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美行凶[娱乐圈]》 1、陌生的城市 今天的仁川机场似乎格外热闹，在到达通道之外，许多人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要越过前面黑压压的脑袋看见他们朝思暮想的身影。 “啊啊啊是哥哥们！” 不知是谁先看到了目标，等待已久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几个女孩子举起笨重的摄影装备，将镜头对准被工作人员护在身后的青年们。 仁川机场是韩国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也是最容易见到艺人的地方之一。大家对于那些来接机的粉丝已经见怪不怪，唯一会好奇的就是一会儿从通道里走出来的艺人会是哪位。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拉着行李跟在一个年轻男人身旁，听到外面的尖叫声，忍不住抬起头望向拥挤的人群。 几个同样戴着帽子的青年正被工作人员簇拥着，艰难地向外走去。 少年本来在飞机上睡了一路还有点懵，此刻被忽然提升的分贝震得清醒了不少。注意到他动作的男人却误会了他的目光，以为他是在看被簇拥着的那个偶像男团。 “羡慕吗？” 姜道弘望向走在自己一侧的少年，对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外套加牛仔裤，背了一个双肩包，再简单不过的搭配在他身上就显得格外不同。 少年的黑色顺发被棒球帽压住，遮住光洁的额头。帽檐的阴影模糊了他极为精致的眉眼，中和掉华丽五官带来的侵略性，变成一种看似无害的漂亮。 金月允听到姜道弘的问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于是慢了半拍才回了一声“嗯”。 姜道弘只当这是少年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他接着说道：“不用羡慕他们，这样的场面你以后会见到更多。” 他不是在说空话，而是真的这样认为。 姜道弘前不久刚开了家娱乐公司，四处挖了不少人终于把班底组了起来，也接触了几位合约即将到期的艺人。 作为cr集团董事长最不成器的小儿子，他开公司的这件事圈里人都知道，但也都没太放在心上。这位三公子近几年玩票过的产业不要太多，真正认认真真搞下去的却寥寥无几，他在大众之间的存在感都是花边新闻刷出来的。别说其他人，就连他父亲都没想过这小子能玩出个什么名堂。 姜道弘几乎忘了自己曾经的野心，直到他在洛杉矶遇见了金月允。直觉告诉他：如果错过这个少年，他一定会后悔。 直到现在他每次看到少年的这张脸还是会不由得感叹：长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太犯规了点？姜道弘原本对自己的长相还挺有自信，可是一站在金月允旁边就像丑小鸭遇见了白天鹅，完完全全地被比了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有几个男人站在金月允旁边不会自惭形秽呢？他姜道弘虽然长相输了点，年纪大了点，气质差了点……算了，不能细想。 姜道弘把比较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不论如何，这孩子马上要成为他的人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金月允目露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对方怎么忽然发笑，还笑得那么……傻。 “道弘哥？” 姜道弘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连忙试图找回自己在少年面前营造出的形象。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正色道：“他们应该还要在这里堵一会儿，我们直接走vip通道。” 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被另一边的应援声盖住，一位粉丝的大声表白吸引了不少人朝她看去。 还不等金月允转头去看，姜道弘伸出手接过他的行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跟上。机场人多，别走丢了。” 金月允顿了顿，下意识压了下头顶的帽檐挡住自己的表情，“好。” …… 因为金月允在首尔暂时没有落脚地，姜道弘就打算让他先在自己家里住着。反正他家客房有好几间，平时空着也是空着。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见金月允轻易就答应了和自己回去，姜道弘忍不住问道。 “道弘哥不会这么做的。”金月允信任地看向对方，他干净的目光让姜道弘都有了种罪恶感。 姜道弘当然不会把金月允卖了，但他把少年从美国“拐”到韩国，也是用了一些包装过的话术，简称花言巧语。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底气不足。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相信我。”姜道弘心情复杂地说道，“这世界上可不都是好人。” 他说完这句话一抬头又看到金月允那张可以用来研究美学极致的脸，接下来的话就被噎在了喉咙里。 长成这个样子，金月允说不定这十几年来真的没碰到过坏人。 “我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到道弘哥不是坏人。” 姜道弘闻言失笑，“坏人不会在脸上写着他是坏人，你这样也太容易被骗了。” 因为家庭原因早早认识了人性复杂的男人则开始有些担心这孩子以后能不能适应圈里的生活。少年太干净，漂亮的眼睛总是一片清澈，好像什么腌臜都不能在里面映出一点颜色。 看到姜道弘笑了，金月允也跟着弯起嘴角。他状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垂下的睫毛遮掩住双眼里的神色，“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家里人真的放心你跟我来韩国？”坐在车上，姜道弘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再次向金月允确认。 在说服金月允的时候，姜道弘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般来说面对这种和未来息息相关的决定，孩子的父母都会参与进来，可金月允的父母却一直都没有露过面。 由于金月允已经成年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和公司签订合同，所以姜道弘也就没有太过在意这一点。金月允说他的父亲并不反对他做艺人，姜道弘完全没考虑过他在撒谎的可能性。其实直到现在，他都不认为金月允会说谎，只觉得少年可能出于好意隐瞒了金父的一些担忧。 “嗯，他很放心。”金月允回答，“我从几年前就开始一个人住了。我父亲很忙，不怎么管我的事。” 姜道弘这下明白了。 他也是从小被放养长大的，很清楚这些事业狂的德行。看来金月允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在乎事业多过家人的类型。 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责任感，“没事，还有我呢，我肯定会照顾好你。” 姜道弘是家里最小的儿子，没有体验过照顾弟弟妹妹的感受。金月允的到来反而给了他一些新奇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个弟弟似乎也很不错。 金月允看向窗外这个他十分陌生的城市，他以前只从母亲的叙述中听到过有关首尔的只言片语，这是个和洛杉矶完全不同的地方。 这是他母亲长大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姜社长，到了。” “噢，好的。”姜道弘随口应道。 他拿起放在旁边的大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了月允。” “嗯？”金月允转过头，看到姜道弘略带尴尬的表情，“怎么了？” “你怕狗吗？”姜道弘不禁埋怨起自己的记性，这个问题他应该一开始就问金月允才对。 金月允摇摇头，“我不怕狗。” 姜道弘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打开车门，先去后备箱将行李箱抬下来。司机想要帮忙，被姜道弘拒绝了。 “没事，我们自己拿进去就好，你先把车停进车库吧。” 姜道弘现在已经进入了好大哥模式，帮金月允拉起了行李。在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转过头对金月允正色道，“你先站到我后面。” 金月允虽然不理解却依然照做。 他站在姜道弘身后看着男人打开了屋门，一道毛茸茸的黑影像是炮弹一般冲了出来，直直撞进姜道弘怀里，把对方撞得生生后退了半步。 “……姜小花，你是不是又胖了！” 金月允这才看清那道黑影的真实面目，它拥有着黑白相间的蓬松长毛和比普通大型犬还要更硕大的身躯，这是一只明显被养得很好的阿拉斯加雪橇犬，甚至是被养得太好了。 姜小花在姜道弘身上蹭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家主人身后的陌生人，它立刻抛弃了姜道弘，热情地扑向金月允。 被一只直立起来几乎有成年人身高的大型犬扑到身上的感觉并不轻松，姜道弘深有体会，他已经做好了要扶住金月允的准备，但却惊讶地发现少年站得很稳。 金月允笑着摸了摸阿拉斯加犬的大脑袋，“你叫姜小花吗？真可爱。” 他的眼睛很好看，用漂亮来形容也没有违和感。狭长的双眼给他的容貌增添了几分锐气，眼角暗红色的泪痣则带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但当他笑起来时，那份锐利就如同融化的冰雪，消失在他的目光之中。 朴雅贤在抬起头看向门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容貌精致的少年双眼弯弯地抱着毛茸茸的大型犬，明明是阴郁的冬天，可他的笑却让她的心里忍不住明朗起来。 她曾经是业内有名的制作人，不过因为前公司的一些派系问题让她心生厌烦，所以在姜道弘高价挖人的时候就顺势从前公司离开了，加入了blackard娱乐公司。朴雅贤见过太多漂亮的年轻男孩女孩，她已经很久不会被单纯的外表所触动了。 金月允察觉到旁人的注视，他却没有收敛自己的笑容，而是顺着对方的目光回望过去。 朴雅贤对上金月允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一时间忘了自己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她并不是对少年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初面金月允的那张脸，感受了一次压倒性的美丽。 “雅贤姐怎么来了？”姜道弘这时也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朴雅贤，他有些惊讶地问道。 朴雅贤回过神来，重新找回自己的职业状态，“昨天刚和社长说过的，我今天会来和您聊聊那档节目的事情。” “节目组和你聊过了？”姜道弘带着金月允坐到了朴雅贤对面的沙发。 朴雅贤口中的节目指的是策划的大型选秀节目produce101第二季，目标选拔出12位优质偶像组成一个限定男团。第一季女生版produce101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可以称得上是国民选秀。第二季要制作的消息从几个月前就有透露，只是筹备过程并不怎么顺利，节目组想要争取三大社的练习生参与，可是却遭到了拒绝。再加上韩国大众对于男团的接受程度本就没有女团高，一时之间唱衰的声音冒出了不少。根据姜道弘听到的消息，这档节目目前的筹备情况依然不怎么乐观。 朴雅贤点头。 “节目组那边说可以争取到宝儿来担当主持人。” 宝儿是国民度很高的女艺人，她的加入对于节目来说就如同一剂强心剂。 意识到这档节目可能会有的影响力，姜道弘摸了摸下巴，“但是咱们公司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去吧。” blackardentertainment才成立没有多久，他们还没完成练习生招募。produce节目组找过来主要是看中了姜道弘自己身上带着的话题度，其实也没期待他们能派出什么王牌选手。 不过……现在或许不一样了。 朴雅贤听到姜道弘的这句话，视线直接转向了安静坐在一旁的金月允。 她目光炯炯，“姜社长，合适的人选不就坐在这里吗？” 2、VCR录制 朴雅贤提出要金月允参加produce101第二季时，姜道弘的第一反应是不行，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自己答应了下来。 “月允先别急着做决定。”姜道弘抬起胳膊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你还不了解这边的情况。” 金月允在洛杉矶长大，并不知道韩国的娱乐圈模式与好莱坞大相径庭。 在许多韩国观众的认知中，偶像的地位比起歌手和演员来说是要差一些的，即使是大势组合的成员也可能会受到偏见，所以偶像出身的艺人想要转型的话会很困难。 姜道弘原本给金月允规划的路线是演员，如果能争取到合适的角色，说不准可以直接由大银幕出道。除非他完全在演技方面没有天赋，不然他的这张脸绝对会受到镜头偏爱。 见少年静静地听着姜道弘的解释，朴雅贤没有打断他。她负责blackard公司偶像部门的策划，自然有自己的私心，但事关少年的未来，她也希望对方能够思考清楚再做决定。 金月允看完了朴雅贤手里有关节目的资料，也听完了姜道弘的顾虑，他思考半晌，认真地说道：“我想参加。” 少年没有解释原因，不过任谁都能听出他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答应下来。金月允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 姜道弘怨念地看了朴雅贤一眼，谁叫她今天拿着资料过来的。 朴雅贤面对自家社长的目光攻击毫无所动，微笑地与他对视：明明是社长自己让我过来的。 姜小花看不出两人间的暗潮涌动，它已经沉迷在了金月允的抚摸当中，跳上沙发把姜道弘挤走，自己窝成一团贴在少年腿边，占据了一大块位置。 “这里是节目组今天给我的报名表。”朴雅贤把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月允要参赛的话，可以尽快填好送到电视台。” 姜道弘拿出报名表浏览了一遍，然后又递给旁边的金月允，“都是一些常规的问题。” 金月允简单扫了一眼，报名表上除了身高体重年龄之类的基础资料以外，还要求填写选手的性格和定位、标签等等。 朴雅贤见金月允看完，说道：“在你填之前，我个人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金月允抬起头，看到对方收起脸上的笑，表情严肃了不少。 “您请问。” “如果要参加节目站在镁光灯下，你过去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可能会被挖掘出来曝光给所有人。偶像可以有缺点，但不能有污点。 所以，你有没有这样的污点？” 朴雅贤的最后一句是盯着金月允的眼睛问出的。 因为少年来自美国，再加上节目组那边时间紧促，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彻底调查金月允的背景，朴雅贤只能暂时用这样的方法来验证。 “我们月允怎么可能……” 姜道弘开口说到一半就被金月允打断了，他知道姜社长是在维护他，不过这个问题最终还是要自己来回答。 “没有。”金月允表情未变，更没有逃避对方的目光，认真地回答道。 “那就好。”方才还一脸严肃的朴雅贤立刻露出了微笑，“我相信你。” 姜道弘的心也放了下来，很少见朴雅贤这么严肃，他刚才都突然紧张了一下。 就在两人都露出笑容的时候，金月允忽然开口。 “不过……” 朴雅贤和姜道弘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少年身上。 金月允抿了抿嘴，“我确实有一些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事情。” * 姜道弘身上的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比起一家公司的社长，更像是个浪荡公子哥儿。 金月允跟在对方身后走进blackard的办公楼，楼里的装潢简洁明朗，员工们来来往往，步履匆匆，但并不慌乱，带着一种新公司独有的朝气。 姜道弘这个人看着多少有点不靠谱，可他对blackard是认真的。他为这家娱乐公司投入了很多金钱和精力，自然不是为了在娱乐圈玩票，而是想搞出一些名堂来。 “社长好！”一位员工抱着文件站在电梯旁，见到姜道弘走来连忙向他问候。 姜道弘对他点点头，却发现他的目光此时并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金月允注意到对方的眼神，微微抬起头，抿着嘴对他笑了笑。 年轻员工怔住，连电梯门打开都没有注意到。 在娱乐公司工作，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美人，可是和对方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呆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大堂里的光本该对每个人一视同仁，但唯独让少年在他视野里闪闪发亮。 “你不上来么？”金月允按住电梯的开门键，有些奇怪地看向似乎在发呆的年轻职员，后者像是一下子被惊醒一样，红着耳朵走进了电梯。 姜道弘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公司里被这样无视，他假装咳嗽了两声，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社长，您生病了吗？”年轻员工关心道。 姜道弘扶住额头：算了，他早该习惯金月允这无差别释放的魅力。 金月允看到姜道弘无语的表情，不由得轻笑出声，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也喜欢一脸无辜地看别人为他神魂颠倒。姜道弘觉得他纯良好骗，大概是对他最大的误解。 电梯一层层地上升，年轻员工又忍不住瞄了金月允好几眼，直到他要去的楼层到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姜道弘按下关门键，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参加节目的话现在还可以反悔，以你的条件，没必要选择偶像这条路。” 更何况，他总觉得金月允的性格并不适合这种真人秀，这孩子恐怕根本搞不懂什么叫做放送分量，什么叫做恶意剪辑。 “我想参加。”金月允还是同样的回答。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了顶层，姜道弘有些遗憾自己没能说服金月允改变主意，但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姜道弘就会支持他。 只不过金月允以前完全没有接受过偶像的训练，也不知道在第一场录制之前他来不来得及临时补补课。 总不能真的只靠脸就闯进出道位……吧？ 金月允第一天来公司的时候，不少员工都找了各种借口偷偷去看他。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和姜道弘一起来参观公司的某位公子哥，得知金月允居然是公司新进的练习生后都非常惊讶。 “我刚刚又跑过去看了一眼，真的好看，而且看起来好乖，也不知道咱们社长从哪里拐来的这么漂亮的孩子。” “不会是社长家亲戚的孩子吧？” “社长真是的。就算咱们公司没有合适的人送去节目，也不能把人家家里的小少爷骗来当练习生啊……“ 工作人员们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在社长办公室里，被谈论的主角正在听姜道弘给他做思想工作。 “去参加节目的话，你得自己长点心眼，别让别人给欺负了。”姜道弘看着面前的金月允，语重心长道，“更不要傻傻地被别人套话，的剪辑是出了名的恶魔。这档节目看的是人气，是观众们对你的喜爱程度，一定要注意这一点。” 金月允眨了眨眼，问道，“所以会有人不喜欢我吗？” 姜道弘想说没有谁会被所有人喜欢，脱口而出的却是另外的回答，“不会的。” “我在开玩笑呢。”金月允欣赏着姜道弘愣神的模样，“有人喜欢就会有人讨厌，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姜道弘无奈地笑了笑，“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 这些日子金月允和他熟悉了不少，开始流露出一些少年心性。姜道弘并不介意自己被金月允开玩笑，反而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可爱一些。 自从宣布了宝儿的加入之后，produce101第二季的期待值终于有所提升。除了三大经纪公司s/m，yg和jyp之外，其他不少公司都派出了练习生参加，其中包括一些很有名的企划社。虽然节目的正式录制时间还没敲定，但事实上竞争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 首先，是vcr（录像短片）的拍摄。 并不会给每一位选手都拍摄vcr。101个练习生中，只有拥有话题度或是出身中大型公司的练习生才有这个机会。blackard公司虽然不属于大型企划社，但因为老板是姜道弘的缘故，最近也在网络报道中经常出现。 作为姜道弘公司的第一位练习生独苗，金月允身上拥有不少挖掘的空间，节目组自然不会放过。 负责采访的工作人员带着摄像师走进姜道弘办公室的时候就愣住了，不是因为这间办公室有多豪华，而是因为她被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年吸引了全部注意。 之前看到照片时已经惊艳过了一次，可是见到真人她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可以长成这个样子。 姜道弘靠在沙发背上，伸出手邀请节目组人员入座，今天的vcr他作为公司社长也要露个面。 “姜社长需要整理一下衣服吗？”工作人员看着男人敞开的领口，委婉地提醒道。 她在新闻上看到过不少有关姜道弘的报道，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不过她也不会傻到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 “我吗？”姜道弘低头看了眼自己敞开的领口，无所谓地回答，“没关系，就这么拍吧。” 金月允的目光扫过摄像机的镜头，弯起眼睛打了个招呼，“hi。” 他随即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一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问道，“姐姐，它是开着的吗？” “啊……”工作人员没有怀疑什么，“摄像机从我们进来就是开着的。” 她看到金月允似乎有些懊恼，于是安慰道：“别担心，有不太好的镜头我们会剪掉的。” 少年会担心这样的事，显然是对自己的那张脸认知不够深刻。据她所知，当初blackard这边的报名表递上去的时候，她们pd可是只看到照片就决定通过金月允的申请了。 虽然大家都说实力更加重要，但实力最好的人却不一定会得到最高的人气。 能够被人喜爱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 “我觉得月允是有天赋的，我相信在produce101录制的时间里，他能够让大家看到很大的进步。”在被问到为什么会让没有练习经历的金月允参加比赛时，姜道弘这样回答。 “那么姜社长对月允的名次有什么期望吗？”工作人员继续问道。 她本以为姜道弘会像以前在其他媒体的采访中一样吊儿郎当地满嘴跑火车，却没想到对方的回答出乎意料地谨慎。 “名次吗？”姜道弘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金月允，说道，“名次不重要，我更看重过程。” 工作人员随即把问题抛给了金月允，“金月允练习生觉得呢？” 黑发少年思考了几秒钟，“我想要留得久一点。” “为什么？” 在母亲刚刚离世的那一年，金月允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他尝试过很多极限运动，试图用其他的感官把这块空洞填满，可是都失败了。 后来他才明白，他需要的不是肾上腺素的刺激，而是很多很多的爱。 “因为这样就会有更多人看到我了。” 因为这样就会有更多人爱他了。 3、第一个镜头 produce101第二季的第一次录制被安排在了三月初。的通知下达得十分突然，练习生们得知录制日期时已经是二月底了，许多人不得不手忙脚乱地加练初舞台表演。节目还没开始，他们已经嗅到了一丝残酷的气息。 在节目录制的当天，被公司安排过来给金月允做随行经纪人的朴延在红灯时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少年。曾在同事中引起了轰动的那个漂亮少年没有旁人想象中那样紧张，而是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从同事那里听了太多夸奖少年的话——有礼貌、温柔、乖巧、可爱，等等等等。可是此时，朴延却觉得少年那双比普通人稍浅一些的琥珀色瞳孔里似乎藏着一些与那些形容词相悖的东西。 “月允xi，电视台快到了。”朴延提醒道。 金月允透过车窗看到了写着cje&m的大楼，玻璃幕墙倒影着首尔的街景和天空，让人难以窥探到窗后的空间。 是cj娱乐传媒旗下的电视台，这家公司把触角伸到了韩国娱乐文化产业的各个角落，极具影响和竞争力，扩张的野心也不容小觑。在偶像组合的领域，三大娱乐公司占据了最多的市场，《produce101》这档节目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个格局，让cj娱乐能够在其中分一杯羹。 这档对于许多中小公司练习生来说代表着梦想的节目，其实也只是资本利益游戏的一部分。 保姆车停了下来，金月允推开车门，抬头望向大楼的最高处。 站在上面的风景应该很好吧。 走进大楼，金月允被工作人员领到了待机室。朴延跟在他身边，亲身体会了一次回头率百分百的感觉。他在被blackard挖过来之前还带过其他公司的艺人，在电视台这种地方，即使是已经出道并且拥有粉丝基础的偶像也常常被人忽略，更不要说练习生了，然而金月允却好像是个特例。 更让朴延意外的是，面对这么多或明或暗的目光，金月允身上没有一丝局促。他像是对旁人的打量毫无所觉一眼，平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朴延哥，怎么了？”金月允察觉到朴延的注视，一边检查自己的着装，一边问道，“衣服有哪里不对吗？” 朴延摇摇头，“没事，我刚才走神了。” “那就好。”金月允对他笑了笑，“我有点担心自己会出错呢，毕竟是第一次录节目。” 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开口安慰道：“不用紧张，很多人都是第一次。” 朴延又看了眼自家练习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从他身上看出“紧张”两个字的。金月允分明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根本就不像一个第一次接触大型舞台的新人。 这样的长相加上这样的心态，说是天生艺人也不为过。 朴延感觉得没错，金月允一点也不紧张。他虽然没有录制过节目，但从小就经常跟着作为音乐剧演员的母亲出入剧院，对于舞台并不陌生。 “金月允练习生——” 工作人员终于接到导演的指示，“你可以进去了。” 朴延把金月允送到通道门口，再往里面就是有摄像机的地方，他只能走到这里。 金月允任由工作人员给自己别好麦克风，对朴延笑着摆了摆手，“朴延哥，我会加油的。” 他转身看着眼前印着produce101标志的通道，轻轻呼了一口气。 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他很期待自己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一刻。 