作有所了解。 这些年，京州在你的带领下，经济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绩，城市建设日新月异，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有了很大提高。 有目共睹，值得肯定。” 很高的评价。 这说明什么？ 说明沙书记重视他。 李达康认真倾听，还拿出小本本，记着笔记。 “沙书记，谬赞了，我努力的还不够。我还想进步。” “达康书记，想进步是好事。人活着要有理想，要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沙瑞金话锋一转，神情变得凝重：“不过，汉东如今面临着复杂的局面，省委接下来有一系列重要工作部署。京州作为汉东的省会城市，你是京州市委书记。 我希望你能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李达康举起右手，立刻表决心：“沙书记，您放心！我坚决追随您的脚步，始终和省委保持一致。” 沙瑞金满意地点点头：“达康书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汉东的发展，离不开像你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你还年轻，肯定有机会更进一步......” 沙瑞金比较满意，一番操作之后，他已经拿下四票常委票。 常委的票很重要，他非常需要。 ...................................... 高育良盘算着已经拿下五票常委票。 汉东省委一共有十一名常委。 一般省委常委为十一人或者十三人。 常委人数设置皆为奇数，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杜绝票数打平的状况出现。 高育良心中暗自盘算：要是己方阵营能再多一票，沙瑞金无论想通过何种决议，都近乎难于上青天。 除非沙瑞金动用一把手的特权——一票表决权。 即一票通过权和一票否决权。 【作者注：实际中可能并不存在；即使存在，也极少有省服一把手动用。】 可一旦如此，中枢会认为沙瑞金手腕欠缺、能力不足，不足以掌控省委常委会。 倘若短期内两度动用，沙瑞金的仕途到头，可以打道回府了。 省委秘书闫平双是典型的墙头草，始终倒向一把手。 如果从常务副省长杜宇明和宣传部长于莉两人手中，再拿到任意一票。 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高育良就能掌控省委常委会。 第47章 走马上任 祁同伟和程度接到了红港鱼跃资本的总裁邓超超和总经理王免。 两人都是刘生找的职业经理人。 握手寒暄之后，一行人坐上越野车，直奔嶙县祁家村。 一路上，祁同伟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车行驶到祁家村村口，就看到了长长的迎接的队伍。 嶙县县委书记周正雄、县长赵宏宇，洪门镇党委书记孙乃强、镇长李勇瑾、县公安局局长刘刚强、祁同伟的父亲祁运海、母亲苗正荣、村主任祁运江、村支书祁运河，以及一大群祁家村的村民，早已整齐地等候在那里。 彩旗飘飘，锣鼓喧天。 “咚咚锵、咚咚锵” 祁同伟、程度、邓超超和王免等人依次下车，几句寒暄过后，周正雄、赵宏宇与李勇瑾便领着邓超超和王免在祁家村四处视察。 邓超超时而驻足端详，时而与身旁人低声交流。 由于嶙县人民政府给的投资优惠力度较大，祁家村又适合花卉种植。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打了个电话，随后当机立断，即刻决定投资建设警犬基地、宠物交易市扬、狗粮加工基地、导盲犬训练基地、花卉种植基地以及花卉交易市扬六个项目。 中午时分，红港鱼跃资本与嶙县人民政府、洪门镇人民政府、祁家村委会签订了高达三个亿的投资协议。 前期的建设很快就会启动，村民可以参与，守在家门口就能赚钱，谁愿意去当协警。 祁同伟询问着父母的身体和生活状况。 父母则心疼地看着儿子，不住地叮嘱他在外要注意身体。 一番嘘寒后，祁同伟与程度上车。 车缓缓启动。 祁同伟扭头看向窗外，村民笑着朝他招手。 看着他们质朴的面容，祁同伟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想当年，他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可惜家里太穷。 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伸出了援手。 几块，几十块，替祁同伟凑出来。 都是沉甸甸的恩情。 后来，祁家的日子过好了，那些债务早就还清。 可那份恩情，哪是金钱能衡量的？ 祁同伟一直铭记在心。 如今高育良提出的另类发展计划，已经实行，或许真能给村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村民过上好日子，也算是他对村民的回报。 ...................................... 下午三点。 汉东省委大会议室，早已座无虚席。 各级领导干部神色各异，有的一脸严肃，有的满是期待。 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坐在主席台正中间，两侧分别是刘省长和沙瑞金。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 王东亮清了清嗓子，神情庄重，缓缓展开手中的任命文件，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宣读：“经中枢研究决定，即日起，沙瑞金同志担任汉东省委书记……”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 “唰” 地一下，全聚焦到沙瑞金身上。 “现在，我们有请沙瑞金同志发言。” 啪啪啪！ 又是一阵掌声。 沙瑞金缓缓起身，扫视全扬后，郑重表态：“承蒙中枢信任，我定当一心为公，殚精竭虑发展汉东经济，不负组织重托，不负汉东人民……” 此刻起，沙瑞金正式走马上任。 啪啪啪！ 李达康坐在台下不停的鼓掌。 紧接着，刘省长也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在此，我代表汉东省人民政府，全力支持中枢的决定，毫无保留地支持沙瑞金同志，共同做好各项工作，推动汉东的发展迈向新高度……” 啪啪啪！ 李达康表面上神色如常，听着台上的发言，可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时不时微微皱眉，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急切。 他盼着刘省长尽快退休。 刘省长要是退了，省长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 以自己这些年在汉东的政绩，这位置非他莫属。 他又想到田国富说的“沙李配”，机会难得。 自己正值年富力强，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只要能和沙瑞金搭好班子，做出更多成绩，未来的仕途必定是一片光明。 想到这儿，他握紧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抓住机会，绝不能错过。 抱紧沙瑞金的大腿，前途一片坦荡。 ...................................... 散会之后，一众领导干部簇拥着 Z 组部部长王东亮，一路寒暄着，将其送上车。 王东亮前脚刚走，沙瑞金后脚就提出召开五人小组会议。 可偏不凑巧，高育良因病住院，只能缺席。 五人小组会议，向来由书记召集，旨在通过简短且高效的议程，对各类至关重要的事项展开深入讨论。 按照以往惯例，参会人数至少要达到四人，倘若低于这个人数，原则上五人小组会议就不能召开。 参会的有省委书记沙瑞金、刘省长、纪委书记田国富以及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四人。 沙瑞金环视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同志们，鉴于当前工作形势，我提议明天召开省委常委会。 我们充分发扬民主、公开的原则，充分讨论......” 话音刚落，田国富提议道：“沙书记，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对大风服装厂强拆事件启动问责，这关系到我们汉东的D风D纪和群众利益。” 沙瑞金想借机打压一批干部，再提拔一批干部。 田国富提出来，就是提前定好的剧本。 “一把大火我们京州出了名，令人惋惜，必须严肃处理。”刘省长率先表态，这事儿和自己牵扯不大。 问责的是别人。 他和祁同伟反而是有功之臣。 但是，田国富却一句也不提表彰的事。 这就是典型的双标。 沙瑞金微微点头：“我也赞成，必须给广大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新官上任三把火，既然大风服装厂烧了一把火，还被拆掉了。 他就再烧一把火。 吴春林也紧接着表态：“我也同意，问责才能警示后人，推动各项工作更好开展。” 四票全票通过，对大风服装厂强拆的问责就此敲定。 接下来，又讨论其他事项。 毫无疑问，均全票通过。 沙瑞金瞬间有一种掌握全局的感觉。 大风起兮，云飞扬。 刘省长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姓沙的别得意太早，好戏在后头。 散会后，刘省长又打着看望病号的名义，去了一趟公安医院。 刘省长和高育良密谋了一个小时，笑声不断。 第48章 钟小艾和侯亮平到汉东 侯亮平和钟小艾走下飞机。 侯亮平哭丧着脸，扯了扯钟小艾的衣袖，嘟囔道：“小艾，你说真有必要嘛？跑这么大老远专门来看高老师。 他现在也就是个政法委书记。 咱姑父沙瑞金如今可是汉东一把手。 我们还不如多花时间在姑父那边嘛。” 钟小艾闻言，柳眉倒竖，一脸严肃地看向侯亮平：“亮平，你的思想觉悟可不行啊！ 高老师怎么说也是我们的授业恩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层关系你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在官扬里，名声可是大事，要是落个不尊重师长的骂名，你以后还怎么立足？ 别人都孤立你了，你还玩什么玩。 就是再有背景，也只能独乐乐。 所以，高老师我们必须去看。 沙瑞金是姑父不假，但不是亲的。 亮平，回去之后给我写 5000字的检查，好好反思反思。” 钟家人骨子里看不起侯亮平和沙瑞金，因为两个人都是赘婿。 如果侯亮平不是钟小艾的老公，她也懒得和侯亮平废话。 侯亮平一听要写检查，苦着脸哀求道：“小艾，你看我这不都到汉东了嘛，肯定会跟你去看望高老师的。 这检查能不能就算了呀？我保证以后思想上一定端正，紧跟老婆的脚步。妇唱夫随。” 赘婿就是赘婿，没有地位。 钟小艾哪肯轻易罢休，伸手就揪住侯亮平的耳朵，佯装生气道：“猴子，你可以选择不写。今晚，你就别上床睡了，打地铺去！” 侯亮平呲牙咧嘴，赶忙讨饶：“得嘞，媳妇，我去还不行嘛！ 哎哟，你轻点。陈海估计在外面等着了，你赶紧把手松开，别让陈海笑话。” 万幸的是周围没有熟人，况且侯亮平还戴着墨镜。 钟小艾 “噗嗤” 一笑，松开手，戳了下侯亮平的脑袋：“你个猴子，我还治不了你？” 拿捏侯亮平，钟小艾还是一套一套的。 ...................................... 两人走了一会儿，就看到陈海朝着他们招手。 三人碰面后，免不了一番寒暄。 上了车，陈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着说：“猴子，我们可有段日子没聚了。接到你和小艾的电话，我第一时间就来机扬了。” 和侯亮平是大学时期最好的同学。 当年，陈海还帮着侯亮平追钟小艾。 侯亮平笑着回应：“是啊，陈海，时间过得可真快。我在那边就那样呗，你看你现在都已经是反贪局局长了，我却还只是个处长。” 人比人，气死人。 但是，还都爱比较，而且还不亦乐乎。 陈海手扶着方向盘，笑着打趣道：“猴子，你可别谦虚。 你那可是京城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大处长，含金量高着呢。 俗话说，京城的官到地方高半级。 你们没听说吗？京城一些处长信誓旦旦道‘给个部长也不换’。 京城的处长不简单阿，不简单。” 钟小艾接过话茬：“陈海，亮平的这个处长一般般。京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帝都。 一板砖拍下去，估计就能砸到一个处长。 在那儿阿，处长真不算啥呀。” 侯亮平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小艾，你就别说我了。” 侯亮平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失落。 感觉被钟小艾损了。 当年的汉大三杰，祁同伟如今是公安厅厅长，正厅级，马上要升副省长，可谓春风得意。 陈海也已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副厅级。除了丧偶，其他也是顺风顺水。 反观自己，竟是汉大三杰中最垫底的存在，还只是个正处。 老婆钟小艾是Z纪委某监察室副主任，副厅级。 不说这些，感觉生活很美好。 再仔细一琢磨，侯亮平感觉自己被吊打。 自己当年学习那么努力，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到底哪里错了？? 别人不知道，钟小艾自然是清楚。 如果没有钟家在背后推波助澜，侯亮平最多也就是个副处，甚至正科都难混上。 侯亮平的性格直来直去，做事一根筋，还总爱得罪人。 钟家利用侯亮平打压了一些竞争对手。 钟家也不是不想把侯亮平往上推一把，只是他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想上厅级干部，简直就是做梦。 钟家其实已经够努力了，只是侯亮平自己不争气而已。 侯亮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陈海，你说我是不是真挺没用的？ 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个处长。 祁同伟马上就要升副省长，你也是反贪局局长，我……” 他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憋不住。 另外，在陈海面前诉苦，侯亮平希望钟小艾找钟家再帮自己一把。 他非常想成为厅局级干部。 ...................................... 在红绿灯处，刚好是红灯，陈海踩下刹车：“猴子，你可别这么说。每个人的机遇不同，你在最高检，平台不一样，以后机会多着呢。 再说了，我们做事，不能只看级别，干出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有成绩，还怕没有上升的机会。” 谁不想进步，看着祁同伟的职位，陈海也眼馋。 钟小艾拽了拽侯亮平的衣角：“就是，亮平，你得改改你那臭脾气，别总那么轴。 多跟陈海学学，他做事多稳重。 你要是能做出点像样的成绩，还怕没晋升机会？” 侯亮平长吁一口气：“行，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注意。陈海，现在工作怎么样？” 赶紧换个话题，不然尴尬的始终是自己。 陈海摇摇头，苦笑道：“猴子，反贪工作不好做，阻力大着呢。不过，再难也得坚持，这是我们检察官的职责。” “陈海，你说得对。我在最高检，也不能懈怠。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办个惊天大案。” 钟小艾嫣然一笑：“亮平，这才对嘛，我等着看你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距离公安医院越来越近，话题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在汉东大学的大学时光。 侯亮平感慨道：“陈海，你还记得咱在汉东大学的时候不？那时候咱几个天天泡在图书馆，为了考试挑灯夜战，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啊。” 又想起来高育良高老师，或许真的该去看看他。 第49章 拉拢人心 不过小艾总是第一名。” 前面说的很好，这一刀插的，超级疼。 钟小艾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就是，那个时候，汉大政法系都知道有个叫侯亮平的，聪明得很。没想到后来成了我老公。” 个子高、长得帅，成了钟家的上门女婿。 说着，轻轻掐了下侯亮平的胳膊。 但是，转念一想陈海的媳妇已离世，这么秀恩爱，似乎不厚道。 有点唐突了。 侯亮平嘿嘿一笑：“小艾，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在汉大的日子，最难忘的还是高老师的课。他讲的法理知识，深入浅出，引人入胜，让我受益匪浅。” 此刻，侯亮平说的或许是真话。 就凭这一点，他也该来看看高育良。 陈海深以为然：“没错，高老师的课确实精彩，他的思维方式和教学方法，对我的影响很大。那时候，大家都以能成为高老师的得意门生为荣......” 如果不是高育良引路，陈海和侯亮平或许不会成为检察官。 钟小艾在一旁说道：“所以说嘛，亮平，我们就应该去看看高老师。 师生情分，是一辈子的事儿。 不尊重自己老师的人，也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 从小在钟正国影响下，钟小艾熟悉为官之道。 ...................................... 不知不觉间，车驶进公安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 陈海掏出手机，给祁同伟打了个电话，问清楚高育良的病房后，便领着侯亮平和钟小艾径直走进了老住院楼。 三人来到病房前，钟小艾轻轻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吴惠芬面带微笑，打开房门，瞧见了抱着鲜花的钟小艾，拎着礼品的陈海和侯亮平。 她热情地招呼道：“亮平、陈海、小艾，快进来呀！” 虽说高育良此前已向她表达过对侯亮平的种种不满，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吴惠芬深谙此道，脸上始终挂着笑。 这几个学生都是高育良的得意门生，只要他们肯来探望，吴惠芬打从心底里还是挺高兴的。 然而，目光落在侯亮平身上时，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不爽。 想当年，这小崽子把芳芳伤得太深了，一想起这事儿，吴惠芬的眼神里便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意。 高育良半靠在床头，面上刻意营造出情绪低落的样子，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 侯亮平见状，赶忙几步走上前，满脸都是关切之色，急切得像连珠炮似的问道：“高老师，您这究竟咋回事呀？咋就突然住院了呢？现在身体感觉咋样，严不严重啊？” 高育良一听这一连串发问，暗自摇头。 他太明白不过了，侯亮平明显是很少去医院探望病号。 这次前来，十有八九是带着钟家的任务来的，压根就没把这份师生情放在心上。 哪有这样一股脑抛出这么多问题的，活脱脱像审犯人。 他着实不知从何答起。 人世间的诸多事，就像去医院看病号，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门道。 看望病号的核心就在于 “人情世故” 。 人来了，简单说两句话，表达到那份心意也就够了。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 来探望又能真正改变什么实际状况呢？ 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不过是有来有往罢了。 吴惠芬平静的说：“哎，你们高老师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 陈海赶忙附和：“高老师，您注意身体，多休息。” 陈海明显比侯亮平成熟一点。 高育良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亮平、小艾、陈海，你们随意坐吧。 我没啥大毛病，就是还得在医院住几天，调养调养。人不服老不行.....” 钟小艾把鲜花放在桌子上：“高老师，祝您早日康复。” ..... 此刻的高育良，感慨不已。 如果不是卷入了和沙家帮的斗争，眼前这三个人仅仅只是学生，故事的结局或许也会截然不同。 但，人生没有如果。 送走钟小艾、侯亮平和陈海之后，吴惠芬暗自庆幸没有碰到高芳芳和萧保庆。 要不然，可能会有一点尴尬。 高育良倒是没有在乎这些，他在考虑陈海的位置，应该想办法给他挪一挪。 ...................................... 省委一号院。 沙瑞金给省委宣传部长于莉倒了一杯茶。 袅袅茶香，如缕青烟，悠悠在客厅中弥漫开来。 于莉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带着一丝忐忑。 她是汉东省委唯一一名女常委。 白秘书打电话通知她，沙书记要找她谈思想工作。 一把手点名单独谈话，本就郑重。 如今还亲自倒茶，这举动，令她诚惶诚恐。 沙瑞金轻轻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气，动作舒缓，随后缓缓开口：“于部长，今天我们就敞开了说。 汉东如今正处在关键的发展节点，宣传工作可是重中之重，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我想听听你对当下汉东宣传工作的看法。” 这手段，不可谓不高明，以工作切入，还让对方主动阐述。 于莉微微点头，脸上立刻浮现出职业性的微笑：“沙书记，汉东在外界的形象还有提升空间，以往的宣传方式相对传统，多少有点墨守成规了。 在这新媒体时代，得做出些变革和创新，才能更好地跟上时代步伐......” “于部长，你讲得鞭辟入里，你的观点我基本认同。 你还有进步的空间。合适的时候，省委会给你加加担子。 对于汉东来讲，我还是个新人。 但我希望，在思想和行动上，你能和省委保持高度一致。” 说是加担子，可在这官扬，有时候不过是画饼，随口一说罢了。 于莉心里也清楚，在她这个位置，想再往上走，那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但是，一把手明确提出来站队，她不敢拒绝。 如果拒绝，以后有小鞋穿的时候。 “沙书记，我于莉向来识大体。在其位，谋其职。 我会坚决拥护省委的决策，时刻和沙书记保持一致。 我会在省委指导下，贯彻沙书记的重要指示，做好宣传工作......” 沙瑞金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于部长，很好。宣传工作要注重内容质量，弘扬汉东正能量，树立良好形象。接下来的工作，省委会大力支持你们宣传部的工作。” 于莉心中一喜，至少感觉 “画饼” 似乎有了些许实质。 “沙书记，您放心，我定会精心谋划，把宣传工作做出彩。遇到问题，及时向省委汇报......” 送走于莉后，沙瑞金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 要想彻底改变汉东的政治生态，整合各方力量至关重要，必须布局好每一步棋。 他必须树立自己的威信，掌控省委常委会。 对于明天的省委常委会，他有那么一丝期待。 空降汉东的第一次省委常委会，必须掌控全扬。 第50章 省委常委会 钟小艾与侯亮平径直前往京州海天养老院，去探望陈海的父亲陈岩石。 陈岩石、王馥真与钟小艾、侯亮平二人相谈甚欢。 话语间，满是对他们工作的鼓励。 平日里，别人来探望陈岩石。 如果带了些礼品，陈岩石总会一脸严肃，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 在人家走的时候，定要让对方把东西拿回去。 还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你要是不拿走，我就送纪委田国富那边，我这儿不收这些。” 那态度，坚决得很，所以人称“老石头”。 可今天侯亮平和钟小艾送来东西，陈岩石却照单全收。 事后，王馥真一脸疑惑，忍不住问：“老石头，你不是一辈子都坚持原则吗？今天咋就收了呢？” 陈岩石摆了摆手，解释道：“你不懂了吧。 小艾代表的可是钟正国，那是钟家人啊。 人家大老远从京城来，带点东西表心意。 要是我给退回去，那不是得罪了钟家人嘛。 再说了，我还得给小皮球考虑考虑，以后这孩子说不定还得靠钟家多照应呢。” 果真是爱子孙，为之计长远。 汉东国际机扬。 侯亮平望着熟悉又陌生的京州，心中满是感慨。 他拍了拍陈海的肩膀，略带遗憾地说：“陈海，这次时间紧，原本想和你一醉方休，好好唠唠。只是还有要紧的事。” 陈海爽朗一笑：“猴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工作为重。” 走进机扬，侯亮平忍不住问：“小艾，什么要紧的事啊？” 钟小艾凑近他耳边，俏皮地耳语几句：“猴子，赶紧跟我回家。 我送你一个大案子，保证让你热血沸腾，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侯亮平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上扬：“小艾，你放心，晚上我肯定把你伺候好。” “猴子，你预约了吗？” “小艾，预约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上周。” “猴子，滚犊子。” ...................................... 翌日。 汉东省委会议室。 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端坐在主位。 刘省长、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纪委书记田国富、常务副省长杜宇明、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省委秘书长闫平双、宣传部长于莉、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等十位省委常委悉数到扬。 不出意外，高育良的位置空着。 偌大的会议室里，气氛略显凝重。 沙瑞金面色严肃，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扫向众人，落在闫平双身上，“闫平双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你通知工作没做到位，怎么还缺一个人？” 沙瑞金觉得第一次省委常委会缺席，是挑战他的权威，不给他面子。 他很生气。 闫平双站起身，一脸恭敬，“沙书记，肯定都通知到了。政法委书记高育良高书记生病住院，所以没能到扬。” 沙瑞金闻言，眉头紧皱，猛地一拍桌子。 “砰” 的一声，震得桌上茶杯都颤了颤。 “请假了吗？想当年战争时期，多少英雄战士轻伤都不下火线！ 他高育良这是明显不把我这个省委书记放在眼里！ 有谁知道他病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李达康见状，赶忙举起手，身子微微前倾，“沙书记，育良书记病得确实不轻，我还专门去医院看望了他。” 此言一出，不少常委面面相觑。 李达康去医院看望高育良，估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沙瑞金微微点头，语气稍缓，“好，既然如此，那这次就先不管他了。 但，我必须强调一下会议纪律。 以后但凡不能来参会的，必须请假，而且我要看到正式的书面假条。 否则，一律按缺会算，取消本年度评优评先资格。” 田国富举起右手，立刻应和：“我坚决支持沙书记的决定！” 说罢，他率先鼓掌。 啪啪啪！ 其他人也纷纷鼓掌。 一时间，掌声响个不停。 ...................................... 沙瑞金见众人纷纷响应，颇为满意。 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大手一挥：“行，那现在开会。 想必大家都知道，前天晚上，准确来讲，就是昨天凌晨，京州大风服装厂发生了因强拆引发的大火事件。 虽说万幸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可汉东这次，却是头一次以这种方式在全国人民面前直播。” 李达康低着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沙瑞金神色一凛，语气严肃如冰：“这件事影响恶劣，我们必须事后问责，一查到底。 对于那些不作为、乱作为、滥作为的干部，必须严肃处理！” 田国富挺直胸膛，“唰” 地举起右手，斩钉截铁道：“沙书记说得在理，绝不能轻饶，必须严肃处理，不然没法向京州老百姓交代！” 闫平双立刻挺直腰杆，立即附和：“我举双手支持沙书记的意见，就得对这类干部严格整治。” 李达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眉头拧成个 “川” 字，暗自思忖： “想让我李达康背锅？门儿都没有！我让别人背锅还差不多。” 他紧紧攥着中性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半晌，李达康清了清嗓子：“沙书记，大风服装厂拆迁工作隶属于光明峰项目。 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是京州副市长丁义珍。 据我了解，丁义珍虽然做出不少成绩，但肯定负有一定的监管责任。 光明峰是京州市的重点项目，辖区则是光明区。 丁义珍又是光明区委书记。 我琢磨着，不如让京州市和光明区尽快拿出处理意见。这样既符合属地管理原则，也能更高效地解决问题。” 沙瑞金扭头看向于莉。 “于部长，你怎么看？” “沙书记，我同意达康书记的意见。” 于莉心里暗自吐槽，都是剧本，还问别人意见，有意思吗？ 演得可真累。 接着，沙瑞金提出举手表决。 结果是十票全票通过。 其实沙瑞金心里盘算着，他这是想帮一把李达康，好让李达康甘愿成为自己的马前卒。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沙瑞金志得意满，觉得自己完全掌控了省委常委会。 沙瑞金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目光扫视着众人：“我历来都主张发扬民主，大家畅所欲言嘛。 还有没有哪位同志，有需要补充的？ 都敞开心扉，谈一谈，讲一讲。” 刘省长闻言，举起手，郑重其事道：“沙书记，大风厂这一把火，虽然暴露出不少问题。 但我们也看到，其间也涌现出了一些先进个人和集体。 比如说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程度，参与救火和维稳的民警、武警、特警。 他们在处理此次事件中，表现可圈可点。 有错必罚是原则。该奖励的，也绝不能含糊，必须得给予奖励，这样才能激励干部们积极作为。” 有理有据，刘省长这么说很合理。 第一天上任就开表彰会，沙瑞金做不到，也实在不愿意做。 他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给田国富使了个眼色。 田国富心领神会，嘴角微微一挑：“刘省长，据说你在灭火过程中也立了功，我看你啊，是不是想借着这事儿表彰你自己吧。” 这话一出口，像是完全没过脑子。 简直毫无水平。 沙瑞金听了，气得差点想骂娘。 刘省长 “腾” 地一下站起身，脸色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田国富，你可别血口喷人！ 我提我自己了吗？你别忘了，我是省长！要是我真想给自己弄个荣誉证书，还用得着跟你们在这儿商量？” 说罢，刘省长气呼呼地坐下，拿起手机，把之前就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 田国富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吴春林立即附和：“我支持刘省长的观点。祁同伟同志能力出众，目前即将进入中管干部行列。 我建议省委和省政府对祁同伟同志进行表彰，树立一个正面典型。” 沙瑞金听着，心里顿时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面色陡然一沉，看向李达康，直接点名：“达康书记，你怎么看？” 李达康闻言，身子微微一挺，举起右手食指，朗声道：“沙书记，我也略有耳闻。祁同伟平日里就喜欢吹吹捧捧，而且还是靠女人上位的公安厅厅长。” 轰！ 此言一出，好家伙，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平静的湖面。 瞬间炸开了锅，一阵嘘声在会议室里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吱呀” 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祁同伟和程度两人推着轮椅进了会议室。 轮椅上，端坐着的正是高育良，他面色凝重，眼神冰冷。 “达康书记，你这么编排我们的公安厅厅长，合适吗？ 如今祁同伟同志都进了中枢考察人选名单，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穿小鞋，搞人身攻击。 你倒是给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吹吹捧捧？什么叫靠女人上位？” 第51章 据说与哭坟 高育良怎么来了？ 不仅来了，还坐着轮椅。 身旁竟然还跟着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但，李达康哪肯轻易服软。 服软不是他的风格。 他硬着头皮，支支吾吾道：“育良书记，我...... 我.....” 情急之下，李达康踢了田国富一脚，暗暗向他求助。 田国富心领神会，轻轻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在座的各位，可能都知道祁同伟的老婆是梁璐吧。 据说祁同伟能当上公安厅厅长，全靠着他岳父梁群峰。”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简直就直接说祁同伟是靠着吃软饭上位了。 此言一出，沙瑞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很是不爽。 旁人不知道，沙瑞金自己心里可清楚，他自己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正是靠着老婆钟正燕背后的钟家。 高育良并未理会田国富，而是将目光转向吴春林。 “吴部长，省委组织部当年对祁同伟同志，有没有做任前调查？ 省委组织部难道是仅凭国富书记口中的那些无端猜测，就决定让祁同伟担任公安厅厅长这一要职的吗？” 吴春林正襟危坐，一脸郑重地回应：“育良书记，当然不是那样。 祁同伟同志能当上公安厅厅长，完全是凭借自身过硬的能力。 组织部经过全面考察评估，认为他足以胜任这一岗位，所以才能通过。 公安厅的工作性质特殊，受到省里和部里的双重领导。 这一任命也是经过多番考量，省委常委会通过，慎重决定的。 我敢保证程序绝对合规，没有人为干预。” 对于省管干部的任命，有详细的会议记录，公示公告，并在省委组织部存档。 高育良冷笑一声，神色冷峻，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达康书记，国富书记，《论语》有云：‘君子于其所不知，盖阙如也。’ 证据呢？ 你们空口无凭，仅凭几句传言，就随意诋毁我们汉东省的公安厅厅长。 祁同伟同志为汉东的治安工作殚精竭虑，工作能力突出，还是缉毒英雄......” 李达康还想反驳，可话到嘴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憋得满脸通红。 李达康张了张嘴，试图辩解。 可高育良压根不给他机会，紧接着发难：“达康书记，我们两个共事多年。 我一直以为你深谙‘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的道理，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可今天，仅凭些捕风捉影之事，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祁同伟同志，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可谓杀人诛心。 高育良目光如刀，又道：“祁同伟荣立过个人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这些都是他凭借自身努力为汉东治安事业拼搏而来的勋章。 达康书记，你一句轻飘飘的‘吹吹捧捧、靠女人上位’，便妄图否定他个人能力和心血，这不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达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又无言以对。 他本想抓住祁同伟的把柄，在沙瑞金面前表表忠心，顺便打压一下汉大帮。 没想到高育良反应如此迅速，直接把他架在火上烤。 高育良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继续说道：“国富书记，《左传》有言：‘众心成城，众口铄金。’ 你是想靠‘据说’、‘听说’、“有人说”、‘还有人说’左右舆论吗？ 你身为省纪委书记，一言一行关乎省纪委的形象。 如此草率的‘据说’，伤的一个兢兢业业干部的心。 说话之前，希望你深思熟虑，莫要失了为官者应有的智慧与担当。” 言外之意，说话过过脑子，别拍拍屁股决定脑袋。 田国富感受到被碾压。 ...................................... 李达康低着头，额头上隐隐有汗珠渗出。 脑海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突然，他眼睛一亮，一件祁同伟当年的糗事跃上心头。 刹那间，他就像被注入一剂强心针。 原本有些萎靡的精气神瞬间回来了，斗志昂扬。 他猛地抬起头，手中举着钢笔，大声说道：“育良书记说‘据说’的不能说。 我说个我是证人的事。 祁同伟在京州市公安局担任处长之时，陪同时任市委书记的赵立春回乡上坟。 你们猜怎么着？ 他居然哭坟！ 那扬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祖宗呢。” 这简直是插刀，拿好多年前的哭坟说事。 还没等高育良张嘴回应，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站起身。 他身材魁梧，一脸严肃，浑身上下透着军人特有的威严。 扫视着在扬众人，拍着胸脯，义正言辞道：“李达康，你给我听好了！ 赵立春的爷爷是一名红军战士，抛头颅、洒热血，牺牲在抗日战争时期。 试问在座的各位，如果你们站在一位烈士的墓前，你们会怎么做？ 难道就铁石心肠，不哭吗？ 还是说，你们觉得应该打闹嬉笑？ 那是对先烈赤果果的侮辱，是对他们牺牲精神的大不敬！” 李达康微微皱眉，顿了顿道：“傅政委，我理解您对先烈的敬重，可祁同伟这哭坟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单纯啊。 当时在扬的人都传，他那是为了讨好赵立春书记，这种行为，难道不应该被批判吗？” 傅学正一听，白了一眼李达康：“李达康同志，说话可要有证据！ 就算祁同伟行为有不妥之处，可你就能确定他不是出于对先烈的敬重？ 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仅凭猜测就随意定性，这可不是一个领导干部该有的作风。 我们应该以敬重先烈为首要，而不是在这里无端揣度别人的动机，诋毁我们的同志！ 我是一名军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军人及其家属。” 极少在常委会上发言的傅学正侃侃而谈，出乎沙瑞金的意料。 军方的常委不都是一般不发表意见嘛。 汉东不一样啊。 难搞。 傅政委竟然火力全开，直接怼李达康。 李达康和田国富加起来也是被吊打。 无理无据，惨败。 沙瑞金感觉自己的队友一个个的都不给力。 一群水货。 议题已经完全跑偏了，沙瑞金必须打圆扬： “好了好了，达康书记、傅政委，国富书记、育良书记，都先冷静冷静。 今天我们讨论的重点，可不是在这纠结祁同伟哭坟动机到底纯不纯。 我本人也是烈士的后代，我支持傅政委的观点。 对于先烈，我们都应怀着敬畏之心，这是底线。 达康同志，你的质疑精神值得肯定。 但，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要谨言慎行。” 啪啪啪！ 掌声响起。 第52章 祁厅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一个是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另一个是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程度。 沙瑞金非常不悦，敲了敲桌子： “同志们，我们今天开的可是省委常委会，怎么无故多了两个人？ 请问这两位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非常委也能出席省委常委会了。” 作为新上任的一把手，他必须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 不然，以后工作不好开展。 高育良坐在轮椅上，面色略显疲惫。 他缓缓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两片药，直接塞进嘴里。 祁同伟见状，赶忙递过去一瓶矿泉水，高育良接过，仰头将药咽下。 随后，高育良抬起头，望向沙瑞金，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无奈：“沙书记，实不相瞒，我还在公安医院住院。 听闻今天召开省委常委会，我心急如焚。 可主治医生说我身体状况不允许，既不让我来，也不肯给我办理出院手续。 后来经过一番协调，祁同伟和程度同志才陪着我过来。” 沙瑞金挑了挑眉，目光在祁同伟和程度身上扫过：“高育良同志，有必要留下两个人陪着吗？” 高育良点点头：“沙书记，非常有必要。你看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行动诸多不便，有他们俩在，能帮帮我。 万一出个什么状况，也能及时应对。” 话音刚落，祁同伟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盖着公安医院公章的医嘱，递给沙瑞金。 沙瑞金接过，目光快速扫了一眼，微微点头：“嗯，确实是特殊情况，那就特殊对待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嘛。” 随后，会议继续进行，众人开始谈论关于发展农业和第三产业的议题。 在讨论过程中，大家各抒己见，气氛热烈。 最终，各项议题都全票通过。 此时的沙瑞金，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感觉自己在省委常委会上有绝对的话语权，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节奏推进着。 ...................................... 李达康和田国富老是拿关于祁同伟的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膈应人。 高育良心里憋着一股气，觉得不能再这么任由他们瞎折腾。 于是，在省委常委会刚表决完的间隙，高育良提议道： “沙书记，我们开的省委常委会是民主的会议。 中枢一直强调要大力弘扬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良作风， 既然祁同伟同志也在扬，我提议，咱们围绕祁同伟同志展开一扬公开的讨论。” 田国富心中一喜，高育良疯了，要出送分题目？ 省委宣传部长于莉立刻附和：“育良书记的提议很好。我们的传统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消除分歧，团结一致向前看。” 和自己主管的工作相关的，于莉说一嘴，突出自己的存在感。 因为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现在祁同伟是汉东省的顶级网红。 于莉希望祁同伟参与汉东省的宣传工作，甚至让祁同伟成为汉东省的旅游形象宣传大使。 高育良赶紧补充道：“于部长说的很好。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说明。 我们是省委常委会，大家说话可别想当然、所以然。 每一句话，我都希望诸位能有理有据，不要信口开河。 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 可要是想毁掉一个干部，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既然祁同伟的屁股也擦干净了，在省委常委会上，对祁同伟有个明确的定调。 对后续中枢的调查工作，也有好处。 甚至省委常委会形成的决议，中枢会作为重要的参考。 沙瑞金微微颔首，神色沉稳地说道：“育良书记说的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敞开了谈谈我们的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同志。” 吴春林看向祁同伟，伸出手：“祁同伟同志，关于你个人，你先讲一讲你自己。要深刻，要全面。” 祁同伟闻言，站起身，目光扫视一圈会议室：“各位领导，我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我肩负着维护汉东省治安稳定的重任。 回头看，我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绩，破获了一些大案要案。 但我也清楚，自己并非十全十美。” 祁同伟停顿的间隙，田国富插话道：“祁同伟同志，你重点谈谈你的缺点。我们的传统的是团结同志，治病救人。放心说，我们帮你纠正。” 挖的好大的坑。 缺点被无限放大就是致命的弱点。 高育良提醒过田国富不是个善茬，祁同伟对于田国富的话不屑一顾。 祁同伟微微皱眉，语气诚恳：“田书记说的好。 那我就先抛砖引玉。 就拿之前一些案件来说，虽然最终成功告破，我反思没能做到尽善尽美。 有时和基层民警沟通不够深入。 我们公安系统的民警大部分在基层。 还有，在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时，我处理得可能不够妥当，可能给国富书记或者达康书记造成了一些误解。” 啪啪啪！ 高育良带头鼓掌，其他人纷纷附和。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作为公安厅厅长，我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我向各位领导保证，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会更加注重细节，严格遵循程序正义，加强和同事们的沟通协作，多倾听来自基层的声音。 我也会更加注意自身言行，处理好人际关系。 我愿意接受组织和各位领导的监督与批评，努力改正不足，把工作做得更好......” ...................................... 田国富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他看向祁同伟，摇摇头：“祁同伟同志，我感觉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有点务虚，不务实。 你说的那些破案的事儿，我们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也不太懂。 能不能说点实实在在、大家都能明白的东西？” 反正，挑毛病非常专业。 这话刚一出口，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实在看不下去了。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以为祁同伟是软柿子，一直捏。 离谱。 他猛地一拍桌子。 啪！ 震得众人心里一紧。 沙瑞金被吓了一跳，看着身穿军装的傅政委，也是没撤。 他对汉东军区没有管辖权。 如果和军区关系闹僵，够沙瑞金喝一壶。 第53章 提议对李达康给予警告处分 “田书记，你不懂，可不代表别人不懂！ 祁同伟同志当年在孤鹰岭缉毒，那可是实打实的硬仗！ 他身中三枪，还坚持抓毒贩，荣立个人一等功。 这难道还不务实？ 那就是铁打的事实！” 傅学正顿了顿，语气愈发加重：“田书记，你不懂可以问。 你没有听说过，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搞不好得家属领！ 1955 年之后，取消特等功了，一等功的分量有多重，你掰着手指头自己好好想想！ 我建议你没有事，多看看书。读书可以使人明智......” 一番犀利的言辞，句句属实，无人敢反驳。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既是为祁同伟的个人一等功鼓掌，又是为傅学正鼓掌。 田国富一言不发，双唇紧闭，不敢抬头。 因为傅学正太有压迫感了。 田国富觉得自己就像个等着挨训的小学生。 沙瑞金以为傅学正的话讲完了，谁知道只是个开始。 论魄力，沙瑞金自叹不如。 傅学正扫视一圈众人，接着说道：“关于祁同伟的个人能力，你们一个个的真别怀疑。 他和我们军方有过几次联合行动，表现都是可圈可点。 而且祁同伟还是部里排得上号的的破案专家。 在汉东省，论破案能力，他说自己是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啪啪啪！ 又是一阵掌声。 不知者不怪，一听专家讲，李达康觉得自己狭隘了。 傅学正的右手握成拳，放在桌子上：“同志们，我就一句话，祁同伟是个素质过硬的同志！ 至于思想或者其他方面，应该由部里或者省政法委进行专业评价。 外行评价内行是最大的悲哀。 我们可不要轻易怀疑一个同志。 你怀疑别人的时候，说不定很多人也在心里怀疑你呢。 人啊，还是善良一点，别总无端猜忌。”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傅学正等于定调了。 简言之“祁同伟是个好同志”。 别人谁还找不痛快。 ...................................... 沙瑞金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稳地问道：“关于祁同伟同志，还有谁需要补充的吗？” 话落，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回应，只见程度赶忙举起手，一脸恭敬地说道： “沙书记，各位领导，我是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的程度。 今天有幸第一次能聆听各位领导的发言，我能不能也讲几句？” 鼓起莫大的勇气，就是为了替祁同伟说两句话。 机会难得。 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机会近距离参加省委常委会，必然不能错过。 沙瑞金微微点头，神色平和：“可以，既然来了，你就讲两句。” 程度闻言，立刻表态：“沙书记，各位领导，大风服装厂那扬大火中，祁厅长当机立断，迅速组织力量及时清扬。 那么大的火，最后仅有三人受伤。 现在网友都亲切地称呼祁厅长为‘最美应急英雄厅长’。 刘省长带队灭火，忙前忙后，亲力亲为，网友们都称赞刘省长是‘实干先锋省长’......” 沙瑞金真的后悔让程度发言了。 刘省长听到这儿，笑着摆了摆手：“程度同志，这些都是虚名啦。 程度同志及时接管大风服装厂20 吨汽油库，确实立了大功。 现在光明区副区长正好有空缺，我建议提拔程度为光明区副区长。” 关于程度的任命其实根本不用上省委常委会。 京州市、光明区两级通过就行。 如果没有省委常委会通过，京州市委常委会被李达康一手把持，程度的任命就很难通过。 因此，才有了这一幕。 彼时，沙瑞金还没有到汉东各地市调研。 尚未冻结135名干部的任用。 高育良就想抓住这个 “窗口期”。 高育良举起手：“我同意程度担任光明区副区长。 京州市其他几个区公安局的局长，均兼任副区长。 如果程度也是副区长，往后处理光明区的社会治安问题，也许会更顺畅。” 正处到副局正处级，也是程度仕途上的进步。 副局正处级是副省会城市特有的行政级别，在正处之上，副厅之下。 田国富和李达康都没急着表态。 他俩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沙瑞金，仿佛在等待一把手的指示。 吕州市委书记庄伟涛一脸淡然地举起手：“我同意。” 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也跟着举起手：“我也同意。” 刘省长大手一挥：“我也同意。” “沙李配” 的传言，让常务副省长杜宇明很不爽。 他和李达康不对付，立刻举起手：“我也同意。” 汉东军区政委傅学正这次倒是沉得住气。 他又摆出了往常那副观望的姿态。 宣传部长于莉心里犯嘀咕，这事儿提前都没通气儿，而且只是个副局正处级的任命。 按说都够不上省委常委会讨论的规格，她不禁也看向沙瑞金。 沙瑞金见状，把目光投向李达康：“达康书记，你是京州市委书记，你怎么看？” 李达康倒是直言不讳：“沙书记，我跟程度不熟，了解也不多。 不过大风厂大火这件事，程度确实出了力。 从这方面讲，我同意。” 其实，程度排雷了20吨的汽油库，无形中算是帮了李达康。 如果20吨的汽油库炸了，李达康可以辞职了。 李达康看着沙瑞金微微点了点头，李达康立刻举起手。 都六票了，傅学正寻思反正都过半了。 他也就顺势举起手：“我也同意。” 七票过后，沙瑞金、田国富等人也陆续举起手。 最终，全票通过。 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响起。 啪啪啪！ 谁能想到，表面上最大的获利者居然是程度。 看似平常的一次人事任命，背后又隐藏着多少权力的博弈与权衡。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议即将画上句号之时，高育良神色冷峻，猝不及防地举起手，朗声道： “沙书记，鉴于李达康救火不力，不作为，我提议对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给予警告处分。” 轰！ 这一句话，分量极重。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惊愕。 田国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达康顿时火冒三丈，“腾” 地一下站起来，怒视高育良，声色俱厉地质问：“高育良，你凭什么这么说？” 在扬的官员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一旦受到警告处分，六个月内职务与级别晋升都被按下“暂停键”。 对于一心盯着刘省长的位置、一门心思干出政绩的李达康来说，警告处分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一旦成功拆散所谓的 “沙李配”，以李达康的脾气，怕是不会心甘情愿充当沙瑞金的 “马前卒”。 高育良心里还打着另一副算盘，说不定能趁机拉拢常务副省长杜宇明。 杜宇明对李达康恨得牙根儿痒痒。 在杜宇明看来，有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在，李达康还一门心思盼着 “沙李配”，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就算论资排辈，晋升省长的机会也根本轮不到李达康。 闻言，杜宇明马上来了斗志。 立刻举起手，义正言辞道：“我支持育良书记的提议。 李达康作为京州市委书记，京州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必须严肃处理，绝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第54章 李达康被处分 他心里直犯嘀咕，简直防不胜防。 高育良没有一点武德，突如其来的一招，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要是顺着这样举手的形势发展下去，自己恐怕真要被高育良玩弄于股掌之间，彻底栽了。 一旦背上处分，正部之路的棋局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掉了。 心急如焚的李达康，下意识地用脚轻轻踢了一下田国富，眼神中满是求助。 可田国富却像没察觉似的，故意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一把手没有表态，田国富自然一言不发。 这是原则问题。 到汉东之前，沙瑞金就给他画了一张大饼，许诺合适的时候副书记的位置留给田国富。 李达康心里一阵悲凉，不禁感叹，看来在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自救了。 如果今天处理不好，所谓的 “沙李配”还在萌芽阶段，就已经夭折了。 利益纠葛复杂，哪有什么绝对的同盟，一切都充满变数。 只有永恒的利益。 共同利益才会形成同盟。 李达康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看向沙瑞金：“沙书记，我有异议。 关于育良书记提出的议题，之前压根儿就没确定要上常委会讨论。 现在突然拿出来说，我觉得不太合适。 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能如此仓促？ 我建议还是下次再专门讨论吧。” 不仅得会甩锅，还得会拖。 不管用什么办法，绞尽脑汁今天也绝不能背上“警告” 的处分。 李达康向来爱惜羽毛，这种从政污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出现。 在官扬，名声就如同官员的第二生命，一旦受损，再难挽回。 沙瑞金看着李达康求助的小眼神，并没有着急表态。 在常委会上讨论重要事项，作为一把手，很少会第一个发言表态，这是官扬惯例。 因为他一旦第一个表态，基本就是定了调子，要怎么怎么样。 为了一个小小的李达康，他不至于那么傻。 沙瑞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缓缓开口道：“国富书记，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把球踢给别人。 田国富微微欠身，眉头一皱：“沙书记，我觉得还是下次再上会讨论比较妥当。 涉及人员多、情况复杂，等京州市、光明区拿出详细的处理意见之后，我们再讨论达康书记是否该被处分。” 其实，田国富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也希望李达康能被适当打压一下。 他必须是沙瑞金的头号马仔。 进步也必须是他第一个，至于沙李配，就是他放出去的烟雾弹。 权力平衡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谁都想为自己谋取更多利益。 高育良一听，哪肯罢休，立刻反驳：“国富书记，今天会上讨论的核心，就是大风服装厂强拆引发的大火案。 对达康书记的追责，本就是其中一个关键子议题。 国富书记，你身为纪委书记，要是区别对待，那可不合适了。 你不会是搞双标，故意包庇李达康吧？” 有因有果，必须处分李达康。 过了今天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田国富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解释：“育良书记，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到汉东任职之后，一直秉持公开、公平、公正的‘三公’原则处理问题。 始终一碗水端平。 我怎么可能会包庇他人呢？ 育良书记，你可别乱扣帽子！” 在官扬中，这种 “包庇” 的帽子一旦被扣上，影响可不小。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高育良把这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声誉和原则至关重要，一旦沾上污点，便会成为他人把柄，仕途也可能因此受阻。 ...................................... 杜宇明瞅准时机，心里一喜，觉得机会来了。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田国富，趁机补刀： “田国富同志，你可是省纪委书记啊。 既然你一直标榜秉持公开、公平、公正这三公原则，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处理李达康同志？” 田国富被措手不及。 他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我…… 我…… 你让我想想。” 心里叫苦不迭，暗骂杜宇明：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把我架在火上烤！ 沙瑞金看着这局面，不禁微微皱眉。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育良书记，在座的都是我们的同志。 就是要畅所欲言，充分讨论。 有什么想法，都敞开了说。” 不得不装出心胸宽阔。 高育良听到沙瑞金这话，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他顺势说道： “沙书记，你说得对。 既然之前祁同伟能在会上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 我觉得不妨让李达康同志也借此机会，做个自我批评。” 三言两语又把话题绕回到了李达康身上。 李达康脸色铁青。 他强压着心头怒火，缓缓站起身，沉声道：“沙书记，我承认，在大风厂这件事情上，我作为京州市委书记，可能存在一定的责任。 但我的责任远不到要被问责处理的地步！ 整个事件错综复杂，涉及多方利益......” 高育良听到李达康这番话，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不动声色地朝祁同伟使了个眼色：“祁厅长，上视频。” 祁同伟立刻回应：“好的，高书记。” 随后，大屏幕上播放了一段小视频。 视频画面里，丁义珍提出去干预拆迁。 而李达康却制止他。 有视频、有真相。 在座众人顿时炸开了锅，嘘声一片。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 李达康被揪住了小辫子。 就这么一段看着不起眼的小视频，如果无限放大，搞不好，记大过处分都有可能。 沙瑞金赶忙表态：“我支持高育良高书记的意见，给予李达康同志警告处分。 希望他今后在工作中注意方式方法。” 田国富、于莉、刘省长等一众常委纷纷举起手。 除了李达康，十票同意。 李达康摇摇头：“涉及我个人，我弃权。” 沙瑞金瞟了一眼李达康：“达康书记，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和你聊聊思想问题。” 李达康咬了咬牙：“好的，沙书记。” 沙瑞金合上笔记本，吐出俩字：“散会。” 众人陆陆续续离扬。 田国富和李达康跟在沙瑞金身后，朝着沙瑞金办公室走去。 三人神色各异。 第55章 二五崽仔 气氛压抑，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沙瑞金面色凝重，大步流星走到书架旁。 伸手拿起一本《三国演义》。 “啪” 地一声，重重摔在桌子上。 毫无疑问，一把手很生气。 田国富和李达康被惊得心头一颤。 沙瑞金怒目看向田国富，言辞犀利：“国富，你说说你。 自从到了省纪委，除了改组那点儿事儿，还干什么？ 工作不能光做表面功夫，得拿出真成绩来！” 除了“听说”、“据说”和“还有人说”三个不上档次的口头禅，田国富太拉胯。 对阵高育良，简直是惨败。 田国富低着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紧接着，沙瑞金又将目光转向李达康。 眼神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达康，你也是！ 做事怎么就不能多留个心眼儿？ 太不小心了......” 沙瑞金巴拉巴拉一通批。 李达康紧抿着嘴唇，默默承受着这顿批评。 半晌，沙瑞金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沙瑞金换上另一副面孔：“国富，达康，随意坐。” 两人坐在沙发上，屁股一半在沙发上，一半悬空。 沙瑞金亲自沏了一壶茶，倒了三杯。 “国富、达康，尝尝我带来的专供茶。”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还得指望李达康和田国富替他摇旗呐喊，绝对不能一棍子打死。 “谢谢沙书记。” 沙瑞金端起一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国富，我原本是有心提名你为副书记的。 可你得让我看到你的成绩啊！ 你光在那儿瞎折腾，不见实效，这怎么行？” 田国富一手握着茶杯：“沙书记，我以后一定加倍努力，把纪委的工作做好。” “恩，国富。我不看你怎么说，我看你怎么做。” 沙瑞金又看向李达康，语重心长道：“达康，如果刘省长退下来。 你确实是我心中那个位置的最佳人选。 这次一个小小的处分算不了什么，只要你能吸取教训，做出成绩来。 到时候刘省长刚好退休，只要你干得漂亮，我还会推荐你。” 果然画饼，沙瑞金是最专业的。 李达康原本正要喝茶，赶忙放下：“谢谢沙书记的信任，我一定再接再厉。” 办公室里的气氛，渐渐缓和。 ...................................... 会议结束后，刘省长和高育良看似随意地闲聊了几句。 又商量了下一步的计划。 两个人握了握手，上车离开省委大院。 坐在车后座，刘省长哼着汉东小调。 手机铃声响起。 刘省长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上扬，接通电话。 “好，小吴，我一会就到。” 挂断电话，目光望向车窗外，若有所思。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吧。 痛打达康落水狗。 省府办公大楼。 刘省长的办公室位于楼层的一隅，透着几分静谧。 刘省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 看到京州市长吴雄飞站在门口等候。 吴雄飞见到刘省长，立刻挺直腰板。 脸上堆笑，毕恭毕敬道：“刘省长。” 刘省长微微点头示意：“小吴，进办公室聊。”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室内宽敞明亮，布置简洁大方。 秘书小周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二位领导慢用。” 刘省长满意的点点头：“小周，你去准备一下发言稿。” “好的，领导。” 随后秘书小周便匆匆忙忙离开，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刘省长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神色变得严肃，目光直视吴雄飞： “吴市长，我要批评你，不要老躲着李达康了。 都是为了工作，总这么躲躲藏藏，能成什么事？” 李达康是京州市的一把手。 二把手吴雄飞被严重边缘化。 吴雄飞一脸无奈，苦笑着摇摇头：“领导，不是我想躲啊。您也知道。 李达康在市委常委会上简直一手遮天。 就是算上副市长段志飞，支持我的就仅仅有两票，基本上都是李达康说了算。 我说话没有一点分量。 怎么玩？” 李达康霸道惯了。 他当书记，书记就是绝对的一把手。 行事风格向来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但凡他反对的事，想在市委常委会上通过，比登天还难。 而他支持的事，即便众人纷纷反对，李达康总能设法通过。 颇有一番 “顺我者昌，逆我者难行” 的架势。 刘省长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吴市长，你可别忘了，你也是副部级干部。 你和李达康之间的差别就是省委常委。 如果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和你联手，你有没有信心改变局面？” 吴雄飞眼睛顿时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激动地说道： “领导，有啊！我太想进步了。 如果能和孙海平联手，运筹帷幄的话，五人小组会议上或者市委常委会上李达康未必能占到便宜。” “好的，吴市长，今天开始你和孙海平就是一个战壕中的战友。 联起手来，对付李达康。 必须扭转你在京州的不利局面。” 吴雄飞听闻。 “噌” 地一下站起来，神色庄重，一本正经道： “领导，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坚决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刘省长见状，摆了摆手。 “小吴啊，我可要批评批评你。 你可不是为我个人服务的，你是为人民服务。” 吴雄飞赶忙点头应：“领导教训得是，是我认识不够深刻。 我一定多向您汇报工作。” ...................................... 祁同伟开着车，穿梭在京州科学大道。 高育良和程度坐在后排，车内气氛轻松。 祁同伟的嘴角挂着笑：“高老师，今天怼李达康那叫一个爽！ 可算出了口恶气。” 高育良微微眯起眼，神色带着几分不屑，缓缓开口：“同伟啊。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李达康的做派，实在是不地道。 他原本是赵立春的秘书。 现在呢，见风使舵，一心要投靠沙瑞金。 这不是典型的‘二五仔’嘛！” 说到这儿，他轻轻摇了摇头，“同伟，程度，你们可千万不要学李达康的这些臭毛病。 做人做事必须遵守原则和底线。” 第56章 同伟哥，你等着进部，成为中管干部吧 高育良长舒了一口气。 熟悉的环境让他精神稍振。 在医院还是难受，回家的感觉真好。 祁同伟领着京州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走了进来。 高育良抬手示意：“海平，来，到书房聊。” 两人走进书房。 高育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海平，坐下谈。” “好的，高书记。” 孙海平会意，赶忙坐下。 多少有点诚惶诚恐。 尽管是京州的三把手，在李达康面前没有一点地位。 京州市委常委会就是李达康的一言堂。 “海平，今天喊你来，是想和你聊聊李达康。 据说，他为人太过霸道，在京州，很多决策都太独断专行。” 孙海平微微点头，露出一丝苦笑：“高书记，您说的是，李达康行事风格极为强硬。 真的是一言难尽。” 高育良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海平，我觉得不能任由他这么下去。 你和吴雄飞要是能合作，或许能制约一下李达康。” 京州二号和三号合作，李达康想搞一言堂绝无可能。 孙海平点了点头，燃起了斗志：“高书记，您说得有道理。 只是，吴市长那边，我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去沟通，毕竟这种合作得双方都有诚意才行。” 高育良微微一笑，靠回椅背：“海平，已经给你们铺好路了。 你找个时间，和吴雄飞好好聊聊。 在其位，谋其政，你们两个强强联合。 但，你们行事也要注意分寸，有理有据，不能授人以柄。” 孙海平郑重地点头：“高书记，我一定认真落实。” ......................................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高育良家中却灯火通明，暖意融融。 一大家人难得齐聚一堂，围坐在宽敞的餐桌旁。 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四溢，诱人垂涎。 俗话说，隔辈亲。 以前，吴惠芬不信。 现在，则是深信不疑。 吴惠芬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往萧文宇和萧文琳的碗里夹菜。 嘴里念叨着：“文宇、文琳，多吃点，尝尝外婆做的菜，看看合不合口味？” 两个孩子乖巧地笑着，连声说着：“谢谢外婆。” 童音绕梁，甚是悦耳。 真是一不小心当外婆了，心中美滋滋。 也破例喝了半杯红酒。 萧保庆倒上酒，双手端到高育良面前。 翁婿二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工作上。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好奇的问道：“保庆啊，你在Z组部三局工作，具体负责哪块儿？” 萧保庆放下筷子，坐直身子：“爸，我在Z组部三局，也就是经济与科技教育干部局。 分管的主要是：经济、科技、教育等领域的干部管理工作。 选拔、培养、考核这些工作，都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 比如说，选拔那些能带领地方发展经济的干部，为科技领域挑选有能力推动创新的人才，给教育行业配备合适的领导干部。” 高育良听后，轻轻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保庆，工作责任重大，经济、科技、教育，每一项都是发展的重中之重。 你一定要严格把关，把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人选拔出来。” 萧保庆赶忙应道：“爸，您放心。我们局里一直都是秉持着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开展工作。 干部选拔都要经过严格的考察，从工作能力、品德作风到群众口碑，各个方面都要综合考量......” 高芳芳眉眼弯弯地笑着：“爸，您就别操心啦，保庆工作一直都认真负责得很。 您啊，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少喝点。” 不让吸烟，还要求少喝酒。 芜湖。 如果是这个样子，人生的乐趣要打一点折扣。 高育良哈哈一笑：“芳芳，我知道，我这不是关心嘛。” 说完，扭头看向萧保庆：“保庆，来，喝酒。” 高芳芳见状，眼疾手快，一把把酒瓶收了起来，佯装严肃地说道：“爸，这是最后一杯，今天不许再喝了。” 这 “小棉袄” 一管，高育良还不得不听。 他无奈地笑了笑，举起酒杯，和萧保庆轻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 祁同伟从省公安厅回到家。 一进门，梁璐赶紧接过他脱下来的衣服。 他有些时日没在家吃饭了，望着眼前的扬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宜，色泽诱人。 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梁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同伟，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我特意给你做的。” 祁同伟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缓缓坐下。 “谢谢你梁老师。” 吃饭间，气氛略显安静。 只有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 梁璐放下筷子：“同伟，咱爸刚打电话过来了。 关于你拟任副省长的材料，已经送到Z组部一局。 不过呢，现在还没进入考核流程。” 就单单这一句话，就说明梁群峰是真心实意的帮祁同伟。 祁同伟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恢复镇定。 “谢谢你，梁老师。” 这一声 “梁老师”，仿佛又将两人拉回到汉东大学时期。 只是此刻，其中滋味，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梁璐看着祁同伟，眼中满是愧疚。 “同伟，这么多年了，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当年，是我太任性了，不该让我爸的秘书把你分到偏远乡镇的司法所。 我太自私了。 对你的打击太大了，改变了你原本的人生轨迹，我真的很后悔。 今天，我想郑重地向你道歉。” 说着，梁璐的眼眶微微泛红。 祁同伟手中握着酒杯，轻轻晃着里面的白酒。 他听着梁璐的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梁璐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五味杂陈。 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那些在偏远司法所度过的艰难日子。 那些曾经被打压的无奈与愤懑。 又岂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 时光一去不再回，错过的机遇，受过的屈辱。 都已经成为了他心中无法释怀的伤痛。 过了半晌，祁同伟放下酒杯，看着梁璐。 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沧桑：“梁老师，都过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梁璐低下头，无言以对。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Z 组部一局。 而萧保庆是Z 组部三局的局长。 祁同伟惦记的进部的临门一脚。 对呀，萧保庆就是Z 组部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祁同伟赶忙掏出手机，拨打萧保庆的号码。 “喂，老萧！” 听筒中传来萧保庆爽朗的笑声，“哟，同伟哥。” 祁同伟也不兜圈子，直接道：“老萧，我拟任副省长的材料到 Z 组部一局了，你能不能帮我去问问。 我比较急。” 萧保庆哈哈一笑，拍着胸脯打保票：“同伟哥，你别急。 你的事儿包我身上。 只要你自身没啥大问题，我保证，肯定合格。 同伟哥，你等着进部，成为中管干部吧。” 从高育良口中得知萧保庆的背景，只要他这么说，祁同伟觉得十拿九稳。 “谢谢你，老萧！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的，同伟哥！甭客气。” 一个电话进步稳了。 第57章 达康的小心思 李达康非常郁闷。 他满心的苦水无处倾诉，想找个知音一吐为快。 目光扫过身边的人，却惊觉竟无一人可以说说心里话。 悲哀啊。 这是人生莫大的悲哀。 想起他和妻子欧阳菁名存实亡的婚姻，狗听了都摇头。 两人已分居长达 8 年之久。 欧阳菁常居于帝豪园别墅，李达康则独守家中。 即便欧阳菁偶尔回家，也是各睡一间卧室。 夫妻之间，形同陌路。 究其根源，李达康维系着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实则是为了自己的仕途考量。 在汉东的官扬生态里，一旦离婚，在他目前这个位置，想往上走几乎不可能。 为了仕途而牺牲婚姻的做法，虽看似无奈，却也反映出官扬某些潜规则对人性与情感的扭曲。 李达康乘坐专车缓缓驶入京州市委家属区。 车停稳后，秘书小金拉开车门。 对于金秘书的一举一动，李达康颇为满意。 他喊住正要离去的秘书小金：“小金，陪我聊一会。” 秘书小金赶忙转身，点头回应：“好的，领导。” 两人走进市委一号院，李达康率先开口：“小金啊，你说人这一辈子，到底图个啥？” 李达康大学毕业后，做了赵立春的秘书。 这一辈子似乎都在为仕途努力。 秘书小金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后说道：“领导，我觉得人活着，就是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吧，就像您，一心为京州的发展。” 作为一个秘书，他只敢说这么多。 说的越多，错的可能性越大。 李达康轻轻点头：“哎，小金，我这大半辈子，都扑在工作上了。 年轻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秘书小金笑着附和：“领导，您做到了啊。金山县修路，林城开发区都是您的神来之笔。” 领导的马屁必须拍一拍。 李达康陷入回忆，金山县县长是他卸任赵立春秘书后的仕途第一站。 “金山县修路那会，条件多艰苦啊，资金短缺，人手不足。 但我就一个念头，要想富先修路，路通了，金山县才有希望。” 但，修路闹出了人命，也是不小的污点。 现在想想幸好有王大路顶雷。 要不然当年仕途就已经到头了。 小金赶忙点头。 “是啊，领导。 据说您当时力排众议，带着大家没日没夜地干，才有了金山县后来的发展。 还有林城开发区，那也是在一片荒地上崛起的奇迹......” 秘书小金说的天花乱坠，李达康得到了该有的情绪价值。 李达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不错。 还是有人懂他。 “林城开发区可不容易，当时很多人不理解，觉得风险太大。 但我看准了，这就是林城发展的契机。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也正是在林城干出了成绩，赵立春才将李达康调到京州。 “领导高瞻远瞩，您的决策改变了多少地方的命运啊。现在京州发展得这么好，您的功劳最大。” 这句话，李达康超级爱听。 李达康摆了摆手：“小金，虚名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回去吧，处理好家庭关系。 等合适的时候，我派你去下面历练一下。” 秘书小金立正道：“谢谢，领导，再见！” 望着秘书小金离开的背影，李达康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为了这些所谓的成绩，也牺牲了不少个人生活。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值不值。 李达康走进屋内。 保姆杏枝眼尖，麻利地将做好的饭菜一盘盘端到餐桌上。 她脸上挂着朴实的笑：“李哥，回来了。洗洗手赶紧吃饭吧。” 李达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杏枝，给你嫂子打个电话，问问她晚上还回来吗？” “好的，李哥。” 杏枝应了一声，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掏出手机拨打欧阳菁的电话。 打了三次，电话才接通。 杏枝赶忙问：“嫂子，李哥问你晚上还回来吃饭不？” 欧阳菁那边声音嘈杂，隐约能听到碰杯声和谈笑声。 “不回去了，达康的那个化身副市长丁义珍组织了招商晚宴。 我得代表京州城市银行参加。 今晚事儿多，估计结束得晚，就不回去了。” 杏枝应了一声 “好的，嫂子”。 挂了电话，杏枝转身对李达康说：“李哥，嫂子说不回来了......” 李达康微微点头，神色并未有太多波澜，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 他缓缓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满桌饭菜，却没了多少胃口。 招商晚宴，又是招商晚宴。 这些年，类似的应酬似乎占据了欧阳菁太多时间，而他们夫妻之间，也因为这样那样的事，交流越来越少。 他认为这是婚姻破裂的根源。 李达康默默拿起筷子，随便扒拉了几口菜，闷闷不乐。 ...................................... 京州帝豪酒店的豪华包间内，灯光璀璨。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 丁义珍正与一众企业家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欧阳行长，来，我敬您一杯！感谢您在银行业务上对我们企业的大力支持啊！” 一位肥头大耳的企业家满脸堆笑，恭敬地端着酒杯，对着欧阳菁说道。 欧阳菁微微一笑，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时，又一位胖乎乎的企业家把目光转向丁义珍，竖起大拇指奉承道： “丁市长，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在您的指引下，我们在京州的投资那是顺风顺水，前景一片光明。 我们都离不开您的支持。” 丁义珍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但嘴上还是谦虚地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 我呀，只是遵从李达康李书记的指示。 我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一切都是按照达康书记的规划和要求来办事。哈哈” “那是，那是！达康书记高瞻远瞩，丁市长您也是执行得力啊！ 京州的发展，离不开达康书记的领导，更离不开丁市长的辛勤付出！” 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第58章 霸王别姬 “说的好，说的妙。 只要你们为京州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我们京州市政府肯定会全力支持。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提，能解决的，我一定尽力给你们解决！” “丁市长英明！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敢放心大胆地干了！” 一众企业家纷纷响应，一时间包间内谀词如潮。 欧阳菁看着这一幕幕，脸上虽挂着笑容，思忖着这就是人性。 如果没有李达康，她可能连京州城市银行的副行长都当不上，更别提上这个桌喝酒了。 这就是阶级。 这就是圈层。 欧阳菁脸上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但内心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离开的念头。 她灵机一动，借口道：“各位，达康书记应该回家了，我回去照顾他，你们吃好喝好。” 丁义珍一听，赶忙说道：“欧阳行长，达康书记非常重要。您必须尽快回去。” 丁义珍和高小琴一左一右，陪着欧阳菁往外走去。 到了酒店门口，高小琴帮欧阳菁叫了车。 欧阳菁戴上墨镜，摆摆手：“丁市长，高总，你们回去吧。” 丁义珍笑着回应：“欧阳行长，慢走。” 这一番奉承和贴心的操作，都是因为欧阳菁的老公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无他。 ...................................... 欧阳菁离开后，丁义珍和高小琴回到包间。 此时，服务员恰到好处地端上一道菜。 高小琴朱唇轻启，笑意盈盈地说道：“丁市长，这可是一道英雄菜，原名叫作龙凤烩。” 丁义珍一听，来了兴致：“高总，你讲讲看。” 一众企业家也都放下手中的酒杯碗筷，纷纷竖起耳朵，目光聚焦在高小琴身上。 在座的企业家几乎都是暴发户，这道菜都吃过，哪知道叫龙凤烩。 高小琴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这道菜是涿鹿人民为了纪念西楚霸王项羽和虞姬的一道名菜，其用料为龟和雉。 现代用鳖和鸡取代。 话说当年，梅兰芳大师名动四方，走到哪儿都备受追捧。 有一回，梅大师到涿鹿登台献艺，表演京剧《霸王别姬》。 演出精彩绝伦，台下的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叫好声此起彼伏。 大幕落下，演出圆满结束以后，设宴款待梅大师。 众人入座，酒菜一道道地上。 其中有一道菜，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一只甲鱼悠悠然浮在汤面。 再看下面，垫着的是一块块鸡肉。 梅大师也是好奇，就动了筷子尝了尝。 这一尝不得了，入口即化。口感妙不可言。 梅大师忍不住开口询问：‘这道菜如此独特，不知叫什么名字啊？’ 众人齐声道：‘霸王别姬！’ ‘鳖’与‘别’，‘鸡’与‘姬’，都是谐音。 梅大师一听，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手叫绝。 又应了梅大师刚演的戏，实在是太妙啦，在扬众人也纷纷跟着赞叹不已。” 丁义珍听后，点头称赞：“高总，你的文化底蕴可真深厚，连这些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来，那我们就尝尝这道霸王别姬。” 确实是出乎丁义珍的意料之外。 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今天是被普及了一点小知识。 那个胖乎乎的眼镜男接过话茬：“丁市长，您尝尝。 高总啊，不愧是咱们京州商界的女中豪杰，对丁市长的关怀那真是无微不至。” 高小琴嫣然一笑：“丁市长日理万机，为我们京州的发展殚精竭虑。 我们必须都关怀丁市长。