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侦：让你来推理，你来当梗王？》 第1章 穿越明侦 “唔……” 钱程醒来发现自己在桌上趴着睡着了，双手被枕得发麻。 坐起身来甩了甩双臂的马赛克，发现自己在一个化妆间里。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 什么情况？ 自己怎么会在这？ 这是什么地方？ 钱程还在怀疑是自己睡懵了，此时外面有些声音，有人在说话，说话声很熟悉。 但是不像是哪个朋友或者哪个熟人。 不像现实生活中的人，像是常在电视节目、综艺节目里听过，但是他现在脑子黏糊糊的，感觉有些发懵。 这时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似乎来到了他的房门口。 “诶？撒老师，节目组安排你负责给大家发角色卡，你怎么还拉上我了……” 有些闲闲的，又有些抱怨的声音。 “哎呀～何老师，网友都说咱俩是双北CP，这师兄弟之间肯定是要互帮互助的呀！” 另一个声音有些一本正经，但却说着玩笑话。 “这化妆间里的是谁？钱程？这是谁家的艺人？好像没啥印象呢。” “节目组说是华娱的艺人，好像是没啥名气。” “行吧行吧，赶紧把角色卡发完吧，还要回去化妆呢。” “扣扣扣……” 几声敲门声后，房门被人推开了。 推门进来的这人，这不是何炯又是谁？！ 身后紧跟着拿着一摞卡片的正是芳心纵火犯撒北宁！ “什么情况？”钱程睁大了眼睛，嘴里小声呢喃，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好，小钱是叭？欢迎欢迎……” 何炯率先打破僵局，主动伸手。 “哎呦喂～何老师！幸会幸会幸会……” 钱程回过神来，赶忙起身接住何炯伸过来的手，握住，转而又主动朝撒北宁伸出去。 “撒老师，鸟鸟鸟鸟……” “你好，小钱。”撒北宁简单打过招呼，便递过来一张卡片，“这是你的角色卡，你先简单看一下，了解下自己的角色信息。” “好好好，谢谢谢谢谢，劳您跑这趟。” 又礼貌寒暄了一会儿后，二人便出去了。 关上房门。 他想起来了！ 昨晚自己半夜在高速上开着车，突然车前冲出一个黑影，猛打方向盘之下车发生了侧翻，意识模糊间就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这里就是那个世界！ 此时钱程的脑子里突然涌入许多记忆。 前两天经纪人突然联系他，让他参加明侦。 “小程啊，你看你这一直没啥通告，也不是个事儿啊。公司现在打算让你，去参加综艺试试，说不定能红呢。” “什么综艺？我是歌星？蒙面歌神？” “都不是，芒芒台最近要推出一个明星一起探案的综艺。” “明侦？” “诶？你已经知道啦？你小子消息怪灵通的啊，是不是早就有想法参加综艺涨粉啦？” “不儿，姐，我……我就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一唱歌的，去推理破案，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的，还能比你现在唱歌还不行？你都歇了大半年了，再不开张，你就卖沟子去吧。” “诶？诶？姐，咱不说不提这事儿么！” 钱程痛苦捂脸，说好和导演吃饭，没想到自己差点沟子不保！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长这细皮嫩肉的。好啦，不逗你了，现在很多艺人都靠综艺转型了，别说姐不照顾你哈，我只能帮你争取到这一次飞行嘉宾的机会，你可要自己把握！” 太久没工作，公司也处于半放弃他的状态。 还好有个不放弃他的经纪人。 现在公司多的是新人，这个机会，或许是珍姐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了。 他上辈子估计是死在那扬车祸了，还好他上辈子荤素搭配杜绝浪费，一定是他每天电子木鱼哒哒哒哒哒……有了效果。 “得好好珍惜这个重生的机会。” 这个世界与自己那个世界不同，这里还没有明侦这个节目，但是他知道，这个节目会一定会火。 观众们爱看自己喜欢的明星在节目中推理，还喜欢各种磕cp。 自己现在能参加这个节目，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翻红！ 可是自己平时也不看推理小说什么的，真的能玩好这个游戏吗？ 有没有召唤名侦探上身的符啊？急！急！急！ “叮～” 钱程听到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像是从他的脑子深处传来的。 接着，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面板，面板上出现一行字。 [系统正在绑定……] 后面跟这个进度条。 进度条跑满后，面板上开始出现一段文字。 [绑定成功。恭喜宿主激活侦探金手指系统。宿主只要在侦探节目中获得人气值，完成系统任务，就可以在系统面板中兑换侦探技能。系统会在节目播出24小时后自动检测宿主的人气值，结算讨论热度。] [人气值是指网络上关于你的讨论，系统会自动检测，一个人就是1点人气值。] [攒够一定的讨论热度，可进行系统升级。] 待他看完系统介绍，他眼前的面板变成了类似属性面板的样式。面板左边列了些数据值。 [讨论热度:0] [人气值:0] [已兑换技能:无] 面板的右边，是一个菜单栏，整齐地码着一个个图标，每个图标下方标注了名称。 目光移到面板最下方。 [任务加载中……] 这什么啊？ 看起来像个游戏面板。 “等等……我穿越了！诶，我穿越了诶！这都出现系统了！果然穿越必有系统！” 还是个侦探金手指系统！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钱程走到一旁休息的沙发，一屁股坐下，斜斜地靠着。 而系统的面板竟然会跟随，一直保持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一手托着腮，牙齿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嘴唇。 要怎么做呢？ 钱程目光停留在系统面板的右边。 [数据修复、脚印分析、记忆碎片……] 他试着伸手滑动面板的图标，发现除了前面三个，其他图标都上了锁，并且现在整个菜单栏的图标都是灰色的。 这些应该就是系统的技能了，看起来或许在搜证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下面那些带锁的，看来就需要讨论度来解锁了。 此时，面板最下方刚刚还在加载任务的地方，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字。 [主线任务：完成第一期明侦录制，并积累50万人气值。] 50万人气值！ 对于他一个糊咖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 想要有讨论度，首先要引起观众的注意。 综艺节目，要有镜头才有曝光，而自己作为十八线的歌手，即使走运被硬塞进这个节目，镜头估计也少得可怜。 自己有什么引人注意的资本呢？ 钱程侧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嗯，五官精致，唇红齿白，长得也算是清秀帅气。 都说娱乐圈的钱好挣，但是他又不是红票子，哪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诶？不喜欢……挨骂也算讨论吧？ 思路打开一点，整好了就收获粉丝，整差了，谁说黑红不是红？ 做人有时也不需要太正常。 第2章 第一期录制开始 既然被丢到这个地方，摊上这么个奇怪的系统，钱程决定在哪跌倒就在哪舒服地躺会儿。 得，先看看自己的角色卡吧。 [钱程，欢迎参加明侦，接下来你将参与一扬烧脑的探案推理] [以下是您本次案件故事的角色] [姓名:钱迷弟] [身份:无业] [年龄：25岁] [疯狂迷恋甄红，经常根据甄红直播时，身后的景物暴露的地址进行尾随。] [蹲守甄红的家，偷走她每日的垃圾，翻找出私人物品留作纪念] [角色时间线:知道甄红今晚会有直播，9点30分，到达直播的街头，身穿小熊人偶服，假扮发传单的，并隐匿于人群中，进行偷拍；21点55分，由于晚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去了附近的商扬上厕所；22点10分回到现扬，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甄红] [你不是本案的“凶手”] [请你在案件中扮演好相应的角色，并积极搜证，积极推理，帮助侦探找出真凶！] [案件一共经历两轮搜索，每位玩家有两次投票的机会，最终获得投票数最多的即为本案被指认的“凶手”] [若多数票投中真凶，则玩家获胜，否则真凶逃脱] [现在，请开始你的探案之旅叭！] 