金月允背对着自己的经纪人走进了纯白色的通道，在拐入摄像机范围内之前，他伸出手解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 穿着简单白衬衫的少年踏进了取景器画面当中，黑色的碎发一开始遮挡了他的眉眼，直到少年微微抬头，露出他完整的容貌。 大发。 节目组的导演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随即指挥着摄影师拉近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 这是金月允在《produce101》中的第一个镜头，也是无数人一见钟情的开始。 …… 演播室。 101把写着序号的椅子呈金字塔形被摆放在阶梯上，象征着第一名的椅子就像顶端的王座一般吸引着每位练习生的眼球。许多人都有坐上去的野心，但却不一定有坐上去的勇气。 ‘第一个坐上去的家伙一定会有镜头吧。’ ‘但如果实力不够，就会变成自大的笑话。’ 刚刚进来的几位练习生互相交换了眼神，最终还是选定了下面的座位。 大屏幕上闪烁一下，画面变成了下一位练习生所属公司的图案。 “这是什么，一张黑卡？”大家看到那简洁的logo都有点疑惑。 有人读出了logo下方写着的公司名：“blackardentertainment……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我记起来了，这是姜道弘xi成立的公司。” “啊，原来如此。”选手们恍然大悟地点头。 那位财阀二代的玩票公司。 和那些让他们一听就心生警惕的大企划社不同，blackard的名气主要来自于老板自带的话题度，但正因为和“姜道弘”这个名字联系到了一起，反而让人忍不住有些轻视。 不过这种轻视只持续到了金月允露脸之前。姜丹尼迩本来在和身边的金材汉说话，耳朵里忽然听到了前排压低的吸气声。 他好奇地转过头，呼吸一滞，少年精致的脸就那样撞进了他的视线。 “看来我们的视觉中心已经确定了人选。”姜丹尼迩听见金材汉小声说道。 上一季的节目中有一个选手投票环节，让大家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外貌c位。如果这一季依然有这个环节的话，想必少年会以压倒性的优势拿到这个头衔。 金月允的视线落在了金字塔最上方的座位上，坐在那里的练习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他明显紧绷了起来。 就算对自己的实力再有自信，看到对方这样的外貌都不可能不感到威胁。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金月允开始向上走去。 ‘他要去顶端的座位吗？’ 演播室里的空气变得安静而微妙，金月允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有人暗暗期待能够看到精彩的针锋相对，也有人默默祈祷这位漂亮得过分的少年不要是个野心家。 姜丹尼迩看着对方拾阶而上，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旁边的金材汉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声碎碎念，“他要过来了他要过来了……” “材汉哥你太激动了吧？”姜丹尼迩嘴上这么说，可当金月允停在他身边时，心跳也难免漏了一拍。 金月允在距离顶端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对坐在顶端紧张望着自己的练习生弯了弯眼睛，因精致容貌而带来的距离感顿时消弭于无形。后者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他刚刚冒出“要不要把位置让给对方”的念头，就看到少年调转方向，坐到了第20名的位置。 “可惜了。”制作人安俊瑛在监视器中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要是两人为了第一名的椅子进行争夺，说不定能为第一期节目增加不少看点。 金月允这样长得好看又没有练习基础的孩子最适合前期用来吸引眼球，安俊瑛在看到他简历的时候就断定不会再有比这孩子更完美的花瓶角色了。 练习生们并不知道制作人的想法，他们此时仍然忍不住把注意力落在金月允身上。 因为blackard公司只有他一位练习生，少年乖巧地把双手放在膝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金材汉捅了捅身边的同伴，“我们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他没有说出名字，但姜丹尼迩心有灵犀，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看起来有点怕生，我们吓到他怎么办？” 他们的窃窃私语都被金月允听到了耳朵里，其中“怕生”这个评价让他有些意外。 姜丹尼迩转过头，正好碰上了少年看过来的目光。 他僵住了一瞬，说道：“你好，我是mmo的姜丹尼迩。” 金月允柔和了眉眼，朝他伸出手，“我是blackard的金月允，很高兴认识你。” 姜丹尼迩慢了半拍才握住眼前的手，少年的指尖带着几分凉意，他下意识看向对方微微敞开的领口，被那一小块白到发光的皮肤晃了下眼。 在他晃神的时候，金材汉已经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好你好，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 姜丹尼迩：…… 练习生们陆陆续续到齐，原本显得十分空旷的演播室装进了101位青年，他们都看过了上一季节目，但对于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仍然十分茫然——如今目光所及的这些座位最终只会剩下12个，他们会是其中一员吗？ 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金月允也不例外。 当节目的国民制作人代表宝儿走出来时，练习生们纷纷坐直了身体。 她是偶像中的大前辈，2000年时就以不足14岁的年龄出道了，全盛时期更是在韩国和日本都红得一塌糊涂。正是因为有她的加入，观众们对第二季节目的期待值才高了一些。 宝儿的目光扫过选手席上一张张年轻的脸，在略过金月允时不由停顿了半秒。 produce101一共会有五次考核，由国民制作人也就是观众们的投票产生名次，顺位之外的练习生会被淘汰。这赛制多少有些残酷，心中抱着幻想的练习生们也忍不住产生了危机感。 在公布了赛制之后，宝儿笑了笑：“马上就要进行初评级测试了，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练习生们立马肉眼可见地紧绷了起来，初评级的舞台将会决定他们留给国民制作人的第一印象。虽说实力并非偶像的唯一评判标准，但没有谁想被打上“废物”的标签。 金月允抿了抿嘴。 姜丹尼迩又用余光扫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 “是紧张了吗？” 金月允摇摇头，探过身去在姜丹尼迩耳边小声说道：“我肚子饿了。” 姜丹尼迩的表情顿了顿。 靠，他好可爱。 4、等级测评 在参加节目的练习生中，既有金月允这样练习时长几乎为零的新人，也有像nu’est这样已经出道6年又重新参加选秀的前辈。 nu’est的出现让不少练习生都在心底犯起了嘀咕。在这种人气为王的生存战当中，已经拥有了多年舞台经验并且累积了粉丝基础的艺人显然和新人们并不在同一起跑线。 不过作为最该紧张的那个人，金月允却丝毫没有对他们的到来表露任何不满，甚至还在姜东皓看过来时朝对方笑了笑。 “他竟然不怕你。”金钟泫看到队友略带怔愣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道。 姜东皓长了一张很不好惹的脸，再加上结实的肌肉撑起西装，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大佬气质”。他们刚刚站在台下朝上看过去时，金仲炫就发现有几位练习生下意识低下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有什么好怕的。”姜东皓无奈回答。 话虽这么说，少年的那个笑容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因为听到金月允说肚子饿了，姜丹尼迩带着mmo的几位练习生把自己身上的所有口袋都翻了一遍，找出一颗奶糖递给了他。 金月允一边吃着奶糖一边看向下面的舞台，此时的等级测评已经开始。自告奋勇的第一组练习生贡献了活力十足的表演，他们的实力在许多人看来已经相当不错了，可居然连a和b等都没有拿到。 如此之高的评判标准让其他人心里都打起了鼓，默默对比着自己和台上人的水平，然而他们越对比就越焦虑。 “导师们好严格啊，我不会一开始就拿个f吧？” f等级是测评中的最低等，也就意味着他们将是101位练习生中的吊车尾。即使等级是会变动的，不少人也难免会为此感到受挫。 正在导演身旁盯着监视器的工作人员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到了其中一块屏幕上，鼓着脸颊的黑发少年专注地望着舞台，琥珀色的眼睛一转不转，好像剔透的琉璃珠子。 一想到这双眼睛可能会流露出难过的神情，她就有些不忍。 “导演nim，金月允练习生的顺序确定要放在samuel练习生后面吗？” 一个是brave娱乐公司的王牌练习生、节目c位的种子选手，另一个是才刚刚成为练习生的新人，甚至连一些像样的训练都没有参加过。把他们两个人的表演顺序放在一起，对后者来说实在有些残忍。 导演对她的担忧心知肚明，但他只能点点头道：“这是安俊瑛pd的意思。” 工作人员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毫无转圜余地了。 《produce101》是打着希望和梦想旗号的节目，可惜制作这档节目的人并不在意少年们的希望和梦想。即使上一季时制作组已经被愤怒的粉丝们骂过很多次了，他们的pd依旧不以为意。 接下来一连几个组合的表演都没能让导师们满意，眼见着宝儿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练习生们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安。 就在此时，大屏幕上打出了braveentertainment的字样，金月允听到了其他练习生的窃窃私语。 “是他啊。” “听说是很强的选手。”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拿到a等吧？” 金月允好奇地看向那位备受期待的练习生，对方的年纪看起来很小，五官立体，眼窝深邃，是明显的混血脸。 看着金月允似乎不认识对方，姜丹尼迩承担了解说的工作，“金samuel练习生以前出演过《seventeentv》，他那个时候实力就很强了，只是因为年纪小才没有出道。” 原来是这样。 金月允刚想点头，忽然看到不远处制作组工作人员手上举着的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姜丹尼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讶地说道：“下一个是你？” 排在金samuel的后面，这可不是一个好位置。如果金月允做得不够好的话，对比会十分惨烈，也会给导师们带来很强的落差感。 金月允垂下眼睛，咔嚓一声咬碎奶糖，囫囵咽了下去。 他站起身，对姜丹尼迩笑着说道，“那我先走啦。” “加油！”姜丹尼迩连忙开口，坐在他旁边的队友们也纷纷探出头来为金月允加油打气，如果不了解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金月允也和他们是同一个公司的。 金月允走到等候间，此时金samuel已经开始表演了。 金月允任由工作人员为他戴好收音器和耳麦，目光认真地注视着舞台上的少年。 对方的实力的确配得上受到的期待，不论是唱还是跳都展现出了稳定的发挥，已经有了些成熟艺人的影子。 他看了一会儿，赞叹道：“好厉害啊。” 工作人员听见他真挚的感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孩子是买票进场的吗，对竞争对手都夸得那么真心。’ 金samuel果然不负众望拿到了a等级，导师们都对他非常满意，金月允还在为对方鼓掌，忽然在大屏幕上看到了“blackardentertainment”的字样。 该到他上场了。 “是那位长得特别好看的！”不少练习生都记住了金月允的脸，因为长成那副模样，即使坐在101个少年当中也不可能被忽视过去。 果然，金月允才刚刚走出后台通道，几位导师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位选手的外形很赞啊。”作为rap导师的cheetah一开口就是相当直白的夸奖。 “导师们好，大家好，我是blackard的金月允。”他听到夸奖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乖巧的样子更是引来导师们一致的姨母笑。 “金月允练习生，我看到你的资料上写着练习时长是0，以前没有练习过吗？”宝儿看了看手中的简历，问道。 金月允点点头，“我是在报名前几天才进入公司的，以前一直在美国洛杉矶上学。” 练习生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们中也有练习时长很短，或者被公司从模特、演员分部临时安排过来的选手，但金月允显然比他们还要没有经验，他甚至是在报名前几天才第一次接触到“爱豆练习生”这个概念。 已经回到座位上的金samuel也抬起头来，他就是在洛杉矶出生的，只是九岁就回到了韩国。因为来自同一个城市，他对金月允天然就有了几分好感。 “看来是零基础选手呢。”宝儿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制作组所在的方向，朝金月允露出一个笑容，“不过不要紧张，展示出你最好的一面就可以了。” 金月允缓缓呼出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话筒。 他并不紧张，更多的是兴奋。这种站在舞台灯光之下，心跳加速的感觉…… 悠扬的钢琴声从音响里传出，前奏才刚刚响起，宝儿已经听出了这是哪一首歌。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您正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香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请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她曾经是我的真爱。 少年一张口就令人心神一荡，节目的声乐导师李硕熏下意识按住了耳麦，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斯卡布罗集市》是首十分经典的歌曲，但正因为经典，每一个听到这首歌的人都会忍不住去和已有的版本比较。 宝儿一开始就很惊讶金月允会选择这首歌，而在对方开口之后，她更是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金月允轻灵柔和的嗓音带来了秋天温暖的草木香气，卷着香气的微风扫过姑娘们的发尾与裙摆、集市小摊上格纹花色的桌布、奔跑在人群中的孩童的帽子，从那个中世纪的欧洲小镇集市，越过宁静的海岸与碧蓝的海峡，越过高山与旷野，穿越了遥远的岁月，温柔地落到了黑发少年琥珀色的瞳仁当中。 “好干净的声音。” 李硕熏低声说道。 而这个时候的练习生们已经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震惊到顾不上自己的表情管理了。 原本还在为金月允担忧的姜丹尼迩呆呆地看向舞台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漂亮少年，棚顶上的聚光灯为对方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他看得太过入神，一时没有察觉身边的金材汉在激动间抓住了自己的手。 “妈呀，我好像听到了天使在唱歌！” 5、主题曲 《斯卡布罗集市》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演播室里安静了几秒钟，坐在导师席的宝儿第一个回过神来鼓起了掌，掌声迅速蔓延到座位上的练习生们，就连制作组所在的角落都有几位工作人员情不自禁地献上掌声。 “你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李硕熏拿起话筒，看向舞台上仍在平稳呼吸的少年，“唱得真的很好，完全超出了我的期待。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你已经是个歌手了。” 其他导师听到他这么说，也跟着点点头。 ‘已经是歌手了。’ 这对于一个练习生来说是相当高的评价，但并没有人质疑李硕熏的判断。即使是不懂声乐的观众也能够欣赏音乐最根本的魅力，那就是“好听”。 “金月允练习生以前学过声乐吗？”cheetah有些好奇。 “嗯，以前妈妈教过我唱歌。”提起自己的母亲，金月允的眼睛弯了起来，瞳仁倒映着灯光的影子，显得亮晶晶的。 少年的瞳孔颜色比常人要浅一些，如果冷着脸就会显得极有距离感，可他一旦笑起来就完全不同了。 工作人员偷瞄了一眼抱着双臂站在监视器屏幕前的制作人安俊瑛，他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却在金月允唱歌时站了起来。 听说pdnim只看了照片就通过了blackard公司的报名表，他应该也没想到少年唱歌会这么好听吧。 金月允不是他预想中的花瓶，而是一块未经打磨的璞玉。 “那么舞蹈呢？”朴佳熙翻了翻金月允的简历，上面并没提及他的舞蹈水平。 金月允摇摇头，“我只在公司上过几节基础的舞蹈课，还没来得及学更多的。” 这个回答让导师们感到可惜的同时，也让不少练习生松了口气。 长得那么好看，唱歌也好听，要是连舞蹈都厉害，岂不是不给别人活路了？ 姜丹尼迩却有些遗憾，少年有那样令人惊艳的嗓音，哪怕他的舞蹈稍差一些，说不定也能破格给到a等级。 “如果这是歌手评选的话，我会给他a+。”李硕熏显然很喜欢金月允，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有天赋的学生。 “但节目选的是爱豆练习生，之前只展示唱歌或者跳舞的练习生我们都给了c和d，要是为他破例的话对其他人太不公平。” “c太低了，我觉得不合适。”cheetah站在了李硕熏那边。 导师们低声讨论着金月允的评级结果，最后还是由宝儿拍板，给出了一个折中的答案。 “金月允练习生的初舞台等级是b等。”宝儿在宣布了结果后特意解释道，“因为你没有舞蹈基础，在b班会得到导师们更多的教导。” “谢谢老师们，我会努力的。”金月允并没感到遗憾，反而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初评级就拿到a对于他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有这样一个舞台已经足以让观众们记住他了。 毕竟对于许多人来说，比起一开始就选择完成品，见证璞玉生辉的过程才更有意思。 * 练习生们的等级测评一直录制到了深夜，再精力充沛的人也不免面露疲惫，更何况他们一直没机会吃东西，这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来说可是更大的考验。 姜丹尼迩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金材汉紧急帮他做了形象管理，伸出手挡住正在运转的摄像机。然而哈欠是会传染的，这边才刚挡完，那边金月允又跟着打了个哈欠。 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生理性泪水，困归困，他还是强撑着看完了所有练习生的初舞台。 待到101位练习生的初舞台都录制完毕了，金月允伸了个懒腰，衬衫下摆卷上去了一截，露出一小片白到发光的皮肤。 他知道有一些人在看着自己，但并不介意。 从演播间散场后，练习生们要拿着自己的行李去宿舍。他和姜丹尼迩都是b等级，碰巧分到了一个宿舍，后者立刻提议要和他一起过去。 金月允的行李不多，除了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具之外就没什么了，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当金月允在宿舍里打开行李箱的时候，看到那本封皮画着小鳄鱼的填色书和旁边的一盒儿童水彩笔，差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姜丹尼迩笑出了声。 金月允：“……这不是我装进来的。” 这种事情也只有他那位不靠谱的社长才能干得出来。让金月允感到费解的是，那位哥对他的年龄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填色书的封面上面还写着8-10岁，难道他要感谢对方没有买1-3岁版本的吗…… 已经成年的独立男人金月允默默把填色书和水彩笔拿出来放到了自己的书架上。 宿舍的柜子里放着节目组提供的t恤，练习生们的服装都会根据等级区分开来。金月允拿出属于b等级的橘色t恤，也没有抱怨颜色，直接站在床边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准备把衣服换掉。 “等……等等！”他的舍友大声说道，“你就这么脱啦？” 少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工作人员不是让我们换衣服么。” 舍友用手指挠了挠脸颊，有些窘迫，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你还是去卫生间换吧，在这里大家都能看见。” 金月允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介意这个。” 看着他将衣服搭在手臂上去了卫生间，宿舍里的其他人都莫名松了口气。 “不过……你们介意这个吗？”姜丹尼迩有些奇怪，“我们公司的练习生平时都是在更衣室一起换的。” “咳，其实我们也是。” …… 初评级的录制虽然结束了，节目组却很快为练习生们布置了新的任务——他们要在三天时间内学会主题曲《我呀我》的歌曲和舞蹈。这首歌并不简单，许多练习生拿到歌就尝试着跟唱了一遍，其中高音的部分即使是站着唱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他们还有十分复杂的舞蹈动作。 三天的时间对于练习生们来说相当紧迫，大家很快就投入了紧锣密鼓的练习当中。 金月允在吃饭时还看到隔壁桌的练习生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用另一只手比划着主题曲的舞蹈动作。 “这里好像做错了。” 金在焕冷不丁听到有人对他说话，差点被吓得噎到。 他嘴巴塞得鼓鼓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忽然靠近，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心跳已经漏了一拍。 “刚才那个动作，我记得应该是向左边做的。” 金月允弯下腰指向立在对方面前的平板，金在焕迷迷糊糊地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自己果然做错了方向。 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反应，金月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金在焕连忙摇头。 他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连忙说道：“完全没有打扰，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出了错误。” “互相帮助嘛。”金月允眉眼弯弯，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天使，金在焕也不例外。 没过多久，他就完全和金月允熟悉了起来，甚至在对方面前暴露了自己魔性的笑声。 临时被节目组叫走拍摄公式照的姜丹尼迩来到食堂时看到的就是金月允正坐在另一位练习生身旁，被对方逗得笑容不断。他的几个室友和公司队友也围在少年旁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亏他还担心对方找不到自己会着急，所以一路小跑到了这里。 “丹尼迩哥来了。”金月允第一个注意到了姜丹尼迩的到来，他转过头朝对方招招手。 嘿嘿，月允在叫我诶。 姜丹尼迩心里的抱怨就像一颗肥皂泡泡一触即破，扬起笑容走了过去。 “月允在教我们他给舞蹈动作编的口诀，刚才在焕xi一下就学会了。” 姜丹尼迩和被提到名字的另一位对上了视线。 “这样记动作容易很多，月允真是帮了大忙。”金在奂是真心这么觉得。 他和金月允一样是凭借唱歌拿到的b等，也一样没有什么舞蹈基础，在看到主题曲的舞蹈视频时就两眼一黑，已经做好了搞砸的准备。 但姜丹尼迩在意的点是：“为什么月允不先和我分享？” 金月允眨眨眼睛，“丹尼迩哥已经学会舞蹈了，还需要这个口诀吗？” 说得对哦。 姜丹尼迩轻易揭过了这茬。 b班的舞蹈课被安排在了下午，全宰胜本来已经做好会有许多人不合格的准备，却没想到实际情况比他想象得好很多。 几位舞蹈水平明显不足的选手也都难得地记住了动作，虽说还不能完全做到位，却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就连他最担心的金月允和金在焕也都没有掉队，甚至那位据说只上过几节基础舞蹈课的孩子还展现出了相当自然的身体律动，虽然技巧仍显不足，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绝对是棵跳舞的好苗子。 心情舒畅的全宰胜表扬了b班全员，而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很快发现许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个方向。 金月允的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额头上，脸上也还带着剧烈运动过后被热气蒸出的红晕，显得有些狼狈，却依然令人移不开眼。 “你们都看着金月允练习生，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全宰胜完全被他们勾起了好奇心。 6、练习 练习生们得到鼓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金月允编出了舞蹈口诀的事告诉了导师。虽然b班像金在奂那样毫无舞蹈基础的人不多，但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这个记忆口诀帮到的也不止他一个。 姜丹尼迩站在墙边，对金月允竖了个大拇指，后者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却反而将自己发烫的耳朵暴露了出来。 全宰胜“咦”了一声，他之前还以为是有擅长舞蹈的练习生帮了其他人，却没想到发挥更大作用的居然是金月允这个“后进生”。 “金月允练习生做得很好，”全宰胜更加确信自己挖掘到了一株好苗子，学跳舞不怕开始晚，也不怕基础弱，就怕学生不开窍，“我不在意你们用什么样的方法练习，只要能达到结果就可以。比起死记硬背或者毫无效率的练习，想要跳好舞，会动脑筋也很重要，这一点你们都需要向月允学习。” 少年被夸得脸更红了，他微微垂下眼，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双眼中那一瞬间与表情不符的平淡目光。 和其他人相比，金月允的舞蹈水平并没有太多优势，所以想要充分利用这三天集训的镜头展现自己，他必须另辟蹊径。 找上金在焕是他有意为之，金月允在初评级时就注意到了对方。他们同样是因为出色的唱歌水平被分到b等级，同样没有舞蹈基础，也同样并没有一起参加节目的同伴。这样相似的处境刚好是个不错的突破口，于是在刚刚拿到主题曲编舞视频时，金在焕紧皱眉头的模样就落入了金月允的视线。 从金在焕的视角看来，他是被善良的天使碰巧发现的幸运儿。 仍在平复呼吸的个人练习生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金月允，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 刚在d班训了不少人的朴佳熙疲惫地走出练习室，一抬头就看见了全宰胜满脸笑容的模样。 “宰胜哥上完课了？” 她记得b班也有几个舞蹈零基础的练习生吧，这位哥怎么还能这么开心？ “是佳熙啊，你那边不顺利吗？”全宰胜看到朴佳熙微微皱起的眉头就知道d班的进度不如预期，不过对于这个平均实力不高的班级，他们本就没有抱有太大期待。 朴佳熙摇摇头，“这次主题曲的舞蹈不简单，他们学得有点吃力。” 因为时间太紧，练习生们难免心里着急，然而他们心里越急，就越学不进去。朴佳熙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但生存战本就是残酷的，尽早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不如让他们去请教一下金月允练习生吧。”全宰胜提到了一个出乎朴佳熙意料的名字，“他应该很愿意分享自己的诀窍。” 实际上不需要他的提议，其他等级的练习生们没过多久就听说了b班里发生的事情。金月允的口诀很快传遍了各个练习室，就连a班的选手们也有所耳闻。 “金月允练习生？” 金samuel听到有人提起金月允这个名字时，立刻抬起了头。 “是唱了《斯卡布罗集市》的那位练习生吗？我记得他。”李大晖说道。 应该说不仅仅是记得，而是印象很深刻才对。金月允一开口，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净化了。 “今天声乐课和舞蹈课的导师都夸了他，所以大家都觉得他有可能会升到a等级。”金楠炯的同公司队友刚好和金月允一样在b班，所以他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沉默了一瞬。 之前导师才当着他们的面说过a班一定会有人掉下去，即使再欣赏对方，也没有人希望看到自己是被替代的那一个。 不过，金samuel想起对方初评级时的自我介绍，他对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城市的金月允还是有很多好奇的。 如果对方升上a班的话，他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 金samuel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 “也不知道月允现在怎么样了。”姜道弘靠在别墅的沙发上，一只手摸着阿拉斯加柔软蓬松的长毛，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百无聊赖地说道。 在集训时练习生们的手机都被节目组收走了，他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这让自我代入了兄长身份的姜道弘很是担心。 万一节目组的饭不合月允口味怎么办？万一有人欺负我们家孩子怎么办？万一哪个坏心眼的练习生觉得月允太好看了是个威胁，使坏对付他怎么办？ 金月允才离开不到三天，姜道弘就像个空巢老人一样逮着个人就开始碎碎念，烦得朴雅贤直接把他从公司劝回了家，反正他这个社长呆在办公室也没有什么正事可做，还不如让他还她们一个清净。 阿拉斯加犬听到了熟悉的发音，耳朵一抖，仰起头“嗷呜”了一声。 “小花，你也担心他是不是？” 姜道弘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拉斯加犬毛茸茸的头顶。 “阿嚏——” 金月允在练舞时突然打了个喷嚏，头上的棒球帽都被甩了下去。 姜丹尼迩动作做到一半连忙停下来转头看他，“是不是冷气开太大着凉了？” “月允，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吧。”金在焕从旁边拿起一瓶水，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姜丹尼迩见他没事，弯腰捡起少年掉下的帽子轻轻扣回他的头上，并顺手理了理少年额前湿透的碎发，“在焕说得对，我们先休息一下。” 金月允点点头，接过金在焕手中的矿泉水，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仰起脖颈大口补充水分。 金在焕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被少年上下滚动的喉结吸引，莫名停留了几秒钟。 “明天就要录制主题曲考核了。”姜丹尼迩忽然开口，将金在焕的思绪引了回来。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答道：“是啊，三天的时间过得好快。” 作为个人练习生的金在焕从没想过自己这么快就能在节目中交到朋友，而且还是这么耀眼的朋友。 闪闪发光的外貌，和外表不相上下的干净嗓音，善良可爱的性格……金在焕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这样完美的孩子。 练习室的镜子清晰地映出几人的身影，金月允一抬眼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穿着颜色跳脱的橘红色卫衣，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被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一半，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黑发少年擦了擦额头与脖颈上的汗水，看向身旁的同伴，“时间有点晚了，咱们再练一遍就回去吧。” 第二天的录制很重要，他们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进行考核。 金在焕犹豫了一秒，第一次拒绝了金月允的提议，“你们先回去好了，我的舞蹈还要再练习一下。” 虽然因为金月允的口诀，他这两天记住了基本所有舞蹈动作，但基础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金在焕很清楚自己的舞蹈水平并不足以留在b班，更不要说升上a班了。 姜丹尼迩能看出他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勉强对方。他们最后练习了一遍主题曲，然后一起走回了宿舍。 金在焕结束练习的时候，楼道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他脱下被汗水浸湿的橘色卫衣搭在肩膀上，只留下一件同样湿哒哒的白t。 路过a班的练习室时，他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从窗户照进来的银白色月光在木地板上留下一道朦胧的痕迹。 金在焕顺手关上了练习室的门，打了个哈欠走向自己的房间。 深夜。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金samuel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想要去二层的露台吹吹风。 他刚走上楼梯，就瞥见了露台上一道本不该在这里的影子。 金samuel捂住嘴，将自己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叫声捂了回去。 他强行稳住心神，才看清那道影子的轮廓原来是个坐在露台栏杆上的人。 原来睡不着的不止我一个啊。 金samuel眨了眨眼睛。 他刚想转身离开，把露台留给先来的人，就看到那道影子动了一下。 金samuel还没来得及反应，坐在露台上的人影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7、主题曲再评级 金samuel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心底升起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脏一路麻痹到头皮，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16岁练习生僵在了楼梯上，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几秒钟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刚才那个人就这样跳了下去！金samuel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血腥恐怖的场面，他的腿肚还在发软，却还是克服了恐惧扑向露台栏杆，强迫自己向下看去。 但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露台下的那片空地空无一人。 金samuel揉了揉眼睛，他是见鬼了吗，还是今天练习太累产生了幻觉？ “你是在找我吗？” 就在金samuel自我怀疑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了一道声音。 ？！ 混血练习生的一头棕色小卷毛差点炸了起来。 一张极其漂亮的脸从下一层的窗户旁探出，在朦胧夜色的笼罩下，乍一看像是灵异传说中的某种艳鬼。 金samuel一边吓到炸毛，一边又被对方的容光所摄，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轻巧地翻上围栏，落到了他身边。 是blackard的那位练习生，对方这张毫无瑕疵的脸没有认错的可能。 他的心跳仍然咚咚咚地在胸腔里响着，却见那位罪魁祸首睁大眼睛拍了拍胸口，小声说道：“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被工作人员发现了呢。” 金samuel张了张口，大半夜看到有人跳楼，他才是要被吓死了，但看着金月允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又下意识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把对方吓了一跳。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秒、两秒……金samuel脑子迷迷糊糊地想，金月允那么好看，他能有什么错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金月允被他逗笑了，“金samuelxi不需要道歉，是我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过来。” 晚上结束训练后的练习生们大多强撑着洗漱完就倒头入睡了，金月允出来时宿舍里的其他室友早已睡得昏天黑地，时不时还从被窝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金月允有时很羡慕他们这样的睡眠质量，从几年前开始，正常入睡对于他来说就变成了奢侈。 金samuel犹豫了一瞬，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你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以为……” 他没敢说出后面的半句，但金月允已然意会。 “以为我跳楼自杀了？”黑发少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带笑，“这个高度是摔不死人的。” 听到他这么说，金samuel不知为何觉得后颈有点冷，还不等他细想，眼前的少年弯了弯唇角，“开玩笑的，其实我刚才跳到了楼下的窗台上。但samuelxi是好孩子，千万不要学我哦。” 金samuel连忙摇摇头，光是看着就足够心惊肉跳了，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学。 “时间不早了，”金月允抬起头看了眼月亮的高度，“再不回去的话明天就起不来了。” 见对方打算离开，金samuel连忙叫住他，“今天的事我会保密的！” 金月允并不在意对方是否保密，因为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对金samuel伸出小指。 “那我们约定。” 金samuel小心翼翼地勾住了他的手指，指腹微凉的温度一触即离。 他借着月光看向黑发少年的背影，有些遗憾自己没能和对方变得亲近。 ‘不过……’金samuel忍不住嘴角上扬，‘好像见到了月允哥的另一面呢。’ * “丹尼迩哥，早上好。” 装了这么久的乖孩子，金月允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给了姜丹尼迩一个能把人看迷糊的柔软笑容。 “早啊，月允。”姜丹尼迩拧开手中的矿泉水递了过去，“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作为家中独子的他倒很享受照顾弟弟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弟弟是金月允。 今天是练习生们录制主题曲再评级的日子，金月允抹掉脸上冰凉的水珠，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一旁的室友羡慕地看了一眼镜子中的黑发少年，然后满心无奈地继续拿着梳子和发胶与他头上那撮翘起的呆毛做斗争。 和之前的训练课一样，练习生们是分等级录制视频的。金月允穿着橘色卫衣盘腿坐在姜丹尼迩与金在焕中间，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架好的摄像机。 练习生们一个一个走到摄像机前方唱跳主题曲《我呀我》，虽然已经练习过了三天的时间，大家脸上还是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有人唱着唱着忘了词，还有人跳到一半大脑空白，只能崩溃地捂住脸……上一位练习生跳下了整支舞蹈，但唱到高音时却连续破音，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金在焕倒不担心自己的唱歌部分，但他很害怕忘记动作，于是一直在小声念叨着金月允教给他的舞蹈口诀。 就在他越背越慌的时候，一瓶矿泉水忽然贴到了他的颊边。 “在焕哥不要紧张，你一定可以的。” 金月允对他笑了笑，金在焕说不清是少年的笑容还是水瓶冰凉的触感平复了他心底的燥热。 他接过矿泉水，却没急着喝，而是握在手里当作降温的道具。 姜丹尼迩率先起身录制了自己的视频，他从一开始就展现出相当稳定的实力，不论是唱歌还是舞蹈都没有短板，毫无波折地完成了主题曲的展示。 “应该会升到a了吧。” 金月允听到有练习生小声说道。 “不愧是丹尼迩哥呢。”金月允对录制完毕走向自己的姜丹尼迩竖起大拇指。 后者的狗狗眼笑成了两条弧线，“是我今天发挥得好。” 他之前担心的问题都没有出现，成功发挥出了练习时的最好水平。 就在金在焕犹豫自己要不要下一个去录制的时候，金月允站了起来，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到他身上。 姜丹尼迩惊讶了一秒，随后连忙开口为他加油。 “月允，加油！” “我们月允fightingfighting！” 虽然大家才认识几天时间，金月允在练习生中已经积累了不少人气。姜丹尼迩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忍不住有些感叹。 月允在学校里一定也是风云人物吧？就像美国青春电影里舞会中由学生们票选出的返校日国王一般。 金月允并不知道对方脑海中莫名的联想，他走到摄像机镜头对准的那面墙前，做好了表演前的准备姿势。 …… 在全部练习生录制完视频之后，导师们坐在单独的房间里，准备对101为少年的表现进行重新评估，调整初舞台时分配的等级。 可以预见的是许多人的等级都会发生变化，但究竟是上升还是下降，就连导师们也无法预测。 “好遗憾，本以为他可以冲到前面的。” “明明在课上表现得很出色，但可能因为太紧张了，所以状态不佳……” “这位出乎意料地很好呢。” “甚至可以直接给出最高等级了。” 有人发挥失常，有人一飞冲天。 随着一个个字母被写在纸上，导师们面前的资料越来越薄。宝儿翻开下一页，看到纸上的名字，不由弯起了嘴角。 “接下来的这一位，我很期待啊。” 她如今还能想起对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等级测评舞台，拥有那样出众的外貌和嗓音，说是为舞台而生也不为过。 声乐导师李硕熏闻言点点头，“是唱歌非常厉害的练习生，这首歌他唱下来完全没有难度。” 让不少练习生头疼的高音对于对方来说只是小儿科，他的嗓音条件太好了，好到连李硕熏自己都有些嫉妒。 “是金月允xi啊。”舞蹈导师权宰胜看到熟悉的名字，用手中的笔点了点桌面，“他的舞蹈进步很大，虽然基础差了些，但天赋很好。” 朴佳熙和cheetah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我们印象也很深刻。” 这届练习生里长得好看的很多，长得好看到金月允这种程度的却只有他一个。导师们有时在楼道里碰到他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视频开始播放，金月允出现在了画面中央。 音乐声响起，金月允的第一句就让导师们频频点头。 “感觉音质都变好了。”另一位声音导师申侑美忍不住说道。 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音色，是即使在众多vocal定位的练习生中也能立刻抓住观众耳朵的声音。 很快导师们惊喜地发现，原本以为是对方短板的舞蹈部分也被少年近乎完美地消化。 视频中的黑发少年看向镜头，脸上带着干净明媚的笑意。 “今夜的主人公是我呀 只等着你来的人是我呀 偷走你心的人是我呀……” 这样直白的歌词由他唱出时仿佛带有不一样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感染，陷进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就连少年因为快节奏的舞蹈动作而带来的喘息都令人着迷，一想到这样的孩子在为了赢得‘我’的好感而努力，就会立刻感受到一种梦幻的幸福。 宝儿很认同粉丝们的一句话——偶像是贩卖梦想的职业，粉丝们愿意买单的向来不是单纯的外貌、实力或是人设，而是一种幻想。 她在金月允身上看到了成为顶级偶像的潜力。 8、宣布结果 不论发挥得是好是坏，每位练习生都只有一次机会完成他们的考核视频，而考核的结果也将决定他们在主题曲首次舞台上的放送分量。 a等级的练习生可以站在舞台的中心，拥有最多的镜头，而f等级的选手们只能作为替补，在后台看着其他人在灯光下尽情表演。 残酷吗？金月允倒没有这样觉得。 并不是因为他自认不会成为失败者，而是因为他知道现实只会比节目规则更加残酷。 “在焕去哪了？我刚才还看到他了。”姜丹尼迩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按照对方这几天的习惯来说，他应该会陪在金月允身边才对。 “在焕哥被节目组的一个姐姐叫走了。”金月允说道。 节目组设置了给家里人打电话的环节，刚才已经有几位练习生被叫到了隔壁房间，回来后很快把第一手消息传递给了其他人。 金月允听他们闲聊时忍不住想了想自己拿到手机后应该打给谁，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之前交给节目组的手机是他回到韩国后新买的，里面只存了姜道弘、朴雅贤还有朴延的号码。 节目组大概是想看到练习生们真情流露，选取一些煽情的片段作为素材。金月允不介意对人示弱，但他并没有把真心剖给别人看的爱好。更何况，眼泪是昂贵的武器，他更想把它留到必要时再用。 金在焕回来时眼角和鼻头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他触及到金月允关切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话题带了过去。 金月允没有戳破对方的逞强，却没想到话题绕了一圈，又被引到了他自己身上。 “说起来，月允好像是一个人来韩国的吧，你父母不会担心吗？” 金月允眨眨眼睛，回答：“嗯，我从小就很独立，所以他们都很放心。” 如果姜父的秘书听到他的这句话，恐怕会忍不住吐槽。 这孩子口中的“独立”不会指的是留下一条短信说自己要去韩国追求梦想然后就自己一个人跑到异国他乡，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甚至连买机票都没有使用父亲名下的信用卡，几乎像是人间蒸发一般的行为吧？ 要说独立也确实没错，但未免有些太过独立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式教育吗？”姜丹尼迩好奇地问道，“我听说美国的孩子到了18岁就要自力更生呢。” 金月允刚要回答，就见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金月允练习生，请跟我过来一下。” 如他所想的那样，对方拿出了他之前上交给节目组的手机，并告诉他可以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金月允看向对方，问道：“我可以打给我们社长吗？”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只见眼前的黑发少年微微低头，眉眼间透露出几分失落，“我的家人都在美国，现在应该是他们的凌晨。” 工作人员这才想起金月允是独自一人来到韩国的，于是不由自主放柔了语气，“你打给谁都可以，只要不要超时太多，不然pd可能会催。” 金月允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谢谢姐姐。” 听到这声“姐姐”，工作人员心里软了一片。她弟弟要是有金月允一半乖就好了，可惜那个臭小子只会天天气她。 金月允拿着手机走进了房间，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墙边安装的摄像机。果然，真人秀的本质就在于这个“秀”字，不论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他们的一切行为都会成为节目效果的一部分。 “道弘哥最近都出来得少了，今天晚上咱们必须得好好聚一聚。” “是啊，刚好我有个哥们儿在江南那边新开了一家夜店，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保准今晚让道弘哥玩得尽兴。” 姜道弘嘬了一口可乐，笑着说道：“夜店就算了，我晚上还得回去遛我家小花。她最近超重了，医生让我多带她运动。” 一开始开口的那人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看到眼前的男人变了副表情。 姜道弘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拿起手机贴近耳朵，“月允啊，你们拍摄结束了吗？” 坐在他旁边的几人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他们虽然和姜道弘算不上什么真心朋友，但对他的事情还是比较清楚的。能让这家伙这么严阵以待的除了他母亲之外就是他那位二姐，这个“月允”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金月允一听见姜道弘有些发紧的嗓音，就知道他应该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还没有，不过节目组说我们可以给家人打个电话。” 月允已经把他当作家人了吗？ 姜道弘不由有些感动。 “录制节目是不是很累？……啊，pd让你们录到凌晨？这简直是虐待儿童！……实在不行我就让朴延去接你，咱们也没必要非得当爱豆，拍电影也可以啊，你道弘哥在影视界也有点人脉的……” 还好金月允知道姜道弘满嘴跑火车的爱好，没有打开免提，不然节目组绝对不会放过这白来的爆点。 黑发少年表情未变，嗓音清澈而坚定，“道弘哥，我不觉得辛苦。” 姜道弘目光微怔。 “因为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我觉得很开心。”金月允将未被手机遮挡的那边侧脸对准镜头，让摄像机以最完美的角度拍到他扬起的唇角，“道弘哥也一定这么认为吧。” 姜道弘垂下眼睛，笑了笑，“当然是这样。” 电话那边传来断线的嘟嘟声，男人把手机扔到桌面上，又靠回了柔软的沙发背。 “道弘哥，要再来一局吗？”他身边的狐朋狗友重新凑了过来。 姜道弘端起可乐，随口说道：“玩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来谈谈生意吧。” 狐朋狗友们：？ 面对他们怀疑的目光，姜道弘一脸正色，“干嘛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可是搞事业的人！” …… 在休息时间过后，练习生们又被叫回了练习室里。导师们已经看完了所有主题曲视频，并且完成了选手们的再评级。金月允看到了宝儿手中拿着的一沓信封，看来测评的结果很快就会揭晓。 紧张的氛围再次弥漫，少年们的呼吸声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中势必有人可以升上a班，也一定会有人掉下去。金在焕下意识抓住金月允的袖子，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再和金月允分到一起。 ‘月允一定会去a班吧？’ 金在焕看了金月允录制视频时的全过程，少年的表现十分亮眼。哪怕他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橘黄色制式卫衣，完全没有化妆和造型，只是在空旷的练习室里进行表演，金在焕也完全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他相信不止是自己，导师们在看到那段视频之后也一定会有同样的感受。 宝儿知道自己即将公布的结果对于眼前的某些孩子来说会很残忍，但她还是开了口：“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练习生请到前面来领取你们的主题曲测评等级。” “……姜但尼迩练习生。” 金月允身旁的粉发青年接过了宝儿手中的信封，略带迟疑地打开，拿出其中的卡片。 随着卡片上的“a”字样出现在眼前，姜丹尼迩松了一口气，弯起他狗狗一般的下垂眼。 宝儿鼓励了他几句，随后将眼神投向人群中那位一眼就能看到的黑发少年，“金月允练习生。” 金月允与姜丹尼迩擦肩而过，后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像是在说‘不要担心’。 金月允并没有担心。 他径直走向微笑着的宝儿，从她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命运。 金在焕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信封中的结果。修长白皙的手指撕开信封的封口，金月允抿起嘴，似乎是有些紧张，直到他看到了属于字母“a”的尖尖，才忍不住惊喜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大前辈。 “你完成得很好，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应该是a等级。”宝儿对自己看好的后辈笑了笑，“恭喜。” 金月允紧紧捏住信封的边角，高兴地举着卡片跑回了姜丹尼迩身边，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向对方：“丹尼迩哥，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姜丹尼迩先是开心地拥抱了朝自己跑来的少年，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金在焕比他更先反应过来，顿时忘记了对自己等级的担心，从一旁伸出手捂住了少年的嘴。 月允啊，虽然美国很开放，但在韩国这话可不能瞎说！ 宝儿看到金月允清澈迷茫的眼神和他身边两位哥哥涨红的脸，不由“扑哧”笑出了声。 “看来金月允练习生的韩语还需要进步。” 经验丰富的爱豆大前辈用一句玩笑话替他圆了回来，其他练习生也都笑了，练习室中的紧绷气氛一扫而空。 是这样吗？ 被捂着嘴的金月允眨了眨眼睛，他的韩语明明很好啊，公司的大家都夸他一点口音都没有，像是土生土长的首尔人呢！ 9、中心位选拔 a班练习室的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处探了进来。 “打扰了，我们可以进来吗？”金月允礼貌询问。 李硕熏忍不住笑了笑，“当然，都进来吧。” a等练习生们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位选手，心底难免升起了几分焦虑的心情。