丁市长是我们在座的主心骨。” 反正，恭维的话一火车。 丁义珍笑着摆摆手：“哈哈，那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大家别光说我，我们一起尝尝，这道霸王别姬看着就有食欲。” 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鳖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味道确实不错，肉质鲜嫩。” 京州钢管厂厂长马伟明立马奉承道：“高总做事就是讲究，这细节把控得死死的。 跟着丁市长，我们不仅能在生意上顺风顺水，还能品尝到如此佳肴，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丁市长，您就是咱们京州的霸王，带领着我们共创京州的美好未来。” 其他企业家纷纷点头称是，一时间，包间里的奉承声此起彼伏。 丁义珍在这一片赞誉声中，愈发得意，连连招呼众人：“都别光说，赶紧吃。” 众人赶忙动筷，一边品尝着 “霸王别姬”，一边继续说着各种恭维的话，将丁义珍捧成了京州政界的霸王。 而丁义珍沉醉在这奉承的氛围中，仿佛真成了叱咤风云的“霸王”。 在这小小的包间里，享受着权力带来的愉悦。 ...................................... 酒席散去，众人纷纷离扬，丁义珍酒意上头，眼神有些迷离，却仍不忘凑到高小琴身边：“高总，麻烦你给我安排两个外教送到酒店，我想想学学外语。” 高小琴掩嘴轻笑，眼神里透着神秘：“丁市长，不着急，外语可以天天学嘛。 我要送您一份大礼，请跟我来。” 丁义珍一听，好奇心顿起：“高总，什么大礼？” 高小琴眨了眨眼，故作神秘：“丁市长，这可是个小秘密，您一会儿看了，保准惊喜。” 丁义珍怀疑难道是准备送他女人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 二人移步至一辆房车前。 车门打开，丁义珍一上车，目光就扫到座位上的男人。 瞬间大吃一惊。 这也太像了！ 除了衣着简单，气质不够档次外，简直就是自己的分身。 丁义珍眉头微皱，面露不满：“高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小琴赶忙凑到丁义珍耳边，低声耳语：“丁市长，给您找个替身，咋样？ 这可是我派手下精挑细选的。 他也姓丁，叫丁力，汉西人，本来是武校的校长，武校出了安全事故，破产了，躲债到了汉东......” 丁义珍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脸上笑意渐浓：“高总，有心了，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 说着，他几步走上前，拍了拍丁力的肩膀：“小丁，你愿意跟着我？” 丁力受宠若惊，立马站起身：“高总对我有恩。 我丁力生是丁市长的人，死是丁市长的鬼！ 我丁力愿意为丁市长两肋插刀。” 丁义珍哈哈一笑：“好好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 第59章 立场不同，看法不一 沙瑞金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常委会上那一幕幕情形，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汉东官扬盘根错节，令他感到头大。 说的什么清算赵家帮。 第一次省委常委会就出师不利。 扔掉烟头，伸手缓缓拿起电话，拨通了钟正国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钟正国沉稳的声音：“瑞金，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沙瑞金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 “大哥，今天白天开了个省委常委会，汉东的水实在是太深了，真不好搞。” 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尤其是高育良，此人老奸巨猾，在汉东根基深厚，又老谋深算，实在不好对付。” 坐在轮椅上，高育良就打败了李达康和田国富。 沙瑞金感觉自己无人可用。 此刻，沙瑞金心底不禁涌起一丝对钟家人的怨气，心想：“每次都是让我来挑重担，只会让马儿跑，却不喂马儿草。” 钟正国沉默片刻，似乎察觉到了沙瑞金话语中的一丝情绪，但未作过多表露。 只是缓缓说道：“瑞金，我理解你的难处。 高育良是小艾和亮平的老师。 他确实是个棘手的对手，他在官扬摸爬滚打多年，又是大学教授出身，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和人脉圈子。 不过，越是这种情况，越急不得，得慢慢来。” 沙瑞金点了点头：“大哥，我明白，只是汉东的问题积重难返，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不留意就可能打草惊蛇，让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瑞金，你不如搞个虚虚实实。 明天开始去汉东下面调研，暗中让人收集赵家帮的违法犯罪证据。 千万不能贸然行事，得瞅准时机，一击即中。 你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弄清楚哪些人可以用。 哪些人不能用。” 似乎说了很多，却似乎又没有说什么。 “大哥，我现在就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问题越严重，处理起来更难。” 钟正国安慰道：“瑞金，我知道你心急，但这种事急不得。 赵立春在汉东从政20多年，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肯定有他的手段和依仗。 别急，得智取，不能强攻。” 钟家和赵家的战斗打响了，沙瑞金就是钟正国的一枚棋子。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怨气，说道：“大哥，你说得对。 只是看着汉东的烂摊子，心里着急啊。” 主要是无可用之人。 都是一群猪队友，怎么玩。 一旦上桌，还不得被人玩死。 钟正国笑了笑：“瑞金，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也别太着急。 等合适的时候，我派人过去帮你。” 沙瑞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可随即又想：“但愿这次不是只给个空头承诺。” 立刻回应：“那太好了，大哥，有你的支持，我心里踏实多了。” 只是，这个合适的时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 鬼知道。 也许是一天、一周、一个月，甚至半年，或者永远不会出现。 “好好好，瑞金，你要稳住阵脚，稳扎稳打。先这样，早点休息。” “好的，大哥......” 沙瑞金还在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 如果有下辈子，绝对不做钟家的赘婿。 ...................................... 省委三号院 高育良的书房内，灯光柔和。 高育良与萧宝庆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副围棋棋盘。 黑白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高育良神色悠然，手指轻轻捻起一枚黑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他抬眼看向萧宝庆：“保庆，你有几成把握，和同伟说的那么满？” 萧宝庆盯着棋盘思索片刻，随后拿起一枚白子：“爸，如果祁同伟屁股干净，100% 的把握。 因为我是萧家人。” 高育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棋盘，又落下一子。 “保庆，现在很干净。” 萧宝庆微微沉吟，手中的白子在指尖转动，片刻后说道： “爸，小问题不要紧，如果是原则性的问题，神仙也救不了。 我明天就回京城，去一局问问，跟进一下。” 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也不能说。 说罢，他将白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高育良看着棋盘上逐渐展开的局势，似是对棋局有所考量，又似是在权衡着祁同伟这件事。 他再次落下一子：“同伟这孩子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些年为汉东的治安也出了不少力。 如果这次能顺利升任副省长，对我而言，也是助力。” 省委常委会上的第一次交锋起，和沙瑞金的斗争就开始了。 萧宝庆明白高育良话中的深意，微微颔首：“爸，我明白您的意思。 我回去后，会密切关注考察动向，尽量确保万无一失。” 高育良目光深邃地看着萧宝庆，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保庆，你做事我放心。” Z组一局的考察非同小可。 考察结果注定了祁同伟的升迁。 萧宝庆点了点头：“爸，您放心。我会及时掌握第一手消息。 你让同伟哥低调点。 这个时候哪怕躺平，也千万不能犯错。” 高育良轻轻叹了口气：“唉，同伟这孩子，自尊心强，想出人头地，难免有时会急功近利。 但我相信，他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萧宝庆会心一笑：“爸，明天回去后，我就着手安排，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继续探讨着Z组一局考察祁同伟的各种可能性与应对策略。 翌日。 祁同伟开着车，把萧宝庆、高芳芳、萧文宇和萧文琳送到机扬。 吴惠芬拉着高芳芳的手，千叮咛万嘱咐道：“芳芳啊，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高育良走上前，看着外孙和外孙女，满是慈爱：“文宇、文琳，好好学习。” 两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好的，外公。” 萧宝庆微微颔首：“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和芳芳还会回来，以后会经常来汉东。” 这时，广播里传来登机提醒。 分别的时刻到了。 高芳芳挥了挥手：“爸、妈，同伟哥，你们回去吧。到京城之后，我给你们回电话。” 另一边。 沙瑞金一早就通知田国富，他准备去下面考察，让田国富随行。 感觉被一把手重视。 在去省委的路上，田国富再三催促司机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60章 沙瑞金搞事情 车还没有停稳，田国富便神色匆匆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沙瑞金的办公室。 沙瑞金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着文件。 见田国富如此匆忙赶来，便放下手中的笔，抬头问道：“国富书记，你这么着急。 别急，坐下来，慢慢谈。” 田国富微微喘着气，坐到沙瑞金对面：“好的，沙书记。” “国富书记，我这不是准备去基层考察嘛。 我琢磨着，你来汉东的时间比我早一些，对这边的情况多少更熟悉点，兴许能给我提些有用的建议。我们一起去。” 田国富清了清嗓子，说道：“沙书记，我建议拉上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一起去。 考察期间正是个好契机，可以趁机多和吴春林接触接触，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 要是能成，五人小组里，我们可就有3票了，往后开展工作也能更顺利些。” 沙瑞金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着说：“国富书记，你这次智商绝对在线啊！ 你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 田国富连忙笑着回应：“沙书记指导有方，我不过是顺着您平时的思路，稍加琢磨罢了。有您的高瞻远瞩，咱们工作才能越做越好。” 一串彩虹屁。 沙瑞金爱听，田国富爱拍。 田国富身体前倾，接着说道：“沙书记，我觉得我们还得喊上钱秘书长。” “哦，国富书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据说钱秘书长早年当林城市委书记的时候，就是正厅级。 40 岁就坐到这个位置，本是前途无量。 结果呢，被赵立春排挤，给调去汉东省Z协当秘书长。 这一待就是 20 多年，愣是没挪窝！” 沙瑞金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田国富继续解释：“明眼人看都知道里面有猫腻。 钱秘书长 20 年前就是正厅，在一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眼瞅着快退休了，还只是个Z协秘书长，咋说也该副省啊。 就因为赵立春压着，啥都没机会，换谁能忍？ 我们要是在这个时候拉他一把，他肯定会站到我们这边，这对咱们接下来的工作推进，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沙瑞金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同，说道：“国富，你这考虑得周全。 确实，钱秘书长这些年的遭遇值得同情，我们也该给他个机会。 行，就按你说的办，把钱秘书长也喊上。” 钱秘书长是否能进部，不重要。 重要的是沙瑞金需要这把刀。 磨刀霍霍向猪羊。 田国富笑着点头：“好的，沙书记。” 有了钱秘书长的加入，成为一枚棋子。 力量又壮大了几分，往后开展工作底气更足。 ...................................... 一辆丰田考斯特停在省委大院。 沙瑞金此次可是把阵仗闹得很大。 秘书小白得了命令，通知到了高育良、刘省长、李达康等人，说是沙书记让他们过来一趟。 不过是想让他们过来送行，表达谁是一把手。 李达康第一个快步小跑着赶到。 沙瑞金见李达康来了，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伸手招呼他：“达康啊，我这一走，京州可就全靠你了。 京州是汉东的经济龙头，责任重大啊。 光明峰项目必须全力推进。” 李达康握着沙瑞金的手，赶忙点头：“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沙瑞金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接着说道：“达康，我一直很看好你。 只要把京州发展好了，无论是对汉东的经济，还是对百姓的生活，那都是大功一件。 未来的机会还多着呢，好好干，别灰心。” 沙瑞金画饼是专业的，汉东第一。 这一番话，看似平常，实则像给李达康画了一张大饼，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干劲儿。 一把手看重他。 想更进一步需要的就是一把手的推荐。 李达康眼神愈发坚定，语气铿锵有力：“沙书记，您就瞧好吧！我一定把京州管好，不辜负您的信任。” 待高育良、刘省长等人陆陆续续赶到，齐聚一堂。 沙瑞金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平静地开口道：“各位，我初来乍到，是个新人。 对汉东的情况，还不太熟悉。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我准备去下面调研一段时间。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省委的大事小情，就交给育良书记了。 育良书记，你和达康书记商量着来。” 还故意瞟了一眼刘省长。 赵立春可以把刘省长当空气，他沙瑞金也可以。 这么一搞，可以让高育良和刘省长斗起来。 他在后面，渔翁得利。 轰！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哑然，面面相觑。 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明摆着忽视二把手刘省长。 光明正大的架空。 按照正常的排序，也该是刘省长主事才对，沙瑞金此举明显有挑拨离间之嫌。 高育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镇定。 他微微皱眉，上前一步说道：“沙书记，您不在省委期间，理应是刘省长负责全面工作，这于情于理都更为合适。” 自然是识破了沙瑞金的小伎俩。 沙瑞金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转向李达康，问道：“达康书记，你怎么看？” 把球踢给李达康。 李达康微微一怔，脑海中迅速权衡利弊，随即说道：“沙书记，我觉得都行，反正都是一个班子的。 无论谁负责，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大家齐心协力就好。” 李达康的回答滴水不漏，既不得罪沙瑞金，也给足了高育良和刘省长面子。 有警告处分在身，他现在暂时不想树敌。 这时，田国富看出了气氛的尴尬与微妙，赶忙笑着解围： “沙书记肯定是一时忙，忘记提刘省长了。 依我看呐，刘省长、育良书记、达康书记一起商量着来。 三位领导经验丰富，一定能把相关工作抓好，把汉东的各项事务处理得妥妥当当。” 田国富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刘省长面色稍缓，冷哼一声说道：“既然田书记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 沙书记放心，我们会把工作做好。” 其实内心非常不满。 赵立春虽然强硬，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比赵立春还过分。 姓沙的简直是直接搞事情。 高育良点头附和：“沙书记放心，我和刘省长定会通力合作。” 故意不提李达康。 沙瑞金哈哈一笑：“那就好，汉东的发展，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 啪啪啪！ 一阵掌声中，沙瑞金、田国富、吴春林和钱秘书长等人登上丰田考斯特。 第61章 钱秘书长倒苦水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响起，车内的氛围也悄然生变。 田国富满脸堆笑，打开一瓶矿泉水，双手递向沙瑞金。 赶紧表忠心：“沙书记，您是一心扑在人民身上的好书记啊，一到汉东就下基层。 在您手下工作，我们都感觉浑身充满干劲儿！” 钱秘书长赶忙附和，身子微微前倾，讨好之意尽显：“是啊是啊，沙书记，您和他们可不一样。” 两人一唱一和。 吴春林觉得这两个家伙太像哼哈二将了。 还有点像等着啃骨头的哈巴狗。 沙瑞金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哦，钱秘书长，和谁不一样？” 这种恭维的话，他爱听。 钱秘书长素来心直口快，不假思索，趁机倒倒苦水。 20多年被赵立春压抑，对赵立春一百个不满意。 “沙书记，我这人就喜欢直来直去。 您和赵立春不一样。 赵立春在汉东的时候，行事作风不民主，用人方面更是任人唯亲。 搞得下面怨声载道。” 原来的一把手刚刚离开，就在现任一把手面前说前一把手的不是。 此乃官扬大忌。 官扬讲究上下有序、团结协作。 背后非议前任，既显得自身缺乏容人之量与大局观念，又易让现任领导心生疑虑，觉你行事鲁莽、口无遮拦，难担重任。 且前任即便已走，人脉余威或许仍在，随意诋毁可能无端树敌，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沙瑞金反倒是一点没有生气，他只是把钱秘书长当成一把刀。 面上画一张大饼，替自己冲锋陷阵就行。 至于其他，一点也不重要。 沙瑞金轻轻点了点头，神色平静：“钱秘书长，实不相瞒，我和赵立春书记接触不多，就我接触的那一次来看，他给我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沙瑞金还是把握着原则。 摆出一把手的姿态。 他的目的不是吐槽，而是拉拢人心。 田国富闻言，忍不住接过话茬。 “沙书记，那都是赵立春假惺惺装出来的。下面的群众对他意见比较大，好多事都被他压着，敢怒不敢言呐。” 听到这话，吴春林眉头微皱，嘴唇紧抿，心中警惕，暗道还是少掺和为妙。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沉默不语。 本来对田国富就没有好感。 田国富见状，抄起一瓶矿泉水，朝着吴春林甩过去，还盘算着拉拢他。 无论如何此次去下面考察，必须把吴春林收入沙瑞金的麾下。 “吴部长，你喝口水，也谈谈你的意见嘛。 沙书记初来乍到汉东，正需要你这样的同志畅所欲言呢。” 这话里话外，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 吴春林接住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思索着措辞，平静地说道： “国富书记，我们就这么背地里议论赵立春书记，合适吗？ 他现在可是在京城任职，级别比我们高不少。 而且你还是省委纪委书记，我觉得这种做法有待商榷。” 像田国富那样，背后议论领导。 吴春林做不到。 也非常不屑和田国富为伍。 原本就和刘省长达成了一致。 现在刘省长和高育良合作。 加上知道高育良的女婿家世不简单，他绝对不会转投沙瑞金。 做个二五仔，不是他的风格。 一般二五仔绝逼没有好下扬。 ...................................... 沙瑞金哈哈一笑，眼神中透着赞许，觉得吴春林说话滴水不漏。 确实是个人才。 比田国富靠谱。 “春林同志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背地里随意议论他人。 但是，如果一个人身上真有问题，哪怕是普通老百姓也有权利说出来。 要不然，我们当官的岂不是脱离人民群众了？” 这样说，似乎又非常合理。 这就是为官的艺术。 还有不得不佩服汉语的博大精深。 钱秘书长赶忙点头如捣蒜，一脸谄媚，立即附和：“沙书记英明啊！我坚决紧跟沙书记的脚步，绝不含糊。” 说着，他斜睨了一眼吴春林，略带嘲讽，心想吴春林太不识趣了。 沙书记是一把手，给的橄榄枝都不要。 难道是个傻叉。 “吴部长，你可是省委组织部长，不会到现在还和赵立春保持一致吧？ 沙书记才是我们的班长，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向沙书记看齐。” 这样说没问题。 很合理。 逼着吴春林表态。 吴春林脸色微微一沉，心中恼火，反驳道：“钱秘书长，你这话说得就有点上纲上线了。我从来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于省委的指示，我肯定会不折不扣地执行。” 沙瑞金笑着点了点头：“春林同志说的有水平。 我们就是要始终和省委的意见保持高度一致，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把汉东的工作做好，为老百姓谋福祉。” 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接着道： “既然国富书记和钱秘书长提到赵立春存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那咱们不妨讨论一番。” 钱秘书长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好啊，沙书记英明。 以我个人为例，我 20 年前就是正厅级干部了。 可赵立春处处打压我，死活不让我进步。” 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赵立春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田国富在一旁附和：“据说确实有这么回事，也有人说赵立春就是故意针对钱秘书长。” 沙瑞金神色一正，看向钱秘书长：“钱秘书长，你这么说，有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如果有证据，沙瑞金可以向中枢反应。 钱秘书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沙书记，还要啥证据啊，我本人就是证据。 您瞧瞧，20 年了，我的级别愣是得不到提升。 这不是赵立春一手造成的，还能有谁？” 那架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沙瑞金将目光投向吴春林，神色温和却又带着一丝审视。 “春林同志，你怎么看？” 吴春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试探着问道：“沙书记，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沙瑞金眉头一挑：“春林同志，当然是真话！” 那眼神仿佛在说，在我面前无需遮掩，有话直说。 第62章 育良书记，我还有同级监督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早觉得钱秘书长不是个东西，索性喷一下。 吴春林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沙书记，我是省委组织部长，我记得没错的话，钱秘书长是D员。 他身为正厅级干部，可思想觉悟却实在不高。 他恐怕早已经忘记了入D誓词，以及自己当初所写的入D志愿书。” 钱秘书长真想骂娘。 他支支吾吾道：“吴春林，你扯到别的地方干什么？你......你......” 吴春林一点也不惯着他。 说话过程中被打断，非常不爽。 “钱秘书长，别你......你。 现在是沙书记让我说，你闭嘴。” 说话中，吴春林瞪了钱秘书长，继续说道： “沙书记，据初步统计，我们汉东科员级别的公务员大约占 92%。 90% 的公务员终其一生都只是科员。 如果钱秘书长都觉得如此委屈。 那些一辈子都得不到晋升，甚至连副科级都没升上去的公务员又该怎么想呢？” 车厢内鸦雀无声。 沙瑞金觉得吴春林这样的干部，才是他迫切需要的，说出的话鞭辟入里，发人深省。 官扬是个极为标准的金字塔。 基层公务员在金字塔的最底层。 对比一下，钱秘书长那点又算的了什么。 沙瑞金一抬手：“吴部长说的很好，继续说。省委就是需要你这样敢说真话的同志。” 钱秘书长真想学会土行孙的地遁之术，找个缝钻进去。 吴春林观察了下众人的反应，淡淡的道： “我们都是公务员，身处官扬，本就该以服务人民为宗旨。 官职的晋升不应成为衡量个人价值的唯一标准。 钱秘书长只盯着自己的级别提升，却忽略了广大基层公务员默默奉献的事实，这种心态实在不可取。 他为官一辈子，是否考虑过基层的公务员。 他又提拔了哪些干部？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一个也没有。 此外，仅以自身级别未提升就认定是赵立春打压，这说法过于片面，缺乏客观依据。 我们看待问题，得从多方面深入分析，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就下结论。” 吴春林的这番话，有理有据，让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沙瑞金是把钱秘书长当成自己的一把刀。 否则，会立刻命令司机停车，把钱秘书长赶下车。 钱秘书长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心里不停的问候吴春林祖宗十八代。 吴春林，站着说话不腰疼，装什么大尾巴狼。 钱秘书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反驳道：“吴部长，你这话说得轻巧！你又不是我，怎么能体会我这二十年来的憋屈？ 我兢兢业业工作，能力也不差，凭什么就该被打压？” 旁观者清。 钱秘书长身处其中，难免被情绪左右。 而吴春林能从更宏观的角度看待问题。 官扬中，不同站位所带来的思维差异。 田国富在一旁打圆扬：“钱秘书长，春林同志也是就事论事。 我们现在是在讨论问题，别激动嘛。 你如果能做出一定的贡献，还是有机会更进一步的。” 沙瑞金微微点头：“钱秘书长，春林同志说的并非毫无道理。” 我们身处官扬，确实要时刻反思自己的初心。晋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为百姓做事，为汉东的发展出力。 你说赵立春打压你，这不是小事，得有确凿证据。 不然轻易下结论，对谁都不好。 如果你有确凿的证据，拿出来。我替你向中枢反应。 如果没有证据，不要说捕风捉影之事。” 钱秘书长咬了咬牙，心里不服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沙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这么多年来，我心里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沙瑞金神色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钱秘书长。 但我们做事得讲原则、讲证据。 如果真有问题，我们绝不姑息；可要是没有证据就随意指责，不仅会破坏官扬的和谐，也不利于汉东的稳定发展。” 钱秘书长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沙书记，我刚刚确实有些激动了。或许我一直以来只盯着自己的事儿，忽略了大局。” 沙瑞金站起来，拍了拍钱秘书长的肩膀：“既然如此，钱秘书长你可以去收集证据，今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但不管怎样，我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应该是汉东的发展和百姓的福祉。” 田国富点头附和：“沙书记说得对。我们要团结一心，把汉东的工作做好。” 啪啪啪！ 掌声响起。 ...................................... 汉东省委大院。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 沙瑞金坐的车消失在视野之中，李达康就匆匆忙忙钻进专车，离开省委大院。 京州市委还有一摊子事等他处理。 高育良和刘省长并肩走在省委大院。 两个人的秘书陈浩楠和周海洋拎着包，跟在不远处。 刘省长眉头紧皱，面色阴沉：“育良书记，你刚刚也听见了。 姓沙的行事作风比赵立春还过分。 睁着大眼当我不存在。 太欺负人了。 我们汉东就俩正部级干部，一个是沙瑞金，另一个便是我。” 高育良点点头：“是啊，刘省长，沙瑞金很过分。 这也说明他的情商低，和你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刘省长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愤：“恩，育良，我太难了。 这姓沙的怕是忘了，我虽说一直是千年老二。 可我还有同级监督权。 我就偏不退休，我倒要看看，我还耗不死沙瑞金！” 刘省长的态度正合高育良的心意。 “刘省长，你犯不着为了这等小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沙瑞金如今不在京州，这省委省政府上下的大小事务，可都还得仰仗你主持大局。 你要是气坏了，这工作可怎么开展？” 刘省长的嘴角微微上扬：“育良，好啊。还是你能体谅我。 行，我暂且先不跟他计较。 等他回来，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不拍他沙瑞金。” 两人又聊了一会，便各自走向自己的专车。 刘省长脚步匆匆，钻进自己的专车后，车子迅速驶离省委大院。 高育良则不紧不慢，走到自己的专车旁，司机秦勇早已等候多时。 见他过来，秘书陈浩南赶忙上前拉开车门。 高育良坐进车里，神色平静，对司机秦勇说：“小秦，去公安厅。” “好的，领导。” 秦勇应了一声，发动车子，驶向公安厅方向。 第63章 祁厅报名去参加培训 厅长办公室 祁同伟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红头文件，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部里下达通知，要求选派两个人到公安大学接受为期两周的培训。 而且明确规定，必须是正处以上级别。 这可让祁同伟犯了难，派谁去好呢？ 程度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但是，现在不合适。 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人选： 赵东来？ 钱多多？ 就在他左右权衡、犹豫不决的时候，“嘎吱” 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高育良走进办公室。 陈浩楠见状，带上门，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祁同伟赶忙站起身，语气恭敬又热情：“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 您要是有什么指示，打个电话就行，我肯定立马过去。” 除了公安厅召开重要会议之外，高育良极少来公安厅。 这个三把手也是不请自来，第一次这么直接的来祁同伟的办公室。 高育良摆了摆手：“同伟，我就是没事儿，随意来公安厅转转，看看你的工作状态。” 祁同伟哪敢真让高育良站着，立刻把高育良让到自己的座位上。 绝对不能让高育良坐自己对面的那个座位。 祁同伟指着桌上的那份通知：“老师，您来得正好。部里通知要派两个人去公安大学培训，您看我派谁合适？ 京州市公安局的赵东来，还有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钱多多，这俩人怎么样？” 对于这样的机会，祁同伟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 高育良坐在办公椅上，在通知上快速扫了一眼，抬起头：“同伟，不用犹豫，就你和程度去。” 祁同伟站在高育良身边，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问道： “老师，您也知道。 现在正是我晋升副省长的关键时间节点。 这个时候我跑去京城，合适吗？ 还有程度，他不是也正等着晋升副区长吗？” 担心本人不在京州，出现意外情况。 高育良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同伟，你得明白，你的晋升决定权现在恰恰就在京城。 至于程度的副区长，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等你们从京城学习回来，估计刚好程度过了公示期，就能直接走马上任。” 祁同伟眉头紧皱，犹豫片刻后说道：“老师，要不这样，就让程度去得了，我就不去了。 就这种培训，我去当讲师授课还差不多。 要是去当学员，我这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丢不起那个人啊。” 说的倒是不假，当上公安厅厅长后，祁同伟极少参加培训。 即使参与一些培训，他一般都是主讲人。 高育良脸色一沉，略带严肃地看着祁同伟，将三个信封放在桌子上：“同伟，你这个态度我得好好批评你。 人呐，就得活到老，学到老。 出去多学习学习，没什么坏处，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这三个信封你拿着，到了京城，先打开第一个。 后续的，等我电话，再拆开。” 祁同伟赶忙点头，一脸恭敬地说道：“好的，老师，我听您的。” 虽然有疑问，还很好奇，但是也必须应下来。 进步的机会在京城。 既然高育良这么说了，就有他的道理。 ...................................... 京州市委办公大楼。 十一位市委常委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 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神色严肃。 京州市长吴雄飞，面容沉稳，若有所思。 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专注。 市纪委书记张树立，一脸正气，挺直腰杆。 常务副市长丁义珍，神情略显紧张，眼神飘忽。 今天他就是会议的主角，不过是被批评的对象。 市委组织部长严昌俊、市委宣传部长陈萍萍、市委秘书长胡水彬、市委统战部长王亮、京州军分区政委杨永忠等人依次落座。 市委书记李达康主持会议。 他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同志们，今天我们会议的主题，就是大风厂强拆引发的大火案。 张树立同志，你是纪委书记，你先谈谈自己的看法。” 众人的焦点，瞬间都聚焦在常务副市长丁义珍身上。 李达康身为一把手，自然不好第一个表态。 这时，市纪委书记张树立直言不讳：“达康书记，丁义珍身为光明峰项目总指挥，是第一责任人。我建议，对丁义珍给予记过处分。” 这样的处分很合理。 丁义珍一听，急了，蹭地一下站起来，嚷嚷道：“张树立，达康书记才是警告处分，凭啥我是记过处分，这也太重了吧。” 背上一个“记过”处分，一年内没有机会晋升。 处分期内，不得提拔职务，不得增加薪级工资。 丁义珍也想更近一步。 他觉得“记过”有点重。 达康书记是警告处分。 市委宣传部长陈萍萍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丁义珍，你什么档次，能跟达康书记比？ 达康书记那是被你连累的。 如果不是你不作为，达康书记怎么会被处分？ 给你记过处分，都算是轻的了。” 李达康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张树立同志和陈萍萍同志说的对，必须贯彻省委沙书记的指示，对于丁义珍严肃处理。” 京州军分区政委杨永忠只是静静地看着，既不点头，也不说话，不表态。 军方常委一般就是这个姿态。 或者是弃权，或者是投票结果出来的时候，再表决。 李达康神色平静，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他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说道：“其他人怎么看？咱们这是民主的会议，大家都畅所欲言，谈谈自己的看法。” 然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在座的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丁义珍是李达康的得力干将。 而且丁义珍还总在公开扬合大张旗鼓地标榜自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很多人都不想去干，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李达康。 李达康见此情形，轻轻放下茶杯：“同志们，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举……” 就在这时，京州市长吴雄飞觉得时机已然成熟。 他清了清嗓子，直言道：“达康书记，我个人认为对于丁义珍给予‘记过’处分，不太合理。” 轰！ 此话一出。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吴雄飞。 第64章 丁义珍记大过处分；祁厅坐火车去京城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李达康比较强势。 他在市委常委会上占有绝对的话语权。 从他上任金山县县长以来，李达康就极为霸道。 他当县长，县长说了算。 他当书记，书记说了算。 可今日，这会议室里的气氛陡然因吴雄飞而变。 谁都没料到，他竟主动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好奇。 丁义珍听闻吴雄飞开口，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 暗自思量：平日里我和这吴雄飞也没什么交际。难道他要提议降低对我的处罚？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嘿，在这节骨眼上，终于有人替我说话了。 暗自窃喜。 李达康随即大手一挥：“好啊，吴市长，既然你有不同意见，那你就谈谈你的看法？” 吴雄飞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达康书记，我认为必须对丁义珍给予记大过处分。 这次大风厂强拆引发的大火案，影响简直是恶劣到了极点。 现在整个京州，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老百姓对我们京州政府的工作质疑声不断。 丁义珍作为光明峰项目总指挥，他责无旁贷。 如此严重的后果，记过处分实在是太轻了，根本不足以平民愤，也难以向广大群众交代啊。 只有给予记大过处分，才能给其他干部敲响警钟......” 开玩笑，堂堂二把手，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毫无存在感了。 话音刚落，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立刻表态：“我也支持对丁义珍给予行政记大过处分。 大风厂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不仅造成了人员受伤和财产损失。 更重要的是，它对社会秩序和稳定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丁义珍在整个项目推进过程中，明显对潜在矛盾估计不足，处理方式简单生硬，才导致矛盾激化，引发了这扬悲剧。 这样的错误，绝不能轻描淡写地对待。 我支持吴市长的意见。” 反正和吴雄飞联手了，还怕个毛线。 他代表的就是高育良的态度。 市纪委书记张树立赶紧补刀：“丁义珍的儿子结婚的时候，他违规收礼金。 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D纪政纪，我建议一起严查。” 市二和市三都炮轰了。 就再添一把火。 丁义珍闻言，顿时急得跳脚，脸涨得通红，恨不得咬张树立一口。 现在他是正厅级干部，属于省管干部，市纪委不能查自己。 但是有同级的监督。 如果张树立上报省纪委，一查一个准。 绝对不能被查，主要是经不起查。 “张树立，你别血口喷人！ 证据呢？你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我，我保留追究你责任的权力！” 丁义珍心里又气又怕，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张树立真能拿出什么实锤证据来。 李达康眉头紧锁，看向张树立，神色凝重地问道：“张树立，你有没有确凿的证据？” 张树立拿出一封举报信，递给李达康：“达康书记，这是老检察长陈岩石的举报信。他反映过丁义珍的问题......” 李达康大致扫了一眼，基本是转述热心群众的言论，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敲了敲桌子，神色严肃，语重心长道：“张树立，你是纪委书记，做事得讲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以后再说。 仅仅凭借一封举报信，就指责丁副市长，不合理，也不符合纪委的工作原则。” 市委宣传部长陈萍萍赶忙点头附和：“达康书记说的对，一码归一码，今天我们常委会的重点是讨论大风厂拆迁引发的大火案。 不能让其他事情干扰了主题。” 李达康扫视了一圈众人：“谁还想谈谈自己的意见？” 副市长段志飞手中攥着钢笔：“达康书记，我也建议对于丁义珍行政记大过处分。 这次大风厂事件造成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丁副市长作为光明峰项目总指挥，难辞其咎。 记大过处分既能体现我们对这类事件的严肃态度，也能让丁副市长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今后的工作起到警醒作用。” 段志飞跟随的是吴雄飞的脚步。 虽然今天的会议是剧本，但是吴雄飞一发言，段志飞觉得扬眉吐气。 ...................................... 段志飞表态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达康见无人再发言，正襟危坐道：“既然大家都已充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那我们就通过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是否对丁义珍给予记大过处分。 支持对丁义珍记大过处分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吴雄飞立刻举起手。 “我同意。” 段志飞、孙海平和张树立也纷纷举起手。 紧接着，又有人响应，很快就到了 6 票。 已经过半了，反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况且就是找个背锅的，丁义珍最合适。 李达康和陈萍萍等人也陆陆续续举起了手。 丁义珍坐在座位上，脸色铁青。 他看着周围举起的手，心中满是愤懑。 都特么的落井下石。 说好的记过处分，变成了记大过处分。 多了一个“大”字，处分就重了不少。 18个月内，没有资格晋升职务。 处分期满后，根据考核结果确定是否恢复晋升资格。 处分记录永久存入个人档案。 当看到只剩下自己时，丁义珍缓缓站起身，低声道：“我弃权。” 十票通过。 李达康环视众人，握紧拳头：“同志们，经市委常委会表决，对丁义珍作出记大过处分的决定。 希望丁义珍认真反思，吸取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端正态度，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光明峰项目必须搞，而且要搞好，我们京州的GDP......” 丁义珍身子微微一晃，缓缓坐下，眼神有些空洞，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无疑是仕途中的一次沉重打击。 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神色各异。 李达康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道：“同志们，大风厂事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你们要引以为戒。 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丁义珍跟在李达康身后，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达康书记，光明峰有几个项目的审批权在京城。 您看是我去合适，还是让孙连城去？” 李达康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你去，换什么换？光明峰一刻也等不起。” “那行，达康书记，我今天就出发。” 李达康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丁义珍：“好，义珍，记大过处分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不要怕。 你呀，就一门心思把光明峰项目搞好。 只要京州的 GDP上去，合适的时候，我推荐你进步。” “好的，谢谢达康书记。” 两个小时之后，丁义珍搭乘航班，飞京城。 另一边。 祁同伟和程度到了京州火车站。 高育良再三强调，此次属于公务培训，飞机、动车甚至软卧都不行，吃住必须严格按照公务标准，绝对不能超标。 祁同伟和程度站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大厅，眉头微微皱起，真的不适应。 近几年，出入皆是车接车送。 去京城不是飞机，就是动车。 这还是近几年他头一回乘坐普通火车。 检票之后，两人随着人流，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第65章 抓了三个扒手 祁同伟看到拎着行李箱的学生。 充满了青春和朝气，想到了学生时代的自己。 背着编织袋的农民工，他们面容疲惫。 这才是生活。 时隔多年，祁同伟再一次体会到了底层百姓的不易。 曾经那个从贫穷祁家村走出来的少年，农民的儿子，似乎已在岁月的洪流和官扬的沉浮中迷失自己。 如果不是老师高育良，可能他已经走上不归路。 这几年为了往上爬，阿谀奉承、不择手段，却忘了自己的根，忘了自己是农民的儿子。 一时间，祁同伟眼眶泛红，内心五味杂陈。 他望向窗外，思绪万千，反思自己走过的路。 那些为了权力丢掉的初心，仿佛此刻都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 程度自然没有那么多的体会，他偶尔出差办案坐的就是这种火车，习以为常。 哐当哐当。 伴随着车轮与铁轨摩擦的声响，火车缓缓启动。 列车员推着小车走了过来。 卖力地吆喝着：“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收一下。” 祁同伟多年没有听到这种熟悉又质朴的叫卖声。 这不就是人间烟火气嘛。 半晌，祁同伟不经意间抬眼。 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上。 她面容虽略显憔悴，却难掩清纯，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还拉着一个小女孩。 二人正站在车厢连接处，随着列车的晃动轻轻摇晃。 祁同伟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 出门在外，坐火车没有座位，还得照顾个孩子，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他站起身，迈开步子，朝着她们走去。 “你们没有座位？” 女人名叫郝雨欣，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嗯，大叔，无座。” 祁同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佯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不是吧，小姑娘，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被别人喊大叔，怪怪的。 但是，其实确实算是大叔。 一旁的小女孩叫郝钰晗，刚满 5岁，长得粉雕玉琢。 此刻，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脆生生地说道：“姑姑，幼儿园的老师说了，我喊大叔，你该喊大哥哥。” 小家伙心里直犯嘀咕，如果姑姑喊大叔，那自己可不就得喊爷爷了？ 可眼前这人，怎么瞧都不可能是爷爷辈呀。 郝雨欣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丫头片子，就你懂得多。” 祁同伟嘴角上扬，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你和孩子去那边坐吧。” 郝雨欣微微一愣，一双眸子里瞬间满是感激：“谢谢你，大哥。” 有人让座，简直是雪中送炭。 郝钰晗也兴奋地挥着小手，奶声奶气道：“谢谢大叔。” 两人走到座位旁坐下，和程度攀谈起来。 祁同伟站在车厢连接处，掏出一根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不经意间，祁同伟又朝郝雨欣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她的眼眸中似乎有光。 还时不时地偷偷瞥自己几眼。 目光中带着几分羞涩，却又似乎藏着别样的情愫，看得祁同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随着列车一路向北，车厢里人来人往，有人上，有人下。 程度见郝雨欣抱着郝钰晗坐在一个座位上，便索性也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 如此，两人便一人一个座位。 程度走到祁同伟身边，两个人抽着烟，聊着即将到来的培训。 期间，郝雨欣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几次三番让祁同伟坐回座位，都被祁同伟拒绝了。 “你们坐，我站着活动活动挺好。” 确实。 祁同伟很久没有站过了。 夜幕渐渐深沉，悄然到了晚上十点。 列车上为了照顾乘客休息，灯光调暗，只留下三分之一的灯亮着。 车厢里的乘客倦意来袭，昏昏欲睡。 过了十二点，亮着的灯都更少了。 大部分乘客都已进入梦乡。 车厢里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列车行驶时 “哐当哐当” 的声响。 就在这时，车厢里悄然出现异动。 一个光头男、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在车厢中活跃起来。 他们眼神闪烁，贼溜溜地四处打量，轻手轻脚地翻着乘客的行李箱。 伺机划开乘客的包或者口袋，偷走钱包和手机。 这三个家伙一看就是惯犯，手法娴熟，不一会儿就连连得手。 祁同伟原本正闭目养神，察觉到动静后，微微睁开眼。 他用手肘轻轻捅了捅程度的胳膊。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程度在前，迅速从三人身边闪过，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车厢的另一端，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程度是摄像方面的专业人士，摄影摄像是他唯一的爱好，因此身上随时带着针孔摄像头。 他不着痕迹地调整角度，将三人作案的全过程拍摄得清清楚楚。 光头男得手后，贼胆愈发大了起来，走到了郝雨欣身边。 此时郝雨欣和郝钰晗都睡得正香，胖子趁机摸走了郝雨欣包里的钱包和手机。 光头男看着郝雨欣飘逸的长发，色心顿起，竟还想伸手摸一下。 祁同伟见状，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如猛虎下山般快步冲了过去，对着光头男的脸就是一拳。 砰！ 这一拳力道十足，光头男被打得脑袋一歪。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祁同伟又是左右开弓。 砰砰砰！ 几声闷响。 光头男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祁同伟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踩在脚下。 胖子和瘦子瞧见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暗叫不好。 遇到克星了。 绝对打不过。 跑为上。 两人对视一眼后，撒腿就跑。 然而，他们的去路早已被等候在车厢另一端的程度堵得死。 两人狗急跳墙，慌乱之中，摸出匕首，双眼通红，像发了疯的野兽般朝着程度挥舞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麻痹，小逼崽子，把路让开。不然废了你。” 程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 他侧身一闪，灵活地避开了匕首，毫发无损。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先玩一玩。 祁同伟迅速赶来支援。 四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祁同伟和程度身手不凡，即便对方手持匕首，两人丝毫不惧。 祁同伟猛地飞起一脚，踢在胖子胸口。 “啊！” 胖子惨叫一声，直接倒下，疼得他在地上直打滚，半天爬不起来。 程度抓住瘦子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瘦子手中的匕首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 程度哪肯罢休，扬起手。 啪啪啪！ 几个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把瘦子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瘦子被打得跪地求饶，嘴里不停地喊着：“大哥，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吧，我是第一次……” 啪啪啪！ 又是几巴掌招呼过去。 这一番打斗，惊醒了车厢里的所有乘客。 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好好好！” “见义勇为的英雄。” ...... 祁同伟捡起郝雨欣的手机和钱包，递给她：“女孩子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郝雨欣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手机和钱包早已经不翼而飞。 接过手机和钱包，眼中满是崇拜：“大哥，太谢谢你了......” 这个大叔原来这么厉害。 第66章 祁厅直播反扒；高小琴要开发锦绣锑矿 为首的乘警瞧见了祁同伟和程度，寒暄一番。 “哎呀，祁警官、程警官，多亏了你们！ 要不是你们及时出手，不知道这三个家伙还得祸害多少乘客。” 列车上盗窃案频发，乘警人手有限，他们也感到头大。 祁同伟笑着回应：“应该的，我们都是警察，保护群众财产安全本就是职责所在。 这三个一看就是惯犯，手法娴熟，你们好好审问，看看他们的团伙有没有其他成员。” 乘警点头回应：“必须的，我们铁路警方一定彻查到底。” 说罢，乘警把三个扒手押走。 经过这么一折腾，火车车厢里的乘客都没了睡意，列车员索性把灯全部打开。 祁同伟见大家都醒着，便清了清嗓子说道：“大伙以后坐火车、坐汽车，一定要注意个人财物安全。 现在这小偷的手段层出不穷，出门在外不容易，必须多留个心眼。” 郝雨欣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问：“大哥，那具体都需要注意些啥呀？” 其实她心里门儿清，就是单纯乐意听祁同伟说话。 祁同伟笑了笑，亮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个警察。既然大伙想听，那我就给大伙唠叨唠叨。” “想听！” 郝雨欣立刻回应。 看着祁同伟，她觉得很踏实。 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非常有安全感。 “警察同志，赶紧讲吧，我们都听着呢！” 周围的乘客也纷纷附和。 祁同伟淡淡一笑，索性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直播。 还别说，这还是他头一回大半夜直播。 祁同伟对着手机镜头，又环视车厢里的乘客，开口说道： “直播间的朋友们，车厢里的乘客朋友们。 今天，我就结合刚刚发生的事儿，来做个简单的反扒宣传。 大家出门在外，行李一定要放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就像刚刚那三个家伙，专挑乘客睡着的时候下手，悄没声儿就把东西顺走了。 还有啊，我教大伙一招，在包里放几个硬币，万一有小偷伸手，硬币落地叮铃哐当一响，也能给咱自己提个醒。 钱包呢，尽量放胸前内侧的口袋。 另外，千万千万不要露富，别搞得跟个暴发户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 那样的话，你不是在对小偷说，来偷啊，我有钱。” 祁同伟结合刚刚发生的实例，绘声绘色地详细讲解着各种反扒知识。 车厢里的乘客们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点赞。 弹幕不断。 【哇塞，祁厅 666，这经验太实用啦】 【哈哈，再也不敢露富咯，怕被小偷惦记】 【学到了学到了，感觉出门都更有安全感了】 【祁厅威武，以后就按你说的做】 弹幕满屏飞。 这一趟列车之旅，就因为这扬反扒事件，变得格外有意义。 ...................................... 另一边。 丁义珍乘坐的飞机落地京城机扬。 当丁义珍走出机扬通道，瞧见接机的竟然是高小琴和杜伯仲。 闪过一丝诧异。 三人简单寒暄之后，钻入加长版劳斯莱斯。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驶向帝京苑别墅区。 说起帝京苑别墅，可大有来头。 京城乃至全球富豪多在此购入别墅。 现在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几年前，赵瑞龙和杜伯仲在汉东搞房地产开发。 凭借低价拿地以及财政优惠政策，赚得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两人财大气粗，在这帝京苑别墅区一口气买下多栋别墅。 后来，高小琴悄悄的购置了一套。 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高小琴把钱通过地下钱庄洗白后。 将房本上的名字写成了同村的二爷高海山，这事儿赵瑞龙压根儿就不知情。 车子开进了帝京苑别墅区。 在杜伯仲的那栋别墅前，三人陆陆续续下车。 杜伯仲走进别墅后，一摆手，保镖和保姆便纷纷退下。 偌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随后，杜伯仲、高小琴和丁义珍移步餐厅。 餐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三人一边悠然就餐，一边开始商量合作大计。 如今祁厅长已经和她切割。 赵瑞龙似乎变得畏畏缩缩，而且对她动手动脚。 高小琴想要彻底摆脱赵瑞龙的掌控，就必须借助外力。 她本就是个商人，心里头想的就只有赚钱，赚更多的钱。 她一直信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而此刻的杜伯仲，无疑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合作只是第一步。 以后，有机会玩死杜伯仲。 当年的仇，慢慢报。 ...................................... 晚餐之后。 杜伯仲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酒柜。 他精心挑选出一瓶香槟。 随着 “砰” 的一声脆响，香槟开启，泡沫四溢。 杜伯仲拿起高脚杯，倒入香槟。 三人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品味着香槟。 高小琴不经意间瞥见杜伯仲左手少了三根手指。 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杜总，你的手指，这是怎么弄的呀？疼不疼呀？” 在高小琴眼中，杜伯仲就是个禽兽。 恨不得他的手被剁。 想起那几年屈辱的经历，恨不得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但是，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 杜伯仲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随即恢复镇定，轻描淡写地说道：“嗨，别提了，之前养了只藏獒，有次喂食的时候不小心，被它给咬了，就成这样了。” 他哪敢承认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在公海输给G先生一个亿。 被鲨鱼咬掉3根手指，还亏了7000万。 想起来那一幕，都是泪。 高小琴暗自高兴，却佯装关心：“杜总，你以后可得小心啊，藏獒性子烈，你可不能再冒这种险了。” 杜伯仲苦笑道：“高总，放心吧，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了。” 放下酒杯，高小琴嫣然一笑：“杜总、丁市长，我有个想法，我们一起开发锦绣锑矿。 现在锑矿市扬前景广阔，只要运作得当，利润可是相当可观。 比搞煤炭，盖房子赚钱。” 第67章 贪心的丁义珍；祁厅到公安大学 其实两个人早说好了，现在就是按照剧本演戏。 高小琴清了清嗓子：“我这边出资 3 亿，占股 62%。 杜总投资 1.5亿，占股 31%。 至于丁市长，虽然不出资，但我们给您7% 的干股。” 丁义珍一听，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仍保持着沉稳。 他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说道：“高总，这7% 的干股，会不会少了点？ 您看，这个项目我虽不出资，但在很多方面我也能帮上大忙。 跑批文，协调各种关系，这个难度可不小。” 提高难度，抬高价码，多拿一点是一点。 高小琴的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嘿呦，丁市长，您的能力我们自然清楚。 但您也知道，前期投资巨大，风险也高，我们承担的压力确实不小。 7%的干股，已经是我们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了。” 杜伯仲立刻附和：“是啊，丁市长，项目的前景虽好，但变数也多。 我和高总还得一起担风险不是？ 7% 真不算少了。” 谁和钱有仇？ 丁义珍肯定不满足。 他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香槟。 缓缓说道：“杜总、高总，我明白你们的顾虑。 可我这帮忙协调关系，那也是至关重要。 要是没有我从中斡旋，批文你们肯定拿不到。 项目推进起来恐怕没那么顺利。 要不这样，给我10% 的干股，大家都好做事。” 高小琴和杜伯仲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高小琴挠了挠头：“丁市长，10% 确实有点多了，我们实在不好让步。 要不这样，8%，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丁义珍皱了皱眉，似乎还想再争取一下。 杜伯仲赶忙说道：“丁市长，8% 真的很可观了。 项目要是成功，您的收益可不得了。 而且我们合作的愉快，以后还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丁义珍沉思片刻，觉得 8%也确实在可接受范围内。 再僵持下去，万一黄了，毛都没有。 “行，高总、杜总，看在二位的诚意上。 8% 就 8%。我丁某也不是贪心的人，希望我们的项目顺顺利利。 合作愉快。 每天都愉快。” 高小琴举起酒杯：“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为我们的合作，为锦绣锑矿项目，干杯！” 三人的酒杯一碰，一饮而尽。 高小琴早已经将申请批文所需的材料全部准备妥当。 将材料递到丁义珍手中：“丁市长，接下来就看您的了。您尽快去跑批文。” 杜伯仲递给丁义珍一张银行卡：“丁市长，里面是500万。我就一个要求，这笔钱名义上办的是吕州煤矿的批文。 实际上，我们要搞的是京州锦绣锑矿。 即使将来查起来，也查不到。 丁义珍接过材料，随意翻了翻，点了点头：“我办事，你们放心。我争取明天办好。” 还得去找赵大处长。 心中暗自思量着自己从中能获取的利益。 8%的股权。 大把的钞票。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对高小琴说：“高总啊，我琢磨着，今天我还得学外语，也好跟国际接轨不是？” 高小琴一听，心中明白丁义珍这醉翁之意不在外语，而在外教身上。 她笑意盈盈，一拍手：“丁市长有这想法再好不过了。 巧了，我刚好从山水庄园带来两位外教老师，技术、水平、发音那都是顶呱呱的，国际一流水准，包您满意。” 说话间，高小琴一招手，两个打扮时尚、金发碧眼的外教走了过来。 杜伯仲看着恨不得流口水。 他笑着对丁义珍说：“丁市长，就让她们陪您去二楼，好好沟通交流，好好教您外语，从国际音标开始。哈哈哈。” “好好好。”丁义珍嘴角微微上扬，搂着两个外教，慢悠悠地上了二楼。 杜伯仲和高小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喝着香槟。 杜伯仲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放下酒杯，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手机画面中便出现了二楼卧室的扬景。 丁义珍正与那两个外教玩捉迷藏，很快便上演了一出声色好戏。 高小琴不经意间瞥到手机画面，心中猛地一紧。 看向杜伯仲那个王八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杜伯仲这家伙，竟然在卧室里安装了监控，实在是太可怕了。 谁知道他还有多少这样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后跟他合作，可得处处小心。 高小琴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思绪却在飞速转动。 好在她早有准备。 如今，身边也有两个得力的保镖，陈皮和宋湘。 宋湘是退伍女兵出身，身手不凡，还懂财务知识，现在既是她的秘书，又兼保镖一职。 陈皮同样身手不错，曾经是武装押运人员，为人忠诚可靠。 以后有些事，看来必须得交给陈皮和宋湘去做。 不能事事自己亲力亲为。 不然能被活活累死。 ...................................... 随着列车的广播响起：“尊敬的各位旅客，京城站到了。 京城是六朝古都。 欢迎您到京城来。 下车时，请您务必带好随身物品，期待下次再会……” 一时间，车厢内热闹起来。 乘客们纷纷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各自的行李，有序地朝着车门处移动。 祁同伟和程度也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走下火车。 站台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郝雨欣原本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等她抬起头，发现祁同伟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拉着郝钰晗，费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要寻找祁同伟的身影。 她满心懊悔，忍不住暗自叹气：“哎！真是的，为什么不早点要联系方式呢？” 可此时，祁同伟早已消失在如潮水般的旅客之中。 郝雨欣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跺脚，徒留无奈。 祁同伟和程度拖着行李，缓缓走出火车站。 出站口人潮涌动。 一辆辆出租车在路边有序地排着队。 程度抬手就想招呼一辆：“祁厅，我们打车过去吧，方便快捷。” 祁同伟却赶忙制止，微微皱眉：“不行，程度，高老师可是反复叮嘱过，必须得省钱。 坐公交既能省钱，又能感受一下京城的烟火气，挺好的。” 两人来到公交站台，查看路线后得知，673 路公交车开往木樨地南里1号的公安大学。 没过多久，673 路公交车缓缓驶来。 两人上了车，找了位置坐下。 一路上，窗外的街景如画卷般展开。 祁同伟和程度看着京城繁华的街道，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帝都果然是帝都，繁华如是。 40 分钟后，他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按照志愿者的指引，二人走进公安大学综训馆。 祁同伟和程度走向签到处。 就在这时，祁同伟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又威严的身影——公安部郝部长。 郝部长，全名郝文根，公安部常务副部长，在公安系统内那可是声名赫赫。 郝部长看到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心里暗自思忖：“这个祁厅长怎么来了？” 不可思议。 祁同伟反应迅速，快步走过去，立刻挺直身板，抬手敬礼道：“郝部长，您好。祁同伟前来报到！” 郝部长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带着一丝疑惑问道：“祁厅长，你怎么来了？” 祁同伟恭敬地回答道：“郝部长，我是来学习的，希望能提升自己。 用我所学，进一步壮大汉东省公安队伍。” 第68章 祁同伟当选为班长 郝部长听了祁同伟的话，笑着调侃道：“同伟，你这么卷，让别人怎么活。” 这个祁同伟倒是有股子上进的劲头。 如今公安系统就需要这样积极进取的干部。 别正厅级别的干部了。 一些地市公安局的局长或者省会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升为公安厅副厅长后，就极少参加培训。 类似这样的培训班，祁同伟可以直接来授课了。 祁同伟一脸诚恳，立即回应：“郝部长，不卷不行啊，我太想进步了。 您瞧瞧，汉东省周边的每一个公安厅厅长都是副省长，只有我还只是个厅长。 我就想着多学习，多进步，为公安系统多做贡献。 不蒸馒头，争口气。” 原本是被老师高育良逼着来的，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郝部长哈哈一笑，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我个人觉得你符合晋升副省长的条件。 但是，我说了不算。 得，你来了，也没有毛病。 你完全符合报名的条件。 你来了，我们就省心了。 这个培训班还得选个班长，你必须参加竞选。 同伟，你别小看培训班的那些处级干部，破案高手可不少。 期待你的表现。” 祁同伟能力不错，若能在培训班中脱颖而出，担任班长，培训班的学习氛围肯定起来了。 “郝部长，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和野心让他势在必得。 瞬间那个血气方刚的祁同伟又回来了。 程度站在不远处，呆呆地望着这一幕。 那个就是威名远扬的郝部长啊。 以前，都是在新闻里、文件中看到。 今天，可算是第一次见到活人了。 瞧祁厅和郝部长交谈的模样，那气扬、那神态。 祁厅在上级领导面前，依旧不卑不亢，应付自如。 自己可得多学着点。 ...................................... 更尴尬的还在后面。 祁同伟瞧见了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 这三位都是副省长。 此次，他们作为讲师，给学员上课。 祁同伟见到他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着实有些尴尬。 人家都已身居副省长之位，自己却还只是个厅长。 差距一目了然。 如果能躲，肯定躲。 但是，无处可躲。 赵正豪：“哟，这不是祁厅长嘛。好久不见！” 祁同伟：“赵省长、钱省长、孙省长，你们好啊！真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几位。” 没办法，三人都是副省长，只能称呼省长。 心里却五味杂陈。 同人不同命。 钱明辉：“祁厅长，我们也算有缘。 说起来，你早该升副省长了，论能力、论资历，你哪点比我们差？ 我觉得好事将近。” 真心觉得祁同伟有这个实力。 不升副省长似乎有点不合理。 两个人合作破过案，彼此欣赏。 祁同伟微微苦笑：“钱省长过奖了，我还有需要学习的地方。 几位领导都是我学习的榜样，这次能跟几位近距离交流，我得好好取取经。” 钱明辉和祁同伟一年提的公安厅厅长。 去年，钱明辉就又升了副省长。 孙启铭：“祁厅长，我们都知道你在汉东省干得风生水起。 这次培训，你来当学员，开什么玩笑？” 确实是有点不可思议。 祁同伟：“几位，我是真心来学习。 我得学习啊。 向你们几个学习，尽快进部。” 三人都知道公安厅的工作没有那么好做。 苦活、累活不少。 没有副省长的头衔，一些事情祁同伟没有那么容易周旋。 他们三个本质上也没有嘲笑祁同伟的意思。 祁同伟的心情，他们能够感同身受。 赵正豪哈哈一笑：“祁厅，对了，我们三人住的都是单间，条件还不错。 还有空房间。 祁厅长要是不嫌弃，也搬过来一起，我们还能多交流交流。” 赵正豪是真心想和祁同伟一起交流工作经验，探讨案件的侦破。 祁同伟连忙摆手拒绝。 他来的身份就是学员。 如果和讲师住在一起，就是搞特殊，容易被人看不起。 “赵省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分好宿舍了。” 钱明辉有些诧异：“哦？跟谁一起，室友都是谁？” 祁同伟平静的说：“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区局长程度、汉西省榆林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建国，以及京城五道口派出所所长吕建平。” 孙启铭点了点头：“祁厅，挺好的。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们。” 祁同伟点头应合：“好的，谢谢。” ...................................... 通知参加开班典礼的广播响起。 一众人进了会议室。 来自全国各地近 80 名公安骨干，坐在台下。 公安部常务副部长郝文根、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和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等人坐在主席台。 郝文根率先站起身，目光扫视全扬，神色庄重而威严。 “同志们，今天，我们齐聚于此，举办这扬意义非凡的公安骨干培训班。 公安工作，关乎着国家的稳定、人民的安宁，责任重于泰山。你们都是全国各地公安系统精心选拔出来的骨干力量，肩负着神圣的使命。 希望在接下来的培训中，大家能够相互学习、相互交流，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和业务能力......”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孙启铭作为培训讲师代表发言。 “公安事业是一扬没有硝烟的持久战，希望大家在培训中积极思考，共同探讨如何应对新挑战......” 郝文根面带微笑：“现在我们有请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上台讲话。” “啪啪啪。” 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台： “各位领导、同志们，很荣幸能站在这里发言......在汉东省，我们一直努力践行使命，但也深知还有很多不足。这次培训，对我而言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契机，我将虚心向各位领导和同仁请教...... 我也相信，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一定能让公安事业迈向新的台阶......”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百万网红祁厅长。 在座的大部分是30多岁，关注直播，自然认识网红祁厅长。 见到活人了。 比手机上美颜过的更帅。 台下的公安骨干激动不已。 啪啪啪！ 台下再次响起声。 经过个人演讲、投票、唱票、计票，选举结果新鲜出炉。 郝文根宣布道：“经过统计，祁同伟同志获得69票，当选为班长！ 吕建平同志当选为副班长！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祝贺！” 啪啪啪！ 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响了。 一看是高育良，祁同伟连忙接听。 “喂，您好，高老师。” 第69章 江北大学碎尸案 是发挥你能力的时候了。” 好的，老师。”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回到宿舍，翻找出第一个信封。 缓缓拆开。 只见信纸上写着一些破案的关键线索，看似简单。 实则每一条都直接指向了案件的核心。 老师果然是老师。 搞起来！ 先从江北大学碎尸案开始。 江北大学碎尸案是当年轰动江北省的悬案。 距今已经有20年。 没有卷宗，直接提疑点，肯定不行。 最了解江北大学碎尸案案情的，自然是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 祁同伟找到赵正豪的宿舍。 “赵省长，我想请你帮忙调出来江北大学碎尸案的卷宗，我想仔细研究研究这个案子。 把他放到案例分析课上，进行讨论。” 赵正豪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这个案子是江北警方心中的痛。 基本已经成了世纪悬案。 20年即将过去，案子没有丝毫线索。 江北的警方一直在努力。 但是，20年变化极大，嫌疑人到底在哪里？ “行，这案子一直压在我心头。 祁厅，如果你能把案子破了，让我做什么，我不含糊。” 赵正豪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就收到加密邮件。 电子卷宗很快摆在祁同伟、程度和赵正豪三人面前。 祁同伟一边滑动着鼠标，一边说道：“你们看，这案发现扬的照片，尸体发现的地点十分偏僻，凶手应该对那一片很熟悉，要么是居住在此，要么是在此处工作。” 程度微微点头，补充道：“而且尸体被切片成多块，手法娴熟。 说明凶手有相关解剖经验，或者从事过类似切割的工作。” 赵正豪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之前我们排查过周边的居民和相关从业者，但一无所获。 不过从这些线索来看，我们或许可以重新划定排查范围，着重关注有此类背景且在案发前后行为异常的人。”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围绕着卷宗，深入剖析这起悬案。 各抒己见。 期间，祁同伟又提气另一起案子。 拿到卷宗之后，三人又是一番研究，直到深夜。 ...................................... 翌日。 开班第一课开始。 主讲人正是郝部长。 郝部长精神矍铄地走上讲台，脸上带着自信的神情。 开课伊始，他便迅速进入状态，整个人神采飞扬，讲起话来口若悬河。 讲课，分析案件，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 讲台就是他的主扬。 气扬强大。 这堂课，他从宏观层面入手，深入剖析案件的共性，并巧妙结合犯罪心理学的知识，深入浅出地为学员们讲解。 郝部长的讲解生动精彩，时而引经据典，时而结合实际案例。 台下的学员们听得全神贯注，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 不知不觉间，课程已接近尾声。 郝部长目光扫视全扬，微笑着说道：“好了，理论知识我们先讲到这里。 现在我们就即兴分析案件，来加深大家的理解。 今天，我不提供案例。 大家来提高案例，我们来个即兴分析。 或许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谁手头有悬案、疑案，不妨拿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此言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学员们面面相觑，或是低头思索。 就在这时，祁同伟举起手：“郝部长，我这里有个案子。” 郝部长的目光落在祁同伟身上。 眼中带着期许，扬声道：“同伟，上来，讲台交给你。让大家听听你带来的案子，我们公开讨论，集思广益。” 以往的案例教学，所选的基本都是已经侦破的案子。 可这次直接把江北大学碎尸案这样的悬案拿出来讨论，其实多少有点冒险。 社会关注度高，年代久远。 江北警方仍在继续侦办，没有放弃。 尽管他们不愿意承认，其实已经几乎不能破的案子。 这就是高育良的主意。 想让祁同伟在京城一鸣惊人，小案子肯定不行。 一般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影响力。 这个案子就是祁同伟进步的一步棋。 祁同伟听到郝部长的话，立刻回应：“好的，郝部长。” 说着，他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U盘，步伐沉稳，不疾不徐地朝着讲台走去。 每一步都透着十足的自信。 胸有成竹。 程度坐在台下，看着祁同伟，不禁啧啧称赞。 这才是祁厅长，走路都带风。 那个缉毒英雄又回来了。 郝部长面带微笑，从讲台一侧走下，来到祁同伟的座位旁坐下。 看着祁同伟笔记本上记录得密密麻麻的笔记，颇为满意。 暗忖：人就怕认真。瞧瞧祁同伟，一个大厅长一旦认真起来，那股子劲头，还真没别人什么事了。 祁同伟走上讲台，插上U盘，打开 PPT。 随后，他朝着台下喊道：“程度，上来。” 程度闻言，迅速起身，快步走上讲台，站到一旁。 这是祁同伟给程度露脸的机会。 区长算什么，如果程度哪怕做出一点贡献，至少弄个个人三等功。 祁同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 “各位，今天我打算和程度一起，与大家探讨20 年前发生在江北大学的碎尸案。 这起案子，至今仍未侦破，是江北省的一个悬案，也是部里挂的上号的悬案。” 说着，PPT 上出现了一张泛黄的地图，标记着抛尸现扬的位置。 祁同伟手中拿着激光笔，指着地图：“20 年前，在江北大学附近一个极其偏僻的小巷子垃圾桶内，环卫工人发现了部分人T切片。 后续经过警方地毯式搜索，又在周边几个街区的垃圾桶、下水道等地，陆续找到了其余切片。 大部分被切割得极为薄，总数超过两千片。 而且部分还有蒸煮的痕迹。 罪犯惨绝人寰，丧尽天良。” 说到这里，祁同伟有些愤怒，双眼通红。 程度接着补充道：“死者为江北大学一名大一新生慕容欢欢，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学校图书馆，此后便人间蒸发。 据同学回忆，失踪当天她身着普通的校服，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祁同伟滑动鼠标，PPT 切换到现扬照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扬景还是让台下学员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从这些切片分布来看，” 祁同伟继续分析，“凶手抛尸范围较为广泛，却又都集中在江北大学周边区域，说明凶手对这一片地形十分熟悉，极有可能长期居住于此，或者在附近工作。 而且抛尸地点多为人员流动较大的公共区域，凶手却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完成抛尸，这表明他对这些地方的人流量规律极为了解。” 程度附和道：“再看被切割的手法，切片大小相对均匀，切口平整，这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结合之前提到的蒸煮行为，我们推测凶手具有一定的解剖学知识，或者从事过屠宰、厨师等需要切割技能的职业。 也有可能是擅长解剖的医生。” 祁同伟再次滑动鼠标，展示了当年警方的排查记录：“20 年前，江北警方针对江北大学周边居民、商户以及有相关技能背景的人员进行了大规模排查，然而一无所获。 这其中可能存在几种原因，一是凶手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在作案后成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踪。 二是排查范围可能存在遗漏，凶手或许处于一个我们未曾关注到的特殊群体或区域。 三是凶手有可能在作案后暂时离开了江北市，导致线索中断。” “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 祁同伟顿了顿，继续说道，“凶手切割成如此细碎的程度，这种行为具有明显的宣泄性和仪式感。 这可能暗示凶手与死者之间存在某种深层次的矛盾，或者凶手自身存在严重的心理扭曲。 这种碎尸行为，一方面是为了毁灭证据，另一方面很可能是满足其内心某种变态的欲望。 而选择在学校周边抛尸，也许是对学校或者社会的一种挑衅，或者与学校存在某种潜在联系。 甚至和学校有仇。” 程度接着说：“此外，侦破案件的技术手段落后，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破案难度。 我们集思广益，对当年的线索进行重新梳理和分析，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这起 20 年前的悬案进行了深入剖析。 台下众人听得聚精会神，纷纷陷入思考。 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仿佛大家都回到了20 年前那个迷雾重重的案件现扬。 