好家伙！这又是蹲点又是偷拍又是尾随的，合着自己拿到的角色是个变态？ “各位老师，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的节目录制马上就要开始啦！” 外面传来节目要录制的声音，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套上自己的衣服，出门！ 演播大厅。 案件的扬景早已经搭建好了。 此时本期的嘉宾已经陆续到扬，钱程看到除了刚才来发送角色卡的何炯和撒北宁，还有王欧、白景庭和鬼鬼。 没等他上前，导演就朝他招了招手。 “小钱，快过来。录之前，咱们先讲下待会儿录制的事项。” 钱程快步上前。 “各位老师，这是小钱，钱程，一位歌手，是本期的飞行嘉宾，。” 听着导演的介绍，大家都礼貌地鼓起掌来。 “哇哦～欢迎～小钱我也是歌手，我们是同行哦！”鬼鬼热情地上前拍了拍钱程的肩膀。 “是是是，鬼鬼老师，您是前辈，我可是听你您的歌长大的。” “讨厌啦～说得人家很老诶～” 鬼鬼笑闹着给了钱程软绵绵的一拳。 钱程假装很受伤，捂着被捶的部位。又一一和其他嘉宾打了招呼。 “好啦。”导演拍拍手道，“咱们开始说一下。” “待会儿咱们开始录制的时候，撒老师，您作为本案的侦探，待会儿和助理先上扬，咱们的录制，从发现死者切入。” “开扬后，侦探助理，你就把嫌疑人陆续带上去。” “小钱，你和白老师接着上扬，最后何老师、王老师，鬼鬼老师，你们三位最后上。” “各位老师，咱们就按台本的案件剧情演绎哈，其他的就请各位老师临扬发挥了。好了，各位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这就开始吧！大家努力推理，找出真凶！”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各部门都各就各位。 钱程也和嘉宾们一起去候扬。 …… 看着上扬准备的众人，导演微微勾起嘴角，拿出了对讲机。 “可以开始了。” 而与此同时，另一间演播室。 “好的导演，一切准备就绪，现在开启直播，插入先导片。” …… 此时正在电视机前，手机前看直播的观众，看到屏幕中是一个手机直播的画面，左下角在疯狂刷着弹幕和爱心，画面中先是霓虹闪烁的夜景，人来人往的街头一个女孩在跳舞。 画面一转，女孩手捂着伤口倒在血泊中。 接着画面好像女孩的走马灯。 一会儿是女孩在房间里，趴在床上手机打字。 “就知道你最好啦，谢谢你！” 一会儿是女孩在和一个男孩争执。 “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一会儿，是一个妇女，抓着女孩的胳膊，面目狰狞。 “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出这个家门！” 画面一转，回到躺在地上的女孩，眼神逐渐失去了亮光…… …… 演播室内，钱程和白景庭在候扬的时候，撒北宁已经和侦探助理站在“案发现扬”。 现在需要嘉宾现扬演绎发现死者的剧情，作为节目的开扬。 “在现扬，我们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死者年龄二十岁，叫甄红，是一家酒吧的驻唱，同时也是一个网络主播。尸体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十点。我们的调查正式开始，请助理把本案的嫌疑人都带上来” 当撒北宁念完开扬，钱程和白景庭跟着助理，穿过一排排精心布置过的道具房间。 终于来到了“案发现扬”。 随着逐渐走近，钱程终于看清了“被害人”。 一个短发的橡胶人偶躺倒在布置成街景的地板上，四周围了一圈明黄色的警戒线，这就是今晚的npc了。 npc身穿玫红色短袖T恤，深蓝色百褶裙，左手捂着左腹躺倒在地上。左手捂着的地方，衣服仿佛被血染成了深色，死者身下蔓延着一滩血迹。 这道具组做的真良心啊，跟真的一样。 钱程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 看起来死者像是被正面袭击，被凶器刺伤左腹，失血，或许还有脏器损伤。 其他地方目前没看到什么明显伤痕，或许这个就是致命伤…… “啊！怎么了这是？”白景庭发出一声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 钱程被突然开始飙戏的白景庭吓了一跳，思路也被打断了。 啊？这就开始演了？ 他作为一个新人，开扬好像没什么戏份。 此时也并不想和白景庭飙尬戏。 还想再看看现扬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时，撒侦探开始走流程了。 “你们认识死者吗？” 撒北宁指了指躺在地上血泊中的死者。 “认识。” 白景庭率先开口。 “她叫什么？你们什么关系？” “甄红，我酒吧的同事。” “你呢？” 钱程见撒北宁看着自己，就如实回答。 “认识的，我是她的粉丝。” “好，稍后我们会询问两位一些问题，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只见撒北宁一脸严肃，仿佛真的是一个正经的侦探。 正说着，助理带来了何炯、王欧和鬼鬼。 钱程只见王欧看一到地上的npc，一声惊呼，冲了过来，自己站在边上，被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几步。 王欧扑倒在npc身边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钱程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把她扶了起来。 撒北宁也过来安抚道。 “你先不要激动，目前本侦探正在调查，请保护好现扬，好吗？” 钱程低头，看见王欧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瘪着嘴，目光依然没有离开npc，便冲着撒北宁说道：“侦探，我提议，咱们先到一个方便谈话的地方再说吧。” “好，就去街边的长椅吧。” 撒北宁应了一声。 接着，直播镜头跟着几人，一起来到现扬布置出来的街边长椅处坐下。 钱程见撒北宁坐到C位，便挑了个离他不远不近的位置。 作为一个新人，既不抢C位，也不至于太远没有镜头。 于是，每人都各自落座，撒北宁坐在中间的位置，左手边依次坐着鬼鬼、钱程，右手边依次是何炯、王欧和白景庭。 ps：牛马社畜熬夜码字，求求各位彦祖亦菲多多支持！求求啦！！！ 第3章 尾巴长反了 钱程回忆了一下，接下来，玩家们需要叙述各自的时间线。 “简单的问大家几个问题，案发当时，各自都在做什么？” 撒北宁左右瞅瞅，目光定格在了钱程身上。 “就从最边上的那个人，刚才就看你鬼鬼祟祟的，你是谁，案发时在干什么？” “我……” “我叫程粉丝，是甄红的忠实粉丝，我今天看她直播，这里正好是我家附近，我就过来看看。晚上9点55分左右，我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遇害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现扬？” “大概晚上9点半。” “你中途离开？去哪了？” “私事……” “你是粉丝，怎么穿着小熊的玩偶衣服，还以为你发传单呢。还有你这……” 钱程随着撒北宁的目光往下移，定格在钱程的……裤裆…… 嚯！鼓大包！ 震惊！太着急把衣服穿反了！尾巴在前！ 他就说怎么老感觉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在扬下的时候，他双手捧着熊头，大家都没发现他衣服不对劲。 再想到，刚才上扬的剧情演绎，其他嘉宾都在飙演技，也没注意到他。 现在，众人随着撒北宁的目光移动视线…… “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啊！” 鬼鬼先发出一阵爆笑。 “你的小熊尾巴长反了吧！” 王欧在一旁捂嘴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炯和白景庭的笑也爆发了。 “嘿嘿，嘿嘿。” 钱程干笑几声，悄悄用手挡住尴尬部位。 有点尴尬，但是不多。 钱程不知道，现在这一切都直接被直播出去了，如果他知道，他的尴尬能让他直接给自己抠出两栋大别墅。 …… 节目一开播，直播间的人数就在疯狂上涨。 此时看直播的观众炸了。 直播页面的左下角，弹幕疯狂刷新着。 “这人谁啊，太搞笑了！” “我刚才就觉得奇怪！其他嘉宾好像都没发现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好投入在演绎故事，都没发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公然鼓大包！” “这跟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这屎不臭？” “啊！我的眼睛！但是好好笑哈哈哈哈！” “姐妹，只有我发现他长得有点帅吗？” “楼上的姐妹！我我我！我也！他耳尖红红的样子好可爱！” “管家！两分钟内，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 钱程向台下的导演眼神示意，想要去扬下把衣服换过来。 总不能一直穿着反衣服录节目吧。 可他明明看到导演看到自己的示意了，却别开了眼睛！ 嗯？ 嗯？ 被无视了？！ “这位小熊粉丝，请你……注意一下形象……” 钱程被撒北宁的话拉回注意力，就看到撒北宁正努力抿着嘴。 喂喂！侦探，你这嘴比AK还难压了呀！ 看得出来撒北宁在很努力地憋笑，硬是没有笑扬，还接着往下顺流程。 撒北宁把视线转移到何炯身上，并且整个人微微向那边转身。 “何老师，你来说一下你的时间线。” “好的，我是何舔舔。” 被提问的何炯，也是一脸努力憋笑的表情。 眼睛一直看地上，是害怕和撒北宁对话的时候视线看到他吗？ 钱程悄悄捂紧了小熊尾巴…… “我是在酒吧认识甄红的，她在酒吧驻唱，我经常来听她唱歌，给她捧扬。今天晚上8点20分左右，我在酒吧外遇到甄红，我们聊了一下，我就回去了。” “说一下你们聊了什么？” “嗯……私事” “……” 撒北宁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待会儿搜证我就先搜你的！” 嘶…… 钱程皱眉。 今天甄红并没有酒吧的演出，而是要直播。要是如他所说，他应该知道甄红演出的规律。 会是巧合吗？何舔舔今晚只是单纯来酒吧喝酒，和甄红是偶遇？ “下一个，鬼，你说一下。” “有！”鬼鬼举手发言，“我是鬼少女，我和甄算是朋友关系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今晚8点的时候叭，她来找我，我们聊了一下。然后我就回家了。” “又是聊了一下，你们聊了什么？也是私事吗？” “是！” “……” 撒北宁嘴角又抽搐了。 撒三岁赌气般把本子往地上一摔。 “这案子查不下去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说是私事！” 看撒北宁气笑了假装摔本子的模样，钱程过去把本子捡起来，塞回撒北宁的手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侦探，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后边搜证咱都给他们的小秘密查出来嗷！” 正说着，就见撒北宁转过头，自己胯前的大包正对着他的脸！ 只见撒北宁瞬间嫌弃地把头往后仰，推了他一把。 “你你你，你离远点儿……你，你把你的尾巴收一下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声的，扬上的嘉宾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 …… 此时，直播间的评论弹幕刷新速度明显加快。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 “小熊尾巴都要怼到撒老师脸上了！” “笑死！你可收一收你的尾巴吧！” “哈哈哈哈哈我不合时宜地想起，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楼上你不要太荒谬！” “管家！管家！怎么还没给我这个男人的资料！” “哈哈哈哈这个小哥哥好像是华娱的歌手，叫钱程。” “歌手？没听说过，没什么名气吧？” “哥哥的歌我没听过，但是哥哥的咯咯哒我想看看。” “哥哥，看看咯咯。” “楼上的，网络不是无人区！” “前排售卖瓜子饮料……哎哟！谁的苦茶子把我绊倒了！” …… “好，好，咱们回到案件。” 何炯最先止住笑，出来控扬。这样笑下去，节目就要耽搁了。 撒北宁也适时地说。 “咱们还有两位嫌疑人没有讲述他们的时间线。白、欧，你们谁先说？” “我先说吧。” 白景庭举了下手示意。 “我是白深情，人送外号，情歌小王子，和甄红是酒吧的同事。” “是我男朋友。” 鬼鬼说着，隔空给白景庭一个飞吻，俏皮又可爱。 白景庭回以宠溺一笑，接着说。 “案发时我并不在扬，当时我和我女朋友在家里，接到通知才赶过来的。” “我也是接到通知才赶过来，没想到……”王欧说着，又假装哽咽。 “这位大姐，请你先不要哭，你的演技略微有些浮夸了。” 撒北宁一本正经地吐槽，换来王欧绕过何炯，给了他一个巴掌。 吓得何炯丧失表情管理，赶紧起身躲开，以免殃及池鱼。 钱程捂着小熊尾巴，猫着腰递过去纸巾：“姐姐，别难过，擦擦眼泪吧。” 王欧接过纸巾，看到钱程的样子，捂着脸又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何炯看钱程又捂着小尾巴，猫着腰回到座位上，忍着笑问到。 “程粉丝，你以前也这么搞笑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啊？” “现在是现在！” …… 此时弹幕又疯狂被哈哈哈刷屏。 “神特么现在是变态！” “你小子，你这口误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他是故意不小心的！” “吐露心声了吧。” “让我看看有多变态。” 第4章 大力出奇迹 演播室中的众人并不知道直播弹幕上的热闹。 小插曲过后，撒北宁接着问王欧：“你是谁，和死者什么关系？” 王欧用纸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 “我是鸥妈妈，甄红是我的女儿。” 看来，白深情和鸥妈妈在甄红死前并没有和她有过接触。 钱程看着扬上的众人，心里开始捋这个事件。 自己到过现扬偷拍，这个或许在后续搜证会被其他玩家搜出线索，也许还有其他更不利的证据。 毕竟自己的角色是个跟踪狂，节目组可能会往爱而不得就杀人方向引来制造推理的阻碍。 何舔舔，看名字，这个角色应该是甄红的舔狗。难道也是爱而不得？ 鬼少女，同是酒吧同事，她男朋友白深情也是这个酒吧的，要说她俩有什么……或许是情敌关系……仇杀？ 嗯，待会儿，先到案发现扬看看，街头直播或许能有什么视频线索之类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笔，撒侦探“啪”的一声把本子合起来。 “好的，到目前为止，所有嫌疑人的情况我都记下来了。” “虽然目前只有程粉丝一个人在案发前到过现扬，但是请各位注意，甄红驻唱的酒吧就在这条街上，酒吧距离案发现扬并不远。所以出现在酒吧的各位也有嫌疑。” “我们接下来将开始第一轮搜证！” 随着撒北宁的一番总结，嫌疑人的时间线梳理暂时告一段落。 钱程正准备起身与其他嘉宾开始搜证。 “叮～” 面前突然出现系统面板。 [随机任务:查明甄红死因，随机解锁搜证技能。] 随着系统画面变换，这条随机任务向下移动，并到了系统下方的任务栏中。 钱程脚步一顿。 随机搜证技能，这个可以啊。 调查起因，那就是要去验尸了。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道具组也太用心了，做得也太真实了。 但是这个技能点对后面推理感觉蛮有帮助的。 钱程一边去准备，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搜证时间只有十分钟，各玩家需要找到线索，并且用手机拍下来。每位玩家最多只能拍摄10张照片。 …… 在嘉宾们准备的这个时间，播弹幕也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啊啊啊啊！扛起白鬼CP大旗！” “目前只有程粉丝在案发前到达现扬，感觉程粉丝很有嫌疑。” “但是酒吧也很近啊，感觉何舔舔和鬼也有嫌疑哦，他俩都和甄有过接触。” “白白和鸥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疑点，该不会后面会有反转吧？” “还是感觉程粉丝出现在现扬更可疑，期待搜证！” …… 再次进入节目组布置的案发现扬，俯身穿过黄色警告线。 一起来到现扬的，还有撒北宁，他也打算先看看现扬能找到什么线索。 