他们的再评级结果还没有公布，所以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留在这里。 金samuel正担心得不得了，忽然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黑发少年对自己眨了眨眼睛。他用余光扫过揽着对方肩膀却对此一无所觉的姜丹尼迩，不由冒出一点隐秘的开心。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就连对方的朋友都不会知晓。 和金月允、姜丹尼迩一起升上a班的还有节目中年纪最小的李宇珍，他进门时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随即占据了金月允另一边的位置，晚了一步的其他人只能若无其事地站定，一秒钟做了三个假动作以掩饰自己的司马昭之心。 李大晖好奇地看向穿着橘色卫衣的黑发少年，他看起来很受大家喜欢，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交到了好朋友。 李大辉以前在学校里也见到过这样的人，和需要费力获得别人喜爱的他不同，那些人是天生的人群焦点，是像磁铁一样的存在，会吸引别人主动靠近。 “接下来，我将宣布a等级成员们的主题曲测评结果……”导师的开口瞬间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悬念还未揭晓，他们还不能放松下来。 不过事实证明，优等生依然是优等生。 能在初舞台导师们严苛的标准下脱颖而出的练习生都不是泛泛之辈，a班全员保住了自己的等级，同时也保住了可以前往mcountdown打歌的机会。 金月允看到他们中的几个人明显松了口气，在打开信封之前，他们自己也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留下来，好在结果并没有辜负他们的努力，少年们悬着的心落进了肚子里面。 “这下要穿粉色的衣服了。” 姜丹尼迩拿到新的运动套装，在镜子前对着自己比了比。 “颜色和丹尼迩哥的头发很搭呢。”金月允笑着说道。 姜丹尼迩在参加节目之前染了一头粉发，这在他看来是十分聪明的决定，特殊的发色能让观众第一时间记住对方，而且也更加凸显了他气质中可爱的那一面。 “月允也很适合粉色。”姜丹尼迩总觉得穿上粉色卫衣的金月允像是一颗水蜜桃味的果汁软糖，让他看得手痒，很想捏一捏少年的脸。 他不会是变态了吧？ 姜丹尼迩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默默警告自己不能做这么失礼的事情。他听说美国那边对于同性间的肢体接触接受程度比较低，万一被月允当成奇怪的人可就不妙了。 金月允并不知道姜丹尼迩的心理活动，他正在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a等级的练习生从原本的7人增加到了16人，翻了一倍不止，这也代表着他将有15位竞选center的对手。 成为初次打歌舞台center的好处显而易见，就像初舞台的第一个a等一样，101位选手中的初center也只会有一个。这个标签将会一直跟随着他，为他带来关注。即使不能保证最后的位次，也可以大大增加出道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金月允喜欢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 如果说他不想拿到center，那一定是在说谎，但在镜头面前，他却不能轻易展现出自己的野心。他需要做人们眼中的那个天使，天真、可爱、毫无威胁，或许有些无伤大雅的小缺点，不过只有这样才会显得真实一些。 金月允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抓住了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李大晖。 他与金samuel年纪相近，两个人的眼神却不太相似。 金月允并没急着戳穿对方的关注，反正他们还有足够多的时间熟悉起来。 …… 练习生们才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让他们前往演播室进行拍摄的通知。 “还要去拍摄啊？我好累……” “等级不是已经宣布完了吗？” 许多选手一头雾水地走出宿舍，而金月允已经猜到了这次拍摄的主题。 果然，当练习生们全员到场后，作为国民制作人代表的宝儿宣布了主题曲中心位选拔的规则：这次选拔只有a等级的练习生有资格参与，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改编主题曲，而在所有a等级选手展示过各自的表演后，其他练习生会投票选出他们心中的中心位。 比起由导师们指定，这样的规则显然更加公平，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争取到其他练习生们的主观好感。 在这种情况下，记忆点可能比实力还要更加重要。 一个小时对于改编舞台来说相当紧迫，他们不仅要完成完整的构思，还需要至少进行一两次练习才能保证舞台的效果。而金月允比其他人基础都差，所以也比其他人更需要时间。 他戴上了耳机，找到一个角落坐下，一边听着主题曲音乐一边默默思考。 金月允很清楚自己能力的短板，和其他人相比，他比较缺乏系统的舞台训练，编舞更不是他的强项，他没必要用自己的短处挑战别人的长处。至于唱歌……他的确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信，然而《我呀我》这首歌能留给vocal发挥的空间又不算太多。 黑发少年露出苦恼的神色。 穿着橘色卫衣的金在焕有些担忧地频频望过去，他的动作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朴至训顺着金在焕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停留在了金月允的侧脸上。他是主题曲测评后才升上b等的，而金月允此时已经去了a班，但他们平时在走廊和食堂里碰见过几次。 朴至训还记得有一次他们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他同公司的队友忽然开口说道：“我觉得他和至训有点像。”自从那天开始，他就总是忍不住在遇见时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 他们很像吗？ 朴至训很难从那张完美到极点的脸上看出任何和自己相似的地方。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长相不错，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好看并没有像金月允那样的冲击力，让人从第一眼就被惊艳。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金月允重新回到座位上，他隐约听见坐在自己身后的金samuel正在反复地深呼吸。 作为初a等，金samuel的实力是大家一致认可的，但正因他表现优秀，人们对于他的期待也会比其他人高。 有时候金月允也会忘记这位公认的“王牌练习生”才只有16岁，他身上担负的压力也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大得多。 第一个上台的是姜丹尼迩，他为主题曲写了一段rap词，但因为准备仓促，并没有完全背下来，只能看着稿子进行表演。 姜丹尼迩的说唱节奏很稳，金月允能够听出他扎实的基本功，虽然没能做到完美，但也是有效展现出了自己出色的rap实力。 接下来的几位练习生不约而同都选择了rap，许多人这才注意到如今的a班里rap担比例有些超标。 连续几位练习生的优秀表演给后面的人带来了不少压力，金月允又听到了金samuel调整呼吸的声音。 宝儿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很快叫到了他的名字，“下一位，有请金月允练习生上台。” 黑发少年起身，台下此起彼伏地冒出了欢呼与加油声。 “呜呼！” “加油！月允！” 《我呀我》的前奏响起，金月允举起麦克风放到嘴边，“今晚的主人公是我，也是你们。” 姜丹尼迩盯着他，突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这才发现，金月允在唱第一句的时候跳的舞蹈居然是他初评级时的动作！ 在空拍时，金月允对姜丹尼迩灿烂一笑，对他伸出了手。后者被他拉上舞台，不由自主地跳起了相同的动作。 “哇哦！完全一样！”练习生们瞪大了眼睛。 “他是怎么做到的？姜丹尼迩教了他吗？” 宝儿也没想到金月允居然会选择这样的表演。 姜丹尼迩满脸带笑回到了座位，被金月允“选中”的下一位练习生则露出了和他相似的傻笑表情。 一分钟时间过得很快，但金月允的表演所有人都嗨了起来，大家都希望自己是被模仿的下一个。 万众瞩目的金月允则在歌曲最后走到了金samuel面前，开始模仿对方在初评级时的舞台。 金samuel面红耳赤，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那场表演是有一个撩衣服的动作的…… 其他人似乎也想起了这一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腹肌”，紧接着就有其他人跟着起哄。 “金月允，露腹肌！” 金月允瞥向第一个喊出“腹肌”二字的练习生，将手放在了粉色卫衣的下摆上。 这下金samuel的脸红得快要爆炸了。 等等？！这么刺激的吗！！ 10、初Center（重修） 还不等导演做指示，摄像师就自觉地拉近了镜头。黑发少年微抬着下巴，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抓着衣服的一角，缓缓向上拉。 金samuel双手捂住脸，金月允刚好站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 他之前在表演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羞耻，但是看到金月允模仿自己的表演就觉得耳朵烧得慌，脸颊更是热得可以煎蛋了。 “给我们也看看！”练习生们一个个化身长颈鹿，恨不得把头伸到samuel前面看金月允的腹肌。 金月允将卫衣拉起到一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在他的手上，无形的视线几乎具现化了，然而他却像是故意一般，只微微停顿了一个鼓点的时间就松开手指，任由粉色的布料落下重新遮住了众人的目光。 白得发光的皮肤一闪而过，离得最近的金samuel却瞥见了少年清晰流畅的腹部线条，紧实而富有力量感，与他漂亮的脸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金samuel忽然想起那个晚上，黑发少年如同矫健的黑猫一般翻过栏杆落到他的眼前，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蓬勃的野性，像是猫咪平日收拢起的利爪，带出几分令人目眩神迷的致命吸引力。 “啊啊啊！我还没看到呢！”错过了精彩一幕的练习生发出遗憾的哀嚎。 “怎么这么快就放下衣服了？我也没看到……”他旁边的选手同样一脸郁闷。 导演看向一旁监视器中定格的画面：金月允碰巧抬眼看向镜头，那双狭长的眼睛好像在看他，但又好像没把他看在眼里，勾得人心里痒痒。 在初舞台时他以为对方是走可爱路线的练习生，然而这个眼神却让导演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一群大男生的反应把宝儿都吓了一跳，她笑着摇摇头，金月允的表现还真是超出了她的预期。金月允展现出的模仿力令人印象深刻，但他的表演还展现出了更深层的东西，那就是他对各种风格的消化能力。 宝儿不知道金月允究竟是深思熟虑过，还是碰巧想到了这个另辟蹊径的方式，但能看出他很懂得运用自己的优势，也知道如何隐藏弱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金月允的“模仿秀”彻底点燃了演播厅的气氛，他在短短一分钟内重现了好几位练习生的初舞台亮点，最后以主题曲舞蹈的ending动作作为结束，完成了他的改编表演。 李大晖看向身边看似镇定的朴佑禛，这位哥的耳朵已经红成了番茄的颜色。 刚才金月允模仿的动作中也有他的一份，朴佑禛不知道原来不止自己在关注对方，对方也从初舞台开始就注意到了自己。 嘿嘿。 朴佑禛嘴角忍不住咧开，又赶紧用力绷住。 ……但还是很高兴，嘿嘿。 有金月允的表演珠玉在前，接下来的几个舞台都没能给练习生们留下太多印象。排在最后的李大晖把上一季produce101的主题曲与这一季的结合，用改编的女团舞重新把现场的气氛炒热了起来。 他在欢呼声中露出微笑，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坐在旁边的金月允。他无法从对方的表情上找出一丝紧张或警惕的影子，金月允的眼睛里充满了真挚的欣赏，好像只有自己单方面把他当成了对手。 他不想赢吗？ 李大晖觉得金月允是个有些奇怪的人，当然，并不是贬义的奇怪。 对于15岁就开始社会生活，被迫独立，逐渐学着隐藏自己想法的李大晖来说，金月允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的他。 很奇怪对吧？明明对方比他还要大几岁，但却会给他这样的感觉。 金月允就像是个天真的小孩子，可以无需隐藏、无需改变地以自己的本来面目获得大家的喜爱。李大晖并不嫉妒，只是觉得他很幸运。 a班选手的center选拔舞台全部结束后，101位练习生排队进入投票室进行投票。 “好难抉择啊，大家都很厉害。”赖冠林拿着圆珠笔为难地站在桌子前。 作为f班的练习生，他自己肯定是与center无缘了，甚至因为是最后的等级，他们连主题曲展示的舞台都不能上，只能作为替补在台下看着。 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弯腰在卡片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赖冠林拿起自己写好的投票卡片向镜头展示，“我选择了金月允练习生。” 在被问到理由的时候，他挠了挠头，用自己不太熟练的韩语说道：“我也解释不清，但感觉……他好像本来就应该站在中心。” 所有人都投票完毕，宝儿拿到了101名练习生的投票结果，她挑了挑眉，拿着手卡回到演播室的舞台。 此时练习生们都已经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有人窃窃私语交流着他们刚才的选择，出现最多的两个名字就是“李大晖”与“金月允”，而宝儿念出的也正是这两个名字。 “请被叫到的两位练习生上台。” 看来主题曲的center会从他们两人之中诞生，李大晖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他又忍不住看向金月允，黑发少年一开始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弯起眼睛露出了开心的笑。 好吧，这位哥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最后的结果，只有他一个人在紧张。 “现在来宣布《produce101》本季的第一位center，他将会是代表101位练习生的center。” 在宝儿讲话时，李大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请公开结果吧。”宝儿抬手朝大屏幕的方向示意，两位少年同时转过头，看到了屏幕上打出的名字—— blackardentertainment 金月允 ‘啊，不是我。’ 李大晖强迫自己弯起嘴角，但他心底还是难以抑制地涌出几分遗憾。 就在他试图咽下口腔中泛起的苦涩时，一个带着草木香气的拥抱轻柔地包裹住了他。 李大晖靠在少年的胸口，呆住了几秒钟。 * 其他练习生虽然无法像a班选手一样单独前往mcountdown进行打歌，他们即将参与录制的主题曲舞台仍然会作为特别舞台在mcd节目上播出。 节目组背靠电视台，轻而易举就能为练习生们提供曝光宣传的资源。如果他们是从普通娱乐公司出道的新人，宣传期要上一次音乐节目的花费是相当可观的。和高昂的成本不成正比的则是微薄的出演费，许多人气不高的偶像组合根本负担不起这样的花销，所以有些小公司宁可不让旗下组合登上音乐节目进行宣传。 mcountdown虽然不是三大打歌舞台之一，却也是十分有名的打歌节目，一位含金量要大于被称作“小糊团出路”的冠军秀和theshow。能够在还未出道时就登上这样的舞台，练习生们都格外重视这次机会。更何况，这次主题曲舞台将会是他们在大众面前的第一次亮相，大家都抱着期待的心情，希望能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为了展现出最完美的表演，练习生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舞台拍摄进行突击排练。 “这一遍很不错，大家休息一会儿吧。”站在镜子前的舞蹈导师全宰胜拍了拍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终于……”练习生们纷纷放松下来，还有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完全顾不上做什么形象管理。 金月允拿起毛巾擦去额头和脖子上的薄汗，独自走向全宰胜，轻声询问：“老师，我刚才有个动作好像做起来有些别扭，您可以帮我看一看哪里需要调整吗？” 金月允深知自己基础相对薄弱，他在中心位选拔时取了些巧，并不完全是靠硬实力拿下的center位。他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赶上其他人好几年的积累，但还是想要尽力做到最好。 在选秀节目中，德不配位是最让人讨厌的事情。既然站到了center，就要配得上这个位置。 不论多少人说着只要他有这张脸就会支持，随着节目播出，她们随时都有可能会爱上另一个人。感官带来的迷恋总是短暂的，金月允不会天真地认为爱他的人会一直爱他，所以他需要为这份喜欢加上更多的筹码。 全宰胜有些意外金月允居然对自己仍不满足，在他看来，对方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不过没有老师会嫌弃聪明好学的学生，全宰胜很乐意为主动寻求帮助的孩子提供指导。 ‘月允对自己要求好高啊。’姜丹尼迩等了半天没等到金月允，回头一看才发现对方还在纠正舞蹈细节。 李大晖同样看到了金月允的举动，不由想到网上十分流行的一句话：“有些人比你聪明还比你努力”，心里顿时产生了一股危机感。 他连忙放下水瓶，小跑到了金月允身边，举手道：“全老师，我也有问题想问！” 李大晖感觉到旁边的少年看了自己一眼，对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气飘进了他的鼻腔。 他脑海中又不可抑制地冒出不久前被对方拥抱时的画面，李大晖摇摇脑袋，把脑子里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 ……他只是输给对方一次而已，未来一定会赢回来的！ 金月允看出他眼中忽然燃起的斗志，有些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11、主题曲录制（重修） 为了主题曲舞台录制，练习生们提前一天就做起了准备。舞台排练、化妆、造型……少年们奋力抵抗着不断涌上的困倦和疲惫，等待着工作人员的指示和安排。 姜丹尼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站在他旁边的金月允也被传染，眼角挤出两颗生理性泪水，被站在他身前的化妆师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擦去。 “对不起怒那，我太困了。” 黑发少年主动道歉，化妆师听到他叫姐姐，嘴角就不由自主扬了起来，“放心吧，妆面没事，有怒那在呢。” 金月允乖乖地岔开腿降低自己的高度，让化妆师帮他在眼角贴上了一颗月牙形状的碎钻。 “好了，”化妆师后退一步欣赏自己的杰作，“真漂亮。” 金月允认真看向对方的眼睛，说道：“谢谢怒那。” 和被化妆师们好好照顾的a班成员不同，f班的练习生们只能在台下跟着练习，却没有登上舞台的机会。 失落是难免的，看着其他人站在舞台的灯光下，崔泯起心里格外不好受。 他是男团nu''''est的成员，原本已经出道了6年，却一直不温不火，所以才会放下一切和队友们一起选择重新开始。他没有想过自己会进入f班，在本该耀眼的时刻灰溜溜地站在阴影当中。 “泯起哥，你怎么了？” 当周围人围过来时，崔泯起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眼泪。 真奇怪，他不想哭的。 f班的小骚动引起了练习生们的注意，就连金月允也注意到了这里。崔泯起拿着旁人递过来的纸巾擦掉脸上的泪水，一抬头就和少年对上了视线。 太丢人了！ 目光触及金月允关心的目光，崔泯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 “a班的孩子们，回到升降台上吧，我们要准备第一遍正式拍摄了。”导演的声音一下子惊走了少年们的瞌睡虫，练习生们连忙抓紧时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节目组的导师们坐在台下，他们也要见证练习生们的第一次正式舞台。 “孩子们，记得要抬起头。”朴佳熙在开始拍摄前给了自己的建议，“在三分钟里，你们或许能够得到1秒钟的镜头，如果你们刚好错过那个瞬间该怎么办？0.1秒的镜头就会变成一票，要抱着这样的想法去表演才行。”（注） 必须抓住仅有的机会。练习生们心中都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舞台暗了下来，金月允的侧脸在阴影中看不太清楚，却莫名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金在焕在脑海中再一次回顾主题曲的舞蹈动作，虽然他在彩排时没有失误，却很担心自己会因为紧张而出现差错。他一边出神一边走回自己的站位，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站在舞台最中心的那个少年。 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灯光也随之亮起。 金月允看向最前方的摄像机镜头，眼尾弯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金月允哥，好像在发光呢。”台下的崔泯起听到旁边的赖冠林小声说道。 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那个孩子有着漂亮的脸蛋和漂亮的实力，毫不费力就能夺走大家的视线…… 中心的舞台升起，金月允站在全场最高的地方，脸上的微笑愈发真实。 他喜欢这个能被所有人看到的位置。 “今晚的主人公是我呀我。” 干净清澈的嗓音在合唱中也格外抓耳，center位的少年散发着萤萤的光芒，就像夜幕上皎洁的月亮落入人间。 *** “也不知道我能有几秒镜头。”结束了拍摄的练习生们开始担心起了最终成品。 “中间有一次我好像看到摄像机在拍我了，希望pd能剪进去。” “我也是！但我那时头脑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笑了……” 作为center的少年显然不需要担心这些，他从众人身旁走过时，收获了不少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金月允在结束拍摄后就接到了工作人员的通知，他要去参加后台采访。 “金月允练习生成为了主题曲的center，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的感想吗？” 金月允坐在采访室的椅子上，面前是节目组的补光灯与摄像机。工作人员坐在摄像机的侧后方，手里拿着采访稿，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笑意。 并非所有练习生都有后台采访的机会，不过她能预见到金月允未来会成为这里的常客。 “能成为主题曲的center，我觉得很意外，也很惊喜。”金月允露出一个柔软又毫无攻击性的笑容，“尤其是看过大家那么厉害的表演之后，我的确没想到自己能够获得最高的票数。” “金月允练习生把票投给了谁？” 黑发少年笑了笑，“我投给了李大晖练习生，他的舞台很有趣。” 工作人员低下头看到采访稿上的下一个问题，顿了顿才开口问道：“那和你自己的表演相比，你认为谁更好呢？” 金月允心里清楚，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陷阱问题，不论说谁更好都可能引出不一样的解读。他可不想给节目组留出剪辑的机会，于是对着镜头眨眨眼睛，故作严肃地回答道：”我没有作为观众看到自己的表演，没办法客观判断。在出发前姜社长特地嘱咐我在采访时要严谨，我可不敢乱说话。“ 听到他这么实诚地把姜道弘卖了出来，工作人员有些忍俊不禁。她本来也不想为难金月允，既然pd没有规定非要刨根问底，她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起了他刚刚才主题曲舞台录制的感受。 金月允想了想，说道：“感觉有点不真实。” “大概是因为那个舞台太大太华丽了，我站在上面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蓝色的彩纸如同漫天雪花般纷纷落下，舞台中央的黑发少年微微喘息，水润的双眼看向镜头，漂亮得如同雪中精灵一般。 导演反复观看刚刚拍摄到的画面，来回拖动屏幕上的进度条，最终定格在了c位少年的结束镜头上。 他拍过不少男团女团的打歌或年末表演，其中不乏推特万转或大火出圈的神级舞台，有些是机缘巧合的产物，有些则仰仗于精彩的舞台编排和偶像的超高完成度。他能够一眼看出练习生们和成熟偶像的差距，即使他们有意识地寻找镜头，可对镜头的敏感度仍然肉眼可见的不足。 只除了金月允。 只要有少年出现的镜头，画面都会更好看一些，就好像影片的质感忽然提升了一样。 当然，这不排除是他外貌过于出色的缘故，然而经验丰富的导演还是发现了少年在这方面的天赋。这样的镜头感对于偶像来说十分难得，许多人出道很久后才摸索出几分诀窍。 在金月允进行后台采访时，其他练习生们回到了宿舍，开始收拾他们的行李。 第一次的封闭拍摄已经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家等待节目组的下一次通知。姜丹尼迩叠好自己的衣服，转过头刚好看见了摆在金月允床头的儿童填色书。因为这几天太过忙碌，这本填色书还没来得及被它的主人翻开。 “丹尼迩哥还不走吗？”已经收拾好的室友好奇地看向姜丹尼迩。 后者摇摇头，“我想等月允回来和他道个别再走。” 他不希望金月允回到宿舍时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那样的场面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心疼。金月允不像他们，他是自己一个人参加比赛的，连个能一起走的同伴都没有。 “姜小花，你挤死我了！”坐在车里的姜道弘忍不住给了阿拉斯加犬硕大的屁股一个巴掌，他明明给这家伙留了那么大的空位，她却非要挤到自己这边把头探出窗户。 提前来集训地蹲守的公司社长一边朝窗外看去，一边碎碎念，“月允还没出来呢，你着什么急啊。” 坐在驾驶位上的朴延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 明明最着急的就是姜社长吧，节目组明明说的是下午拍摄结束，他一大早就准备好要来接金月允了，还特意带上了姜小花。 阿拉斯加犬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和姜道弘一起眼巴巴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月允怎么还没出来呢？ “我们的center这么没礼貌吗？你应该比我小吧，怎么不叫哥呢？” 金月允直直站在卫生间的水池边，他本来想要抽出一张纸擦手，却被眼前的男人挡住了去路。 记忆力相当出色的金月允记得所有选手的初舞台，不过对方因嫉妒而变得丑陋的脸让他多花了几秒钟才把人对上号。对方显然并没有突出的才能，脸也并非有魅力的类型，如今看来连人品都需要怀疑，金月允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毫无价值的人身上。 韩俊达看着眼前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就觉得厌恶，一个男人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大家都会喜欢他，他们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金月允不过是一个根本没有练习过的家伙，只凭那张脸就站在了中心位，简直毫无道理。 