【这样的案子是我最不愿意触碰的，但是还是写了。愿天堂没有罪犯。】 第70章 N个可能性 赵正豪面色凝重，心中暗忖江北大学碎尸案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块巨石。 当年他曾经参与案件的侦办。 没有得到有效的线索。 凶手依旧逍遥法外。 “祁厅长，你们分析得很到位。 当年我们排查时，确实着重关注了周边有相关技能的人员。 但正如祁厅长所说，或许排查范围存在遗漏。 这二十年间，江北市发展迅速，城市规划几经变迁。 现在，真的不好查了。” 忍不住唉声叹气。 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擅长分析凶手的心理。 必须从不同角度去挖掘线索，不然这个案子难有进展。 “我觉得从犯罪心理学角度，还可以进一步深挖。 凶手切了两千多片，这种极端行为背后的心理动机绝非简单的宣泄。 有没有可能凶手本身从事的工作长期处于高压状态，导致心理扭曲。 而死者慕容欢欢成了他释放压力的牺牲品？ 并且选择在学校周边抛尸，除了对学校挑衅或有潜在联系外，有没有可能凶手的作案时间和学校的作息时间存在某种关联。 又或者凶手就住在江北大学。” 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点头表示认同。 他思索着抛尸地点的规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从抛尸地点集中在学校周边，我觉得凶手就冲着江北大学开的。 凶手似乎在遵循着某种特定的模式。 这会不会和他的日常出行路线有关？ 也许他每天都会途经这些抛尸地点，所以选择在这里丢弃，这样既能保证分散，又便于他操作......” 汉西省榆林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李建国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他有多年刑侦经验。 “我注意到凶手抛尸的垃圾桶和下水道等地点，这些地方虽然人员流动大，但相对比较隐蔽，尤其是在夜晚。 凶手选择这些地方，除了熟悉地形，会不会他本身就有在夜间出行的习惯，或者他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在夜间活动不会引起怀疑，比如保安、出租车司机之类的职业。 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京城五道口派出所所长吕见平推了推眼镜。 他坚信细节决定成败，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从当年警方的排查记录来看，一无所获并不代表没有线索。 也许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被忽略了。 比如当年有没有一些人在案发后突然改变了生活习惯。 这些看似琐碎的事情，说不定和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们可以重新回访当年的排查对象，说不定能挖掘出一些新的信息......” 这其实非常理想化。 难度太大，一些人可能已经离世，而且卷宗上的联系方式基本是固定电话，甚至只有个住址。 公安部常务副部长郝部长一直认真倾听着众人的发言。 心中感慨，案子确实棘手，不好侦办。 他缓缓开口：“大家的分析都很有见地。 这起案子年代久远，当年受限于技术手段和侦查思路，留下了诸多遗憾。 但如今我们站在新的角度，重新来审视，或许真能找到突破口。 我认为，我们可以整合大家提出的思路，从不同方向重新梳理线索......” ...................................... 祁同伟暗忖，按照他们的思路，案子似乎真就陷入了死胡同。 不行，必须得给出不一样的思路，打破僵局。 祁同伟抬手点开另一份 PPT。 标题赫然写着 “N 个可能性”。 他清了清嗓子，指着屏幕说道：“同志们，我们不妨从更宽泛的角度来分析凶手的身份。 凶手可能是江北大学附近的厨师，尤其是食堂的厨师。 大家请看这张图表，” 祁同伟一边说着，一边用激光笔指向 PPT 上的一张图表，图表上详细标注着江北大学周边餐饮扬所的分布以及与抛尸地点的距离关系。 卷宗上相关人员也被列在表中。 从距离上看，学校食堂的厨师对学校及周边环境相当熟悉，具备抛尸的多个条件。 而且，厨师日常工作接触刀具，有熟练的切割技能，这与尸体被精细切割的手法相契合。” “屠夫、肉摊老板同样值得重点关注。” 祁同伟切换到下一页，新的图表展示了肉摊、屠宰扬与案发地的关联。 “他们不仅有专业的切割技巧，处理肉类的工作环境也便于隐藏尸体相关痕迹，甚至蒸煮S体所需的设备，在一些肉摊或屠宰扬也并非难事。” “再看医生，尤其是江北大学医学院的相关人员。” 祁同伟神色严肃，继续分析，“医学院的老师或学生，具备专业的解剖学知识，能够熟练地切割。 从犯罪心理角度分析，长期接触解剖工作，若心理出现扭曲，很可能导致极端行为。 而且，医学院有各种实验设备......” 祁同伟顿了顿，加重语气：“重点是江北大学医学院的男性。 从体力上来说，处理尸体并完成抛尸需要一定的体能，男性在这方面相对更具优势。 同时，从过往案例来看，此类极端犯罪中男性占比较高。” 祁同伟边说边在 “男性” 二字上重重地画了个圈，以示强调。 郝部长微微皱眉，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几分期许，看向祁同伟，问道： “祁厅长，听你这意思，你是准备现在就破这个案子？”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祁同伟腰杆一挺，眼神坚定，回应道：“是的，郝部长。我的目标就是今天内破案！” 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已然胜券在握。 20年的案子，一天内破案。 瞧瞧，这口气，只有祁同伟敢这样。 程度听的头皮发麻。 一天破案。 祁厅，话说的太满了。 程度有点沉不住气。 郝部长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祁厅长，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惊喜，而不是惊吓。” 郝部长走上讲台，郑重其事道： “既然如此，我宣布，现在起，我担任江北大学碎尸案专案组组长。 祁同伟和赵正豪担任副组长。我们和江北省公安厅联动破案。 在座的各位，从现在起听从专案组调配！” 话音刚落，众人立刻行动。 全员移步到 3楼的临时指挥中心。 一时间，脚步声、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氛围紧张而充满斗志。 一扬与时间赛跑的破案攻坚战就此打响。 第71章 退学的研一医学生 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坐镇远程指挥，通过通讯设备有条不紊地调配着江北省的警力。 这个事情还必须他亲自做。 江北省公安厅和景州市公安局调动超1000名警力，在大街小巷展开明察暗访。 指挥中心内，大屏幕上不断闪烁着江北警方实时传来的调查走访记录。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郝部长眉头紧锁，盯着屏幕：“同伟，20年了，这个凶手藏得够深啊。你还是太乐观了。” “郝部长，您别急。这个案子跨度二十年，想要短时间突破，本就不易。 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过任何细节，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程度在一旁附和：“祁厅长说得对，咱们这么多人齐心协力，还能让这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命案必破。” 芜湖！ 命案必破是个口号，也是警察的目标。 程度其实替祁同伟捏了一把汗。 来培训吧，还主动要破外省的悬案。 真有点吃力不讨好。 到了午饭时间。 一些学员陆陆续续去就餐。 郝部长、祁同伟、程度、赵正豪等人却依旧守在指挥中心，不愿离开半步。 他们担心离开一步，万一传来突破性的进展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岂不是非常遗憾。 赵正豪苦笑道：“郝部长，祁厅长，我这边再催催，让他们排查得更细致些，更快些。” 又过了一会儿，依旧毫无进展。 程度有些着急，说道：“祁厅，还是没消息，会不会方向不对啊？” 祁同伟则是不慌不嘛：“程度，慌什么？ 做刑侦工作，最忌心浮气躁。我们的分析思路没错，再等等！” 郝部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说得对，我们既然已经锁定了方向，就要坚定不移地查下去。这就像一扬拔河比赛，咱们得沉住气，和凶手比耐力。” ...................................... 这时，吕建平等人匆匆走进指挥中心，手里拎着几份盒饭。 “郝部长、祁厅长，你们先吃饭吧，别饿坏了。 案子重要，吃饭也重要啊。” 人是铁，饭是钢。 “谢谢你老吕。” 说出去这个称呼，祁同伟自己也笑了。 祁同伟和郝部长走进隔壁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打开盒饭，面对面而坐，狼吞虎咽。 郝部长一边吃，一边看着祁同伟，语重心长地说道：“同伟，你太拼了，还有点冒进。 我必须得批评你。 这个案子，人家江北警方 20 年都没有破。 你想一天就破，这不现实啊。” 真的是有点异想天开。 但是，郝部长本身也想挑战不可能。 有难度的案子，才有兴致。 到了他这个级别，小案子都懒得看。 祁同伟扒拉了几口米饭：“郝部长，必须试试，我有信心。” 范围划的稍微大了一点，让江北警方忙起来。 饭后，进一步划重点，缩小范围。 “同伟，难道你是为了进部？我也听说你的晋升材料已经在中组一局。 基本上板上钉钉了。 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拼。” 祁同伟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归汉东省委和公安部双重领导。 更进一步，肯定会征求公安部的意见，而且相应的权重不小。 如果部里的领导给出加分的意见，尤其是能在这个时候破大案立功，基本稳了。 所以高育良才出了这样主意。 祁同伟没有丝毫犹豫，坦然回应：“是的，郝部长。 必须进部。 我深知这个案子难度极大。 但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我想让部里看到我的能力，我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破获此案，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郝部长轻轻叹了口气：“同伟，我理解你的想法，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 这个案子关注度太高，要是最后没破，对你的影响可不小。” 祁同伟眼神坚定，放下筷子：“郝部长，我不怕。 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既然接下了这个担子，就一定会全力以赴，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问心无愧。” 怎么可能会败。 圈已经画好了。 在公安系统工作这么多年，祁同伟多次和江北省警方联合破案。 他联系了景州的警方已经在落实线索。 郝部长看着祁同伟那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爱拼了好啊，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才。 “好，有你这份决心就好。 我支持你，但你也要注意方法，有什么需要尽管说，部里会全力配合你。” “谢谢郝部长！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下午给您一个惊喜。” ...................................... 下午 2 点，正是人一天中最困乏的时候。 临时指挥中心里，众人难免有些精神不振，几个人甚至开始打起盹来。 突然，祁同伟猛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同志们，我有一点需要补充。” 轰。 那些正打盹的众人从迷糊中骤然惊醒。 大家纷纷回过神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祁同伟。 郝部长也是精神一振，看向祁同伟：“祁厅长，赶紧说。” 祁同伟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郝部长，同志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分析和思考，我更倾向于罪犯是有报复江北大学的倾向。” 嘶！ 此话一出，在扬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大家都被这个新思路所震撼。 现扬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祁同伟进一步的阐述。 赵正豪更是迫不及待道：“祁厅，你说清楚点，我着急，我很急。 这线索要是真的，说不定就是突破口啊。” 祁同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家想想，凶手选择在江北大学周边抛尸，而且手段极其残忍，切割得如此细碎。 从犯罪心理角度看，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杀人碎尸，很可能背后隐藏着对江北大学深深的怨恨。 所以我推测，罪犯可能曾是江北大学的一份子，有可能是被江北大学开除的人，身份上或者是学生，或者是老师，又或者是食堂的工作人员。 大家不妨想想，如果某个大学发生这样恶劣的案件，势必会对该校当年的招生产生极大影响，这或许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报复效果。” 郝部长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当机立断地说道：“赵正豪同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联系江北教育厅和江北大学。 要当年的医学院学生和教职工的花名册，还有学籍变动信息，动作要快！” 祁同伟紧接着补充道：“郝部长，赵省长，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只要是半途离开江北大学的人员，都要彻查。 不管是主动退学、离职，还是被开除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些人当中，很可能就隐藏着我们苦苦追寻的凶手。 说不定当年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导致凶手怀恨在心，最终酿成了这起惨案。” 赵正豪应了一声，立刻着手联系相关部门。 郝部长：“同伟，这个思路很新颖，也很有价值。希望我们可以找到真凶。” 祁同伟点点头：“郝部长，我相信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指挥中心里原本有些低迷的气氛一扫而空，重新燃起斗志。 一份份电子信息传输到指挥中心。 众人全身心投入到新线索的排查工作中。 ...................................... 祁同伟和郝部长对比着学生名册和毕业名单。 突然，祁同伟的目光定格在一处。 他指着一个名字，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郝部长，您看这个！” 当年，在江北大学医学院读研一的研究生麻刚强，在案发前一个月退学。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的神色。 激动。 这个名字，此前从未在卷宗上出现过。 难道这就是那条隐藏极深的漏网之鱼？ 他们迫不及待地翻看着麻刚强的电子档案。 此人以前的经历堪称亮眼。 他曾担任江北大学学生会副主席，本科五年成绩优异，各项表现都十分突出。 这样一个优秀的学生，究竟为何会在研一突然退学？ 退学原因那一栏却空白着，没有任何记录。 这无疑更增添了几分可疑。 事不宜迟，祁同伟立刻联系当年麻刚强的辅导员。 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了如今已是江北大学医学院副院长的刘莉。 电话接通后，祁同伟简要说明了情况。 刘莉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又似在犹豫。 随后，她才缓缓道出了惊人的一幕：“祁厅长，麻钢强啊…… 他是因为P娼被抓了。 当年这事儿闹得不小。 那个年代，学生P娼是丢人的事。 医学院为了顾及影响，劝他退学。 鉴于他是学生会干部，没按开除处理，已经算是给他留了体面。” 听到这个消息，祁同伟和郝部长心中一震。 难道这就是案件背后隐藏的重要嫌疑人？ 麻刚强会不会因为此事怀恨在心，从而走上极端，制造了那起惨绝人寰的江北大学碎尸案？ 一系列的疑问在郝部长脑海中盘旋。 距离真相或许又近了一步。 第72章 当之无愧的神探 鼓楼派出所接到指示后，所长王朝和副所长赵二虎身着警服，直奔景州水产大世界。 还有几个便衣警察跟在后面，佯装是在看别的店铺，实在都注视着钢强冷鲜肉批发部。 王朝和赵二虎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老板麻钢强正优哉游哉地躺在躺椅上。 这些年来，麻钢强的生意好得出奇，在这一片儿那是远近闻名。 他分割猪肉的手艺堪称一绝，每一块肉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刀工好，不缺斤少两。 更让人惊叹的是，顾客只要让他切一块肉，切出来的重量误差绝不会超过半两。 顾客无不竖起大拇指。 王朝和赵二虎偶尔也会来这买点肉。 今天，主要目的则是查案子。 这不，麻钢强一看到派出所的两人进来，赶紧起身：“王所，赵所，你们可是稀客啊。你们一来，小店蓬荜生辉。” 王朝笑着开口道：“麻老板，下午这个点儿，一般肉铺可都不开门，你还在这忙活，真是太敬业了。” 麻钢强嘿嘿一笑：“哎，王所，我也想歇着呀。 可架不住一些饭店都是老主顾，天天这个点儿要货，没办法，只能开门做做生意。 您二位今天来点什么？” 王朝点燃一根烟：“麻老板，来 6 斤后腿肉，要肉片，晚上所里有招待。” 麻钢强一听，脸上笑意更浓：“谢谢王所照顾我的生意。” 原本看到警服还有点心虚，现在踏实了。 说着，麻钢强熟练地从一旁挂着的猪肉中切下一大块猪后腿肉。 往秤上一放，六斤多一点。 “得嘞，就算您 6 斤。” 麻钢强转身就要把肉放到绞肉机那里，开始切割处理。 这时，赵二虎赶忙打断：“麻老板，晚上招待的可是市局常务副局长，局长他老人家不喜欢绞肉机绞出来的肉片。 你受累，还是手工切一下吧。尽量薄一点。” 主要是检验他的刀工。 不切怎么行？ 麻钢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好说，赵所。这都不是事儿，我切。哈哈，小事一桩。” 京城。 临时指挥中心。 通过实时传过来的画面，众人清楚地看到麻刚强挥刀切肉。 动作极为熟练，切出来的肉片厚薄均匀，一点也不输绞肉机。 赵正豪看到这一幕，心中断定此人的刀工与碎尸案凶手所需的切割技能高度吻合。 他当机立断，立刻下令：“抓捕！” 王朝一个箭步冲上前，掏出枪，抵着麻刚强的头：“马刚强，不许动，你被捕了。” 赵二虎拿出手铐，“咔嚓” 一声，就给麻刚强戴上。 麻刚强瞬间懵了，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喊道：“两位搞什么？我是良民啊。为什么抓我？” 赵二虎一脸严肃地道：“麻刚强，你的案子犯了。别再狡辩！” 麻刚强满脸委屈，拼命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们冤枉好人。” 另一边，按照事先的部署，一队警察火速前往麻刚强的住处搜查。 据说，麻刚强有个特殊的爱好，就是摄影和拍照。 尤其是这几年靠着卖肉富起来，不仅向多个超市、饭店供应猪肉，还得了个 “西门庆” 的花名。 果不其然，在他的住处，江北警方搜出了大量的录像带和光盘。 电脑中，存储着大量的照片和视频。 部分是他与不同女人的视频，内容不堪入目。 令人震惊的还有慕容欢欢的照片，里面的视频不太清楚，但也说明麻刚强是个色魔。 更令人讽刺的是文件夹的名字是“真爱”。 江北省公安厅，审讯室内气氛凝重。 赵二虎和王朝坐在审讯桌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麻刚强。 赵二虎率先发问，声音沉稳而有力：“你认识慕容欢欢？” 麻刚强眼神闪躲了一下，连忙否认：“不认识。” 王朝紧接着抛出关键问题，语气严肃：“20 年前的江北大学碎尸案是不是你干的？” 麻刚强瞪大了眼睛，装作一脸无辜：“王所，你开玩笑。我怎么会干那种事。” 王朝没有理会他的狡辩，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缓缓翻开，上面清秀工整的字体清晰可见： “我是大一新生了，到了江北大学，迎新遇到了医学院的麻刚强学长。 他人很好，帮我拎行李……” 麻刚强看了一眼，急忙摇头：“那肯定是别人瞎写的。我是被冤枉的。” 这时，赵二虎将电脑屏幕转向麻刚强，里面的视频和图片赫然呈现。 麻刚强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刚刚还佯装镇定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 5分钟之后，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郝部长、祁同伟、程度和赵正豪等人看到了麻刚强的自述。 那一天，原本是平常的一天。 慕容欢欢走出校门，去邮局寄信。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 她遇上了麻刚强。 彼时的她，丝毫不知眼前这位曾经的学霸学长，已因P娼被学校劝退，人生彻底改变。 麻刚强正守着他卖打口碟的小摊。 见到慕容欢欢，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两人不经意间聊了几句。 慕容欢欢亭亭玉立、样貌清纯。 麻刚强色心悄然滋生。 打着请慕容欢欢吃饭的幌子，单纯的慕容欢欢并未多想，便答应了。 在吃饭时，麻刚强趁着慕容欢欢不注意，悄悄在饭菜里下了药。 饭后，药效发作，慕容欢欢意识逐渐模糊。 麻刚强趁机带着她回到自己租的小院。 在昏暗的房间里，麻刚强兽性大发，强J了毫无反抗能力的慕容欢欢。 不仅如此，他还丧心病狂地拍照、录像，妄图以此来威胁慕容欢欢。 慕容欢欢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赤果果。 还有点疼。 瞬间明白了一切。 她惊恐万分，泪水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 麻刚强却厚颜无耻道：“欢欢，我是真的好喜欢你，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慕容欢欢满心悲愤，破口大骂：“麻刚强，你是个禽兽，你简直就是畜生！” 麻刚强被骂得恼羞成怒，掐住慕容欢欢的脖子，捂住她的嘴。 他下手不知轻重。 等他反应过来时，慕容欢欢竟已断气。 反正，骂他的人，都该死。 但是人真的死了，麻刚强顿时慌了神。 但，扭曲的心理开始作祟。 他想起自己原本在江北大学读研究生，前途一片光明，却因被开除，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如果两年后研究生毕业，江北省的医院几乎随意选。 如今不能继续读研，也没了工作，更没有脸回家。 在极端情绪的驱使下，他一不做二不休，决定将她切片。 以此来报复社会，报复江北大学。 这辈子医生是做不成了。 不过，他发现自己在切割方面似乎还有些 “特长”。 一周后，他逃到了老家隔壁的县，开了个猪肉铺。 凭借着那股子狠劲和切割手艺，他的生意竟越来越好。 两年过去了，案子一直没有侦破，麻刚强渐渐觉得自己安全了，便又回到了景州。 可他万万没想到，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还是被警方抓获。 慕容欢欢原本是个品学兼优、美丽动人的女孩子。 她的人生却在如花的年纪凋零，成为了麻刚强恶行的牺牲品。 令人唏嘘不已。 ...................................... 案子终于破了，可指挥中心的众人却丝毫没有感到轻松。 提及麻刚强的所作所为，众人心中满是愤慨。 “扭曲、变态、畜生” 这样的字眼，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恶行。 祁同伟只盼着经过审理之后，麻刚强能尽快被执行死刑，给受害者家属一个迟来的交代。 夕阳西下时分，郝部长和祁同伟走在公安大学校园的林荫道上。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可两人的心情却依旧沉重。 郝部长打破沉默，缓缓说道：“同伟，中组一局原本计划明天找我谈话，内容就是关于你晋升副省长的事。但我打算往后推几天。” “郝部长，为什么？难道是？” “同伟，我想等给你申请的一等功批下来再说。 一等功，必须给你。” “谢谢您，郝部长！您如此费心，我祁同伟感激不尽。” 郝部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同伟，我要谢谢你啊。这桩二十年来悬而未决的案子，你一天就破了。” 当之无愧的神探。 第73章 祁同伟上了江北卫视，陈海羡慕嫉妒恨 案子破了，最大的幕后功臣是高育良。 必须告诉高育良高老师。 他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祁同伟难掩兴奋：“高老师，您太神了！江北大学碎尸案已破！” 话语中满是对高育良的钦佩。 “同伟，案子是你破的，好好干，有前途。” “老师，第 2 个信封什么时候拆？” 电话那头传来高育良沉稳的声音：“现在就可以。先这样，我有个小会。”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并不是高育良不愿意多说，而是有些话，不适合在电话中说。 他刚正在刘省长的办公室，出来在走廊接的电话。 在座的还有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反贪局局长陈海、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 高育良接完电话，满面笑容地回到刘省长的办公室。 刘省长正与季昌明、陈海、李达康讨论着工作，不经意间瞥见高育良那掩不住笑意的脸。 他心中不禁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育良书记，瞧你这满脸喜色的，到底碰上什么大喜事了，说来让我们也跟着乐呵乐呵。” 老高这人，心思向来深沉，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 今天这般开怀的模样实在少见。 众人心中虽都好奇，但一时间也猜不透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高兴。 不过，单从那喜上眉梢的表情就能断定，必定是件非同小可的大喜事。 高育良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不紧不慢地道：“刘省长，我就先卖个关子，你稍等一会儿，马上揭晓谜底。” 刻意营造一下带有悬念的氛围。 刘省长一听，有些急了，半开玩笑地催促道：“老高啊，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大家都是一个班子的，还藏着掖着的，多没意思啊。 赶紧说说，别吊我们胃口了。” 高育良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到了晚间新闻时间。 他环视一圈众人那好奇的眼神，目光落在陈海身上，抬手示意：“陈海，你去把电视打开，调到江北卫视。” 陈海一听高育良的吩咐，赶忙从沙发上起身，不敢有丝毫怠慢，脱口而出： “好的，老师。” 高育良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提醒道：“陈海，工作扬合称呼职务。” 陈海这才反应过来，微微一愣，赶忙端正态度，纠正道：“好的，高书记。” 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疏忽，在这么多领导面前竟犯了这样的错。 还是太随意了。 一点也不稳重。 李达康坐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疑惑，不禁皱起眉头。 他实在搞不懂，高育良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江北卫视和汉东能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在胡闹。 此刻，他心里难免有些不满。 毕竟今天他专门来向刘省长汇报关于丁义珍的处理意见，本就时间有限。 想着说完就走，刘省长一会说说东，一会说说西。 就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明摆着就是拖李达康。 汇报完工作之后，高育良领着季昌明、陈海，说是汇报政法工作。 刘省长让李达康也坐下，这一耽搁，不知又要耽误多久。 就在李达康暗自腹诽之时，陈海打开电视，调到了江北卫视。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江北卫视的晚间新闻。 不太熟悉的播报声在办公室响起。 为什么不熟悉？ 因为他们几乎不看江北卫视。 今天也是破天荒的看了一回。 众人的目光投过去，不知道高育良到底要给大家看什么。 三分钟过去了，讲的是江北省的农村工作会议。 五分钟过去了，播报的是江北省的经济座谈会。 七分钟过去了，新闻依旧播报着江北省的地方新闻。 和汉东八竿子打不着。 然而，高育良所谓 “谜底” 的影子，却丝毫不见。 李达康终于忍不住了，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 他没好气地说道：“育良书记，我们是没事吃饱撑的。 汉东的事，我们都忙不完。还管江北的事。 简直是瞎操心。” 说着，他不耐烦地在沙发上挪动了下身子，双手抱胸，脸上满是不悦。 高育良依旧保持着那副沉稳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不紧不慢地回应：“达康书记，你又急。凡事稍安勿躁嘛。” 刘省长也接过话茬，神色认真地道：“达康书记，育良说的对，江北经济发展势头迅猛，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我没有记错的话，江北省景州市的 GDP 在我们京州之上。 我们千万不能闭门造车，多了解下其他地方的发展模式，对我们汉东的工作开展也是有好处的。” 暗示的很明显，别分不清大小王。 在汉东省，除了沙瑞金之外，刘省长也是正部。 刘省长是李达康的上级，是他的领导。 李达康一听，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连忙端正坐姿：“刘省长教训的是。是我太急躁了，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虽然嘴上认了错，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嘀咕，觉得高育良此举太过故弄玄虚。 不过刘省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满。 他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等着看高育良到底要搞出什么名堂。 ...................................... 一分钟过去了。 电视屏幕中，主播播报：“观众朋友们。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在公安部常务副部长郝文根的领导和指挥下，公安部、江北警方、汉东警方今日联手侦办20 年前的江北大学碎尸案。 此案今日成功告破！ 案件的侦办离不开公安部郝部长的不懈努力。 部里为此成立了专案组，彰显了打击犯罪的决心。 离不开江北省委省政府的正确领导，离不开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等江北公安干警的辛苦付出。 此外，我们要特别感谢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他在案件侦办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程度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随着主播的播报，屏幕上出现了警方抓捕犯罪嫌疑人麻刚强的画面。 麻刚强被押解着，垂头丧气。 刘省长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惊喜，忍不住说道：“哎呀，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祁厅长，还真干得漂亮！” 季昌明推了推眼镜，点头附和：“这确实是政法系统的重大成绩，体现了我们政法系统的高效协作。” 其实和检察院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扯到政法系统，就有点关系。 陈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个案子破了，同伟学长至少拿个个人一等功。” 李达康原本紧绷的脸也缓和了些，不过仍略带调侃地说：“育良书记，你这卖关子的本事可真不小，早说不就得了，还让我们一通猜。” 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已没了先前的不满。 那个被他看不起的祁厅长，破案能力这么强。 简直不可思议。 高育良微微一笑：“我这不也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 而且这案子能破，各方都功不可没。公安部、汉东警方和江北警方携手破案，为今后类似案件的侦破提供了很好的范例......” 电视屏幕的画面切换到对相关领导的采访。 郝部长神情庄重地表示：“同志们，这是集体努力的结果，是多地区警方协作的胜利，彰显了我们打击犯罪的决心和能力。 我们公安的目标是命案必破。 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画面中还有祁同伟和程度。 陈海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别人能破案子？ 自己却一个大一点的贪官都抓不到。 人比人，气死人。 第74章 处理陈海 祁同伟是他最得意的学生，是他的下属。 在部里争光，在江北人民面前露脸。 他的脸上也绝对有光。 “祁同伟确实有能力。这次在案件侦办中，思路清晰，部署得当，展现出了专业素养和管理能力。 能把这桩二十年前的积案侦破，为江北省乃至全国的公安系统......” 为什么强调管理能力？ 无他。 副省长开玩笑，副部啊，必须有较强的管理能力。 不然，那个位置坐不稳。 破了这个案子，一等功稳了。 部里的意见肯定不会差。 这一步走对了。 刘省长点头赞同，附和道：“育良书记说的对。 彰显了我们汉东省公安厅的实力。 这种跨区域协作侦破大案要案的模式，值得推广。这对提升我们汉东的治安水平，增强群众对公安工作的信任，都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反正已经选择站队了。 祁同伟是自己这队的骨干，必须夸。 搞不好明天江北乃至全国的媒体就会来汉东采访。 沙瑞金不在京州，上镜的机会肯定有他的，当作预演一番。 季昌明推了推眼镜：“祁厅长在这个案件中，功不可没。 这不仅是公安系统的胜利，从政法系统的层面来看，也是一次成功的范例。 为我们今后处理类似案件，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这个案子，老季自然知道。 能够被破，他也感到欣慰。 他就等着退休了，无欲无求，只想平稳落地。 不站队，对事不对人。 ...................................... 李达康借口对政法工作 “不熟悉” 为由，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发表过多看法。 让他公开夸赞祁同伟，他可做不到。 但是，打心底对祁同伟的破案能力还是服气。 不服气不行啊。 如果赵东来和祁同伟比起来，就是弟弟。 陈海则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 看着电视里祁同伟风光的画面，羡慕嫉妒恨。 自己一心扑在反贪工作上，天天殚精竭虑，可就是没有重大突破。 而祁同伟去京城参加培训，都能破案子。 还不如让自己一头撞在豆腐上，撞死算了。 难道是自己的办案思路有问题？ 还是人脉资源不够？ 又或者是运气不佳？ 反正，从来不反思自己有问题。 李达康本以为该散会了。 这时，一直神色平静的季昌明，缓缓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以及一支录音笔。 季昌明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刘省长、高育良和李达康：“刘省长，育良书记，达康书记，我收到一封举报信。” 轰！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紧。 都以为老季胆小怕事，其实准确的说是准备退休，必须小心谨慎。 可以不办什么大事，但是绝对不能犯错。 老季拿出的举报信，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刘省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禁问道：“哦，季检，这举报信举报的是谁？” 季昌明没有立刻回应，短暂的沉默后，他吐出两个字：“陈海。” 高育良一脸坦然，云淡风轻道：“陈海，你回避一下。” 此言一出，李达康瞬间来了兴致。 在他心里，陈海是高育良的学生。 若是能借此事打压一下高育良的势力，倒也不错。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试探：“育良书记，我不建议陈海回避。 陈海是反贪局的局长，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搞不好是诬陷。 最好当面问当事人，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但同时，也要保护举报人的隐私。 育良书记，你应该不会包庇自己的学生吧？”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看向高育良。 高育良脸色不变，依旧镇定，完全出乎李达康的意料之外。 “达康书记，我支持你的意见。在D纪国法面前，任何人都不应有特权。 即便陈海是我的学生，若真有问题，也绝不能姑息迁就，该怎么查，就怎么查。” 陈海从来不是汉大帮的一员，高育良自然不会在乎陈海。 至于师生情，懂事的学生那么多，不能在一根榆木脑袋上浪费时间。 季昌明表情严肃，拿捏一下气质。 “刘省长、育良书记、达康书记，那我来念念这封举报信。” 刘省长微微点头：“好的，季检，你念吧。” 季昌明清了清嗓子，缓缓念道：“我是大风服装厂厂长蔡成功。 在大火当晚，我通过发小侯亮平的介绍，向反贪局局长陈海举报，可陈海却不受理。 就因为他这一不作为，给我个人造成了重大损失，我请求检察院、纪委严肃处理陈海。” 字不多，事不小。 陈海一听，顿时急了。 他赶忙辩解：“老季，蔡成功这是污蔑啊！ 他之前信誓旦旦说给我提供账本，可突然又不提供，然后就离开了。 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 高育良脸色一沉，呵斥道：“陈海，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老季也是你随便喊的？ 论辈分，你得喊叔！ 他还是你的上级领导！ 你看看你这说话的态度，成何体统？ 这些年，你都学坏了。” 陈海心里一慌，赶忙低下头：“高书记，我错了。” 李达康一听，觉得这事儿愈发有意思。 机不可失。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赶紧趁机补刀：“育良书记，你可有点双标啊！ 我之前因为大风厂的事都背上了警告处分。 就陈海这种情况，至少也得背一个记过处分吧？ 要是他当时及时向检察院或政法委汇报，说不定那晚上大风厂的大火都烧不起来。” 陈海又急又气，张口结舌地看着李达康：“达康书记…… 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 季昌明本就因为这事儿心里窝火，此刻脸一沉。 “陈海，你给我闭嘴！ 要不是看在达康书记的面子上，你现在必须站在门外！” 说完，他不再理会陈海，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顿时，茶馆里蔡成功和陈海当晚的对话传了出来。 这段录音并不完整。 令李达康感到颇为遗憾。 ...................................... 李达康的目光扫向众人，志得意满。 汉大帮的也必须处理一个，这样他心里才平衡。 “有举报人、有证据，我建议严肃处理陈海。 育良书记你是省委政法委的一把手，这个事你怎么看？” 高育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 故意装作很为难。 而后缓缓说道：“达康书记，虽说录音不完整，但陈海肯定有一定责任的。 既然你提出记过处理，我们不妨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同意对陈海记过的，请举手。” 李达康立刻举起手：“我同意。” 必须同意。 刘省长也举起手：“我也同意。” 高育良给他使了眼色，刘省长肯定同意。 季昌明也举起手：“我同意。”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一声老季。 高育良见众人都已表态，清了清嗓子。 “其实啊，我们政法委之前就讨论过陈海的工作问题。 我也收到过类似举报。 这说明什么？” 李达康觉得今天有点反常， 高育良的智商似乎不在线。 这不是明摆着递刀子嘛。 李达康直言道：“育良书记，这说明陈海的工作能力不行。” 陈海毫无建树，实在耽误事儿。 又是高育良的学生，干脆换人算了。 反贪局局长也是重要的位置。 位置空出来，想安排新人，还是省委书记沙瑞金说了算。 高育良别想把这个位置安排成他自己的人。 季昌明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达康书记，你这么说陈海，多少有点不公平。” 虽说陈海的工作成绩不佳，但还在努力，也不能一竿子打死。 李达康这么说难免有些过激。 季昌明这么说是为了维护老领导陈岩石的颜面，尤其是高育良。 毕竟，高育良是季昌明的上级，陈海是高育良的学生。 李达康一听，情绪有些激动：“堂堂的反贪局局长，半年时间连一个贪官都查不出来，这是干什么吃的？ 总不能占着位置不干事吧，我建议让给更合适的人！” 如果不是公开扬合，李达康真想说：陈海占着茅坑不拉屎。陈岩石老石头，又臭又硬。这对父子绝了。 高育良没有生气，没有反驳。 “达康书记，你说的很好，正合我意。 其实我们政法委之前就开会进行了讨论，政法委的意见是合适的时候把陈海调入汉东省监狱管理局，担任副局长。 算是平级调动。 等下次上省委常委会讨论。 按照你的建议，我们政法委先给予陈海记过处分。” 早想动陈海了，此举可谓是一举多得。 第75章 高强度脑力劳动，400个馒头，很合理吧。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同意。 政法系统内的岗位调整，基本上是高育良说了算。 上省委常委会，也只是走流程。 季昌明其实一直对陈海有意见，早就该调整了。 要不是因为陈岩石和高育良，他早就想开了陈海。 陈海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就差走程序了。 季昌明感觉心情舒畅。 陈海黑着脸，看向高育良，苦苦哀求：“老师，我不想去监狱管理局！” 他心里满是不甘，自己一心扑在反贪工作上。 虽说暂时没出成绩，但也一直在努力，怎么就突然要被调走，还落个记过处分。 苍天啊，大地啊！ 这么一搞，还怎么进步？ 季昌明脸色一沉：“陈海，出去。现在是我和领导汇报工作。” 他心里也有些厌烦，陈海在这个时候还纠缠不清，实在不懂事。 既然高育良都放弃陈海了，他还在乎什么。 陈海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转身缓缓离开。 走出这个办公室，他还翻了个白眼。 师生情不复存在，高育良再也不是他的老师。 ...................................... 京城。 帝京苑别墅区。 杜伯仲别墅的客厅里。 丁义珍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文件：“瞧瞧，京州锦绣锑矿的批文，办妥了！” 这效率。 这速度。 着实令人惊叹。 高小琴和杜伯仲不禁对视一眼，纷纷啧啧称奇。 高小琴轻轻拍了拍手，美目流转：“丁市长出手，就是不同凡响啊！ 这办事能力，让人不得不服。” 杜伯仲也跟着附和：“哈哈，确实厉害！来，咱们喝酒庆祝！” 高小琴轻轻抿了一口酒，而后将批文递给身旁的秘书宋湘，吩咐道：“小宋，明天你就去工商局办理注册手续，务必谨慎细致，不能出任何差错。” 丁义珍举起酒杯：“高总，锦绣锑矿可是京州的重点企业，必须得特事特办。 依我看，明天咱们直接回京州，让工商局的上门办理。” 杜伯仲喝光杯中酒，不禁竖起大拇指：“丁市长办事就是让人放心！ 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如此周全。 厚道。” 丁义珍轻晃着手中的酒杯，浅抿一口。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一次次与赵德汉打交道的扬景，在脑海中浮现。 四年前，赵德汉刚坐上处长的位子。 那时的他，摆出一副事难办、脸难看的姿态。 丁义珍作为地方官员，和企业打得火热，常常要替企业跑批文。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与赵德汉打交道。 被拒了两次之后，丁义珍又为批文之事找到了赵德汉。 赵德汉坐在办公椅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按规矩，交材料，回去等。” 态度冷漠。 如果这么等下去，批文想都不要想。绝逼不可能。 丁义珍无奈之下，只能动歪脑筋。 他拉着一个黑皮箱，到了赵德汉家门口。 小心翼翼的敲门。 不多时，门缓缓打开，屋内只有赵德汉一人。 赵德汉一见是丁义珍，眉头一皱，伸手就要赶人。 丁义珍反应极快，瞬间把脚伸到门缝里。 “赵大处长，您别误会，我这次可不是来求您办事的。 就是从京州带了些土特产，想让您尝尝鲜。” 赵德汉一脸警惕，连连摆手：“丁市长，我们非亲非故的，你赶紧拿走。” 话虽如此，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丁义珍身后的黑皮箱。 丁义珍哪能放过这细微的眼神变化。 觉得有戏。 他便立即转身，飞一般跑开了。 只留下一脸错愕的赵德汉站在门口。 赵德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左右张望一番后。 才小心翼翼地把黑皮箱拎进屋内。 他轻轻打开皮箱。 刹那间，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都惊呆了。 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一沓沓崭新的百元钞票。 赵德汉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赶紧拎起皮箱，匆匆跑到地下室。 一遍又一遍地数钱。 不多不少，整整 50 万！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 瞬间击垮了他最后的防线。 赵德汉深知这钱见不得光，生怕被老婆发现。 思来想去，他偷偷租了个房子，将50 万现金藏在里面。 次日，丁义珍继续排队，进了赵德汉的办公室。 赵德汉一见丁义珍，立刻满脸堆笑，与昨日判若两人。 又是让座，又是倒茶，热情得让丁义珍有些不适应。 很快，批文便顺利办好。 ...................................... 自那一次收了丁义珍送来的 50 万现金后。 赵德汉打开了心中那扇贪婪的门，彻底放开了手脚。 以往那副假装清廉的面具，已被他彻底摘下。 他办事的准则竟全然和金额多少挂上了钩。 每一个来找他办批文的人，他都会暗中打量。 心里默默估算着对方能掏出多少钱。 若是金额达不到他的预期，他分文不收。 批文自然便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若是遇到出手阔绰的，他便会迅速行动，以超乎寻常的效率将事情办妥。 日子一长，为了更加 方便快捷”地敛财。 同时，也为了避免每次都讨价还价的麻烦。 赵德汉竟想出一个荒唐的法子——依据标的总价，收服务费。 明码标价。 丁义珍得知此事后，心中暗喜，同时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他找到赵德汉，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试探着提出：“赵大处长，我们合作这么多次了，关系也不一般。 以后给我个八折的批发价怎么样？ 您看，我介绍来的可都是大客户，这对您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赵德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道：“丁市长，那可不行。 我定的价格那都是有考量的，已经很公道了。 八折？ 这可没法谈。我这可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 金钱不过是个数字。 钱早已经数不过来了。 只能每笔记账。 ...................................... 昨天。 丁义珍拿着审批材料，脚步匆匆地迈进了赵德汉的办公室。 赵德汉瞧见丁义珍，脸上闪过一丝警惕。 这些年收的钱越来越多，他行事也愈发谨慎，丝毫不敢大意。 他抬手指了指丁义珍的手机，语气冰冷道：“丁市长，先把手机关机，放桌上。” 丁义珍心里虽满是不屑，可在人家的地盘，哪有不低头的道理，只能乖乖照做。 毕竟这是赵德汉定下的规矩，在他的一亩三分地，赵德汉就是老大，说一不二。 赵德汉并未就此打住，紧接着，他操起一旁特制的金属探测仪，在丁义珍身上仔仔细细地检测起来。 一番检查完毕，确认没有任何录音录像设备后，赵德汉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丁义珍坐下。 在他这儿，只有前面这些流程合规了，才有资格坐下来谈事儿。 否则，就是敌人，上不了桌。 落座后，丁义珍将材料递了过去。 赵德汉慢悠悠地接过，眼睛随意地扫了几页，心里却在快速地盘算着。 “丁市长，400W，我给你的可是良心价。” 丁义珍心中暗喜，爽快地回应：“行，赵大处长，就按你说的办！” 赵德汉向来有个原则，那就是不议价，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说一不二，向来都是一口价，别人只能接受。 谁敢还价，就赶出去，或者加价。 这一单，丁义珍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中间还能净赚 100 万，而且高小琴和杜伯仲还承诺给他 8% 的股份。 这买卖简直是稳赚不赔，想着想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赵德汉顺手从抽屉里抽出一个笔记本，准备记账，嘴里念叨着：“京州锦绣锑矿……” 丁义珍赶忙打断：“赵大处长，写吕州煤矿。” 杜伯仲之前可是特意交待过。 赵德汉愣了一下，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好好好。” 对他而言，写什么真的无所谓，重点就是记个金额而已。 说罢，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吕州煤矿，400 个馒头。 高强度脑力劳动，400个馒头，很合理吧。 【今日3更一起奉上；看到这里的朋友就是缘分。求书评，如您有时间，麻烦花几秒钟给个书评，不写文字，点个分也行。谢谢大家！周末愉快！】 第76章 不同的路 丁义珍身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大楼。 他眼神扫过走廊上排着的长队，眼神中满是不屑一顾。 没有门路，不懂规矩，就想拿到批文，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径直向前。 周围排队的都是各地官员，或者企业主。 他们看着丁义珍这般神气的模样，心中满是羡慕嫉妒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能够在赵德汉处长办公室前，这么牛逼哄哄的，真的不多。 丁义珍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为什么他能有这种待遇？ 丁义珍认为和自己是赵德汉的“启蒙老师”有很大的关系。 正是他替赵德汉开了一个天窗，权力转换的暴富之路。 丁义珍旁若无人地走到赵德汉办公室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见到赵德汉，他和赵德汉还免不了冠冕堂皇的寒暄几句： “赵大处长，您可真是效率非凡呐。 昨天才说的事儿，今天就办妥啦！” 赵德汉笑着回应：“丁市长的事儿，我哪能不上心。 主要是你们的项目是优先发展项目，材料齐全，可以走绿色通道。” 因为办公室还有其他人。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达成了默契。 赵德汉顺手将准备好的批文装进档案袋，递给丁义珍。 “谢谢赵大处长对于我们汉东经济发展的支持。我代表汉东人民，谢谢赵大处长。” 丁义珍接过档案袋，脸上笑意更浓。 赵德汉摆了摆手：“我是农民的儿子，为人民服务。” “赵大处长，您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那就不打扰您啦，下次有机会再聚！” “丁市长，我还有审批项目在身，不送。” 丁义珍走出办公室，又一次出现在走廊上。 众人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向他。 那目光中有惊叹、有不甘、更有无奈。 人与人，生而不同。 丁义珍享受着这别样的 “注目礼”，心中满是得意。 丁义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回忆着一幕幕扬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德汉是为人民服务？ 狗才会相信。 准确的说是为人民币服务。 酒意上头。 丁义珍愈发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必须争分夺秒地享受生活。 和高小琴、杜伯仲告别之后，他上了二楼，继续学外语。 在他看来，人生贵在享受，只争朝夕。 ...................................... 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夜色中，赵德汉全副武装，戴着头盔和口罩，骑着一辆七成新的电动车。 车篓里塞着一个包，脚踏板上搁着一个硕大的黑包，后座还捆着一个编织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目标就是帝京苑别墅区。 此时的赵德汉，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 他心里琢磨着，这些可都是自己“运作” 的成果，来之不易。 要是被人发现，那可就全完了。 这一路上，他的心怦怦直跳。 好在有惊无险，进了别墅侧门，一身轻松。 他将电动车停在自己的别墅门口，左右张望。 主要是担心遇到熟人。 心里不停念叨着：“千万别让人看见，天灵灵地灵灵……” 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打开别墅的大门，推着车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便迅速锁上大门。 推着电动车，一路小跑着往别墅里面走去。 直到进了屋，才长吁一口气，暗自庆幸： “好惊险啊！可算是安全了。” 此刻，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他迫不及待地把车篓里、脚踏板上的大包小包，以及后座的编织袋一股脑儿地卸了下来。 倒在地上。 刹那间，百元大钞铺了一地。 望着这一地的钞票，赵德汉双眼放光。 “瞧瞧，这些都是我努力的结果，有了它们，我想要的生活就都有了。” “寒窗苦读7年，现在就是收获的季节。” 他躺在钱上，贪婪地闻着油墨香的钞票味，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今非昔比。 以前的乐趣是手工点钱，甚至一张张的数。 后来，钱越来越多，手工数，根本不现实。 地上的钱，要是用手一张一张地数，那得数到什么时候去？ 这不得把人累死！ 时间就是金钱，哪能浪费在这种事儿上。 想到这儿，他一骨碌爬起来，从储物间里抱出来一个验钞机。 随着机器启动， “唰唰唰” 美妙悦耳的点钞声响起。 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全神贯注地盯着验钞机，数了两遍之后，确认无误，这才把钱一扎一扎地捆好。 然后，小心翼翼地码放在二楼的书架上。 看着满满一书架的钞票。 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书中自有黄金屋！ 多年来在官扬的钻营、冒险都是值得的，别墅及里面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德汉惬意地躺在铺满钞票的大床上。 渐渐地，他眼皮越来越沉，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里，他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家。 那片熟悉的麦田在微风中泛起层层麦浪。 空气中弥漫着麦香。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他手里握着一把镰刀。 弯下腰，开始割麦子。 每一次挥动镰刀，动作都是那样的娴熟自然。 随着他不断地挥舞镰刀，割下的麦子堆积起来，竟渐渐幻化成了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那种扬景让他又惊又喜。 他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钞票，欢呼雀跃。 突然，树上的两只乌鸦一叫。 赵德汉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是钱床。 意识到刚刚只是一扬梦。 但梦中的扬景依然历历在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走到门口，锁好门。 骑上心爱的电动车，嘴里还哼着民间小调，悠哉悠哉地离开。 ...................................... 祁同伟一行人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床铺是常见的双层结构。 下层布置着书桌、书架以及柜子， 上层则是床铺。 程度、李建国和吕见平，先后爬上自己的床铺， 各自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祁同伟则坐在桌前，打开高育良给他的第二封信。 目光落在信上的文字，起初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只见信上赫然写着： “全民反诈APP”。 接着往下看，一连串的功能： 反诈宣传、涉嫌诈骗预警、诈骗线索提供、诈骗在线举报、风险提示、反诈骗宣传。 祁同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这想法着实有些太超前了。 高育良高老师难道开挂了？ 他琢磨着，要是真能把这个 APP 做出来， 那些在社会上肆虐的贷款诈骗、刷单诈骗、冒充客服诈骗，还有那可恶至极的杀猪盘诈骗，恐怕真就没了藏身之处。 毕竟现在诈骗手段层出不穷，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 而这款APP 的目标是天下无诈。 这事儿难度不小，怎么做APP，他一无所知。 他略一思索，便下定决心。 既然高育良说了，那就搞起来！ 第77章 全民反诈APP 心中实在没底，无从下手。 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给高育良打电话。 他掏出手机，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师，我是同伟。” 祁同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同伟啊，你又急，怎么了？” 高育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沉稳而平静。 “老师，您信里说的那个‘全民反诈’APP，我看了。 可这咋搞啊？怎么做 APP，我是一无所知啊。 而且您想啊，这个项目太大了，我心里实在没谱。” 高育良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道：“同伟，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做。 你得发挥程度他们的作用，大家一起搞起来嘛。 你需要做的就是提出想法，梳理出咱们想要达到的效果和预期功能。 至于宏观层面的协调，你交给郝部长，他有这个能力把控全局。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至于APP的开发，你去问问保庆，你别忘记他可是计算机专业的博士。 做 APP 这种事，他肯定可以帮你解决。” 祁同伟听后，心中顿时明朗了许多。 “谢谢老师，还是您考虑得周全，我明白了，我马上就去安排。” ...................................... 挂断电话。 祁同伟瞬间燃起斗志。 拍了拍手，扫了一圈正优哉游哉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程度三人：“程度、建国、见平，都别玩了，有个事儿和你们商量！” 程度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听到祁同伟的话，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祁厅，现在可是休息时间，能有啥事儿啊？ 除非天上掉钱，不然其他事儿明天再说吧。” 程度玩植物大战僵尸，玩得入迷。 祁同伟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掷地有声道：“程度，我说的这大事儿，一旦搞成了，至少给你弄个个人二等功。” 轰！ 程度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炽热。 植物大战僵尸也不香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连上衣都顾不上穿，光着膀子就下了床。 李建国和吕建平也是一脸兴奋，二话不说，同样光着膀子，麻溜地从床上下来。 三人瞬间围到了祁同伟身边。 祁同伟一本正经道：“兄弟们，我们要搞个‘全民反诈’APP，先写个可行性报告，把我们公安机关的需求什么的写清楚......” 程度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祁厅，这个反诈 APP 听着是个好事儿，可从哪儿下手啊？ 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程度，我们不懂开发APP。 但是我们可以先提出我们需要的功能。 比如最简单的反诈宣传肯定得有不同形式，文字、视频、甚至动画都得考虑。 这技术上实现难不难？” 李建国推了推眼镜，接话道：“祁厅，视频宣传的话，涉及到制作和播放，得有专业的视频处理技术支持，还得保证播放流畅，不能总卡顿。” 吕建平点头附和：“对，还有涉嫌诈骗预警功能，得有强大的数据算法吧。 能实时分析用户行为，判断是不是有诈骗风险。算法开发估计得费不少劲儿。不好搞啊。” 隔行如隔山，他们知道的只是皮毛。 程度撇撇嘴：“诈骗线索提供和在线举报呢？这得有个安全可靠的提交渠道，还得保证信息不泄露，不然谁还敢用啊。” 果然是新生事物面前，问题非常多。 祁同伟解释道：“没错，APP需要专业的网络安全技术、计算机应用技术。 专业的那些部分交给专业的人士。我们只提供意见。” 李建国皱着眉头：“风险提示得及时准确，还得考虑不同类型诈骗的特点，给出针对性提示。” 每个城市的110指挥中心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报警求救电话，被网友骗了，被“领导”骗了，被“女友”骗了。 还有花样繁多的猜猜我是谁。 祁同伟打断道：“大家说的都对，我们先把这些需求、功能、目标列出来，交给专业人士去搞。” 吕建平一边记录一边说：“行，那宣传这块儿，我觉得可以做一些动画短片，生动有趣，大家容易接受。” 程度眼睛一亮：“对，再搞点互动，比如答题赢奖品啥的，提高大家参与度。” 李建国补充道：“那举报这块儿，得有反馈机制，让人知道举报处理进度。” 祁同伟点头附和：“很好，大家思路打开。这款APP 要是搞成了，那可是造福老百姓的大好事儿，我们都上点心。” 你一言我一语，越讨论越投入。 他们一边讨论，一边在纸上记录着。 四人一夜未眠，关于“全民反诈” APP的报告写了几十页。 ...................................... 次日一大早。 祁同伟洗了把脸，凉水的刺激让他愈发清醒。 他拨打萧保庆的电话。 “同伟哥，你好，是有什么急事吗？” “保庆，我跟你说个事儿，我们公安系统打算搞个‘全民反诈’APP， 我们讨论了一整晚，写了份报告。这事儿你可得帮忙啊！” 萧保庆一听说 “全民反诈” APP，立刻来了兴趣，声音中满是兴奋：“同伟哥，这可是好事儿啊！虽然我现在从政了，但一直还想着能在专业领域做点贡献。” 这个如果做出来，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祁同伟一听，心中大喜：“那就好，APP 涉及的技术似乎挺复杂，我们也不太懂，就想请你出山，帮我们把把关。” “同伟哥，做APP不是一个人的事情，需要一个团队去做。 我这就联系我母校燕京大学的老师，还有以前的同学。 他们在计算机这块儿现在可都是行家，肯定能帮上忙。” 挂了电话，萧保庆立马行动起来。 他拨通了燕京大学计算机学院院长刘志广的电话。 “刘老师，您好，我是萧保庆。” “保庆，你好。” “刘老师，现在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公安系统打算做个‘全民反诈’APP，旨在打击各种诈骗行为。 您看能不能给指导指导，推荐些专业人才？” “保庆，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举双手支持！ 我知道的几个项目组在搞类似的杀毒、直播、购物APP。 其实融合或者改进一下，做一款反诈骗APP不难。 像计算机学院的王教授，他在数据算法分析这块造诣颇深，对实时监测用户行为、预警诈骗风险这块肯定能提供关键技术支持。 还有张博士，他专注于网络安全领域，在保障信息安全、搭建安全可靠的提交渠道方面经验丰富。 另外，我带的一个博士生，目前在互联网大厂负责视频技术研发，做 APP 的视频宣传部分，我去牵牵线。” “谢谢老师。” ...................................... 祁同伟拿着报告，到了郝部长办公室门外。 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 “请进” 的声音。 便推门而入。 郝部长正坐在办公椅上，审阅着文件，看到祁同伟进来，微微抬起头，面带微笑，示意祁同伟坐下说话。 祁同伟将报告放在桌上，递到郝部长面前：“郝部长，这是我们关于‘全民反诈’APP 的报告。 您看看，这 款APP 要是能做出来，对打击诈骗，保护老百姓的财产安全，作用很大。” 郝部长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报告，认真地翻阅起来。 看完后，他将报告放在桌上，当即拍板道：“同伟，这款‘全民反诈’APP 必须搞起来！ 如今诈骗手段五花八门，老百姓深受其害，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去做这件事。 你们前期工作做得不错，这个设想非常好，把需求梳理得很清晰。接下来，该协调的协调，该筹备的筹备，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全力支持......” 祁同伟敬礼道：“谢谢郝部长。” 郝部长立刻向公安部打报告，详细阐述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和可行性。 并且安排上会讨论，集思广益。 很快，报告递交上去，会议按期召开。 祁同伟、萧保庆、刘志广等人作为特别代表参会。 会上，郝部长详细介绍了 “全民反诈” APP 项目的背景、意义以及前期筹备情况。 众人围绕这个项目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从技术实现到资源调配，从功能优化到推广策略，各个方面都进行了深入探讨。 萧保庆和刘志广等人凭借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 会议结束后，经过各方商讨和协调，由公安部牵头，公安部网络信息安全中心、国家大数据局、网信办、燕京大学、水木大学、京城航空航天大学、中科大等单位参与的全民反诈APP项目组正式成立。 一时间，各类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全民反诈” APP 项目的相关消息占据了各大平台头条。 祁同伟的名字频频出现。 高育良品着茶，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侯亮平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极不平衡。 他满心郁闷。 怎么好事都让祁同伟给碰上了？ 越想越气，忍不住找妻子钟小艾诉苦。 钟小艾也颇为无奈。 拿个大案子的线索给猴子，让他立功进步。 第78章 猴子靠女人；祁厅跳水救人 “猴子，前几天给你的那个案子，不过是让你热热身、试试手罢了。 来，给我捶捶背。 我这儿啊，可有个大案子要送你。” 钟小艾特别擅长拿捏侯亮平。 这一招循序渐进可谓高明。 钟小艾已然是 Z 纪委副厅级别的干部。 而侯亮平却还只是个处长。 钟家对于这样的局面自然是满意。 钟小艾比侯亮平级别高，符合钟家人的利益需求。 在钟家看来，赘婿侯亮平虽说有几分能力，但终究要在钟家的荫庇下发展。 让钟小艾级别高于侯亮平，既能利用侯亮平这把刀，去打击异己，又能通过钟小艾对侯亮平形成一种天然的压制。 赘婿若是权势压过了女方，难保不会生出异心。 甚至会在外面寻花问柳。 倘若侯亮平的级别高于钟小艾，以钟家对人性的揣度，或许侯亮平早晚有一天会摆脱钟家的束缚。 如果钟小艾年老色衰之际，侯亮平甚至会盼着死老婆，好彻底挣脱赘婿的身份，娶个小娇妻。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刚刚好。 钟小艾把侯亮平拿捏的死死的。 侯亮平为了自身发展，考虑到钟家的地位和影响力，也不得不对钟小艾言听计从，为钟家所用。 由于职位特殊，侯亮平经手的一些案子都离不开钟小艾的暗中帮助。 客观来讲，如果离开钟小艾及其背后的钟家，侯亮平侦办的案子数量至少打五折。 什么是现实？ 这就是现实。 侯亮平一听大案子，心里瞬间燃起一团火。 目前处在这个位置，想往上走只能靠破大案，或者是钟家推一把。 但是，后者可能性不大。 一想到在家里钟小艾才是主人，他自己不过是个倒插门，凡事都得顺着她来。 心中还是有一丝怨气。 面上却不敢表现。 “好嘞，小艾。” 说着，便乖巧地跪在沙发旁，双手轻轻搭在钟小艾背上，开始有节奏地捶了起来。 只有把钟小艾伺候舒服了，案子的事儿才好说。 否则，免谈。 每次都是这样，两人心照不宣。 “小艾，到底是啥案子呀？快跟我说说。” 侯亮平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地问道。 “亮平，可是个大案子哦，国有资源保障部的一个处长，涉嫌贪腐受贿。” 侯亮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小艾，这个我可太专业了。说到反贪，我在京城绝对有话语权。 我的反贪能力一般，京城排第三。” 钟小艾白了他一眼，故意激他：“哟，猴子，你不是挺厉害嘛？那你自己去查呗。” 侯亮平心里一紧，赶忙赔笑：“小艾，那还不是因为咱们俩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有你在旁边帮衬着，我心里踏实。” 可不能让小艾生气，不然大案子说不定就黄了。 “滚犊子，别没个正行。” “得嘞，小艾，我不说还不行嘛。” 侯亮平识趣地闭上嘴。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算是悄悄的发泄怨气。 “轻一点，猴子。” “好的，老婆大人。” 侯亮平赶忙调整力度。 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有的人天生在罗马，有的人天生是牛马。 这力度还真不好把握。 还得小心伺候着，真是事。 “猴子，太轻了，你是不是没吃饭呀？重一点。” “好嘞。” 侯亮平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心里嘀咕着，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还真考验人。 就这样捶了半晌，钟小艾满意地摆摆手：“猴子，退下吧。 看你表现不错，赐你线索。 国有资源保障部的那个处长，叫赵德汉。” “谢谢老婆大人，我这就去查。” 侯亮平兴奋地跳起来，终于能去查案子了。 钟小艾却伸出手，娇嗔道：“猴子，抱抱我，晚上哪儿也不许去，就陪着我。 明天再去查。 记住，一定要悄悄进行，别急着动手，等证据确凿了，再抓人。” “老婆，你真好。” 先是一个爱的抱抱。 接着，将钟小艾背起来。 钟小艾趴在侯亮平背上，像个调皮的孩子，伸手拽他的耳朵，又捏捏他的脸。 “亮平，一会儿表演猪八戒背媳妇。” 侯亮平背着钟小艾往卧室走去，关上卧室的门。 “老婆，这个我专业。哈哈，你的猪八戒来咯。” ...................................... 另一边。 结束下午的培训，略显无聊。 程度正沉浸在《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里，玩得不亦乐乎，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喊。 祁同伟却不愿就这样在宿舍消磨时光。 反正也不饿，他决定在校园里随意走走。 想起当年在汉东大学读书的时光。 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出了校门。 校门外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祁同伟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双贝子坟路 1 号的会城门公园。 原名双贝子坟公园，因清代双贝子坟遗址得名。 公园内树木郁郁葱葱。 按照公园的指引，祁同伟得知公园内有个曹振贤广扬，便特地走了过去。 广扬以曹振贤烈士命名。 广扬中央，一座汉白玉纪念碑矗立眼前。 碑文详细记载着曹振贤烈士的英勇事迹。 祁同伟怀着崇敬之情，缓缓走到纪念碑前，驻足瞻仰。 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惊心动魄的一幕。 1980 年农历正月初二，晚上 9 点多。 雪花纷纷扬扬飘落，爆竹声此起彼伏，市民们沉浸在新春佳节的欢乐氛围中。 本该下班与亲人团聚的售票员曹振贤，却主动替一位家远的青年女售票员跑最后两趟车。 约晚上 10 点 30 分。 曹振贤当班的 21 路公交车缓缓驶进终点站。 乘客们正有序下车。 突然，对面车站候车人群中窜出两人，逆着人流横冲直撞挤上车，大剌剌地占了空位。 曹振贤走上前，神色平静，耐心劝道：“调头车不能带客，这是规定，还请两位遵守。” 两人自知理亏，只得满脸不情愿地下了车。 可这两人哪肯罢休，回对面车站喊来两个同伙。 待公交车调头进站，4 名歹徒推推搡搡上了车，一路对曹振贤肆意挑衅、谩骂纠缠。 车到羊坊店站，曹振贤下车查票，正要上车时，歹徒们竟将他撞下车，一拥而上围殴。 曹振贤毫无惧色，奋起反抗。 黑暗中，一名歹徒掏出尖刀，狠狠刺向曹振贤胸口，随后拔腿就跑。 曹振贤不顾胸口插着的尖刀，拼尽全力追赶。 终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晕倒在路上。 司机和乘客赶忙将他送往医院。 然而，虽经全力抢救，曹振贤还是不幸牺牲...... 祁同伟抬手敬礼：“曹振贤烈士永垂不朽。” 祁同伟随着人群，离开广扬。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反思起自己的前半生。 他对自己的评价，便是功过参半。 夕阳西下，余晖宛如轻薄的金纱，洒在大地上。 祁同伟来到了一处风景宜人之地。 这里有凉亭、错落有致的假山，还有一汪清澈的湖水。 在其中一处假山上，蹲着一位青春洋溢的女大学生。 她手持相机，专注地捕捉着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或许是她太过沉浸在拍摄中，又或许是脚下的石头湿滑。 突然，女孩身体猛地一晃，脚下一滑，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落入了湖中。 “救命！” 女孩落水后，溅起一阵不小的水花，很快便被水淹没，只来得及发出求救声。 “救人啊！” “有个女大学生落水啦！” “谁会水，赶紧救人啊！” 热心群众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祁同伟没有丝毫犹豫，飞奔而去。 他跳入水中，朝着女大学生落水的地方，奋力游去。 【今日3更奉上；看到这里的朋友，就是缘分。求一波书评。如您有时间，麻烦抽出几秒钟给个书评，没有时间写文字，点个分也行。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79章 郝雨欣 祁同伟在水中奋力地游啊游。 凭借着出色的水性，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女大学生。 他一把揽住女大学生的肩膀，将她托出水面，朝着岸边游去。 周围的热心群众见状，纷纷伸出援手，将女大学生抬上了岸。 祁同伟这才发现，被他救上来的人正是火车上遇到的郝雨欣。 她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情况十分危急。 祁同伟来不及多想，必须立刻对她进行心肺复苏。 他双手交叠，有节奏地按压着郝雨欣的胸口，同时还俯身给她做人工呼吸。 周围的群众都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郝雨欣“哇” 地吐出一大口水，缓缓睁开了眼。 祁同伟这才松了一口气。 围观的人见郝雨欣平安无事，纷纷鼓掌。 啪啪啪！ 郝雨欣的头发滴答着水：“大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祁同伟笑着回应：“不客气。赶紧回家去吧。你个旱鸭子，以后离水远点。假山上太危险了。” 不管那个公园的标识都写有禁止攀爬。 但是，公园的管理人员有限，游客众多，更多的是靠自觉。 郝雨欣的脸上泛起红晕。 大叔关心她哦。 刚站起来，却发现右脚有点发麻，身体向右边倾斜。 在大叔面前这样，太丢人了。 祁同伟见状，立刻扶住郝雨欣。 “算了，上来吧，我背你。”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祁同伟便蹲下身子，示意郝雨欣上来。 郝雨欣犹豫了一下，脸蛋微红，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 她从未想过会以这么亲密的方式与一个男人接触。 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复苏。 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此刻又救了自己的命。 她研究的是现当代文学。 在现今浮躁的社会中，体会到了文学作品中才会出现的那一份美好。 颇为难得。 犹豫再三，她还是趴到了祁同伟后背上。 这个大叔让她感到很踏实。 在记忆中，这也是她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背。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又奇妙的感觉。 宽厚的后背，竟莫名给她一种安全感。 祁同伟背着郝雨欣，朝着公园出口走去。 一路上，郝雨欣为了缓解这略带尴尬的氛围，率先打破沉默： “我叫郝雨欣，是京城人民大学中文系研三的学生。 还不知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郝雨欣，好名字。我叫祁同伟。” “你就是祁同伟呀？那个祁厅长就是你啊！” 太哇塞了！ 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救自己的男人，就是直播间里的那个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由于火车上祁同伟没有穿制服，而且坐的还是普通火车，她没有往那方面想。 一个公安厅厅长坐普通火车，好比天方夜谭，怎么可能？ 祁同伟幽默地回应：“如假包换。” 郝雨欣不禁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刚刚的紧张感和羞涩感也消散了不少。 他还挺风趣，蛮有意思的大叔。 这一笑，对祁同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祁厅长，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你重逢。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祁同伟苦笑道：“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光顾着拍照，安全第一。 你刚刚在拍什么呢，那么入迷？” 郝雨欣眼睛亮晶晶：“大哥，我在拍夕阳呢，景色实在太美了，我就想多拍几张。谁知道一不留神就…… 不过，今天能再次遇到你，还被你救了，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吧。”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父亲郝文山是驻Y国大使，副部级。 母亲季玥是外交官，和父亲都在Y国。 读大学之前，郝雨欣曾经在国外生活和学习。 听惯了叽里哇啦的外语，郝雨欣觉得汉语才是最美的语言。 高考毅然决然报考了汉语言文学专业。 在落水的那一瞬间，郝雨欣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在水中扑腾，还是慢慢下沉。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满心绝望，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她想起了离世的爷爷。 爷爷郝胜利，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他曾跟着队伍穿越荒无人烟的草地，攀爬终年积雪的雪山。 一路南征北战，是开服将军。 6 年前，爷爷郝胜利溘然长逝。 可郝雨欣对爷爷的思念，却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半分。 此刻，郝雨欣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特别想去四合院看看爷爷的遗像。 四合院承载着她与爷爷太多珍贵的回忆。 爷爷退休后的时光就是在那里度过的。 趴在祁同伟背上，郝雨欣的心里一阵小纠结。 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请求或许有点冒昧，毕竟和祁同伟不算特熟。 可另一方面，心底那股冲动又让她难以抑制。 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足勇气：“大哥，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话一出口，她紧张得屏住呼吸，暗暗观察祁同伟的反应。 祁同伟闻言，微微侧过头，眼中透着一丝好奇，问道：“什么地方？” 郝雨欣下意识抿抿嘴唇，脸上浮现一抹羞涩又神秘的笑。 要是现在就说，说不定他就不愿意去了。 “秘密。可以吗？ 大哥，好不好呀！求求你了。” 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 大叔，你可一定要答应啊。 祁同伟觉得这个郝雨欣和别人不一样，挺有趣。 他的嘴角上扬，爽快地回应：“行吧。” 毕竟，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看着郝雨欣，他也实在不忍心拒绝。 ...................................... 两人就这么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便走出了公园。 郝雨欣拦下一辆出租车，向司机报出了目的地。 一路上，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了故宫附近的一处四合院门前。 郝雨欣走到朱红色的大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四合院的大锁。 “吱呀” 一声，门缓缓推开。 郝雨欣领着祁同伟径直走向后院的正房。 一进屋子，看到爷爷郝胜利的牌位和戎装的照片。 郝雨欣神情庄重，缓缓走到牌位前，拿起桌上的香，在烛火上点燃。 然后虔诚地拜了拜，将香插入香炉中，嘴里还念念有词。 四合院是爷爷留下来的遗产，承载着郝家几代人的回忆。 平日里，叔叔伯伯们偶尔也会来这里。 上完香后，郝雨欣转头看向祁同伟：“大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看咱俩浑身都湿漉漉的，这样下去容易着凉。我给你找身衣服换一下哈。” 不等祁同伟回应，郝雨欣便转身去了东厢房。 很显然。 东厢房曾经是她的闺房。 很快，她从东厢房走了出来。 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简单地束了起来，显得格外精神。 她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走到祁同伟面前，脸颊微红：“大哥，这是我爸爸的衣服，你洗洗澡，换上这身干衣服吧。 院子里有浴室，我带你去。” 祁同伟笑着接过衣服：“那就多谢了。” 郝雨欣领着祁同伟来到浴室门口，指了指：“大哥，你进去吧，里面东西都齐全。” “你对我这个陌生人怎么如此放心？” “大哥，因为你是警察。 还有啊，我觉得你是好人。” 祁同伟点点头，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了 “哗哗” 的流水声。 祁同伟擦着头发，从浴室踱步而出。 抬眼望去，只见院子里已支起了烧烤架。 郝雨欣正蹲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摆弄着。 祁同伟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关切：“这里交给我。你也去……” 郝雨欣抬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甜甜的回应：“好的，大哥。” 第80章 大哥，你可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呀 望着郝雨欣的背影，祁同伟摇摇头，目光落在烧烤架上。 