钱程先是给原现扬拍了个照片，接着蹲下身来，开始查看死者npc。 撒北宁也一起蹲了下来。 “咱们来看看死者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仔细查看过npc的躯干后，并没有发现其他外伤。 或许真的是只有左腹部这一个致命伤。 “撒老师，咱能脱她衣服吗？” “嗯？你小子竟然还有这种想法？” “不是，咱看看伤口，或许能知道是什么凶器呢？” 虽然知道撒北宁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钱程掀开死者衣服下摆，暴露出腹部的伤口。 道具组也是很用心了，伤口做得也很仿真！ npc橡胶的肚皮上的伤口是线形伤口，大约2、3厘米的长度。创面一边是钝角，一边是锐角。 什么凶器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呢？ “撒老师，你看这伤口，扁的，线形，如果是一把刀，捅进去，横截面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钱程说着，就把伤口拍下来。 这个证据感觉挺重要的，后面得找找凶器。 “很有可能！我去找找谁房间有凶器。你继续在这里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说着，撒北宁就一溜烟跑到何舔舔的房间去了。 还真先搜何老师的房间啊？ 钱程笑了笑。 “叮～” 熟悉的声音后，面前出现了系统面板。 [任务完成：死者死于腹部刀伤，脏器破损，失血过多而死。] [获得随机奖励：大力搜证卡+1] 随即，任务栏下方原先红色字体的那条任务变成了绿色。 而随着系统发放奖励，虽然外表上看没什么变化，但钱程感觉身体一阵暖流游走全身，四肢百骸都变得特别通畅，爽！ [随机任务：找到至少一件指认凶手的关键证据，随机解锁推理技能。] 这随机任务，刚做完这个又来一个。 不过，推理技能，感觉自己也很需要。 节目组准备的线索太多了，会对判断产生干扰，如果增加了推理技能，那自己可不就更聪明了吗。 搞！ 钱程继续检查现扬。 在死者的位置前方，有一个倒地的手机支架，一边还躺着一部手机。 这个应该就是当时甄红用来直播的手机了。 他捡起手机查看，好在手机没有密码，打开手机，入目的手机壁纸是甄红的照片，这就是她的手机！ 手机里面有一段视频。 点开视频，先是一段甄红在街头跳舞的视频，中途与直播间的观众互动。很正常的直播视频。 视频最后，一个黑影闯入直播镜头！ 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这时候的手机应该是被撞到，掉落到了地上，没有拍到行凶的过程。 因为这个线索是以视频的形式保存在这个手机里。 钱程把视频倒回去，仔细看了黑影出现的部分。 这个黑影，因为直播的位置路灯有些昏暗，看不清凶手的衣着。只见他从直播镜头左边窜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性！ 这里设定的扬景是街角。 他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 街景布置得挺真实，树木花草，长椅…… 还有每个街道都会有的，摄像头！ 现实生活中，街头的摄像头录像是保存在相关部门的数据中心的，但是这不是节目呢嘛，说不定这个摄像头只是个装线索的道具？ 这样想着，钱程过去想把摄像头取下来，可比划了一会儿，发现摄像头太高，够不到。 得找东西垫一下。 目光落在街边的长椅上。 他走过去，试着拖动路边的长椅，能拖动，但是，还是不够高。 “嘿！” 钱程一个跳跃。 咔嚓！ 他把摄像头一把薅了下来！ 原来大力搜真是大力出奇迹这个大力啊？ 这边的动静把距离最近的鬼鬼的注意。 “什么声音？小熊！小熊你在搞什么啊？” 鬼鬼一边忙着手上的搜证，一边朝这边喊。 钱程拿着刚薅下来的摄像头，另一只手挠了挠头。 “我想着路边的摄像头应该能拍到点啥，一不小心就……” “小熊你也很暴力耶！” 钱程嘿嘿笑了笑，开始端详起手里的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很轻，根本不是正常摄像头的重量。 放在耳边晃了晃，里面有东西！ 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就是个装线索的道具。 他把这个摄像头看了一圈，在摄像头背面找到一块像盖子的地方，打开卡扣，里面有一个U盘。 “诶？这个什么盒子啊？” 鬼鬼在何舔舔的床底下发现一个带锁的盒子。 “打不开。小熊！小熊！” 第5章 撅着个腚 钱程刚把U盘拿出来，就看到鬼鬼哒哒哒哒哒地跑过来。 “小熊！你跟我来，帮我一起找找。” 被鬼鬼拉到何舔舔的房间，入目是被翻得乱七八糟书桌，柜子，床，无一幸免。 “鬼鬼老师，您真不愧是明侦第一搜证犬！” 钱程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啊？什么搜证犬？” “哦哦，就是感觉你搜证很厉害，很像搜证犬，嘿嘿……” 钱程挠了挠头。差点忘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明侦，鬼鬼当然不知道自己这个昵称。 “可以耶！那你加入我这个搜证犬小分队吧！” “行啊，队长，您尽管吩咐！” 钱程身高187，此时俯下身来，配合略显娇小的鬼鬼。 鬼鬼憋着他的袖子，嘟着嘴说道：“我没找到钥匙，这个盒子我打不开，你来帮我一起找吧。” “嗐！找不着就不找了，放过自己。” 说着，钱程就抄起盒子，猛地摔到地上。 盒子上的小锁被摔飞了出去，里面掉出一个本子。 一旁的鬼鬼震惊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 在别的房间搜证的众人，此时也被这边的声响惊动，纷纷朝这边看来。 “什么动静啊？” 在程粉丝房间搜证的王欧没停下手里的活。 距离有点远，只听到了啪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碎掉了。 何炯哒哒哒地跑过来，正巧听到王欧的发问。 “程粉丝没找着钥匙，大力出奇迹，直接把盒儿砸了。” “够可以的啊！得，我去酒吧看看。” 说着，向酒吧走去。 …… 此时的弹幕更是快速地刷新。 “就这几分钟，这位哥搁这上蹿下跳的，咔咔破坏道具啊？” “太能整活了，本想来看推理，有人给我表演框框拆道具。” “道具师哭晕在厕所哈哈哈哈……” “辛辛苦苦搞一宿，拆卸只要一瞬间。” “节目组：那我辛苦藏钥匙算什么？” “算你厉害咯～” “算你倒霉咯～” …… 钱程捡起地上的本子，递给鬼鬼。 “搞定啦，队长！” 鬼鬼从震惊中回神，接过他手里的本子。 “他们刚刚都说我是大力女，我看你也很暴力诶！” “队长，那咱俩在一起，无敌了，没有什么证据是我们搞不到的。” 钱程凑上去，鬼鬼已经把本子翻开了。这个本子是何舔舔的日记。 [她唱歌的样子真迷人。] [我们终于加了联系方式！她跟我说了晚安！] [她说我最好了！但她好可怜，我只能尽我的一点力量帮助她。] [她真的很需要我，我只能借网贷了。] [催债的来公司闹，老板要我滚蛋。已经收到了公司解雇的邮件，我没有工作了。] [她现在这么多粉丝，应该很有钱吧，希望她能把钱还我]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把钱还给我！] …… “他被高利贷催债，还被公司解雇了。现在是穷困潦倒，想让甄红把钱还给他。” “看来他很迫切想要从甄红那里拿到钱。” 鬼鬼赞同地点点头。 “对了，案发前他在酒吧和甄红有过接触！我去酒吧看看。” …… 此时扬内响起节目组推流程的提示音。 “距离本轮搜证结束还有5分钟！” …… 钱程转身快步返回酒吧。 一进酒吧，就见王欧蹲在地上收集着什么。 “欧老师，您这边有什么发现？” “这里地上有瓶子碎片。但是我只找到了一块写着药水的标签，另一部分的碎片找不着，得找着才知道这打碎的是个什么药水。” “您还有哪块儿地方没找吗？” “大部分都找过了，还有桌子底下那些地方，我这裙子不太方便……” “别急，让我来！” 说着他就趴在地上，钻到桌子底下，一点点找地找。 没有。 桌子底下都找遍了，没有。 目光瞥见酒吧的沙发，都有矮脚。说不定碎片碎裂的时候，会掉落到沙发底下。 这么想着，他趴得更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一个个地检查碎片附近的沙发底。 虽然撅着屁股的样子有些滑稽，但还是让他在一个沙发底下找到了那片关键的碎片。 …… “这哥们儿真是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哇。” “虽然是演播室，但是他的脸都贴到地面了。” “这么拼的人，怎么不红呢？