金月允没有理会对方的刁难，往左一步想要绕过韩俊达，而后者也跟着跨了一步，把少年的大度当成了软弱。 少年的眼神渐渐降温，韩俊达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么心里开始发毛，他这才发现金月允的眼睛在不笑时居然如此冷漠。 下意识地，他让开了路。 韩俊达看着金月允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修长的手指。少年随手把纸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了甜美却一个不达眼底的笑，“谢谢，俊达哥。” 在他离开之后，韩俊达呆在原地，莫名其妙打了个激灵。 12、公式照公布（重修） 金月允没想到他回来宿舍时姜丹尼迩还没有离开，他一打开门就看到粉色头发的练习生坐在自己的箱子上无聊地转圈圈。 “丹尼迩哥在等我吗？” 因为等了太久而开始发呆的姜丹尼迩猛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的蠢相都被金月允看光了。 他赶紧从箱子上跨下来，“咳……我刚刚收拾好行李，就想着和你道个别再走。” “丹尼迩哥真好。”金月允毫不吝啬地送上一个甜甜的笑，这句话加上他的笑容俨然形成了一个对姜丹尼迩极其有效的丝滑小连招。 看着粉发青年傻笑的模样，金月允再次确认姜丹尼迩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哄。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朴延瞄向后视镜里的一人一狗，他们表情同步地看着窗外，乍一看还有几分神似对方。 金月允拉着行李箱从门口走出时，姜道弘一眼就看到了他，以及他身边那位陌生的粉色头发练习生。两人并肩而行，看起来关系相当不错。 姜道弘并不意外金月允能在短短几天内就交到好朋友，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见到过能拒绝这孩子的人。 他之前一直觉得金月允不该浪费他这张会被大荧幕偏爱的脸，但换个角度来看，对方似乎也很适合爱豆这个行业，因为爱豆就是依靠粉丝的喜爱为生的存在，而金月允绝不会缺少这些。 “汪汪汪！” 金月允越走越近，姜小花激动地站了起来，两只爪子扒住车窗，冲着少年的方向叫了几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我好像听到了狗狗在叫？”姜丹尼迩忍不住朝四周张望，而后很快锁定了黑色保姆车中探出的黑白色硕大狗头。 嗯？这里怎么会有狗？ 就在姜丹尼迩疑惑时，姜道弘的脑袋又从旁边冒了出来，后者朝他身边的少年招招手：“月允，在这！” 姜丹尼迩见过姜道弘，但只是在论坛上对方花边新闻的热帖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著名”财阀二代本人的模样，说实话，和帖子中那位风流浪荡的败家子形象着实差得有点儿远。 让他更为吃惊的是，对方居然会亲自来接金月允回去。 虽然听说了blackard现在只有金月允一名练习生，但姜丹尼迩没想到姜道弘作为社长居然会和自家公司里的练习生关系那么亲近。像是朋友，又像是兄弟，就是不像阶级严格的上下级。 金月允看到了姜道弘和姜小花，有那个硕大且蓬松的狗头卡在窗户外，他也很难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他拉着姜丹尼迩走了过去，后者莫名有了种小时候去同学家玩见到对方家长的紧张感。 “道弘哥，这是我在节目里交到的好朋友，姜丹尼迩哥。” 姜道弘笑了笑：“你好。” 毕竟是自家孩子的好朋友，他怎么也得拿出哥哥的气度。 金月允随即为姜丹尼迩介绍了来接自己的两人一犬，然后安抚地抱了下急切到不行的阿拉斯加，如果不是身子太大挤不出来，她甚至想直接扑到金月允身上。 “好了小花，等回家我再和你玩。” 阿拉斯加蓬松的长毛险些淹没金月允本就足够小的脸，姜丹尼迩觉得抱着大型犬的少年看上去更加可爱了。 姜丹尼迩拒绝了姜道弘送他一起回去的邀请，拉着箱子离开了。金月允与他告别后就坐进了保姆车，而后被姜小花扑了个满怀。 *** “哈哈哈网友们的嘴也太毒了！” 向诗莹正吃着饭，忽然听见坐在她旁边的室友拿着手机爆发出一阵笑声。 她疑惑地抬起头，对方立刻把手机递到她的方向，“诗莹你快看，刚刚公布选手公式照，已经在微博上热搜了。” 向诗莹和室友都是kpop粉丝，平时比较关注韩娱圈的消息，尤其是和爱豆相关的。她在去年就看过produce101的第一季，可以算是期期不落地追到最后，对节目中的练习生和名场面如数家珍。因为她喜欢的选手最终没能成团，向诗莹那天晚上还在宿舍里哭了一场。 正是因为真情实感地追过第一季，她对第二季的男版produce101一直不太感冒，更何况三大娱乐公司都表示不会派练习生参加，她对节目的兴趣就更淡了一些。 不过虽然不打算追，乐子她还是喜欢看的。向诗莹接过手机，映入眼帘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谁会想看101个臭男人在舞台上跳舞啊”，这位博主还很损地配上了几张参赛练习生的丑照。 点开评论区，网友们的“才华”更是在吐槽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看到那几张被博主挑选出来的丑照，向诗莹对这档节目的最后一点期待也消失了。 她追爱豆虽然不只看脸，但也不可能完全不看脸，这几位练习生的外表甚至让她提不起一点兴趣去了解他们的实力和内在。 向诗莹正在翻看热搜上的各种评论，旁边的室友叹了口气，“哎，最近太无聊了，本来还想追追新选秀呢，结果这一个个的也太歪瓜裂枣了吧？” 她刚想笑，目光突然扫到了一个刚发出不久的微博：【修图也修太狠了，这位被p得都不像真人了。】 微博中附上的那张照片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向诗莹忍不住点击屏幕把图片放大，图中少年近乎完美的脸一下子占据了她的视野中心。 “我靠，这谁？好漂亮！”她的室友猝不及防受到了美颜暴击，感觉世界都亮了起来。 图上的少年明明穿着与其他练习生相同的制服套装，却硬生生把那套灰色制服穿贵了不止一倍。尤其是刚刚看过外貌不那么出众的几位选手，这种差距就愈发明显。 少年长着一张极为精致的脸，五官甚至称得上艳丽，不过他干净的眼神冲淡了美丽带来的攻击性，使得他身上产生了一种矛盾的吸引力。 向诗莹忍不住心跳加速，这张脸真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我三秒钟就要知道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她的室友一边说出霸总语录，一边点开了评论区。 和她们两人一样被美色吸引的网友果然不少，早就有人去官网扒出了金月允的名字和公司。 “blackard？这是哪家公司？”向诗莹读了一遍这个单词，感觉有些陌生，她看向作为资深kpop粉的室友，后者看起来同样十分迷茫。 “我也没听说过，应该是家小公司吧。”室友语气略带迟疑。 小公司能挖掘到长成这样的练习生，属实是祖坟冒青烟了。少年就算放到三大社中以“花田”为别称的s/m公司都能毫无悬念地成为门面中的门面，向诗莹毫不怀疑他只要在首尔的街上露个脸就能收到一沓星探的名片，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选择一家小公司呢？ 她的疑惑正是博主认为这张图被狠狠修过的原因：【他要是真长这样，还来什么选秀啊，三大社不是随便挑？！】 博主的回复下面有不少支持的声音： 【确实。我不信真有人长成这样，应该是公司给充钱了吧！】 【我也觉得怪怪的，这张脸有点过分完美了，像游戏cg似的，应该是精修图，不过能p成这样他本人底子应该也不错。】 向诗莹不太相信这张让自己心动的照片是过度修图的结果，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博主的话很有道理。 她的室友倒没有那么纠结，作为一个颜控，她的思路非常清晰：“节目不是快播了吗，是不是照骗到时候看一看就知道了。要是他真长这样，我肯定pick他！” 向诗莹忍不住笑了，“你刚才还说不准备看第二季呢。” 她的室友理直气壮地回答：“刚才不是还没看见我们家月允呢嘛。” ……这就我们家月允了？向诗莹没想到室友改口这么迅速。 “你要是不想追的话，我就一个人看。”对方知道向诗莹对节目兴趣不大，于是体贴地说道。 然而这次她却猜错了好友的反应。 “咳，我可以陪你看几期。”向诗莹目光游移，“反正最近很无聊嘛，看一看当作下饭综艺也行。” …… 公布的练习生公式照在韩网也引起了许多热议，大家嘴上虽然都喊着对101个男人不感兴趣，手却也都十分诚实地点开了论坛里的热帖。 和微博一样，引起争议的都是公式照中颜值处在极与极的练习生们。 网友们一边讨论着哪些人实在达不到偶像的颜值门槛，一边寻找着101个少年中长相突出的存在，试图在节目开播之前就评出这一季节目的颜值c位。 金月允的照片毫无悬念地进入了颜c盘点帖，在帖子热度飙升之后，他的名字更是登上了韩网的实时热搜。 姜道弘看到词条的热度一路上涨，并不感到意外，他甚至还觉得网友们有点大惊小怪，那只是一张公式照而已，根本没有金月允本人的一半好看。 而对热搜上那些质疑的评论，他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等到节目开播，那些人就会知道他们错得有多么离谱。 姜道弘可是比相信自家集团的股价还要更相信金月允的那张脸。 13、上岩见面会 随着媒体的推波助澜，produce101第二季的关注度迎来了一波爆发式增长。这些热度对于节目组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对选手们来说就没那么美好了。 如今的网友们对他们可还没培养出什么粉丝滤镜，不会口下留情，于是少年们在还没出道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偶像行业不那么光鲜的一面。 “居然有人猜我和李联福xi是父子……”李大晖看着论坛中的帖子，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他倒不是不喜欢那位在综艺中颇有人气的顶级厨师，对方的长相很有亲和力，只是帖子中其他练习生“撞脸”的对象不是爱豆就是演员前辈，怎么到了他这里画风就变了个样，下面还有网友说他一看就是很会做菜的样子。 才刚升上高中的未成年练习生第一次直面网上恶评，心里忍不住有些郁闷。 朴佑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网上的评论就不要看了，明天还有见面会，别让那些人影响了心情。” 李大晖对朴佑禛笑了笑，“放心吧佑禛哥，我不会被影响到的。” 他年纪小，心智却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李大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不会因为网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就怀疑自己。他可是在c位评选中拿到了练习生投票的第二名呢，仅次于拿到了c位的金月允。 而这几天在网上人气飙升的金月允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关注度而骄傲自满，他在离开集训中心之后的第二天就来到blackard公司接受高强度的培训了。姜道弘之前给他请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舞蹈老师，金月允初评级的舞蹈就是由对方指导的。 “有天赋，又足够努力，他的确很适合做偶像。”朴雅贤透过练习室后门的玻璃看着屋内的少年，对身边的姜道弘感慨道。 姜道弘语气中带着几分老父亲的自豪，“有这样的条件，他做什么都会适合。” 朴雅贤笑了笑，姜道弘说得也对，但她始终觉得少年格外适合爱豆这个身份——他在获得观众喜爱这件事上天赋异禀。 3月9日，produce101第二季全部练习生在上岩集合举办见面会，第一次和全民制作人们见了面。 虽然从节目还在筹备时网上就充满了唱衰的声音，这次前来参加见面会的媒体和观众仍然络绎不绝。人群中还有好几位扛着长/枪大/炮，显然是传说中的站哥站姐。 节目还未播出，他们已经纷纷押宝创建了站子，有人甚至押了好几位。 凭借外貌出圈的金月允自然是被押的宝之一，即使他有“照骗”的嫌疑，那张公式照还是为他吸引了许多颜粉。 在人群渐渐变得拥挤时，练习生们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穿着浅灰色制服的少年们鱼贯而出，一个个微笑着朝两侧的媒体和观众招手，他们大多年纪不大，一阵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其实弟弟们都挺好看的诶……’ 大概是因为降低了预期，见到真人时观众们反而觉得有些惊喜。 粉色头发的姜丹尼迩出现时不少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他，跳脱的发色实在扎眼，众人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就被从他身后走出的少年牢牢地黏住了视线。 他同样穿着浅灰色的制服，周身的气质却让少年与其他人区分开来。 少年唇红齿白，五官精致。黑色碎发之下是一双干净昳丽的眼睛，略带狭长的眼尾处点着一颗暗红色的泪痣，莫名为他清澈的目光徒增一分朦胧的暧昧。 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一瞬，众人目光汇聚之处，察觉到周围变化的金月允茫然抬眼，好像一只迷路的小动物。 “咔嚓。” 不知谁率先按下快门，安静霎时被打破，快门声和闪光灯连成了一片。 “原来真有人长成这样……” 站在前排的记者端着相机目瞪口呆。 在看到少年的公式照时他也忍不住产生了质疑，只是没有跟风在网上留言罢了。此时的他非常庆幸自己没有这么做，不然可以说是自打脸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那张照片并不是p出来的。不，应该说对方比那张公式照还要好看。 “那是金月允吗？” 人群骚动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观众们忍不住朝身边的朋友确认。 “我天，他居然是真人？！！” “竟然不是修太过，而是他本人就长这样啊！” 站哥站姐们已经忘记自己要拍的是谁了，他们眼中只剩下那一个人。 “这种外貌也太犯规了，blackard到底从哪里找来的神仙弟弟？” “我不行了……颜控实在顶不住这种诱惑……” 被全民制作人们议论的金月允此时正被几位练习生围在中间。 “他们好像都在看你。”姜丹尼迩的胳膊从少年背后半搂过去，虚虚地放在了他另一边的胳膊上。 金月允看起来还有些状况外，“是吗？我觉得他们是在看丹尼迩哥诶，哥的发色肯定很容易被看到。” 金samuel则是从另一边走了过来，站在金月允的旁边。 “月允哥。”他在台上是帅气的表演者，但在台下多少有些腼腆，尤其是在金月允面前。 金samuel回去之后还总是想起金月允对着他撩衣服的画面，虽然没有露出多少，但他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 “samuel今天也很帅气啊。”金月允弯起眼睛，他的夸奖总是听起来很真诚，纯良少年金samuel很快就被对方夸得面红耳赤。 姜丹尼迩笑了笑，说道，“月允怎么不夸我呢？难道我不帅了吗？” 金月允看向他，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唔，丹尼迩哥的话每天都很帅气，你早上照镜子的时候肯定都知道啦。” 姜丹尼迩听到金月允的歪理，无奈地伸出手揉乱了他乌黑柔软的发丝。 他们这里的动静一直被全民制作人们看在眼里，明明还没有认全人呢，她们就开始磕起了cp。 “粉色头发的男孩子笑起来很有狗狗相，和月允站在一起是很可爱的一对呢。” “我喜欢那个混血的练习生，是叫samuel吧？他一直跟在金月允身边，看起来完全是个迷弟。” “月允和谁站在一起都很养眼……嘿嘿，成年人就是全都要。” 活动开始后，练习生们被安排着站成几排，a班选手在最前面，其他人依次排开，于是金月允就站在了队伍最前排的中间。他本来就足够吸睛了，还站到了中心位，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金月允！”有胆子比较大的女孩喊出了金月允的名字。 站在中心的少年循着声音看过去，对女孩儿笑着挥了挥手。他的目光清亮明媚，精致的脸因为笑容而变得更加生动，女孩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她捂着胸口，压抑着涌上嘴边的尖叫，激动得快要晕倒。 “啊啊啊他对我笑了！这是真实的吗？” 无法来到现场的观众们都在网上等待repo和返图，大家都很好奇101位练习生中会不会有哪位能给全民制作人们留下格外深刻的印象。 不过在他们等来高清返图之前，节目组先公布了主题曲舞台初center的人选。 当观众们看到“金月允”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懵了一下，有的人记起了他就是之前因为过于完美的公式照而在社交网络出圈的那位练习生。 不是照骗吗？他怎么可能会被选作初c呢？！ 难道姜道弘真的给送钱了? 虽然时不时有人表示金月允本人非常好看，但网友们只是半信半疑。 刚刚一直忙着给金月允拍照的某位站姐好不容易有空拿出手机，就发现网上居然还没有膜拜神颜的声音，偶尔出现的几张照片也糊成一团，甚至没有还原金月允十分之一的美貌。 她等不及回家导出照片再修图了，干脆拿出手机拍下了相机屏幕上的预览图。 【看看吧，什么叫做伟大的脸。】 14、绝美Ending 金月允的无修预览图发出没过多久就成为了站姐首页被转发次数最多的照片，就连不少对男爱豆毫无兴趣的网友都刷到了这组神图。 【伟大的脸？你们站姐说话真是夸张……等等？！对不起，是我刚刚说话太大声了。】 【这个喷不了，这个是真的伟大。】 爱豆的实力和个人魅力的感受程度可能因人而异，但颜值在这个圈子里一直都是硬通货。金月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露脸即圈粉。 他的这组图一出，连带着网友对节目的期待度都提升了不少。 【produce101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孩子，是把天使找来参赛了吗？】 【这位就是之前凭借一张公式照血洗我首页的金月允xi吧，完全是超过镜头上限的美貌，我要入坑了！】 【怪不得会被选作初c，这样的孩子就应该站在中心才对。】 【本来以为这季节目没什么好追的，现在看来还是值得一看啊。】 上岩见面会的返图陆续出现在网络上，练习生中有好几位都在网友中得到相当不错的反应，比如在拍照时被发现踮脚而不好意思的朴圣宇，对站姐的镜头做出亲亲表情的周贺年，以及因为长相帅气被讨论的朴至训和裴轸映等等。大家渐渐发现这一季的选手完全没有前期网络上所说得那么不堪，反而各有特色，他们只是还没有得到足够的打磨，缺少成熟艺人的舞台经验罢了。 不过在所有选手中，最为受到瞩目的仍是金月允。 他的讨论度甚至超过了童星出身的朴至训和因参演过superstark被称作“嘻哈统领”的张玟福，一跃成为了论坛社区中的热帖富人。 网友们对他十分好奇，尤其是他为什么会选择blackard这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而非实力雄厚的三大社。大家更为好奇的是，为什么他如今在网上这么有名，却到现在都没有认识他的人出来爆料，不管是美谈还是黑历史，长成他这副模样的孩子总不会在学校里默默无闻。 他们猜得不错，金月允在学校中的确是位风云人物。所以在他因为母亲病重而休学之后仍然有不少同学试图打听出他的去向，更有甚者请了私家侦探调查他的住址。私立学校中有钱又有闲的熊孩子们疯狂起来格外具有行动力，好在对于金月允来说应付几个追求者并不困难，他只要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他们自己就会打成一团，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缠着他了。 因为查不到金月允过去的资料，他在网友们眼中显得神秘起来，有人开始猜测他会不会本来就与姜道弘相识，是哪家的小少爷想要体验生活才加入了对方的公司。 就在各色猜测甚嚣尘上时，打歌节目mcountdown放出了produce101主题曲特别舞台的预告短片。 今天为了让大家都能及时回家为金月允贡献收视率，姜道弘特意让blackard的员工都提前下班了。朴延把金月允从上岩接回来时，却看到朴雅贤也坐在客厅里，似乎是特意在等着他身边的少年。 金月允抱住扑向自己的黑白色毛绒炮/弹，抬起头笑着向朴雅贤问了好。 “今天见面会还顺利吗？”时刻关注网络消息的朴雅贤自然看到了少年引起热烈讨论的那套返图，但比起旁人的反应，她更关注的是金月允自己的感受。 这是少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面对面接触观众与粉丝，这种活动其实是相当消耗艺人能量的。 “嗯，很顺利！”黑发少年点点头，“大家都很热情，给了我很多鼓励。” 朴雅贤打量着他的表情，金月允脸上只有毫无阴霾的笑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女性制作人放下心来，“那就好。” “姜小花，别往月允身上躺了，你有多重自己心里没数吗？”姜道弘一脸无语地抓住阿拉斯加犬的脖圈，一拎……没拎动。 啧，这家伙好像又沉了。 “没关系的道弘哥。”金月允眉眼弯弯，好像身上颇为可观的生物负重并不存在一样。 “怎么还没到月允他们，不是说今天就播吗？”姜道弘对阿拉斯加犬赖唧唧的模样眼不见心不烦，转过头看向电视画面。 他今天可是早早就打开电视做好准备了，耐着性子看了好几个组合的回归打歌，却还没等到自家练习生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应该快到时间了。”朴雅贤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mcd节目的结束时间是7点40分左右，最后会有一位（冠军）颁奖环节，所以特别舞台应该会在一位受赏之前播放。 “朴延哥要回去了吗？”姜道弘招呼着站在一旁的朴延，“不如一起来看月允的舞台吧。” 老板盛情难却，朴延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走到沙发旁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 “哎呀，要开始了！” 姜道弘听到电视里的主持人提到了特别舞台，连忙坐直身体，拿起遥控器调高了音量。 朴延忽然感觉到旁边的沙发陷下去了一块，他转过头就看到身材颀长的少年抱着小山一样的长毛阿拉斯加坐在了自己身边。 朴延：？ 据他所知，姜社长的那只狗是有一百多斤对吧？？ …… 口袋里的闹钟响起，向诗莹连忙掏出手机关掉了铃声。 “哦对！今天主题曲舞台就要公布了。”她的室友听到闹钟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快看看网上有没有视频出来！” 她们期待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mcd播放的日子。向诗莹关注了一位专门搬运produce101节目咨讯的博主，她打开视频网站，主页上果然刷出了主题曲舞台的播出片段。 因为是第一手资源，视频现在还没有中文字幕。向诗莹和室友也不在意，两人分享了一对耳机，坐在椅子上就看了起来。 “哇，这个舞台设计得还挺好看。” 明亮的光束刺破黑暗，汇聚于天空中的一点。身穿制服的少年们站在舞台中心，排成了三角队形，随着音乐鼓点从最后一排开始转过身来。 a班练习生们明朗的笑脸出现在了画面当中，光是在屏幕外看着就仿佛感受到了他们的活力。 向诗莹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的表情，直到站在三角形顶端的那位少年也转过身来。在他抬起头的瞬间，镜头适时拉近，给了那张脸一个近景特写。 “哇哦。” 室友呆呆地发出感叹。 向诗莹隔着屏幕，对上了少年勾魂摄魄般的眼睛，她这才意识到静态照片的欺骗性，没有一张图片可以精准还原少年目光中的眼波流转。 她再一次听到了自己胸口加速的心跳声，向诗莹知道自己这下真的沦陷了。 【我好像陷入了爱情……】 视频上方飘过一串弹幕，说出了观众们的心声。 向诗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意练习生们唱了些什么，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中心位的少年身上，不想放过有他出现的任何一个镜头。 出色的外表，具有感染力的表情，有力而准确的舞蹈动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吸引力。 在她的眼中，那个少年好像在发光。 练习生们继续唱着这首旋律颇为洗脑的《我呀我》，他们都努力地向全民制作人们展示着自己最好的一面。耀眼的灯光在舞台上不停地闪动着，焰火从舞台边缘爆发喷射，打亮了少年们的笑容。 金月允站在舞台的中心，被升降台抬高在半空当中。从天而降的闪片像是星光，他就是被繁星簇拥的月亮。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看向镜头，目光里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透过屏幕打中了观众们的心脏。 【就这一眼啊啊啊啊！！】 【救命，这谁顶得住啊！！】 【不愧是初center，舞台魅力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这个镜头抓得太好了，我现在完全确信了自己的onepick就是他！】 不知不觉三分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歌曲表演到了尾声，镜头再次对准舞台中心的黑发少年，忽然间，一片蓝色的彩纸落到了他的睫毛上面。 向诗莹看到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少年愣了一瞬，但下一秒，他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蝶翼般的睫毛颤动几下，抖落了雪花般的蓝色彩纸。 随即，少年似乎是觉得有趣，所以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年眼尾熠熠发光的月亮碎钻都抵不上这一笑的明媚。不同于表演时的微笑，这个笑容就如同冰雪中绽开的花，一下刺中了屏幕前的向诗莹。 看到这一幕的室友脑子里冒出了四个字：天生c位。 她们不知道的是，金月允本人看到这个镜头时也有些意外。 因为这并非设计好的ending动作，他还以为节目组会把这一段剪掉，替换成没有失误的拍摄画面，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选择了保留。 不过看到张大嘴巴陷入呆滞的姜道弘和眼睛陡然亮起来的朴雅贤，金月允意识到这阴差阳错的神来之笔，似乎比原本的镜头更具杀伤力。 客厅里不知为何一片安静，朴延看向身边淡定地抱着狗的少年。 朴延第一次有了一种实感：他带的艺人，一定会走得很远。 15、转学生 在主题曲舞台公布以后，金月允神级ending的动图几乎快要占领整个网络，连着好几天都挂在实时搜索的前排，火爆程度连圈外人都忍不住侧目。不少垂直入坑的新粉都在询问节目如何投票，这导致刚刚开启投票通道，金月允的票数就直直冲上了第一，并逐渐与第二名拉开差距。 虽然节目还未开播时的票数参考价值并不高，但在曝光前毫无粉丝基础的金月允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积累这么高的人气依旧足够令人惊奇。 姜道弘这些日子都快把脸笑烂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一口一个“我们月允”，仿佛钓上大鱼的钓鱼佬，不提着水桶给所有人炫耀一遍就好像亏了一样。 “哥你没看到吗？现在网上都说你弟弟我走了狗屎运才能碰到月允这么有天赋的艺人。” 姜家大哥本以为弟弟给自己打电话是有什么急事，结果接起来对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来显摆他公司里的一位练习生，顺便还炫耀了一把自己的好运气。 在集团里忙到飞起的男人耐着性子“嗯”了一声，姜道弘立马得寸进尺，“……月允不仅有天赋，还很努力，昨天他在公司练习到很晚才回来，我这个当哥哥的都有点心疼了。哎，哥你可能体会不了我的心情，毕竟你都没有这么乖的弟弟。” 