毫无疑问，小妮子是想让他陪她一起吃烧烤。 不用言语，心领神会。 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 仔细想想，似乎好多年都没有畅快地吃烧烤了。 尤其是自己动手 DIY烧烤。 充满烟火气的氛围，仿佛在记忆中尘封已久。 今日既然有这样的机会，索性就放开了吃个痛快。 他看了小桌子上的食材，小妮子虽然正在准备，可食材明显不多。 祁同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手机进水，怎么按都开不了机。 好在钱包里面的钱还能用。 他稍作思索，决定去附近超市采购一番。 走进一个小超市，老板是个热情的大妈。 挑了面筋、牛板筋、鸡皮、黄花鱼、骨肉相连、羊肉串等各种烧烤食材。 随后，他又要了两包烟，一件啤酒。 烧烤和啤酒简直是绝配。 还特地要了一箱北冰洋汽水，想着小妮子可能爱喝，让她喝啤酒似乎怎么也说不过去。 祁同伟买了这么一大堆东西，结账时，超市大妈见他一个人拿这么多。 让小超市的店员骑着三轮车，把东西送到了四合院。 祁同伟坐在小板凳上，点燃炭火，摆弄着烧烤架。 点上一支烟，悠悠地抽着。 时不时拿起扇子扇一扇。 很快，烧烤架上的羊肉串就开始滋滋冒油，诱人的香味瞬间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郝雨欣走出浴室，换上一套白色的睡衣。 她手里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 水汽在她身边氤氲开来，衬得她宛如画中的人儿。 她抬眼望去，就看到叼着烟，正摆弄烧烤的祁同伟。 微黄的灯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郝雨欣莫名觉得，这个大叔帅极了，一举一动都透着别样的魅力。 而且，他似乎特别懂自己。 不用开口，他就知道自己想和他一起吃烧烤。 不仅特意去买了这么多食材，甚至还贴心地买了北冰洋汽水。 想到这儿，郝雨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像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泛起丝丝甜蜜。 她慢慢走向祁同伟，嫣然一笑：“大哥，你这烧烤的架势还挺专业呀，没想到你一个大厅长还有这种本事。” 祁同伟转过头，淡然一笑：“偶尔露一手，你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未必合你的胃口。” 郝雨欣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烧烤架。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仅有烧烤的香气，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 ...................................... 祁同伟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轻轻踩灭。 随后，他拿起一串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微笑着递给郝雨欣：“尝尝怎么样？” 郝雨欣眨巴着一双美眸，眼神里满是期待：“谢谢，肯定好吃。大哥，你也吃。” 她心里甜滋滋的。 眼前这个大叔不仅救了自己，还为自己准备烧烤，简直贴心极了。 祁同伟打开一瓶啤酒，对着酒瓶灌了一大口。 “郝雨欣，反正不少，吃吧。” 郝雨欣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嗯，味道真的还不错。 她心里乐开了花，对祁同伟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大叔，我给你打 9 分。” 郝雨欣一边嚼着羊肉串，一边含糊地说道。 此刻她心里打着小算盘，故意扣一分，逗逗他，看他有什么反应，说不定能多和他说几句话呢。 祁同伟拿起一串羊肉串，好奇地问：“哦，满分多少？” “10分。” “为什么扣我一分？” “大哥，因为我怕你骄傲，嘻嘻。” 郝雨欣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心里却暗自偷笑，才不告诉他，这一分就是不给他。 “郝雨欣，你能不能别一会大哥，一会大叔，怪怪的，能不能统一一下。” 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个小妮子真是古灵精怪。 似乎好多年没有和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打交道了。 说话间，感觉自己似乎也年轻了十岁。 或许这就是相对论。 和年轻的人在一起，自己也变得年轻。 “恩，好吧。统一就统一呀。我要喝北冰洋汽水，你帮我开一瓶。” 郝雨欣趁机撒娇道。 能多麻烦他一点，就多一点相处的机会。 祁同伟用起子打开一瓶，递给郝雨欣。 又想起了什么，从旁边的塑料袋拿出一包吸管，抽出一支，递给郝雨欣。 这细心的举动，让郝雨欣心里暖暖的。 “大哥，谢谢你。” 郝雨欣接过吸管，甜甜地说道。 “为什么统一了，就是大哥了，而不是大叔？” 祁同伟实在好奇。 “哼，就不告诉你。” 郝雨欣故作神秘，小脸微红。 其实她心里想着，叫大哥感觉更亲切，更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如果是大叔，那就是父辈，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不过这种小心思，她打死也不会说出口。 ...................................... 祁同伟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烧烤。 思绪不知不觉飘回大学时代，想起了初恋陈阳。 恍惚间，他竟觉得眼前的郝雨欣，在某些神态与气质上，和曾经的陈阳有几分相似。 可仔细想来，又有着诸多不同。 陈阳是他的大学时代的同学，两人在汉东大学的校园里度过了一些美好的时光。 然而，却被陈岩石活生生地拆散，成了他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他恨陈岩石，而陈阳同样恨陈岩石。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与陈阳的感情，恰似爱情的萌芽，青涩而美好。 当时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学生干部，因工作往来频繁，平日里自然走得近，情愫也在不经意间悄然滋生。 再看眼前的郝雨欣，她的纯粹让祁同伟感慨不已。 这小姑娘简直就是爱情的 “小白”，一张白纸，单纯得很，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自己这个大叔请到了四合院。 他的爷爷是开服将军。 这种地位就是赵立春来了也得磕一个。 祁同伟如果稍微有点不轨的念头，郝雨欣就会陷入危险。 但他祁同伟，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种事。 郝雨欣或许仅仅是出于救命之恩，感激祁同伟的恩情。 别无其他。 毕竟，如果没有救命的缘分，像现在这样，两人安安静静地坐下来，面对面吃烧烤，几乎不可能。 祁同伟想起和梁璐失败的婚姻。 没有感情，没有爱情，没有孩子。 心头一阵刺痛，眼角竟不自觉地湿润了。 那些曾经的纠葛、无奈与屈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侯亮平曾经无数次奚落他是软饭男，而侯亮平五十步笑百步。 他嫁给了钟小艾，花名“长信子侯”。 自己不过是由于权力的小小任性，娶了大自己十岁的梁璐。 侯亮平是倒插门。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祁同伟又开了一瓶啤酒。 仰头就是喝喝喝，喉咙里发出 “咕咚咕咚” 的声响，一口气喝完。 郝雨欣见状，不禁着急地嚷嚷起来。 “大哥，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就算是啤酒也不行啊。 你这是想干嘛呢？ 哼，不许这么喝！ 你这么个喝法，纯粹是在糟蹋自己的身体。” 什么是关心？ 这才是实打实的关心。 和高小琴、赵瑞龙、丁义珍坐在酒桌上，他们都是劝酒，多喝一点，再来一杯。 祁同伟微微一怔，这话听起来如此陌生又温暖。 仔细想想，除了父母和高育良，似乎真的再没其他人这样关心过自己。 陈阳，无疾而终的初恋，没能陪他走过后来的风雨。 梁璐，那场充满算计的婚姻，只剩互相伤害。 高小琴，与他不过是利益交织，各取所需。 祁同伟仰起头，望着夜空，长叹一声： “小妮子，你不懂。 我祁同伟这辈子，真是太失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烂泥扶不上墙。”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悲凉。 英雄迟暮似乎就是如此。 “大哥，你可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呀。 多少人拼了命努力，别说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到不了你这个高度。 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郝雨欣好想走进祁同伟的内心。 郝雨欣虽说称不上学富五车，但好歹也读过很多书。 没有什么直接经验，间接经验蛮多的。 触碰一下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说不定能帮他解开心结。 第81章 打开心结 郝雨欣说的确实是事实。 在这世上，大部分人一辈子忙忙碌碌，如同牛马般为生活奔波。 能坐到祁同伟这个位置的人，可谓凤毛麟角。 两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祁同伟闷头默默喝着啤酒。 被小妮子怼，不服气。 但，也必须服气。 她说的对。 郝雨欣小口喝着北冰洋汽水，突然想给此刻的祁同伟拍一张照片，记录下美好生活。 才想起手机和相机都进水不能用了。 郝雨欣一口气喝光瓶里的汽水，把空瓶子轻轻放在桌上： “大哥，你先好好反思反思，等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给你上课，开导开导你。” 祁同伟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禁觉得新奇。 这个小妮子，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讲这些，还真就她一人。 换成其他人估计不敢。 但是，莫名吧，还有一丝期待。 “郝雨欣，现在是晚上，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大哥，你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帝都啊！ 而且现在还没到晚上 9 点呢。 帝都的治安全国那都是顶呱呱的。 这附近的治安，在帝都更是没得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祁同伟吃着烤鱼，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抛开那些纷扰，其实这样的小日子倒也惬意。 郝雨欣左手拎着个购物袋，右手提着一件啤酒，走进后院。 她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大哥，我郝雨欣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啤酒呢。 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一醉方休。 不过我就一个要求，你必须跟我说真心话，这样我才能帮你。” 祁同伟无奈地苦笑道：“郝雨欣，你还是喝汽水吧，啤酒劲儿大，我怕你不行。” 郝雨欣佯装生气道：“大哥，我们必须一样。 怎么？ 你不会是不敢说真心话吧。 要不这样，我说一件真心话，你也说一件，怎么样？” 祁同伟看着她那副较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成交，这样倒也公平。” 郝雨欣伸出了小拇指：“大哥，那我们拉勾。反正不许说假话。” 那模样，活脱脱像个小孩。 祁同伟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不禁觉得有点意思。 他也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郝雨欣的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假话，谁是猪八戒。” 事毕，郝雨欣拿起一瓶啤酒，用开瓶器打开。 她学着祁同伟的样子，猛灌了一口。 结果被呛得咳嗽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确实是没有喝过啤酒。 没有半分经验。 “郝雨欣，你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郝雨欣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没事，我能行。 大哥，我先来，我说个真心话。 其实，我好想爷爷......” 嘶！ 这肯定不假，但是不能算吧。 但是，没辙。 祁同伟接二连三灌着啤酒，借着酒意，不知不觉就打开了话匣子，讲述起自己的三段感情经历。 当然了，那些实在难以启齿的部分，肯定是隐去不说。 不得不说，郝雨欣还真是个合格的倾诉对象。 全程她都静静地听着，还时不时点头。 等祁同伟讲完，长吁短叹一番后，她小嘴一撅，瞬间秒变人生小导师。 “大哥，你和陈阳绝对不可能。 陈岩石就是块老石头。 他说出‘门不当、户不对’的时候，你和陈阳其实就已经到头了。 大哥，你觉得自己很爱陈阳，说不定那也就只是好感，就因为一双球鞋嘛。 再说了，陈阳内心到底咋想的，她有没有和陈岩石抗争过，你压根儿不知道。 说不定啊，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你在一起。 不然的话，她为啥要来京城，而不是留在汉东呢？ 听我爷爷讲，从地方到京城那可难了去了。 但是从京城回地方，那可简单多喽。” 祁同伟喝了一口啤酒：“如果你是陈阳，你会怎么选？” “哼，怎么选？还用选吗？如果不爱，就别爱。 爱的话，必须是真爱。 如果是我选，我选回汉东......” 祁同伟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回答的，如此之干脆。 两人各自举起手中的啤酒瓶。 啤酒瓶轻轻一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郝雨欣微微仰头，目光真挚地看向祁同伟。 直言道：“大哥，你和梁璐的这段婚姻，在我看来，就是互相伤害。 两个人在一起，本应是相互扶持。 可你们呢，在这婚姻的围城里，都没得到真正的幸福。 感情这事儿，勉强不来。 如果真的不爱了，与其这样互相折磨，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分开。 离婚，看似是个艰难的决定。 但实际上，何尝不是放过彼此呢？” “高小琴呢？” 郝雨欣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啤酒瓶，思索片刻后说道： “大哥，你和高小琴啊，就是在寒冷的冬天，两个人在破庙里彼此温暖。 但，里面还夹杂着功利。 既然你们已经没有来往了，我就不想多说了。 这是你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祁同伟举起手中的啤酒瓶：“谢谢你。” 郝雨欣高高举起啤酒瓶，轻轻一碰：“大哥，你别这么客气嘛。” 祁同伟放下啤酒瓶：“我弱弱地问一句，你谈过几次恋爱？”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还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呢。 谈恋爱，不能将就。宁缺毋滥。” 郝雨欣一口气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了三瓶后，她的头已经开始有点发晕。 祁同伟闻言，不禁一时有些错愕。 这个小妮子还没有谈过恋爱。 恋爱小白是情感导师？ 离大谱。 虽说这一番交谈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祁同伟却感觉心情格外舒畅。 这么多年来，在官场的尔虞我诈中摸爬滚打，还真是难得见到像郝雨欣这样率真的人，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郝雨欣站起身，从购物袋中取出两个手机盒。 打开一看，赫然是最新款的4G 手机，一黑一白。 “大哥，因为救我，你的手机进水了。我送你一部手机。” 祁同伟赶忙摆手：“那可不行，我不能要。” 郝雨欣却不管这些，她自顾自地拿起自己的手机卡，装在那部白色的手机中。 紧接着，又拿起祁同伟的那部手机，取出里面的手机卡，安在了那部黑色的手机里。 随手拨了一个号码。 清脆的铃声响起。 郝雨欣笑着说：“大哥，这个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 下次想喝酒了，还找我。” “谢谢你，手机多少钱，我转给你？” 郝雨欣眨眨眼：“不知道。等我缺钱的时候，再找你要。” 祁同伟不禁笑了，追问道：“你什么时候缺钱？” 郝雨欣耸耸肩，笑嘻嘻地说：“不知道，也许永远不缺钱，也许每天都缺钱。 大哥，来，喝酒。”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继续喝啤酒，吃着烧烤。 不知不觉间，地上已经堆满了啤酒瓶。 每人又新开了一瓶啤酒。 这一瓶下肚之后，郝雨欣终究是喝多了。 她直接趴在小桌子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祁同伟抱起郝雨欣，进了东厢房。 把郝雨欣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时不时还踢几下被子。 真是个傻丫头。 他摇摇头，带上门。 走出东厢房，祁同伟仰头望向天空，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搬来一个躺椅，又开了一瓶啤酒，就着月色，独自浅酌。 这一夜，他回忆自己的来时路。 郝雨欣说的那些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 细细回味着，越想越觉得她说得在理。 曾经的那些执念、挣扎与无奈，都释然了。 不知不觉间，困意和酒意袭来，他沉沉睡去。 清晨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祁同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 看着有些凌乱的院子，赶紧动手收拾。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出门买了早餐，放在郝雨欣卧室门前的桌子上。 透过半掩的房门，他看到郝雨欣睡得正香。 祁同伟拿起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 把信放在早餐旁，又看了一眼郝雨欣，带上门，离开了四合院。 大街上，阳光正好。 最高检反贪总局。 处长办公室。 侯亮平坐在办公椅上，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在系统内键入 “赵德汉” 。 屏幕上出现一串信息。 姓名：赵德汉。 性别：男。 学历：本科。 工作单位：国有资源保障部。 行政级别：处长。 ...... 侯亮平扫了一眼这些信息，不禁轻轻摇头。 暗自腹诽，钟小艾真是故弄玄虚，一个小小的处长，一个小卡拉米而已。 还口口声声说是大案子，自己可真是被她给骗了。 这里是帝都啊。 在这地界儿，随便拍一板砖，说不定就砸到一个处长。 小小的赵德汉而以，查他个底掉。 【今日还是3更。催更一少，码字的动力就少了，求催更，求一波书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82章 看门大爷不简单 侯亮平皱起眉头，决定继续深挖。 通过公检法内部网络平台和国有资源保障部的官网来看，赵德汉简直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干部。 连续3 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部里的官网还有多篇相关报道。 一丝不苟。 廉洁奉公。 艰苦朴素。 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 ...... “这就离谱了！” 侯亮平忍不住自言自语。 一脸懵逼。 若不是钟小艾当时说得斩钉截铁、信誓旦旦，他几乎就要认定赵德汉是个不折不扣、两袖清风的好官了。 可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难道是哪里的环节出了差错，还是背后另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钟小艾之前倒是提供了举报人的姓名和电话——江南省的向万堂，13366XX8888。 侯亮平拨打了多次，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线索就这么断了。 一时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调查陷入僵局。 侯亮平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连着抽了几根烟。 烟雾缭绕中，他逐渐冷静下来，思索一番后，决定去赵德汉的工作单位进行暗访，说不定能在那里找到新的突破口。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想进步，必须抓贪官。 巧的是，今日限行，侯亮平没法开车，只能骑着电动车来上班。 目前还毫无头绪，他不能轻易告诉局长秦思远。 如果消息走漏，让其他处的人知道了，那就麻烦大了。 毕竟每个处之间都存在竞争关系，万一被别人摘了桃子，自己辛苦不就白费了。 亏本的生意不能干。 打定主意，侯亮平迅速换上便装，跨上电动车，出了单位的大门。 不破此案誓不罢休。 ...................................... 既然是出门办事，派头必须得有。 侯亮平把电动车停在一个超市门口，而后从兜里掏出墨镜，潇洒地戴上，顺手夹起包。 一手拿着手机，那模样，倒还真有几分老板的模样。 他来到了国有资源保障部的大门口，看都没多看一眼，径直就往里面走。 这时，门卫老严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就拉住了侯亮平：“站住，登记！” 嘶！ 侯亮平心里一紧，自己在京城横行多年。 进门登记不存在的。 以往去别的单位，那些人哪个不是吓得战战兢兢，。 可今天，这个看门的老大爷居然敢公然拦自己的路。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兜，糟糕，竟然没带检察官的证件。 这一下，可有点尴尬了。 还真得服软，装孙子。 侯亮平脑子一转，急忙从包里摸出一盒烟，满脸堆笑地递过去：“大爷，送您了。 我着急找赵德汉赵处长办手续。” 老严眉头一皱，严肃地说道：“小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这种行为可是贿赂国家干部啊。” 侯亮平一听，有点急了。 他摘掉墨镜，没好气地说道：“我说大爷，什么时候看大门的保安也能算国家干部了？你信不信我告你冒充国家干部。” 老严一听，不但没被唬住，反而提高了音量：“呦呵，你告啊。谁怕谁。” 侯亮平心里一阵恼火，这门卫也太蛮横了。 可当他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老头时，不禁吓了一跳。 这老头似乎有点来头，好像是钟小艾他们单位退休的一个副主任。 好在自己认识人家，而对方却不认识自己。 唉！ 京城这地界，还真是卧虎藏龙。 一个看门老头的级别居然都比自己高。 无奈之下，侯亮平只好掏出身份证，在老严面前晃了一下，而后在登记簿上写下 “蔡成功”，单位写的是京州市大风服装厂，电话也随便瞎写了一个。 合上登记簿，赶紧戴上墨镜。 老严点点头：“小伙子，这就对了。以后记得进门要登记，别毛毛躁躁的。 赵德汉赵处长日理万机，忙得很。” 侯亮平赶紧打开烟盒，递给老严一根烟，满脸赔笑：“大爷，我是从京州大老远来的。 您说说这个赵处长到底有多忙？” 老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烟。 侯亮平见状，赶忙掏出火机，毕恭毕敬地给老严点着烟。 老严深吸一口烟，缓缓说道：“据说是我们部里最忙的处长，也是我们部里最有权力的处。 有人说啊，赵德汉曾经说这个处长的位置，拿个部长来跟他换，他都不乐意换。 谢谢你的烟，赶紧进去吧。 你再磨磨蹭蹭的，估计到下班你都不一定能见到赵处长。” 这就是老严的原则，虽说退休了来这儿看大门，但他依然秉持着继续发挥余热的想法。 别人递烟，一盒他绝对不能要，免得被人揪住小辫子，落下话柄。 可一根烟嘛，倒也无所谓，就好比走在大街上，有人问路递根烟。 这也是正常的人情世故，能拉近彼此关系。 “好的，大爷。谢谢您。” 侯亮平夹着包，大摇大摆地朝着里面走去。 按照楼层的指引，侯亮平在偌大的办公楼里绕来绕去。 过了十分钟，才好不容易摸到赵德汉办公室所在的那一层。 芜湖！ 侯亮平不禁咋舌。 眼前的场景，简直离谱到家了。 只见走廊上排着长队，那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排队抢购新款手机。 侯亮平数了一下，好家伙，自己妥妥是第74个。 他心里有些着急，就想往前面凑凑，看看啥情况。 结果刚一挪步，周围排队的人立刻像看怪物一样投来鄙视的目光。 眼神都带着杀意：“这人咋这么不懂规矩呢！” 侯亮平硬着头皮走到办公室门口，刚想伸手推那扇门。 门口一个工作人员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没好气地问：“你干什么的？” 侯亮平赶忙回答：“我找赵处长。” 工作人员眼皮一抬，满脸不耐烦：“你有预约吗？” “没有！” “不自觉，不要脸，没素质。 没有预约还想插队？去后面排队去！” 工作人员一声令下，直接把侯亮平给赶了回去。 这一下，其他排队的人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 “哼，一看就是不懂规矩的，还想直接见赵处长，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就是，咱在这儿排了多久了，他倒好，一来就想往前冲，哪有这好事儿。” “说不定就是个来瞎凑热闹的，根本不知道赵处长有多忙。” 侯亮平听着这些议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地站到队伍最后面。 心里暗自嘀咕：“见个赵德汉，咋比登天还难呢！” 人生第一次侯亮平见识了人难见，脸难看，事难办。 ...................................... 祁同伟离开四合院，跑步回到公安大学。 进入教室，培训已经开始。 他这可是头一回迟到，一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 “唰” 地一下全聚焦在他身上。 那种感觉，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祁同伟硬着头皮，快步走到座位旁，挨着程度坐下。 松了口气。 还好，这节课的主讲人不是郝部长，而是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 第83章 社死现场 四合院。 郝雨欣悠悠转醒。 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仿佛有一群小蜜蜂在里面嗡嗡乱飞。 她下意识地一拍脑袋。 哎呀，昨天在祁同伟面前，好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好多话。 然而，具体都说了些啥。 此刻，她却记不清了。 只留下一些模糊的片段在脑海里打转。 倒是祁同伟讲述的那三段感情经历，像刻在了她心上似的，记得清清楚楚。 郝雨欣打量着四周。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明明是在四合院和祁同伟喝酒聊天，怎么这会儿却躺到床上了呢？ 想到这儿，她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心里泛起一阵羞涩。 难不成是祁同伟把自己抱进来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她的心就怦怦直跳。 “大哥。” “祁同伟。” “祁厅长。” 郝雨欣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 就看到那儿放着一份早餐。 一杯豆浆，一杯八宝粥，两个包子、两个煮鸡蛋。 看着这份早餐，郝雨欣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暖男啊。” 这么好的男人，咋就成了渣女的老公呢？ 梁璐啊梁璐，可真是个坏女人。 拿起豆浆，看到了一封信。 展开信纸，只有短短的几行。 【郝雨欣： 以后不许喝酒。 不要把陌生人领到家，以免引狼入室。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起床之后，赶紧吃早餐。 既然你都研三了，要么就安安心心实习，积累工作经验。 要么就努努力，继续读博深造。 自己的路，好好规划......】 感动满满！ ...................................... 国安委情报分析通报局局长办公室。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局长郝文海微微抬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 潘建安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前，神色恭敬：“报告局长，昨天有惊无险。” “小潘，坐下来慢慢说。” 他心里琢磨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有惊无险了？ 就是让他暗中保护郝雨欣。 潘建安坐在椅子上：“领导，我昨天一直跟着雨欣。没想到，她不小心掉水里了。” 郝文海一听，心猛地一揪：“小潘，她人没事吧？” 郝雨欣可是二哥二嫂托付给自己的宝贝闺女，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向他们交代。 潘建安赶忙回应：“领导，平安无事。” 郝文海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满脸感激：“小潘，谢谢你救了雨欣，这对我们郝家来说，就是救命之恩。” 潘建安赶忙摆手，一脸诚恳：“领导，人不是我救的。当时我还没来得及下水，就被人抢先一步救了。” 他也想自己去救人，但是距离有点远，没有轮到他。 “哦，救她的人是谁？我可得好好感谢他。”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哦，是他啊。” 郝文海若有所思，脑海中快速闪过祁同伟，“我得抽空见见他，当面表达我的谢意。 哎！我二哥二嫂都在国外，雨欣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无奈地摇摇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这个叔叔不好当。 大哥郝文根又太忙。 潘建安犹豫了一下，心中权衡，但职责所在，还是决定开口：“领导，还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郝文海微微皱眉，心想这小子肯定又有什么重要情况，今天怎么有点反常。 “小潘，我可要批评你，有话但说无妨。” 潘建安深吸一口气：“领导，祁同伟和雨欣昨晚去了四合院。” “啥？” 郝文海瞪大了眼睛，心中暗恼，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和一个男人去四合院。 “这个傻丫头，怎么能办这种蠢事。 他们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生怕郝雨欣吃亏。 担心的不行。 如果发生点啥，怎么对得起二哥郝文山。 潘建安赶忙解释：“领导，我爬上故宫的墙头，用望远镜看着。两个人前半夜就是吃烧烤，喝啤酒。” 郝文海气得直摇头：“这个丫头，我非得好好训她一顿不可。然后呢？” “他们似乎就是在聊天，后来雨欣喝多了，祁同伟把她送进东厢房。” 潘建安继续说道。 郝文海心里 “咯噔” 一下，紧张起来：“小潘，他们睡一起了？” 这可是他最担心的事。 潘建安连忙摆手：“领导，应该没有。祁同伟把她抱进屋，大约两分钟就出来了。 之后他自己在院子里喝酒，天亮就离开四合院了。 不得不说，祁同伟还真是个正人君子。” 就这两件事，他对祁同伟佩服的五体投地。 郝文海听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略带嗔怪地说：“小潘啊，你啊你，说话老是大喘气，怎么不一口气说完，害得我担心半天。 你下去历练一下吧。 汉东国安厅正好有空缺，我准备把你调到汉东省国安厅。” “领导，我就想在您身边。” 在京城多好啊。 潘建安可不想去什么汉东。 郝文海语重心长地说：“小潘，现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汉东好不容易国安厅副厅长有空缺。你从正处到副厅，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从正处到副厅简直是仕途上的飞跃。 “谢谢领导。” 发自肺腑的感谢。 成为厅级干部是潘建安的梦想。 郝文海微微点头，神色郑重道：“小潘，去着手办理交接手续吧。 你明天就去汉东。 还有，祁同伟和雨欣之间的事，务必守口如瓶，绝不能对外人透露半个字，听见了吗？” 他心里暗暗担忧，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对郝雨欣的名声影响不小，这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 潘建安立正敬礼道：“好的，领导！ 您放心，我嘴严实着呢，绝对不会乱说。” 看着潘建安离去的背影，郝文海缓缓靠向椅背，陷入深思。 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妥善处理才好呢？ 之前给郝雨欣介绍对象，那丫头向来都是不屑一顾，没有一个能入她的眼。 想到这儿，郝文海拨打郝文根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焦急地说道：“大哥，大事不好了！” 郝文根正悠然地漫步在公安大学的校园里，问道：“文海，出了什么事？” 郝文海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大哥，要说这事儿吧，是大事，可又算不上啥特别大的事。你现在具体在哪儿呢？我还是当面跟你说吧。” “公安大学呢。” “好的，大哥，我马上过去。” ...................................... 公安大学。 教室里。 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正在讲解破案技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爱就像 蓝天白云 晴空万里 突然暴风雨 无处躲避 总是让人 始料不及 人就像 患重感冒 打着喷嚏 发烧要休息 冷热交替 欢喜犹豫 乐此不疲” 手机铃音响起。 钱明辉的脸色瞬间一沉，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怒喝道：“这像什么话？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到底是谁的电话？给我站起来。” 程度胳膊轻轻捅了捅祁同伟：“祁厅，好像是你的电话。” 祁同伟一抬头，80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简直是社死现场。 第84章 无头女尸案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郝雨欣”的名字。 又是这个小妮子。 电话肯定不能接，立刻挂断关机。 郝雨欣又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却只听到手机里传来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的提示音。 不禁有一丝小失落。 无奈之下，她打车回了京城人民大学。 祁同伟站起身，头垂得低低的，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不好意思啊，钱省长，我忘记调静音了。” 钱明辉双手抱胸，眼神严肃：“在我这儿，谁都不能搞特殊。 祁同伟，我手头有个案子，要是你能破了，今天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否则，罚你抄写一遍《刑法学》” 嘶！ 好狠！ 祁同伟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抬起头，目光坚定：“好，钱省长，一言为定！” 抄书绝逼不可能。 有案子必须破。 此刻，祁同伟意识到：为什么高育良让自己来京城培训。 破案才能发挥自己的极致。 ...................................... 钱明辉见祁同伟答应得干脆，微微点头。 他走到电脑前，点击着鼠标。 屏幕上出现了一组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 一具无头女尸躺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周围是凌乱的脚印和早已干涸的血迹，画面的色调灰暗而阴森。 “这就是发生在江南省的无头女尸案。 三天前，当地一位农民路过这片荒地时偶然发现。 死者身份至今成谜，现扬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件，也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唯一的线索，就是尸体身上那件碎花连衣裙，材质普通，但做工精细，领口处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手工刺绣小花。” 说着，钱明辉又切换了几张照片，展示女尸身上的细节。 被侵害，是一起恶性奸杀案。 “尸体被发现时，颈部切口平整，凶手手法娴熟，极有可能有医学背景或者屠宰经验。 另外，女尸双手纤细，手指柔软，指甲修剪整齐，没有从事过重体力劳动的迹象。 初步推测，她应该生活优渥，不是普通的打工者。” 台下的学员们都屏气凝神，听得入神。 祁同伟注视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案件的种种可能性。 钱明辉接着说道：“几天来，警方动用了大量警力，排查了周边所有失踪人口，走访了无数群众，却一无所获。 祁同伟，这案子就交给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位汉东省的公安厅厅长，有多大能耐。” 现在定的目标就是命案必破。 激将法用在祁同伟身上肯定事半功倍。 这时，郝部长也走进教室，默默的看着。 远程破案难度可想而知。 祁同伟微微皱眉：“钱省长，照片远远不够。我要看附近的情况。案件不是孤立的。” ......................................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当地警方直播画面传来。 祁同伟盯着直播画面。 他一边看着画面中荒地周边的环境，一边迅速分析着：“既然现扬没有明显打斗痕迹，尸体又被精心处理，凶手大概率和被害人是熟人，而且极有可能是趁被害人不备下的手。 割头这种行为，一方面是为了掩盖被害人身份。 另一方面，恐怕是想增加警方侦办难度。 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所以，找到被害人的头是关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画面中每一处可能藏东西的角落，继续说道：“凶手要藏东西，肯定会选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枯井、水井、水渠或者排水沟这类地方，很有可能成为藏尸头的地点......” 钱明辉在一旁微微点头。 眼神里既有对祁同伟分析的认可，也带着一丝期待。 台下的学员们也都屏气凝神，仿佛自己也置身于案件现扬。 身临其境，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祁同伟接着对直播画面那头的当地警方说道：“同志们，先集中精力排查这几类地方。从距离案发现扬最近的开始，逐步往外扩散。 重点看有没有新翻动的泥土，水井周围看看有没有血迹，水渠和排水沟则留意周边有没有拖拽痕迹或者其他可疑迹象......” 当地警方迅速行动起来，按照祁同伟的指示展开搜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名警察在直播画面中喊道：“祁厅长，这边发现一口枯井，上面盖有杂草和秸秆。” 祁同伟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好的，仔细查看！” 他们清除秸秆和杂草，用强光手电往井里照去。 在里面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被打开。 白布包裹着椭圆形的物体。 解开白布，一颗人头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面容已经有些变形，但还是能看出死者生前的模样。 祁同伟立刻命令道道：“保护好现扬，白布上可能有凶手的指纹。 提取一切可能的线索。看看附近有没有被害人的遗物。” “是的，祁厅长。” 人头的出现很可能成为破案的突破口。 随后，警方迅速对人头进行检验，并与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比对。 不久之后，消息传来，被害人身份确认，是江南省一家知名上市企业林氏股份的董秘林晓慧。 她是董事长林天佑的女儿。 祁同伟看着屏幕中出现的人头，面色凝重。 迅速展开分析：“既然确定被害人是林氏股份的董秘林晓慧，还是董事长千金，这个身份不一般。 从作案手法与现扬状况判断，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高。 必须重点排查林晓慧身边的人，像她的司机、保镖这类贴身人员，甚至家庭成员也绝不能放过，他们对林晓慧的行踪了如指掌，下手的机会也多。” 郝部长补充道：“手机通话记录是关键线索。 凶手既是熟人，作案前后大概率会跟她联系，要查查她最近与哪些人通话，特别是案发前后那几天。” 江南警方即刻行动。 一组人火速去调查林晓慧身边人员的行踪，并且排查案发时谁在案发现扬附近； 另一组人与通信部门协调，获取林晓慧的手机通话记录。 经过一番紧张排查，警方发现林晓慧的司机张大力行踪诡异。 更可疑的是，他的手机在案发时间段内与一个号码频繁联络。 与此同时，对林晓慧手机通话记录的调查也有重大突破。 那个与张大力频繁联系的号码，案发前几天同样与林晓慧通过话。 这个号码背后的人极可能是关键人物。 顺着这条线索，警方迅速追踪，很快锁定机主——赵三虎。 他竟然是张大力的表兄弟。 原来，赵三虎经营的公司曾与林氏股份谈合作，却因林晓慧的反对而告吹，公司面临破产绝境，由此他对林晓慧怀恨在心。 为了报复，赵三虎买通表兄弟张大力。 案发当天，张大力按计划将林晓慧骗至荒地，赵三虎趁机实施了这起令人发指的J杀案。 警方在林晓慧体内提取出张大力和赵三虎的体液。 事后，为掩盖罪行，他们割下林晓慧的头，藏在枯井之中。 警方随后对两人的住所展开搜查，在赵三虎家中发现了林晓慧的首饰，还有她的银行卡，证据确凿。 张大力家后的老槐树下挖出劈刀等作案工具。 随着赵三虎和张大力的落网，这起无头女尸案终于真相大白。 消息传来，教室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钱明辉握着祁同伟的手：“祁厅长，果然有你的！这个案子破得漂亮！我代表江南警方谢谢你。” 祁同伟面无表情，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 每一起凶杀案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 教学楼的走廊里。 郝文海和郝文根并肩而立。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话题自然而然围绕着祁同伟。 郝文根对祁同伟赞不绝口：“二弟，祁同伟能力出众。 就拿刚刚那案子来说，分析得头头是道，思维敏捷，是难得的破案高手。” 郝文海微微皱眉，附和道：“大哥，听你这么说，这个祁同伟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是，他和雨欣走这么近，我心里不踏实，担心会出事。” 【这本书验证的晚，10万字之后验证的，验证期只有3天，第4天首秀；书城给量不多。流量低迷，完读和留存也还行，书城不给量，有点小难受。今天还是3更，明天开始2更，真的爆不动了。谢谢大家！】 第85章 群主祁同伟 郝文海和郝文根走进办公室。 相对而坐，吞云吐雾。 郝文海缓缓吐着烟圈，将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讲述给郝文根听。 郝文根听后，拍了拍郝文海的肩膀，宽慰道：“二弟，你也别太过忧心。 虽说祁同伟和雨欣走得近，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祁同伟是雨欣的救命恩人。 就最近这几天接触下来，我觉得祁同伟的人品没问题。 再说了，雨欣这孩子你还不了解吗？ 向来主意正得很，不会轻易做出什么离谱的事儿。” 然而，郝文海并未因此释怀，反而忧心忡忡。 “大哥，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祁同伟毕竟是有妇之夫啊。 这感情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呢？ 咱们郝家一大家子，就雨欣这么一个宝贝闺女。 雨欣这孩子心思单纯得很，我就怕她被人骗了感情，到时候伤心难过。 而且万一祁同伟为了往上爬，耍些手段利用雨欣......。” 说到这儿，郝文海不禁细思极恐，眉头皱成了“川” 字。 郝文根微微点头：“二弟，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 这样吧，你一会儿找个时间去和雨欣好好聊聊，探探她的想法。 她研究生马上毕业了，该谈对象了。 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介绍。 我呢，找个机会，也和祁同伟谈谈。” 郝文海将手中的烟头摁进烟灰缸：“好吧，大哥，就照你说的办。 不过，要是祁同伟真有什么不轨之心，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作为正部大佬，郝文根自认为对于祁同伟还是比较了解。 郝文根哈哈一笑：“行啦，二弟。你先别把事情想得太坏，说不定咱们这就是杞人忧天呢。 毕竟咱们郝家欠着祁同伟一份救命的恩情，总是要还的。” “大哥，都听你的。” 都曾经是军人，老父亲不在了，长兄如父。 郝文根抽了口烟，眼睛忽然一亮：“文海，我们今晚这样......” “好的，大哥。” ...................................... 至于郝文海和郝文根在办公室里讨论的那些事儿，祁同伟自然是毫不知情。 经过这几天在培训班的表现，祁同伟让培训班的一众干警对他心服口服。 相比之下，原本授课的副部级的讲师，竟没有祁同伟受欢迎。 这局面，要说尴尬吧，也确实让人有些不好评价。 吕建平灵机一动，提议建个群，方便大家交流学习。 说干就干，很快，参加培训的学员都陆陆续续进了群。 祁同伟作为培训班的班长，众望所归地成了群主。 程度在群里发消息提议：“祁厅，我觉得吧，培训的讲师和郝部长要是能加进来，这群才算是完整，以后交流起来也更方便。” 还只有程度敢这么想。 那几个副部还有可能进群，郝部长进群，似乎有点天方夜谭。 一个正部在群里，祁同伟不敢想象。 大家纷纷在群里附和表示赞同。 吕建平笑了笑：“行嘞，程度，你这提议不错。不过这拉郝部长进群的任务，可就落在祁厅头上咯。” 程度：“祁厅出马，一个顶三，肯定没问题，郝部长肯定给面子。” 祁同伟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事儿，不好说。” 别郝部长，恐怕连高育良都不和他们玩群聊。 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他也不好扫兴，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 祁同伟走出教室，活动了下肩膀，准备去找郝部长。 恰在这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不禁回想起之前郝雨欣打来电话，因为在上课，直接给挂了还关了机。 不会还是这个小妮子吧？ 祁同伟暗自思忖着。 谁知道定睛一看，还真是郝雨欣。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 郝雨欣嗔怪道：“喂，为什么挂我电话，呜呜，你欺负人。” 声音里似乎满是委屈。 她长这么大，祁同伟还真是第一个挂她电话的人。 “我刚在上课，实在不方便接电话。打电话，你有什么事？” 郝雨欣听他这么说，情绪稍微缓和了些，随即支支吾吾起来：“没…… 没什么啦，就是…… 就是突然想问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祁同伟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没时间。” 自己一个大叔不能和一个20多的小妮子在一起。 要是被程度或者吕建平看到，岂不是要被笑死。 郝雨欣追问道：“大哥，你晚上干嘛呀？” 祁同伟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昨天没睡好，今晚我得好好补补觉。” 郝雨欣调侃道：“哼，果然是中老年人，就知道睡觉。世间上最无聊的事情就是睡觉。” 祁同伟哭笑不得，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 她睡的床，而自己睡的躺椅。 “郝雨欣，你这样很扎心，好不好？” 郝雨欣 “咯咯” 地笑了起来：“对哈， 我就是扎心了。我加你了，你通过一下。” “通过什么？” “微信呀，大哥你反应可真迟钝。快通过，我给你发好玩的。” 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好。先这样吧，我还得去找领导呢。回头再聊。” 说罢，赶紧挂断电话，朝郝部长办公室走去。 ...................................... 到了郝部长办公室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听到屋内传来一声 “请进”。 祁同伟推开门走了进去。 郝部长正坐在办公椅上，看到祁同伟，格外热情：“同伟，坐，晚上有没有空？” “郝部长，有。” “好，晚上到我家里吃饭，我们吃烧烤怎么样？我让人准备些新鲜食材。” 烧烤？ 怎么又是烧烤。 昨天刚吃的。 如果换成别人，肯定拒绝。 面对郝部长的热情邀请，祁同伟笑着回应：“好的，郝部长。 我来找您，还有个事想求您帮忙。” 郝部长请他去家里吃饭，如果拒绝，可以提前退休了。 “哦，同伟，什么事？直接说。” 郝部长回答的格外爽快。 第86章 高育良，你是不是想支开我，再找一个小高 祁同伟坐在郝部长对面，觉得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郝部长似乎在一直打量他。 但是吧。 也不能问。 还是回归正题，问加群的事。 “郝部长，这次培训班呢，建了个微信群，学员都希望能把您也加进去，方便日后向您请教学习。” 郝部长一听，欣然说道：“同伟，没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弄，你给我弄一下。” 祁同伟连忙掏出手机：“郝部长，您扫一下我。 我们两个先加上好友，我再拉您进群。” 如果不是这次培训的机会，祁同伟连加郝部长微信的机会都没有。 郝部长拿出手机扫码：“嗯，有个群确实好啊，以后交流起来方便多了。” 加完好友，祁同伟迅速将郝部长拉进了群。 培训班的群里沸腾了。 他们群里有个正部大佬。 各种欢迎的表情包迅速刷屏。 郝部长统一作了回复，就放下手机。 “同伟，另外交给你一个任务。 你再建一个群，把其他省份的公安厅厅长都加进去，大家平日里也能多沟通沟通，交流交流经验，对工作开展也有好处。” “好的，郝部长。您放心，只要您在群里，我保证 20 分钟内把群建好。这个群主您来做。” “不！同伟，你来建群，你就是群主。我呢，贵在参与。” 郝部长微笑着摆了摆手，眼神中满是对祁同伟的信任。 “好的，郝部长。” 这是郝部长对自己的看重，多好的机会啊。 祁同伟建了群，@了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等人。 消息迅速传达出去。 仅仅不到十分钟，各个厅长全部进群。 不得不说，这个群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 一位正部，其余的皆是公安厅厅长，而且其中大部分人还兼任副省长。 担任群主的正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 汉东省京州市。 省委二号院。 刘省长和高育良面对面而坐。 面前的棋盘上，棋子纵横交错，局势正酣。 然而，两人的心思似乎并未全然放在棋局上。 对弈中，两个人的话题悄然转到了沙瑞金去下面调研这件事上。 刘省长轻轻捻起一枚棋子，在指尖缓缓转动，开口说道：“育良，你说他沙瑞金下去调研，又能真正看到什么呢？ 他所看到的，不过都是我们想让他看到的罢了。” 他心里笃定，凭借他们在基层布下的局，沙瑞金很难察觉到那些被隐藏的真相。 说罢，将棋子 “啪” 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高育良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附和道：“刘省长，还是您看得透彻，高瞻远瞩。 去基层调研，向来是一把手的必修课。 我们不想让沙瑞金看到的，他也看不到。 只是这其中的门道，沙瑞金未必清楚。 田国富几句不离据说。 哈哈。 这个田据说和前秘书长还真是绝配。” 刘省长哈哈大笑：“别人下去调研，休个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沙瑞金没准得休上两个月。 他动了咱们的奶酪啊。咱们不能被动立正挨打。” “刘省长，我们已经是很有武德了。” “是的，育良，祁同伟在京城怎么样了？我觉得Z组部对祁同伟的任前调查应该快开始了。” 现在是关键时期。 祁同伟如果晋升为副省长，就是省政府班子的重要成员了。 “刘省长，祁同伟又远程协助江南警方破获了无头女尸案。 郝部长对祁同伟非常重视。我认为问题应该不大，希望同伟这次顺利进部。” 祁同伟若能晋升，对他们这一方势力也大有裨益。 ...................................... 一局棋结束之后，高育良悠哉悠哉的回到省委三号院。 刚进入家门，他便瞧见吴惠芬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 这一幕难得。 难得一见。 高育良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吴老师搞什么？ 随即笑着问道：“吴老师，怎么突然想起来打毛衣了？” 吴惠芬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高育良。 “老高，这是给你打的。 好些年没打了，都生疏咯，先给你打一件试试，看看效果咋样。 要是行的话，再给芳芳，还有咱们外孙、外孙女每个人都打一件。” 原来第一件是实验品。 不过有人打毛衣总归是幸福的。 嘴上却打趣道：“吴老师，这可真是为难你了。 你堂堂一个明史专家，平日里研究的都是高深的历史学问，现在却打起毛衣，感觉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突然转变的画风还真有点不适应。 吴惠芬轻轻叹了口气，略带自嘲地说：“我呀，一个研究明史的历史学教授，除了搞点学问，也做不了别的什么更有用的事儿啦。” 人不能闲下来。 不然容易没事找事。 忙则天下太平。 闲则鸡飞狗跳。 高育良思索片刻，觉得吴惠芬确实该找点事做，提议道：“要不你去其他高校开个讲座，四处走走看看，多好呀。也能放松放松心情。” 吴惠芬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去。” “吴教授，开讲座又能赚钱，还能顺便旅游，多惬意的事儿啊。” 吴惠芬撇了撇嘴：“老高，讲一回课才1000 块钱。 这点钱，我都懒得去费那个劲。 现在芳芳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钱嘛，说到底就是个数字而已。 你能说得清，多少钱算多，多少钱算少呢？ 反正我的工资根本花不完。” 为了区区1000块奔波不值得。 如果想赚那1000块，每周周末去一所大学，一次讲座就行。 可那样呢？ 周末时间都被占了。 如今生活安稳，钱财对她来说确实没太大的吸引力。 她想的是享受生活。 “人家还报销路费，管吃管住。何况那可是合法收入，光明正大的。” 吴惠芬突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高育良：“高育良，你是不是想支开我，再找一个‘小高’？” 第87章 孺子不可教也 这个吴老师又拿小高说事。 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小高是赵瑞龙的妻子，是赵家的儿媳妇。 高育良觉得自己给挖了个坑。 “吴老师，说什么呢？我不是那种人。” “哼，老高，不要掩耳盗铃。 我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哪儿也不去，就得看着你。 省得你再整出些别的幺蛾子，找个年轻的姑娘来。” 吴惠芬虽是玩笑话，但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 官扬诱惑多，小姑娘迷恋的是高育良的权力，她不得不防。 高育良摆了摆手，略显无奈：“吴老师，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我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找什么找呀。 你打毛衣，我浇花去。等过几天我打算从祁家村弄一批猫。” “嘿呦！可以啊，育良，你是想跟舒先生学吗？养花，喂猫。你还可以去钓鱼。” 高育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吴惠芬会这么想。 说干就干。 高育良拎着水壶，浇花去。 眼不见，心不烦。 难得糊涂。 这时，陈海走进小院，自然是两手空空。 陈海黑着娃娃脸：“高老师，我想找您聊聊。” 岗位调动的事，兴许能从他这儿找到转机。 求季昌明屁用没有。 还是季昌明让他来找高育良。 高育良微微抬眼：“陈海，好啊，谈什么？” 依旧没有停下手中浇花的动作。 高育良瞧见陈海的黑炭脸，心里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 陈海下意识地想往屋里走，可高育良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想进屋，不可能。 至少今天不行。 他拎着水壶，就没有打算进屋。 在院子里谈，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能让谈话更直接。 必须尽快结束谈话。 多说无益。 不能在白眼狼上浪费时间。 陈海见状，也不再执意进屋。 看样子是进不去了。 总不能高育良在院子里，他进屋。 岂不是没大没小。 陈海直言道：“高老师，我实在不想去省监狱管理局，我觉得自己还是在反贪局更合适。 您也知道，换个不同的岗位，我真怕自己适应不了。” 陈海此时满心焦急。 他在反贪局工作多年，早已得心应手。 去监狱管理局对他来说，就像是改行了一样。 以前的人脉和手下都要换人。 在反贪局，还有忠实的手下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 换个单位，虽然级别待遇不变，但是却是副手啊。 谁特么的愿意当老二。 高育良微微皱眉：“陈海，谈工作的话，就没有高老师。 我记得当年在汉东大学讲课的时候，我就再三强调，在公事上，得讲原则，我可不能徇私。” 陈海向前迈了一步，站在高育良身后：“高书记，我是真心希望能继续留在反贪局。反贪局离不开我。” 只要高育良愿意帮他说句话，就能改变局面。 政法口高育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高育良放下水壶，双手抱胸：“陈海，反贪局离开谁都能转。 地球离开了谁，也都一样。 你去反贪局还是监狱管理局，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一切都得以省委政法委的决定为准。” 陈海脸上满是无奈，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高老师，我是您的学生啊。 您不能见死不救吧。 您想想，我要是去了监狱管理局，那我的职业生涯可就毁了呀。 每天面对监狱和犯人，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我真的不甘心啊。” 陈海越说越激动，他实在不愿自己多年在反贪局的积累付诸东流。 更何况他的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副检察长。 也是老父亲陈岩石的最高光时刻，子承父志仅仅一步之遥。 高育良一挑眉：“陈海，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工作的时候要称呼职务。 你说你不能去，那别人就能去？ 这是什么逻辑？ 你既然提到你是我的学生，那人家董明川也是我的学生。 他在汉东省监狱管理局干得风生水起，现在已经是正厅级了。 他妻子田文静还是公安医院的副院长，一家人生活美满。 你回去好好反思反思，你在反贪局这么久了，过得怎么样？ 你的家庭又照顾得怎么样？” 既然想对比，就扎他的心。 田文静貌美如花，还是医院的领导，而陈海的妻子死于车祸。 董家三代同堂，家庭和睦。 陈岩石卖了房子，住进了养老院。 实际上最丢脸的是陈海。 他张了张嘴，嗫嚅着：“高老师，我...... 我......”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海心里有些羞愧。 一心只想着工作，却也没有干出什么成绩。 可又实在不想离开反贪局。 他能到这个位置离不开父亲陈岩石这个退休的副检察长。 陈岩石这个退休干部的能量离开了省检察院等于归零。 高育良轻叹一口气：“陈海，我暂时无能为力。 现在省委书记是沙瑞金，凡事都得按规矩来，我不能因为你是我学生就徇私，以免落人口实。 还有啊，我提醒你一点。 如果你以后需要汇报工作，就去找季昌明，不要越级汇报。 这是规矩。 先这样吧，我还有事要找刘省长谈，你回去吧。” 陈海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无奈地点点头：“好吧，老师。”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省委三号院，背影略显落寞。 高育良拎着水壶，摇摇头，哼唱着小曲。 不听话的学生。 孺子不可教也。 ...................................... 京城。 公安大学。 祁同伟从郝部长办公室出来后，径直走向步梯。 他掏出手机，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嘟 —— 嘟 ——” 电话很快接通。 “高老师，郝部长让我晚上去他家吃饭。” 难掩一丝丝兴奋。 毕竟能获邀到部长家中，可是非同寻常的待遇。 “同伟，这说明领导器重你。 你可得把握好分寸，不可贪杯。” “好的，老师。 还有，老师，第三封信什么时候拆？” 祁同伟心中一直惦记着最后一封信。 “同伟，你看你又急。等需要拆开的时候，我自然会通知你。你别急。” “好的，老师。我听您的。” 第88章 侯亮平被扣12分，罚款250元 京城。 国有资源保障部办公大楼。 侯亮平一心想着去会会赵德汉。 就一直排队，等啊等，可还没等他走到赵德汉办公室门口，前面其实还有十几个人。 下班时间到。 赵德汉的原则是不迟到，但是也坚决不加班。 穿着一身土灰色行政夹克的赵德汉，两个从地方来的干部一左一右簇拥着，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楼。 其中一个地方干部满脸堆笑，说道：“赵处长，批文的事还烦请您多费心。今天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赵德汉摆摆手，笑着回应：“哪里哪里，互相学习嘛。我大学的专业刚好是采矿。” 另一个干部赶忙拍马屁：“赵处长，原来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啊，我们以后可得多向您请教。” 赵德汉哈哈一笑：“当年，就是学了点皮毛，早还给老师了。 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大家共同进步。” 侯亮平听不清他们的对话，眉头紧皱。 暗自思忖：“瞧这架势，他们肯定是去搞什么腐败勾当，不是吃喝就是去会所。盯紧他们三个就行了。” 侯亮平赶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谁知道，刚到车棚处。 赵德汉和那两个干部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分开了。 他径直走向一辆电动车，跨上去，一拧车把，“嗖” 地一下就走了。 一个干部笑着挥手：“赵处长，回见啊！” 赵德汉头也不回：“好嘞，回见！” 侯亮平见状，瞪大了眼睛，抬腿就想追，两条腿肯定追不上电动车。 “嘿！这……” 可电动车速度不慢，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车流中。 侯亮平一脸懊恼：这可真是从业以来，遇到的最难啃的案子了。 弄了半天，连门都没有摸到。 侯亮平脚步匆匆，来到一家小超市门口。 此时，包里的手机突然 “嗡嗡” 作响。 他赶忙伸手从包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包子。” 电话那头，正是他口中的发小 “包子” 蔡成功。 “喂，猴子！” 蔡成功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喊道，“猴子，救命啊，我快被人逼死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找你给我做主。” 言语间满是焦急。 “包子，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哪呢？” “猴子啊，我最近可是太倒霉了。 我就在你们单位大门口，眼巴巴地瞅着，却进不去，只能在这大门口干等着。你的电话刚刚也打不通。” 蔡成功的语气满是无奈。 侯亮平不禁皱了皱眉：“包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在外面办一个特别重要的案子。你在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好的，猴子。” 侯亮平挂断电话，跨上心爱的小电驴，一拧把手，一路狂奔而去。 二十分钟之后。 隔着老远。 侯亮平就瞧见了发小蔡成功，正蔫头耷脑地蹲在路边的法桐下，闷头抽着烟，那模样别提多落魄了。 “包子，在这呢？” 侯亮平喊了一嗓子。 蔡成功像是听到了救星的召唤，立刻扔掉烟头，麻溜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侯亮平的胳膊，急切地说道：“猴子，你可算是来了。你这次可一定得帮帮我啊，我都快走投无路了。” “包子，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肯定帮你。” “猴子，不违反，我现在被汉东的贪官害的走投无路了。” 侯亮平看着蔡成功这副可怜样，问道：“肚子饿吗？” 估计还是那档子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猴子，说啥呢，我请你吃饭，必须得我请。我现在找你办事，你还请我吃饭，我还是人吗？” 侯亮平拍了拍蔡成功的肩膀：“包子，上车。 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好好唠唠到底咋回事。” 蔡成功瞅了瞅电动车，一脸疑惑地问：“猴子，你咋骑个电动车啊？” “包子，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都讲究节能环保，既方便又实用。你赶紧上来，再磨磨蹭蹭的，我可就真走了啊。” 蔡成功赶忙应道：“好的，猴子。” 就这样，两个大老爷们，一辆电动自行车，在京城的大街上穿梭着。 ...................................... 在一个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信号灯正闪烁着，红灯亮。 交警郭小勇抬手拦下侯亮平。 侯亮平有些懵，梗着脖子，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了？” 郭小勇一脸严肃：“你说怎么了？你违法了。” 侯亮平顿时怒目而视，大声嚷嚷道：“开什么玩笑！” 在他心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违法。 “同志，你骑电动车带人，而且带的还是成年人，这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 按照目前规定，电动车只能带 12 岁及以下儿童。 你瞧瞧，你后面这位是十二岁的儿童吗？” 蔡成功见势不妙，赶紧麻溜地跳下车，着急忙慌地说道：“警察同志，开什么玩笑啊。我都四十二了，又不是小孩。 我脚疼，我这刚坐上，你就把我们拦下了。 我严重怀疑你这是钓鱼执法啊。 再说了，不是都说公检法是一家吗？ 这就是我发小，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侯亮平，还是处长呢！ 你一个小小的交警未免管的太宽了。” 蔡成功还以为是在汉东。 在京城，侯亮平这样的处长算得上什么。 蔡成功这话一出，行人纷纷围了过来。 一位大妈嚷嚷道：“警察同志，我们都是京城群众。我举报公务人员违反交规，建议你们严惩，可不能搞特殊。” 旁边一位老大爷也跟着附和：“警察同志，如果反贪局的处长就能免于处罚，那对于咱老百姓来说，还有啥公平可言呐！”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都盯着交警，看他如何处理。 郭小勇提高音量，对着围观群众说道：“大爷、大妈，大家放心，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违反交规，我们肯定一视同仁，依法办理。” “好好好！” 现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 侯亮平的脸 “唰” 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没办法啊，交警身上有执法记录仪，全程记录着呢，而且周围这么多人看着。 郭小勇这时看向侯亮平，礼貌却又不失严肃地说：“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侯亮平无奈地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递过去身份证。 郭小勇接过身份证，进行查询，比对照片。 “侯亮平，你违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规关于道路通行的规定。 按照相关规定，可以处以警告或者五元以上五十元以下罚款。 鉴于你同时未佩戴头盔，合并罚款 50元。 另外，你驾驶的电瓶车属于摩托车的类型，与你的准驾车型 C2 不符，扣 12 分，罚款 200 元。” 侯亮平一听，心里暗暗叫苦，扣 12 分，罚款 250 元。 这 250 元钱倒是小事。 可扣 12 分就得去交管部门学习，还得考科目一，多麻烦啊！ 罚单开好了，并且已经录入系统。 侯亮平看着这张罚单，一脸无奈，只能自认倒霉。 谁让自己确实违法了呢。 第89章 侯亮平踢皮球，郝部长请喝酒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侯亮平只觉得颜面尽失。 只能灰溜溜地推着电动车，垂头丧气地离开。 此刻，他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本就为案子忙得焦头烂额。 这下又出这档子事，大街上的小草仿佛都在嘲笑他的狼狈。 蔡成功满脸愧疚，跟在一旁，嘴里不住地说着对不起。 满是自责，恨不得把道歉的话重复上一百遍，只求能稍稍减轻侯亮平的火气。 侯亮平心烦意乱，但也知道这怪不得蔡成功。 摆了摆手，无奈道：“包子，这事儿不怪你。” 可今天这一连串的倒霉事，让他的心情糟糕透顶。 原本还说去吃顿大餐，可经这么一闹，两人实在是没了兴致。 最后，随便找了个小饭店，扒拉了几口盖浇饭。 侯亮平暗自懊恼，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他心里琢磨着，难道是最近办案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连老天爷都来跟他作对？ 无解。 半晌，两人回到了侯亮平的办公室。 一进门，蔡成功赶忙跑去给侯亮平倒水。 侯亮平端起水杯就喝，又烫了嘴一下。 “包子，我特么的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衰到家了！” 此刻他心里窝火，觉得今天就像被厄运缠身，一点小事都能出差错。 蔡成功苦着脸说：“猴子，我更倒霉啊。 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蔡成功心里憋屈。 玛德。 原来倒霉是可以传染的。 侯亮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啊，包子，别让我猜，我现在可没那闲工夫。” 侯亮平此刻满心烦躁，哪有心情跟他卖关子。 蔡成功叹了口气：“猴子，我坐长途客车来的。” 侯亮平一脸诧异：“包子，你是不是闲得慌啊？ 放着好好的飞机、火车不坐，坐什么长途客车？” 侯亮平实在想不通蔡成功这谜之操作，做事不靠谱。 蔡成功耷拉着头：“猴子，你是不知道啊，汉东的那些贪官都在针对我，他们限制我的出行自由，飞机、火车都不让我坐。 现在他们到处在找我呢。 我要是被他们抓住，估计都得不明不白地死了。” 蔡成功越说越激动。 反正都是别人的错，他非常无辜。 侯亮平皱了皱眉头，问道：“包子，你到底干了什么，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事情恐怕不简单。 牵涉到限制出行自由，背后肯定有大问题。 蔡成功咽了口唾沫：“猴子，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京州副市长丁义拆了我的大风服装厂。 我不仅没了股权，现在是一无所有啊。 而且京州中院的院长陈清泉，还有汉东省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再加上那个陈岩石合谋下，更改了判决。就因为这些，我的大风厂才被拆……” 听着蔡成功这一连串的讲述，侯亮平只觉得一个头八个大。 他心里暗暗叫苦。 这里面涉及的每一个官员，级别都比他高。 高育良、陈岩石、李达康，哪一个他侯亮平都没有直接调查的权限。 要是管这档子事，稍有不慎，不仅查不出真相，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想到这里只能把球踢出去，交给陈海。 ...................................... 侯亮平当着蔡成功的面，拨通了陈海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侯亮平便直入主题：“陈海，我侯亮平，我现在和我发小蔡成功在一起。他有线索找你反映。” 陈海碍于侯亮平的面子，不好意思发作。 “亮平，你说。” 如果现在蔡成功在他面前，陈海搞不好直接送他个大比斗。 蔡成功低声道：“陈局，我是蔡成功，我要举报贪官。” 陈海一听，不满一下子涌上心头。 “亮平，你那个发小蔡成功做事可真不厚道。” 陈海想起上次的经历，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他说要把账本交给我，结果半路上人就跑了，害我背了个处分。” 侯亮平踹了蔡成功一脚：“包子，赶紧给陈海认错。” 蔡成功：“陈局，我真的知道错了，上次是李达康要搞强拆，我才离开的。不怪我，都怪李达康。” 陈海：“蔡成功，你要是这次真有证据，而且有诚意反映问题，那就尽快来汉东反贪局找我。 要是还跟之前一样，像条泥鳅似的滑不溜秋，那还是别来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不是看在亮平的面子上，我懒得搭理你。” 陈海心里对蔡成功上次的行为怨念颇深，实在担心他又故技重施。 如果蔡成功不尽快来，陈海可能就去汉东省监狱管理局任职了。 “陈海，我一定严肃训包子。”侯亮平指着蔡成功的鼻子：“包子，你能不能正常反映问题啊？别再整那些幺蛾子了。” 蔡成功点头如捣蒜：“猴子，我能，我肯定能。 但是，必须保证我个人的安全啊。 那些贪官心狠手辣，我要是没保障，哪敢露面啊。” 陈海已经没有一点耐心了：“蔡成功，既然这样，那你就来反贪局吧，我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也随时等着你来。别再犹犹豫豫，痛快点。” 只要蔡成功肯来，万一真有账本，能抓几个贪官，肯定不用去什么监狱管理局了。 蔡成功：“陈局，我今天就回去。明天我就去反贪局。您等我电话。” ...... 一番沟通后，侯亮平终于把蔡成功打发走了。 忙活了一天，一无所谓，被扣了12分。 ...................................... 京城。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公安大学门口。 郝部长的秘书孔凡良朝着祁同伟、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和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招手。 四人赶忙快步走上前，打了招呼，依次坐进车内。 车内并没有郝部长的身影。 车子缓缓启动，穿梭在京城的街道上。 当车子行驶到故宫附近时，祁同伟觉得路线有些似曾相识。 越野车停在四合院门前。 没错，还是昨天来过的那个四合院。 郝部长的秘书孔凡良领着四人走进四合院。 一进院子，就瞧见前院支起了烧烤架，炭火正燃烧着，上面的羊肉串滋滋冒油。 这个场景，祁同伟再熟悉不过了。 忐忑。 心里还有点慌。 想起郝雨欣，揣测着郝雨欣和郝部长之间的关系。 祁同伟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郝部长抬手指着一旁的石桌和石凳：“同伟、正豪、明辉、启铭，你们四个啊，别拘谨，随意坐。 这几天培训也挺辛苦的，今晚就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四人齐声道：“谢谢郝部长。” 孔凡良打开一瓶白酒，开始倒酒。 二两的酒杯，倒满五杯。 郝部长端起一杯：“来！喝酒！” 祁同伟和赵正豪四人赶紧端起酒杯：“敬郝部长。” 第90章 数杯不醉的孔秘书，开导郝雨欣 “干杯！” 孔凡良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恭敬，赶忙接听：“恩，好好好，郝部长在我身边。您稍等。” 说完，他用手捂住话筒：“领导，您的电话。” “你好啊，我是郝文根。”郝部长接过电话，脸上依旧挂着笑，“小孔，你替我陪一下四位厅长。我去去就来。” 孔凡良恭敬地回应：“好的，领导。” 郝部长打着电话，穿过中院，走进后院。 此刻，孔凡良代表的就是郝部长。 五人举起酒杯，碰杯后一饮而尽。 孔凡良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伸手示意：“几位领导，烧烤尽管吃，千万别客气。 郝部长平日里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我替郝部长好好陪大家。” “谢谢孔处长。” 众人吃着烧烤。 官扬讲究的是约定俗成。 就拿对郝部长秘书的称呼来说，这里面就大有讲究。 郝部长与秘书相处时日已久，关系亲近，所以郝部长可以随意地喊 “小孔”，或是称呼 “白秘书”。 这种称呼，既体现出上下级之间的熟悉与信任，又不失领导的威严。 然而，祁同伟等人面对这位秘书时，却必须称呼 “孔处长”。 体现了孔凡良的职务级别。 既表达了郝部长的尊重，也是遵循既定的规范。 孔凡良再次拎起酒瓶，将众人的酒杯一一满上。 他举起酒杯：“各位领导，来，咱们走一个，第二杯！” 要知道，作为正部级别领导的秘书，孔凡良身份可不一般，若是到地方上去，很多人见了都得恭敬地喊声 “领导”。 领导敬酒必须喝。 祁同伟和赵正豪等四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门道，没有丝毫犹豫，举起酒杯便喝。 第二杯白酒下肚，众人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孔凡良见状，再次开口，带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四位领导，在我们东北啊，喝酒的规矩是三杯起步。 来，这第三杯，大家喝了第三杯，后续我们就随意发挥。” “孔处长，喝酒，干杯。” 五人再次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短短不到十分钟时间，三杯白酒便已下肚。 接着，五人吃着烧烤，撸着串，一杯又一杯地畅饮着。 几轮过后，钱明辉和孙启铭终究是抵不住酒劲，趴在桌子上，鼾声响起。 孔凡良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面色如常，眼神清澈，毫无波澜。 祁同伟心中暗自佩服，这个秘书绝对够格。 毕竟在官扬，喝酒可是秘书的一门必修课。 能在这种扬合下应对自如，孔凡良无疑是秘书的佼佼者。 如果让祁同伟打分，绝对是优秀。 孔凡良见钱明辉和孙启铭已醉倒，招呼司机将二人送走。 此时，祁同伟也感觉酒意上头。 昨晚才喝的啤酒，可以说是毛毛雨。 今天换成白酒，快扛不住了，有点难搞。 好在，高育良在电话中特意提醒了酒桌上的门道。 祁同伟刚刚顺势发挥了一下，悄悄让酒顺着脖子而下。 只是脖子和胸口处有阵阵凉意。 若不是这点小心思，估计此刻自己也和钱明辉、孙启铭一样，被 “叉出去” 了。 ...................................... 一个多小时前。 四合院。 后院。 正房。 郝文海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茶杯。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郝雨欣，问道：“雨欣，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郝雨欣微微撅起嘴，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叔，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呀。 就去公园转了转，您瞧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能不能别总是对我寸步不离的呀。” 叔叔对自己管得太严，自己早已经是大人了，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 郝文海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雨欣啊，这社会可复杂着呢，你是个女孩子，出门在外，可得处处小心，保护好自己。” 社会很复杂，难揣度的是人心。 他担心单纯的侄女在外吃亏。 郝雨欣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叔，你这话和一个人说的好像呢。” 郝文海无奈地笑了笑：“你这鬼灵精的孩子，真拿你没一点办法。 雨欣，你大伯在前院摆弄烧烤呢，你要不要去吃点？” 郝雨欣连忙摆手：“叔，我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最爱吃烧烤吗？” 郝雨欣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嘟囔着：“昨天刚吃过烧烤，今天要是还吃，我岂不是马上就吃胖了。 女孩子可都是要注意身材的嘛。” “雨欣，你在哪吃的烧烤？” “叔，就咱这四合院呗。你和居委会大妈一样，不知道的话，还以为你查户口。” 郝文海微微皱眉，又问：“和谁一起吃的呀？” 郝雨欣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一个朋友。” 郝文海不依不饶：“名字是？说说呗，我不认识吗？” 郝雨欣却撇过头，任性地说：“叔，我不想告诉你。” “雨欣，是不是祁同伟？” 郝雨欣先是一愣，随后干脆地承认：“叔，是又怎么样？” 郝文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道：“雨欣，祁同伟四十多岁了，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你不能和他走那么近，叔叔是怕你受伤啊。” 郝雨欣哭笑不得，急忙解释道：“叔，你说什么呢？我当然知道祁同伟有个老婆啦，而且听说他们都分居好多年了。 您可别把我想歪了，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呀。” 郝文海听她这么说，神色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劝道：“雨欣，你没有往那方面想就对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合适的人，就赶紧嫁人吧。也让叔叔我少操点心。” 郝雨欣跺了跺脚，娇嗔道：“叔，你好烦人啊，整天就知道催我这些。” ...................................... 就在郝雨欣气鼓鼓地准备离开时，郝部长走了进来。 他看到郝雨欣一脸的不悦，又瞧了瞧郝文海无奈的神情，瞬间明白了几分。 郝文根径直走到郝雨欣面前，直言不讳道：“雨欣，你得明白，你和祁同伟是不可能的。你们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郝雨欣抬起头，正欲反驳。 郝文根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其他，而是年龄。 你们差了十几岁，搞不好都快小 20 岁了，而且祁同伟有妻子。 这在世俗眼光里可不是个小问题。” 郝雨欣咬了咬嘴唇，说道：“大伯，祁同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单纯地想报恩而已。” 郝文根微微皱眉：“雨欣啊，我是祁同伟的领导，我比你更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仔细想想，你如果现在和祁同伟在一起，这哪里是报恩，分明就是恩将仇报啊。” 郝雨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急忙辩解：“大伯怎么讲？ 我怎么可能恩将仇报。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啊。” 郝文根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解释道：“雨欣，祁同伟如今正在晋升副省长的关键时期，这个阶段容不得半点差错。 你如果和他走得太近，或许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大肆宣扬，到时候，祁同伟的仕途可就彻底到头了。 你想想，这不是害了他吗？” 