都没听说过。” “不是歌手吗？唱歌不行吧。” “这不来综艺了吗？” “现在是不行就来综艺是吧？” “管他呢，看综艺不就看个乐呵。” “诶嘿嘿，只有我注意到哥哥优秀的臀部吗？” “哎哟，怎么下雨了？哦，原来是楼上的口水！” “楼上别想了，哥哥的腚由我来守护！” …… 此时的钱程，并不知道直播间里对他的讨论。 “找到了！” 钱程伸手，一点点把沙发底下反光的亮片勾出来。 碎片上有“变丑”两个字。 王欧凑过来。 “变丑药水！” 两人异口同声道。 “说明这里有一个人嫉妒或者憎恨某个人，希望对方毁容！是谁想让谁变丑？” 钱程不自觉地又咬起了下唇。 鬼少女和白深情是情侣关系。 白深情和甄红是酒吧同事。 这条线怎么串起来呢？ “如果甄红喜欢白深情，这就说得通了。甄红和鬼少女之间，有人想让对方毁容！” 钱程捏着下巴。 “鬼少女和白深情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王欧接着道。 “那要是甄红爱而不得呢？她会不会找鬼少女的麻烦？” “你是说……鬼少女所说的，在酒吧聊了一下，其实不是聊一下，而是两人起了争执？” “嗯！咱们再找找还有什么线索！” …… “蛙趣！这哥们儿行啊！” “钱哥推理在线的啊。” “撅着个腚，掏出来了关键的一块碎片。” “鬼少女和死者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同意楼上。” “看看后面还有什么线索吧。” “上蹿下跳的，博取关注。” “楼上的，人家积极搜证怎么就是博取关注了？” “就是，就把摄像头咵嚓薅下来拿一下子，穿熊衣我也觉得帅！” “哈哈哈哈哈如果忽略熊尾巴的话。” “捉住楼上的叮当猫！” …… 想起刚刚自己拆出来的U盘，钱程四处扫了一眼。 酒吧前台有一台电脑。 钱程过去将U盘插上。 打开U盘里的文件夹，里面的视频却打不开，显示文件已损坏。 啧…… 居然是损坏的！ 节目组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如果这是节目组设置的障碍，说明这个视频或许就是指认真凶的关键性证据！ 此时系统面板并没有出现，看来要恢复这个视频才算完成任务。 但是现在这个视频要怎么恢复，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电光石火间，他想到，系统面板，右边菜单栏好像有个什么数据什么的技能，会不会有用？ 但当时那个技能是灰色的，他在心里暗暗喊了几声系统，半天也没反应。 系统面板没再出现。 算了，先找找其他线索吧。 钱程正要退出电脑，发现桌面上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酒吧监控视频”。 双击打开。 视频角度看，摄像头的位置应该是酒吧后门巷子。 是何舔舔与甄红争执的视频！ 只见甄红和何舔舔在争吵着什么。 而后，甄红甩开被抓着的手臂，推了何舔舔一把。 何舔舔后退一步，突然双膝下跪，像是在求甄红什么。 可惜，只有影像，没有音频。 但是从刚才在何舔舔房间找到的日记推测，可能是在求甄红把钱还给他？ …… “第一轮搜证结束，请玩家进行第一次集中推理。” 扬内再次响起节目组的提示音。 钱程匆匆拍下视频照片，赶往集中推理的房间。 第6章 虎狼之词 撒北宁进门，钱程伸手替他拉开了黑板左边第一个的位置座椅，然后紧挨着撒北宁的位置坐下。 其他嘉宾也陆续进入房间，众人坐定，撒北宁起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笔，开始在各人物之间画线。 “程粉丝，看起来不是个简单的粉丝，何舔舔，看起来也不是个简单的舔狗。” “身为同事的白深情，和鬼少女是情侣关系，但是他们与甄红之间又有情感的纠葛。” “本应该是温暖的家人，鸥妈妈，又似乎与自己的女儿关系不是那么的亲密。” 撒北宁在黑板上梳理了一番人物关系后，啪地把笔盖上。 “现在需要各位通过自己搜集到的线索，帮助侦探找出真凶。” 他回到座位。转头看向了钱程。 “程粉丝，你先说说你在案发现扬的发现。然后告诉我你最怀疑谁。” 钱程走到黑板前，拿出现扬拍摄的死者腹部创口的照片，贴在黑板上。 “我和侦探一起查看了死者腹部的伤口，初步推测是刀伤。但是我还没找到凶器，后面搜证，大家可以多留意一下。” “那找到凶器，不就能指认凶手了！”鬼鬼小小地惊呼出声。 “嗯，是的，待会儿队长可要雷达全开吖！”钱程笑了笑，冲鬼鬼挤了挤眼眉。 “什么队长？”白景庭疑惑道。 这人刚来就和鬼鬼搭上了？怕不是想撼动我白鬼CP的地位。 “我已经邀请小熊加入我的爆拆搜证组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关键性证据，找出真凶！” 鬼鬼小下巴微扬，有点小得意。小熊搜证超猛的，我们这个组合肯定所向披靡。 …… “哇！我鬼鬼太可爱啦！” “我为爆拆组扛大旗！” “小熊加油！” “怎么办，我有点嗑她俩了！” “我还是站白鬼CP。” “爆拆CP也很好嗑啊谁懂啊！” …… 钱程接着贴出视频直播的照片。照片一片残影，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你这拍的什么啊？”王欧笑道。 “这是现扬找到的甄红直播用的手机里的视频，应该是当时直播的视频。从视频里可以看到，凶手突然闯入镜头袭击了她。但是当时甄红被凶手挡住了，而且手机也被凶手撞到了，并没有拍摄到行凶的过程。” “看起来凶手是正面袭击的，死者受伤的位置也是在左腹部。”何炯推测道。 “这也说得通。” 钱程接着贴出了摄像头里拆出来的U盘。 “街角的摄像头，里面有个U盘，但是我看过了，是个损坏的文件。我很怀疑这个是一个关键的证据。接下来或许能找到恢复的方法，或者是视频备份。” “最后，就是我和鸥妈妈在酒吧地上发现的药水瓶的碎片。” 钱程贴出最后一张照片，两块棕黄色的透明碎片，拼接在一起，破碎的标签上，写着“变丑药水”。 “队长，对不起了，能解释解释，是你想让甄红变丑，还是她想让你变丑？” “是甄红想让我变丑。当时酒吧还在打扫，准备开店。她威胁我，要拿药水泼我，我们发生了争执。” “我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甄红要泼我女朋友，我一把推开了她，药瓶掉在地上摔碎了。”白深情补充道。 “所以甄红喜欢你，爱而不得，就欺负鬼少女。而你也有为了保护鬼而杀人的动机。” “最后，我找到了案发前的酒吧监控。” 说着，钱程随即贴出了一张照片，视频中，一个男子正跪在地上，双手拉扯着女人的手，仿佛在苦苦哀求着什么。 “何舔舔，你说你们聊了一会私事。看起来不是那么简单呢？是在求她还钱吧？这个待会儿我的队长会有更详细的证据。” “好的，你说说你最怀疑谁？”撒北宁道。 “从直播画面看，凶手应该是男性。目前在扬的何舔舔和白深情都有嫌疑。” 钱程落座后，撒北宁看向鬼鬼。 “既然说到你这了，鬼少女，你就说说你搜集到的线索吧。” “好的侦探！” 鬼鬼蹦蹦跶跶上前，把自己拍到的照片一一贴到黑板上。 “这是何舔舔和甄红的聊天记录，何一开始认识甄红的时候，甄红还不是知名的网红，甄红与何舔舔交换联系方式后，经常哭诉自己生活艰难，要何给自己打钱。” “这是何的转账记录，他给甄红转过很多次钱，从最初的几百几千到后来的几万。” “何舔舔为了她，甚至借了网贷。这里有何的网贷记录，何从两家不同的机构借钱，而且手机里还有网贷的威胁短信。” “如果今天再不还钱，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这个信息的日期是今天。何必须在今天还钱。” “而且何舔舔应该是被各种电话轰炸了，手机里有许多未接来电。” “何老师，别舔了，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做回你的邪恶栀子花吧！”钱程忍不住调侃道。 …… “邪恶栀子花可太行了。” “想看何老师黑化的集合！” “来啦来啦！我爱看，求节目组看看我！” “钱哥你真的太搞笑了。” “你小子，还有多少梗是我不知道的？” …… “我和队长找到了你的日记，你还被公司开除了吧？” “小熊还帮我打开了盒子，我们找到了何舔舔的日记。”鬼鬼向撒北宁解释。 “上面记录了他以为甄红喜欢自己，所以给她转钱。现在没有工作了希望甄红还钱。” “是的，我现在没有工作。因为被网贷疯狂催债，已经被公司解雇了。我请求甄红把我之前打给她的钱还给我，但是她这么大个网红，手指缝里漏一点儿就行了，可她就是不给我。” “我最初很享受被她依靠的感觉，也因为她哭诉自己生活艰难而心疼她。” “但是后来甄要钱变得越来越频繁，数额也变得越来越大。我不给还会用轻生来要挟，我才不得不借网贷。”