姜家大哥：…… 这家伙还有脸说，他弟弟不乖到底是赖谁啊？ 男人看了眼手表，他一会儿还有个会议要开，“说正事。” 姜道弘也不客气，“哥，你看我们月允这么厉害，到时候帮忙投个票呗。” 电话那边响起了断线的嘟嘟声，姜道弘靠在沙发上，忍不住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他大哥一直是家里孩子中更优秀的那个，姜道弘从来都比不过，如今他终于也有可以向对方炫耀的资本了。 金月允背好书包走到楼下时就看到了姜道弘颇为得意的模样，这位哥最近情绪都很高涨，他已经习以为常，“道弘哥，我去上学了。” 姜道弘听到少年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我送你！” “不用了。”金月允拒绝了对方的好意，“朴延哥送我就好，他已经开车过来了。” 今天是金月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姜道弘替他在首尔表演艺术高中办理了插班，他可以进入高三年级就读。自从母亲离开之后，金月允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过学校了，刚才他换上校服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瞬恍惚，就好像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日子一样。 有那么一秒钟，他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地微笑着，低下头替他整理好打歪的领带，但一眨眼，镜子里还是只剩下面无表情的自己，像是一具单薄苍白的空壳。 “那好吧，不过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给我打电话。”姜道弘现在完全适应了自己的“家长”身份，起身把金月允送出门时还在嘱咐。 金月允对他挥挥手，转身上了门口的保姆车。 …… 因为有很多艺人就读的缘故，首尔艺高的开学日向来会很热闹。 李玛克从保姆车上下来时就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记者面孔，他们正在举着相机拍摄他的同班同学崔乂圆。 崔乂圆是女团ohmygirl的成员，也是先他一年出道的前辈。因为同班的缘故他们关系还不错，不过为了避免媒体捕风捉影的乱写，李玛克还是没有过去打招呼。 他微微垂下脑袋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还是被眼尖的记者发现了踪迹。 ”nct的markxi在这里！“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群人乌泱泱地朝他跑来，很快把他包围在了镜头当中。 虽然心里有些无奈，李玛克依然对着身边的一圈相机露出了笑容。当初第一次面对这种阵仗的时候他还有些僵硬，如今却已经能够自如地应付了。 ”时间过得好快，markxi都三年级了。“由于李玛克的配合，记者们很快拍到自己想要的素材，也忍不住和他聊了几句。 李玛克点点头，”等到明年二月份我就毕业了。“ ”markxi的毕业典礼我们也会来参加的……“ 刚刚开口的记者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身边的人忽然启动，朝着他身后的方向拔足狂奔起来。 这是怎么了？ 他慢了半拍转过脑袋，刚好看见同行们丧尸般涌向校门的壮观景象。 李玛克也一头雾水地看向门口，然而这个时候他只能看到人群涌动，却找不到引起这般动静的源头。 “完了，这下肯定挤不进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记者郁闷地抱着相机。 而在不远处的马路上，朴延心里也出现了两个大字：完了！ 他只是把金月允放到校门口去找停车位的功夫，回来就看见这里多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朴延伸长脖子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那孩子的影子，急得脑门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而这边他担心的对象正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疑惑地看了看前后左右，似乎还有些不明状况。直到从记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金月允才确认自己并不是被卷入什么奇怪事件的普通路人。 ”金月允xi，请对镜头笑一笑！“ 身穿校服的漂亮少年眼睛微微睁大，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清澈的迷茫，抬起手指指向自己，”我吗？“ 少年疑惑的表情戳中了记者的萌点。 "当然是你呀。”记者忍着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这孩子看起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人气有多高，他火得太快也太轻易了，以至于很难让人产生实感。 不过正是这种还未经受人气洗礼的新人美让少年显得格外可爱，记者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忘记按下快门，捕捉到了这异常珍贵的画面。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金月允被人群挤得寸步难行，站在最里面的记者开始主动替他维护起了秩序。 金月允听话地站在原地给媒体们拍照，不论是比心还是猫耳手势都乖乖照做。 朴延好不容易挤进人群找到了自家孩子，连忙帮他搪塞住了记者们旺盛的好奇心。金月允没有太多面对媒体的经验，他很担心这孩子会吃了太过诚实的亏。 “我快要迟到了，必须要先走啦，”漂亮少年不好意思地挥挥手和众人告别，“大家再见。” 面对金月允诚恳的目光，没人会舍得为难他，记者们很快让出一条小路，看着身穿校服的少年背起书包一路小跑进了教学楼。 “哎呀，他过来了！”在一旁偷看金月允的高中生们连忙四散开来。 校门口处的小插曲很快传遍了整座学校，几乎所有老师和学生都知道金月允来了他们首尔艺高，所以在少年被记者围住时，不少人都偷偷摸摸地在附近围观。 李玛克没在楼下凑这个热闹，他径直来到了教室，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窗边的同学们一边往下看一边讨论着那位最近在网上爆火的少年究竟是不是来入学的，如果是的话会被分去哪个班级。 “他本人真的好帅啊，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都不敢呼吸了。” “咱们学校那么丑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变好看了，不愧是produce101的初center，完全是神颜诶。” “他是真的要来上学吗？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太期待了。 班级里的气氛在老师走进教室宣布将有一位新同学加入时达到了顶峰。 李玛克好奇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老师身边的那位少年。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金月允……”少年微笑着做了自我介绍，只不过班里大多数人都在盯着他的脸看，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说了些什么。 李玛克还在感叹对方出众的外貌，一晃神发现对方居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不知为什么想到了之前偶然看到过的少女漫画，里面的男主角就是这样以转学生的身份登场，一出现就迷倒了学校里一大半的女孩子。他的背景里时时刻刻充斥着粉红泡泡，时不时还会冒出盛开的鲜花，完全是个自带特效的男人。 “老师说我可以坐在这里。”那位“男主角”停在了李玛克旁边的空桌处。 “未来一年请多多指教。”金月允弯起眼睛，对自己的新晋同桌伸出手。 李玛克动作比头脑更快一步，握住了对方的指尖。 16、第一期播出 班级里的同学们本以为像金月允这样男神级别的人物多少会有些矜持，所以一开始都不太敢上前接触，只有某位胆子比较大的学生厚着脸皮过去搭话，李玛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抢了先，只能先坐在一旁。 搭话的男生没费什么功夫就套出了金月允的过去，得知他之前一直都在美国的学校上学，以前从没来过韩国。 怪不得金月允都火成这样还没有他以前的同学出来爆料，他们恐怕还没看到节目的新闻。 “原来金月允同学刚来首尔不久啊，那这里的饭菜会不会吃不太惯？”男生接下来选择了一些生活上的话题拉近他和金月允的距离。 金月允摇摇头，“我不挑食，而且尝试一下不同风格的食物也很好。” 班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竖着耳朵偷听。 ‘金月允同学竟然不挑食呢，真可爱。’ ‘那以后是不是就能在食堂和金月允xi一起吃饭了？’ 高中生们忍不住胡思乱想，还有关系比较好的女生互相交换着只有彼此能看懂的眼神。 搭话的男生没过多久就问出了大家都比较关心的关键问题：“金月允同学接下来要继续录制节目吧，好像录制任务很辛苦的样子，还能经常来学校吗？” 金月允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却只笑了笑，回答道：“只要没有录制我都会来上学的，因为之前在美国学的内容有些不一样，我怕缺课太多会跟不上进度。” 大家到这时候都发现了金月允本人根本就是有问必答，性格好得不能再好了，于是也都大着胆子凑了过来，很快就把少年的桌子团团围住。 李玛克看着校门口的盛况在班级里重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新同桌居然主动转向了他。 “不知道李敏哼同学接下来有空吗？”处在大家关注中心的少年看向自己的新同桌，清澈的眼神里写满了真诚。 被他叫出本名的李玛克不由愣了一秒。 “可以拜托你带我在校园里转一转吗？我第一次来学校，老师说可以找同学们帮忙。” 少年双手合十，看起来像是瞳仁睁圆的可爱猫咪。没有人能拒绝金月允这样的眼神，李玛克自然也不能，他顶着其他同学如有实质的视线说道：“我都有空。” 这让期待他拒绝的同学们有些失望，他们当然都希望这件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不过李玛克会答应下来也不令人意外，他的性格也很善良，平时都很愿意帮大家的忙。 “金月允xi可以叫我mark就好，我也是从北美来的，所以不用和我说敬语。” 在和金月允并肩走出教室时，李玛克终于把他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他们有很多共同语言，应该很快就能成为朋友。李玛克抱着这样的期望，一边走一边暗自关注着少年的反应，‘我这样说，他应该会觉得自在很多吧？’ “真的吗？”金月允语带惊喜，“我刚刚还在担心mark前辈觉得我太唐突呢！” 李玛克惊讶地听到少年说道：“我是mark前辈的粉丝哦。” “认人”也是金月允在blackard接受的培训之一，在参加节目录制之前朴雅贤就给他突击科普了一些前辈的资料，并且在昨天还特意提醒了他可能会在学校碰到歌谣界的前辈，一定不能有失礼的地方。 “在教室里看到mark前辈的时候我好开心，没想到还能幸运的成为同桌，真是太好了……”金月允一脸真挚地打着直球，李玛克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他都不记得自己怎么就和对方交换了号码，还约定之后在学校要一起吃饭。 …… “玛克今天好像很开心？”徐英皓发现从学校回来的李玛克总是不自觉地露出笑意，于是好奇地问道。 李玛克回过神就发现队里的其他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今天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女……？”李锴灿刚说了一个字就李玛克截住了话头。 “当然是男生了！他还是我们的后辈呢。” 李玛克可不想被哥哥们误会，他立刻从手机里找出金月允的账号证明自己的清白。 “诶，是他啊。” 李玛克没想到其他人在看到金月允的头像照片后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都认识月允？” “当然了。”徐英皓点点头，“他可是李绣满老师在关注的孩子。” 只是在网上刷到过金月允照片的其他人纷纷疑惑：？ 这回惊讶的人变成了徐英皓，“你们都不知道吗？” *** 4月9日，produce101第二季的第一轮投票截止。当天晚上，节目在电视台播放了第一期。 距离上岩见面会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入坑的粉丝们日盼夜盼，终于把第一期盼来了。 大概节目组也很清楚目前关注他们的广大路人盘是被谁吸引过来的，所以在前期放出的预告中放了很多金月允的镜头，把观众们的期待值一再拉高。 不得不说，这一招的确好用。节目开播前不少人都守在了电视前，想要早一点见到他们心心念念的那位少年。 对于中国的粉丝们来说，她们想要看到节目就麻烦了许多。 因为期待了太久，向诗莹和室友甚至等不及字幕组上传“熟肉”（注1），第一时间就点开了视频网站上转载的节目视频。 她们凭借着自己平时看综艺学到的塑料韩语，半蒙半猜地啃着生肉，节目组似乎也清楚金月允的人气，所以在他出场时就给了很长时间的特写镜头。 画面中身着简单白衬衫的黑发少年刚刚走出通道口，视频网站的弹幕立马来了一波大爆发。 【啊啊啊我们月允终于出现了！！我感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妈呀，这张脸看多少遍都足够伟大！】 【月允宝贝的扣子怎么没扣好啊，锁骨都露出来了（流口水】 【怎么会有人把普通的白衬衫穿得这么好看啊？】 【每次看到金月允都想感叹，神在制造他的时候是不是心情特别好，我们真的是同一个物种吗？】 少年走进演播厅时，节目里练习生们受到美颜暴击的反应和观众们跨越时空产生了重合。 练习生金材汉小声说的话也被麦克风尽职尽责地收了进来，不过没人觉得他说得不对。 虽然101位练习生还没全部出场，但大家已经单方面决定了节目视觉中心的归属——除了金月允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 因为提前得知了金月允会是主题曲舞台的c位，观众们在看到少年没有走上金字塔顶端时不由得有些意外。 向诗莹听不懂练习生们都说了些什么，但她能看出在金月允登上阶梯时节目组刻意烘托出的紧张气氛。 坐在1位宝座上的那位练习生都开始吞口水了，少年却没有继续往上走，而是坐到了20的位置，也就是姜丹尼迩的旁边。 关注过上岩见面会的向诗莹和室友都凭借发色认出了对方，“啊，这是那个和月允关系很好的粉头发小哥！” 见面会返图中两人的互动着实圈了一波cp粉，她们见到这仿佛命运的一幕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粉发小哥是叫姜丹尼迩吗？他刚刚好像看金月允看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不过我很能理解他，要是我站在金月允面前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向诗莹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如果月允真的站在她面前还离她这么近的话，她很有可能直接晕倒在原地。 即使一开始只是想看金月允而已，随着练习生们逐个出场，向诗莹和室友也渐渐沉浸在了节目当中。 从乐华练习生们的自告奋勇，到节目中最高龄练习生朴圣宇实力不足却能看出野心的初舞台表演，她们看到了练习生们对舞台的渴望。 此时评论区有懂韩语的网友翻译出了节目开头的那一段旁白，向诗莹才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练习生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没有按钮的电梯。” ——“像是伸手即可触碰却又到不了的海市蜃楼。” ——“漫长期待后，将要日出的清晨。”（注2） 许多练习生的回答都被节目组展示在了画面当中，在这些充满了苦涩或憧憬的文字当中，金月允的答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对于他来说，练习生意味着另一条路。 …… 观众们不知不觉就看到了金samuel的表演，在一连串导师评价低于预期的舞台之后，少年亮眼的演出让大家都产生了一种“就是他了”的感觉。 如果这样的表演还不能拿a的话，观众都要开始怀疑起导师们的评判标准了。 【这位好强啊！舞蹈和唱歌都没有短板的样子。】 就在大家感慨的时候，画面忽然切到了在等候间佩戴收音器的金月允。 【等等，怎么月允在这里，下一个是他吗？】 观众们纷纷兴奋起来，期待地看着金月允上场自我介绍。 她们脸上不知不觉都露出了笑容，直到听见宝儿询问少年的练习时长。 【？！】 【我刚刚是听错了吗？金月允的练习时长是零？！】 【他没练习过？看主题曲舞台不像啊！】 在大家的震惊当中，画面忽然定格，屏幕上开始滚动演职员工列表，这让网友们更加一脸懵圈：第一期这就结束了？ 啊？ 啊？！ 金月允才刚刚出场，他的舞台还没有播啊！！ 她们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月，现在居然还要她们再等一周才能看到…… 【，你们也太狗了吧！】 17、选择权 在第一期的最后，节目组公布了第一轮投票的结果。 由于第一轮投票是在节目开播前截止的，进入前11顺位的基本上都是自带热度或脸蛋好看的练习生。金月允毫无悬念地占据了第一位，排在他后面的则是在开播前就颇受关注的张纹福以及在主题曲舞台中以winkending圈了不少粉丝的朴至训。 不过之前追过produce101第一季的观众们都知道，第一次投票顺位往往和最后结果相差很远，就连节目组都无法预测谁会中某一次公演中异军突起，挤进成团的11人行列。 偶像选秀的有趣之处就在这里，长相漂亮、实力优秀都不能保证一位练习生能够成功出道，决定他们最终命运的只有全民制作人们手中的票数。从本质上来讲，这是一场比拼谁能够得到更多喜爱的生存战争。 果然，在第一期节目结束后的论坛投票调查中，练习生们的票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获得等级测评第一个a等级的金samuel一下窜到了前列，前11名里公开了舞台的练习生都成功维持住了自己的排名，表现好的还有一些提升。而除了金月允之外，其他在第一期放送分量比较少的练习生人气都有不同程度的滑落，金月允自己和后面练习生的差距也在逐渐缩小。 节目才刚刚开始，观众们都还在观望行列，谈不上成为哪位选手的死忠粉，喜新厌旧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许多观众本就有自己的本命偶像，来看节目只是作为消遣，那么自然是看谁顺眼就给谁投票，这也是为什么节目的放送分量和剪辑能够对投票结果产生极大影响。 “第一期收视率的统计出来了吗？” produce系列节目的总制作人安俊瑛看向自己的助手，后者很快报出一串数字，“首播收视率破2超过了上一季，比我们事前预测的要高0.4％，另外节目的谷歌搜索指数也上升到了85，tv话题性调查目前是同期节目中的第一。” 安俊瑛满意地点点头，虽然2％的收视率仍然比不上第一季时的最高值，却已经超过了上一季开播时的数据，在男团国民度普遍很难比得上女团、再加上这一季没有三大社练习生参加的前提下，这个数字已经远远高于他的预期。 助手看到自己的上司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而后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问道：“金月允的搜索指数还是练习生里最高的吗？” “是的。”助手低头确认了一下手中的资料，“除了搜索指数，tv出演者话题度也是第一。目前论坛最热的两个帖子是在讨论金月允练习生出场时的外貌和他的练习时长，回帖超过八成是积极倾向的。” 这个消息显然不像之前一样令安俊瑛满意，助手仔细观察上司的眼色，发现对方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脸上表情又沉了下来。 “好了，我知道了。”没有给助手更多揣摩的机会，安俊瑛挥了挥手，示意她先离开。 等到办公室的门锁“咔哒”一声阖上，他才重新打开了节目第二期的剪辑样片，看向画面里那个只是站在那就足够吸引目光的黑发少年，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额角。 …… 在节目播出后，正在关注播出数据的不止是节目组。朴雅贤也让自己的手下尽快统计出了相关数据，不过和安俊瑛不同的是，她在阅读报告时径直越过了首播收视率，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第一期的练习生放送时长上。 朴雅贤看了一会儿就皱起眉头，因为她发现虽然节目播出后金月允依然引起了不少议论，但实际上他在节目中的镜头并不多。除了出场和最后上台之外，他这位节目初center的放送分量甚至比其他前11顺位的练习生都要少，完完全全是靠他那张脸强行把所有镜头都变成了有效镜头。 朴雅贤很清楚不会剪掉他的等级测评舞台，金月允可是主题曲c位，又在开播前颜值大出圈，节目组还期待着靠他拉起节目热度吸引更多路人来看呢，怎么敢把他“一剪没”。但这不代表节目组会给他什么优待，至少从第一期的剪辑来看，节目组有意平衡金月允目前超出其他选手的高人气，虽然这一点做得十分隐蔽，可朴雅贤还是察觉到了他们态度的微妙。 他们在意的只是热度，所以很有可能把练习生“用完就丢”。 镜头量不足朴雅贤倒没有那么担心，她担心的是会在之后的节目中对金月允恶意剪辑，毕竟这种没良心的事情他们中第一季里也没少干。 朴雅贤希望这些只是自己杞人忧天，所以并没把自己的担忧告诉金月允，不过在少年去录制节目之前还是着重叮嘱了对方。 “都记住了吗？”她看着自家公司的这棵独苗，难免也沾染上了姜道弘同款的长辈心态。 金月允乖巧地点点头，认真道：“我都记住了，雅贤姐。” *** 在观众们对第一期的内容讨论得热火朝天时，金月允已经拉着行李和其他练习生一起回到了他们之前集训的地方。 虽然距离上次见面没有多久，再次见到彼此时大家还是有种莫名的恍惚之感，就好像放假归来的在学校见到同学们的学生一样。 姜丹尼迩一进宿舍见到金月允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熊抱，松开后还忍不住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月允怎么好像瘦了一些？” “有吗？可能是最近运动量比较大，所以就瘦了一点。”金月允笑了笑，“丹尼迩哥倒是没变，还是一样的帅气呢。” 姜丹尼迩明知道他的夸奖带着夸张成分，却还是忍不住笑开了花。 练习生们没有太多时间休息寒暄，他们很快就得到了节目组工作人员的通知开始在待机室集合，为今日的拍摄做准备。 在和姜丹尼迩一起走进待机室后，金月允立马忙碌了起来。因为人缘太好，导致不论哪个等级都有来和他打招呼的练习生朋友。姜丹尼迩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感觉他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招蜂引蝶的花。 大家都知道金月允如今拥有顺位第一的人气，也知道如果能和他玩到一起势必可以蹭到一些光环。金月允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那些“朋友”中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却依旧当做毫无所觉似的冲他们露出明媚的笑容。 韩俊达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会觉得金月允太傻，连如此明显的利用都看不出来，然而现在的他只感到可怕。 那些人都看不出那家伙的本性吗？怎么到现在还认为他是个天使，居然还露出愧疚的眼神，简直蠢得离谱，完全被那个恶魔骗过去了。 也许是他盯着看的时间太久，金月允注意到了韩俊达的视线，慷慨地也向他送上一个笑脸，把对方吓得连忙调转目光，研究起了候机室的墙壁。 终于接到了拍摄的通知，练习生们按照自己的等级排好队，鱼贯走进演播室。 身穿粉色卫衣的a班成员走到了第一排，而金月允则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中间。 等到大家都就位完毕，全民制作人代表宝儿拿着手卡走进了演播室，宣布了接下来练习生们的新任务。 “决定生存和放送的这次课题是组合对决评价，参加对决的组合一共有16个，但大家可以选择的对决曲目只有8个，所以每首曲目会由两个组合进行表演对决。” 听到宝儿所说的规则，许多练习生做出惊讶的表情。但他们其实对这个赛制并不陌生，因为上一季也有同样的环节。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次优胜所获得的票数不再是上一季的1000票，而是足足有3000票。这对于produce101本季的韩国本土票池来说的确是可以决定练习生去留的票数。 a班选手相对还算淡定，而人气本就比较低的练习生们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宝儿注意到少年们慌张的表情，又给他们的绝望加上了一个砝码，“在这次评价结束后，排名61到101位的练习生会被淘汰。” 四成的淘汰比例，光是听着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残酷。 排在这个区间的练习生们忍不住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次可以左右命运的大考，如果输掉的话很有可就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呢，大家不要太担心。”宝儿微笑着看向所有人。 节目组深谙触底反弹的道理，很快用一条规则就让练习生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一次我们不再是由a班练习生选择组员，而是用随机抽签的方式决定，也就是说——” “大家都会有同等的机会获得选择权。” 金月允听到身后有人感叹节目组的“公平”，忽然有点想笑。 他不经意地扫过制作组所在的方位，有些好奇那位安pd是不是也在观看拍摄。 在看过第一期之后他就肯定自己并不是对方预想中的center人选，也看出对方并不希望自己一直毫无悬念地留在第一的位置。 金月允倒是很好奇他们会如何编写自己接下来的剧本，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让他这位“演员”走向他们预定好的结局。 18、分组 在上一季中，选择组队成员本是a班练习生的特权，而作为a班中的center位，金月允本该拥有第一个选择队友的权利，但在规则改变之后，他却变成了最为被动的一个。 李大晖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毫无疑问，不论是谁抽到第一个，都会选择对方作为组员。 在以投票作为评判标准的对决当中，拥有了人气最高的练习生就是拥有了胜利，这道理大家肯定都懂。 制作组拿出装满练习生名牌的箱子放到了宝儿面前，她将会抽出第一位选择组员的幸运儿。站在后排的练习生们都不由自主地踮起了脚，期待地伸长了脖子。 “说不定会一下子抽中月允。”姜丹尼迩也有些紧张，所以他开了个玩笑，试图掩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金月允闻言，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如果抽到我的话，我一定第一个就把丹尼迩哥选进我的组里。” 站在姜丹尼迩旁边的金samuel和站在金月允身后的金在焕都听到了这句话，两人十分同步地抿了抿唇。 这话他们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姜丹尼迩不论过了多少次都很难招架金月允的直球发言，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说道：“我也是。” 因为开心，他一时忘记了控制音量，以至于脱口而出的这一句格外洪亮，引来其他人的侧目。 宝儿刚要伸进箱子里的手停了下来，“姜丹尼迩练习生是想要发言吗？” 