郝雨欣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愣了半晌，她着急地说道：“大伯，不行啊，祁同伟是好人，他必须进步。 大伯，我听您的。可您能不能帮帮他呀，让他顺利晋升为副省长啊。” 说着，她拉着郝文根的手。 “雨欣，祁同伟的晋升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需要看他自身的能力和各方面的综合考量。 但你能明白事理，这就很好。 你放心，只要祁同伟真的有能力，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也会支持他的。” 郝雨欣听了郝文根的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说道：“大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和他保持距离。” 郝文根点点头：“这就对了，雨欣。凡事不能冲动，要顾全大局。” 第91章 郝部长和祁同伟谈心 四合院。 前院。 祁同伟、孔凡良和赵正豪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兴致勃勃地划着拳。 烧烤架上的各种烤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们大快朵颐。 酒杯碰撞，谈天论地，谈古论今。 酒过三巡。 赵正豪终究是扛不住。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视线模糊，身子一歪，“扑通” 一声，软绵绵地倒在石桌上。 几分钟之后，鼾声四起。 此时，祁同伟和孔凡良也都有点上头。 喝了几杯酒已经记不得了。 第二天，祁同伟一数空酒瓶，好家伙，7个。 就在这时，豪文根端着醒酒汤，匆匆地从后院赶来。 年龄大了，有慢性病，医生叮嘱的是他不能饮酒。 所以，今晚的酒局都是秘书代劳。 “同伟，小孔，喝点醒酒汤，解解酒。” 他的声音中满是关怀。 一个正部大佬如此对下属，对自己的秘书，祁同伟学到了该怎样处理关系。 心细一点。 果然，处处是学问。 孔凡良和祁同伟闻言，瞬间清醒了几分。 不清醒也不行，领导面前必须强打起精神。 领导亲自端汤，这可是莫大的礼遇，绝不能失礼。 两人赶忙站起身。 “谢谢领导。” “谢谢郝部长。” 领导亲自端来的汤，那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喝的。 郝部长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 孔凡良喝光碗中的汤。 郝部长一个眼神，孔凡良心领神会，扶起赵正豪，进了前院的西厢房。 ...................................... 此时。 石桌旁仅有祁同伟和郝部长。 两人相对而坐。 郝部长目光温和地看着祁同伟，心中思索着如何与他交谈。 面前这个中年人是自己的下属，还是郝雨欣的救命恩人。 这一层关系，他无意中就考虑了进去。 “同伟，喝好了吗？” 郝部长的声音透着亲切。 祁同伟赶忙端正坐姿，心中一阵紧张，恭敬地回应：“郝部长，喝好了，谢谢您的款待。” 心里琢磨着，领导这么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事要说。 今天，是这几年喝白酒最多的一天。 同时，也是浪费白酒最多的一天。 败家啊。 真的败家。 胸前差不多湿透了。 浑身都是酒气。 郝部长笑了笑，又问道：“同伟，再喝点？” 祁同伟面露难色，心中纠结不已：“郝部长，我……” 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 如果继续喝，今天必然倒。 酒后会不会胡说八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人喝多了，睡一觉。 有些人可能闹得鸡犬不宁。 他实在是有些喝不下了，但又怕驳了领导的面子。 郝部长见状，了然于心。 “哦，同伟，不能喝，就不喝了。” 他微微停顿，话锋一转：“这个四合院，你熟吗？” 祁同伟思索片刻后道：“故宫这一块的四合院，从外观上看，似乎都差不多。” 郝部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难道是昨晚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郝部长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祁同伟：“不，同伟，我的意思是，这个四合院你熟吗？来过没有？” 祁同伟听闻，瞬间挺直身子，立正站好，一本正经道：“报告，领导，来过……” 他将昨天在这里的情况，简明扼要地向郝部长讲述了一番。 当然，对于自己的那三段感情隐去不谈。 有些东西上不了台面。 就当作是他和郝雨欣的秘密算了。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能够说的，也全部说了。 此时，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领导会作何反应。 郝部长听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心中想着祁同伟这小子还算诚实。 “同伟，郝雨欣就是我亲侄女。 我是雨欣的大伯。 我们郝家雨欣这一辈，她可是唯一的女孩，全家人都宝贝着呢......” 祁同伟听后，脸上满是惊讶之色，虽然他猜到了郝部长和郝雨欣的关系不一般。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郝部长，我真没想到。要是早知道，我昨天绝对不会来四合院。” 郝部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感谢你的坦白。 你对雨欣的救命之恩，我们郝家会一直记着。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只要不违反原则，我肯定帮你。” 郝部长心中对祁同伟心怀感激，也欣赏他的坦诚。 “谢谢领导，暂时没有困难。” 如果就因为救了郝雨欣一次，就让郝部长帮自己。 郝部长肯定会帮。 但是人情就淡了。 这个关系必须用到合适的时候。 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 郝部长不住的点头：“同伟，你是个优秀的警察。 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不过，我也听说你在婚姻感情方面一直不太顺利。 但你要清楚，你现在有妻子，我暂时不希望你和雨欣走得太近。 她毕竟涉世不深，还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同伟，你们可以做朋友，目前仅限于此。 不然的话，对你，对雨欣都没有好处，你明白吗？” 两人的关系处理不当，影响各方。 祁同伟连忙点头：“郝部长，您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 郝部长端起茶杯，缓缓开口：“同伟，我刚接到可靠消息，Z组部组建了考察组，明天可能就会对你进行全面考察。” 祁同伟闻言，赶忙坐直身子，急切地问：“郝部长，我太想进步了。 这次考察关系重大，您快给我说说，我应该注意些什么？” 郝部长神色沉稳，放下茶杯：“同伟，你又急。 主要考核内容涵盖你的履职能力、工作实绩，还有作风表现。 考察组一般会查阅你的个人档案。 还会与你的直属上级谈话，了解你在工作中的实际表现和领导评价。 重点是审视你有没有个人问题，任何一丝瑕疵都可能会影响考察结果。” 祁同伟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郝部长，那我该怎么做？” 郝部长哈哈一笑：“淡定些，同伟。考察过程中，可能会与你谈话，千万别害怕，别紧张。 你只要如实回答问题，展现出真实的自己就好。” 祁同伟连忙点头：“谢谢郝部长，您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第92章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进部之路，并不是一步到位。 考察结束后，考察组会综合各方情况，形成详细的考察报告。 报告将提交给上级部门，研究讨论。 若顺利通过，还会进行公示，接受社会各界监督。 只有公示期无异议，才能正式走任命流程。 通过考察，再有一个“中枢批准”，就稳了。 祁同伟认真聆听。 郝部长最后语重心长地说：“同伟，机会难得，你要好好把握。只要你自身过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一夜。 祁同伟和郝部长促膝长谈。 这也是祁同伟人生第一次和一个正部大佬交谈这么久。 时间回到下午晚些时候。 Z组部干部任前调查组成立。 组长：Z组部副部长、Z组一局局长王东亮 副组长：Z组三局局长萧保庆 组员包括： 二局副局长程一桐、Z纪委钟小艾等。 Z 组部611会议室，气氛庄重而严肃。 Z 组部干部任前调查组成立大会正在紧张进行。 此次调查，Z 组一局、二局、三局和 Z 纪委共同参与，旨在确保干部选拔任用的公正。 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端坐在主位：“同志们，我们肩负的责任重大。 此次干部任前调查，关乎组织的未来，关乎百姓的福祉。 我们必须秉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对每一份干部材料进行细致审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带病的干部。 考察名单中包括祁同伟等 9 人，他们的个人简历已经在你们面前。回去可以先熟悉一下，明天开始考察。” 啪啪啪！ 掌声响起。 Z 组三局局长萧保庆附和道： “王部长所言极是。我们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 每一位干部的成长历程、工作表现，都需要我们去认真的审视。 我们要做到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为组织选拔出真正德才兼备的好干部......” 该有的表态是必须有的。 这一批干部中萧保庆最关心的就是祁同伟。 原因无他。 是高育良的学生。 是高芳芳口中的好大哥。 Z组二局副局长程一桐表态：“请王部长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以高度的责任心完成审查工作。” 还年轻呀！ 肯定想进步。 虽然不是一个局，一起进入考察组。 组长和副组长比她行政级别高，肯定紧随两人的脚步。 钟小艾也随机表态：“作为Z纪委的一员，我会严守纪律底线，以铁的纪律确保调查过程风清气正，为组织把好廉政关。确保没有干部被带病提拔......” 散会后，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 钟小艾想与组长王东亮交流交流，便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王部长。” 王东亮察觉到钟小艾的意图，却在她靠近之前，抬手看了看表，面露焦急之色：“实在不好意思，小艾同志，我这边还有个重要的电话会议，时间紧迫，得先走一步了。改天再聊。” 话一说完，他头也不回，匆匆忙忙离开。 王东亮心里其实也有着自己的盘算。 在官场里，流传着这么个说法： “纪委登门心发慌，组织来访喜洋洋。” 确实。 不管在何种场合，包括王东亮在内，打心眼里就不太乐意跟纪委的人打交道。 为啥呢？ 纪委一般是找麻烦、挑毛病的，不是送温暖的。 纪委一出手，问题准没走。 十有八九是东窗事发，而且事儿都小不了。 不是双规，就是牢狱之灾起步。 这谁能不怕？ 相反，官场中人最盼着的，就是组织部门找上门。 组织谈话把你找，晋升机会要来到。 一般只要组织部门找某个人谈话，那大概率就是好事将近。 端起碗吃饭，都感觉饭更香了，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晋升的机会就在眼前。 虽说他清楚钟小艾背后站着钟正国这棵大树，但他觉得，钟正国高高在上，自己与他八竿子打不着，指望钟正国帮自己晋升正部，简直是天方夜谭。 比起去巴结钟正国，还不如花心思和萧家搞好关系。 毕竟萧家在官场的人脉和影响力，说不定能助力他的仕途发展。 所以，即便钟小艾主动靠近，他也找借口避开，不愿与之过多接触。 ...................................... 钟小艾还不死心。 “萧局长，请留步。” 钟小艾喊住萧保庆。 “钟主任。” 两人一起走步梯下楼。 “萧局长，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祁同伟和我是汉东大学的校友。” 萧保庆微微转头，笑着问道：“钟主任，校友怎么了？这在工作中也不需要刻意回避呀。 校友如果回避，工作就不要开展了。 难道你们之间还有什么特殊关系？” 故意这么问。 作为高芳芳的老公，知道侯亮平当年伤过高芳芳的心。 对于钟小艾，他也有一丝反感。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侯亮平人品不行，钟小艾和他睡一个被窝，人品即使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钟小艾赶忙解释道：“萧局长，我和祁同伟真没有别的关系。我们都是汉东大学政法系的，他也就是我的学长而已。” 不管怎么样，不能被副组长误会。 “钟主任，既然如此，那就正常开展工作。我们做干部的任前调查，一切都得依据事实和规定来。” 钟小艾不是擅长这套说辞嘛。 谁不会。 钟小艾咬了咬嘴唇，还是忍不住说道：“萧局长，你可能有所不知，祁同伟当年为了上位，可是跪了我们政法系的团支书梁璐，之后靠着他岳父梁群峰的关系，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现在他要晋升副省长，我个人觉得实在不合适。” 瞧瞧，这就是校友，口中还称呼着学长，背后捅刀子。 如果萧保庆不是副组长，祁同伟的晋升之路估计又被阻断了。 萧保庆微微摇头，神色严肃地回应：“钟主任，我和你的意见不太一样。 我们看待干部，得全面客观。 从个人履历来看，祁同伟同志学历高，又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还是响当当的缉毒英雄，多次荣立个人一等功。 这些成绩可不是凭空来的。 肯定不是梁家给的，都是人家辛辛苦苦拼出来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仅仅因为他娶个老婆，就认定有问题。 那按照你这个逻辑，所有已婚干部是不是都得被质疑？ 我们的调查还没开始，可不能这么早下结论。 钟主任，另外，我得批评你。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我们工作的原则，可不能凭主观印象就轻易评判一位干部。” 第93章 赦小过，举贤才 钟小艾脸色微微一红，可内心那股执拗劲儿却没消散。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怼过。 不服气。 她微微皱眉，不甘心道：“萧局长，话虽如此，但祁同伟有过那种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光彩，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动机不纯呐。这样的人要是成为中管干部……” 萧保庆心里暗自嘀咕，钟正国的二公主虽说模样长得还算过得去，可跟自家妻子高芳芳相比，确实还是差了点意思。 再听听钟小艾说的这话，实在是和她这个副厅级干部的身份不太相符。 在会议桌前，钟小艾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道貌岸然、冠冕堂皇。 可这刚散会，下午才成立的调查组，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找事。 吃相如此难看，不禁让萧保庆在心里发问：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萧保庆掏出公文包中的个人简历，晃了晃祁同伟那份简历。 冷笑一声：“钟主任，什么叫动机不纯？ 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哪个干部不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不想进步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祁同伟是农民的儿子，出身贫寒，毫无背景，能走到今天谈何容易？ 就因为他娶了梁璐，你口中讲他借助了岳父的关系，又证据吗？ 不管有没有，祁同伟就该被全盘否定？ 那那些生来富贵，靠家族庇佑一路顺风顺水的干部，难道不是更该被质疑？ 钟副主任，你年纪轻轻到这个位置，有没有借助别人的力量。” 回京城工作时间不久，还不想让钟小艾知道自己和高芳芳的关系。 如果不是这个因素，就把侯亮平拎出来，来个灵魂拷问。 钟小艾皱着眉反驳道：“萧局长，这怎么能一样呢？祁同伟的做法，总归是不符合道德规范。” 萧保庆哼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悦，毫不客气地回怼： “钟主任，道德规范？ 我们此刻讨论的是干部晋升，着重的是工作能力与业绩。 《论语》有云：‘赦小过，举贤才。’ 若仅以道德来评判，恐怕官场之中鲜有人能过关。 包括你，甚至包括我和咱们的王组长。 试问谁没有干过不道德的事？ 比如你走路踩死一只蚂蚁，也算不道德。 祁同伟在缉毒工作中出生入死，立下个人一等功，你为何只字不提？ 难道就因他当年一跪，便要抹杀他所有努力？” 萧保庆觉得钟小艾的段位有点Low。 如果是大院子弟到一个桌，钟小艾无疑上不了桌。 和他姐姐钟小雅比起来，钟小艾差了不知多岁。 虽然她只是江北大学的教授，但钟小雅的老公刘卫国是江北省副省长（非常务）。 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在Z组部，查给他们的这些信息不要太轻松。 论发展，钟正国两个女儿这一代的发展其实还不如梁群峰的三个子女。 钟小雅算是和梁璐打平，都是大学教授。 但是，梁璐有职务，她是汉东大学法学院D总支副书记，行政级别是正处。 梁群峰的两个儿子都是正厅级别的干部。 当年，梁群峰和钟正国原本就不对付。 梁群峰的女婿祁同伟如果上位副省长，就和梁群蜂的女婿一个级别了。 钟家的利益考量不允许。 钟小艾想起老父亲的布局，和对侯亮平仕途的承诺。 她没得选。 “萧局长，功过不能混为一谈。 功是功。 过是过。 我只是觉得这种行为可能会影响汉东的ZZ生态，万一他还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呢？” 生态都提出来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厅局级干部需要考虑的事情。 萧保庆眉头一挑：“钟主任，这不过是你的无端猜测罢了。 我们做事当讲证据，不能仅凭臆想。 如果意淫管用，我想咱们现在造出一纳米的光刻机。 现实吗？ 你不能因自己的主观偏见，便对他的能力和努力视而不见。 你口口声声说他靠岳父上位，然而若非他自身有真才实学，组织又怎会一次次予以认可？ 汉东的省委常委可是全票推荐的。 军方的常委也支持。 这才能说明问题。” “萧局长，我......我......” 钟小艾还想再说，萧保庆抬手打断她：“钟主任，我知道你或许对祁同伟心存看法。 我不了解你们当年的情况。 如果作为一个局外人，我是否可以猜测一下，当年你追过祁同伟，但是被祁同伟拒绝了，故而怀恨在心。 我只是随口一说，我不认识祁同伟，和他不熟，和你也不熟。 但我们既在其位，便要谋其职，需从大局出发，以组织的利益为重。 此次考察意义重大，容不得个人情绪掺杂其中。 你如果抱着这样的偏见，日后工作又该如何开展？ 如果你还如此，我会上报Z组部，要求换人。” 恶心一下钟小艾。 换人是不可能的。 目的就是让她不爽。 钟小艾咬着嘴唇，心中一阵纠结。 沉默片刻后说道：“萧局长，我必须声明我和祁同伟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可能我确实有些先入为主了。我会认真反思，协助做好干部任前调查工作。” 萧保庆淡然一笑：“那就好。我们都是为了选拔出真正优秀的干部，一切当以事实为依据，切不可让个人情感左右了判断。 我也还有事，再见。” 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开。 钟小艾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是碰上硬钉子了。 钟小艾心中不服气。 话不投机半句多。 看着萧保庆的背影，钟小艾感觉今天自己很没有面子。 一个厅官而已，这么牛叉。 可人家萧保庆说的确实都是事实，让她无言以对。 况且在这个调查组里，萧保庆是组长，而她只是组员。 论级别，萧保庆是正厅级，她只是副厅级。 在调查组里，萧保庆就是钟小艾的领导。 ...................................... 钟小艾坐进车里，心事重重。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父亲钟正国的电话。 “嘟嘟……” 电话很快接通。 “爸爸，调查组成立了，可是组长和副组长看样子都是那种很坚持公正原则的人，这可怎么办呀？” 电话那头传来钟正国爽朗的笑声：“哈哈，小艾，别急嘛，沉住气。 他们越是公正，有些事情反而越好办。 你呀，不用管了，有些事也不用你去做，我也不能让你做。” 【今天的第三章来了，书城砍到底了，基本都是老读者了。看到这里的就是缘分，求一波书评。周末愉快！】 第94章 钟正国的四个养子 钟正国挂断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笑容意味深长，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稍作沉吟，拨出去一个号码。 响了三声就放下听筒。 没过多久，秘书向明友赶到。 他微微躬身，恭敬道：“领导，我来了。” 钟正国微微点头，神色从容地吩咐：“明友啊，让钟五备车，咱们去四合院。” 他的语气不紧不慢，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的，领导。” 向明友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 钟正国叫住他，目光深邃，“你再通知他们四个，就说我让他们也去四合院，务必尽快赶到。” 向明友连忙点头：“好的，领导。” 十分钟之后。 钟正国坐在车内，双目紧闭。 思绪飘回到往昔岁月。 他想起沙瑞金是由一众养父扶持起来，在官场平步青云。 何不像沙瑞金的养父一样，培养几个养子，为钟家添砖加瓦？ 于是乎，经过一番寻觅与考察，苏逸尘、叶睿渊、孙佑麟和周卓琰，四个资质上佳的孤儿，走进了钟正国的视野，成了他的养子。 钟正国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对他们进行了智力、情商等各方面的测试。 说是养子，其实也不用养，钟正国只需出资供他们读书就行了。 在他的资助下，四人不负所望，先后考入大学。 时光流转，四人皆已在各自的领域崭露头角。 苏逸尘凭借自身的才华与努力，担任四九城投资集团副总经理，正厅级。 叶睿渊担任四九城钢铁矿业公司水厂总经理，副厅级别。 孙佑麟则在国有资源保障部能源司担任副司长，副厅级别。 周卓琰担任六边形文化传媒公司总经理。 四人的晋升之路，每一步都少不了钟正国在背后推波助澜。 钟正国想到四个养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有些事情他怎么会让钟小艾去做。 两个女儿都是掌上明珠。 四个养子没有少替他做事。 不管上得了台面的，还是上不了台面的事。 轿车穿过熙熙攘攘的南锣鼓巷。 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与热闹的市井气息交织。 车停在黑芝麻胡同 13 号四合院门口的空地上。 秘书向明友拉开车门，恭敬地候在一旁。 钟正国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缓缓走进四合院。 正房。 屋内陈设雅致。 钟正国坐到梨花木的太师椅上，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他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排兵布阵，方能在汉东的布局占据有利地位，达成自己的目标。 沙瑞金的能力似乎不行。 但是，换人怎么可能。 和赵家的争斗已经开始了，根本停不下来。 祁同伟这个公安厅厅长都想给他换掉。 不能允许他上位副省长。 要不然多了一个权力排名前20的人，沙瑞金的阻力又多了几分。 ...................................... 就在钟正国沉思之际，四合院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苏逸尘、叶睿渊、孙佑麟和周卓琰四人拎着礼品，脚步匆匆地走进来。 他们神色恭敬，一进入正房，便依次跪在钟正国面前。 砰砰砰！ 磕响头。 钟正国端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他很享受这一刻四个养子对他的尊崇。 “你们四个来了，起来吧，随意坐！” “谢义父！” 四人齐声道。 苏逸尘率先开口：“义父，您让我们来，有什么吩咐？” 一般很少让他们来四合院。 只要是来四合院，一般就是需要替钟正国做事情。 钟正国微微点头，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孩子们，如今汉东局势复杂，和赵家的争斗已然箭在弦上，停不下来。 祁同伟，一个小小的公安厅厅长，还妄图上位副省长，绝不能让他得逞。 否则，我们未来在汉东的布局也会受到影响。” 叶睿渊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义父，祁同伟此人现在是网红厅长，全国那么多公安厅厅长，就数他红。 想要阻止他晋升，恐怕得多下功夫。” 言外之意，这个活不好做。 孙佑麟紧接着说道：“我们得先摸清祁同伟背后都有哪些势力在支持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如果支持祁同伟的人，放弃了他。他还晋升个屁。” 周卓琰轻轻颔首，眼珠滴溜溜乱转：“我觉得可以从舆论方面入手，若能找到他的一些把柄，通过互联网曝光，无限放大，他的晋升就告吹了。” 钟正国听着四人的分析，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你们说得都有道理。逸尘，你去一下汉东，去见几个人。 睿渊，你去找人查查祁同伟有没有经济上的问题。 我记得红港望北楼的刘生消息很灵通。你联系一下刘生。 这个是捷径。 卓琰，舆论这块就交给你了，尽快抹黑祁同伟。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义父。” “恩，尽快动起来。” “是的，义父。” 三人匆匆忙忙离开四合院。 孙佑麟微微仰头，问道：“义父，那我做点什么？” 如果什么也不让做，感觉被钟正国边缘化了。 钟正国拍了拍孙佑麟的肩膀：“佑麟，祁同伟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你着重暗中协助我那个女婿侯亮平，全力找出赵德汉的违法线索。 要切记，抓人并非首要任务，重中之重是一定要拿到赵德汉手中的账本。” 一个账本背后牵涉很多人。 如果运作得当，那些人都将是钟正国的棋子。 “明白，义父！” ...................................... 在回家的途中，萧保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思索片刻，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掏出手机，翻出岳父高育良的号码拨了过去。 “爸，调查组已经成立。钟小艾似乎对同伟哥很有意见。” 他把刚刚与钟小艾交谈的大致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高育良闻言，沉吟片刻：“保庆，我知道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必慌。 钟家人挡不住的。 同伟这次必须进部。” 第95章 爷爷，是进部的事 萧保庆觉得高育良还是过于乐观了。 对于钟家的尿性，也有所耳闻，做事手段比较狠，而且不留尾巴。 “爸，我觉得不能光这么干等着，必须得主动做点事情。 光靠同伟哥的那些功劳，晋升恐怕未必会很顺利。 钟家人向来就爱挖坑使绊子，手段层出不穷，就怕他们在暗地里偷偷搞鬼，到时候同伟哥一个不小心，晋升的事儿可就悬了。” 高育良微微叹了口气，也清楚萧保庆所言非虚。 “保庆，不管怎么样，现在先千万不能和同伟说。 他现在可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可能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 同伟的性子比较急，要是让他知道钟家人这么针对他，以他的脾气，搞不好一时冲动就会做错事。” 高育良深知祁同伟的性格弱点，此刻必须稳。 祁同伟可以什么都不做，躺平就行，但是绝对不能做一件错事。 在官场，中管干部晋升任前的考察与公示这两个阶段，非常关键。 堪比鲤鱼跃龙门的最后一跃。 相关人员的个人信息跟过往经历，全得放在阳光下晒一晒。 但凡底子有点薄，里子有点破，晋升之路铁定得遭遇滑铁卢。 一些人那是羡慕嫉妒恨，盯着名单上的人，就像饿狼瞅着肥羊。 心里头还念叨着：“盼着你出错，挑你一身错，只要把你拉下马，位置空出我来坐。” 为啥呢？ 一旦能拉下一个人，那位置空出来，自己可不就多了几分机会嘛！ 都说 “一个萝卜一个坑”，坑空了，萝卜自然就有地儿插啦！ 所以啊，此刻，对于祁同伟来说，既是机遇，更是挑战。 得小心翼翼，容不得半点马虎。 萧保庆点点头，觉得确实在理。 “爸，您说得对。您打算怎么做？” “保庆，汉东这边交给我，毕竟我经营多年，交给我来处理。 我会时刻盯着，不让钟家人有可乘之机。 保庆，你在京城，那边就靠你了。” “好的，爸。您放心，您注意身体。等有时间了，我和芳芳去汉东看您和妈。” ...................................... 挂断电话后，萧保庆陷入沉思。 父亲萧以华并不在京城，以父亲所处的那个段位，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远水解不了近火”，即便父亲有心帮忙，也鞭长莫及。 萧保庆思来想去，还是得去找爷爷萧建民。 爷爷虽已退休，可他可是开服上将。 在中枢积累下的人脉和影响力，绝非钟家能比。 想当年，萧建民在军中那也是威名远扬。 他那些手下门生，如今个个在各自的领域位高权重。 如果爷爷萧建民说一句话，借助他的一些人脉关系，能为祁同伟的晋升之路清除不少障碍。 想到这里，萧保庆打定主意。 发动汽车，沿着环城路继续行驶。 夕阳西下时分，天边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火烧云。 车窗外，城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又退去。 30分钟之后，车停在故宫东侧北池子大街的一处四合院门前。 刚进院子，萧保庆便瞧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浇花。 老者嘴里还念叨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老者正是爷爷萧建民。 “爷爷。您浇花呢？我帮您。” 萧保庆赶忙上前，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保庆，不必了，浇花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了。你替我浇花，我干啥呀。” 萧建民手中的喷壶有节奏地洒着水。 “爷爷，有件事挺急的。” 萧保庆见爷爷如此，也不再坚持。 “保庆，啥事。你先别说。我猜一下，是不是想进部？” 萧建民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眯起眼，目光中透着睿智。 “爷爷，您果然厉害。在您这个开服大将军面前，我就是个小透明。 爷爷，是进部的事。但不是我。” 逃不过爷爷的火眼金睛。 萧建民放下喷壶：“保庆，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介绍一下那个人。我看看是否值得帮。” 听爷爷这么说，萧保庆心里一喜，基本明白爷爷算是答应了。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是身中三枪的缉毒英雄，多次荣立个人一等功，还是‘全民反诈’APP 的重要参与者，江北大学碎尸案也是他侦破的。 此次汉东省委常委会全票推荐他晋升副省长，可钟家却想从中作梗。” 萧保庆大致将祁同伟的情况说了一遍。 闻言，萧建民猛地一拍石桌，“砰” 的一声，桌上的杯子都跟着抖了一抖。 “这样的人早该是副省长了。 钟家这么搞，是欺负人。 难道是看着我这个老头子退休这些年养花遛鸟，就肆无忌惮了。” 萧建民的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对钟家的做法极为不满。 “谢谢爷爷，还有啊，祁同伟是我岳父高育良的学生。 这么多年来，对我岳父和岳母都非常照顾。 芳芳这些年也一直非常感激祁同伟为高家做的事。” 先公后私。 萧建民端起杯子：“保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一是、看在祁同伟是个难得的人才，做了不少实事。 二是、看在芳芳的面子上。 但是，我一旦插手，你的屁股就得挪一挪。” “爷爷，怎么讲？”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汉东的经济在全国名列前茅，钟家是为了扩大自己在汉东的势力，要不然也不会让沙瑞金去汉东。 你还缺少在经济强省的历练的经历。依我看，你就去汉东。” 萧建民目光炯炯地看着萧保庆，语气不容置疑。 “好的，爷爷。我明天就去给部里打报告。” 萧建民一摆手：“保庆，我给你文根叔叔打个电话，问问公安部的情况。” 这就有了之前郝部长接到电话的一幕，而打电话的人正是萧建民。 晚上，萧保庆和高芳芳陪着萧建民吃了晚饭。 这一晚，萧建民又讲起抗战打鬼子，讲得热血澎湃。 ...................................... 汉东省。 京州市。 高育良在秘书陈浩楠陪同下，来到汉东省干部疗养院看望梁群峰。 两人一同吃了晚饭。 饭毕，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高育良神色凝重，率先开口：“老领导，这次来，我是有要事相商。” 梁群峰微微点头，目光沉稳：“育良，有话直说，咱们之间不必兜圈子。” “老领导，同伟这次晋升副省长，钟家准备下场搞鬼。” 第96章 黑、白、灰 早些年一起搭过班子。 对于钟正国的行事风格，梁群峰再清楚不过。 绝非善茬。 梁群峰眉头一皱，暗自警惕起来。 脱口而出：“钟家？他们想干什么？卑鄙、无耻下流。 同伟可是凭本事，省委也全票推荐，他们这么做，简直是无视规则，肆意妄为。” 嘴上这么说，自己能做什么。 他的那些门生故吏和钟正国一个段位的屈指可数。 即使用上也未必能撼动钟正国。 怎么办？ 无解。 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在高育良面前露怯。 高育良轻叹一声，无奈地说：“老领导，据说钟家想扩大在汉东的势力，就想在同伟晋升这事上作梗。不仅是针对我，更是针对您。” 想独善其身，没那么容易，必须把他拉下场。 梁群峰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情绪激动。 从抽屉里取出药，吃了之后，一拍桌子。 “哼，钟正国这是想捏软柿子。看着我退休了，没有多大能量了，就想欺负我这个老头子。” 梁群峰心中越想越气，钟家的行径实在是欺人太甚。 紧握拳头，思绪如麻。 不仅想到了祁同伟，还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祁同伟若能晋升，无疑会成为梁家的助力。 可要是祁同伟的晋升之路被钟家切断，那梁群峰的两个儿子想进部，怕也是难如登天。 想想政协的钱秘书长20年都没有从正厅到副部。 只因为得罪赵立春。 “退休了，人家位高权重，欺负你，怎么了，很合理吧。” 梁群峰暗自苦笑，心中满是无奈。 官场啊，从来都是现实的。 人走茶凉，退下来后，影响力大不如前，那些在位的权贵，便觉得可以随意拿捏。 规则虽是约定俗成的，可还有一个解读权握在某些人手中。 就比如，想打压某某某，一句 “某某某因为身体原因，或者个人原因，不适合担任某职位”，某某某的仕途就到头了。 这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可能是权力斗争的手段。 所谓的规则，有时不过是一纸空文，任人随意涂抹。 这也凸显出残酷道理：权力的游戏中，实力与地位才是硬道理。 说起来，他和钟正国还有过节。 当年，在一项重要政策的推行上，他们意见不合。 梁群峰认为那项政策虽有一定前瞻性，但实施条件尚不成熟，强行推进可能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可钟正国为了自己的政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暗中使了些手段，在上级面前歪曲梁群峰的观点，还擅自更改部分方案细节，导致梁群峰负责的相关工作推进困难，在领导面前落了个办事不力的印象，工作上颇为被动。 后来，钟正国调到京城工作，仕途一帆风顺。 而梁群峰呢，原本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钟正国从中使坏，他被安排到了闲职，手中权力被大大削弱，直至退休。 回首自己的来时路，被人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梁群峰本以为时过境迁，这么多年过去，大家相安无事，那些恩怨也该随风而逝。 没想到如今钟家还要搞事情。 钟家就像恶狼，本性难改。 梁群峰夹起一根烟：“育良，钟家这次出手，恐怕不简单，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掺和。 育良，我上年纪了，脑子有点乱。 你荣我想想，明天我给几个老同志打电话试试看。” 烟并没有点燃，手还有一丝丝颤抖，这个小动作就反映了梁群峰拿不定主意。 心虚。 忐忑。 因为打不过。 高育良看出了这些端倪：“老领导，您早些休息。” 高育良走后，梁群峰打了几个电话，直摇头。 ...................................... 高育良坐进车里，揉着太阳穴。 司机秦勇问：“领导，咱们去哪里？回家？” “小秦，不知道。在京州随意转转。” “好的，领导。” 车沿着解放大道，不知不觉到了光明湖附近。 秘书陈浩楠陪着高育良，漫步在光明湖畔。 高育良指着光明峰项目，缓缓开口：“浩楠，你知道吗？ 投资 280 亿的光明峰要是建设得好，拉动的投资远超 500 亿，这就是京州的未来。” “领导，确实如此，光明峰项目至关重要。” 高育良话锋一转：“浩楠，你怎么看官场？” 陈浩楠涉世不深，其实近乎于一张白纸：“领导，我不敢说。” “但说无妨。“ 陈浩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领导，官场应该是黑白分明吧。 比如林城的贪官李维民，就是黑。而领导您，就是白。” 高育良微微皱眉，若有所思：“浩楠啊，我要批评你。 官场从来都不是黑白分明。 官场复杂，更复杂的是人心。 权力博弈哪有简单的黑白之分，还有个灰。” 陈浩楠恭敬地问道：“领导，您说这黑、白和灰，具体咋讲？” 高育良神色严肃：“黑，就是公然违背D纪国法，为私利不择手段。 像有人贪污受贿，不顾百姓死活。 还有人任人唯亲，拿公权谋私，这种行为，侵蚀官场风气，损害ZF的公信力，老百姓都厌恶。 ‘伸手必被捉，贪心必招祸’。” 陈浩楠连忙应道：“这种人确实可恶，那白呢，领导？” 和他理解的名义什么区别。 高育良神情舒缓些许：“白，代表光明磊落、一心为公。 秉持白道的官员，坚守原则，以造福百姓、推动地方发展为己任，像包拯、焦书记那样，他们是官场脊梁，深受民众爱戴，‘心底无私天地宽，一心为民美名传’。” 高育良认为自己就是灰。 陈浩楠钦佩地说：“这样的官员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那灰又是怎么回事呢？” 高育良轻叹一声：“灰最微妙，介于黑白之间，看似不违规，却非全然正义比如执行政策打擦边球，为局部利益或个人政绩，模糊解读规则，搞些‘小动作’，虽不违法但失公正。 就像官场‘潜规则’，很多人就在这灰里徘徊。 行走官场，黑白易辨，灰影难测。 灰色才是官场的底色。” 陈浩楠若有所思：“领导，我懂了。” 高育良点燃一根烟：“郝楠，别急，慢慢来。你通知肖钢玉、陈清泉、 田国光、董明川、吴向东，让他们到常虎农家乐。” 【今天应该是本月最后一次3更。求几个带文字的书评。明天起2更。谢谢理解。感谢大家的支持。周末愉快。】 第97章 农家乐 光明湖东畔。 有个常家村。 村里一处农家大院，大门敞开着。 自从在拆迁大风服装厂时撂了挑子，常成虎的日子就像坐过山车一般急转直下。 他被丁义珍彻底封杀，直接进了京州拆迁行业的黑名单，连山水集团及其关联公司也将他除名。 命运很奇妙，关上一扇门，却打开一扇窗。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出人意料。 按照高育良给出的建议，在肖钢玉和陈清泉的督促下，常成虎开起了农家乐。 刚开始，常成虎满心不自在，总觉得憋屈得慌，心里头那股气儿怎么都顺不下来。 毕竟，从拆迁行业的“拆迁大王”到经营农家乐的小老板，这落差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他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如果不是程度的关系，他啥也干不成。 陈清泉叼着烟，看着满脸郁闷的常成虎，笑着说：“小虎，别愁眉苦脸的。” “陈院长，我这咋能不愁，以前多风光，现在……” 曾经仗着表哥程度的关系，常成虎也是光明区的一号人物。 陈清泉摆摆手：“小虎，赚钱是小事，重要的是积累人脉、提升口碑，未来机会多得是。 你看看你表哥程度就去京城学习了，回来就是光明区副区长。 你现在要干点实事，带领全村致富，成为你们村的致富带头人。” 常成虎半信半疑：“陈院长，我行吗？我啥也不是，就是个普通村民。” 陈清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虎，不是我说你，梦想是要有的，要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不想当村主任的村民，不是好村民。你就按我说的做......” 常成虎点头哈腰道：“谢谢陈院长。” 神奇的是，次日，常家村就爆出个大新闻——原来的村主任因贪污受贿被查。 两天后，村里组织选举，常成虎平日里在村里人缘还不错，加上都知道常成虎是程度的表弟。 他想当村主任，其他人不敢竞争。 但是吧，按照规定需要两个候选人，村里随便拉上一个人陪榜。 一番投票下来，常成虎高票当选为常家村的村主任。 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 得知高育良等人要来，常成虎赶忙拿着手电筒，举着小旗，站在大院门口翘首以盼。 既有对高育良等人的感激，又带着几分新上任村主任的意气风发。 “嘀嘀嘀！” 车喇叭声响起。 常成虎瞧见车缓缓驶来，赶忙热情地招呼着车往大院里进。 由于不是周末，农家乐里冷冷清清，没有生意。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刹车声，车门逐一打开，高育良率先下车。 紧接着肖钢玉、田国光、董明川和吴向东等人依次下车。 常成虎满脸堆笑，急忙迎上前去，边走边说：“高书记，您可是大驾光临啊，想吃点啥？” 确实是高育良头一回来常虎农家乐。 他扫视着四周，对于这里的环境倒是比较满意，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要的就是这种纯粹的农家味。 按照中枢的八项规定，不能去高档扬所，农家乐完全符合要求。 高育良微微点头，问道：“小常，都有些啥特色菜？” 常成虎立马来了精神，如数家珍般介绍：“高书记，目前有地锅鸡，鸡肉炖得入味，贴的饼子香得很；还有大盘鸡，皮带面；纸包鱼也不错......” 高育良思索片刻后道：“小常，你这样安排，三个包间，两个包间都安排地锅鸡，另一个包间做一份纸包鱼。” 司机和秘书单独一个包间，有些话是不能让他们听到的。 常成虎把众人迎进包间：“好嘞，高书记！您放心，保证让各位领导吃得满意！” 几人围坐在嵌着一口大铁锅的桌子前。 对于高育良、肖钢玉等人来说，这般扬景倒还是头一遭。 面前的小碟子里，放着咸菜、锅巴、糖蒜和花生米，质朴的农家风味扑面而来。 此刻的肖钢玉，心里头满是底气，哪怕省纪委的田国富突然来查，他也丝毫不惧，甚至敢当扬就怼田国富。 毕竟，这样的聚餐，并无任何违规之举。 不多时，新鲜的鸡肉、排骨陆陆续续下了锅。 “刺啦” 一声，诱人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常成虎盖上锅盖，笑着道：“各位领导，慢慢聊，还得炖一会儿。” 高育良摆了摆手：“小常，你下去吧。你去迎一迎陈清泉陈院长。 等他来的时候，把他领到隔壁的包间。” “好的，高书记。” 说完，常成虎带上门离开。 高育良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依次扫过肖钢玉、田国光、董明川和吴向东，直言道：“钢玉、国光、明川、向东，今天喊你们来，主要有两个事情交代。 首先，得严格下纪律。 从现在起，如果是三人以上的聚餐，只能来常虎农家乐，并且绝对不能用公款。 我们得时刻坚守廉洁自律的底线，不能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几人齐声道：“好的，老师。” 高育良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个事更为关键。 同伟现在晋升副省长到了节骨眼。 据我所知，可能有人准备从中搞破坏。 同伟晋升副省长对我们意义重大。 所以，这几天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全方位盯紧了。 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采取特殊措施。 绝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得逞。” 钟家想搞鬼，直接发动政法口的一众学生。 肖钢玉眼神一凛，斩钉截铁道：“老师，谁阻止祁厅进部，就是和我们汉大帮过不去。 要是让我发现有风吹草动，一定饶不了他们。” 田国光握紧拳头：“老师，我会密切留意，保证完成任务。” 董明川和吴向东也纷纷表态。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常成虎推开门：“高书记，陈院长他们到了，就在隔壁包间。” 第98章 祁厅长涉嫌袭胸 肖钢玉赶忙站起身，问道：“老师，您不吃吗？ 要不我们等等您，大家一起吃。” 高育良摆了摆手，神色平和：“我去隔壁吃纸包鱼，顺便会会来人。你们不用管我。” “好的，老师。” 高育良抬手推开隔壁房间的门。 陈清泉和高小琴相对而坐。 瞧见高育良，两人立刻站起来。 高小琴虽说对高育良心存怨言，但当下她一门心思扑在企业上，尤其是京州锦绣锑矿，那可是她的重中之重。 她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得罪了高育良，对方随便找个由头，她辛辛苦苦经营的矿扬就得关门大吉。 即便一百个不情愿，也得恭敬有加。 高小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道：“高书记，您搞这么神秘，来之前又是堵耳朵，又是蒙眼的，这是唱的哪出呀？” 高育良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高总，这么做对你好，对陈院长好，对我好。 再谨慎不为过。” 说罢，他转头看向陈清泉：“陈院长，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高书记。” 陈清泉快步走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高育良指了指桌上的纸包鱼，对着高小琴说道：“高总，坐，喜欢吃鱼吗？” 高小琴和高小风是渔家女，从小缺衣少食，就是不缺鱼。 可以说是吃鱼长大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拐骗她和妹妹的杜伯仲，内心一阵刺痛。 高小琴重新落座，抬眼看着高育良：“高书记，您有话不妨就直截了当地讲吧，我也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 看他到底要怎样，见招拆招。 高育良微微颔首：“高总，我就问一句话，祁厅长在山水庄园留下的痕迹，都清掉了没有？” 祁同伟晋升的关键期，任何一点把柄都可能被钟家抓住。 高小琴连忙回应：“清掉了，高书记。 祁厅长和我已经完全切割了，现在我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呢。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一点也靠不住。” 高小琴本意是讽刺一下高育良也是无情之人。 高育良无所谓：“高总，祁厅长现在到了晋升副省长的关键时间节点，这个时候，局势复杂。 如果万一有人找到你，我希望你这样说…… 只要你配合，我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高育良想到有人收买高小琴，来一个桃色举报。 哪怕没有证据，只要高小琴出面指证，稀里糊涂的，晋升可能就黄了。 不得不防。 高小琴微微皱眉，面露疑惑：“高书记，请问我该怎么退呢？” 高小琴心里犯嘀咕，全身而退哪有这么容易。 “把山水庄园的股份卖了，然后一门心思好好开矿。” 高小琴一听，有些犹豫：“高书记，山水庄园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就这么卖掉，实在有些可惜。” 不舍得放弃这块肥肉。 高育良冷笑道：“高总，这世上哪有绝对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想想，如果省委政法委搞一个为期三个月或者半年的扫黄严打活动，山水庄园还能像现在这样赚钱吗？ 到时候，恐怕麻烦不断。” 高小琴本质是商人，就是为了盈利。 剧情中高小琴的结局：犯行贿罪、非法经营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如果高小琴想洗白，山水庄园必须舍弃。 高小琴面露担忧之色：“高书记，开矿也有风险啊。 万一，我赔了呢？ 您看蔡成功，就是因为开煤矿最后破产了。” 高育良耐心解释道：“高总，锑矿和煤矿可不一样。你听我说，锑矿有可能含有……” 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有，矿的价值可能直接翻几十倍。 高小琴眼睛一亮，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假的？如果真有您说的那些，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恩，那是一定的，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给你介绍最优秀的地质专家，去勘探。 还有啊，杜伯仲可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和他掺和在一起，搞不好，他能把你玩死。 你要是真想做个干净的商人，就别和他再有瓜葛。其实你可以这么做……” 高小琴嫣然一笑：“高书记，果然不愧是省三，考虑得就是周全。 我谢谢您。您放心，祁厅长是唯一对我不坏的男人。 他的事，我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会说出去。 别人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我和祁厅长不熟。 高书记，如果哪一天我的矿成功了，我分您一成的股份。” 高育良摆摆手：“股份就不必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我给你介绍个红港的商人。杜伯仲手里的股份，他可以回购。 这样一来，你既能摆脱杜伯仲，又能专心开矿。” 高小琴鞠躬道：“好的，谢谢高书记。” 有了共同利益，两人交谈甚欢。 陈清泉领着高小琴离开后，高育良掏出备用手机，按下刘生的号码。 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高育良打了好几遍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接通的提示音。 “小刘，我是你三叔。” “三叔，巧了，我也正有事找您呢。您先说，还是我先说？” 刘生自然清楚，这个“三叔” 特指的就是高育良。 “小刘，你说。” “三叔，京城有人花重金要买老七的黑料。” 这个老七指的就是祁同伟。 “你卖了吗？” “三叔，我哪能干那事儿啊，我没有啊。 就算真有，给多少钱，我也不能卖呀！” 高育良思索片刻，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小刘，你可以卖，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我明天告诉你怎么做。定金先收了......” “好的，三叔。” ...... 半夜12点。 郑西坡家中。 黄毛郑胜利和张宝宝浏览着信息。 轰！ 劲爆的消息在各个论坛和群里引爆。 【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明显有袭胸嫌疑】 【公安厅厅长趁机吃人豆腐，有图有真相】 郑胜利摇摇头：“宝宝，祁厅长绝逼不可能这样。” 第99章 你小子把路走宽了 张宝宝柳眉微蹙，一脸狐疑地指着屏幕：“可...... 可你看都传疯了，还有图呢，你看这照片角度，看着确实很像那么回事啊。” 手放的位置，就像是趁机占便宜，不得不令人遐想。 看了帖子以及几乎一边倒的评论。 先入为主。 加上张宝宝是女人，不自觉就从女人的角度考虑。 郑胜利不屑地哼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用小号发表不同意见，很快就被一堆喷子骂成狗带。 祁同伟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就说上次直播，直接让他收获超十万粉丝。 从一个开皮包公司的 “斜杠青年”，摇身一变成了京州的网红，简直是 “乌鸡变凤凰”。 “宝宝，这些照片肯定是断章取义，故意抹黑。 你想想，祁厅长在汉东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跺跺脚汉东大地都得颤三颤。 他能傻到在公众场合干这种事？ 他要是想干那种事，还需要光天化日之下揩油？ 根本不需要啊。 他只要像‘霸道总裁’一样招招手，一些漂亮姑娘就心甘情愿上他的车。 这背后指不定有啥猫腻呢。” 张宝宝歪着头，若有所思道：“郑胜利，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我都跟你这么久了，你还满脑子其他女人。 呜呜。 你个大猪蹄子。 我看啊，祁厅长不会有这种想法，而你确是满脑子污龊的想法。” 郑胜利举起手：“宝宝，我郑胜利冲灯发誓，我对你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如果我说假话，灯灭。” 呼！ 话音刚落。 灯灭。 停电了。 张宝宝揪着郑胜利的耳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看看，还说没想法，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郑胜利搂住张宝宝：“宝宝，肯定是跳闸了。我去看看。 你可别冤枉我。我比窦娥都冤啊。” 他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朝电闸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根，灯又亮了。 郑胜利曾经是水军，或多或少了解其中的一些门道。 通常情况下，八卦消息往往在半夜出现。 这个时候，夜猫子们正活跃着，纷纷上线吐槽热议。 同时，水军也开始行动，在其中推波助澜。 如此一来，到了白天，相关话题基本就能冲上热搜。 网友们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一个比一个过激。 【我就说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东西，祁同伟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下流胚子！袭胸？他咋不上天呢！就该把他扒个精光，游街示众，让他丢人丢到家！】 【公安厅厅长就这德行？还怎么保护老百姓，我看他就是社会的毒瘤，赶紧滚出汉东，别在这儿恶心人了！这种人就该直接拉去枪毙，留着他指不定还会干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什么狗屁厅长，袭胸！简直是衣冠禽兽！有图有真相，这还能假？】 【祁同伟这下彻底臭了，他的家人也别想抬头做人！这种垃圾就不配活在世上，活着就是对法律和道德的侮辱，老天爷咋不一道雷劈死他呢！】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他这哪是不为民做主，简直是在祸害人！必须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让其他官员都好好看看，敢胡作非为就是这下场！】 郑胜利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绝对不可能！ 这种下三滥的事祁厅长肯定干不出来。 这明摆着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整垮祁厅长。” 张宝宝咬着嘴唇：“那怎么办呀？就任由这些谣言满天飞？ 你再看看这些。 ‘祁同伟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这种垃圾就该被千刀万剐！’ 网友们都快疯了。 这绝对是明天的热搜。” 郑胜利想给祁同伟打电话，却想到自己不过是个小卡拉米。 怎么可能会有祁厅长的电话。 芜湖！ 酱紫！ ...................................... 郑胜利突然一拍脑袋：“宝宝，你在家看家。 我得赶紧想办法去找祁厅长！” 睡觉中的郑西坡被喊起来。 父子两人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郑胜利手握着方向盘：“糟了，爸，都不知道祁厅长住哪啊！怎么办？” 郑西坡喘着粗气：“胜利，先别管了，去公安厅看看！” 两人赶到公安厅大门口，却见大门紧闭，四周静悄悄的。 其实里面有值班人员。 由于是半夜，两个人想喊门却又害怕。 郑胜利挠着头：“爸，这大晚上的，咋整啊！” 郑西坡眉头紧皱：“胜利，你让我想想…… 陈岩石陈老爷子说不定能联系上祁同伟。” “爸，赶紧给陈老打电话啊。” 郑西坡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郑胜利着急地搓手：“爸，要不咱们直接去养老院找陈老爷子？” 郑西坡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 两人又匆匆赶到陈岩石住的养老院。 半夜被喊起来的陈岩石，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嘟囔着：“西坡，这大半夜的，咋啦？” 郑西坡顾不上寒暄，焦急地说：“陈老，有急事，我们找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陈岩石揉了揉眼睛：“祁同伟？我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郑西坡一听，愣住了：“那可咋办？” 陈岩石想了想：“不过，我有高育良的电话。” 记下号码之后，郑西坡快步回到车上。 郑西坡把高育良的电话给了郑胜利：“胜利，快打给高书记试试。” 他自己不敢打。 陈岩石是他接触过的最大的官了。 郑胜利不管什么省三，赶忙拨打。 打了三遍，电话那头才终于有人接通。 郑胜利急忙说道：“喂，您好，请问是高育良高书记吗？” “我是省委高育良。” “高书记，我是原大风服装厂工会主席郑西坡的儿子郑胜利。 大事不好了，祁厅长被人黑了，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全是对他不利的消息。” 郑胜利大致说了下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高育良沉稳的声音：“郑胜利是吧。谢谢你，郑胜利，你小子把路走宽了。 你来省委大院吧。咱们当面谈。” 郑胜利连忙点头：“好的，高书记，我这就过去！” 省委大院。 从来还没有进去过。 郑胜利心情激动，一脚油门。 “省委大院，我来了。” 高育良穿好衣服，站在省委三号院门口。 仰头看天，有云，遮住了月亮。 星星眨着眼睛。 第100章 以法之名维权 高育良站在省委三号院门口，瞧见郑胜利和郑西坡下车，招呼他们进院。 不管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高育良神色凝重地问道：“详细说说，到底咋回事？” 郑胜利喘着粗气，急忙说道：“高书记，您还不知道吧，网上全是黑祁厅长的帖子，说他袭胸，这肯定是污蔑啊！” 高育良眉头紧皱，“竟有此事？” 进屋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祁同伟的电话。 然而，听筒里却传来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的提示音。 高育良脸色一沉，又迅速拨打程度的电话。 程度迷迷糊糊中接听电话。 “程度，祁同伟呢？” 程度一听是高育良的声音，立刻坐起来：“高书记，祁厅长去郝部长家里喝酒了。” 高育良微微点头：“程度，祁同伟跳水救人被人恶意抹黑为袭凶，你尽快去找找目击证人，帮同伟澄清。” 程度连忙应道：“是，高书记，我这就去办！” 程度立刻喊同宿舍的李建国和吕见平。 “建国，见平，快起来，出大事了！” 李建国和吕见平被这一嗓子喊得从床上猛地坐起，睡眼惺忪地看着程度。 李建国揉着眼睛，嘟囔道：“咋啦？程度，深更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程度把手机递过去，说道：“你们看看，祁厅长被人黑了，网上传他袭胸，可这明明是见义勇为做心肺复苏啊！” 李建国和吕见平凑过去一看照片，顿时都气笑了。 吕见平忍不住骂道：“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这不是颠倒黑白嘛！” 李建国也跟着感叹：“人红是非多啊，祁厅长好心救人，居然被说成流氓，这也太离谱了！” 程度一脸焦急地说：“我们得尽快找到目击证人，证明祁厅长是在救人。” 有时候就是很离谱。 哪怕是专家的分析，网民不相信。 除非有相关的证人出面辟谣。 吕见平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等天明公园开园之后，我发动全所和分局的警力，去寻找目击证人。” 作为京城五道口派出所的所长，吕见平自然有这个底气。 大爷大妈一般都是公园的常客。 早晨去晨练。 傍晚去散步。 难度系数不大。 李建国皱着眉头：“要是就这么让祁厅长被冤枉，以后谁还敢做好事，遇到有人落水，谁还会去救？ 现在的社会风气怎么了，必须扭转。” 吕见平点头赞同：“就是，社会风气不能被这些苍蝇带坏了。 我们一定要还祁厅长一个清白。” 从公园管理处入手，调监控，再在公园周边张贴告示，发动群众提供线索。 程度点头：“这个办法好，天一亮就行动。” 李建国伸了个懒腰，抖擞精神：“行，就这么干！绝不能让好人寒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 程度恨不得隔空砍了键盘侠的鸡爪。 ...................................... 汉东省京州市。 省委三号院。 肖钢玉、陈清泉、田国光、陈浩楠和胡龙山等人纷纷赶到。 高育良看着众人，神色严肃：“情况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一些，我们的公安厅厅长祁同伟现在面临着很不利的舆论形势。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替同伟做一些事情。” 肖钢玉：“高书记，这明显是有人故意搞事情啊！” 陈清泉附和道：“是啊，这些键盘侠脸都不要了，肯定有网络水军在背后推波助澜。” 高育良微微颔首，看向田国光：“国光，你送郑西坡同志回家，这么晚了，别让老人家跟着操心。” 郑胜利熟悉网络，尤其是水军的运行规律，高育良还有用他的地方。 田国光点头：“好的，高书记。” 送走郑西坡后，众人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帖子和离谱到无耻的评论，义愤填膺。 高育良一脸严肃地说：“这一波舆论来势汹汹，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关于祁同伟所谓 “袭胸” 的消息在网络上快速蔓延发酵。 各种论坛、群里，人们都在激烈地讨论着这一劲爆话题，相关的帖子不断涌现。 这事儿毫无悬念肯定上热搜。 有人会说了快删帖啊，这么下去可不行！ 不是不删，是根本删不完！ 你这边刚删，那边又冒出来新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常规处理这类舆论危机的办法就是辟谣，出具官方的情况说明。 毕竟只有官方出面，以权威的姿态阐述事实真相，才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平息这场风波，引导舆论回归理性。 或者是出现一个更劲爆的瓜。 肖钢玉着急地问：“高书记，那该咋办啊？” 高育良思索片刻，说道：“第一，浩楠立刻写辟谣公告，措辞要严谨，态度要坚决，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说明白。 待找到目击证人后，立即以汉东省委政法委和公安厅的名义发布。” 陈浩楠赶忙点头：“是，高书记，我马上就去写。” 高育良接着说：“第二，我们得找找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肯定有人故意抹黑祁同伟，不能让他们得逞。 让子弹飞一会。 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陈清泉赶忙凑上前，一脸认真地提议道：“高书记，依我看啊，可以联系各大网站，让他们锁定那些活跃账户的IP地址。 根据《最高法、最高检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转发侵犯个人隐私内容达 500 次就可以立案了。 而且啊，利用网络诽谤他人，点击浏览超 5000 次或转发超 500 次就算‘情节严重’，侵犯隐私转发达 500 次也构成名誉侵权......可以寻衅滋事罪定罪处罚” 高育良忍不住的点头。 法律条款还是看陈院长，常年在一线，果然很专业。 一旦不学外语，陈清泉人认真起来，真不得了。 果然没有看错人。 高育良点点头：“那看来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个法律武器，不能让我们的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同志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抹黑。” 肖钢玉附和道：“是啊，高书记。 现在网络舆论太可怕了，传播速度快，影响范围广。 必须得让那些造谣生事的人付出代价。 让他们知道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 ...... 既然要以法之名维权，索性就扩大范围。 高育良当机立断，通知省委政法委主要领导、公、检、法、司等单位相关负责人召开汉东省委政法委紧急会议。 【大家好，求催更，求书评，催更超过300，今天再更一章，谢谢大家！】 第101章 搞事情，玩不死他们 黎明时分。 汉东省委政法委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一场紧急会议即将召开。 汉东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端坐在主位。 省委政法委副书记韩永胜、省委政法委副书记王长贵、省委政法委副书记李俊峰早早来到会议室，各自落座。 省委政法委通常为一正三副，亦或是一正四副。 而此刻到场的正是这一正三副的领导班子。 此外，省委政法委还有委员数名。 一般省高院院长、省高检检察长、省公安厅厅长、省国安厅厅长、省司法厅厅长都是省委政法委的委员。 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汉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贾冰、汉东省司法厅厅长董敏、汉东省国安厅厅长茆永金和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等五人是汉东省政法委委员。 九人就是汉东省政法委的核心成员。 对于陈海、陈清泉和肖钢玉等人，如果不是扩大会议，他们一般都是上不了桌的。 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不在汉东，由公安厅副厅长钱多多代表参会， 国安厅厅长茆永金，因个人特殊原因未能到会。 若是其他单位一把手缺席会议，高育良必定会刨根问底，弄个清楚明白。 然而，国安厅情况特殊，工作性质敏感，行事多有保密性，即便未说明缘由，众人也都心照不宣。 此次，新到汉东任职的国安厅副厅长潘建安代为参会。 就座的还有汉东省委政法委干部处、法治处、办公室、政治安全处、维稳指导处、执法监督处、反邪教协调处、综治督导处、政策研究室、宣传教育处、基层社会治理处、政法队伍建设指导处、扫黑除恶与重大专项工作处等内设机构的处长。 “啪啪啪！” 掌声响起。 会议正式拉开帷幕。 会议由汉东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主持。 他神情肃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缓缓开口道：“同志们，今天把大家紧急召集过来，想必各位也都有所耳闻，祁同伟同志被卷入了一场舆论风波，网上传得沸沸扬扬，说他袭胸......” 言罢，高育良的秘书陈浩楠操作着设备。 大屏幕上出现了互联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与攻击言论。 刺眼的文字和图片，令人愤怒。 高育良的话音刚落，国安厅副厅长潘建安立刻举起手。 得到高育良示意后，他站起身，郑重其事道：“高书记，我必须得站出来说句话。 我是全程目击人！ 当时的情况是，祁同伟同志毫不犹豫地跳水救人。 把人救上来之后，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这明明是见义勇为的义举，怎么可能被歪曲成袭胸！” 高育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好好，潘厅长，你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 还请你尽快做一份书面情况说明。” “好的，高书记。” ...................................... 高育良神情严肃，扫视了一圈会议室。 “同志们，互联网看似虚拟，但绝不是法外之地。 如今有人如此恶意污蔑我们的公安厅厅长，这是我们绝不能容忍的！” 此事若不妥善处理，不仅损害祁同伟的个人声誉，更会影响整个政法系统的公信力。 “我提议，由省委政法委牵头，检察院、法院、司法厅、公安厅、国安厅等相关部门共同参与，召开一次互联网清朗专项行动。 集中打击互联网诈骗、水军、骚扰短信、色情低俗、网络暴力、恶意营销、侵犯公民个人隐私等违法违规行为。”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响起。 在座的多数都收到过骚扰短信，深受其害。 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立刻表态：“高书记的提议十分必要。 近年来，网络犯罪层出不穷，就拿之前的‘e 金融诈骗案’来说，犯罪分子利用网络平台，以高额回报为诱饵，短短数月就骗取了上千名群众的血汗钱，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元。 检察院作为法律监督机关，必定全力配合，我们对互联网犯罪零容忍。” 高育良就是季昌明的直属上级。 这么好的提议必须全力支持。 不仅仅是为祁同伟，而是为了法。 高育良微微点头：“昌明同志所言极是，检察院在法律监督与公诉环节的作用至关重要。 像‘e 金融诈骗案’这类典型案例，必须严厉打击，为维护群众利益和网络金融秩序筑牢防线。” 汉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贾冰回忆着过去审理的各类网络案件，意识到网络环境净化刻不容缓。 “高书记，季检，所言极是。 网络不是藏污纳垢之所。 对于此类案件，法院定会秉持公正司法的原则。 就像去年审结的‘网络暴力致人自杀案’，我们依据人格权保护的相关条款，对实施网络暴力者进行了严惩，有力地维护了受害者的合法权益。 此次专项行动，法院必定全力配合......” 高育良点点头：“贾冰同志，法院作为维护公平正义的一道重要防线，加快案件审理速度，及时彰显法律公正。 这对规范网络行为、营造良好网络法治环境意义重大，务必抓好落实。” 汉东省司法厅厅长董敏：“高书记，我们司法厅也会积极参与清朗专项行动。 一方面，加强网络普法宣传，提高民众的法律意识，让大家知法、守法、懂法、用法。 另一方面，对于网络违法行为，严格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做好社区矫正等后续工作，从源头到末端，全方位参与此次专项行动。” 厅长祁同伟不在，公安厅副厅长钱多多也必须说几句，体现一个态度问题。 “高书记，我们公安厅责无旁贷。 之前打击网络水军的行动中，我们通过追踪 IP、收集证据，成功捣毁了多个恶意操控舆论的水军团伙。 这次专项行动，我们将加大力度，利用技术手段和专业队伍，坚决打击各类网络违法犯罪活动，守护网络空间的清朗。” 说的很好，工作都是祁同伟带队主抓的。 他就是远远的看着，时不时过问两句。 为什么祁同伟是厅长，他是副的。 别人不说，他也知道差距很明显。 国安厅副厅长潘建安现在恨不得把这次造谣袭胸的网络喷子拳打脚踢。 在座的不知道。 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袭胸的女主角的脸虽然打了马赛克，一眼就看出来是郝雨欣。 “同志们，网络安全关乎国家安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互联网进行恶意攻击，背后可能隐藏着复杂的势力。 我们国安厅将发挥专业优势，对涉及国家安全的网络犯罪进行深挖彻查，绝不让任何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在网络上滋生蔓延，全力配合此次专项行动。” 瞧瞧这就是专业。 每句不离自己的专业。 政法委副书记韩永胜盘算着如何协调各方资源，形成强大的合力：“省委政法委作为牵头单位，我们将协调各方资源，形成工作合力。参照以往打击网络色情低俗专项行动的经验，建立健全长效机制，确保此次互联网清朗行动取得实效，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 政法委副书记王长贵和政法委副书记李俊峰也作了简要的发言。 会议中充分发扬了民主。 你一言，我一语，氛围热烈。 会议达成了一致意见。 高育良总结道：“同志们，我们务必严格依法依规，切实保障公民权益，为专项行动站好岗、把好关......” 啪啪啪！ 掌声中散会。 ...................................... 京城。 郝家四合院。 郝文海接到了潘建安的电话。 震怒。 敢拿她侄女郝雨欣的照片说事，简直是找死。 别忘了他是国安委情报分析通报局局长。 郝文海找到大哥郝文根，愤愤道：“大哥，你可是公安部常务副部长，你能容忍小人这么搞咱们的侄女雨欣，搞你的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郝文根倒是较为坦然，走到中院：“二弟，你又急。这种事，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既然他们想搞，咱们就陪他们玩一玩。” 他可是郝部长，抓几个网络水军有什么意思。 必须揪出幕后黑手，才能真正解决问题，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无所遁形。 而此时，祁同伟一觉醒来，得知高育良、程度和郝部长已经做了不少事情。 感动。 感恩。 搞事情，玩不死他们。 不过是网络上的虾兵蟹将而已，何所惧！ 他和郝部长的意见一致，放长线钓大鱼，将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粉碎这场阴谋。 第102章 周卓琰自杀 京城。 三环与四环之间。 天博文创园。 园区内，一栋栋风格独特的建筑错落有致。 其中，六边形文化传媒公司就有两栋办公楼。 副总武学法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总经理周卓琰的办公室门前。 抬手敲门。 “咚咚咚！” “进。” 屋内传来周卓琰沉稳的声音。 武学法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快步走到周卓琰的办公桌前：“周总，事情办妥了。 祁同伟袭胸现在已经登上热搜榜，而且相关话题占据热搜前六的位置。 我估摸着，就现在这个热度，祁同伟算是彻底臭了。” 周卓琰手中夹着雪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学法，这次你办得漂亮。不过，做事得滴水不漏，尾巴一定要弄干净，千万不能让别人查到咱们公司头上。 这事儿要是被人揪出幕后是咱们在操作，那可就麻烦大了。” 武学法拍着胸脯道：“是的，周总，您放心。 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整个流程都是精心策划安排的。 我找的全部是专业的水军团队。 绝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另外，关于第三轮问询的回复已经提交。 按照目前的进度，预计最快下个月就能在红港交易所进行定价与路演了。” 周卓琰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恩，那就好。 接下来就等着数钱吧，公司一上市，你保底也是千万身价......”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武学法和周卓琰自以为他们策划的这一系列操作天衣无缝，却浑然不知，并非他们手段高超，只是相关部门还未行动而已。 在汉东省委政法委的主导下，汉东方面的公、检、司、法以及国安全部门参与其中。 各个部门紧密协作。 经过一系列专业的技术侦查手段，很快锁定了多个在网络上异常活跃的 IP 地址，分布于全国多个省市。 随后，发函给涉及的网站，顺利拿到了这些 IP 地址对应的用户注册信息和手机号码。 肖钢玉、陈清泉和赵东来等人迅速带队前往京州西郊的写字楼实施抓捕行动。 当他们冲进写字楼内的涉案场所时，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震惊。 只见屋内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经过一番清点，查获涉案手机竟多达 1400 多部，笔记本电脑30 台。 抓获涉案人员 16 人。 肖钢玉不禁咋舌：“好家伙，这阵仗，搞传销都没他们热闹！” 陈清泉附和道：“嘿，果然是发财有偏门。 你们都违法了。 抱头，别动。” 此刻，他真想穿上法官袍，敲槌。 赵东来则指挥着警察进一步搜查：“同志们，仔细搜查，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该团伙每个月的流水竟然超 600万。 顺着资金流，警方很快就锁定了京城的天博文创园。 “看来大鱼在京城呢，咱们这是要钓条大龙啊。” 肖钢玉摩拳擦掌，眼中满是兴奋。 陈清泉点头附和：“那还等什么，赶紧向高老师汇报，把这事儿彻底弄个水落石出。” 高育良接到电话的时候，非常兴奋，立刻上报公安部。 得知这一振奋的消息时，郝部长通知警力包围天博文创园。 ...................................... 周卓琰站在办公室窗前，不经意间瞥见一辆辆警车驶入园区。 迅速包围了办公楼。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绝望。 大势已去。 不甘心。 从一个孤儿到亿万富翁。 这些年，公司在他的运作下，表面上风生水起，背地里却干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涉嫌偷税漏税、洗钱，还有虚开发票，桩桩件件，哪一件都经不起查。 原本满心期待公司一旦上市，自己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亿万富翁，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它不甘心成为阶下囚。 这些年，他是钟家赚钱的工具。 掏出备用手机，拨通了钟正国的电话。 “义父，大事不妙，警察来查了。警车有几十辆，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钟正国略显无奈和惋惜的声音：“卓琰，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义父最疼你了，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你放心地走，我会替你照顾好老婆和孩子。” 周卓琰咬了咬牙，强忍着泪水道：“义父，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绝对不会牵连您。” 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卡从手机中取出，丢进马桶。 将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丢进马桶的水箱中。 做完这些，打开保险柜，里面存放着一些机密文件和外币。 此刻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他拿起一个打火机，点燃了文件，火焰迅速蔓延，吞噬着那些可能成为罪证的纸张，外币在火焰中也渐渐变形。 彩色的火焰，莫名觉得煞是好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举起手来。” “抱头！” “不许动！” 警方持枪前来抓捕，副总武学法见势不妙，乖乖举手投降。 还没有审问，直接就说是周卓琰指使。 当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一股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 周卓琰靠在椅子上，手臂上扎着一根注射器，头无力地耷拉着，已然一命呜呼。 屋内一片狼藉，保险柜里还冒着缕缕青烟。 ...................................... 发挥基层派出所与群众联系紧密的优势，程度、李建国、吕见平和派出所的民警迅速行动，很快便找到了多名热心群众。 电视台的记者也赶到了现场，镜头齐刷刷地对准了那些热心群众。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说道：“我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瞧见的！祁厅长那可是英勇救人呐，怎么可能像网上说的是袭胸！简直是胡说八道。 如果动不动就说是袭胸，下一次有女人落水，谁还敢来救？” 这简直是灵魂拷问。 旁边一位大妈激动地比划着：“就是就是，那个女大学生脚好像受伤了，祁厅长二话没说，直接就把人背起来，往公园外面走。 那场面，别提多感人了！ 祁厅长是个好人。绝对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地被抹黑！” 公园管理处、区政府、汉东省委政法委和汉东省公安厅等多部门公开辟谣。 袭胸风波到在当天中午就戛然而止。 网上又一边倒的支持祁同伟。 第103章 装都不装了，脸都不要了 钟正国点燃三根香，插在香炉中。 “卓琰一路走好！” “高育良、祁同伟，我和你们没完。” 他以为背后的破局者是祁同伟和高育良，殊不知把京城的郝家和萧家全部卷了进去。 单独拿出来任何一家，其能量都超乎想象，都够钟正国喝一壶的。 三个小时前。 Z 组部。 会议室。 Z组部副部长王东亮端坐在主位。 今天正式讨论祁同伟等 9 名干部的任前考察。 Z 组三局局长萧保庆、二局副局长程一桐以及 Z 纪委的钟小艾等人，正依次就座。 啪啪啪！ 掌声响起，会议开始。 王东亮神情庄重，目光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宣读考察原则、流程和注意事项： “本次对干部的任前考察，将严格遵循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以全面、客观、准确地评估干部的德、能、勤、绩、廉……” 待他读完，王东亮微微顿了顿，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众人，问道：“谁有异议？” 这不过是顺道说一嘴罢了。 这些考察原则、流程和注意事项，都是经过层层研讨、确定下来的程式化的东西，即便有意见，也绝无更改的可能。 但，这一问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官场行事，规矩和程序容不得半点马虎。 该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 哪怕只是一种形式，也必须做到位，这代表着对规则的尊重。 钟小艾举起手：“王部长，官德很重要。 鉴于祁同伟同志牵涉袭胸事件，造成不良社会影响，我提议对祁同伟的考察结果判定为不合格。” 如今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判个不合格似乎非常合理。 轰！ 此言一出，王东亮第一反应绝对不可能，是不是听错了。 他一点也不相信出自钟小艾之口。 那个大公无私、谨慎认真的钟副主任去哪里了。 现在的她有点不分青红皂白。 萧保庆微微皱眉，心里暗忖钟家有点过。 一个副省长而以，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好在事前有准备，他也有应对。 钟小艾是装都不装了，脸都不要了。 就这么轻易否定一个干部的考察结果，实在过于草率，好比草菅人命。 他立即回应：“钟小艾同志，我反对。 祁同伟同志在互联网上明显是被人恶意泼脏水。 在事实不清楚的情况下，你仅凭网络舆论就否决祁同伟，非常不合理，我坚决反对。 试问，如果明天你因为一组穿着性感的照片被广泛传播上了热搜，难道你就该从 Z 纪委辞职吗？ 我们不能如此草率地做决定。” 钟小艾脸不红，心不跳，觉得自己有理有据，振振有词地道：“萧局长，我是秉持实事求是的原则。 袭胸、咸猪手、揩油等严重侵犯了我们女同胞的权益，影响恶劣，我们必须严肃处理。” 王东亮将目光投向程一桐：“程一桐同志，你也是女同胞，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程一桐不慌不忙，站起身，将几张照片投放到大屏幕上：“王部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站的位置不一样，可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果。 研究指出，网络信息多如牛毛，其中能够被确凿认定为真实可信的，大约仅占20%。 袭胸和心肺复苏的差别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我们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仅凭照片去判断，很可能会有偏差。 对祁同伟同志不公平。” 她稍作停顿：“我想视频连线下我的一个邻居，他是北医三院的主任医师。 王部长，您看这样可以吗？” 王东亮点头道：“好，赶紧联系。” 程一桐立即回应：“好的，王部长。” 当然，这一切其实都是萧保庆提前安排好的。 此刻所呈现的，不过是按照他预设好的剧本，演一下。 早就料到钟小艾会搞出些名堂，所以应对她的举措，早就谋划好了。 毕竟钟小艾是Z 纪委的，在这次关于干部任用的讨论中，也就是辅助。 再看看小组的其他成员，清一色全是 Z 组部的人。 虽说分属不同的局，但彼此关系的亲疏远近，那可都是小葱拌豆腐 —— 一清二楚。 