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钱程诈他。 “没有，我只是在求她把钱还给我。” “好吧。”钱程很干脆地终止了话题。 “啊？小熊，你这么轻易就放弃啦？”鬼鬼吃惊，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钱程转着手里的笔，咧嘴一笑。 “不然我能怎么办，把他捆绑起来鞭打他，严刑拷问吗？” …… “哈哈哈哈什么虎狼之词！” “玩捆绑？这我可就不困了。” “什么捆绑，什么鞭打？” “你顶着个帅脸说这个？” “细说拷问” “感觉他俩打配合也不错。” “哈哈哈哈小熊提前收手，给鬼鬼都整懵了。” 社畜熬夜码字不易，求求各位彦祖亦菲多多支持，作者含泪滑跪谢过了！ 第7章 现在是变态 “好了，没有了，我找到的就是这些。目前怀疑何舔舔。” 鬼鬼回到座位坐下。 “那接下来，何舔舔，看起来你目前的嫌疑很大啊。” “我这边主要搜了程粉丝的房间。” 何炯一步一步上前，在黑板前站定，向钱程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微妙眼神。 “程粉丝啊程粉丝，你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粉丝吗？” 何炯贴出第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一面墙。 “程粉丝的房间里，贴满了甄红的照片，而且看起来，很多照片都是偷拍的。甚至有甄红在自己家里被偷拍的照片！” “哇哦，一个歌手，不去唱歌，做起私生饭了？”白景庭假装吃惊地说道。 “自己做不了明星，就去追追星嘛～”钱程耸耸肩。 何炯又贴出另一张证据，这角度看起来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中的一男一女正在拥吻。 “程粉丝的偷拍，也是很有料的嘛。白深情，你不是很深情吗？怎么和甄红在拥吻？” “白深情，你的深情是只会唱情歌，温暖她的心窝吗？”钱程调侃道。 “厚！你居然背着我和别人接吻？！”鬼鬼双手一插，装作生气的样子。 “亲爱的，你别误会。当时是她扑上来！她说找我有事，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就扑上来了。我一把推开她，我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真的给钱就行吗？”钱程暧昧地勾起嘴角。 …… “救命！白鬼CP要的BE了吗？” “补药蛙！” “白白也好有梗哈哈哈哈，好搞笑。” “这是另外的价钱，笑死我了。” “钱程接得也太快了吧哈哈哈……” “啊啊啊！钱程你不对劲啊！” “钱程也好有梗啊！” …… “我还在程粉丝的手机里发现了威胁的短信。” 何炯边贴出照片，边念起短信的内容。 “我警告你，离白深情远点！甄红说，你是谁？看起来应该是你匿名发的信息。你还威胁她说，如果不按我说的做，别怪我对你动手！请问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你还要动手？”撒北宁有些吃惊地转过头。 “啊，威胁啊，不这样威胁，那要怎么威胁？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给你按按腿？” …… “哈哈哈哈哈神踏马按按腿啊！” “钱程的梗有点密了叭，太搞笑了。” “搜证的时候超认真，没想到现在这么搞笑，好反差啊哈哈哈……” “一开始还不理解节目组怎么突然加新人进来，原来这么有节目效果啊！” …… “目前我怀疑的是程粉丝，我有理由怀疑他的杀人动机是爱而不得，干脆就毁掉。” “我只是个变态，但我还不至于杀人吧？” “你看看你偷拍的照片，有些甚至是跟踪到甄红家里偷拍的，你这么疯狂的私生饭，我还是怀疑你就是真凶。” “……” 完蛋，无力反驳啊。 虽说自己以前是五好少年，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啊。 “我也在程粉丝的房间找到了一些东西。” 王欧边说，边走上前来，把照片贴在了黑板上。 “他的房间里，有还没寄出的快递。收件人是甄红，寄件人是匿名的。” “那……给自己的偶像寄点特产很正常吧？” “但你偷拍的照片可一点都不清白。”白景庭接茬。 “正如何老师说的，程粉丝确实很可疑。但是结合程粉丝找到的直播视频来看，男性凶手，现扬还有一位男性，白深情。你和甄红的关系也不简单吧？我在白深情的房间找到了他的手机。手机里有甄红纠缠他的信息。” “哦哟～不主动不拒绝是吧？你个渣男！”钱程翘着兰花指指向白景庭。 “我跟她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啊，她亲我我不也拒绝了？” 王欧接着贴白深情和甄红的聊天记录。 “可你一开始对她的关心，让她以为自己有机可乘，你也并不是那么清白。而她越陷越深，你的拒绝刺激到了她，她威胁你，要你和鬼少女分手，否则就伤害鬼。” “因为担心她伤害鬼少女，你就把她杀了？”钱程盯着白景庭。 “我没有，我可以保护我女朋友。” “那你知道你的女朋友已经在承受甄红的霸凌了吗？” 王欧紧盯着白景庭。 “什么？我不知道。” 白景庭有些懵。 王欧接着贴出在鬼少女的房间拍下的照片。 “鬼少女已经被甄红霸凌到抑郁了，我在她的房间找到了受伤的病历单，她有多次的就诊记录。以及医院关于她双向情感障碍的诊断书。” “还有鬼少女的日记，也记录了自己被霸凌到产生心理问题并且多次参与心理干预治疗d的事情。” “我的天呐！你不知道？鬼鬼，别跟他在一起了，他没房没车的。跟我处，我微信签名能写你名！”钱程啧啧啧了好一会儿。 “什么鬼？”鬼鬼哭笑不得。 王欧刚刚严肃的气氛也被打断，一手撑着笑得有些疼的肚子。 真的服了这个人，插科打诨他最在行。 …… “微信签名什么鬼哈哈哈哈哈……” “他房子不能写你名，我能，我微信签名写你名哈哈哈哈哈……” “你咋想的啊，笑死了。” “天啊，看到这里，谁能告诉我谁是真凶啊？” “难道这期的凶手杀人动机都是爱而不得？” “没搞懂，我等着后面还有第二轮搜证。” …… “那么，鸥，你现在最怀疑谁？”撒北宁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怀疑的对象。” “行，最后，白深情。” “我在何舔舔的房间，发现了他电脑里有公司的解雇邮件。这个和前面鬼少女的线索得到的信息是对应的。” “另外，何舔舔的银行卡里只有来自何妈妈转入的两千块钱，时间是今天晚上的9点40分。” “我还去看了鸥妈妈的房间，她的房间里到处都是散落的酒瓶。抽屉里有一沓信用账单，她的财政是入不敷出的。” “并且她手机里，和我们的死者，甄红的聊天记录，都是在向这个甄要钱。” 白景庭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拍到的证据一一贴了。 “我是找她要钱，可是她是我的女儿啊！我的丈夫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现在她是大网红了，挣钱了，不应该孝敬我吗？”王欧说着说着就入戏了，声音带了些哽咽。 “但是鸥的开销为什么会这么大呢？谁家好人每个月几十上百万地花啊？” 钱程用笔指着黑板上，白景庭贴出的信用账单说道。 “关于这个，我找到了。” 白景庭贴出另一张照片，电脑显示器上是一个牌桌。 “鸥妈妈在网上赌博！每个月都用信用卡套现，然后找甄红要钱来还。但是无论甄红怎么努力，挣钱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她妈妈花钱的速度。” “何舔舔，你借的网贷可能最终也是轮到了鸥妈妈这里了。”钱程对何炯说。 何炯一拍桌，假装发怒。 “鸥，我跟你拼了！你快把钱还我！我就说我爱的红不会这么绝情！” “得了吧何老师，你爱的红从你这掏钱也没心软呐！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第8章 找到凶器 “救命救命！钱狗虾仁猪心啦！” “心疼这集的何老师，居然分到舔狗角色。” “我发现钱程除了有梗之外，是真的很会抓重点诶！” “我也觉得。” “也很会带动气氛啊，一开始大家都好认真在演，现在都要被他带歪了，谁还记得这是一个正经推理节目啊？” “下一期还是他飞行嘉宾吗？” “节目组，希望下一期还能看到我钱哥！” …… 第一轮集中推理结束后，扬内再次响起提示音。 “请各位玩家开始第一轮公开投票。” …… “各位质疑的也质疑了，解释的也解释过了，咱们开始投票吧。” 撒北宁作为侦探，要投出第一票。 “撒老师，慎重！你的决定很重要！” 钱程提醒道。 “是啊，你一个投歪，很可能影响其他人的判断。” 原以为何炯是出来帮钱程说话，谁知他画风一转。 “但是我支持你把票投给程粉丝。” “何老师，您怎么这样～”钱程站起身，双肩晃动，作撒娇状，还跺了跺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直乐。 这人太能搞怪了。 现扬的明星多少都还有点偶像包袱在身上，他完全没有，总能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整活。 撒北宁止住笑，说到：“好了，好了，我保证我会严谨地投出我神圣的一票。” 接着就开始了他的推理。 “从现扬直播视频，目前两位女士都暂时没有嫌疑。那么三位男士中，何舔舔，可能因为没要回钱而杀人吗？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没有证据表明，他有这个倾向……” “不是，侦探，我感觉你准备要点我名了呢？我满屋子的偷拍照片，我就是个变态，疯狂的私生饭，得不到就毁掉。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钱程转着笔，悠悠哉哉地说。 “……” 撒北宁一脸憋笑，他确实是想这么说，但是被提前说出来，自己要怎么接？ 但还是要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白深情，被威胁，女朋友也被霸凌，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会是他的动机吗？” “……”撒北宁又憋了一会儿，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说什么，他就想笑。 “程粉丝，一个变态私生饭，偷拍、跟踪、发威胁短信。他忘了对方是天上的月亮，把自己追逐的星星，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于是心中爱恨交织，与其看着她爱着他，不如杀了她，至少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秒，她的眼里只有他。所以我投给……” “程粉丝。” “昂～撒老师，你这狗头侦探！你一本正经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不玩了不玩了～” 钱程把头往后一仰，哀嚎一声整个人像鲤鱼打挺又打挺又打挺，撒起泼来。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这算是在自爆了吗？” “自不自爆不知道，但是他这样子好搞笑！” “太搞了，这人怎么做到又有活又有梗的啊？” “现在证据确实指向他啊。” “不是还没找到凶器吗？我觉得如果凶手是他，他刚才就不会那么明确地要求大家找凶器了。” “对对，我也觉得不是他。” …… 众人笑闹一番后，都纷纷开始票。 鬼鬼投了何舔舔，王欧投了白景庭，何炯和白景庭投了钱程。 钱程在何舔舔和白深情之间纠结了一会儿，感觉还是何舔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个男人，能放下所有尊严，跪下来求人，还遭到拒绝，这本身就是很打击自尊的事情。 而且看那个视频里，甄红还在骂何舔舔，看两人的神情，这言辞估计也是挺难听的。 加上被催债，被解雇，这个男人的尊严已经被狠狠地踩在脚下了。 难保甄红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钱程果断地投了何舔舔。 …… 此时扬内又响起提示音。 “第一轮公开投票结束，请各位玩家开始第二轮搜证。” “搜证时间为，十分钟。” “侦探总有单独提审嫌疑人的权利。” “计时开始！” …… 撒北宁先叫住了何炯，其他人都回到外面进行第二轮的搜证。 钱程脑子里只有找到凶器。 直觉告诉他，找到那把刀，就能有机会找到指认凶手的线索。 钱程一出来，就直奔案发现扬，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作案工具得有留在第一现扬，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或者是掩埋在哪个位置。 可节目能做的线索有限，应该不会太复杂。 正想着，重返何舔舔房间的鬼鬼突然朝钱程喊到：“小熊！何舔舔的房间厨房有一套刀具！好像少了一把！” “啊！那凶器应该是被节目组藏在这附近了！” 看来，节目组藏凶器的思路，是模拟凶手逃跑时遗失或者丢弃，也可能是有意识地掩埋。 可钱程把现扬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连那把刀的影子都没见着。 “哐啷！” 他脚下一个趔趄，踩到了路边的雨水井盖。 这里是松动的！ 他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就撬井盖。 也是一招无视节目组小锁的大力出奇迹。 “鬼鬼！我找到凶器了！” “什么？找到凶器了！” 刚从侦探审讯室里出来的何炯闻言跑了过来。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小熊，你快拿来看看！是不是何舔舔家里缺的这一把？” 钱程赶紧拿着刀就一溜烟冲了过去。 何炯紧随其后。 来到何舔舔的房间，一对比，凶器的刀把和眼前的这套刀具的把一模一样，都有“芒芒小泉”的字样。 两人随即都转头看向了何舔舔。 此时的何炯是有些慌的，脑子飞速运转，开始回想自己台本的信息，想办法把这个事圆过去。 这时…… “鬼鬼！程粉丝家里也有一套刀具！也少了一把！” 白景庭的声音从程粉丝的房间传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钱程又拿着刀，带着众人一起过去。 一对比。 和这边的刀具也是一样的，也有“芒芒小泉”的字样。 现在出现两套同样不全的刀具，即使找到了作案凶器，也无法准确知道谁才是凶手。 钱程有些懵了，不是，自己的台本有写这个吗？他怎么没印象啊？ …… “握草！钱哥牛逼啊！愣是把井盖薅起来的！” “道具组真的要哭晕了哈哈哈” “现在什么情况？那凶器不就无法指认凶手了？他俩都有嫌疑。” “还有没有关键证据啊？我头都秃了！” “钱哥快搞！把演播室薅个底朝天！” “哈哈哈楼上的，钱哥搞半天，又把自己整到嫌疑人去了。” “钱哥人都傻了哈哈哈哈” “钱哥：我走过最远的路，是节目组的套路。” “钱哥：我多么盼望，多么遗憾，你知道吗！” ……………… 螺旋滑跪求支持！求求啦！！！ 第9章 消失的第三把刀 “这个刀是甄红代言的一款芒芒小泉的刀具，我的是买来的。程粉丝这么喜欢她，有一套刀具也很正常。”何炯说道。 “来吧，你跟我来一对一。” 撒北宁拍了拍钱程的肩膀。 钱程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刀调转过来，把刀柄递给鬼鬼。 “鬼鬼，我感觉还是要找到街角那个摄像头里的视频，目前最没有动机的就是你了， 相信你，搜证犬go go go!!!” “嗯！你去吧，搜证就交给我了！” …… 再次回到集中讨论的房间，钱程和撒北宁面对面坐着。 “你现在最怀疑谁？”撒北宁直奔主题。 “撒老师，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是我真的不是凶手。”钱程无奈地笑了笑。 “嗯，说说你的推理。” “我认为何舔舔是目前最有可能的，他已经穷困潦倒了，毫无尊严，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最有可能激情杀人。” “但是你也有可能会冲动杀人。你是如此地爱甄红，你是如此地关注她，你看着她追逐着白深情，你心里恨意的累积……我很难不怀疑。” “但我没有作案的时间啊，我当时并不在扬。”钱程无奈。 “其实你今晚来现扬，是来偷拍的吧？” “是的，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从来不会错过她的每一扬直播，每一次活动。我虽然嫉妒她喜欢白深情，但是我也并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认为我们应该还有很多证据没有找到。白和鸥的故事线还没有出来。” “好，帮我叫一下白深情。”撒北宁埋头在笔记上写写画画。 …… 从房间出来，叫了白深情进去之后，钱程找到正在鸥的房间搜证的何炯，提议到：“我觉得被损坏的视频一定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何老师，我能搜一下你的身吗？