粉发青年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都被他逗笑了，始作俑者金月允更是笑倒在他肩膀上，演播室里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只有姜丹尼迩受伤的世界就这样达成了。 站在最前面的宝儿也目露笑意，她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高中里喜欢互相打闹的男生，抛开练习生这层身份，其实他们也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只是比其他人站在了更容易被看到、被审判的地方。 “好了，”身负主持任务的宝儿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正题，“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谁能最先获得选择队员的机会吧。” 她再次把手伸进箱子，从中抽出了一张卡片。 李大晖紧紧盯着卡片的背面，像是想用意念看穿另一面写着的字一样。 他刚刚已经盘算好了自己想选的队友，就怕被人捷足先登。他倒是没想过能够一下子就选到自己理想的阵容，但有选择权总比没有要好。 宝儿目光扫过卡片上的名字，“是一位a班的练习生呢。” 姜丹尼迩下意识抓住了身边少年的手，金月允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把手抽出来。 镜头扫过a班众人的表情，安俊瑛的目光落在最中间的位置。 他手上把玩着一张卡片，没有太多表情，所以也很难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黄玟炫练习生，请上前。” 在宝儿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黄玟炫还没反应过来。箱子里可是有101张卡片，他没想到第一个被抽出来的就是自己。 直到站在他后面的队友轻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黄玟炫才如梦初醒地迈向前方。 宝儿把手中的话筒递了过去，黄玟泫接过后举到嘴边，“我想选的第一位队友是……” 虽然对其他人有点抱歉，但黄玟炫也不想辜负自己的这份幸运。 他与站在中央的黑发少年对上了视线，“金月允练习生，请加入我的队伍。” 被他点到名字的金月允弯起唇角，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到了他的身后。黄玟炫还来不及高兴，就接收到了更多期盼的目光。 有几位的视线都快具像化了，他们不用开口，黄玟炫也能听到他们内心呼喊的声音：“选我选我！” 他深吸一口气，连着报出一串名字：“金在焕练习生，姜丹尼迩练习生，权炫彬练习生……” 金在焕刚高兴地跑向金月允，就听到了姜丹尼迩的名字，顶着一头粉发又穿了一身粉的青年从他身后无情超车，先一步跑到了金月允面前。 “我们又能继续在一起了。” 青年兴奋地抓住金月允的双手原地蹦了起来。 金在焕虽然慢了一秒，却当机立断加入了进去。他一边握住一个手腕，强行把两个人的圆圈变成了三个人。 ‘好像三个小学生。’ 李大晖看着比自己还不稳重的三位哥哥，脑袋里飘过一串省略号。可是当黄玟泫说完想选的队友名单，而他发现自己并不在其中的时候，李大晖心底还是难免冒出了一点点失落。 宝儿看到黄玟炫选出的阵容，在心底点了点头。 他很聪明，没有一味地选择人气最高的选手，而是均衡地考虑了大家的能力特长，选出了满足各个团体定位的队伍。 当然，金月允的存在也保证了这一组人气上的优势，不论碰到怎样的对手都不用太过担心。 …… 练习生们的分组很快完成，在前面15位幸运儿都选择了自己的队友后，剩下的练习生们自动组成了一组。 他们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黯淡，被剩下的感觉并不好，虽然还没有确定表演曲目和对手，他们的自信已经丧失了一大半。 看似公平的规则实际上并没有为下位圈的练习生带来多少便利，反而因为修改了上一季由a班练习生选择组员的规定，导致实力强的选手扎堆被选进了前面两支队伍，后面的几组都没能分到足以挑起大梁的练习生。 ‘我们是真的被抛弃了啊。’ 金月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这样的心声。 其他人并没有资格去同情他们，谁也不想代替他们中的谁成为被剩下的那一个。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另一个难题：那就是选歌。 这次对决评价节目组一共提供了八首曲目，都是前辈男团的歌曲，风格各不相同。 每个组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商议选曲，练习生们立刻抓紧时间各自围成一圈。 黄玟炫率先开口分析选择每首歌的利弊：“虽然月允xi很适合《姐姐真漂亮》，但我感觉这首歌不太匹配我们的整体风格。” 金月允点点头表示赞同，“嗯，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组里的黄玟炫和金钟泫两位都是95年生，在练习生中并非很有年下感的类型，所以金月允也同意他们率先排除这个选项。 “《男子汉》是比较强烈的歌曲，应该很适合展现舞蹈实力，可以作为备选之一……” 经过几人的讨论，他们最终把第一选择定为了superjunior的《sorrysorry》。 这首歌当年也是红极一时，旋律和舞蹈都很有中毒性，所以不论是主舞还是主唱定位都能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但确定了选择，不代表他们真的能抢到这首曲目。 节目组并没有那么好心，练习生们需要通过赛跑来想要拿到心仪的歌曲，并且只有抢到歌曲牌子并贴在旗杆上的小组才算有效。而获得名额的这八组不仅可以选择想要的曲目，还可以指定对决的组合。 “咱们组里谁跑步比较快？”黄玟炫把目光转向姜丹尼迩，他看起来就像是比较擅长体育的样子。 见姜丹尼迩有些犹豫，于是金钟泫说道：“玟泫你不是也跑得很快吗？” “我们要不然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吧。” 黄玟炫正在纠结时，余光忽然瞥见了一只举起的手。 他转过头，对上了金月允清澈的双眼。 “其实，我也很擅长跑步呢。”在黄玟炫眼里看起来像一只水晶娃娃黑发少年小声说道。 19、推拒 黄玟炫并不觉得金月允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然而看着眼前被粉色卫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嗯……虽然金月允在之前的主题曲c位评选中撩起过衣服，但因为放下得太快了，大家都没能看到什么足够刺激的画面，只凭对方柔软无害的外表，他实在很难从中看出任何擅长体育的痕迹。 “那要不然就让月允去吧。”姜丹尼迩对金月允的话没有丝毫质疑，一旁的金在焕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对，月允肯定可以。” 他们对金月允的信任也说服了其他人，黄玟炫没有继续迟疑，也选择了相信金月允的实力。 李大晖走到起跑线时做准备时，发现金月允也走了过来，还站到了自己身边。 他本以为对方的队伍会派出其他人出战，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是他们成为了对手。 李大晖一边做着热身一边看了对方好几眼，欲言又止几次后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问道：”月允哥也要抢《男子汉》吗？“ 他才不是担心再次输给对方，只是想要知己知彼，根据对手的情况调整策略。 金月允一脸纯良地对他点点头，“大晖也要抢《男子汉》吗，那我可要跑得更卖力一些了。” 李大晖完全没想过金月允会骗他的这种可能性，他立马被激起了斗志，“月允哥要小心了，我会尽全力的。” 站在后面听到了他们对话的黄旼炫一愣：等等，我们是要抢《男子汉》吗？ 但他看到黑发少年低下头抿嘴偷笑的样子，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金月允在逗小孩。 黄旼炫失笑，真是的，这孩子居然也有突然皮一下的时候，还差点把他也骗过去了。 “大家准备好了吗？”宝儿看向严阵以待的练习生们，他们脸上的表情比真正的赛跑比赛选手还要严肃。 这不仅是决定他们自己命运的比赛，更关系着整个队伍的胜负。 金月允做出起跑姿势，目光锁定他的目标。狭长的眼睛此时不再盛满明亮的笑意，而是如同死水一般平静。 在宝儿喊出“开始”的瞬间，黑发粉衣的少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李大晖只感觉身侧拂过了一阵风，自己就被落在了后面。 李大晖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金月允心无旁骛地冲向歌曲名牌，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影落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姜丹尼迩紧紧盯着金月允，少年一扫平日里的无害形象，目的明确地直奔歌曲名牌，仿佛正在捕猎的大型猫科动物。他奔跑的姿态舒展而有爆发力，一点都不显得狼狈，反而称得上漂亮。 跑得漂亮，也赢得漂亮。 金月允最先到达挂满牌子的道具墙，摘下《sorrysorry》的牌子后迅速转身，此时其他人才陆续跑到。李大晖再次与他擦肩而过，慌忙之间仿佛看到少年对自己笑着眨了下左眼。 他本以为自己再次输给了金月允，却在一晃神后，发现《男子汉》的牌子依然安安静静挂在道具墙上。 巨大的惊喜包裹住他，李大晖毫不犹豫地摘走了牌子，奋力跑向起点处的旗杆。而此时的金月允已经举起旗子，朝自己队伍所在的方向挥了起来。 “我们月允太帅了！”姜丹尼迩一边欢呼一边冲上来给他拥抱。 金在焕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月允真厉害啊！” 金钟泫看得手痒，大概是刚刚少年跑步时的身姿让他想到了皮毛光滑的优雅大猫，导致他现在也很想摸一摸金月允的头发。 黄玟炫本来已经做好了失利的准备，却没想到金月允所说的“擅长”是真的擅长，完全是可以进入校队的程度。 少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地说道：”我说过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金钟泫最终还是没忍住，也抬起手摸了一把他的头顶。他把手放上去的时候才发现邕胜祐不知什么时候也把手伸了过来，趁乱胡噜了一把金月允的头发。 手感真不错呢。 …… 赢下赛跑的队伍欢天喜地，输掉的练习生们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他们这下完全把决定权交到了其他人手中，不仅无法选择表演的曲目，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对手。 因为金月允跑了第一名，他们获得了最先选择对手的权利。黄玟炫在最后一组绝望的眼神中略过了他们，虽然从实力和人气上来讲他们都是最弱的一组，作为对手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胜利，但这样并不会给队伍带来什么好处，只会给观众们留下”喜欢欺负弱者“的形象。 作为人气上位圈的他们没有淘汰风险，完全没必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练习生们一个个避开黄玟炫的眼神，在目前形成的组合里，他们是大家最不想碰上的对手，其次则是李大晖和另外几个人气顺位前十名的练习生组成的”复仇者联盟“。 其实大家更想看到的画面是这两组强强对决，可惜这两组都赢下了赛跑比赛，选择的也不是同一首歌。 黄玟炫没有让他们紧张太久，很快做出了选择。 被他选中的是a班练习生金楠炯所在的一组，他的实力很强，组内也有柳善浩这样人气不错的选手，这下也不算是挑软柿子捏了。 只是这消息对于金楠炯他们来说就有些残酷了，其中年纪最小的柳善浩没能做好表情管理，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苦笑。 他是很喜欢金月允哥哥没错，但不想以这种方式得到对方的注意啊…… *** 几家欢喜几家愁，但舞台准备的时间很紧凑，练习生们不能过多纠结结果，立刻就要进入备战状态。 金月允和队里其他人一起在演播室席地而坐，他把制作组打印出的歌词拿在手里，两条长腿有些委屈地盘起，一下子变得很小只的样子。 “咱们先选出队长吧。”黄玟炫目光扫过身边的几人，“有了队长之后再做决策会变得容易一些。” 他知道大家最关注的位置是舞台的center位，但却没急着抛出这个话题，而是先提起了队长的人选。 成为队长自然也会有承担更多故事线、得到更多镜头，不过却比center位多了许多风险。如果队长人选不能很好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的话，这个身份反而会成为负担。 由于队长需要服众，而韩国又是一个十分看重年龄和资历阶级的地方，组合里年纪比较小的练习生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年纪大一些的哥哥们。 邕胜祐的视线与金钟泫交汇，笑道：“我觉得金钟泫xi就是很合适的人选。” 他的话也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同，金钟泫本就是男团nu’est的队长，以前有过经验，也是很有责任心的人，大家都愿意把这个重要的角色交给他来担任。 金钟泫答应了下来，不过金月允却看出了对方表情中的迟疑，他似乎对自己信心不太充足，因此脸色始终没办法轻松起来。 金月允没有戳穿对方的强撑，带头鼓起了掌，黄玟炫则拿起代表“leader”的“l”字贴纸贴在了金钟泫的卫衣胸口上。 “接下来就是center位了。” 黄玟炫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汇集到了金月允身上。 s/m公司的创始人李绣满老师有一句名言：好看的孩子站在中间，会让其他孩子也变好看。这句话放在金月允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是节目主题曲的初center，也是目前人气最高的选手，如果他成为center，想必不会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然而金月允却在姜丹尼迩鼓励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太适合。” 后者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想开口反驳，但金月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紧接着解释道：“这首歌的氛围比起少年感，更偏向成年男人的气息，所以我并不是队伍里最符合这一风格的人。” 他说得十分认真，很明显不是为了给观众留下好印象而故作谦让，而是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金钟炫没想到金月允会主动推辞掉center的位置，于是问道：“那么月允觉得谁更适合呢？” “我可以提名吗？”少年眼神亮了起来。 金钟炫温柔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金月允试探着开口：“我个人认为，姜丹尼迩哥和邕胜祐哥很适合这首歌的氛围。” 他会提名姜丹尼迩，众人并不意外。但金月允和邕胜祐并没有太多交集，他会推举对方来做center，连邕胜祐本人都有点受宠若惊。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刚才还在纠结要不要竞选中心位，现在居然一下子就自动成为候选者了。怪不得大家都说金月允是天使，对方现在在他眼里也仿佛被一团圣光包围一样。 “我也觉得邕胜祐哥很合适。”姜丹尼迩轻易就被说服了，反正月允这么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最适合中心位的人选择了他，而他的竞争对手又主动放弃了名额，邕胜祐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游似的，就这样被黄玟炫贴上了代表中心位的王冠贴纸。 “pdnim，您不继续看了吗？”助手有些疑惑安俊瑛为什么忽然转身，离开了监视器前。 安俊瑛只是摇了摇头，随手把拿着的纸片放到桌子上，走出监控室的大门。 助手与导演对视一秒，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他离开后，一位工作人员走到桌子旁想要收拾杂物，她拿起桌上被折了一道的纸片，语气疑惑地读出了上面的文字：“金月允？” “这不是之前抽选箱里的名牌吗，怎么会在这里？” 20、崩溃 中心位已经确定，接下来就是其他部分的分配。金月允和金在焕都有成为主唱的能力，所以他们每人唱了一小段，由其他成员来投票决定。 金在焕不是第一次听到金月允唱歌，作为同样在vocal方面很有自信的人，金在焕并不会妄自菲薄，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嗓音中有种十分突出的特质，让少年一出声就能抓住听众的耳朵。 声乐导师李硕熏曾经在之前的练习课里评价过金月允：“一开口就是killngpart。” killingpart指的是一首歌或者一个表演中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亮点部分，金月允的嗓音总是能成为歌曲里的点睛之笔，甚至让平平无奇的旋律变得好听起来。 所以当金钟泫询问谁支持金月允成为主唱时，金在焕自己也举了手。倒不是他没有野心，只是从整体出发，他觉得由金月允担任主唱的话他们的表演会更精彩。金月允都可以为了舞台放弃center位，他怎么就不能给自己的竞争者投票了？ 金月允拿到主唱的位置显然十分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忽视金在焕的感受，“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必拘泥于分量的多少，有在焕哥这么优秀的歌手，我们完全可以加入一些和声部分来丰富听感。” 他的提议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因为和金月允接触得不多，黄玟炫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单纯”和“可爱”上面，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或许没什么心机，但他对于舞台有很多自己的思考。这种在表演上的敏锐度虽然不像唱歌、跳舞或者说唱实力那么直观，却也是作为偶像十分重要的才能。 “我觉得月允的想法很好。”黄玟炫率先支持，“咱们组合里有两位主唱级别的选手，肯定要利用起这项优势。” 他们这边交流得十分顺畅，很快进入到了练习环节，被他们选作对手的《sorrysorry》二队则在纠结要不要在歌曲里加入rap。 和金月允的思路一样，他们也想在表演里展示出自己队伍独特的优势。因为几人中金楠炯和河闵浩都相当擅长说唱，所以他们在考虑是否要在这首本没有rap部分的歌曲里增加几个小节。 在队员们各抒己见的时候，作为队长的河闵浩指向不远处正在学习编舞的金月允，对其他人说道：“如果不另辟蹊径的话，我们怎么能赢过他们呢？他们可是拥有最大的杀器啊。” 见其他人还在犹豫，他又转向了队伍中选出的中心位，“权携xi，你有把握可以胜过金月允练习生吗？” 权携沉默着摇摇头。 “那就尝试一下吧。”河闵浩继续说道，“至少这样我们还能有一点翻盘的机会。” …… 真正开始练习之后，大家才发现《sorrysorry》这首歌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简单。 这支编舞虽然乍一看并不复杂，但涉及到许多脚步动作，其实是很需要街舞基础的，而他们队伍当中刚好聚集了三位舞蹈比较基础薄弱的练习生。 金月允还好，他虽然练舞时间不长，但运动神经却很出色，没过多久就跳得像模像样。 而另外两位就没有那么让人省心了，金钟泫看着他们脚下拌蒜的笨拙动作，感觉脑袋开始一跳一跳地疼。 “这里脚的动作尝试一下只用脚尖着地……对，重心需要调整一下……”金钟泫耐心地站在权炫彬身旁，帮他一点一点纠正动作。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不要着急，肯定能做好的！” 金钟泫的语气十分温柔，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不断鼓励着权炫彬和金在焕。 “可是编舞太难了，我完全做不出这个动作啊。”权炫彬越练越急，越急越乱。 他来自yg旗下的模特公司，本来就不是以爱豆为目标进入演艺圈的，所以也没接触过唱歌跳舞方面的训练。 权炫彬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旁边的金在焕还在练习，但他也没看出对方进步了多少。权炫彬再一转头，就看到那个本该和他们一样没什么舞蹈基础的金月允已经开始和姜丹尼迩一起研究下一个小节的动作了。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他沮丧地吐出一口浊气，金钟泫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情，知道以这种状态再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于是体贴地说道：“权炫彬xi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恢复一下体力再继续练习。” 权炫彬点点头，径自走向练习室的后面坐了下来。 他仰起头脑袋顶住墙壁，把半湿的毛巾盖到了自己脸上。 “炫彬哥没关系吗？”金月允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几眼。 “他可能是太累了。”金钟泫看着少年令人赏心悦目的脸，感觉心里的疲惫散去了不少。 金月允打量了几秒他的脸色，说道：“钟泫哥看起来也有点累。” 已经习惯为团队着想的金钟泫一愣，又笑了，“我没事。” 金月允就知道他会逞强，于是立马改了口：“是我和丹尼迩哥累了，想一起休息一会儿。” 体力还远远没到极限的姜丹尼迩：？ 不过他很快接收到了金月允暗示的眼神，作为室友的默契让姜丹尼迩毫不犹豫做了“伪证”。 “是啊，钟泫哥也休息吧，调整一下状态再继续。” 黄玟炫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出胳膊揽住自己啊队长的肩膀就往后面走，“好啦，休息时间到，咱们刚好可以坐下商量商量队形编排。” 几人走到权炫彬旁边，对方掀开毛巾，有些无力地对大家笑了笑。 金在焕很理解对方，他们两个是难兄难弟，那些编舞动作总是眼睛会了但身体没会，一想到一周之后就要站上舞台就开始发怵。 …… 短暂的休息过后，金钟泫重新为队员们排好站位。 他们连贯地把前面几个小节又过了一遍，金在焕有了一些进步，权炫彬却还是出现了不少失误。 金钟泫忍不住拧了下眉头，但还是轻声细语地鼓励着对方。 权炫彬大口喘着粗气，心里的燥意越来越盛。 他生自己的气，明明其他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好。 金月允能看出对方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金钟泫再怎么温柔，也无法拯救一个心里想着放弃的人。更何况，对方现在应该什么也听不进去。 “炫彬啊……” 金钟泫刚说出三个字，权炫彬就开口打断了他，“抱歉，钟炫哥，我想先回宿舍换一件衣服。” 金钟泫看了眼他湿透的卫衣，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然而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那个说要去换件衣服的青年始终没有回到练习室。金钟泫嘴上没说什么，大家却都能看出他很介意这件事。 “炫彬说不定是去厕所了，别担心，我一会儿去宿舍把他找回来。”黄玟炫走到队友身边说道。 金月允看着这一幕，知道队内的矛盾迟早会爆发。不过，他倒很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 …… 在练习了一天后，《sorrysorry》两组迎来了舞蹈导师全宰胜的指导课。 全宰胜一上来就让两组分别跳了这首歌的舞蹈，一组的练习生们跳完后紧张地站在原地，刚才在表演中忘记动作地权炫彬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他的失误没有逃开导师的火眼金睛。全宰胜在夸奖过其他几位的进步后，一开口就点了他的名字，“炫彬nim，编舞没有记下来啊。” 权炫彬低下头，“对不起。” “你们组的队长是谁？”全宰胜没有立刻批评他，而是问起了组合里的队长人选。 金钟泫举起手，说道：“是我。” 全宰胜看向他，脸上严肃的表情颇有压迫感，“没有记下编舞的队员是怎么回事？” 金钟泫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督促的责任。” 黄玟炫听他这么说，感觉有些难受。 权炫彬基础薄弱，学得慢一些，这并不是金钟泫的错，相反他还十分尽力地帮助了对方，可以说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好队长。 金月允一眼就看出金钟泫的症结所在：他的责任心太强了，以至于背负了许多超出自己职责范围的负担。他对于队长的理解，是朋友，是哥哥，是老师，甚至是保姆，却没有包含最重要的“领导者”这一角色。 青年的道歉很诚恳，全宰胜没什么可以说的，只是叹了口气，把刚刚表现得不太好的权炫彬和金在焕挑了出来，单独指导他们的动作。 然而权炫彬错漏百出的舞蹈让他没过多久就忍不住质疑，“你真的已经尽全力练习过了吗？” 权炫彬无法回答，金钟泫下意识又想道歉，却被身旁的金月允拉住了手臂。 对方在这个时候道歉，只会让权炫彬感觉更糟糕。 全宰胜并不想把他们晾在这里，于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自己再练习一会儿编舞。 金钟泫拉走了直直站在练习室里的权炫彬，后者一直沉默到他们走进旁边的空练习室，还不等其他人进门，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炫彬啊，我还没有说休息呢。”金钟泫想要拉他起来，却一下没有拉动。 “钟泫哥，对不起。”权炫彬很自责，却难以找到改变的动力，“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 “不是所有人都是金月允，我就是做不到怎么办呢？”他抬起头来，表情透露出几分崩溃，“反正观众们只会看到他，根本不会注意我的舞蹈吧？” 刚好走进门听到这句话的金月允停下了脚步。 21、练习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练习室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权炫彬情绪崩溃时嘴比脑子更快，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而他刚反应过来时就后悔了，只是话已出口，也没有撤回键可以让他收回。 金月允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说话。 姜丹尼迩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少年，就在几分钟前，金月允还在认真地和他讨论如何帮权炫彬记住编舞动作，生怕他在舞台上出错。可现在听到对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他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练习室里的其他成员也都沉默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局面。金钟泫刚刚还在为权炫彬的态度而感到愤怒，他本想冲权炫彬发火，可感受到气氛突然的改变，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门口，站在那里的黑发少年脸上还残存着尚未收回的无措，金钟炫似乎看到少年的眼神中一瞬间闪过一丝受伤。 