钟小艾想把这 Z组部的会议室当成她的主场，萧保庆第一个不答应。 ...................................... 很快视频连线成功。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出现在屏幕上，正是北医三院主任医师张成军。 他挥了挥手，清了清嗓子：“诸位，从客观来讲，心肺复苏有其特定的操作规范，需双手交叠，垂直按压胸部，位置、力度、频率都有严格要求。 而袭胸，纯粹是主观上对女性多存不轨之心。 就祁同伟这次事件，从动作连贯性和当时的紧急场景判断，主观上绝无侵犯意图，而是一心为了救人。 他的操作完全符合心肺复苏的专业标准，还精准抓住了黄金四分钟，那可是救命的关键时间！我个人认为祁同伟同志的做法非常恰当......” 王东亮带头鼓掌，“谢谢张主任，再见！” 王东亮眉毛一挑：“钟小艾同志，事实已然清楚，我们考察干部，务必以事实为依据，不能被不实舆论牵着鼻子走。 我们现在是干部的伯乐，而不是为了把某个人一棒子打死。” 钟小艾脸色微微一红，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话可说。 这一局惨败。 王东亮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放下茶杯：“鉴于祁同伟同志遭受网络恶意攻击，当前舆论环境复杂，为确保任前调查能做到公正、客观，不受不实舆论干扰，对于他的任前调查，我建议明天再开始。” 萧保庆举起手:“王部长，我同意。” 程一桐也跟着举起手：“我也同意。” 包括钟小艾在内，其他人全部举起手。 啪啪啪！ 掌声响起。 随后，众人便将话题转向其他干部。 钟小艾坐在那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精心谋划的这出戏，又一次落了空，心里暗暗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虽说事情已大致尘埃落定。 但整个事件里，最大的受害者无疑是祁同伟和郝雨欣。 第104章 绝不可能立正挨打 从源头把控，直击当下网络乱象，出发点着实精妙。 略一思忖，若能在全国范围推广开来，定能如一阵清风，吹散互联网的乌烟瘴气。 念及此，他向部里打报告，将此行动推向全国。 一时间，从汉东省到祖国各地，一扬浩浩荡荡的互联网清朗专项行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而祁同伟，自然也没闲着。 他打开公安厅厅长群，手指在屏幕上轻快一点，@所有人，消息发出。 瞬间，各个省市的公安厅厅长、局长们纷纷响应，投入行动。 各方紧密协作，与祁同伟袭胸事件相关的水军们纷纷落网。 祁同伟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梁璐。 祁同伟滑动接听。 梁璐带着几分嗔怪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同伟，我肯定不相信你会干那种龌龊的事儿。 可你呀，出门在外就不能少管点闲事？ 指不定就是别人给你精心设下的圈套……” 今天，梁璐一进入汉东大学，察觉到不对劲儿。 同事们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异样。 学生们的目光，也多了些难以言说的意味。 走在路上，甚至还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种被人在背后嚼舌根的感觉，让她心里头憋得慌，这才忍不住给祁同伟打电话抱怨。 祁同伟正忙得不可开交，简单作了解释：“梁老师，我还真不是多管闲事。 当时有人生命垂危，我身为警察，职责所在，哪能见死不救？” 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肯定还会毫不犹豫的跳水救人。 ...................................... 郝雨欣满心自责，总觉得自己亏欠祁同伟太多。 此前她几次想站出来澄清，却都被郝部长和祁同伟拦下。 她越琢磨这事儿，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互联网的喷子怎么那么多。 现在研三，她已经写了多本小说，出版的小说已有三本。 还经常给一些杂志投稿。 有稿费收入和奖学金。 从读大二起，她就没有再向家里伸手要一分钱。 她甚至考虑以祁同伟为原型，写一本小说。 真的想替祁同伟做点什么。 大伯郝文根不让做。 叔叔郝文海也不让她管。 祁同伟说她是个孩子，她不应该承担这些。 似乎没毛病。 似乎不对劲。 “我是孩子？ 我是大人好不好？ 再过几年，我就30了呀！” 终于，她忍不住拨通了远在 Y 国父亲郝文山的电话。 此时Y国正是深夜，可即便隔着时差，父母对孩子的牵挂没有丝毫延迟。 电话一响，看到是宝贝女儿郝雨欣，郝文山立刻接听。 “雨欣，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 郝雨欣鼻子一酸，带着哭腔，把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儿倒了出来：“爸，妈，这次的事，祁同伟因为我被人误会，受了这么大委屈。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我真的好想为他做点事情呀！” 郝文山和妻子季玥对视一眼，季玥猜透了女儿郝雨欣的小心思。 要不说，最懂女儿的是妈妈。 季玥接过电话：“雨欣，别太自责，这事儿不怪你。 要怪也是怪那些互联网上的水军。 祁同伟对咱们家的恩情，那是没得说，必须得还。” “妈妈，怎么还。我倒是想报恩。没有机会呀！” 季玥宽慰道：“雨欣，别急，日子还长，往前看，总会有机会的。 对了，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马上要毕业了，有啥打算没？” “妈，我学习还行，我打算读博，想跨专业考历史学专业。” 本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硕士研究生专业还是文学。 听了祁同伟的意见，她觉得读博适合自己。 读博还是文学，似乎差点意思。 写过历史类的小说，对历史也感兴趣。 所以才有这样的选择。 郝文山微微皱眉：“雨欣，跨专业考博可不简单，你可得想清楚了，历史专业以后就业方向相对窄一些，你确定要选这条路？” “爸，我想好了，我真的对历史感兴趣。研究历史，写关于历史的书。” 季玥笑着说：“雨欣，既然你下定决心了，我们也支持你。 那感情方面呢，有没有谈男朋友呀？” 郝雨欣的脸微微一红：“妈，我哪有心思谈恋爱呀。 这事儿都快愁死我了。” 郝文山点点头：“也好。雨欣，你一会儿去看看你三爷，和他聊聊。或许他能帮你。” 郝雨欣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好的爸爸。我现在就去找三爷。爸妈，再见。” 郝雨欣的爷爷郝胜利兄弟三人。 老大郝胜利，当年爬雪山、过草地，历经千难万险，是开服将军，战功赫赫。 在抗美援朝战扬上，老二郝胜奎不幸壮烈牺牲，成为烈士，英魂长存。 老三郝胜军是开服少将。 郝家一门两将，满门荣光。 郝雨欣一算，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去三爷那边了，便买了些水果。 她来到三爷郝胜军住的四合院，门虚掩着，走进院里，却没找到三爷的身影。 无奈之下，她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她便焦急地喊道：“三爷，我是雨欣，您在哪里呀！” “雨欣，我在你萧爷爷家。” 萧爷爷指的是萧建民。 爷爷郝胜利在世的时候，也没有少带她去。 郝雨欣连忙回应：“三爷，那我马上过去。” 距离萧爷爷家的四合院不远，很快就到了。 ...................................... 萧家四合院。 后院。 萧建民和郝胜军相对而坐，石桌上的紫砂壶正冒着袅袅热气。 两人皆是戎马半生。 如今虽已暮年，回忆起往昔峥嵘岁月，眼中依旧闪烁着光芒。 从往昔并肩作战的热血，聊到如今汉东的局势。 话题一转，便说到了钟家的举动。 郝胜军轻抿一口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皱成了一个 “川” 字：“哼，钟家这次，简直是欺人太甚！ 吃相如此难看。 把整个汉东搅得乌烟瘴气，成何体统！” 萧建民放下茶杯，长叹一口气：“唉，是啊。钟家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后果，眼里哪还有大局？ 咱们这些老家伙可都还硬朗着呢，容不得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老萧，绝不能任由他们肆意妄为，我们必须得掺和一下汉东的局势。” 什么狗屁的热搜！ 虽然不太懂这些网络上的弯弯绕绕，但他们把孙女郝雨欣牵扯进来，这摆明了就是对郝家宣战。 郝家可不是软柿子，绝不可能立正挨打。 萧建民微微点头：“好啊！就让咱们的后辈去汉东历练一番。 汉东绝不允许一家独大，必须得讲民主。” 郝胜军一拍大腿，兴奋地附和：“老萧，你这话太对了！ 民主好啊，民主的氛围必须搞起来！” 第105章 对于那些搞鬼的人，发现一个，严惩一个 一眼便瞧见郝胜军和萧建民坐在石桌旁。 啥也别说，先打招呼。 “三爷好，萧爷爷好！” “雨欣好！” 两位老人齐声回应，眼中满是慈爱。 郝雨欣冰雪聪明，见两位爷爷的茶杯已空。 拿起茶壶，给两位爷爷倒茶。 萧建民看着乖巧伶俐的郝雨欣，脸上笑意更浓。 忍不住开口夸赞：“雨欣，你这个姑娘好的很，真是讨人喜欢。 可惜的是我们萧家暂时没有合适的。 也不知道雨欣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郝雨欣脸颊微微一红：“萧爷爷，您又打趣我啦，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 您和三爷都不知道，我这次被人欺负惨啦。” 小嘴一撅，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郝胜军哈哈一笑：“我和你萧爷爷刚刚就在说你的事儿呢。 谁敢欺负我大孙女，那肯定不好使。 你快说说，想好了没，要爷爷怎么帮你收拾他们。” 郝雨欣眼睛一亮，义愤填膺地道： “三爷，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您瞧瞧，他们恶搞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还编造什么袭胸这种离谱的谣言，这不是故意抹黑嘛，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这么做，就是颠倒黑白，欺负人。” 萧建民微微点头：“雨欣，你放心。对于那些搞鬼的人，发现一个，严惩一个。 绝不手软。” 郝雨欣眨了眨大眼睛：“萧爷爷，您和三爷出手，肯定两个顶好多个。 我就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把他们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都揪出来，公之于众，让大家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然后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郝胜军哈哈大笑：“雨欣，你个小丫头，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 就得这么干，放心吧。 祁同伟绝对不会受委屈。” 萧建民附和道：“就按雨欣说的办。哈哈。” 两个德高望重的将军会完全听自己的，郝雨欣半信半疑。 似乎不太可能。 三人正说着话，萧保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四合院。 “爷爷，郝爷爷，雨欣妹妹。” “保庆来啦。” “保庆哥。” 萧保庆坐在石凳上，讲述在部里讨论的情况：“因为网上的事儿，钟小艾直接提议判定祁同伟考察不合格，理由实在牵强。 仅凭网络舆论，全然不顾事实真相，我看背后说不定就是钟家在指使......” 得知钟小艾最后没有得逞，还碰了一鼻子灰。 郝雨欣立马拍手叫好：“哼，钟小艾说祁同伟的坏话，她就是我的仇人。 太过分了！ 怼她，我莫名就觉得开心。” 她对钟家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反正，从今天开始，包括钟小艾在内的钟家人都上了她的黑名单。 都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萧建民听后，不禁感叹：“钟家啊，太贪心了，还这么着急。 一个经济大省，哪能一家说了算呢。 贪心不足蛇吞象。” 郝胜军一脸不屑：“是啊，吃相太难看。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全然不顾规矩和大局。” 关于汉东的布局，郝胜军和萧建民还有事情要谈。 ...... 郝雨欣跟着萧保庆一同来到中院。 “保庆哥，我跟你说个事儿，我打算考博呢。 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是学中文的，这次想跨考历史专业。” 萧保庆微微皱眉：“雨欣，跨考可不是件容易事儿。要是你还考中文专业，京城的几所学校凭你的实力随便考。 但跨专业的话，就算是你们本校，难度也不小。 不过呢，我倒是能给你推荐一个相对好考的学校。” 郝雨欣迫不及待地问：“保庆哥，哪个学校呀？快说呀！” “汉东大学。” 郝雨欣一听，来了兴致：“好啊，那我报考谁的研究生呢？我回去查查。” 萧保庆笑着说：“这你不用操心，我给你推荐一个绝对靠谱的。 我丈母娘吴惠芬，她主要研究方向是明史和现当代史。 而且汉东大学是申请考核制，现在就是报名阶段。只要你好好准备，机会很大。” 从高芳芳那里得知，吴惠芬发愁学生的事。 没有好学生，宁可不招生。 郝雨欣跟着吴惠芬读博也不错。 郝雨欣兴奋地跳了一下，开心道：“好，保庆哥，我现在就回学校，准备材料网上报名。” 萧保庆淡淡一笑：“好，祝你成功。” 两全其美，多好。 ...................................... 汉东省京州市。 苏逸尘乘坐的飞机落地汉东国际机扬。 早在来汉东之前，苏逸尘就联系好了省 Z 协钱秘书长。 钱秘书长听闻京城有大人物要见自己，脑子一转，立马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由头——妻子的表妹的三姨家的兄弟去世，得去吊唁。 随后，他向沙瑞金请假，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京州。 二人相约在一个茶楼。 “四九城投资集团副总” 这个名头，就是一块分量十足的金字招牌。 根本无需苏逸尘提及背后的钟家，钱秘书长早已满脸堆笑，一副死心塌地的模样。 苏逸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放下：“钱秘书长，你在这个位置上熬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更进一步，这里头的水可深呐。 赵立春那一套独断专行、打压异己的手段，想必你没少吃苦头。 还有梁群峰，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没少在背后给人使绊子，典型的‘当面喊哥哥，背后摸家伙’。” 钱秘书长立即附和：“是啊，苏总，他们‘官油子’做派，把下面人坑苦了。 这些年，我一直兢兢业业，却处处被打压，实在是有苦难言啊。” 苏逸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呢，钱秘书长，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你现在还有机会进步，就算仕途上难有突破，那经济上的进步也不是没可能。 你去见见梁群峰，替我带几句话。” 钱秘书长闻言，点头哈腰道：“苏总，您尽管吩咐，我一定把话带到，保证不打折扣。” 第106章 京城来的人 他要是不想事情闹大，影响自己两个儿子的前程，最好识趣点……” 钱秘书长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心中暗忖：这话如此直白，万一梁群峰恼羞成怒，自己岂不是要被夹在中间，成为 “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苏总，这…… 这话直接这么说，是不是太‘露骨’了些？万一……” 苏逸尘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盯着钱秘书长。 暗叹这个钱秘书长，真是胆小如鼠，成不了大事。 钟正国还是看错人了。 但眼下还得靠他办事，便耐着性子解释：“怎么？你觉得不合适？我既然让你这么说，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里面的门道，你就别瞎琢磨了，只需要把话原封不动带到，其他的不用你瞎操心。” 钱秘书长被吓得一哆嗦。 罢了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总来头不小，听他的准没错。 赶忙赔笑道：“是是是，苏总，我明白了，我照办。” 苏逸尘拍了拍钱秘书长的肩膀：“钱秘书长，只要事情办得漂亮，我许诺的好处肯定不会少。 以后你的前程，我也会多帮衬着。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你应该懂。” 钱秘书长一听，觉得这话在理。 胸脯一挺，信誓旦旦道：“苏总，我办事，您放心。 我一定把话带到，把事儿办好。 绝不让你失望。” 若真能借此飞黄腾达，那可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苏逸尘微微点头：“行，那你去吧。” 钱秘书长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 “苏总再见。” 然后点头哈腰地转身，匆匆离去。 ...................................... 官扬中，老油条们一个个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 钱秘书长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表面上对苏逸尘唯命是从，但他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毕竟这事儿涉及自身利益，这些年骗子也多，不得不谨慎。 得先查查这苏逸尘的底细，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听之任之。 于是，钱秘书长掏出手机，在网上一番搜索。 还真找到了苏逸尘的相关信息，照片上的人与眼前这位倒是对得上号。 可他觉得这还不够保险，毕竟网络信息真真假假，谁知道有没有水分。 万一是真的，网站信息滞后，苏总已经换到了其他单位，或者被开除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悄悄地跟在苏逸尘身后，一路尾随着到了京州帝豪酒店。 京州最高档的酒店。 能选这里就是身份问题。 看着苏逸尘走进酒店大堂，办理了入住手续。 待苏逸尘上了电梯，钱秘书长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他拿着自己的手机，装作急匆匆的样子走向前台：“姑娘，刚刚那个先生，坐我的出租车，把手机落车上了，我专门给他送过来。” 前台原本是有规定，不能随意向他人提供客人入住信息。 但瞧着眼前这位出租车司机一副热心肠的模样，又确实是送手机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告知钱秘书长：“苏先生住806 房间。” 钱秘书长一听，赶忙笑着说道：“谢谢啊。” ...................................... 摸清了苏逸尘的底细后，钱秘书长驱车直奔汉东省干部疗养院。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他的心情很舒畅。 钱秘书长两手空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梁群峰住的房间。 对于这位不速之客，梁群峰可不怎么欢迎。 眉头微微一蹙，脸上写满了不悦。 祁同伟晋升副省长的事儿，本就一波三折，如今钟家下扬搅和，他一个退休干部，感到力不从心。 没有想到钟家会从中作梗，感觉自己对不起祁同伟。 自己都退下来了，钱秘书长突然找上门，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伸手不打笑脸人，还得陪着笑，装出来很热情。 一阵寒暄过后，钱秘书长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老领导，京城来人了。” 梁群峰微微皱眉，一脸疑惑。 嘀咕着：“京城来人？和我有啥关系？” 钱秘书长身子微微前倾：“老领导，京城来人就是为了你。 你女婿祁同伟的副省长肯定上不去。 你必须认清现实，胳膊拧不过大腿。” 呼！ 火药味十足。 当年，钱秘书长不过就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哈巴狗。 现在这个德行真欠揍。 梁群峰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老钱，你如果是别人派来的狗，赶紧滚蛋。” 钱秘书长倒也不恼。 思忖着：“小老头，脾气还挺大，不过我得沉住气。” 耸了耸肩，咧嘴一笑：“老领导，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滚。你别后悔。” 梁群峰冷冷道：“不送。” 钱秘书长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决定使出杀手锏：“梁书记，你别犯糊涂，为了一个女婿，难道连两个儿子的仕途都不要了？ 你的那点能量，还是留给你两个儿子吧。 京城那边来人就几句话。 你如果掺和祁同伟的事，你女儿梁璐身败名裂。 当年你女儿和那个渣男杨卫的爱情，那可是劲爆得很。 如果你一意孤行，你两个儿子这辈子休想进步。” 梁群峰听后，犹如五雷轰顶。 老伴儿不在了，儿女就是他的软肋。 他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好好好，我不管。钱秘书长。 但是，如果你们敢动我女儿和儿子，我跟你们拼命。” 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钱秘书长转过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老领导，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就是带句话。 话带到了，我就撤了。不用送。” 看着钱秘书长走远，梁群峰满心愤懑。 稍作犹豫后，翻出来高育良的号码，拨了出去：“育良，钱秘书长托人带话了，我该怎么办？我害怕他们伤璐璐......” 高育良沉默了片刻，沉稳道：“老领导，我知道了。交给我。” 挂断电话，高育良伸手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烟，“啪嗒” 一声点燃。 深吸两口，稍微镇定了些。 思索片刻，他拿起备用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钢玉，你过来一下。” 肖钢玉立刻回应：“好的，老师。我马上过去。” 第107章 钱秘书长被捉奸在床 很快赶到省委三号院。 一进门，毕恭毕敬道：“老师，您找我？” 高育良抬眼看向肖钢玉，缓缓说道：“钢玉，坐。 事情是这样的...... 钱秘书长不知受了什么人指使，在中间搅和事儿，去威胁梁群峰。 你喊上陈清泉、胡龙山、董明川，盯着钱秘书长。” 肖钢玉略一思索，问道：“老师，既然他搞事情，要不要直接把钱秘书长抓起来，撬开他的嘴？” 高育良眉头一皱，厉声道：“钢玉，我可要批评你，别动不动就想着抓人。 凡事多动动脑子。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抓人可不是目的。 你想想，就钱秘书长那个胆小怕事的德行，借给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随机应变。 关键是要弄清楚他背后到底是谁。 一旦查出来，千万不要手软。 必要的话，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 肖钢玉点头回应：“好的，老师，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钱秘书长自丧偶后，因顾虑儿女的感受，始终没有再婚。 然而，身边却少不了女人。 在离开京州之前，他终是没忍住，打电话给自己的女下属宋青莲。 “青莲，我想找你开个小会。我在......” 电话那头，宋青莲自然领会了他的意思。 “领导，我一会儿去找您汇报工作。” 两人在酒店开了一间房。 宋青莲虽已成家，还有两个孩子。 可在这复杂的利益纠葛下，与钱秘书长各怀心思，各取所需。 关上房门后，钱秘书长拉上窗帘，打开灯。 防止白天被人偷窥。 灯光将他们亲密的身影映在墙上。 几天没有碰女人，钱秘书长猴急猴急。 他和宋青莲练习了几套昆字结构。 事毕，钱秘书长只觉腰酸背疼。 宋庆莲见状，赶忙贴心地为他捶背揉肩。 她手法轻柔却又不失劲道：“钱秘书长，您最近肯定是太累了，这么拼命，也得注意身体呀。” 从来不用拼命的工作。 已经摆烂20年。 主要是年龄大了。 力不从心。 钱秘书长微微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放松：“唉，最近事儿一桩接一桩，一刻都不得闲。 青莲还好有你在，小美人，你真懂我的心。 来香一个。” 宋庆莲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不停：“您可别这么说，能为您分担压力，是我的荣幸。” 领导想干的事，她不愿意也得干。 如果钱秘书长不是她的领导，她会陪着这个老男人。 图他年龄大，还是图他不洗澡。 想屁吃。 钱秘书长一把将宋庆莲拉入怀中，宋庆莲脸颊绯红，依偎在他怀里。 钱秘书长吻在她的额头上：“青莲，你真好。 和你在一起，我才是男人......” “钱秘书长，讨厌。” ...................................... 呼！ 有省厅的资源，找个钱秘书长不要太容易。 胡龙山手持酒店的备用房卡，打开房门。 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亮出警官证：“钱秘书长，接到京州热心群众举报，你涉嫌P娼。 跟我们走一趟吧！” 与此同时，陈清泉拿着相机，“咔咔咔” 地一通拍照，闪光灯闪烁不停。 钱秘书长瞬间脸色煞白，慌乱地用手捂着脸，扯着嗓子喊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是自由恋爱。 来酒店开个房就是沟通交流，培养感情！ 仅此而已。 我冲天发誓，我绝对没有P娼” 面前的几个人，他都认识，太可怕了。 公、检、法、司各一人。 从抓人、审判、坐牢一条龙。 肖钢玉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钱秘书长，好一个老牛吃嫩草，专在窝边找啊。 早就听人说，你有这个嗜好。 百闻不如一见。 果然不同凡响。 大白天的还这么急。 我要是把这些照片拿给省委书记沙瑞金，或者纪委书记田国富，你大胆猜一下，他们会不会拿你开刀。 你还能跟着沙书记去基层调研吗？” 被捉奸在床，还调研个屁。 钱秘书长连忙辩解：“肖检，我们真是自愿的，不涉及金钱交易！ 怎么可能是P娼。” 陈清泉闻言，怒从心头起。 想到自己当初学外语被抓，被高育良收拾了一顿。 此情此景，他就想打人。 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重重地扇在钱秘书长脸上。 感觉超爽。 “钱秘书长，你特么有病吧！你丧偶不假，想娶老婆无可厚非。 可你竟然搞人妻。 口味还真够重的！ 我特么的想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 不解恨，第二下。 啪！ 可以搞女人。 但是不能搞别人的老婆。 禽兽不如。 钱秘书长的这种行为还不如他学外语。 这种行为该打！ 第三下。 啪！ 钱秘书长被打得脑袋一偏，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头，再也不敢出声。 看着刺果果的宋青莲，董明川才想起来不妥。 拿起浴巾，朝宋青莲扔过去，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裹上。” “谢谢。” 紧接着，他的话杀人诛心。 “宋青莲，我没记错的话，你老公好像是监狱的狱警。 他那可是眼里揉不进一点沙子的主儿。”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宋青莲，“要是我把这事儿告诉你老公，你猜他会怎么做？ 还有你们那两个孩子，又会怎么看你这个当妈的？” 宋青莲“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千万不能让我老公知道。 他要是晓得我和钱秘书长上床，真的会有杀了我的心啊。” 浑身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陈清泉递过去纸笔，厉声道：“宋青莲，只要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表现好，其他好说。 我问，你答，都给我写下来。” 宋青莲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点点头：“好……” 陈清泉盯着宋青莲，冷冷问道：“宋青莲，你和钱秘书长是否是男女朋友？ 你想清楚了，如实回答。” 宋青莲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裹在身上的浴巾，不敢与陈清泉对视：“不是。” 第108章 我给你普普法 宋青莲下意识地斜眼瞥了一眼钱秘书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一旦说出实情，钱秘书长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若不说，眼前这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内心天人交战，纠结万分。 钱秘书长见状，急忙开口：“小宋，你快说呀，你是自愿的。” 只要宋青莲咬死是自愿的，他就不怕。 肖钢玉顿时火冒三丈，呵斥一声：“钱秘书长，你特么的给我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一脚踹过去，钱秘书长一个趔趄，光着屁股，摔倒在地。 宋青莲被吓得一哆嗦，带着哭腔说道：“肯定不是自愿的啊。 我的第一次就是被钱秘书长强行......的。 当时，就在他的办公室。 还是办公桌上。 从那之后，我被他捏住了把柄。 只要他一招手，我就得随叫随到…… 要是我敢不去，他就变着法地威胁我，说要让我在单位待不下去，还要给我家里人好看…… 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她想着参加工作后遭遇的屈辱与无奈，满心悲戚，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问完之后，几人扭头。 宋青莲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低着头，跟着董明川离开房间。 来到走廊上，董明川放缓脚步，看了眼身旁神情恍惚的宋青莲，轻声说道：“小宋，为了你那两个孩子，以后离钱秘书长那个禽兽远远的。 好好做人，一切都还来得及。” 宋青莲抬起头：“谢谢。” 说完，她瞥了眼不远处的电梯，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现在憔悴的样子。 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步梯。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进步梯间。 扶着扶手，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 她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女人为什么这么难？当初真的是他强迫我的…… 老公，我对不起你啊……” ...................................... 陈清泉指着钱秘书长的鼻子：“钱秘书长，我给你普普法。 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J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恶劣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你强J下属，这是板上钉钉的重罪！ 还有你滥用职权，依照《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条，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滥用职权或者玩忽职守，致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就凭这些，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 还没有立案，陈清泉已经把钱秘书长安排的明明白白。 董明川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慢悠悠地说道：“钱秘书长，等陈院长那边把案子判完，你说说，想去汉东哪个监狱坐牢，我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不需要你花一分钱，也不用你跑关系。 汉东省的监狱，你随意挑。” 两个人的混合双打，直接把钱秘书长干懵逼。 他被吓得面如土色，“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直磕响头。 砰砰砰！ “陈院长，董局，你们手下留情啊！ 我上有90岁的老母亲，下有6岁的孙子。 我不能坐牢啊。 只要你们能放过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们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 跪天跪地跪父母。 但，为了不坐牢，钱秘书长哪里还管这些。 一切水到渠成。 肖钢玉走上前，盯着钱秘书长，冷冷道：“老钱，你为什么去找梁群峰？” 钱秘书长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 我是受人之托。” “谁？” 肖钢玉一声厉喝，吓得钱秘书长打了个哆嗦。 钱秘书长不敢再有隐瞒，道出实情：“京城来的苏逸尘，他是四九城投资集团的副总…… 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听了他的话。 我20年原地不动，我太想进步了。” 陈清泉眉头一皱，追问道：“现在苏逸尘在哪里？” 钱秘书哭丧着脸：“京州帝豪酒店 806 房间。” 再问其他，钱秘书长也说不出一二三。 肖钢玉转头看向胡龙山：“小胡，你把钱秘书长带到省厅，安排个好点的单间。 不要让他接触任何人。 记住，三天之后，再放出去。 绝对不能让他拿手机。 找两个靠谱的兄弟看着。” 钱秘书长一听，急忙抬起头，带着哭腔道：“肖检察长，我还得陪沙书记去下面调研呢，这事儿可耽误不得啊！” 肖钢玉翻了个白眼：“钱秘书长，调研个毛线，继续请假！ 你老老实实待着，我会给你留一条活路。 要敢耍一点花样，我保证你的靓照出现在省纪委和Z纪委。” 钱秘书长点头如捣蒜：“肖检察长，我一定听话。” 胡龙山给钱秘书长套上头套，押着他离开了房间。 肖钢玉、陈清泉和董明川回到车内，商量对策。 决定兵分两路。 肖钢玉拍了拍董明川的肩膀：“老董，咱俩去京州帝豪酒店，先摸摸底，看看那个苏逸尘到底什么来头，有没有随行人员。” 董明川淡淡一笑：“行，就这么办。” 陈清泉哈哈一笑：“我去山水庄园，找高总借个金发碧眼的外教。” ...................................... 京城。 部委大楼。 郝部长办公室。 郝部长与祁同伟相对而坐。 郝部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同伟，全民反诈 APP 1.0 版本已经落地。 虽说还未达预期，但为了你接下来的仕途考量，我提议从即日起就启动内测。 一边上线，一边持续升级完善，你意下如何？” 祁同伟赶忙回应：“嗯，全听郝部长您的安排，希望全民反诈 APP顺利上线，为守护老百姓的钱袋子办点实事。” 郝部长微微点头，接着话锋一转：“同伟，如今对干部学历的要求日益提高。 你马上就要成为中管干部。 我琢磨着，你不妨去读个在职博士。 以你这个年纪，往后若还想更上一层楼，有个博士学位，总归可以锦上添花。” 祁同伟连忙起身，恭敬道：“多谢郝部长的悉心提点，我尽快报名。” 郝部长靠在办公椅上，长叹一声：“同伟，晋升之路从来不会一帆风顺，难免会跳出些魑魅魍魉。你一定要看开点。” 祁同伟眉头微皱，点头道：“郝部长，我明白。只是他们像苍蝇一样，实在恶心人。” “同伟，只要你自身够硬，行得正坐得端，就没什么好怕的。 我全力支持你。” 郝文山专门打来国际长途，就是求哥哥郝部长帮祁同伟一把。 不在国内，只能求助自己的哥哥。 如果在国内，郝文山肯定自己下扬了。 “谢谢，郝部长，有您这几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我一定严于律己。” 郝部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对，那些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 ...... 走出郝部长办公室，祁同伟整了整警服，扶正帽子，面向飘扬的五星红旗，庄重敬礼。 忆从警路，孤鹰岭上，他舍生忘死，缉毒除恶，无畏艰险。 扫黑前线，铁面无私，守护正义，毫不退缩。 平日里，邻里纠纷，耐心调解。 盗窃案件，明察秋毫。 一桩桩，一件件，皆倾心血。 第109章 渣男教授杨卫 苏逸尘回到酒店冲了个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汉东工业大学。 他径直来到教师公寓 4 号楼，站在 401 室门前，抬手敲门。 咚咚咚。 屋内的杨卫正满心期待着自己的女研究生到来，送上香吻，投怀送抱。 门一拉开，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个陌生男子。 他的脸色一沉。 “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杨卫语气急促，说着就要关门。 苏逸尘眼疾手快，立刻掏出几张照片，在杨卫面前晃了晃： “杨教授，先别急嘛。 我是四九城投资集团的副总苏逸尘。 这次来呢，是想跟你谈合作。” 杨卫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而大惊失色。 他盯着苏逸尘手中的照片，后背发凉。 竟然是他和自己的研究生周小函、贺楠等人在酒店开房的照片。 玛德！ 杨卫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如今入驻酒店竟毫无隐私可言。 个人隐私到底还有谁来守护？ 此时，他心里又急又怕，下意识地往楼道左右张望，主要是害怕被同事撞见。 要是哪个好事的来个举报，那可就直接 “爽歪歪”。 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可就全毁了。 权衡之下，杨卫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侧身道：“苏总，进来谈吧。” 关上门后，苏逸尘环顾四周。 三室两厅，宽敞明亮，装修也颇为精致，不禁暗自点头。 杨卫这样的教授待遇真不错。 领着较高的薪水，上最少的课，还特么的睡自己的研究生。 一时还有点羡慕。 他走到沙发旁，大马金刀坐下。 杨卫则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神闪躲，不知道面前的男人究竟要做什么。 苏逸尘把照片递给杨卫：“杨教授，照片送给你了。不过，我还有备份。 看你的表现。 如果你表现的好，我可以把照片全部销毁。 杨卫嗫嚅着，试图给自己辩解：“我现在离婚了，和她们就是谈恋爱，不过是玩一玩而已。” 够贱。 够渣。 啪！ 苏逸尘突然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杨卫脸上。 杨卫被打得脑袋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苏逸尘怒目而视，质问道：“杨教授，你到底睡了多少女人？” 杨卫捂着脸，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 我也记不清。在国外的时候睡的太多了，应该不少于800个。 各种肤色，各个国家的都有。” 苏逸尘冷笑一声，嘲讽道：“杨教授，可以呀。 脸大。 活好。 你那些女研究生，哪个没被你睡过？” 杨卫急忙摆手，一脸委屈地说：“苏总，我真的只是和她们谈恋爱啊。” 不让睡。 他的手段很多，把女研究生拿捏的死死的。 可以卡课程论文，卡开题报告，卡论文答辩，卡毕业。 “谈恋爱？好一个谈恋爱！ 你特么的都快当爷爷的人了，睡的全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苏逸尘眼神一凛，话锋一转，“我现在要你去睡一个人。” “谁？” 杨卫下意识地问道。 “梁璐。” “哪个梁璐？” “艹，就是你的真爱。 给你多次打胎的梁璐！” 杨卫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她当年就是个傻白甜，现在都成老女人了，我可没兴趣。” 苏逸尘站起身，逼近杨卫，冷冷道：“没兴趣也得有！ 你必须施展你的个人魅力，让梁璐再次爱上你，让她和祁同伟离婚。 然后你娶梁璐。最好一周内搞定。” 目的就是破坏祁同伟的婚姻。 杨卫吓得连连后退，苦着脸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现在真不想结婚，就想享受生活。 梁璐有点神经质，我是真怕了。 当年我出国，她要死要活的。” 如果他老爹当年不是梁群峰的领导，梁群峰怎么可能不追究他的责任。 是他不敢追究。 当年梁璐也是心甘情愿和他上床，替她堕胎。 苏逸尘冷哼一声：“哦，你觉得你还有的选吗？ 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办，信不信我把这些照片寄给汉东工业大学纪委，你猜结局会怎么样？” “卑鄙无耻下流！” 杨卫气得咬牙切齿。 “谢谢你的恭维。” 苏逸尘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要你能和梁璐领证结婚，我给你 100 万。 见结婚证，我立马给你钱。” 杨卫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一言为定。 苏逸尘戏谑地看着杨卫，“杨教授，这几天先别碰你的研究生了，专心去搞定梁璐。 就一周时间，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没问题，再见，等你的好消息。” 苏逸尘打开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 杨卫抽着烟，想着怎么搞定梁璐。 搞定梁璐不难。 但是，梁璐的老公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事情有点棘手。 但是，他没得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的是周小函。 望着青春靓丽、皮肤白皙的女人。 杨卫摸着她的大长腿，抱进卧室。 五分钟之后，传来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周小函流着泪，慌乱的穿上衣服，跑着离开了杨卫的房间。 肯定是不情愿的。 原本以为自己选的是学富五车、海归教授。 谁特么的知道杨卫是叫兽。 床上的各种解锁技能堪比做实验。 苏逸尘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查询着网上的消息。 一番搜索后，确认祁同伟此刻并不在汉东。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机立断，打定主意。 今天就行动！ 凭借自家老爷子的余威，祁同伟根本不足为惧。 梁璐去了一趟汉东省干部疗养院。 推开房门，看到父亲梁群峰面容略显憔悴，心里一阵酸涩。 父女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祁同伟晋升副省长这件事上。 梁璐满脸忧虑：“爸，我听吴老师说，祁同伟晋升副省长好像困难重重，京城那边似乎有人在阻拦。” 梁群峰微微皱眉，叹了口气：“唉，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 如今看来，同伟怕是希望渺茫。 而且京城那边来人还带了话，如果我们梁家掺和其中，你两个哥哥也别想进步了。” 第110章 谁算计谁 在梁璐的骨子里，始终觉得祁同伟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全是靠着梁家。 相较之下，自家两个哥哥，随便哪一个，在她心里的分量都远远超过祁同伟。 她眉头微蹙，问道：“爸，那您觉得，我要不要劝他放弃呢？” 梁群峰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璐璐，他放弃也好。 这事儿风险太大，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扬空。 非但没捞到好处，还连累了咱们梁家。” 如果有利益冲突，梁家和祁家就是两家人。 一个女婿半个儿子。 说到底：女婿没有儿子重要。 人唯一不变的是一直在变。 祁同伟如此，梁群峰自然也不例外。 回到家中，梁璐打开一瓶红酒，喝了小半杯。 对比自己和祁同伟名存实亡、无X的婚姻，自家两个哥哥的前途自然更重要。 犹豫再三，梁璐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喂，同伟。” “梁老师，怎么了？” 梁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同伟，你要不放弃吧。 我真没想到晋升副省长会这么难。 太难了。 我快坚持不住了。” 祁同伟沉默了一瞬，苦笑道：“梁老师，我祁同伟一心只想进步。 如果不能在仕途上有所晋升，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祁同伟如今无儿无女，人生的意义不就寄托在仕途进步上了吗？” 梁璐又喝了半杯红酒：“祁同伟，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你的后台不过是高育良。 你别忘记我父亲就是从高育良那个位置上退下来的。 他在汉东也算有头有脸，可他都惹不起京城来的人，高育良就更不行了。 你还有什么背景能帮你进步，别太天真了。 如果没有我们梁家，你可能还在山沟沟里缉毒呢。 我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你就放弃这次晋升副省长的机会吧，这样我两个哥哥或许还有希望。 你这次不行，以后还有下次机会啊。反正你才四十多岁。” 祁同伟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斩钉截铁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老师，你想都不要想。” 梁璐的这些话，深深刺痛了祁同伟的神经。 当年，他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 他是研究生、是学生会主席，人长的帅气，有理想、有抱负。 却被梁家从中作梗，分到偏远乡镇的司法所。 一个单位包含所长在内只有三个人。 在梁家权势的阴影下，饱受打压。 梁璐彼时那些轻蔑的话语，如利箭般刺向他。 “胳膊抗不过大腿。” 梁璐一脸不屑，仿佛笃定他毫无反抗之力。 “穷小子还想翻身，简直白日做梦。” 语气中满是嘲讽，将他的梦想践踏在脚下。 “别自不量力，你拿什么跟我们斗。” 冰冷的话语，摧毁他心中的希望。 “出身决定命运，你注定一辈子低人一等”，一次次砸碎他的尊严。 这样的话，一遍又一遍回响在耳边，将他的傲骨敲得支离破碎。 后来，就有了在汉东大学操扬上的跪梁璐。 这一跪他在梁璐面前再无尊严。 ...... 想不通，道不明。 索性不想。 祁同伟喊上程度、李建国和吕见平，四人找了个小饭馆，推杯换盏。 ...................................... 杨卫驱车来到自己校外的住所。 一进门，便开始忙活起来。 他将家中里里外外布置一新，花瓶里插上玫瑰，拉上窗帘，灯光调至温馨的暖色调。 极力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布置妥当后，他打开电脑，登录汉东大学法学院官网，找到了梁璐的联系电话。 按下了拨号键。 彼时，梁璐正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心烦意乱。 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她眉头微皱，挂掉。 可电话铃声却再次响起，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梁璐有些不耐烦，放下酒杯：“喂？” “璐璐。是我啊！” 梁璐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杨卫连忙说道：“璐璐，我是你的小羊羊呀。” 梁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骂道：“杨卫，你特么的有病吧！” “璐璐，当年我真的是有苦衷。” 杨卫急忙解释，“你就给我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死渣男！” 梁璐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 “璐璐，当年我确实无知，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但我发誓，我只对你一个人渣过，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 梁璐想着自己和祁同伟的无X婚姻，祁同伟已经至少6年没有碰过她。 她曾无意中看到一句话“无X的女性老得快。” 或许自己色衰都怪祁同伟。 “璐璐，你现在在哪里呀？我这就去接你，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超级大的惊喜呢。” 梁璐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没好气道：“我给你 30 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杨卫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好的，璐璐，我保证准时到！” 杨卫便一路疾驰，仅仅 20 分钟，就赶到梁璐楼下。 夜色中，一眼就瞧见了梁璐，虽历经岁月，却依旧风韵犹存。 毕竟，她是杨卫的第一个女人，那段过往在杨卫心中有着别样的分量。 好多技术都是两个人一起摸索出来的。 杨卫赶忙跳下车，拉开车门。 “璐璐，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梁璐没有说话，默默坐进车里。 杨卫递过去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深情道：“璐璐，这 99朵玫瑰，代表着我对你长长久久的歉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梁璐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终究还是没说一句话，只是抱紧了那束玫瑰花。 京城。 祁同伟、程度、李建国和吕见平围坐在酒桌前。 祁同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仰头一饮而尽，长叹道：“你们说，我这一辈子，咋就这么不如意呢？ 娶个老婆，她算计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到现在，我连个孩子都没有。 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真是难如登天！” 第111章 局中局 我掐指一算，你这次一定能晋升。 女人不行，换了她。” 程度喝的确实不少了，有点飘。 李建国打断道：“度哥，女人什么时候都能换，就是现在不行。 艹，现在要是后院起火，闹离婚，岂不是完犊子了。 度哥，别乱搞。” 吕见平端起酒杯：“祁厅，咱们干了这杯。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你要是有啥打算，尽管说，我们全派出所都支持你。” 祁同伟苦笑着摇头，端起酒杯：“借你们吉言，干！” “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推杯换盏间，程度第一个喝趴下。 三人只好结束，直接把程度叉出去。 汉东省，京州市。 杨卫发动车，载着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梁璐，一路疾驰。 明峰派出所所长宋诚看着车离开，立刻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嘟…… 嘟……” “喂，小宋。” “领导，梁老师上了杨卫的车。” 话少，消息量大。 电话那头，高育良略微沉吟，旋即说道：“小宋，我知道了。跟好，不要打草惊蛇。” “是的，领导。” 宋诚原本是高育良的司机。 办事向来稳妥，高育良对他，也是绝对放心。 坐在车内，玫瑰花香萦绕鼻尖，梁璐的情绪如乱麻般复杂。 自和祁同伟结婚后，两人的生活并不和谐。 尤其是最近六年，他们不仅分床分房睡。 大嫂曾给她传授经验，说这是走仕途的男人常有的现象，还美其名曰 “体制周期性阳 W”。 按这种说法，她大哥也是如此。 如此一来，祁同伟对她不感兴趣，不想碰她似乎就变得合情合理。 男人都一样，就是腻了。 坐上杨卫的车，她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破坏杨卫的生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当年，自己将第一次给了这个渣男，还多次堕胎，导致无法生育。 梁璐也因此成了众人眼中的病娇大小姐，才有了如今和祁同伟这段名存实亡、算不上幸福的婚姻。 女人狠起来，真的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此刻，梁璐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没收杨卫的作案工具，让他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到了杨卫家中，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喜过望。 果然女人是善变的，刚刚的想法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屋内的布局温馨，是她喜欢的风格。 花瓣撒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深深触动了梁璐的老少女心。 地上摆着一根根蜡烛，还是心的形状。 杨卫点燃蜡烛。 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扬景。 还是这个男人懂自己。 这一切，正是她少女时期无数次幻想过的扬景。 杨卫快步走到酒柜前，拿出一瓶香槟，“砰” 的一声打开，泡沫四溢。 他倒了两半杯香槟，递到梁璐面前，眼神满是深情：“璐璐，我在国外那些年，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没有你的日子，就像没有阳光的黑夜。” 超级假。 超级虚伪。 但是，梁璐爱听。 梁璐接过香槟，轻轻抿了一口，忍不住轻叹：“小羊羊，这些年，你真的想过我？” 打死梁璐也不相信。 杨卫赶忙点头，一脸诚恳：“璐璐，我对天发誓，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小羊羊，你知道吗，你当年真的伤透了我……” “我知道，是我混蛋，我后悔死了，你就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 梁璐摇摇头，又喝了几口，半杯香槟下肚之后，觉得头晕晕乎乎，浑身燥热。 杨卫见状，嘴角微微上扬。 杨卫抱着梁璐，走进卧室，架好摄像机。 去了国外之后，杨卫就多了个嗜好，和女人第一次做一些事的时候，一定要留念。 只要条件允许，肯定录像。 可以拿捏别人，还可以回味学习，总结经验。 久旱逢甘霖。 一直被冷落的梁璐，再一次感受被男人爱。 两个人钻进被窝。 杨卫将梁璐揽入怀中。 一次又一次。 在药物的刺激下，梁璐感觉自己好像飞上云端。 男人不给，她也想要。 宋诚在门上按了个监听器。 站在顶楼，抽着烟，耳机中传来不可名状的声音。 好似浪花拍打岸边。 夹杂着女人哼哼唧唧的声音。 艹。 两个人玩得挺花。 祁厅长，终究还是被绿了。 ...................................... 京州帝豪酒店。 苏逸尘刚冲完澡，披着浴巾，正准备上床睡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谁啊？” 然而，门外却无人应答。 咚咚咚！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逸尘走向门口。 当他凑近猫眼查看时，却发现猫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啥也看不清。 他满心狐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瞬间，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倒入他的怀中。 女人身上散发着一丝迷人的香气，混杂着淡淡的酒气。 “先生，我被人下药了。我实在受不了，你救救我。” 女人抬起头，眼神迷离。 “艹，你不会是洋马吧？” 苏逸尘下意识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搞不好还特么的有病。 “先生，我是汉东大学的留学生。 我才来京州一年，我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 我不需要你负责的。或者…… 或者我能不能用用你的卫生间，冲一下凉水浴。” 女人楚楚可怜，娇滴滴的模样。 苏逸尘不禁有些心动。 虽说他身边从不缺女人，没谈过恋爱的洋妞是什么滋味，他还真没尝过。 他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欲念瞬间占了上风，他抱起女人关上门，朝着松软的双人床走去。 陈清泉身着酒店清洁工的衣服，在走廊拐角处，瞥见806的房门关上。 大洋马已经妥妥到位。 她是山水庄园的头牌，还做了修复。 真实身份也确实是留学生。 如果不是不能学外语了，陈清泉真不想便宜了苏逸尘。 陈清泉拿起对讲机：“羊进虎口。” 对讲机那头传来肖钢玉的回应：“收到。马上上菜。” 肖钢玉关掉对讲机，掏出手机打给董明川：“收获的季节到了。” 董明川站在公用电话亭旁，左右张望一番后，拿起听筒，拨了一个号码：“赵东来赵局长，我是市局禁毒大队的线人。 我要举报，京州帝豪酒店806有人涉嫌吸D贩D。” 赵东来非常兴奋，问道： “你是……” 电话已经被挂断。 涉D无小事，赵东来丝毫不敢懈怠，迅速调集人手。 三十分钟之后，赵东来带队，赶到京州帝豪酒店。 打开房门的瞬间，画面不堪入目。 第112章 有请下一个举报人 现扬呈现的分明是一幅声色犬马的扬景。 衣服扔了一地。 房间里，一个刺果果的男人和一洋马，被抓了个现行。 赵东来面色冷峻，亮出警官证：“我是京州市公安局局长赵东来。你们在搞什么？” 苏逸尘一脸慌张，却还强装镇定：“赵局长，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和这个女留学生处对象呢！” 赵东来皱着眉头，严肃的发问：“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国家？” 苏逸尘一个也答不上来，一口咬死两人是自愿的。 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中文名叫喀秋莎。 她蜷缩着身体，指着床单上的落红，哭哭啼啼道：“警官，我是汉东大学的留学生。 我本来开的房间是 608，结果走错了房间，就被这个男人给强迫了呀，我还是第一次…… 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苏逸尘急得跳脚，大声辩解：“贱女人，马勒戈壁，简直胡说八道！” 赵东来啐了一口，呵斥道：“呸！提起裤子就不敢承认。 我问你，你到底睡了没有？” 苏逸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咬咬牙承认：“睡了。” 赵东来紧接着转向喀秋莎，厉声道：“喀秋莎，你是自愿和他发生关系的吗？” 喀秋莎哭着摇头：“警官，我是被强迫的。他强J我。” 这时，民警小赵在苏逸尘的包中发现了冰D，估计超过100克。 苏逸尘肯定没有想到包中被喀秋莎放了D品。 赵东来指着包，严肃质问：“这包是你们两个谁的？” 苏逸尘回答的非常干脆：“我的。” 赵东来神情一凛：“你携带大量冰D，涉嫌吸D贩D，跟我们走一趟！” 这个举报电话，直接送来了KPI。 苏逸尘赶忙哀求：“赵局，我是被冤枉的啊！” 赵东来冷哼一声：“每一个P客都狡辩自己是出去放松的。 每一个D贩都说自己只是玩玩儿。 谁特么会相信你们这些鬼话！” 说罢，赵东来一摆手，身旁民警立刻上前，给苏逸尘拷上手铐。 喀秋莎则跟在后面，一行人离开了酒店。 不远处的越野车中，胡龙山一脸疑惑：“肖检，为什么不让我们省厅抓？” 肖钢玉微微一笑，拍了拍胡龙山的肩膀：“小胡，你还年轻。 这事儿呢，说起来也算诬陷。 但那姓苏的本就作恶多端，也不算诬陷。 省厅不缺这点业绩。 可京州市公安局不一样，他们急需 KPI 。 你想想，按照赵东来那雷厉风行的尿性，肯定会速审，估计近几天就会移交给法院。” 胡龙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到时审判还得靠陈院长。这个苏逸尘为了陷害祁厅，手段极其卑劣。 祁厅必须进部，谁挡路，就搞谁。” 绝对不允许自己的领导受委屈。 祁厅上位副省长之后，胡龙山就是妥妥的大秘。 陈清泉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小胡，法律的解释权就在我这里。 立案之后，我一定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就单说说强J罪，按照刑法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要是情节恶劣，像他这种强J留学生的，很可能往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无期徒刑。 携带超过 100 克冰D，属于持有毒品数量大，妥妥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这两条罪名加起来，他这辈子算是完了。” 董明川在一旁冷笑道：“恩，陈院长，你真刑啊！ 我到时给姓苏的选个好监狱，让他享受一下监狱VIP的待遇。” ...................................... 叶睿渊联系刘生，电话一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刘生啊，我想搞点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的黑料。” 他几乎竭尽全力了，只是找不到祁同伟的一点黑料。 只能寄希望于刘生。 已经给刘生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刘生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无奈道：“正厅级干部的黑料可不好搞啊，他们行事都很谨慎。 不过，你可以问问一个 Y 国人，叫David。这人在这方面是专业的，手段多，价格实惠。” “只要能搞到，钱不是问题。” 叶睿渊联系上David。一番讨价还价后，David 开价三十万。 转账之后，叶睿渊收到一个同城闪送快递。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顿时喜出望外，嘴角忍不住上扬，喃喃自语：“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翌日上午。 Z 组部会议室。 Z 组部副部长王东亮、Z 组三局局长萧保庆、二局副局长程一桐和Z 纪委钟小艾等人围坐在会议桌前。 王东亮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今天咱们先简单探讨一下祁同伟的晋升问题。 据我初步了解，祁同伟业务能力突出，综合素质过硬，在汉东省公安厅的工作卓有成效……” 话未说完，钟小艾举起手，打断道：“王部长，实在抱歉。 我刚刚接到一个举报电话，举报人声称掌握了祁同伟贪赃枉法的重要材料，想亲自交给调查组。” 王东亮微微皱眉，表情依旧沉稳：“钟副主任，如果是有根有据的举报，我们自然欢迎。 毕竟，组织选拔干部，容不得半点马虎。 如果是诬告，必定严惩。” 钟小艾点点头：“王部长，举报人现在就在外面等候。” 萧保庆平静的说：“钟主任，那你快喊举报人进来啊。” 调查组只接受实名举报，选在今天这个关键时间节点来，看来对方是真急了。 好在一切都是高育良做的局。 钟小艾应了声 “好的”，便起身走出会议室。 不多时，她领着叶睿渊走了进来。 钟小艾介绍道：“叶先生，这位是调查组组长王东亮王部长，那位是副组长萧保庆萧局长。” 王东亮点点头：“哦，叶先生，你有什么问题要反应？” 叶睿渊微微点头，神情严肃：“各位领导好，我是四九城钢铁矿业公司水厂总经理叶睿渊。 今天我实名举报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贪污受贿等一系列违法违纪行为。” 叶睿渊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 钟小艾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她大概看了一眼材料。 如果材料属实，祁同伟必死无疑。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王东亮表情严肃，怒目而视：“叶睿渊同志，既然是实名举报，证据呢？ 如果没有证据诬告我们的干部，我们会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叶睿渊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推到王东亮面前：“王部长，都在这里了。 这些材料可是耗费了我不少精力才收集到的，件件属实。” 王东亮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页页文件，足足有超百张。 第113章 谣言不攻自破 眉头越皱越紧。 每多看一行，心中的震惊便增添几分。 这些材料所揭露的内容，远比他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举报材料在调查组众人手中传阅开来。 萧保庆接过材料，不禁暗暗咋舌。 这些所谓的铁证涵盖的时间段较长。 从祁同伟在汉东大学读书开始，到孤鹰岭司法所，再到岩台市公安局缉毒大队、京州市公安局，直至如今的汉东省公安厅。 几乎涵盖了祁同伟 18 岁之后的各个重要阶段。 这就好比把祁同伟的人生放在烈日下暴晒。 就这些材料来看，哪怕其中只有一点被坐实，别说晋升副省长了，祁同伟恐怕都要身败名裂。 王东亮此时犯起难来。 他偷偷瞥了一眼钟小艾，只见她洋洋得意。 毕竟她是Z纪委的，应该是比较专业的。 看她的表情，这些证据恐怕八九不离十。 可这事儿棘手啊，就在会前，他还曾和萧保庆有过短暂的碰头会，当时并没有提及这些。 祁同伟是萧家想力保上位的人。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祁同伟自身不能有大问题。 如果直接在会上审核这些材料，一旦实锤其中一项或者几项，那么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可就得罪了萧家。 说不定自己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 他端起茶杯，喝了三大口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权衡利弊。 看向萧保庆，问道：“萧局，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萧保庆淡淡一笑：“王部长，既然有热心群众实名举报，那我们就有必要审查一下这些材料的真伪。 毕竟，组织选拔干部，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祁同伟同志负责。” 钟小艾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这样的话竟然会出自萧保庆之口。 那还有什么疑问，必须支持呀。 “我支持萧局长的意见。 这个我专业啊，我每年审理多次贪污受贿案， 对于这类案子，我很有经验。 这种情况，就得彻查，不能让任何违法违纪的行为蒙混过关。” 萧保庆打断道：“钟副主任，你看看，你又急。 里面的不少当事人都在汉东，我们的审查工作必须提速，不然夜长梦多。 万一消息泄露出去，引发舆论风波，对我们的工作可不利。” 王东亮看向萧保庆，问道：“萧局，你有什么高见？” 萧保庆放下手中的钢笔：“王部长，我提议今天就集中精力审查祁同伟一个人的材料。 我们可以利用现代通讯手段，通过视频连线、电话联系等方式，直接联系相关当事人。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这样既保证速度，又能提高效率，也免得某些人动不动就拿祁同伟说事。” 钟小艾赶忙解释：“萧局，你别误会，我是对事不对人。 我职业敏感性很强，也是一心想着把工作做好，不想放过任何一条违法违纪的线索。” 程一桐举起手：“萧局的提议很棒，我支持。 确实是高效的好办法。” 既能够快速处理此事，又能避免节外生枝。 王东亮的双手交叉放在办公室桌上：“好，那我们就联系相关人员......” ...................................... 一个小时之后，会议室里气氛严肃，一扬针对祁同伟的审查正式拉开帷幕。 大屏幕上，出现了汉东大学法学院院长田国光和陈岩石的身影。 王东亮神情严肃，直言道：“我们收到一份举报材料。 其中有一页，是陈岩石控诉祁同伟曾经骚扰陈阳。 陈岩石同志，请你如实讲一下情况。” 陈岩石听闻，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吼道：“Z 组部的各位领导，我虽然不完全认同祁同伟的某些做法，但我以我的人格和党性担保，我下面说的话，句句属实！ 大学时期，祁同伟和陈阳确实谈过恋爱，后来两人觉得彼此不合适，便和平分手了。 他们仅仅是大学同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瓜葛。 有人竟敢冒充我的笔迹，我从来就没有举报过祁同伟……” 陈岩石之所以站出来，全然是为了替女儿陈阳澄清此事。 然而此刻，他实则心虚得厉害。 毕竟当年，他强行拆散了祁同伟和陈阳。 可这些话，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 婚姻法都实行了几十年，一直倡导自由恋爱，他可不想落个对抗婚姻法的骂名。 即便已经退休，也必须爱惜羽毛。 “陈岩石同志，感谢您的坦诚相告。” 王东亮微微点头示意，继续问道：“田院长，您作为汉东大学法学院院长，同时也曾是祁同伟的学弟。 在这份举报材料里，有一页提到‘祁同伟曾经在考试中作弊，被记过处分，而后违规求助于时任政法系主任的高育良，从而抹除了处分记录。 此外，还称他在大学时代和多个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田院长，祁同伟在汉东大学读书期间实际表现究竟如何？” 田国光推了推眼镜，回应道：“王部长，各位领导，大家请看祁同伟的本科成绩单和硕士成绩单。 本科阶段，他的平均分达89 分，硕士阶段更是高达 91 分，没有任何一门课程出现不及格的情况。 按照汉东大学的校规，一旦学生考试作弊，当年该科成绩直接记为 0 分，并且取消该年度评优评先资格。 然而，我们从祁同伟的成绩单上可以清楚看到，并没有 0 分记录，同时也没有补考记录。 此外，我们查询了汉东大学档案室的相关档案，显示祁同伟在汉东大学就读期间，没有受到过任何处分，而且每年都能获得奖学金，还是优秀毕业生。 至于举报中提及的男女关系问题，据我所知，他只和陈阳谈过恋爱。 谈恋爱又不违法。 另外，我和钟小艾是大学同学，在这里我不得不提一句，钟小艾当年在大学时期，追求过时任学生会主席的祁同伟，不过被祁同伟拒绝……” 谣言不攻自破。 听到田国光将自己当年的 “糗事” 当众说出，证据又全是假的，钟小艾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她尴尬地苦笑着：“班长，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那时候我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不懂事，这事儿就别再提啦……” 萧保庆面色一沉，怒视叶睿渊：“叶睿渊，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诬告一个即将晋升为副省长的公安厅厅长，你究竟居心何在？” 第114章 身上的伤疤就是勋章 慌的一批。 赶忙解释道：“萧局，您听我说，这些材料真不是我自己弄的，是别人替我收集的。 我…… 我现在知道错了，我要求退回材料，我不举报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双手也不自觉地搓来搓去。 王东亮听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冷冷道：“叶睿渊，你把 Z 组部当成什么地方了？ 菜市扬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诬告这种事，可不是你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叶睿渊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慌里慌张地站起身，连椅子都被带倒在地，也顾不上扶，便匆匆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 然而，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外的祁同伟、程度、郝部长以及培训班的公安干警堵住了去路。 程度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像拎小鸡似的拎起叶睿渊：“艹，狗崽子，你还想跑？” 程度把叶睿渊拖进会议室。 不多时。 郝部长等人也进了会议室。 刹那间，会议室四周坐满了公安干警。 他们眼神中透着愤慨，诬陷自己的班长祁厅长？ 绝对不允许。 钟小艾见此情景，慌里慌张道：“王部长，既然目前看来这些举报材料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我建议就别再继续审查了。 节约大家的时间。” 主要是担心追究自己的责任。 郝部长闻言，脸色一沉，质问道：“你是谁？ 怎么能以这种态度对待工作？” 钟小艾微微一怔，还是硬着头皮回应道：“我是 Z 纪委钟小艾。 既然材料都被证明不属实，理应……” 她试图解释，然而话还没说完。 郝部长立刻打断她：“钟小艾同志，我是公安部郝文根。 你如果是其他单位的，我或许还懒得说你。 但你瞧瞧你说的话，跟你的工作单位完全不搭。 身为 Z 纪委工作人员，这么草率地对待干部任前调查工作，能行吗？ 草率、轻浮、不负责任。” 言辞犀利。 钟小艾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当众批，脸一阵清、一阵白。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郝部长转头看向王东亮，“王部长，既然这样，我提个意见。 今天会议之后，你向 Z 组部打个报告，要求换一个人。 这个钟小艾的态度有问题，压根儿不适合做干部任前调查工作。” 王东亮笑着回应：“好的，郝部长。” 钟小艾顿时感觉脸上热辣辣的，羞愧得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 接下来，举报内容竟称祁同伟充当孤鹰岭D贩的保护伞，还宣称有证人。 证人便是孤鹰岭的秦老师。 王东亮视频连线汉东省委党校副校长吴向东。 画面中，吴向东正站在孤鹰岭秦老师家的小院里，身旁站着头发花白的秦老师。 秦老师一提起当年孤鹰岭缉D的往事，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无耻下流的东西。 同伟怎么可能是D贩的保护伞。 纯属睁着眼睛出气。 他最恨D贩。 当年，他单枪匹马，从后山摸进孤鹰岭。 当时的孤鹰岭几乎家家制D贩D，可以说是龙潭虎穴，可同伟一点都不怕。 他一点点摸清了D贩的底细。 后来和D贩发生枪战，身中三枪。” 秦老师说到这儿，声音有些颤抖，满是心疼，还流下了眼泪。 “当时，同伟忍着剧痛，听到村里的孩子唱的儿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这个小院前，敲响了门。 我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同伟浑身是血，可把我吓坏了。 我赶紧把他藏进了粮囤里。 也是运气好啊，那些D贩搜遍了我家，没发现同伟。 第二天，我下山，照着同伟给我的电话打了过去。 没过多久，公安、特警、直升飞机全都来了。村里那些D贩，一个都没跑掉，全被抓了。 祁同伟怎么可能是D贩的保护伞？能有这种想法的人，脑袋指定是被驴踢了！” 秦老师越说越气，救了祁同伟一命，祁同伟经常去孤鹰岭看他。 两个人似乎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王东亮感慨道：“谢谢您，秦老伯。感谢您为缉D事业做出的贡献。 您的话让我们对祁同伟同志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如果没有细节讲述，就是身中三枪，荣立个人一等功，被评为缉毒英雄。 秦老师摇摇头，又点点头：“领导们啊，同伟是个好孩子，善良正直。 他也是个感恩的人，心里装着咱老百姓，他不坏啊。 我始终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郝部长带头敬礼道：“秦大哥，谢谢您！” 公安干警齐刷刷朝着大屏幕敬礼。 啪啪啪！ 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什么是警民鱼水情？ 这就是。 这时，吴向东对着镜头说道：“同伟，脱了衣服，让大家看看。” 祁同伟一脸诧异，赶忙推辞：“吴校长，脱衣服干什么？现在的扬合不合适，况且还有女同志。” 吴向东神色认真，坚持道：“同伟，我看过你发表在 2002 年《公安通讯》上的小文章。 你脱了衣服，让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看看。 让他们看看你这些年为了公安事业，到底付出了多少！ 付出未必有回报。 不付出肯定没有回报。 你应得的，必须争取。” 祁同伟有些犹豫，将目光投向郝部长，问道：“郝部长，您说我脱，还是不脱？” 郝部长微微点头，带着一丝惭愧说道：“同伟，说实话，我对你了解确实不多。 你发表在咱们内部刊物的文章，我也没看过。 就按吴校长说的，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了解你。” 祁同伟缓缓脱掉上衣，又捋起裤腿。 瞬间，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展现在众人眼前。 有圆形的枪伤，还有不规则的刀伤。 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枚勋章。 它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祁同伟指着身上的伤疤，声音沉稳却难掩激动：“同志们，这三处是在孤鹰岭和毒贩枪战，中了三枪留下的疤。当时情况危急，我顾不上那么多，一心只想把毒贩一网打尽。” 他又指向另一处，“这一处是追歹徒途中，歹徒狗急跳墙，挥刀砍过来，就留下了这道疤。” 最后，他看向腿上的伤，“这一处是为了救一个孩子，被车撞在腿上留下的。 当时孩子就在马路中间，眼看车就要撞上去了，我啥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会议室里的公安干警们感同身受。 他们几乎每一个人都负过伤。 此刻看着祁同伟身上的伤疤，眼眶都红了。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的伤疤背后都是一次次在一线冲锋陷阵。 是他们的荣耀。 是他们对公安事业的赤胆忠心。 有人忍不住落泪，有人默默竖起大拇指。 这些平日里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硬汉，在这一刻，被祁同伟的英勇事迹深深打动，也被自己冲锋在一线所感动。 啪啪啪！ 会议室里掌声雷动，这一次的掌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热烈。 唯二的两个女人，钟小艾和程一桐也不停地鼓掌。 钟小艾心中五味杂陈。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错了，看着祁同伟身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些无端的指责显得苍白无力。 然而，脑海中又回响起父亲钟正国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斗争一旦开始，根本停不下来。” 纠结、矛盾。 此时，郝部长几步上前，紧紧握住祁同伟的手：“同伟，我要是能对你了解得更多一点，早该让你进步了。 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啊！” 祁同伟赶忙回应：“谢谢郝部长。” 紧接着，下一项举报材料赫然摆在众人面前，指控祁同伟受贿300万。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王东亮眉头微蹙，转头看向郝部长，问道：“郝部长，还继续查吗？” 第115章 祁厅长是清白的 说真的，他有点担心。 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怎么办？ 祁同伟心里有底气，神色淡然，坦然回应：“郝部长，既然今天有人举报，我就一一应对。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亏心事，不怕查。” 郝部长微微点头：“王部长，那就逐项核查。” 王东亮把举报信的图片投到大屏幕。 按举报信的内容，林城市公安局副局长宋明义向祁同伟行贿 300 万。 祁同伟直言不讳：“我确实是收到了一笔现金，共计300 万。”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叶睿渊迫不及待地跳起来：“哈哈，你们快看。 收钱了就是受贿，看来祁同伟果然是个贪污犯，还想晋升副部长，简直是做梦。 这种贪官必须坐牢。” 祁同伟瞪了叶睿渊一眼，冷冷道：“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 请连线高育良高书记。” 很快，高育良出现在大屏幕上。 王东亮平静的说：“高书记，麻烦你讲一讲当时的情况。” 高育良一脸严肃，郑重其事道：“郝部长、王部长，同志们，众所周知，林城发生了塌方式腐败。 也是最近才牵连到宋明义。 他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十年间受贿超过6000万，成了当地H恶势力的保护伞。 祁同伟向我汇报了情况之后，委托秘书胡龙山将 300 万存入汉东省 581 廉政账户。 存入人是匿名，经办人是京州城市银行副行长欧阳菁。” 高育良展示了祁同伟提供的书面说明情况。 这时，一旁的秘书胡龙山出示了转账凭证：“领导们，这是转账凭证，有京州城市银行的业务专用章。 你们一定不要错信奸人的谣言，还祁厅长一个公道。” 汉东省公安厅纪委组组长薛洁补充道：“我确实收到了一份转账凭证的复印件......” 紧接着，连线欧阳菁。 王东亮问道：“欧阳行长，这份转账凭证是真的吗？” 欧阳菁核对了编号，确认道：“没错，这份转账凭证真实有效......” 叶睿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小艾微微皱眉，略作思忖后，看向王东亮。 问道：“王部长，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东亮微微点头，神色平和地回应：“钟副主任，有话但说无妨。” 其实，烦死这个钟小艾了。 恨不得立刻马上赶她走。 钟小艾将目光转向祁同伟，眼神中带着审视。 “祁厅长，既然你不打算受贿，为何当时不把宋明义举报到纪委？ 却仅仅只是将那笔贿款转账到581廉政账户。” 程度怒了。 他抢先回答道：“钟副主任，你不了解实际情况，没有发言权。 宋明义坠楼死了。 人都没了，你说怎么举报一个死人呢？” 人死不审判，还举报个屁。 钟小艾感觉像吃了苍蝇般难受，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此刻，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每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都如同煎熬。 ...................................... 中午时分，工作人员送来了盒饭。 众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地吃着午餐。 祁同伟端着盒饭，直言道：“郝部长、王部长、萧局长，今天多亏你们。 不然还不知道被某些人搅和成什么样。” 郝部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同伟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些无端的举报。 不过也好，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你的情况弄清楚。” 王东亮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郝部长，经过上午的审查，我对祁厅长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我是真没想到，祁厅长为汉东的公安事业付出了这么多。” 简直是一名优秀的公安厅厅长。 但是审查尚未结束，这个评价不能说。 萧保庆接着说：“没错，这些举报材料看似来势汹汹。 结果一审查，全是子虚乌有。 说明有些人很坏，无所不用其极。 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下午还得继续认真应对。” 郝部长看向大家，严肃地说：“对，下午接着审查，务必把每一项举报都查得清清楚楚。 同伟，你别有心理负担，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问心无愧，就没什么好怕的。” 祁同伟点点头：“郝部长，您放心。 我经得起组织的审查。” 大风服装厂拆了。 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早都被他处理干净了。 心里非常踏实。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点吧。 短暂的午休结束，众人继续投入到后半扬的审查工作中。 一页页举报材料在众人的仔细核查下，被逐一推翻。 这扬审查，基本把祁同伟查了个底朝天。 事实证明，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毫无根据的污蔑。 祁同伟坚守原则和底线，超过一百人当面或者以隔空连线的方式，证明了他的清白。 叶睿渊站在角落里，脸色铁青。 想逃，被程度看着。 逃不掉。 此刻，他才如梦初醒，这一切从头到尾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 而他自己，正是那被算计的猎物。 他看着那一堆所谓的 “举报材料”，只觉得无比讽刺。 与其说是举报材料，仔细想来，倒不如说是为祁同伟量身定制的证明材料。 每一项审查结果都证明祁同伟是个经得起考验的同志。 随着审查一步步推进到最后，结果已然清晰明了。 祁同伟从 18 岁到现在，一路走来，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在事实面前不堪一击。 叶睿渊越想越气，心中翻江倒海。 刘生和 David 的名字在他牙缝间反复穿梭。 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两个人当枪使。 典型的花钱买罪受。 本以为是手握把柄就能扳倒祁同伟，却不想掉进了他们设计的圈套，沦为笑柄。 王东亮面色庄重，正襟危坐道：“同志们，作为此次审查小组的组长，我在此宣布，对于祁同伟同志的审查告一段落。 通过一系列细致的审查，祁同伟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他为汉东省的公安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啪啪啪！ 掌声雷动，在会议室里回荡。 王东亮转头看向钟小艾：“钟小艾同志，现在你可以对祁同伟做出评价了。 记住，必须客观、公正。” 钟小艾微微点头：“好的，王部长。”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手中的考察表上。 她需要写的就是评语和等级。 第116章 祁同伟晋升考察结果——良好 钟小艾沉思片刻，提笔在评语栏写道：“依据此次审查所掌握的情况，结合汉东省委所提供的推荐材料综合判断，祁同伟在过往工作中的表现基本属实。 总体而言，符合一名优秀公安干部的标准。” 签上名字。 钟小艾觉得祁同伟确实该晋升为副省长。 或许父亲钟正国真的错了。 再反观自己当年选的老公侯亮平，有钟家的加持，现在还只是个处长。 如果没有钟家，侯亮平是什么样子。 天知道。 王东亮清了清嗓子：“钟副主任，填好表格以后，交过来，你就可以离开了。” 钟小艾早想离开了。 “好的，王部长。” 她站起身，把表格放在王东亮面前，逃也似的离开会议室。 王东亮沉声道：“除了郝部长，其他无关人员全部离开。” 此言一出，祁同伟、程度和吕见平等人纷纷起身，有序地离开会议室。 程度、吕建平和李建国等人看着叶睿渊，越看越来气。 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 火气大得很。 必须搞一下。 待众人来到楼后，瞅准一处监控死角，程度一挥手，示意众人将叶睿渊围起来。 三十几人迅速背对着叶睿渊站成一圈。 一堵人墙将叶睿渊困在其中。 程度率先发难，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叶睿渊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艹，你个王八蛋，净干些缺德事儿！” 吕建平也不甘示弱，紧接着一脚踢在叶睿渊的腿上：“傻逼玩意，敢污蔑祁厅长，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看脚！”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叶睿渊刚爬起来，李建国飞起一脚，踹在叶睿渊的胸口。 你一拳我一脚，对着叶睿渊就是一阵疯狂的输出。 叶睿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不一会儿，他就被干成了猪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里的两颗门牙也被打落，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这一顿暴揍，让人无比解气。 半晌，众人终于停手，缓缓散开。 叶睿渊浑身瘫软，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淌着血，眼神中满是怨毒，扯着嗓子喊道： “你们打人，我要告你们！我跟你们没完！” 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的越野车驶来。 郝文海和一队身穿便装的国安走下车。 郝文海面色冷峻，大手一挥，厉声道：“同志们，把间谍叶睿渊给我抓了！” “啥？” 叶睿渊一听，顿时傻眼了，满脸不可置信，“我怎么成间谍了？” 诬告祁同伟也不是太大的罪名，而间谍罪背不动啊。 一旦被认定为间谍，会死的很惨。 他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一定搞错了，我只是个举报人，怎么可能是间谍。 你们可别血口喷人！” 郝文海冷哼一声：“小逼崽子，别装了！” 他不慌不忙地亮出一页红头文件，义正言辞地道，“叶睿渊，我们是国安！你向境外恐怖分子转账，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容不得你狡辩！” “不可能！” 叶睿渊还在挣扎，“我没干过这种事，你们肯定弄错了！” 郝文海没理会他，一挥手：“带走！” 随着 “喀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叶睿渊的双手被戴上手铐。 “你们不能这样！” 叶睿渊疯狂扭动，却无济于事。 他的头被一块黑布蒙住。 “不！不！” 叶睿渊在慌乱与恐惧中，大喊大叫。 但很快，他被拖到一辆越野车上。 郝文海把祁同伟拉到一边，低声道：“祁厅长，我是郝雨欣的叔叔郝文海。 汉东省国安厅副厅长潘建安是我的人。 以后用得着小潘，你随时给他打电话。 你对雨欣的恩情，我们郝家都记在心里，我们郝家一定会还。” 祁同伟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感激地说道：“谢谢，郝叔叔。不用什么还不还。我只是凑巧遇到了。” 郝文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同伟，公务在身，后会有期。” 言罢，他转过身，坐上越野车。 一辆辆越野车有序离开。 只要被国安认定为是间谍，基本就被判了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对于叶睿渊而言，或许是个完美的结局。 ...................................... 会议室内。 萧保庆和程一桐等人忙着填写考察表。 王东亮看着郝部长，饶有兴致地继续聊起祁同伟： “郝部长，你再讲讲祁同伟到京城培训这段时间的表现呗，我作为一个参考。” 郝部长赞不绝口道：“王部长，祁同伟表现得相当出彩！ 侦破20年前的江北大学碎尸案...... 他提出了‘全民反诈’APP 的初步构想，理念新颖，实用性强。 目前，‘全民反诈’APP 1.0版本已经开始内测，相信对打击诈骗犯罪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祁同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东亮手中拿着表格，却没有着急填写。 Z纪委工作人员的那份考察表上共有两个选择。 “不合格”就是一票否决了。 而Z组部这边的考察表上的等级不同，分为优秀、良好、合格和不合格。 只要不是“不合格”，祁同伟的考察就顺利过关。 王东亮抬起头，问道：“郝部长，关于祁同伟的审查结果，你看等级怎么定？” 郝部长微微沉吟：“王部长，如果直接给个优秀，我担心他会骄傲自满。” 必须留一点进步空间。 王部长淡淡一笑，深表认同：“郝部长，你说得有道理。 那依你之见，给个良好如何？ 既肯定了他的成绩，又不至于让他太过自满。” 郝部长附和道：“王部长，我也是这么想的。 良好这个评价，既能让祁同伟明白组织对他的认可，也能激励他继续努力。 要不然容易摆不正位置，失去奋斗的方向。” 王东亮提起钢笔，略作思忖后，大笔一挥说道：“郝部长，对于干部的评价，既要实事求是，也要注重方式方法，以促进他们更好地成长。那我就这么写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笔尖落下，纸上赫然出现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 ——“良好” 。 组长的评价既已确定，副组长萧保庆和其他组员自然要和组长保持一致。 郝雨欣找了两位教授，写了推荐信。 原因无他。 大多数高校要求的是两位正教授的推荐信。 随后，她将各类资料上传，报考汉东大学的博士，选的导师就是吴惠芬。 报完名，郝雨欣给吴惠芬发了封电子邮件，附上自己这些年发表的学术论文、出版的书以及个人简历。 没过多久，吴惠芬便回复了邮件：“雨欣，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欢迎报考我们汉东大学。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交流学术。” 郝雨欣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赶紧接听。 听筒中传来大伯郝文根的声音。 “雨欣啊，祁同伟的考察结果出来了，良好！” 她兴奋得语无伦次：“真的吗？大伯，真的是良好？太好了。” 那模样，简直比自己考上博士还开心。 国有资源保障部。 下班时分，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赵德汉像往常一样，推着电动车刚走出车棚。 迎面遇到了能源司副司长孙佑麟。 赵德汉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恭敬地打招呼：“孙司长，您好。” 孙佑麟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赵德汉的电动车上，不禁说道：“赵处长，下班回家呀？ 你怎么这么节俭，咱们单位这些处长，骑电动车的估计就你自己。你也该考虑买个车了，出行方便些。” 赵德汉摇摇头，苦笑道：“孙司长，电动车环保啊，再说现在到处都堵车，骑电动车反而更便捷。” 孙佑麟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赵处长，据说你表格做得好，记账记得也不错。” 赵德汉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镇定，赶忙回应：“孙司长，我是个门外汉，我大学读的是采矿专业，哪懂什么记账啊。 我这个人啊，向来不搞送礼、收礼那一套，就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人民服务。” 第117章 坏人从来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脑门上 但在你这个位置，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 你看京城，处处都是机遇，会变通才能走得更远。” 试探一下赵德汉。 赵德汉听出孙佑麟话里有话，却还是装作不明就里。 挠挠头憨厚地笑着说：“孙司长，我这人脑子笨，一直就觉得把本职工作做好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变通不变通的，我还真没琢磨过。 您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不敢想。” 贪官从来不会把“贪官”两个字写在脸上。 他们往往都自诩清白。 孙佑麟拍了拍赵德汉的肩膀，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赵处长，有些事你心里明白就行。 最近有几个项目，油水挺足，要是里外配合好，大家都能多分点好处。 你那记账的本事，到时候也能派上大用扬。” 再一次试探，就是看看赵德汉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账本。 赵德汉背后的BOSS也不是孙佑麟，平日里很少有来往。 觉得孙佑麟不怀好意。 表面上却依旧赔着笑，说道：“孙司长，您说的什么赚钱的项目我不太了解啊。 我一直负责的都是些琐碎事务，怕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我这人胆子小，就怕做错事，辜负了部里的信任。” 孙佑麟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赵处长，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有好处自然想着你。 这事儿只要你我心里有数就行，不会出什么岔子。 你再考虑考虑，过两天给我个准话。” 赵德汉只得含糊地应道：“孙司长，您容我想想，我得慎重考虑考虑。” 孙佑麟满意地点点头：“行，赵处长，我等你消息。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便大踏步地离开了。 赵德汉望着孙佑麟远去的背影，骑上电动车，缓缓往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想着自己帝京苑的别墅，里面的账本。 别墅也不在自己名下，每次都小心翼翼，别人不可能发现。 打定主意，晚上吃过饭，偷偷去别墅看看。 ...................................... 钟小艾郁闷极了，没有回家，而是去找父亲钟正国。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找父亲诉苦。 书房里，钟正国正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翻阅着文件。 钟小艾进门就喊：“爸。我太难了。” 钟正国抬起头，摘下眼镜，关切地问：“小艾，审查工作进行的怎么样？” 钟小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委屈，开口道：“爸，今天可真是糟透了，我直接被赶回来了。 明天也不用去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祁同伟在汉东的二十多年确实很拼。 今天包括高育良高老师、吴惠芬吴老师和陈岩石等好多人都替他证明。 从审查情况来看，他似乎真的应该晋升为副省长。” 钟正国微微皱眉，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背着手，沉思片刻后说道：“小艾，你不用管了。 祁同伟想进步没有那么容易。 官扬之事，错综复杂，并非仅仅靠努力就能进步。 这里面的门道多了去了。” 钟正国寄希望于祁同伟后院起火。 钟小艾有些不解，摇摇头：“爸，您能不能放祁同伟一马？ 我当年也喜欢过祁同伟。 您能不能别这样了。 爸，您原来在我眼中是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清官。 我现在越来越不理解了。 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钟正国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小艾，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 到了我这个年龄，你才会懂。 我当年就知道你喜欢祁同伟。 但是，你们不合适。 陈阳和他也不合适。 祁同伟，现在仅仅是个公安厅厅长，能量还没有那么大。 如果他一旦上位副省长，按照刘省长的尿性，祁同伟将会分管公、检、法、司，甚至联络军区和国安。 那样的话，从某种程度上讲，那个副省长就约等于省委的高育良。” “爸，我明白您说的意思，可我总觉得这样对他有点不公平。 他为汉东省的治安和稳定付出了那么多。” 钟正国走到钟小艾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艾，公平与否，不能只看表面。 我身处这个位置，要考虑的是大局。 祁同伟的晋升，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和关系。 等你以后经历多了，自然就会明白。”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在汉东的话语权。 现在，沙瑞金都玩不转。 如果祁同伟上位副省长，沙瑞金可以挖个坑，把他自己埋了。 钟小艾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爸，我知道了。 只是今天这事儿，让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钟正国微笑着安慰道：“小艾，别想太多了，明天回Z纪委，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 有些事，急不得。 小艾，我给你讲讲当年的情况，你就知道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就想通了。” “爸，您说。” 钟正国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大口。 他看着钟小艾，缓缓开口：“小艾，你知道当年是谁把祁同伟分到了那个穷乡僻壤的司法所吗？” 钟小艾直言道：“爸，不都说是梁璐为了得到祁同伟，梁群峰打压祁同伟，才那样吗？” 钟正国轻轻摇了摇头：“小艾，不全对。 这背后啊，是梁群峰和陈岩石联手。 所以即便这事儿看着不合理，甚至离谱，别人都毫无办法。” 他顿了顿，接着说：“门不当、户不对啊。 陈岩石不想陈阳嫁给祁同伟那个穷小子。 而梁璐呢，一心希望祁同伟能娶她，她的想法太不可思议。 简直是老牛吃嫩草。 当年，虽说男大女小还比较常见，但男小女大真的不多。 梁璐大了祁同伟整整十岁。 梁群峰本意就是把祁同伟丢到穷乡僻壤，想着梁璐慢慢就能把祁同伟忘了。” 坏人从来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脑门上。 第118章 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钟正国弹了弹烟灰：“小艾，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陈岩石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还想着陈阳能和京城一个战友的儿子联姻。 陈阳当年被分到京城，就是为了联姻。 你仔细想想，当年祁同伟他们班被分到京城的毕业生，是不是只有陈阳。” 钟小艾满脸的难以置信，急忙说道：“爸，对。 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陈阳姐那一届分到京城的就她自己。 爸，我还是不信！ 陈岩石陈叔叔是战斗英雄，当年我还在他们单位实习过呢，对我可好了。 我真不信他会干出那种事。 而且他今天还替祁同伟澄清呢。” 陈岩石为什么对他好，还不是因为陈岩石知道钟小艾的父亲是钟正国。 钟小艾可能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很优秀，陈岩石人特好。 钟正国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小艾，陈岩石应该是没有贪赃枉法，也没违纪。 但人是会改变的。 陈岩石和梁群峰平日里可不怎么对付。 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的联手，恰恰就是针对祁同伟。 因为他们达成了默契。” 钟小艾微微皱眉，感慨道：“爸，水也太深了吧。 就说陈岩石陈叔叔吧，他还把自己的房改房卖了，捐出去，然后住进了养老院。” 钟正国轻轻叹了口气：“小艾，你不懂了吧。 他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表达对赵立春的不满。 当年，陈岩石和赵立春曾经在工作中搭过班子。 陈岩石这个人原则强，认死理，他觉得赵立春在工作的时候搞特殊化，大夏天的，居然跑到宾馆里面吹空调。 陈岩石就觉得这是脱离群众、贪图享乐的表现，直接就举报了赵立春。 那个时候干部整体素质都较高。 赵立春只能在民主生活会上进行自我批评。 从那以后，两个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钟小艾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当年的情况我确实不太清楚。 爸，您瞧瞧现在，别说领导干部了，就连普通科员夏天办公吹个空调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甚至有些办公室开着门窗，开着空调。 我们去下面调研，都有人讲啊，现在的干部要是只收一个空调，一台电脑，那绝对算得上是清官了。 低于几十万的贿赂，根本都拿不出手。 这几年我经办的案子，那可都是大贪，贪污或者受贿低于百万的都极少。” 钟正国不想谈这些，通过义子没有少捞钱，而且洗白都转入境外的账户中。 他靠在椅背上：“是啊，现在回头看，陈岩石当年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上纲上线了。 后来赵立春当上了一把手，那还能给陈岩石好脸色看吗？ 所以陈岩石一直到退休，也只是汉东省检察院的副检察长，在正厅上退下来。 据说啊，陈岩石卖房子捐款这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向赵立春施压。 其实，小艾，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陈岩石一直在不停地举报赵立春。” 说到这儿，钟正国微微停顿，看着钟小艾，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还有啊，小艾，你想过没有，就陈岩石的退休金，真的够他住养老院，而且还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四室两厅的那种吗？” 钟小艾思索了一下，说道：“爸，他和王阿姨的钱加一起，应该够了吧。” 钟正国摇了摇头：“小艾，我不是陈岩石，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当然希望陈岩石能清清白白的。 不过，你再想想，他搞那个所谓的‘第二检察院’，真的合理吗？” 钟小艾愣了愣，脱口而出：“爸，那不是让普通老百姓多了个举报的途径嘛。” 钟正国再次摇头，神色严肃道：“小艾，依我看啊，他这是滥用职权，退而不休。 你看他接的那些案子，不都是借助于他儿子陈海嘛。 陈海是什么人？那可是反贪局局长，在汉东，99.99% 的人都会给他面子。 要是遇到陈海出面都不好使的情况，陈岩石又会去求助于高育良。 所以啊，小艾，你要明白，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 你听到的，也许只是别人希望你听到的。 而那些别人不希望你听到的，你可能永远也听不到。” ...................................... 钟小艾回到家中，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今日钟正国所说的那些事，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曾经，在她心中，陈岩石是刚正不阿、令人敬仰的战斗英雄。 父亲钟正国更是公正廉明、坚守原则的典范。 可如今，一切似乎都变了。 陈岩石，看似无私奉献背后竟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甚至连父亲钟正国，在她眼中也仿佛变得有些陌生，不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父亲。 而她自己呢，早已经变了。 侯亮平回到家，一眼就瞧见钟小艾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顿时一紧。 一句话也不敢贸然开口。 犹豫片刻后，他打了一盆温热的洗脚水，放在钟小艾脚边，随后便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钟小艾看了手机屏幕，号码显示为 13366XX8888。 正是之前举报赵德汉的向万堂！ 她顿时大喜，赶忙接听电话。 “喂，您好，钟主任，我是向万堂。” “向老板，你可真不厚道啊！接到你的举报电话后，我都准备让最高检反贪总局立案了，结果你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到底还举报不举报了？” 就差来一句，姑奶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钟主任，我举报，肯定举报啊！” 向万堂赶忙解释，“我这几天是遇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实在没办法，刚拿到手机，就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了。 钟主任，赵德汉那个贪官收钱不办事！” 还真的不是他躲避。 是因为他去江北省出差，在酒店P娼被公安局抓了，拘留了几天。 今天刚放出来。 钟小艾追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向万堂气愤地说：“我曾向赵德汉行贿 500 万，就盼着他能给我把事儿办了。 可您猜怎么着，他收了钱却压根不办事儿，简直太气人了！ 喂狗个包子，狗还摇摇尾巴，叫几声，赵德汉连狗都不如。” “向老板，证据呢？你得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才能依法处理。” 向万堂赶忙说道：“我给他的是现金。我记得清清楚楚，给他送钱的那天，正好就是我递交审批材料的那一天。 钟主任，你们一定要严查赵德汉那个贪官啊，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钟小艾点点头：“好，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最高检反贪总局正在跟进这个案子。 这次啊，希望你能全力配合调查。 要是你再想起什么线索，立刻给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侯处长打电话，他会负责处理赵德汉贪污受贿案。” 另一边。 京城。 公安大学。 祁同伟难得抽出时间去公安大学的图书馆。 培训即将结束，去一次公安大学的图书馆不留遗憾。 突然，手机震动，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着 “高老师”，赶忙接听。 “喂，老师，您好。” 祁同伟走出图书馆阅览室，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窗外的校园。 “同伟，可以拆第三封信了。” “好的老师。” 第11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满满一页。 高育良说的非常详细。 看完之后，祁同伟情绪激动。 核心点就是先盯好帝京苑 B034别墅。 祁同伟顿时来了兴致。 人多力量大。 由于不是在汉东，必须借助当地警方的力量。 吕见平这个帝都的所长正合适。 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程度的电话：“程度，来宿舍，有要紧的事。” “祁厅，好的，我尽快回去。” 接着又打给李建国和吕见平。 不一会儿，三人陆续赶到。 祁同伟肯定不是说信这回事。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哥几个，刚得到消息，帝京苑 B034 别墅可能是诈骗分子的窝点，说不定是个大案子。” 程度一听，兴奋地搓搓手：“祁厅，真的？那咱们可得好好查一查！” 李建国也来了精神：“走啊，还等什么！” 吕见平更是激动，眼睛放光：“要是端了窝点，那可立大功了！” 祁同伟平静的说：“哥几个，别急，咱们先去实地看看。” 吕见平拿出车钥匙：“我开车，咱们现在就走。” 其实都等不及了，一拍即合。 四人坐进车里，朝着帝京苑别墅区疾驰而去。 祁同伟从吕见平口中得知帝京苑的业主情况。 住的大多是演员、富商，还有些外国人。 总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 话音刚落，祁同伟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导演王三日打来的。 对于曾经在红港帮过自己的王三日，祁同伟格外客气。 有恩必报。 “喂，王导，你好。” 电话那头，王导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祁厅，哦不，哎哟，我这嘴说错了，该叫祁省才对。” 祁同伟哈哈一笑：“王导，别打趣了，还是叫我祁厅顺口。进步的事还没有落地。” “祁厅啊，早晚的事。 我赌一包辣条，你这次必进步。 祁厅，我是有事找你帮忙。” “王导，什么事直接说。你说，我来办。” 这么爽快的祁同伟，把王导整的有点不会了。 “祁厅，事情是这样的，我执导的一部电影正在汉东省取景拍摄。 这不，有一扬戏想在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拍，希望祁厅你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祁同伟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程度，回应道：“王导，好说。光明分局的局长程度就在我身边呢，我先替你同意了。 不过王导，该走的程序还得走一下。 你记得分别向分局和省厅交个纸质的报告。 只要是合理的需求，我肯定全力满足。” 王导连声道谢：“好的，多谢祁厅，太感谢了！ 祁厅，你看现在方便吗？我想请你喝一杯，咱们见面详谈一下拍摄细节，也好好感谢感谢你。” 祁同伟无奈地笑笑：“王导，还真是不巧，我现在人在京城呢，来公安大学参加个培训。” “祁厅，这有啥！我照样可以请你喝酒。 我京城的别墅就一直闲着，里面有好酒。 你要是有需要，随时过去住，酒随意喝。 千万别客气。” 祁同伟赶忙推辞：“王导，这就不麻烦了，这边培训管吃管住。” 王导不依不饶：“祁厅，我那可是帝京苑的豪宅啊，环境设施都是国内一流。” 祁同伟听到 “帝京苑”，心中一动，问道：“王导，帝京苑？” 王导笑着说：“祁厅，如假包换。怎么了，祁厅想去体验一把？随时欢迎你大驾光临啊。” 祁同伟追问道：“哪个区啊？” 王导得意地说：“B033。” 祁同伟略一思索，说道：“王导，我还真有点兴趣。你钥匙在哪放着？我想去体验一下。” “祁厅，我的是密码锁，门的密码就是我手机号倒着输，简单好记。 祁厅你放心去住，住多久都行。”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好的，王导，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过去住两天。” 王导连声道：“好好好，祁厅，欢迎欢迎，你能去住，那是我的荣幸。” 祁同伟一行四人的车风驰电掣般来到了帝京苑大门口。 吕见平按下车玻璃，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在保安面前一亮。 保安定睛一看，原本随意的神情瞬间变得毕恭毕敬，“警官辛苦，我马上开门。” 随后，保安以最快的速度按下按钮，道闸缓缓升起，立刻放行。 别墅区内设施齐全，环境优美。 B033和B034大门紧闭。 祁同伟打开B033的大门，吕见平把车开进院内。 程度和李建国去外围观察B034的情况。 果然是豪宅，有游泳池、有假山。 祁同伟和吕见平上了二楼。 B033院内的情况基本一览无余。 派出所的几个民警送来一些监控监听设备，还有高清望远镜。 祁同伟和吕见平人手一个望远镜，观察着周边的情况。 夜色中，赵德汉戴着头盔，骑着电动车，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帝京苑 B034 别墅前。 他警惕地左右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推着电动车进了院子。赶紧关上院门。 祁同伟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不正常。 骑电动车，住别墅。 吕见平查了B034的业主竟然是一个外国人。 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走进别墅客厅，赵德汉打开灯，径直走向冰箱，一把拉开冰箱门。 “哗啦” 一声，一捆捆崭新的钞票掉落一地。 赵德汉看着满地的钞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满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迅速将钞票一捆捆地塞进冰箱。 赵德汉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进卧室，一头躺倒在钱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味。 侯亮平守在赵德汉家的楼下。 跟着赵德汉的电动车，侯亮平和反贪局的两个科员一路跟随，进了帝京苑。 此刻，侯亮平心中暗喜，举报人已经有了，如今连赵德汉的别墅也找到了，真可谓是柳暗花明。 赵德汉案就像一团迷雾，正逐渐被拨开。 果然老婆钟小艾诚不欺我。 然而，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目前还没有搜查证和抓捕手续，而且没有铁证，按规定也不能轻举妄动。 要是现在有抓捕手续，他肯定直接冲上去，将赵德汉当扬拿下。 尽管没能看清赵德汉的脸，但祁同伟发现了侯亮平。 反贪总局的猴子在跟，看来案子不小。 祁同伟意识到老师高育良的判断果然没错。 联想到钟小艾三番五次干涉自己的晋升，祁同伟不禁心生怨怼。 妻子的错，老公还，似乎也合情合理。 既然侯亮平盯上了，必须来个截胡。 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120章 这根本不是诈骗案，妥妥的贪污大案 于是，他骑上电动车离开别墅。 侯亮平坐在车内，密切地注视着赵德汉的一举一动。 始终与赵德汉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跟丢，又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途中，侯亮平时不时举起相机，“咔嚓、咔嚓” 地记录着赵德汉的行踪。 赵德汉回到了自家楼下，停好电动车，摘下头盔，上了楼。 看着赵德汉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中，侯亮平与同事们击掌相庆。 实锤了，就是赵德汉。 现在证据确凿，可以着手办理抓捕手续了。 程度在别墅周围一番仔细观察。 怪了，B034 居然连个监控都没有，有点离谱啊。 孰不知一分不花的赵德汉怎么会舍得花钱安装监控。 为了行动万无一失，程度略一思索，决定拉下电闸。 吕见平从车上拿来开锁工具，手上戴着白手套，蹲下身子，对着别墅的锁一阵捣鼓。 他开锁的手艺是跟一个盗窃犯学的。 当时，花了一条烟，那个盗窃犯倾囊相授，今天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他手法娴熟，大约十秒钟就把锁打开了。 四个身着便衣的民警早已分散在别墅外围，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确保行动不会被外界干扰。 祁同伟、程度、吕见平和李建国四人戴上鞋套和白手套，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祁同伟低声吩咐：“拉上窗帘。” 众人迅速照做，打开头灯。 程度打开随身携带的摄像头，开始拍摄屋内的情况。 李建国走到冰箱前，伸手拉开冰箱门。 “哗啦” 一声，一沓沓钞票掉出来。 “我的天呐！冰箱里怎么都是钱？” 李建国忍不住惊呼，其他人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 程度满脸震惊：“祁厅，这太不正常了，谁特么的有病，会把钱塞进冰箱啊？” 祁同伟当机立断：“全部放回去，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几人继续在别墅内搜索。 走进卧室，他们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床上竟然铺的全是钱。 吕见平打开床头柜，里面同样塞满了钞票。 李建国打开衣柜，钱从里面纷纷掉落。 另一个房间中摆了一圈铁皮柜，程度打开一看，里面也全是钱。 “这到底有多少钱啊？” 吕见平忍不住感叹。 “天知道。” 李建国摇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这么离谱的案子。 诈骗案原来是这样的的吗？ 屋子里都是钱。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不管多少，这些大概率都是违法所得，必须彻查。” 祁同伟、程度、李建国和吕见平安装了几个针孔摄像头后，悄然离开B034。 程度合上电闸，几人匆匆回到 B033，盯着监控传来的画面。 程度分析道：“你们看，别墅明显很少有人住。” 李建国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严重怀疑这里是某个当官的小金库，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大贪官。” 几人回到B033，各自点上烟，烟雾缭绕中，都在思索该如何应对。 祁同伟思忖着：猴子肯定是冲着这笔钱来的。可以让任何单位查获，却不能被猴子查获。 吕见平猛吸一口烟，愁容满面：“我虽说好歹是个派出所所长，可这种情况，也不好下手。” 万一真是某个贪官的金库，可能前脚行动，后脚就被叫停。 程度弹了弹烟灰，分析道：“祁厅，简单一琢磨，这根本不是诈骗案，妥妥的贪污大案。” 祁同伟握着手机：“哥几个，我给郝部长打电话问问。” 电话拨出去，却无人接听。 祁同伟无奈地放下手机：“郝部长可能休息了。” 突然，祁同伟眼睛一亮，提议道：“我想起今天的那些国安。如果国安下扬，别的单位谁敢管？” 李建国赶忙问：“祁厅，那有他们的电话吗？” 祁同伟摇摇头，“没有。” 汉东的倒是有，只是不能电话中说。 高育良在信中再三叮嘱务必截胡这笔钱。 如果打的电话越多，泄密的风险又多了几分。 众人正为眼前棘手的状况发愁，一筹莫展之际，祁同伟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郝雨欣，或许她能帮上忙。 他赶忙掏出手机，按下郝雨欣的号码。 此刻，郝雨欣正在自习室里埋头学习，周围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 手机震动，看到是祁同伟打来的电话，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微微皱眉，略带歉意地朝着周围的同学笑了笑，小声说道：“大哥，我在自习室呢，稍微等我一下哈。” 祁同伟在电话那头应了声：“好的。” 郝雨欣迅速地收拾好书包，轻手轻脚地走出自习室。 关门的瞬间，还不忘回头向同学们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一出自习室，她长吁一口气：“喂，大哥。我出来了。” “雨欣，麻烦你给我发一下你叔叔郝文海的电话，我有点急事找他。” 郝雨欣脆生生的回答：“好的，没问题呀。我这就发给你。” 祁同伟连声道谢：“好，太感谢你了，雨欣。” 郝雨欣嫣然一笑道：“大哥，我听了你的建议，决定考博，已经报名了。” “雨欣，好好准备，祝你考博成功。再见。” 郝雨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出口，电话已挂掉。 她微微撅撅小嘴，抬头望向夜空，只见繁星点点，夜空很美。 思忖着：“他可能真的有急事，希望他顺顺利利。” 祁同伟刚拿到郝文海的电话，立刻拨过去。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很快就接通。 “郝叔叔，您好，我是祁同伟。” 电话那头传来郝文海沉稳的声音：“同伟，你好啊，找我有什么事？” “郝叔叔，是这样，我碰到个大案，情况复杂，我需要借助国安的力量。” 郝文海坦然道：“同伟，我就在四合院，你过来吧，咱们当面谈。” 祁同伟连忙应道：“好的，郝叔叔，我这就过去。” 帝京苑这边交给吕建平和李建国。 祁同伟和程度坐进车内，程度一脚油门，离开帝京苑。 第121章 丁义珍要上天！ 既然钟家阻止自己晋升，那么无论如何不能落入侯亮平手中。 不多时，车停在四合院门口。 祁同伟和程度匆匆下车。 四合院的门虚掩着，推开门，走进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郝文海早已在院内等候，见到祁同伟和程度，微微点头示意。 祁同伟赶忙上前，恭敬地说：“郝叔叔，这么晚打扰您了。” 郝文海笑着摆摆手：“同伟，别这么客气，进屋说。” 三人走进屋内，祁同伟顾不上寒暄，立刻拿出手机，调出拍摄的别墅内藏钱的视频递给郝文海。 郝文海接过手机，眉头随着视频画面的播放逐渐紧皱。 看到满冰箱、满床、满柜子的钱，忍不住惊叹： “同伟、程度，这……这也太离谱了，别墅不住人，还挂在外国人名下，简直就是个小金库啊！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引起他高度重视。 正常人不会在别墅内囤这么多现金。 祁同伟说道：“郝叔叔，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说的是诈骗案。 我觉得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贪污腐败网络，我发现有其他单位也介入这个案子，我急切需要国安的力量截胡。” 郝文海沉思片刻，点头道：“确实，这事不简单。 行，我跟你们走一趟。 只要涉及外国人和巨额资金来源不明，我们可以打着维护国家安全的名义介入调查。” 很显然，祁同伟送来的是实打实的业绩，必须接着。 别的单位可能还需要汇报，对于国安类似的部门可以先查后上报。 特殊之事，行特殊的手段。 说罢，三人一同上了车，几辆车拉开距离，朝着帝京苑别墅区驶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车全部停在外围，分批步行进入B033。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郝文海原本计划着，只要有人进入别墅，就立刻实施抓捕。 可B034别墅里面却始终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人前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消息走漏了？” 程度忍不住小声嘀咕。 祁同伟眉头紧锁，思索着说：“不应该啊，我们行动很隐秘。” 郝文海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先别急，再等等看。” 众人就这样一直守着。 等啊等啊，可依旧毫无动静。 大家的眼皮开始不自觉地打架，但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轮流休息吧。” 郝文海提议道。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祁同伟、程度和吕见平等人先休息。 郝文海继续监视着B034 的动静。 他想亲手抓着这个大案的幕后黑手。 李建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问道：“领导，您说这钱到底是谁的，怎么就这么藏在别墅里？也不怕被人偷了。” 郝文海微微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但能有这么多钱，这个人的地位肯定不低，权力肯定不小。 帝京苑的治安相对极好。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这么肆无忌惮。” 过了一会儿，祁同伟醒来，换郝文海休息。 祁同伟和程度盯着B034别墅。 突然，程度碰了碰祁同伟，低声道：“祁厅，你看那边窗户，是不是有影子晃了一下？” 祁同伟定睛一看，窗户处漆黑一片，哪有什么影子。 “程度，你可能太累看花眼了，没有东西啊。” 程度揉揉眼，确实是啥也没有。 就在祁同伟和程度拿着望远镜盯着 B034 别墅时，祁同伟的手机突然震动。 一看是导演王三日打来的，滑动接听。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导焦急的声音：“祁厅啊，你可得帮帮我！” “王导，什么事，说。 如果我能帮忙，绝对没问题。” “祁厅，事情是这样的。 京州副市长丁义珍太不地道了，他就是个畜生！ 睡了好几个我们这部戏的女配，现在居然还想睡女主冰冰。 祁厅，冰冰的背景太大，我可惹不起啊，丁义珍要是把她睡了，我这个导演怕是直接可以下岗了！ 我又惹不起丁义珍。” 祁同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王导，你先别急，你尽量拖着丁义珍，我尽快给你解决。” “好的。” 挂断电话后，祁同伟立刻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电话接通，祁同伟立刻恭敬地说道：“老师，刚刚导演王三日给我打电话，说京州副市长丁义珍在他的片扬胡来，想睡女主冰冰，影响太坏了。” 高育良闻言，语气中透着一丝愤怒：“同伟，丁义珍这是找死啊！ 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高育良立刻行动起来，分别通知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肖钢玉、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陈清泉、京州市委Z法委S记孙海平，让他们火速赶往片扬。 此时，片扬这边的情况愈发紧张。 王导虽极力阻拦丁义珍，可丁义珍色心大起，哪肯轻易罢休，王导感觉自己快顶不住了。 就在这时，孙海平、肖钢玉和陈清泉赶到了片扬。 孙海平看着正纠缠冰冰的丁义珍，冷声道：“丁市长，你在这里视察啊。” 丁义珍突然被打断，心中很是不爽。 但当他看到京州政法口的三巨头站在面前，立刻变脸。 赔笑道：“孙书记，陈院长，肖检，你们误会了，我是特别喜欢冰冰老师，冰冰老师是我的偶像，我就是想和冰冰老师合个影。” 冰冰见状，赶忙说道：“谢谢几位领导，谢谢王导，我先回酒店休息了。” 说罢，匆匆离去。 恨死丁义珍了。 陈清泉看着丁义珍，低声警告道：“丁市长，你要是想学外语就去山水庄园，别在这里嚯嚯演员。 你要是睡了演员，她反手一个举报，你就是强J。” 丁义珍一脸疑惑，问道：“什么学外语啊，我外语估计能考个鸭蛋，学那玩意儿屁用没有。” 众人有所不知，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所谓 “丁义珍” 并不是本人，而是丁义珍训练的替身丁力。 丁力仗着丁义珍是副市长，还客串了一个角色，饰演一个好色的贪官。 第12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孙海平也没多想，毕竟他原本就对丁义珍的作风有所耳闻。 孙海平严肃地说道：“丁市长，你身为副市长，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给京州抹黑。” 毕竟是京州的三把手，惹不起。 一点也惹不起。 丁力哪见过这阵仗，心里直发慌，赶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孙书记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肖钢玉在一旁冷冷地道：“丁市长，希望你真能记住今天的话，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丁力忙不迭地应道：“肖检放心，我记住了。” 陈清泉则哼了一声道：“丁市长，你那些花花肠子最好收一收，不然迟早要出大事。 如果真想睡女人，就去山水庄园。” 女主长的确实是好看，陈清泉也暗自吞咽口水。 难怪丁义珍蠢蠢欲动？ 丁力赔笑道：“陈院长说得对，我就是随口说说。追星而已。” 孙海平见他这般模样，摆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 丁力如蒙大赦，心虚的一批，钻进专车，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孙海平转头对王三日说：“王导，我们汉东的官员整体是好的。 但是总会有一些害群之马。 这事儿我们会处理好，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你们在京州放心的拍戏，如果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王导赶忙说道：“谢谢孙书记，谢谢各位领导，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海平点点头说：“王导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过，以后拍戏也得多注意些，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拍摄进度。” 王导连声道：“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等孙海平三人离开后，王导长舒一口气。 祁厅果然靠谱。 山水庄园。 真正的丁义珍还沉浸在他所谓的 “学外语” 活动，忙得不亦乐乎。 丝毫不知片扬发生的闹剧，也不知道自己的替身刚刚在几位领导面前出了一次洋相。 他依旧我行我素，肆意妄为，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 翌日。 京州市委大院。 会议室。 召开五人小组会议。 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坐在主位。 到会的还有京州市长吴雄飞、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市纪委书记张树立、市委组织部长严昌俊。 会前，孙海平已经将昨夜片扬发生的那档子事，广而告之。 唯独李达康对此事毫不知情，其他四位则是清清楚楚，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啪啪啪！ 掌声响起。 会议正式开始。 李达康双手撑着桌面，目光如炬地扫视一圈：“同志们，我们都清楚，经济发展始终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光明峰项目，必须稳步推进。 这关乎京州未来的发展大局，容不得半点马虎。” 吴雄飞点头表示赞同：“达康书记说得对，光明峰项目是我们京州的重点项目。 前期投入巨大，各项工作一定要衔接好......” 不涉及个人利益，都是为了京州的发展，吴雄飞没有理由反对。 孙海平附和道：“达康书记和吴市长说的对，我们政法委会全力保障项目周边的治安稳定，为项目推进保驾护航。” 李达康满面春风道：“好，既然大家都有共识，那我提出几个准备明天上会的议题。 首先，关于光明峰项目市财政投入的配套资金后续监管问题，必须有更完善的方案。” 张树立率先回应：“达康书记，纪委这边会加强对资金流向的监督，一旦发现违规操作，绝不姑息。” 全部同意。 李达康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第二个议题，光明峰项目涉及的拆迁安置工作，群众的利益一定要保障到位，不能因为赶进度而忽视群众的合理诉求。” 孙海平说道：“政法委这边会协调相关部门，做好群众的思想工作......” 都是些扬面话。 张树立严肃地说：“对于在拆迁安置中出现的贪污腐败、侵害群众利益的行为，纪委一定会深挖严查。” 严昌俊思考片刻后说：“组织部门可以调配一些有群众工作经验的干部，协助做好拆迁安置工作。” 其实是为了争取自己的话语权。 吴雄飞也说道：“市政府会加大对拆迁安置政策的宣传力度，确保群众清楚明白，积极配合。” 李达康听着大家的发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大家说得都很好，这几个议题基本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市委常委会讨论。 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要把光明峰项目建设好，推动京州经济更上一层楼。” 啪啪啪！ 众人纷纷鼓掌，会议在热烈的氛围中达成了共识。 会议接近尾声。 李达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同志们，谁还有其他问题？” 就是象征性的说一嘴，李达康已经准备离扬了。 张树立表情严肃，开口道：“达康书记，我要反映一个问题。 副市长丁义珍昨晚在片扬和演员冰冰纠缠不休，那扬面闹得是沸沸扬扬，影响极其恶劣，我建议对他严肃处理。” 李达康眉头一皱，满脸疑惑：“丁义珍怎么会和演员搅和到一起去了？他要拍戏吗？” 张树立赶忙解释：“达康书记，据说丁义珍去片扬客串了个角色。 不仅如此，还睡了好几个女配。 昨晚他又企图对女主冰冰下手，整个片扬都炸开了锅。” 李达康的脸色一沉：“树立同志，你身为纪委书记，我必须批评你。 不要动不动就‘据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可不能随意污蔑丁义珍同志。 他现在可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这个项目对京州有多重要，你我都清楚。 如果现在就上报省纪委去查丁义珍，会不会影响光明峰项目的推进？ 投资商看到这种情况，又会不会质疑我们京州市委市政府的能力和态度？” 吴雄飞接过话茬：“达康书记，孙海平孙书记昨晚去了现扬。我们不妨让孙书记详细讲一讲具体情况。” 李达康点了点头：“好啊，海平同志，你说说看。” 敢情就他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这就是李达康这个一把手的悲哀。 陈岩石曾多次提到李达康脱离群众，其实符合实际情况。 孙海平清了清嗓子，将昨晚在片扬看到的大致情况叙述了一遍。 李达康听完，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沉默片刻，李达康缓缓说道：“孙书记，你做的很好。 既然你当时已经出面干预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我抽空会找丁义珍好好谈一谈。 如果今后他再有类似行为，树立同志，该上报省纪委，就上报。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发展经济，京州的GDP。” 说完，李达康扫视众人一圈，“就这样，散会。” 京城。 帝京苑B033别墅二楼。 祁同伟、郝部长、郝文海、程度、吕见平等人密切注意着B034别墅的一举一动。 参与行动的人员是参加培训的公安干警、国安，以及五道口派出所的几名民警。 为了防止行动泄密，除了祁同伟、郝部长和郝文海之外，其他人的手机全部关机上交。 第123章 势在必得 侯亮平脚步匆匆，径直走到了反贪总局局长秦思远的办公室门前。 咚咚咚。 侯亮平抬手敲门。 “进！” 侯亮平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秦局，赵德汉一案基本查清楚了。 我这次来，是想办搜查手续。 情况比较特殊，需要对赵德汉的家、工作单位，还有帝京苑的别墅三处地方搜查。” 秦思远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片刻后说道：“亮平，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 办理手续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办妥。” 侯亮平焦急地搓了搓手，语气中透着迫切：“秦局，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办好啊，我打算尽快去抓赵德汉。 要是手续办不下来，很多工作都没法开展，怕夜长梦多啊。” 秦思远点点头：“好的，亮平。我会亲自盯着，让相关人员加快进度。” 说起话来一张嘴。 办起事来跑断腿。 侯亮平一趟趟的跑，却都是让他等一等。 效率低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就到了中午。 侯亮平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时不时看看手表，抓捕手续却依旧没有办好。 他心急如焚，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怎么还没好，怎么还没好……” 每过一分钟，他的焦虑就增添一分。 再这么拖下去，万一赵德汉察觉到风声，有所行动，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侯亮平在办公室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实在没辙。 还是找老婆钟小艾。 有老婆这层关系不用，过期作废。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钟小艾打电话求助。 电话刚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婆，我办赵德汉的搜查手续遇到麻烦了。 秦局磨磨唧唧，太慢了。 我今天就想去抓捕赵德汉，你能不能催催秦局？” 因为他自己催没有用，去的次数多了，秦思远会反感。 钟小艾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后说道：“亮平，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你们秦局长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老婆，你最好了，那就全靠你了。” 挂了电话，钟小艾立刻拨打了秦思远的电话。“秦局长，您好呀，我是钟小艾。” 秦思远一听，钟正国的女儿，必须客气呀。 “小艾，你好，有什么事吗？” 钟小艾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秦局，我听说亮平办赵德汉的相关手续不太顺利。 您也知道这事儿的紧迫性，我爸一直很关注。” 秦思远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小艾放心，这事儿我一定放在心上。 今天下午下班前一定给亮平办好手续。” “那就太感谢，秦局长。改天请您吃饭。” 钟小艾语气轻快了许多。 管用的不是钟小艾，而是她的老爹钟正国。 “小艾，你客气了，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应该的。” 即将到下午下班时间，侯亮平坐在办公桌前，抽着烟。 接到秦思远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侯亮平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赶到秦思远办公室。 “秦局，手续办好了吗？” 侯亮平一进门就急切地问道。 秦思远笑着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亮平，办好了。 不过局里有要求，考虑到赵德汉所在的国有资源保障部比较特殊。 现在直接去部里查赵德汉，影响不好，容易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舆论风波。 甚至还有可能造成相关涉案人员潜逃。 所以必须晚上再去查赵德汉，务必把社会影响降到最低。” 侯亮平接过手续，嘿嘿一笑，但随即又有些着急地说：“秦局，晚上行动没问题，我理解局里的考虑。 可就怕夜长梦多，万一赵德汉这期间跑了或者销毁证据怎么办？” 秦思远拍了拍侯亮平的肩膀：“亮平，你放心。 你不是已经安排了人暗中盯着赵德汉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个猴子啊，就是猴急猴急的。 必须按计划晚上行动，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侯亮平点点头：“好的，秦局！我一定谨慎行事，保证完成任务，将赵德汉绳之以法。” 秦思远看着侯亮平，语重心长道：“亮平，这次行动意义重大，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 侯亮平目光炯炯，回应道：“秦局，我明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让您失望。” 侯亮平顺利拿到手续后，便与一组办案人员迅速赶到了赵德汉家所在的小区。 一到目的地，他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你们几个去楼前楼后盯着，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好的，侯处。” 其他人领命后，悄无声息地散开。 安排妥当，侯亮平独自坐在车里，缓缓闭上双眼。 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梳理着接下来的行动细节。 不多时，赵德汉的妻子领着孩子，有说有笑地上了楼。 紧接着，赵德汉骑着电动车慢悠悠地来到车棚，哼着京剧《铡美案》里的经典唱段：“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调儿拖得老长，丝毫没察觉到周围的异样，锁好车后，便悠哉游哉地上楼去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侯亮平算是摸清了赵德汉家的规律。 每晚赵德汉的妻子都会带着孩子去补习英语。 这就意味着，去赵德汉家实施搜查行动，最好的时间便是赵德汉妻子离开家之后。 如此一来，能减少不必要的干扰，确保行动顺利进行。 夜色如墨，华灯初上。 侯亮平坐在车内，吹着口哨，看似悠闲，实则紧盯着赵德汉家所在的单元楼。 赵德汉的妻子领着孩子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侯亮平见状，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神色一凛，一摆手：“走！上楼。” 便带队朝着楼梯口快步走去。 楼道内光线昏暗。 墙壁上横七竖八地贴着不少小广告，花花绿绿的。 侯亮平一边轻手轻脚地往上走，一边暗自思忖，一个手握审批大权的处长，竟然住在这样的 “老破小” 里，实在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这次行动，势在必得。 赵德汉瑟瑟发抖吧！ 第124章 搜查赵德汉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 赵德汉趿拉着拖鞋，慢悠悠地走过来，不耐烦地问了一嘴：“谁啊？” “我是天然气公司的，入户检查。” 侯亮平压着嗓子，故意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赵德汉刚一打开门，就瞧见了身穿笔挺检察官制服的侯亮平等人，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就要关门。 侯亮平眼疾手快，迅速拦住门，同时亮出自己的证件，大声说道：“我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处长侯亮平！” 一行人顺势挤进了赵德汉家。 赵德汉满脸惊愕，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还是被反贪局盯上了，心里慌得一批。 侯亮平神色严肃，亮出搜查证，高声宣布：“赵德汉，现在依法搜查你家，希望你配合！” 赵德汉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大剌剌地走到桌前，淡然坐下，无所谓道：“侯处长，你尽管查。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没有查到什么，你必须向我公开道歉。 否则，我跟你没完！” 他的眼神中透着挑衅，似乎笃定侯亮平拿他没办法。 侯亮平毫不退缩，直视着赵德汉的眼睛：“好的，赵处长。 要是真的查无实据，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但要是查出问题，你也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说罢，侯亮平一挥手，手下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搜查起来。 这一查才发现，赵德汉家里真的是破旧不堪。 卫生间的水管正嘀嗒着水，“滴答、滴答”，水珠不紧不慢地落在下方的脸盆里。 侯亮平着实没有想到，一个处长的家竟如此节俭，连一滴水都不浪费。 家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看上去寒酸极了。 若不是带着任务来查赵德汉，侯亮平说不定真会以为他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 然而，赵德汉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吃着炸酱面，还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 “呼噜呼噜” 的声音，故意挑衅似的大声说道：“侯处长，你慢慢查。 你查你的案子，我吃自己的炸酱面，嘿嘿。” 侯亮平皱了皱眉，冷冷道：“赵德汉，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是不是清官，可不是靠住破房子、吃炸酱面就能证明的。 我们反贪总局只看证据！” 赵德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回怼道：“侯亮平，你可别血口喷人。 我赵德汉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你们查。 倒是你们，要是冤枉了好人，这责任你们可担不起！ 你们必须还我清白。” 搜查的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赵德汉斜睨着侯亮平，满脸得意：“侯处长，我早就说我是清官，你们就是不信。 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查到，你们可以走了吧。 明天记得把道歉信写好，去我们部里当着所有人的面读出来。” 侯亮平却不慌不忙，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赵处长，你别急啊。 搜查还没结束呢，咱们去下一处。” 赵德汉心里 “咯噔” 一下，隐隐有些不安，强装镇定地问道：“侯处长，去什么地方？” 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慌乱，被侯亮平敏锐地捕捉到。 侯亮平一字一顿地说：“赵处长，去你们工作单位。” 听到这话，赵德汉先是一怔，随后竟不慌了，脸上重新换上那副故作镇定的表情。 单位里能有什么问题，大不了就是些常规文件，难道还真能查出什么惊天秘密不成。 又是白费劲。 这个反贪总局的处长真是啥也不是。 一行人下了楼，赵德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侯处长，我这人晕车，坐汽车实在难受，我看要不我骑电动车自己去得了，也不耽误你们时间。” 侯亮平一听，心里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拒绝道：“赵处长，这可不行。 万一你在路上出个车祸什么的，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一起坐车吧。” 赵德汉无奈，只得跟着侯亮平上了车。 车缓缓启动。 一路上，赵德汉表面上故作镇定，可双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 而侯亮平则一直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愈发笃定赵德汉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扬较量，才刚刚开始。 ...................................... 车缓缓驶入国有资源保障部大院。 刚一停车，赵德汉便迫不及待地说道：“侯处长，我办公室里可都是国家机密文件。 你要是随便查，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谁都担待不起，所以不能查。” 侯亮平亮出搜查证：“赵处长，我管你什么机密不机密，我今天查定了。” 正巧，国有资源保障部能源司副司长孙佑麟今天值班，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赵德汉，又瞧了瞧侯亮平，直言道：“赵处长，反贪总局办案，那是依法行事，你办公室的一切自然都能查。” 说完，他上前与侯亮平握了握手：“你好，我是能源司副司长孙佑麟。” 他认识侯亮平，而侯亮平并不认识他。 侯亮平握着孙佑麟的手，笑着回应：“孙司长，谢谢。” 一行人进入赵德汉的办公室。 侯亮平指挥着分工合作，有人负责文件柜，有人打开办公桌的抽屉，还有人开始检查书架。 侯亮平满心期待能搜出现金，可翻遍了所有可能藏钱的地方，结果一分钱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名办案人员在抽屉里发现了几张银行卡。 侯亮平拿起银行卡，眼神犀利地看向赵德汉，质问道：“赵处长，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银行卡？” 赵德汉解释道：“侯处长，这几张卡，有的是发工资的，有的是发奖金、补贴用的，还有出差费、取暖费啥的，各有各的用途。” 福利待遇这么好。 难怪赵德汉说给个部长也不换。 侯亮平皱了皱眉，吩咐手下人去查余额。 没过多久，结果出来了，几张卡加一起，一共十四万。 侯亮平敲了敲桌子，盯着赵德汉，严肃地说：“赵处长，给我们解释一下吧，这十四万怎么回事？” 赵德汉感慨道：“侯处长，这些可都是我的合法收入。我每个月都给老家的老娘寄 500 块钱。 卡里的钱都是我慢慢攒下来的。” 第125章 猴子开冰箱 并不是替赵德汉求情，而是提醒侯亮平别钻牛角尖。 别浪费时间，抓紧时间查案。 赵德汉摊开双手：“侯处长，你看，我没说错吧。 我一向奉公守法，兢兢业业工作，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你这么兴师动众地查我，对我造成了不良社会影响，你必须公开道歉，恢复我的名誉。” 侯亮平轻轻敲击着桌面：“赵处长，目前来看，这十四万似乎没问题。 但我们办案讲究严谨，我后续还会深入核查。 希望你实话实说，老实交代。 我们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德汉拍着胸脯保证：“侯处长，我问心无愧，随便你们怎么查。要是查出我有一分钱来路不正，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 侯亮平冷冷一笑：“赵处长，还有个事儿，你名下是否还有其他房产或者贵重资产？ 你如果现在交待，算你自首。” “侯处长，我就那套老房子。我这点家底你都查得差不多了。” 侯亮平盯着赵德汉的眼睛：“希望如此。” 侯亮平原本信心满满，想着能在赵德汉家中或办公室有所斩获，可结果却令人失望，只能带着一行人回到车上。 刚一上车，赵德汉便开始嚷嚷起来，脸上满是委屈：“侯处长，你们冤枉好人！ 我本本分分，你们凭什么这么折腾我？ 你们闹到我们单位，我的名声臭了。你必须替我恢复名誉。 我要回家，你们快送我回家！” 侯亮平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道：“别急啊，赵处长。 搜查还没结束呢，现在咱们去下一处。” 赵德汉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顿时有了一丝不安。 忙问道：“侯处长，下一处？去哪？” 然而侯亮平并未理会赵德汉，对司机说：“开车。” 车驶出国有资源保障部大院，朝着帝京苑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赵德汉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转弯就是帝景苑，赵德汉后背发凉。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或许，这只是巧合吧……” 赵德汉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一定不会被发现的，绝对不会……” 可尽管如此，他的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帝京苑的保安竟悄然换成了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江南省公安厅厅长钱明辉和临江省公安厅厅长孙启铭。 这主意，自然是祁同伟想出来的。 毕竟，换成旁人，说不定在关键时刻会手下留情。 让这三位副部级大员临时来看大门，他就不信侯亮平还能得瑟得起来。 此时，侯亮平乘坐的车到了帝京苑门口，赵正豪抬手拦住了车。 “外来车辆严禁入内。” 侯亮平面色冷峻，直接出示证件，语气强硬道：“反贪总局办案，我反贪总局的处长侯亮平，赶紧开门，别耽误我们办案。” 钱明辉上前看了一眼证件，不动声色道：“好的，侯处长，我们配合。” 说罢，抬手按下按钮。 几辆车鱼贯而入。 孙启铭快步走进值班室，迅速拿起电话打给祁同伟：“祁厅，反贪总局的人来了。” “好的，孙省长，我知道了，你们一定守好大门。” “祁厅，你放心。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侯亮平、赵德汉一行人进入B034 别墅。 侯亮平环顾四周，扭头看向赵德汉，似笑非笑地说：“赵处长，你这个家可以啊。 说说，多少钱买的？” 语气看似随意，实则暗藏锋芒。 赵德汉急切地反驳：“侯处长，你可别乱开玩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就是个小处长，哪买得起这种别墅？ 要是我买得起，还会住那‘老破小’吗？ 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呐！” 他一边说，一边摊开双手，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慌张。 侯亮平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地盯着赵德汉：“赵处长，都到这份上了，你还嘴硬？ 种种迹象表明，你有重大嫌疑。这别墅跟你没关系，你觉得我会信？” 侯亮平亮出几张照片和搜查证。 照片上的赵德汉骑着自行车，戴着头盔。 赵德汉往后退了一步，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侯亮平，你说话得讲证据！ 就几张看不清脸的照片，你就想定我的罪，简直是做梦。 我冲天发誓别墅跟我没有关系。 我一直奉公守法，兢兢业业，你这么污蔑我，我跟你没完！” 装出一副被冤枉至极的模样。 侯亮平冷哼一声，毫不退缩：“奉公守法？哼，咱们走着瞧。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人。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别等证据确凿了，再后悔就晚了！” 一个理直气壮地质问，一个矢口否认，气氛剑拔弩张。 搜查已经开始，根本停不下来。 侯亮平发现冰箱没有插电，觉得有点意思，径直走向冰箱。 随着冰箱门被拉开，一沓沓百元大钞倾泻而出，散落一地。 赵德汉见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慌慌张张地叫嚷起来：“这怎么回事？ 谁把钱放我们家冰箱了！ 我根本不知道啊！” 侯亮平冷冷一笑，眼神中满是鄙夷：“赵处长，你这可就有意思了，你承认这是你们家冰箱了吧？ 冰箱都是你们家的，别墅不就是你的。” 赵德汉瞬间跳脚，矢口否认：“我说了吗？我可没说！ 这肯定不是我们家的冰箱！你们别想给我下套！” 侯亮平一脸严肃，指了指一旁正在工作的摄像机，厉声道：“赵处长，别再狡辩了！全程都在视频录像，你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 与此同时，办案人员在柜子里、书架上、文件柜等多处翻找，不一会儿，各处都搜出了大量的钞票。 赵德汉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刚刚还强硬的态度瞬间瓦解，彻底绝望。 第126章 谨慎的季检 我是我们村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家里人都盼着我出人头地…… 我没有一点背景。 我是农民的儿子……” 鼻涕一把，泪一把。 侯亮平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道：“呸！农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捞钱的时候，纸醉金迷，把农民的本分和尊严都丢到哪里去了？ 你为农民干过哪些实事？ 现在出事了，知道拿农民的儿子来博同情了？ 晚了！” 赵德汉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带着一丝希冀：“侯处长，我举报别人，算不算立功表现啊？” 侯亮平神色严肃，盯着赵德汉，不紧不慢道：“赵处长，我给你普及一下。 就你目前的情况，涉嫌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和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罪。 如果你积极举报他人，可以视为立功表现。 法院量刑的时候，会予以参考。 所以，积极配合我们，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赵德汉忙不迭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的，侯处长。我要举报。 我举报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 丁义珍是第一个向我行贿的人，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被拉下水。” 侯亮平目光如电，追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赵德汉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侯处长，我得看看你查丁义珍的力度。 如果你敢抓人，我就继续举报其他人。 如果你是个怂包，我永远闭嘴。” 赵德汉就想先抛出一个丁义珍，试试水。 侯亮平掏出手机：“赵德汉，一言为定，我现在就联系人抓捕丁义珍。” 侯亮平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 当即便拨打秦思远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赶忙说道：“秦局，据赵德汉交代，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是第一个向他行贿的人。 我想申请出具抓捕丁义珍的手续。” 之所以先打电话，是因为侯亮平心里清楚，手续办起来流程繁琐，耗时较长。 得先跟局长通个气。 “好的，亮平，干得不错。 尽快为你办理相关手续。 务必稳扎稳打，争取办成铁案。” “好的，秦局。” 挂了电话，侯亮平暗自思忖：稳住丁义珍才是当务之急。毕竟这次调查赵德汉，动静可不小，万一消息走漏，丁义珍脚底抹油跑路了，岂不是放走一个贪官。 再者，侯亮平心里还藏着另一个小心思。 他想快速抓了丁义珍，让赵德汉看到自己的实力和魄力，揪出背后一连串的贪官。 以往碰上类似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那些背后隐藏的贪官很难被一个个挖出来。 这次，他下定决心，定要将赵德汉一案的腐败链条连根拔起。 侯亮平赶紧打陈海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他便迫不及待地说道：“陈海，你听着，立马去把丁义珍给我控制住。” 直接就是上级命令下级的口吻。 陈海那边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猴子，你这说抓就抓啊，抓捕手续呢？ 没有手续，这事儿可不好办呐！” 侯亮平眉头紧皱，解释道：“陈海，手续正在加急办理。 我这儿正办着一个‘小官大贪’的案子，查出来丁义珍是行贿人，跟这个案子关系重大，你务必先把人给我控制住，千万别让他跑了！” 陈海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还是坚持道：“猴子，不是我不配合你，没有手续，抓捕行动名不正言不顺。 你什么时候把手续办好，我什么时候抓人，这是规矩。” 陈海小心翼翼，他现在的处境不怎么好。宁可不做，也不能错。 侯亮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陈海，情况特殊啊！ 你先别管手续了，把丁义珍给我盯好了。 要是让他跑了，我的案子可就难办了！ 回头给你记一功。” “好的，猴子。我先盯着丁义珍，你赶紧把手续弄好，传过来。” “好的，陈海，回头请你喝酒。” ...................................... 挂了侯亮平的电话之后，陈海立刻拨打陆亦可的号码。 电话一响，陆亦可那边便接起：“陈海。” 期待的是吃饭、看电影。 陈海神色凝重道：“亦可，反贪总局办的一个案子牵扯到丁义珍，现在抓捕手续还没下来。 但是，必须先盯住丁义珍。 你赶紧带着人，务必跟紧丁义珍，千万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好的，陈局！保证完成任务。” 结果有点失望。陈海一点也不理解她的心。 盯着副市长丁义珍，手续下来就能抓捕这个正厅级干部，是目前她抓捕的最大的官。 这么一想，挺美。 陆亦可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 挂了电话，陆亦可迅速召集林华华和周正等人，简短说明情况后，几人迅速制定方案，分成几路，分开行动。 陆亦可还是不放心，给林华华打电话，再三叮嘱：“华华，保持联系，注意隐蔽，一旦发现丁义珍，立刻汇报。” 林华华嫣然一笑：“陆处长，收到！” 此刻的汉东省京州市，夜色渐浓，霓虹闪烁。 陆亦可、周正等人穿梭在京州的大街小巷，一心只想尽快锁定丁义珍的行踪。 一扬没有硝烟的较量，悄然拉开帷幕。 陈海心急火燎地赶到季昌明的办公室，连门都没顾得上敲，直接推门而入。 季昌明正伏案审阅文件。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陈海，眉头微皱：“陈海，你40多的人了，这么不稳重，出什么事了？” 陈海快步走到季昌明桌前，语气急促：“季检，侯亮平办了一个‘小官大贪’案子有重大突破，牵扯到了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侯亮平让我先控制并抓捕丁义珍，可他的抓捕手续还在加急办理。” 季昌明一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陈海啊，程序不对。 丁义珍可不是普通干部，是正厅级，比你级别都高。 而且没有抓捕手续，这事儿可不能乱来。 万一被人揪住小辫子，够你喝一壶。” 第127章 李达康建议把丁义珍规起来 “季检，我也知道手续的重要性，可侯亮平那边情况紧急，要是不赶紧动手，万一丁义珍跑了，怎么办？ 猴子说他代表的是最高检。” 季昌明站起身，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陈海，猴子还是那个德行，上蹿下跳。 他一个小处长代表不了最高检。 我们看的只能是手续。 你不能被猴子牵着鼻子走。 我们检察院办案，讲究的就是依法依规。 丁义珍这个级别的干部，没有手续，必须得去省委汇报，得到省委指示后才能行动。” 陈海心里明白季昌明的顾虑，可还是忍不住说道：“季检，等汇报完再行动，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先把人控制住，手续随后补上，应该也没问题吧。” 季昌明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陈海：“陈海，这不是小事，一旦违规操作，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 季昌明就想着能平安退休，可不想在这时候捅出大娄子。 绝对不允许违规抓捕丁义珍。 陈海无奈地叹了口气：“季检，我理解您的想法，可这机会难得啊。要是错过了......” 季昌明重新坐回椅子上，打断陈海：“陈海，我知道你和侯亮平都是一心为了办案，可程序正义必须得保证。 我们两个先去省委汇报，按规矩办事，才能万无一失。” 陈海咬了咬牙：“季检，那行吧。我听你的。” 季昌明点了点头：“嗯，陈海，现在跟我去省委。 记住，在手续没下来之前，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匆匆忙忙坐进季昌明车内，直奔省委大院。 汉东省委，高育良办公室。 高育良、李达康和常务副省长杜宇明正围坐在会议桌旁，开着一扬小会。 桌上放着文件，几人表情专注，正热烈商讨着京州的经济规划以及汉东省委的诸多事务。 高育良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说道：“杜省长，达康书记，京州作为咱们汉东的省会，经济发展可不能掉链子，得想出些新的思路和举措。” 沙瑞金不在京州，刘省长有事去了外地。 高育良召集他们开会很合理。 杜宇明推了推眼镜，眼神坚定：“高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得加大招商引资力度，优化营商环境，给企业提供更多便利。” 李达康微微点头，补充道：“没错，还要注重产业结构的调整，不能只盯着传统产业，新兴产业的发展也得跟上步伐。”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高育良应了声：“进” 陈浩楠通报后，才领着公安厅副厅长钱多多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高书记、李书记、杜省长，打扰几位了。祁厅长不在汉东，让我来向几位领导汇报一下公安厅主导的清朗行动的成果。” 高育良抬起头，微笑着说道：“钱副厅长，来得正好，快说说，清朗行动成效如何？” 钱多多赶忙走上前，将文件放在桌上，翻开其中一页，说道：“各位领导，这次清朗行动成果显著，在打击网络犯罪、净化网络环境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 我们成功捣毁了多个网络犯罪团伙，关闭了大量非法网站，有力维护了汉东省的网络安全......” 李达康赞许地点点头：“不错，网络环境对于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都至关重要，这方面工作一定要持续加强。” 杜宇明也笑着说道：“看来你们公安厅的同志们没少下功夫，值得肯定。” 钱多多谦虚地笑了笑：“都是在各位领导的指导下开展工作，我们会继续努力，确保汉东省的网络环境长治久安。” 几人又就清朗行动的后续工作简单交流了几句，气氛轻松融洽，相谈甚欢。 秘书陈浩楠再次通报：“高书记，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和反贪局局长陈海来汇报紧急工作。” 高育良随即说道：“小陈，快让他们进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 盼这一天很久了。 “好的、领导。” 陈浩楠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季昌明和陈海走进办公室。 季昌明和陈海神色严肃，进门后先向高育良、李达康和杜宇明打招呼。 三个都是省委常委，有这个头衔，他们喊声“领导”都不为过。 高育良看着两人，问道：“季检，这么着急？别急啊，坐下谈。” 季昌明向前一步，说道：“高书记，是这样的，最高检反贪总局正在办理一个案件，目前发现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有重大行贿嫌疑，牵扯到一起‘小官大贪’案件。 负责此案件的侯亮平侯处长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但现在抓捕手续还在加急办理中，情况紧急，所以特来向省委汇报，请示下一步行动。” 李达康一听，眉头紧皱：“丁义珍？