那双平日里总是闪闪发亮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黯淡，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脆弱，黑色的碎发湿漉漉地趴在头上，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落汤小狗，不自主地散发出可怜的气息。 少年微微低下头，用额前的碎发挡住眼睛，想要隐藏起自己的表情，但却不知道自己的脆弱早就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摄像机的镜头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切，导播室的导演也立刻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小插曲，视线牢牢锁定在屏幕上。虽然称不上是激烈的冲突，但只要经过适当的剪辑，这段画面无疑会成为节目的一大看点。 权炫彬的性格本不坏，在高强度的练习和压力下，谁都会有一些负面想法，但他偏偏把这些想法说了出来，简直就是主动往制作组面前递素材。 权炫彬的脑海中回荡着刚刚说出的那句不该说的话，这次的失控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根本不该把情绪发泄到无辜的金月允身上。他想开口道歉，又有点抹不开面子。 权炫彬抬起头，恰好看到金月允撇开的眼神，对方目光中的受伤与克制同样明显，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 金钟泫站在旁边，明显感觉到权炫彬的身体紧绷得像被施了魔咒一样。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自责，但也知道此刻再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是借口。终于，金钟泫打破了沉默，试图化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呃，月允……"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月允的抬头打断。金月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声说道："我们继续练习吧，炫彬哥和在焕哥还要巩固编舞呢，我相信多练习几遍我们一定可以做到。" 他越是懂事就越却让人忍不住心疼，金在焕摸摸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邕胜祐和黄玟炫也觉得这孩子是受了无妄之灾。 说什么大家只能看到金月允的……他这次甚至没有争取center啊！ 姜丹尼迩甚至已经准备站出来为好友打抱不平，如果不是金月允自己开口揭过了这茬，他肯定会忍不住当场反驳权炫彬。 连权炫彬自己都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他心里清楚，金月允不仅没有做错什么，还在一起练习时帮助过他。他的迁怒毫无道理，说到底，是他自己不争气罢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黑发少年终于动了，他走向坐在地上的权炫彬，后者几乎是立刻就想逃走，但又无处可逃，只能呆呆地看到少年对他伸出手，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炫彬哥站起来吧，现在还不是休息时间。” 他的一句话将气氛中的所有尴尬和压抑都一扫而空，权炫彬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金月允牵到了镜子前，开始听对方讲解记住编舞的诀窍。 权炫彬实在说不出口自己想要休息的这种话，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学习这首歌的舞蹈动作。 在内疚的驱使下，他的练习效率居然比以前高了不少。金月允似乎也看出这一点，充分利用了对方的愧疚感，只要权炫彬一露出想要偷懒的苗头，他就会垂下眼睛，摆出难过的表情。 “我也想让炫彬哥在舞台上被大家看见，”说到这里，他会再次抬眼注视对方的眼睛，“其实炫彬哥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能再坚持下最后一遍，一定做到的。” 后者根本接不下这一套丝滑连招，只会听完就晕乎乎地被少年牵着鼻子走。说好的“最后一遍”变成了“最后亿遍”，权炫彬身体累到不行，但还是会满怀愧疚地迎接下一遍练习。到后来少年甚至不用开口，只要露出一个失落的表情，权炫彬就会自动打上鸡血，强撑着继续操练。 这场面看得队长金钟泫都大开眼界，原来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吗？那他之前又是鼓励又是督促的，难道都是白用功？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即使权炫彬表现得不如预期，金钟泫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只是对方之前放任自流的态度确实让他忍不住生了气。 他并不是抱着“我只有好好享受就好了”的心情来参加produce101的，他是抱着“如果做不到就会完蛋”的觉悟才站在这里的。 忘记作为nu''''est的五年，重新以练习生的身份出发，produce对于他来说是真正的生存战。正因如此，好脾气的金钟泫才会难得地对其他人动了气，如果不是金月允出现，他可能也会对权炫彬露出严厉的一面。 ……虽然他前二十几年最严厉的时候也只是把音量提高了一些。 在他出神时，另一边的权炫彬和金在焕居然毫无错漏地完成了一遍舞蹈。邕胜祐忍不住鼓起了掌，金月允也终于弯起眼尾，给了两人一个甜甜的笑。 “炫彬哥和在焕哥辛苦啦。” 权炫彬呈大字型瘫在练习室的地板上，身上的汗湿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是真的没力气再来一遍了。金在焕并没比他强上多少，只是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没有躺下。 他看了一眼金月允，明明都是一身汗的狼狈模样，怎么对方还是好看得不得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排练。”金钟泫看向练习室里挂着的表，说道。 姜丹尼迩把湿透的毛巾搭在肩膀上，走到金月允身边，“咱们回去吧。” 金月允点点头，两个人一人一边伸手拽起了权炫彬和金在焕。 一行人从练习室走出，黄玟炫顺手关上了灯。 姜丹尼迩走在走廊里热得不行，忍不住掀起衣服下摆扇了扇风。金月允刚要有样学样，就被对方按住了手。 看到金月允对自己的动作有些疑惑，姜丹尼迩尴尬地笑了笑，“刚出完汗露肚子的话容易着凉。” 金月允“哦”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解释。 因为是同一组，所以他们这次的宿舍也被安排在了一起。金月允实在受不了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一回去就拿上洗漱用品进了浴室，于是也就错过了其他人围绕他进行的对话。 “月允看起来心情好一些了。” 听到黄玟炫的话，始作俑者权炫彬低下了脑袋。 “炫彬今天确实不该那么说，月允没有计较是因为他宽容，但你的话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很伤人的。” 有些话弟弟们不好提，作为哥哥兼前辈再兼队长的金钟泫却可以直说。 “我知道。”权炫彬其实早就想要道歉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另外还有一点小小的侥幸心理，希望其他人都不再提这件尴尬的事情，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 但静下心来想一想，这样对金月允太不公平了。他做错了事本就该道歉，什么借口也没有用。 “一会儿等月允出来，你好好对他说一句对不起。”金钟泫继续说道，“也要说句谢谢。” 权炫彬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姜丹尼迩没有说话，他决定等到对方和金月允道歉之后再原谅权炫彬。金在焕也没有说话，他在默默地给金月允铺床。 在金月允洗澡的时候，权炫彬一直在酝酿自己的道歉语——他必须真诚地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不喜欢对方，只是冲动下口不择言说了错话，而且他其实很感谢对方的帮助…… 青年打了半天腹稿，却在金月允推开宿舍门时忘了个一干二净。 黑发少年一身水汽地走进屋子，身上穿着的白色浴袍在腰部系紧，走动间却能看到胸口和腿上白皙的皮肤。 “嗯，炫彬哥怎么站在这？”金月允疑惑地看向表情像在准备战斗的权炫彬。 后者一下紧张了起来，“月允，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权炫彬一边道歉一边鞠躬，但他错估了自己和金月允之间的距离，一弯腰脑袋就朝着对方的胸口撞了过去。 金月允：？ 眼疾手快的姜丹尼迩伸出胳膊挡住了对方的动作，“炫彬，道歉不用这样。” 等到对方不明所以地起身，他转过去帮少年整理好了浴袍的领口。 姜丹尼迩自认识破了权炫彬的诡计。 道歉也要夹带私货是吧？他看那家伙就是想引起月允的注意！ 22、声乐检查 金月允接受了权炫彬的道歉，但婉拒了对方拥抱的请求。看着对方身上大汗淋漓的样子，就算是演戏，他也无法强迫自己抱过去。 嫌弃.jpg 当然，就算他不拒绝这个拥抱也注定落空，因为姜丹尼迩一直在一旁对权炫彬发送死亡射线，随时准备弹射起步冲上去保护他的月允弟弟。 金钟泫看得好笑，这三个孩子分别是三种性格，但放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黄玟炫选人的眼光果然很好，如果权炫彬能保持今晚的练习状态，他们应该能在台上呈现出相当不错的表演。 第二天《sorrysorry》的两只队伍都要接受声乐导师的检验，再加上今天的练习实在太耗费体力，练习生们洗漱完沾上枕头就睡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聊天打闹。 金月允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轻微鼾声就知道其他人是真的累惨了，他也很累，身上的肌肉有些酸痛感，身体沉沉的像是要坠落下去，但精神却依旧难以平静下来。 纷繁的思绪在他脑海里翻涌，像是毫无规律的粒子运动，他瞥了眼角落处被衣服罩住的摄像机，随手取下书架上的魔方，在黑暗中安静地一次次打乱又还原，循环往复，用这种方式放空自己的大脑。 他脸上带着不符合自己年龄的冷静，如果有人看到此时金月允的表情，恐怕很难把他和白天那个善良天真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 “月允昨晚睡得好吗？”姜丹尼迩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看向睡在上铺的少年。 金月允笑了笑，“嗯，做了个美梦呢。” 金钟泫起得最早，在其他人陆续清醒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毕了。 “炫彬，起床了。”尽职尽责的队长推了推裹成一团像蚕蛹一样的被子。 权炫彬睡眼朦胧地从被窝里坐起来，脑袋还没完全开机。他本就是觉多的类型，实在很难适应节目里的作息。 因为刚刚睡醒嗓子发紧，金月允就轻轻咳嗽了几声，却没想到他这一咳嗽整个宿舍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月允不会感冒了吧？” “是不是昨天练习室冷气开得太大了？” 金月允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无奈地摇摇头，“我没生病，就是刚才嗓子有点痒。” 金钟泫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嗓子的问题可不能轻易忽视，尤其是主唱的嗓子。” 他的话引来了其他人的附和。 不是他们过度紧张，而是金月允在这次舞台中承担了很多高音部分，在歌曲后半段还要和金在焕和声。即使金在焕也是实力很强的主唱级选手，金月允的作用依然无可替代。 就在金月允试图说服其他人他真的没事时，金在焕已经从行李箱里找出了他特地带来的喉糖，递到了少年面前。 金月允无法拒绝哥哥们的好意，只好接下喉糖含在了口中。 他白皙细腻的脸颊鼓出一块，权炫彬越看越想戳上去。 总感觉手感会很不错。 权炫彬蠢蠢欲动，然而姜丹尼迩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隔开了他。 小插曲很快过去，大家抓紧时间收拾好自己，他们一行人在去往食堂的路上还碰到了其他队伍的练习生。 “……丹尼迩哥。月允哥，早上好。” 因为年纪小，李大晖走在集训中心里放眼望去都是哥哥。他从宿舍走到食堂才几分钟而已，就已经鞠躬问候了不知道多少次。等到碰见金月允他们时，他的社交电池已经几乎见底了。 走在他身旁的金samuel也有同感，只不过听到金月允的名字，他还是立刻抬起脑袋，露出一个笑容。 “是大晖和samuel啊。”姜丹尼迩热情地和他们打了招呼，金月允也对两人笑了笑。 一见到他，李大晖就想起了赛跑比赛中被对方“欺骗”的事情。 他本来是有点耿耿于怀的，但是一对上金月允清澈明亮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没出息地想道：‘说不定对方是出于好意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李大晖的思路就打开了。 其实，如果不是金月允激起了自己的危机感，他很有可能跑不了那么快，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曲目。从这个角度来看，金月允还帮了他很大的忙。 金月允并不知道李大晖在见到他的十秒钟之内就完成了自我攻略，他看到了从两人身后缓缓走来的朴至训。 他和对方的交集不算太多，但他们分别是投票顺位的第一和第二，怎么也不可能对彼此毫无印象。 朴至训走过来后的第一眼也落在了金月允身上，说起来，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相似的。 都是在节目播出前凭颜值出圈，也都是靠主题曲ending圈了许多粉丝，甚至他们还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年级读书。 金月允入学那天朴至训也听说了对方在校门口引起的骚动，他其实有些期待对方会出现在自己班级的门口，但很可惜他的愿望落了空，金月允被分到的是另一个班。 朴至训有点想和他亲近，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方脾气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却总是很难主动迈出那一步。 “我本来以为月允哥会选《姐姐真漂亮》的。”金samuel亦步亦趋走到了金月允身边，抬起头说道。 金月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好奇地反问：“你们组才是，为什么没有选这首歌呢？” 李大晖的队伍中大多都是更有少年感的练习生，可他们却选了形象没那么符合的《男子汉》，这一点才让金月允更疑惑。 “因为我们都很想给观众们展示更加帅气可靠的一面。”金samuel回答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脸红，“不想一直被看做‘弟弟’，而是可以被依靠的男人。” 他说到最后音量已经小到快听不见了，金samuel总觉得在金月允面前表露心声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那我也是同样的理由。”金月允弯起嘴角，笑着说道：“不过如果粉丝们想看《姐姐真漂亮》的话，我以后也可以跳给她们看。” 黄玟炫听到金月允这么说，忍不住在心底感叹了一句：这孩子还没出道就知道怎么媚粉了，说他是天生爱豆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 《男子汉》组的声乐课被安排在了《sorrysorry》组之前，所以金月允一行人在进入练习室时又碰到了刚好从里面出来的李大晖队。 只不过和早上时不同，他们一个个看起来要么无精打采要么神情凝重。金月允和他们打招呼时，就连平日里表现得比较活泼的李大晖都答应得有气无力，很显然在课上并没得到导师们的表扬。 真实的情况比几人猜测得更糟，他们组的声乐被导师们不留情面地批评了一通，尤其是负责高音的朴至训和裴轸映，因为几次发挥都不尽如人意，如今的心理压力已经高得快让他们喘不过气了。 由于组内都是人气高的选手，他们组一直被人称为“复仇者联盟”，大家自然而然地也就产生了不会输的自信。然而这种自信并非建立在扎实的实力之上，而是像泡沫一般，很快就被导师们戳破了假象。 看到上一组的“惨状”，金在焕缩了缩脖子。还没开始上课，他已经有点紧张了。 李硕熏刚和申宥美交流了《男子汉》两组选手的声乐情况，一抬头就看到了金月允和金在焕，这两位都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他下意识露出了笑容。 “孩子们都进来吧。”申宥美对他们招了招手，两组练习生鱼贯而入，随后在练习室中央排成了两队。 李硕熏目光扫过练习生们，问道：“现在还有人没有学会这首歌吗？” 见大家都在摇头，他紧接着说道：“那就完整地来唱一遍吧，一组先来。” 二组练习生自觉地走到墙边站好，把空间让给了对手们。 比起舞蹈，这首歌的声乐部分其实没有那么难，当然，这是对于非主唱们来说。 前面的唱段问题都不太大，李硕熏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只要他们能在跳舞的同时保证声音稳定性，应该就不会出现太严重的失误。 当歌曲进行到了后半段的副歌，两位导师都坐直了身体，因为歌词纸上明确标出了这里会有主唱负责的一段即兴高音和声。 还不等他们紧张起来，金月允半垂着眼睛，一张口就轻松顶了上去。 通透的高音铺在队友们的声音之后，让导师们听得无比畅快。 ’好爽的高音。’李硕熏对申宥美做出口型。 后者认同地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在歌曲bridge的部分，金在焕和金月允的和声又让二组的选手们惊艳了一番，他们听得目瞪口呆，总感觉自己之前练习时唱的和对方不是同一首歌。 “他们组也太强了。”金楠炯压低了声音说道。 同为主唱的崔东和咽了咽口水，他是要和对方pk吗？这属实是有点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下意识靠紧了墙壁。 那家伙真的是人吗？怎么可以表现得那么轻松？ 23、西装 二组练习生们不用听导师的点评也能听出一组唱得很好，即使前面有一些小的瑕疵也并不影响这首歌的呈现，因为后半段的高音和声实在太过惊艳，足以让人忽视其他不够完美的地方。 “月允啊，你又给了我一个惊喜。”一组的表演一结束，李硕熏就忍不住夸奖了金月允。 他知道自己总是夸这孩子，听起来像是个偏心的老师，但他也没办法，谁让对方每一次都能超出他的预期呢？就是再严厉的老师见到这样又听话又优秀的学生也不会吝啬夸奖吧。 “在焕也表现得很好，两位vocal的和声把这首歌的编曲变得更丰富了。” “你们是目前我听到的最好的一组。”申宥美笑着补充，“就像是李硕熏导师所说的，你们的两位vocal实力很强。” “但是，这不是说你们唱得没有任何问题。”李硕熏夸完又摆出严肃的表情，“除了月允和在焕之外，你们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毛病需要改进。” 一组成员们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听讲。 …… 有了一组珠玉在前，二组的表现就显得有些不尽如人意了，但这也不能都怪他们。就算是已经出道的男团，也不是哪家都能一下子拥有两位像金月允和金在焕这样出色的主唱，更不要说他们都还只是练习生。 二组的队长河闵浩在听完导师们的点评后主动举起了手，“其实，我们还为这首歌准备了rap。” 在原本的歌曲中是没有rap部分的，但他们想要另辟蹊径找到打败一组的可能性，所以才加入了说唱的展示。 李硕熏闻言一愣，练习生想要在舞台上设计一些小巧思其实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并没想到这一组选手想在完整的歌曲里加入一整段rap。 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拿起歌词本，问道：“你们打算加在哪里？” 听完河闵浩的回答，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sorrysorry》这首歌的结构和编曲已经很完整了，再加入rap部分会有点画蛇添足。” “但是一组也加了高音和声不是吗？”河闵浩并没有被导师的话说服。 他们组内对于加入rap的事情也讨论过很多遍，虽然知道这是比较冒险的决定，但还是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对于不太擅长声乐的我们来说，没办法加入这样高难度的和声，如果也不能展示我们更加擅长的rap的话，总觉得会有点可惜。” 李硕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无奈，作为二队的队长，河闵浩身上的压力也很大。对手实力整体更强不说，人气也比他们更高，想要在对决中拿到胜者的3000票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申宥美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提议道：“既然已经准备了rap，不如我去叫cheetah导师来听一听。” 李硕熏点点头，“这样也好。” 然而cheetah的加入并没有让二组选手重拾信心，反而给了他们又一次重创。 她和李硕熏的意见相同，他们的rap并没有为这首歌加分。河闵浩低下了头，他感到十分无力，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组的练习生们看到这一幕却并不觉得高兴或是得意，尤其是nu''''est出身的金钟泫和黄玟炫，对方脸上失落的表情让他们忍不住感同身受。 努力却得不到回报，这种事情在这个圈子里太过普遍了。 除了大公司推出的团体以外，其他爱豆们几乎一出道就能体会到这个道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比起那些成功者们展现出来的光鲜亮丽，失败和挫折才是常态。 …… 结束了让人五味杂陈的声乐课，金月允跟在其他人后面走出练习室大门。 课虽然上完了，练习却还不能停止。一直到他们彩排、上台甚至舞台结束之前，一切都还存在着悬念。在以前的节目里也不是没出现过逆风翻盘的例子，他们谁也不想成为奇迹的背景板。 “好累啊。”权炫彬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生出偷懒的念头。他之前没有珍惜的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如果给河闵浩一个选择，想必对方会毫不犹豫地取代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金月允。 ”金月允……哥。“朴至训见他们一行人马上要走远，赶紧上前一步，叫住了队伍中的漂亮少年。 对方疑惑地看过来，他触到金月允的目光，鼓起勇气说道：”我们能借用你一会儿的时间吗？“ 金月允的视线从他身上滑到旁边的裴轸映，后者立刻僵住身体，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的注视。 “是什么事情？”金钟泫替金月允开口问道，“我们组现在要一起去练习。” 他担心那孩子不懂如何拒绝别人，所以干脆自己出面。 “我们想请金月允哥指导一下高音的唱法。”朴至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需要很久的。” 他们刚刚在外面听到了金月允唱歌，对方的高音即使隔着一堵墙也照样抓住了他们的耳朵。和他们只能勉强上去的假声不同，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却又不刺耳，给朴至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既然这样，那钟泫哥你们先过去练习室吧。”金月允转过头，对金钟泫说道，“我大概晚10分钟过去。” 只是10分钟他们还是等得起的，金钟泫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朴至训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询问的，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真的想向对方求助，还是仅仅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接近金月允。 “我可以叫你至训吗？”金月允对他笑了笑，“我觉得这样听起来更亲近一些。” 朴至训不由自主也回了一个笑。 “那我也叫你轸映咯。”金月允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转向了一边低头看路的裴轸映。 忽然被这样一张昳丽的脸靠近，性格内向的孩子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朴至训见到这一幕，嘴角的弧度又收回一些。 *** 少年们每天一睁眼就是练习，对时间的概念渐渐模糊。等到闹钟第7次响起时，他们忽然意识到检验成果的日子已经到了。 这次对决是以公演的形式进行，1000名全民制作人提前在场馆外排起了长队。 “好紧张啊！”权炫彬摸着自己正在咚咚直跳的胸口，试图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深呼吸，放松。”黄玟炫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担心，我们彩排不是做得很好吗？” “但彩排的时候下面没有观众……” “有观众也不会影响我们。”金钟泫其实也紧张，他并不缺乏在观众面前表演的机会，但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这是他选择重新开始后的第一次公演。 大概能真正做到毫无负担的只有金月允了，他刚刚换上造型师拿来的西装，掀开更衣室的帘子想要到镜子前照照自己的模样。 “哇哦。” 权炫彬一回头就看到了金月允的新造型，立马眼前一亮，“月允好帅啊！” 黄玟炫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适合穿黑西装。 他本来还担心少年的身材很难撑起成套的正装，会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金月允给了他一个惊喜。 “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月允的肩膀这么宽？”权炫彬三两步跨到金月允身前，伸手就想捏捏他的肩膀。 姜丹尼迩眼疾手快地拦住他，“那只能说明你没仔细观察过月允的身材。” 对方说得没错，但他没事观察金月允的身材做什么，他又不是变态？ 权炫彬挠挠头，决定忽视姜丹尼迩的胡言乱语，把伸出的手换了个方向，“但是腰好细……哎呀，哥你打我干嘛？” “月允xi衣服换好了吗？过来做发型吧。”忙碌的工作人员对他招招手，金月允顺势脱离了权炫彬的控制不住的“魔爪”。 造型师打量着金月允的身材和脸，越看越有灵感，“我们月允真的很适合这个造型啊。” 黑色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模特身材，紧实流畅的肌肉在修身的白色衬衫中若隐若现，和少年的脸蛋一样漂亮。 “这么好看的脸，应该全露出来才好。”造型师挑起少年额前的碎发刘海，向后梳了梳。 没了刘海的遮挡，金月允的骨相优越得更加明显了，他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也因此显现出了几分侵略性。 造型师愣愣地盯着镜子里自己的“杰作”，只觉得少年平时被隐藏起的男性荷尔蒙开始彰显出了它的存在感。 她忽然想到，这孩子其实已经成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