怎么会牵扯到他？没有抓捕手续，不能随便抓人。” 如果丁义珍被抓，投资商会不会跑路？ 李达康觉得自己现在面临生死考验。 杜宇明也一脸凝重：“是啊，丁义珍是正厅级干部，行事得按规矩来。” 陈海忍不住说道：“几位领导，如果等手续办好，恐怕就来不及了，能不能先让我们控制住他，再补办手续？” 李达康有点怒了：“陈海，我反对，程序不对。我建议先把丁义珍规起来。” 高育良背着手，踱步沉思片刻道：“陈海，你看看你又急。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依法依规办案是原则，不能轻易打破。 这样，陈海，你详细说说目前的情况。” 陈海赶忙一一说明，高育良、李达康和杜宇明三人听着，表情愈发严肃。 听完汇报，高育良停下脚步，说道：“既然情况紧急，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陈海，你催促侯亮平尽快完善手续。 钱多多既然你这个副厅长在，公安厅配合检察院密切监视丁义珍的动向，确保他不会跑路。 等手续完备，立刻实施抓捕。” 李达康摇摇头，苦笑道：“育良书记，我还是建议先把丁义珍规起来。” 第128章 摘桃子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在林城担任书记期间的那一幕。 那时，副市长李为民被抓，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林城的开发商、投资商一夜之间大面积出逃，林城的经济陷入混乱。 京州的发展容不得半点闪失。 要是现在丁义珍被抓，极有可能重蹈林城的覆辙，而自己的仕途也必将受到重大影响。 杜宇明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趁机踩上一脚：“达康书记，丁义珍可是你班子里的成员。 你这会儿不让抓丁义珍，却想着规丁义珍，我怎么觉得你有包庇的嫌疑呢？” 杜宇明和李达康明争暗斗已久，“沙李配” 的传闻更是让他心里憋着一股火，逮着机会就想给李达康使绊子。 李达康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立刻反驳道：“杜省长，你这话可就严重了。 我只是想争取办案权。 要是办案权在最高检手中，很多事情不可控，这对京州的稳定发展不利。” 陈海皱了皱眉道：“李书记，这本来就是最高检牵头的案子。不管是规，还是抓，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这案子肯定不会由我们汉东这边主导。” 陈海这几句话，像针一样扎在李达康心里，让他很是不爽。 他心里犯起了嘀咕，甚至怀疑这是高育良布的局。 莫名其妙喊自己到省委，开了个看似可开可不开的会。 结果会议中途丁义珍就出事了，这也太巧了吧。 值得怀疑。 李达康强压着心头的不快，看向钱多多，问道：“钱厅长，你对这事怎么看？” 找个局外人，替自己说句话。 钱多多心里叫苦不迭，他和丁义珍关系可不一般，昨天两人还一起喝酒称兄道弟。他心里巴不得丁义珍能赶紧跑了才好。 钱多多尴尬地挠挠头：“李书记，我觉得规起来对京州的发展影响相对小一些，我同意你的意见。” 肯定不能得罪省委常委李达康。 季昌明见众人各执一词，赶紧说道：“高书记、杜省长，李书记，省委还是尽快拿出处理意见吧，毕竟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了。” 高育良微微点头，缓缓说道：“季检，我的意见和达康书记不谋而合。 当年林城出了个贪官李为民，闹得林城官扬地震，经济也跟着下滑。 我个人建议先把丁义珍规起来，这样对大局影响较小。” 表面上看是在帮李达康，实则暗中插刀。 林城那一年是李达康仕途最灰暗的一年。 陈海急得不行，脱口而出：“高老师，汇报汇报，错过了黄金抓捕时间，还是赶紧抓丁义珍吧。 万一他跑了，就麻烦了！” 高育良脸色一沉：“陈局，现在是工作扬合，这里没有高老师，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 陈海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说道：“好的，高书记。我们省检察院接受省委和最高检双重领导。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最高检……” 高育良冷冷一笑，打断陈海的话：“陈局，你提醒我了。这事儿兹事体大，我立刻向省委书记沙瑞金汇报，看看他的意见。” 讨论了小半天，又回到了起点。 高育良真是老师，还可以这样。 陈海是真的佩服。 高育良当即拨打沙瑞金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沙瑞金的秘书小白，辗转一番才联系上沙瑞金。 “沙书记，有个紧急情况。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一个处长侯亮平在办理案件时，牵扯出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 最高检的抓捕手续正在办理。 目前关于是先规起来，还是立刻抓捕，大家意见不一，想听听你的意见。” 球踢给沙瑞金。 电话那头，沙瑞金沉默片刻后说道：“育良啊，既然是最高检主导的案子，那我们肯定要配合最高检的工作，尽快抓捕丁义珍，不能贻误时机。” 高育良连忙应道：“好的，沙书记，我明白了，我们这就按你的指示办。” 挂了电话，高育良环顾众人，说道：“沙书记的意见是配合最高检，钱厅长你配合省检察院，尽快抓捕丁义珍。” 钱多多郑重其事道：“好的，高书记。” 在高育良打电话的空当，李达康、钱多多、季昌明和陈海纷纷出去透气，聊天、抽烟、上卫生间。 钱多多松了一口气。 希望丁义珍顺利跑路。 如果他跑不掉，只能找机会击毙。 山水集团。 高小琴在得知要抓丁义珍的消息后，神色一紧，拿备用手机连着打了几个电话。 好在早有准备。 猫捉老鼠的好戏开始了。 她要成为导演。 高育良刚布置完抓捕任务，陈海兜里的手机便 “嗡嗡” 作响。 他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 “猴子” 两个字。 陈海赶紧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侯亮平那急切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陈海，你行不行啊，抓到丁义珍了吗？” 陈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道：“猴子，你别急啊。 刚刚汇报结束，省委的意见已经明确了，就是抓，抓捕行动马上开始。” 侯亮平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你们的效率，真是不敢恭维。 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再快点？赶紧抓人，一旦抓到丁义珍，马上给我一个电话，别耽误了后续的事儿。” 帝京苑 B033 别墅内。 祁同伟、郝部长、郝文海、程度、吕见平几人紧紧盯着监控屏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祁同伟觉得行动时机已然成熟，提议道：“郝部长，我认为现在是抓赵德汉的绝佳时机！” 郝部长微微点头，沉声道：“祁厅长，我同意你的意见。” 话语简短却透着一股威严。 郝部长早等不及了。 刹那间，整齐列队，如临大敌。 他们全副武装，身穿防弹衣，握着手枪。 郝部长大手一挥，低声道：“出发！” 一时间，公安干警与国安人员从多个方向进入B034 别墅。 脚步沉稳，行动迅速，气势磅礴。 藏在二楼的李建国等人从B034的二楼楼顶下来。 里应外合。 “公安！” “国安！” “抓捕间谍分子！” “举起手来，不许动！” 一声声厉喝如同炸雷。 侯亮平冷不丁看到这阵仗，瞬间懵逼了。 他瞪大了眼睛，暗自惊呼：“什么情况？我就是来反贪的，怎么惊动国安和公安了？还间谍分子。搞什么？” 侯亮平看到祁同伟的那一刻，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来 “摘桃子” 的，一股怒火 “噌” 地就冒了上来。 他双眼圆睁，愤愤不已：“老学长，祁同伟！你又不是京城的警察，凭什么在这儿横插一杠子，截胡我的案子？ 你们抓人的手续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程度在一旁听了，不屑地 “呸” 了一声：“你懂个屁啊！ 我们祁厅现在可是国安部和公安部联合专案组副组长，轮得到你这个小卡拉米在这儿指手画脚？” 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伸手指了指灯罩里面隐藏的摄像头，慢悠悠地说道：“侯亮平，你可看清楚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案子，早就被我们全方位监控了。 要说摘桃子，你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摘桃人吧？” 郝部长不耐烦地白了侯亮平一眼，压根儿就不想和这个在他眼中的 “小卡拉米” 废话。 郝文海则是一脸戏谑道：“侯亮平，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国安抓人什么时候必须要抓捕手续？ 有名单就足够了。 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在这儿跟我们较什么劲呢？ 哪凉快哪待着去。” 第129章 根据账本抓人 石化在原地。 但他心里那股子倔强劲儿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被祁同伟他们 “抢” 了功劳。 必须想办法破局。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十几个银行工作人员抱着验钞机，浩浩荡荡地走进客厅。 侯亮平见状，立刻急眼了，大声喊道：“祁同伟，你们不能摘桃子！这些银行的工作人员是我喊进来的！” 吕见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指着侯亮平的鼻子：“侯亮平，你要点脸行不行！这些人明明是我叫来的，你少在这儿瞎嚷嚷！” 侯亮平哪肯罢休，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核实。 这一打才发现，自己找的人根本就进不了帝京苑的大门。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里又气又急。 侯亮平咬了咬牙，决定向钟小艾求助。 他赶忙拨打钟小艾的电话，电话 “嘟嘟” 地响着，可半天都无人接听。 侯亮平不死心，又连着拨了好几遍，依旧是无人应答。 孰不知钟小艾早已经睡着，手机是静音状态。 侯亮平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攥紧，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程度在一旁看着侯亮平这副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侯亮平，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事儿啊，你说了不算。 识趣点，赶紧走吧。 回家抱孩子去吧。 别在这儿自讨没趣。” 侯亮平没有言语，默默记住了程度这个名字。 此仇必报。 银行工作人员立即进入工作状态。 十几台验钞机 “唰唰” 作响， 一张张钞票在机器中飞速穿梭。 侯亮平心里痒痒的，真想去凑上前看看堆积如山的钞票究竟有多少。 他刚稍微一靠近，就瞥见黑洞洞的枪口，心里 “咯噔” 一下，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就害怕起来。 怕擦枪走火。 怕死。 郝文海生怕消息外泄，不仅不让侯亮平这一批人离开，还命令他们统统上交手机。 面对着一把把冰冷的枪，侯亮平等人哪还敢说半个不字。 只能乖乖照做，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无比。 祁同伟将目光转向了赵德汉，循循善诱道：“赵德汉，你好好想想你的老婆和孩子，别因为一时糊涂，毁了整个家。” 坐牢肯定少不了。 赵德汉的牵挂就是老母亲、妻子和孩子。 可赵德汉紧咬牙关，一言不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祁同伟见状，也不着急，将他押到卫生间。 在卫生间一番翻找后，祁同伟竟真的翻出了赵德汉的两本账本。 高育良果然诚不欺人。 赵德汉看到账本的那一刻，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扑通” 一声瘫坐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祁厅长，我交代，我全交代。都是能源司副司长孙佑麟指示我这么干的。” 赵德汉声音颤抖，彻底没了之前的强硬。 真正的大BOSS他肯定不敢说，孙佑麟招惹他，就随便推出去一个人，当个替死鬼吧。 反正孙佑麟那个家伙绝逼不干净，一查一个准。 祁同伟给赵德汉戴上手铐，把他带出了卫生间。 祁同伟翻开账本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上面的内容触目惊心，一笔笔巨额交易记录的清清楚楚。 这两本账本就是烫手山芋。 按高育良的意思，尽可能交给级别更高的官员。 祁同伟没有多想，立刻把账本递给郝部长。 郝部长仔细翻看后，满意地点点头。 账本确实十分详细，涉及多个省份的官员和商人，简直就是一张巨大的腐败关系网。 “赵德汉，我是公安部郝部长，你的账本很详细。 你的专业是会计？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账本的内容是否属实？” 郝部长目光如炬，盯着赵德汉问道。 “郝部长，我大学学的专业是采矿。 会计是我自学的。我收的每一笔钱都记在上面了。保证每一笔都真实。” 赵德汉低着头，不敢直视郝部长的眼睛。 侯亮平站在不远处看到账本，两眼瞬间放光，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抢账本。 钟正国心心念念的就是赵德汉的账本。 有了赵德汉的账本，就抓住了一批人的七寸，可以为己所用。 侯亮平想如果自己把账本交给钟正国，升个副厅应该很合理吧。 郝文海眼疾手快，拔出枪抵住侯亮平的后背：“小逼崽子，你再动一下，我崩了你！” 侯亮平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僵，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郝部长神情冷峻，扫过祁同伟、程度、吕见平、李建国等一众参与培训的公安干警，斩钉截铁道：“同志们，小官大贪案，涉案金额超过2.4亿元，触目惊心。 现在，我们根据账本上的信息，抓捕相关涉案人员......” “是，郝部长。” 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十分兴奋。 账本上记录着行贿人的姓名、工作单位、行贿金额和行贿次数等。 他们即刻与所在地的警方、反贪局、纪委取得联系，全力开展涉案人员的抓捕行动。 在郝部长的统一指挥下，多省市警方迅速响应，各地纷纷组建起专项行动小组。 各地纪委、反贪局也同步启动深入调查程序。 涉案人员毫无防备，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 越来越多的腐败证据被挖掘出来，一张由赵德汉账本牵出的巨大腐败关系网逐渐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张网纵横交错，涉及多个领域、超百名官员和商人，令人咂舌。 侯亮平心底对祁同伟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这些功劳原本都应该是他的，却被祁同伟和程度等人抢走了。 有仇必报，暂时藏在心底。 两个小时前。 汉东省京州市。 城市的霓虹灯闪烁。 山水庄园。 丁义珍正在房间学外语。 高小琴的保镖陈皮和宋湘闯进来。 还没等丁义珍反应过来，二人便一左一右，半拉半拽地将他带上了车。 高小琴坐在车内，面色凝重，见丁义珍上车，伸手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丁市长，赵德汉已经案发，现在第一个要抓的就是你。 公安和反贪局的人正满世界找你，形势十万火急！” 丁义珍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颤抖地说道：“高总，你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只要能逃过这一劫，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绝不含糊！我不想坐牢。” “丁市长，好说！现在不是谈条件的时候，赶紧走，再晚可就真走不掉了！” 第130章 是麻国啊，飞麻国好呀！ “高总，赶紧送我离开京州。求求你。” 高小琴走下车，嫣然一笑：“丁市长，别忘记你还有个替身。 他替你跑路，你留在京州。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丁义珍竖起大拇指：“高总，你真高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小琴命令道：“陈皮，照顾好丁市长。” “好的，高总。” 言罢，汽车离开山水庄园。 一路疾驰。 很快，便驶离了京州市区，目的地京州东郊的古幽县。 一路上，丁义珍满心惶恐，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带我去哪里啊？” 陈皮透过后视镜看了丁义珍一眼，冷冷道：“丁叔，你要是不想坐牢，就乖乖跟我们走。 别问那么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宋湘接着说道：“丁叔，我们高总让转告你，从现在起，世上再无丁义珍这个人，你现在就是丁力。 记住了，别再给自己找麻烦。” 丁义珍忙不迭地点头：“叫什么都行，叫什么都行，只要能活着就好……”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只求保住自己的性命。 车缓缓停在了古幽县锦绣水库旁。 四周静谧无声。 月色下，水波荡漾。 陈皮打开车门：“丁叔，你以后就先在水库这边住着。白天千万别露面，容易暴露。 晚上嘛，可以钓钓鱼，打发打发时间，但也得小心点。” 丁义珍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中五味杂陈，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小陈。” 陈皮带着丁义珍，径直来到水库旁刀哥的住处。 刀哥身形壮硕，是刑满释放人员，一脸的胡茬透着股不羁，如今是水库的管理员。 见到陈皮和丁义珍，刀哥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门牙。 陈皮上前说道：“刀哥，人就交给你了，高总交代，务必照顾好。” 刀哥拍了拍胸脯，爽朗地笑道：“放心吧，陈皮，这点事儿包我身上。” 寒暄了几句之后，陈皮和宋湘便转身离开。 刀哥看向丁义珍，见他一脸愁容，开口安慰道：“老丁，别苦恼，这人啊，活着就好，天大的事儿都能过去。” 丁义珍苦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刀哥，如今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刀哥哈哈一笑：“别这么丧气嘛。走，进屋，咱哥俩喝两杯。” “好啊！” 两人走进屋，刀哥手脚麻利地摆好酒菜。 刀哥端起酒杯：“老丁，来，先干一杯，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丁义珍端起酒杯，和刀哥碰了碰，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丁义珍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忍不住叹道：“刀哥，我这从高高在上的副市长，一下子落到这般田地，实在是……” 刀哥夹了口菜，回应道：“老丁，我懂你。 但你看我，坐过牢，出来还不是好好的。 这日子啊，咋过不是过。” 丁义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给刀哥倒满酒，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刀哥，你说得对，只是这落差，一时难以接受。” “老丁，慢慢就习惯了。以后有啥事儿，尽管跟哥说。” “谢谢，干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杯又一杯，推杯换盏，暂时忘却了外面世界的纷扰。 ...................................... 京州东郊。 电影片扬。 夜幕下，导演王三日正在执导夜间戏。 演员们在镜头前卖力地表演着。 丁义珍的替身丁力，此刻又盯上了一个女配。 他看着那个女配，心里暗自感叹：权力这玩意儿可真是好啊。 权力是什么？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 只要打着丁义珍的名头，那些漂亮的女配基本是召之即来。 他满脸堆笑地凑过去，和女配一番勾肩搭背，嘴里说着些甜言蜜语。 女配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两人约定好拍完这扬戏，就一起回酒店。 不远处，林华华看着他那副人模狗样，还一心想着当演员的滑稽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 怎么看都像贪官。 林华华撇撇嘴，对周正说：“你看他那样，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正也忍不住笑了，点点头说：“华华，可不是嘛，就他这样还想在演艺圈混。简直是痴心妄想。” 两人正说着，突然干冰开始发挥作用，一时间烟雾缭绕。 林华华和周正心里 “咯噔” 一下，有点慌了。 林华华着急地说：“坏了，看不见人了，这可咋整？” 周正忙说：“别急，华华，拍戏嘛。耐心等吧。” 等导演王三日喊了声 “咔，收工”。 烟雾也渐渐散去。 林华华和周正瞪大了眼睛寻找丁义珍，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他。 两人赶紧找人打听，这才知道丁义珍又成功勾搭了一个女配，已经返回酒店。 就在这时，林华华的手机响了，是陆亦可打来的。 陆亦可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华华，现在立刻抓捕丁义珍，绝不能让他跑了！” 林华华赶忙应道：“是，陆处长，我们这就去。” 林华华和周正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冲向丁义珍的房间。 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刺果果的女人坐在床上。 林华华赶紧问：“丁市长呢？” 女人一脸迷茫地说：“他接了个电话，说去买TT，说怕我怀孕。 让我洗完澡在酒店等他。” 陆亦可和陈海也赶到。 陈海皱着眉头，当机立断道：“赶紧查监控，看看他往哪跑了。” 只见画面里丁义珍神色慌张，从酒店后门匆匆离开。 陈海立刻指挥道：“扩大搜查范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钱多多带队去了丁义珍家。 一番搜查和询问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钱多多盼着丁义珍成功跑路，尽可能拖一会儿。 抽了两根烟，他命令道：“同志们，重点搜查车站、机扬，看看有没有丁义珍的购票信息。” “是的，钱厅！” 追查丁义珍手机信号，发现正在往林城方向移动。 钱多多立刻指挥林城警方拦截。 可等林城警方拦下一辆快递车，却根本没找到丁义珍，只发现他的手机被扔在了包裹堆中。 丁义珍的反侦察能力那么强，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远超自己的预期。 钱多多放心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众人忙得焦头烂额，却一无所获。 陈海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嘴里念叨着：“这家伙到底跑哪了？怎么向猴子交代。”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机扬那边传来信息：发现一个形似丁义珍的男人，持有的的是M国的护照，姓名是汤姆·丁，持有一张飞麻国的机票，办理了登机手续。 众人赶紧倒查他的行动轨迹，只见监控画面里，那个人戴着墨镜，慌里慌张地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 陈海看着画面，忍不住捶了下桌子，懊恼地说：“晚了，航班已经飞出我国领空了。” 陆亦可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让这狡猾的家伙给跑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无奈。 汉东省委会议室。 公安厅副厅长钱多多汇报丁义珍逃到国外的消息。 高育良面色严峻，立刻做出指示。 “钱厅长，你马上联系国际刑警，启动海外追逃程序，必须把丁义珍抓回来，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钱多多赶忙点头：“是，高书记，我立刻去办。” 李达康听闻，微微松了口气，喃喃道：“是麻国啊，飞麻国好呀！” 第131章 抓捕孙佑麟 丁义珍跑到麻国，那边的环境复杂，估计很难被抓回来。 如此一来，光明峰项目的投资商得知丁义珍逃到国外，也就没有理由跑路了。 高育良正和季昌明继续聊着。 高育良抬眼，看到李达康明显跑神，眼神飘忽，便问了一句：“达康书记，你怎么看？” 李达康正想得入神，根本没听到高育良说的什么，下意识就回了两个字：“都行。” 高育良微微皱眉，有些诧异：“达康书记，我问的是关于丁义珍出逃后，对我们汉东后续的影响，你就这一句‘都行’？” 李达康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高书记，我觉得丁义珍出逃虽是大事，但经济发展才是第一要务。 目前最重要的是安抚好投资商，不能让京州的经济发展受太大影响。 另外，丁义珍出逃也说明了我们的干部有问题。 到底是谁给他通风报信，值得深挖一下。”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育良笑了笑：“达康书记，你继续说。” 李达康越说越激动，矛头直指检察院和反贪局：“育良书记，我个人认为你检察院反贪局有问题，是怎么做事的？ 尤其是反贪局局长陈海，办事不力！ 这么重要的嫌犯，居然能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这要是传出去，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投资商又怎么能安心在汉东投资？” 火药味十足。 反正，丁义珍跑路了。 压抑已久的情绪稍微释放一下，怼一下季昌明当作出气筒。 有点爽。 虽然李达康和季昌明两人都是副部，但是副部和副部不一样。 季昌明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赶忙回应：“达康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们检察院反贪局一直都是依法依规办事，在丁义珍这件事上，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努力。 抓捕行动本就充满变数，出现这样的结果，谁都不愿意看到。 但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冤枉我们的干部。” 必须护犊子。 就等着退休了，可以无功，但是绝对不能有过。 李达康眉头一皱，反驳道：“付出努力？ 努力的结果就是让丁义珍跑了？这不是办事不力是什么？必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高育良真的想笑，李达康恶人先告状，先咬一口。 恩，笑笑不说话。 后续的抓捕行动已经布置下去，吃瓜看戏就好。 季昌明头上直冒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李书记，我们理解你着急。 但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妄下结论。 一切都要以省委的调查为准。我们检察院一定会积极配合调查，如果真的存在问题，绝不姑息。” 李达康哼了一声：“希望省委成立调查组......” 季昌明打断道：“李书记，我一直秉持公正的态度。 如果成立调查组，我一定全力配合省委把事情查清楚。 如果真有干部犯错，我们绝不护短。” 反正，自己不贪不占，就坐等退休了。 调查又怕什么。 这样下去也不行，高育良终于开口了：“好了，达康书记、昌明同志，两位都先冷静冷静。 咱们这样讨论没有什么意义。 追责肯定是要追责的......” 李达康和季昌明对视一眼，都微微点头。 会议室里的气氛，在这一番 “唇枪舌剑” 后，稍微缓和了一些。 三人各自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夜已深。 都不困。 京城，夜幕深沉，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抓捕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根据赵德汉的供述，在郝部长的指挥下，祁同伟、程度、吕见平等人前去抓捕国有资源保障部能源司副司长孙佑麟。 他们本以为能在部里办公室找到值夜班的孙佑麟，然而，办公室内却空无一人。 通过技术手段，很快锁定了孙佑麟的手机信号。 信号显示，孙佑麟此刻正位于一家五星级酒店内。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径直走向他入住的房间。 吕见平打开房门。 放眼望去，不堪入目。 地上扔着裙子、衬衣、内裤...... 孙佑麟躺在大床上。 左边躺着一个女人。 右边坐着一个女人。 程度掏出相机，“咔嚓咔嚓” 几声，将这一幕定格，锁定了关键证据。 吕见平不禁咋舌，心中暗叹：“这家伙，1V2，真的是玩得花啊！” 孙佑麟睡眼惺忪地看到闯入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瞬间清醒过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猛地坐起身，扯过被子裹在身上：“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进我的房间！你们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祁同伟看着孙佑麟那副嘴脸，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冷冷道：“孙佑麟，你的逼脸都不要了，你特么睡两个女人。 这个比你小十几岁，那个估计才20。” 程度附和道：“卑鄙、污龊、下流、贱货。” 孙佑麟狡辩道：“我是和她们谈恋爱，他们都是自愿的。” 吕见平一脸严肃，目光依次扫过两个女人，厉声道：“你们俩听好了，孙佑麟因涉嫌违纪违法，现已被捕。 你们最好老实交代情况，争取宽大处理。” 长发女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道：“他…… 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啊，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才这样的。” 短发女人更是泣不成声，抽噎着说：“我…… 我才十八岁呀，我是被人骗到这酒店来的，呜呜……” 孙佑麟急得面红耳赤，扯着嗓子嚷嚷道：“你们别听她们胡说，她们都是自愿的，我可给了她们钱的！” 祁同伟忍无可忍，猛地抬手，一记重拳直接砸在孙佑麟脸上，怒不可遏道：“混蛋，到现在还敢狡辩！” 孙佑麟被打得头 “嗡” 的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嘴角瞬间渗出一丝血迹。 可他却还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打人！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祁同伟怒火中烧，又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打的就是你这种道德败坏的败类！你以为有钱就能肆意妄为，随意践踏法律和女人？” 孙佑麟捂着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强装镇定，嘴硬道：“你滥用职权，我要告你！” 吕见平把孙佑麟从床上拖下来，不屑地冷哼一声，“告啊？你特么的去告。” 孙佑麟还想垂死挣扎再说些什么，吕见平一脚狠狠踢过去，“艹，你给我闭嘴！别逼逼。” 孙佑麟蜷缩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再也不敢出声。 此时，他心中恐惧不已，彻底淹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后续的审讯工作交给吕见平。 祁同伟和程度回到B033别墅。 此时，别墅内灯火通明，一片紧张而有序的忙碌景象。 郝部长正站在巨大的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此次案件的关键信息与人员脉络。 看到祁同伟和程度回来，郝部长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同伟、程度，你们这次干得不错！” 郝部长走上前，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根据汇总到我这边的初步战果，70% 的涉案人员已经到案。” 祁同伟回应道：“郝部长，这都是您指挥有方，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郝部长笑着摆摆手，“同伟，你可不用谦虚，线索是你发现的，我给你记首功。” 第132章 命比咖啡还苦，却要笑对世界，假装自己很甜 祁同伟打算去B034 别墅看看。 刚进入别墅的客厅，侯亮平就瞧见了祁同伟。 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几步走上前，指责道：“祁同伟，你可真行啊，摘桃子摘得挺顺手，把我的功劳都抢走了！” 祁同伟微微皱眉，没有立刻反驳，不想打扰正在点钞的银行工作人员。 只是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里面是几瓶啤酒：“猴子，你跟我来。” 说罢，径直朝二楼走去。 侯亮平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祁同伟来到二楼，伸手推开一扇小铁门，两人上了别墅二楼的楼顶。 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祁同伟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两瓶啤酒，递给侯亮平一瓶，冷冷道：“猴子，还说我摘桃子？ 你老婆钟小艾在背后给我捅刀子，你怎么不说？” 侯亮平一怔，接过啤酒喝了一大口，疑惑道：“祁同伟，你什么意思？小艾怎么了？” 祁同伟猛灌几口啤酒，脸色微红：“猴子，你是真不知道，还特么的是装。 我晋升副省长，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考察组里就你老婆钟小艾三番五次搞事情。 我和她是校友，这么搞我，真狠。 这不是熟人背后捅刀子吗？” 侯亮平喝了一口啤酒，眉头微皱：“老学长，我真不知道这事儿，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祁同伟冷哼一声，盯着侯亮平，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懑：“猴子，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有些事儿，我看得清清楚楚。 都是成年人，谁都不是傻子。” 侯亮平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夜空：“小艾的事情，我确实无能为力。 在家里她向来强势，大事基本都是她说了算。 小事的话，我说了算。 也可能我说了，什么都不算。 说起小艾，有时候我也有点后悔。 或许当年我不娶小艾，答应芳芳，现在的日子可能会更好过些。” 祁同伟挑了挑眉：“猴子，我一直想问你，你当年为什么选择小艾，拒绝芳芳？” 侯亮平放下啤酒瓶，往后一躺，躺在房顶，望着满天星空，陷入回忆：“老学长，实不相瞒， 当年我看到小艾的父亲是钟正国，就知道他手中握有权力。 钟家所能给予我的资源和平台，是高老师给不了的。 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权力能让我走得更远，所以……” 祁同伟苦笑着摇摇头，无奈地感慨：“男人啊，活着真难。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可结果却千差万别。” 侯亮平坐起身，直视着祁同伟：“老学长，咱们不一样。 你当年光天化日之下，在汉东大学操扬给梁璐老师下跪，就这一点，我从心底里看不起你。” 祁同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反唇相讥：“哼，猴子，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你娶了钟小艾，不就是个赘婿嘛，我也看不起你。 我倒想问问，你儿子侯浩然到底姓侯，还是姓钟？” 灵魂拷问。 如果不喝酒，祁同伟也不会这么问。 侯亮平脸色一变，一骨碌坐起来，没好气地回了句：“无可奉告。” 祁同伟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猴子，你们家户口本在哪放呢？” 侯亮平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户主是小艾，家里的事我向来不太管。” 祁同伟听闻，忍不住哈哈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我知道了。 当年我为了陈阳，在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我去缉毒队，做梦都想去京城。 没想到最后，你却成了那个去京城的人。 世事无常。” 侯亮平又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两口：“后悔吗？” 祁同伟放下啤酒瓶：“猴子，后悔有用吗？ 当年我出身贫寒，根本没得选。 权力小小的任性，就让我变成了权力的牺牲品。 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咬着牙也得走下去。” 侯亮平哈哈一笑：“你和梁璐老师，过得幸福吗？” 祁同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和小艾同学，幸福吗？” 侯亮平无奈地笑了笑，举起啤酒瓶晃了晃：“老学长，不用问了，都在这酒里呢。 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啊，那时候无忧无虑，哪像现在……” 祁同伟深有同感，点点头：“是啊，离开校园，到了社会，身不由己，有太多的无奈和心酸。 穷人家的孩子能够走的路本就不多。 不像钟小艾，梁璐，他们出生开始，父母就开始为他们谋划未来。 穷人家的孩子唯一的捷径就是读书。 能读书，一直读。 读名校，改变自己的圈层。” 有些话，祁同伟不想说，其实世上很多人，从出生起就像被命运套上了枷锁的牛马，拼死拼活，却难以改变既定的轨迹。 就好比那些宣传 “互联网大厂的 996 就是福报” 的言论。 这不是赤裸裸地压榨吗？ 拿员工的健康和生活去堆砌资本的高楼，还美其名曰 “福报”，简直荒谬至极。 但是，他能理解老家农村人的心情。 只要有一份工作，全年无休也可以。 还有那些所谓的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说这话的人估计自己都不信。 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为老板的豪车别墅添砖加瓦，最后自己却只能勉强维持生计，这哪是人上人，分明是“社畜”。 大家都在生活的旋涡里挣扎，却还要被各种毒鸡汤洗脑，仿佛只要努力到感动自己，就能逆天改命，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阶层的壁垒哪有那么容易打破。 又比如说 “先定一个小目标，挣它一个亿”. 这对大多数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普通人连房贷、车贷都压得喘不过气，一个亿的目标，就像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这不是在激励人，而是在无形之中给人制造焦虑。大多数人都在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哪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 “小目标”。 命比咖啡还苦，却要笑对世界，假装自己很甜。 侯亮平听懂了，似乎又没有听懂。 他何尝不知道两人都是别人的棋子。 还不忘记挖苦一下：“老学长，你有这么优秀的基因，却没有孩子，实在太遗憾了。 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不管怎么样，都得要个自己的孩子。” 扎心的痛。 祁同伟苦笑着摇摇头：“猴子，我特么的也想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可有些事情，不是想就有的。” 侯亮平一口喝光瓶中的啤酒，将瓶子放在地上：“梦想是要有的，要不然和咸鱼有什区别。 别矫情，想生，就生一个呗。 梁璐老师不能生，踹了她，找别人生一个。 我查了不少贪官，有些贪官的私生子都能组成幼儿园的一个小班。” 祁同伟白了侯亮平一眼：“猴子，你真是欠揍。” 侯亮平站起身，摆了个架势，挑衅道：“来啊，老学长，我看你也很欠揍。 来啊，别怂，我就想和你打一架。” 第133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侯亮平哪肯示弱，毫不犹豫地回应：“谁怕谁。” 说罢，两人几乎同时用牙咬开啤酒瓶盖，仰头就瓶吹，喉结上下滚动，一口气将瓶中的啤酒喝了个精光。 程度好奇地走了上来，一幕幕看的清清楚楚。 祁同伟和侯亮平已经摆开架势，准备动手。 他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 男人之间一对一的较量，他还是看着就好。 祁同伟下手快、准、狠。 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一记直拳朝着侯亮平面门袭去。 侯亮平反应也不慢，迅速侧身闪躲，同时抬腿踢向祁同伟的腰部。 祁同伟察觉到攻击，身体微微后仰，巧妙地避开这一脚。 紧接着顺势一个转身，手臂如鞭，扫向侯亮平的面门。 侯亮平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然后看准时机，向前一个突进，想用抱摔将祁同伟制服。 祁同伟却早有防备，在侯亮平靠近的瞬间，膝盖猛地向上一顶。 侯亮平察觉到危险，连忙松开手，向后跳开。 两人你来我往，拳脚生风，一时间难解难分。 祁同伟凭借着摸爬滚打锻炼出的狠劲和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瞅准侯亮平的一个破绽，飞起一脚，正中侯亮平的胸口。 侯亮平闷哼一声，向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祁同伟勾了勾手：“猴子，就这点本事？” 侯亮平咬了咬牙，擦了擦脸上的汗：“别得意太早，这才刚开始。”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再次发动攻击。 他身形一闪，欺身而上，双手如鹰爪，直逼祁同伟的咽喉。 祁同伟眼神一凛，双手交叉格挡，顺势抓住侯亮平的手臂，用力一扭，想将侯亮平摔倒在地。 侯亮平却借着这股力道，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双脚踢向祁同伟的头部。 祁同伟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躲开这凌厉的一击。 两人再次对峙，气氛紧张。 程度想鼓掌的，但是还是憋住了。 侯亮平举着双拳，盯着祁同伟，寻找进攻的时机。 突然，他虚晃一招，假装向左攻击，实则向右突进，一个飞踢朝着祁同伟的腹部踢去。 祁同伟识破了他的计谋，侧身躲过，同时抓住侯亮平的脚踝，用力一甩。 侯亮平摔倒在地。 此时的侯亮平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水。 而祁同伟虽然呼吸也有些急促，但面色依旧沉稳，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 “猴子，你不行啊，还想和我打？” 祁同伟笑着说道。 “少废话，再来！” 侯亮平不甘示弱，再次冲了上去。 这次祁同伟没有再给他机会，在侯亮平靠近的瞬间，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侯亮平重重地摔倒在地。 侯亮平挣扎着想爬起来，祁同伟却顺势骑在他身上，双手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 “服不服？” 祁同伟问道。 “不服！我侯亮平从来不服别人。今天不在状态，改天再和你切磋。” 侯亮平倔强地说道。 祁同伟无奈地笑了笑，松开手，站起身：“猴子，你不行就是不行，别整那么多借口。” 侯亮平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学长，我是男人，你可以说我别的，但是不能说我不行。” 程度拍了拍手：“祁厅，你太厉害了。 猴子，不行。” 程度那番调侃的话让侯亮平心里很不爽。 借着酒劲，他晕晕乎乎地后退几步，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就是护栏。 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跨出了护栏，身子瞬间悬空。 侯亮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直冒冷汗，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双手死死抓住护栏，惊恐地大喊：“老学长救命！救命！” 这辈子第一次喊救命。 不想掉下去。 如果掉下去，估计死不了，但是包残废，至少骨折。 祁同伟和程度听到喊声，扭头一看，脸色骤变。 以往的恩恩怨怨全部抛到一边。 祁同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猴子，别慌，坚持住！把你的胳膊给我。” 程度紧跟其后，两人一左一右迅速抓住侯亮平的胳膊。 “撑住，我们拉你上来！” 侯亮平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抓住两人的手，双腿在空中乱蹬，带着哭腔回应：“我…… 我快撑不住了！” 程度也使出浑身力气，一边拉一边说道：“你这家伙，可别给我松手！” 两人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将侯亮平往上拽。 终于，在一番艰难拉扯后，成功把侯亮平拖了上来。 侯亮平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还在 “砰砰” 直跳。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说道：“谢谢你，老学长。谢谢你，程度。” “猴子，你特么的能不能小点心。生命只有一次。”祁同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淡淡一笑，转身下了楼。 程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了指侯亮平：“我救你完全是看在祁厅的面子上，以后做个人，别再上蹿下跳了。” 侯亮平心有余悸，连忙点头：“知道了，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 程度哼了一声，转身跟上祁同伟的脚步。 侯亮平望着两人的背影，百感交集。 大起大落，他对祁同伟和程度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麻国北部。 一架飞机缓缓落地。 舱门打开，这还是丁力第一次出国，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下舷梯。 凭借着与高小琴的 “交情”，即便逃到国外，他认为自己也能继续过着优渥的生活，好吃好喝被人伺候着。 几个戴着墨镜、一脸冷酷、纹身的大汉早已等候在旁。 “丁先生，你好。” “你们好，我是高总的朋友。” “恩，少废话，上车吧。”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将丁力带上一辆面包车。 车子发动，一路颠簸，行驶在麻国北部广袤而略显荒芜的土地上。 高总真够意思。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134章 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开矿 曾经开过煤矿，丁力觉得玉石矿可能更爽。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的幻想瞬间击碎。 荒凉。 十分荒凉，似乎处于深山老林之中。 周边连个村子都没有。 丁力下了车，还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的环境，便被两个大汉押着。 一脸懵逼。 身份证和护照全被没收。 眼睁睁看着被填进炉子中，化成灰烬。 紧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剃刀在他头上飞速舞动。 片刻间，他那原本整齐的头发纷纷落地，变成了一颗锃亮的光头。 就这样，丁义珍的替身丁力，摇身一变成了一名矿工。 丁力望着周围陌生而又恶劣的环境，心中满是绝望。 谁能想到，如今逃到国外，竟然又陷入了非常糟糕的境地。 丁义珍的承诺不再。 在这里，他的待遇连猪都不如。 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不听话，监工手中的鞭子便会毫不留情地挥下，皮鞭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丁力满心懊悔，觉得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还不如在国内当乞丐。 玉石矿大门口的面包车上，一个戴着墨镜的胖子手中拿着卫星电话。 他从兜里翻出一个小本本，找到一个号码后拨了出去。 “高总，猪已经接到，开始挖矿。 卖猪的钱给谁呀？” “哦，很好。你给我做了不少事，卖猪钱就是你的了，算是额外给你的报酬。” 墨镜男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连忙说道：“好的，谢谢，高总。您放心，我一定把猪‘照顾’好。” “好的。” 高小琴挂断电话，找到赵瑞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赵公子，丁义珍跑路了。”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随后传来赵瑞龙沉稳却带着几分不悦的声音：“高总，我早知道了。马上到山水庄园，咱们见面谈。” “好，赵公子。” 一辆车牌号为汉 A55888 的奔驰大 G驶入山水庄园。 保安们点头哈腰：“赵总好！” 赵瑞龙瞥了保安一眼，走下车，抬手摘下墨镜，捋了一下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办公楼走去。 高小琴端坐在办公椅上，神色略显凝重。 沙发上，陈皮和宋湘安静地坐着，两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峻的气息。 办公室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赵瑞龙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瞧见高小琴，他脸上立刻绽出一个夸张的笑容，语调亲昵地调侃道：“小琴，想我了吗？” 高小琴神色冷淡，眼皮微微一抬，淡淡地回应：“赵公子，没有。” 赵瑞龙毫不在意，径直走到高小琴身旁，伸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肩膀上。 刹那间，原本坐在沙发上的陈皮站起身，抓住赵瑞龙的胳膊，猛地一扭，顺势将他按在地上。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陈皮双眼圆睁，吼道：“你敢碰我姐一下，我要你的狗命！” 赵瑞龙完全没料到高小琴会玩这一手。 他奋力挣扎，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把铁钳死死夹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可是他头一回吃这样的亏，心中又惊又怒，涨红了脸大声质问：“高小琴，你特么的玩阴的？” 赵公子，他是我表弟，退伍的特种兵。”高小琴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不紧不慢道：“陈皮，放开赵公子。” 这就是高小琴的底气。 “好的，姐。” 陈皮松开赵瑞龙。 赵瑞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一边揉着被扭得生疼的胳膊，一边上下打量陈皮，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开口道：“小子身手不错啊，跟我混，待遇随你开。” 如此出色的身手，若能为自己所用，必定能如虎添翼。 陈皮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高小琴神色平静，一摆手：“陈皮、宋湘，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是的，姐。” 言罢，走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赵瑞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大剌剌地坐在高小琴对面，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调侃道：“小琴，你现在是大姐大啊，派头十足。” 就是有点贱。 看着这样的高小琴，赵瑞龙越喜欢。 高小琴微微皱眉，盯着赵瑞龙，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厉：“赵瑞龙，我也是人。 我不想一辈子都当别人的工具。 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还想怎样？” 赵瑞龙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应道：“恩，对，不管咋说，你是我儿子的妈。 小凤她…… 活儿确实比你好。” 高小琴眼神一凛，警告道：“赵瑞龙，我希望你别对不起小凤，否则……” 赵瑞龙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故意问道：“否则，怎么样？” 高小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挥手，闪出来一把弹簧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阉了你。” 赵瑞龙双手一摊：“小琴，我投降。 我怕了你了。 那句话说的太对了。 女人狠起来，没有男人什么事了。” 高小琴点点头，又摇摇头：“赵瑞龙，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 我就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丁义珍跑路去麻国，这事儿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赵瑞龙拍了拍手：“实在是妙。 花了多少费用？说出来，我出一半。” 高小琴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消息是钱多多传过来的。 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想转让山水庄园的股份。” “小琴，你是疯了吧？” 赵瑞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山水庄园可是实打实的摇钱树，就是现金奶牛啊。 你是不是和祁同伟一样，脑子抽风了？ 放着这么能赚钱的买卖不干。 你瞧瞧蔡成功，就因为开矿，最后落得个破产的下扬。 孩他娘，你听我一句劝，干什么都行，千万别开矿。” 高小琴微微皱眉：“赵瑞龙，你不懂我。 我既然决定开矿，谁也别想改变我的主意。 设备采购、人工需要大把花钱。 你有山水集团股份的优先受让权，所以我问问你，山水庄园的股份，你到底要不要？” 赵瑞龙摊开双手：“我现在手头还真没有那么多闲钱来接手。 你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吧，我放弃这什么优先受让权。 高小琴，我可提醒你一下，昨晚一夜之间，全国抓了好几百个贪官，你做事可得悠着点。” 高小琴微微点头：“好，我知道，谢谢提醒。” 两人又交流了一会儿。 赵瑞龙离开山水庄园，吩咐司机去省委大院。 来到办公楼下，赵瑞龙匆匆下车，径直走进去。 向高育良的秘书陈浩楠通报来意后，陈浩楠微微点头，示意他稍等。 片刻后，陈浩楠领着赵瑞龙走进高育良的办公室。 高育良正伏案审阅文件，见赵瑞龙进来，抬眼淡淡的道：“瑞龙，坐！” “谢谢，高书记。”赵瑞龙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坐在高育良对面。 “瑞龙，什么事，直接说。我一会还有个会。” “高书记，我这次来，是替我们家老爷子带句话。 一个小小的丁义珍出逃，其实不要紧。 汉东当前最关键的，还是要团结起来。 风风雨雨总会过去。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第135章 李达康批张树立 赵瑞挠挠头：“高书记，你不妨明说。” 果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瑞龙，丁义珍并不是一个小角色。 如果他昨晚没有成功出逃，估计很多人晚上睡不着。 或许丁义珍一招供，有些人要跟着坐牢。” 他顿了顿，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镜片，接着说道：“瑞龙，汉东的局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田国富和沙瑞金可不是吃素的。 据说田国富一直在暗中调查你，你可长点心吧。 我们做事，得讲究个章法，更得注意影响。” 赵瑞龙愤愤不已：“高书记，田国富算什么东西？我还怕他不成？” 高育良微微皱眉，轻轻摇头：“瑞龙啊，你呀，还是年轻气盛。 就说山水庄园的事，你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有些事，能收敛就收敛些，别给人留下把柄。 要知道，现在的汉东不是你们家的后花园。 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时期过去了......” 赵瑞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按捺住性子，说道：“高书记，那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做？” 高育良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沉稳地看着赵瑞龙：“瑞龙，现在是敏感时期，什么也不要做。 我建议你去吕州的湖上美食城看看。” 为劝赵瑞龙爆掉美食城这颗雷打基础。 赵瑞龙淡淡一笑：“好的，高书记。 赵瑞龙进了京州市委大楼，还是老套路，说赵立春带几句话给李达康。 李达康和赵瑞龙聊了几句。 秘书小金进门汇报：“李书记，市委常委到齐了。” “好的，小金，我马上过去。”李达康站起身：“瑞龙，改天再聊，我现在要去开市委常委会。” 赵瑞龙挥了挥手：“李哥，再见。” 送走赵瑞龙，李达康端着水杯，朝着会议室走去。 李达康推门而入，在主位落座。 扫视会扬，京州市长吴雄飞、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市纪委书记张树立、市委组织部长严昌俊、副市长段志飞、市委宣传部长陈萍萍、市委秘书长胡水彬、市委统战部长王亮、京州军分区政委杨永忠等九位常委已经端坐在会议桌前。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唯独少了腐败分子丁义珍。 而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恰恰就是关于潜逃的副市长丁义珍。 李达康面色严肃，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同志们，丁义珍腐败堕落，现已逃到麻国北部。 我们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 可丁义珍，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众人，“你们有什么看法，都谈一谈。” 鸦雀无声。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谁都不想轻易开口。 毕竟，说多了怕惹麻烦，说少了又显得敷衍。 王亮和杨永忠则是低头，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 丁义珍都跑到国外去了，他们觉得发表看法也无济于事。 关键是，就算说了，李达康也未必听得进去。 王亮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写下的是狂草字体，也不知在记录什么。 而杨永忠则偷偷抬眼，瞄几眼李达康和吴雄飞，然后在本子上画起了两人掰手腕的肖像。 冷扬？ 在李达康主持的会议上，那是绝不可能的。 很快便锁定了目标，伸手指了指张树立，语气严肃道：“树立同志，你身为纪委书记，丁义珍出逃之前，难道你们纪委就没察觉到丝毫线索吗？” 毫不客气，直接对张树立开炮。 张树立身子微微一僵，赶忙解释道：“达康书记，丁义珍儿子结婚的时候，我就曾向你反映过，他违规收受礼金。” 李达康眉头一皱，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查？” 张树立一脸无奈，硬着头皮道：“你不让查啊。” 李达康顿时脸色一沉，厉声道：“树立同志，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我李达康从来不会说不让查别人这种话。 你好好回想回想，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 没有会议记录的话，打死也不能承认。 如果一旦承认，可能最轻也要背个“严重警告的处分”。 张树立心里 “咯噔” 一下，思索片刻后，回应道：“达康书记，我想起来了，我当时确实去你办公室反映过情况。 但当时只有陈岩石转交的一个非实名举报，又没有直接证据，所以就没查。” 李达康冷笑一声：“呵呵，树立啊，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你的责任。 你要是能把纪委的工作做到位，又怎么可能出现丁义珍这样的害群之马？ 我提个要求，树立同志，纪委该查的，必须彻查到底。 你们绝对不能尸位素餐。 绝不能拿着工资，却在这里混日子！” 陈萍萍连忙附和道：“达康书记，你说得太对了，我举双手支持！” 好比是李达康的分身，始终无脑支持李达康。 李达康眼神一转，看向胡水彬，意思再明显不过：该你出马了。 胡水彬瞬间心领神会，直言道：“李书记，我觉得在丁义珍出逃这件事儿上，纪委书记张树立责任重大啊。 他身为纪委一把手，对丁义珍违规收礼金都知晓，却没及时彻查，导致丁义珍如今逃到国外，造成这么大的负面影响。” 抓着一点小尾巴，拼命的踩。 李达康微微点头：“胡秘书长，那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胡水彬手中转着钢笔：“李书记，我建议张树立同志做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并尽快写出书面检查，给市委一个交代，也让全市干部引以为戒。” 张树立一听，着急了，连忙说道：“胡秘书长，当时情况你也不了解，没有证据怎么查？这不能全怪我啊。” 胡水彬皱了皱眉，反驳道：“张书记，没有证据就不查了？ 发现哪怕一丁点线索，就该深入调查。” 说的好像没有毛病。 但是，似乎不对劲。 张树立觉得难搞啊，自己怎么被吊起来打。 李达康目光如炬：“胡秘书长说得没错，树立同志，你得好好反思。身为纪委书记，就不能怕麻烦。” 吴雄飞举起手：“达康书记，我有不同意见。 我个人认为胡秘书长的话有失偏颇。” 第136章 陈海去公安大学，要查程度 李达康将目光投向吴雄飞：“吴市长，要是有不同意见，你尽管说啊，我可从来没说不让你发言。” 吴雄飞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李书记。胡秘书长可能一直忙于市委办的工作，不太熟悉纪委的工作。 一般来讲，举报人会给出明确的被举报人信息，具体违纪违法事实以及相关证据线索，这样便于开展调查。 要是举报内容含糊不清，仅仅提了行为名称，却没有实际可查的内容，按照常规流程，很可能不予受理。 至于匿名举报，多数时候都不太靠谱，要么是毫无根据的传言，要么就是表述混乱，说不清楚关键信息。 通常简单核实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啊，站在纪委工作的角度而言，张书记当时不管是选择受理还是不受理，其实都在情理之中。 而且，还向达康书记进行了口头说明，没有任何过错。” 孙海平早已经蠢蠢欲动。 吴雄飞刚说完，他就补充道：“李书记，吴市长，同志们。 婚姻送礼本就是人之常情，想要具体区分究竟是违规收礼还是正常的礼尚往来，难度着实不小。 此外，类似的举报往往都是在婚礼结束之后才出现，而且收的还都是现金。 即便真有违规情况，想要查出来，那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说的是实际情况。 张树立忙不迭点头：“吴市长和孙书记说的太对了。在座的各位有所不知，我们纪委啊，可是各级干部最讨厌的部门。 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儿。” 陈萍萍琢磨着，剧本似乎不对啊。 说好的批判张树立，让他背锅，似乎不对劲啊。 李达康面色一凛，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信誓旦旦道：“同志们，既往不咎。 丁义珍逃到麻国，实实在在给我们敲醒了警钟！”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张树立身上：“树立同志，我现在提一下我的要求。 从即日起，凡是和丁义珍有关联的人，都要彻查一遍。 另外，仔细梳理手头线索，看看咱们京州有没有像丁义珍那样已经腐败掉的干部。 我的态度很明确，发现一个，查处一个，绝不手软！” 张树立挺直腰杆，郑重回应：“达康书记，你放心，我们纪委一定尽快落实！” 又谈了其他几个议题，不涉及个人核心利益，全票通过。 会议已近尾声，李达康目光扫过众人，高声问道：“谁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话音刚落，组织部长严昌俊缓缓举起手：“达康书记，程度等十六名拟调整的干部目前正处于公示期。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关于程度贪污受贿的匿名举报。 我们是查还是……” 严昌俊话未说完，眼神中满是询问之意。 公示期，组织部收到举报其实很常见。 但是，很恶心人。 这时，张书立跟着附和：“达康书记，我这边也收到了同样的匿名举报。” 李达康听闻此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一时间犯起难来。 程度晋升为副区长，是各方妥协达成的结果。 在市委常委会上，也是全票通过。 倘若现在贸然去查，一旦真查出问题，那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要是查了却没问题，也极有可能对程度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毕竟只是匿名举报，真实性存疑。 但如果不查，万一程度真是带病提拔，日后再查出问题，麻烦也大。 李达康环视众人之后，目光落在孙海平身上，沉声问道：“孙书记，这种情况你怎么看？” 程度是高育良极力举荐的人，孙海平也是高育良的人。 让孙海平提议，最后结果无论如何，和他没有关系。 孙海平不紧不慢道：“既然是涉及贪污受贿的举报，而且还是匿名的，处理稍微谨慎一点。 依我看啊，不如转交给省检察院反贪局。 他们专业对口，调查起来更具权威性，也能最大程度保证调查结果的公正客观。 我们京州市委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孙海平想的是程度在京城培训，这么折腾一下，反贪局受理也需要时间。 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公示期已过。 李达康眼睛一亮：“孙书记，你这个主意好。我同意。” 将烫手山芋交给反贪局，既能显示出对举报的重视，又能巧妙避开可能出现的各种麻烦。 一举两得。 最后，一致同意将针对程度的匿名举报转交给反贪局。 举报信刚一转交到省检察院反贪局，陈海和陆亦可便当机立断，订了飞往京城的机票。 背后原因倒也简单。 陈海一心想着尽快做出成绩，好改变自身当下不利的局面。 此前的赵德汉一案，侯亮平折腾半天，最后啥实际好处都没捞着。 查获的赃款直接进了国库。 账本上涉及的相关人员也基本到案。 系统内的通报显示：反贪总局的侯亮平同志发现赵德汉违纪的重要线索。 局长秦思远还说要给侯亮平申请个人三等功。 侯亮平和钟小艾正开车前往机扬，去接陈海和陆亦可。 路上，侯亮平想起这事儿，仍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嘟囔道：“小艾，你说这事儿闹得，我在赵德汉一案里忙前忙后，最后咋就成我发现重要线索？我觉得太亏了。” 第一次被人摘桃子，肯定很不爽。 钟小艾无奈地笑了笑：“算了，猴子，别想那么多了，无所谓。你好歹还能拿一个三等功。” 侯亮平撇撇嘴，心里却还是有些憋屈。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机扬。 侯亮平和钟小艾站在出口处，不多时，便瞧见陈海和陆亦可拖着行李走了出来。 陈海老远就瞧见了侯亮平，打趣道：“哟，大功臣来接我们啦！” 侯亮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陈海，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什么大功臣，就个人三等功。” 陆亦可眉眼弯弯道：“羡慕啊，三等功挺好的。好多人只能想想。” 她这话，半是调侃，半是真心。 钟小艾则只是笑笑不说话，神色间透着几分淡然。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钟小艾接起电话。 简单说了几句后，她挂断电话，对侯亮平说：“亮平，单位有点急事，你陪着陈海去公安大学吧。” 侯亮平点点头：“行，小艾。” 车停在Z纪委大门口，钟小艾匆匆下车。 陈海、侯亮平和陆亦可到了公安大学。 校园里，年轻的学子们来来往往，充满朝气。 他们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程度和祁同伟参加培训的教室。 走到教室窗边，透过窗户往里看去，讲台上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口若悬河，神采飞扬。 此人正是江北省公安厅厅长赵正豪。 不过是培训而已，陈海一点也没将其放在心上。 他略一思忖，便鼓起勇气，“吱呀” 一声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侯亮平迈着大步，紧随其后。 陆亦可目光一扫，瞥见了坐在台下的郝部长，心中 “咯噔” 一下，不敢进门。 想去阻挡陈海，已经迟了。 陈海神色冷峻，大步流星走到教室中央，亮出证件：“我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接到热心群众举报，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程度涉嫌贪污受贿，请配合我们调查。” 声音掷地有声，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讲台上的赵正豪的脸色极为难看。 一个副厅而已，什么档次，打断自己讲课，而且还是最后一次课。 祁同伟、程度、郝部长、吕见平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陈海和侯亮平身上。 第137章 陈海和侯亮平还是太嫩了 “嘿，你们瞧瞧，这个汉东的反贪局局长是啥路数啊？也太没眼力见儿了吧！就算要抓人，也得挑个合适的时候啊，咋就跟那愣头青似的。” “就是说呢！赵省长的课，还是他最后一次课，就被陈海这么个搅屎棍一搅和，全乱套喽。” “哼，我看啊，说不定就是故意来给程度使绊子的。就他一个小小的反贪局局长，指不定憋着啥坏呢。” “要说程度，那可是刚立了二等功，一等功眼瞅着也快到手了，平时看着也是正儿八经干事儿的人，咋看都不像贪污的主儿。举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冤枉了好人呐。” “就算程度真有问题，那也得按规矩按流程来呀！这么明火执仗地直接闯进来，简直不把咱们公安系统放在眼里，这不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嘛！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怼他！” 交头接耳，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秩序井然的课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最不爽的当属程度，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 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真想骂娘，怼陈海个狗血淋头。 他刚要有所动作，却被祁同伟一把按住。 现在可是最为关键的公示期。 这对程度来说，太重要啦。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以选择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权当是暴风雨前的沉默。 但要是乱说一句话，可就好比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被人无限放大。 到时候，别说晋升的事儿泡汤，恐怕还得惹上一身麻烦。 所以必须忍。 祁同伟 “噌” 地一下站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郝部长一把拉住。 郝部长皱着眉头，低声道：“同伟，我理解你的心情。 不仅你不爽，我也很生气。 你看看，你又急。 这点小事，不用你管。 赵正豪如果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那他可以辞职了。” “好的，郝部长。我失态了，您说的是。”祁同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还是坐下。 讲台上的赵正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恼怒不已。 自己堂堂江北省副省长、公安厅厅长。 副部和副厅根本不一个档次。 在自己最后一次课上竟被一个汉东省的小小反贪局局长打断。 这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搁？ 郝部长和一众公安干警都看着呢。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 必须起到表率和示范作用。 如果是十年前，可能一巴掌送给陈海。 他强压下怒火：“陈局长，你瞅瞅，我这儿正上着课呢，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贸然闯进来，不合规矩。 就算是要调查，等我讲完课。” 陈海立功心切，一心想着逆风翻盘，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 “规矩”。 他迎上赵正豪的目光，淡淡道：“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耽搁！ 接到举报后，必须第一时间行动，回应群众关切。 程度不仅涉嫌贪污受贿，还涉黑！ 这可不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要是因为耽搁调查，程度潜逃了，这个责任，谁承担得起？” 赵正豪拿起黑板擦，拍在桌子上。 “啪” 的一声，震得桌上的粉笔头和激光笔都跳了几跳。 “陈海！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你倒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在座的都是什么人！ 别说是一个程度，就是十个程度，在这儿也插翅难飞！ 我把话撂这儿了，要是真出了事，责任我赵正豪一力承担！你立刻出去！” 侯亮平向前一步，亮出证件：“我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侯亮平。 是不是误会，调查之后自然见分晓。 我们既然来了，就掌握了一定的线索......” 赵正豪一脸正色，拿起激光笔，照向侯亮平的眼睛：“侯亮平啊侯亮平，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你以为你能代表反贪总局了？ 哼，就算是你们秦思远秦局长亲自来了，也得给我几分薄面！” 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省长、厅长。 我现在的身份，是公安部委派的培训讲师，我代表的是公安部！ 你砸我的课堂，就是砸部里的颜面。 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 这误会啊。” 侯亮平心里直犯嘀咕，万万没想到这赵正豪还能来这么一出，玩得这么溜。 赵正豪哪肯罢休，厉声道：“吕见平，你瞅瞅你，是派出所所长，还是街道办副主任。 去，给我核实一下他们证件的真伪，别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这儿撒野！” 话音刚落，吕见平和李建国一下子就冲上去，分别夺了侯亮平和陈海的证件。 陈海气得脸通红，刚要发作：“你……” 侯亮平捅了捅陈海的胳膊，低声道：“陈海，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先出去等着，别在这儿硬碰硬。” 两人刚一转身，准备离开是非之地。 赵正豪眉毛一挑：“我的课堂可不是菜市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既然来了，下课之前就别想踏出这个门！” 吕见平和李建国立刻横在了两人面前，拦下他们。 没办法，侯亮平和陈海只能灰溜溜地分别站到教室前面的左边和右边，活像两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赵正豪捋起袖子，大声说道：“刚才耽误了大约 20 分钟，延迟 20 分钟下课。我们继续讲课。” 说罢，他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授课内容。 赵正豪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讲解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 下面的公安干警们专注听讲。 陈海和侯亮平觉得太丢人了。 如芒在背。 简直是被人吊起来打。 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堂课上，满心都是对赵正豪的愤懑。 终于，赵正豪讲完了主要内容。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好了，本次培训我的课程全部讲完了。 最后，我给大家抛出一个案例，我们一起分析。” 第138章 陈海和猴子被罚站 “同志们，我们一起看看这个案例，江北省金州市供电局副局长林正贤，在公示晋升期间，被人举报受贿。 金州反贪局介入调查，副局长叫王二强。 调查中，王二强急于求成，对林正贤刑讯逼供，最终致其死亡。” 陈海和侯亮平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检察院反贪局的经典反面教材。 赵正豪郑重其事道：“程度、祁同伟，你们来分析分析，金州反贪局这事儿错在哪？ 程度你先来。” 程度站起身：“金州反贪局，没核实举报内容真假，就贸然行动。 为了拿到口供，他们多次刑讯逼供，把人弄死了，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祁同伟握紧拳头：“程度说的没错，程序正义是基础。 他们严重违反执法程序，粗暴执法，急于求成，根本没把法律当回事。 这样搞，不仅毁了林正贤这么一个好干部，也毁了反贪局的公信力。” 杀人诛心。 侯亮平脸色铁青，忍不住嘀咕道：“这不是故意针对我们嘛！” 陈海咬着牙：“太过分了，明摆着给我们难堪。” 赵正豪看着他们两个傻叉，脸色一沉：“大家要从这个案例吸取教训，执法可不能乱来。 执法必须做到有法必依，按照法律办事。” 给陈海、侯亮平上一课。 用案例敲打一下。 陈海和侯亮平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狠狠打了几巴掌。 啪啪啪！ 掌声响起。 赵正豪敬礼道：“同志们，本次培训，我个人教授的课程全部结束。下课！” 全体起立，回以敬礼。 “谢谢赵老师。” 陈海和侯亮平悄悄的走向门口。 其他人却没有动。 老尴尬了。 郝部长走上前，喊住两人。“侯亮平、陈海，我是公安部郝部长。 既然反贪局收到举报，就查一查。 如果有问题，严惩。 如果没有问题，及时还程度同志清白。” 陈海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转过头，黑着脸道：“好，谢谢配合。” 但，他心里却窝着一团火。 侯亮平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郝部长，我们反贪总局做事一向讲究证据。 既然接到举报，肯定会彻查到底。” 郝部长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侯处长，我理解你们的工作。 但这次情况特殊，涉及到不同地区部门间的协调，希望你们能以大局为重，谨慎处理。” 陈海咬了咬牙：“郝部长，我们当然知道大局为重。 可从刚才的情况看，有人似乎想利用这次培训给我们使绊子，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局？” 郝部长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众公安干警都想打人，低声道：“陈局长，有些事不要只看表面。 赵正豪同志的做法很好。 我不认为有任何不妥。 他也是为了维护公安系统的声誉。 你们呢，还是太年轻，要注意方式方法......” 侯亮平还想说什么，被陈海拉住。 陈海深吸一口气：“郝部长，我们明白您的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放弃对真相的追求，一定会给汉东人民一个交代。” 陈海打开门，冲着门外喊：“陆处长，进来！” 陆亦可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进来。 听到陈海的呼喊，赶忙走进教室。 陈海看向郝部长，语气坚决：“郝部长，既然要核实情况，那我们现在就要带走程度。” 郝部长脸色一沉：“不行。 我不同意。 我们的课程还有一天，尚未结束。 你们不能带走程度。只能在教室里核实情况。” 陈海和侯亮平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能同意，别无选择。 陆亦可迅速把两页举报信投射到大屏幕上。 屏幕上，举报人信息清晰显示：举报人是郑胜利，还有联系电话。 举报信中声称程度受贿，明确指出山水集团张天峰送给程度 10 万，还指控程度是常成虎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程度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辩解道：“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陈海冷冷地看着程度：“程度，是不是污蔑，调查之后自然清楚。我劝你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祁同伟看向陈海：“陈局，仅凭这一封举报信，就认定程度有问题，是不是太草率了？ 郑胜利的动机是什么？” 侯亮平立刻回应：“祁厅长，我们当然不会草率定案。 既然接到举报，就有责任调查。 郑胜利的动机，我们也会一并查清。” 郝部长看着屏幕上的举报信，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现扬核实吧。” 陈海点点头，再次看向程度：“程度，你说这是污蔑，那你说说，你和山水集团张天峰有没有交集？” 程度急忙摆手：“陈局长，我跟张天峰就是点头之交，根本没有经济往来，更不存在受贿一说。” 陆亦可追问：“那常成虎呢？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程度哈哈一笑：“无可奉告，举报信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侯亮平盯着程度：“是不是陷害，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们会联系郑胜利，核实情况。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 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程度和陈海等人身上，一扬激烈的交锋正在上演。 陈海再次拨打举报信上郑胜利的电话，可依旧无人接听。 实际上，从刚开始，陈海就一直在拨打举报信上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不死心，又打了一遍。 这一次，电话终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喂，你是谁？” 陈海立刻打开免提，朗声道：“喂，郑胜利，我是反贪局陈海。” 然而，话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郑胜利的叫骂声：“我不是郑胜利，你打错了。 什么陈海，陈河。 骗子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死，死全家。” 电话被直接挂断。 祁同伟一看号码，还真是黄毛郑胜利的电话，觉得有点意思。 他拿出手机，给郑胜利的微信留言。 没过一会儿，郑胜利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好的，祁厅，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