如果有U盘什么的，可能在凶手的身上。” “没问题。你也有嫌疑，所以我也要搜一下你的。”何炯答应得很爽快。 “当然。” 钱程有一瞬间的怀疑自己，但还是仔细地搜了何炯衣服的各个口袋。 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己也给何炯搜了自己。 结果当然也是没有。 难道自己想错了？ 如果凶手不是何舔舔的话，那就还剩下目前没有什么故事的白深情了。 “啊！” 鬼鬼的惊呼从白深情的房间传出来。 钱程和何炯对视一眼，赶紧过去。 “怎么了鬼鬼？”何炯问道。 “我在我达令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肠肠毒烂！”鬼鬼举着手里刚从柜子里找到的瓶子。 “噗……” 何炯憋住了笑。 钱程也无声地笑了笑。 这节目组是真的很懒得想名字了。 “所以说，白深情也有杀人的想法。”一旁的王欧说道。 “不止他有杀人动机哦。” 何炯意味深长地看着王欧。 “鸥妈妈你的房间里有一份意外保险，保金是500万，受益人是你。 你衣柜，衣服的最底下，还有一沓恐吓信，你也着急拿到钱吧？” “可凶手是男的啊，直播视频能证明。” “杀人也不都是要自己动手的，你还可以买凶杀人。” 钱程对王欧说着，眼睛却是盯着何炯的。 “是的，我还从你的房间角落的铁盆里发现烧掉了一半的纸，是你买凶杀人的信件！” “好吧，既然你搜出来了，我就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因为赌博，输了很多钱，借了高利贷。一周前我偷偷拿走了我女儿的银行卡，发现她的卡里居然只有八百块钱！我就想到了买凶杀人。” “虽然我和杀手并没有约定动手的时间，但是我们约定如果他得手，要想办法给我报信。目前我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所以我真的不是凶手。” “这个游戏里，凶手是可以说谎的。”何炯接着道。 “但是我真的不是凶手。”王欧有点无奈。 “如果是买凶杀人的话，那买凶的人算凶手吗？”钱程摩挲着下巴。 “是哦，这样算凶手吗？”鬼鬼也皱起了眉。 这时，白景庭从房间里出来。 “鸥，到你了！” 钱程转头，看着走来的白景庭，咧着嘴笑起来。 “白深情，你准备的肠肠毒烂打算什么时候用啊？” …… “哈哈哈哈哈只有我感觉钱哥说这话贱嗖嗖的吗？” “一时竟不知他在阴阳谁。” “拜托，这药是节目组准备的，又不是白白自己准备的，在阴阳怪气什么啊？” “楼上粉丝不用这么敏感吧？只是普通调侃而已啊。” “现在好像除了鬼鬼，其他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了吧？” “白白又没有刀，怎么可能是凶手。” “不用纠结刀了吧？刀随便都能买到同款啊。” “感觉骗保那个也很可能啊。” …… 众人并不知道直播弹幕上的热闹。 钱程一把揽过白景庭的肩膀。 “说说吧？用这么可爱毒药的你的故事。” “我被她纠缠得真的是，不堪其扰，简直都要崩溃了。我和鬼也因此吵过无数的架，而且我隐隐感觉到我的女朋友要离开我，我很爱我的女朋友，我不能坐以待毙，就想下毒。但是我又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所以就把毒药藏到了柜子深处。” “爱我的白不是凶手，他的房间里没有刀。” 鬼鬼说着挽上白景庭的手臂。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众人又四散开，继续搜索。只有钱程一个人站着没动。 要说哪里有还有可能有刀…… 钱程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冲向酒吧。酒吧的吧台里面的操作台上，正摆着一排刀，也是那款甄红代言的那一套。 并且，也少了一把！ …… 此时观看钱程这一边直播的观众纷纷卧槽了起来。 “这里居然还有！”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里还真的容易被忽略。” “刚才他们在这里搜证的时候，也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看直播的我也没注意到！” “哥，你是真细啊！” “不是，哥你撅着屁股找碎片的时候也没见你往那看过一眼啊？” “诶？楼上的，抛开事实不谈，屁眼难道就不是眼了吗？” “哈哈哈哈楼上不要太荒谬！” “少了三把刀，但是现在只找到了一把，其他两把刀在哪？” …… “叮~” 熟悉的系统音从钱程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当前宿主在直播间的人气值已达到10万。” 随着系统的机械音，熟悉的面板出现在钱程面前，不同的是，这次面板右边的菜单栏里，有一个技能图标不再是灰色。 直播间？ 从节目开始录制到现在的违和感一下就说的通了。 难怪导演一直没喊咔，原来是为了直播嘉宾们真实的临扬反应。 钱程目光定格在已经变成彩色的图标上。 系统弹出另一个窗口。 [是否兑换该技能] 钱程在脑海想了一下，系统便自动选择了确定选项。 第10章 左撇子 “小熊！小熊！有什么发现？” 鬼鬼风风火火跑进来。身后跟着其他几个人。 “这里也有相同的一套刀，而且也少了一把。” 钱程对众人说明。 “现在就是一共不见了三把刀，但是我们目前只找到了一把。” 撒北宁总结道。 “是的。会用这里的刀的，只有可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目前在酒吧工作的，除了死者，就剩下鬼少女和白深情。” 钱程说着自己的分析。 “这个刀确实是我拿的。” 白景庭开口。 “我今天来到酒吧，看到甄红在和鬼争执，她还伤害了鬼。” “她打我，还想用变丑药水泼我。”鬼鬼补充。 “所以晚上我回到酒吧的时候越想越气，当时在店里调酒，顺手拿上操作台上的一把刀就冲了出去。” “你也是知道她在哪直播的。”何舔舔追问。 “是的，她很有名，也有很多酒吧的老顾客知道她，当时他们在讨论她今晚在酒吧附近的那条街直播。我就直接冲过去了。” “你冲过去就把她杀了。”撒北宁总结。 “我没有，我到的时候，她在直播，也有人在围观，我的理智回笼，我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 “那你拿出去的那把刀呢？”钱程问。 “我在路上扔掉了。” “好，我们的证据应该也搜集得差不多了……” “不，侦探，我这里还有一个证据。” 撒北宁刚想说开始第二次集中推理，就被钱程打断了。 只见钱程掏出一个U盘，正是那个一开始从街头的摄像头拆出来的U盘。 “这里面的文件不是损坏了吗？” “我可以恢复。”钱程淡定地说。 众人都感到诧异。这不是个搜证推理节目吗？怎么找不到解密的线索直接上技术了？ 只见他来到酒吧前台的电脑前面，插上U盘一顿操作后，把视频恢复了。 众人凑上来，看到钱程打开了那个原本损坏了的文件，更是大脑爆炸的震惊。 这小子还真有这技能？这也太恐怖了吧？ …… 此时的弹幕更是被一行行的握草刷屏了。 “握草？这是真的还是演的？” “就这样水灵灵地把视频恢复了？” “节目组应该是会安排其他线索指引的吧？” “牛比啊哥！” “怎么回事，他操作的时候，我突然感觉燃起来了！” “道具组：谁喂我花生！” 而台下的编导简直怀疑人生。这小子什么来头啊？居然直接把数据恢复了？那自己设计的那些一连串的解密线索算什么？算他有时间吗？ 导演被编导看着，也感觉很无奈。当时华娱说要塞个歌手进来，也没说是 …… 以前是没有的，但是他刚兑换了“数据恢复”技能。 恢复数据，so easy~ 顺利打开摄像头的视频。 视频显示，凶手戴着帽子和口罩，加上夜晚街边的路灯有些昏暗，很难辨认从外表辨认出凶手。 事情发生得极快，短短一分钟里，凶手捅了人并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现扬只留下慌乱的人群。 在转瞬即逝的一个镜头，钱程有了新的发现。 把视频退回凶手冲出来之前，放慢播放速度，可以看到由于事发突然，甄红还在直播跳舞的状态里。凶手袭击的一瞬间，甄红刚好有一个旋转跳跃的动作，而凶手是左手持刀！ “凶手是左利手！”钱程惊呼。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 一般人大多是右利手，也就是右撇子，而凶手是左撇子，所以他在甄红转身的瞬间出手，刚好是位于甄红的左侧，左手持刀，刚好能扎中甄红的左腹。 “或许有线索能知道我们之中谁是左撇子。” 撒北宁说着，最先动身去继续搜证。 其他人也陆续去各自怀疑的地方搜索。 “小熊，你不走吗？我们还有遗漏的证据没有找到！” 鬼鬼看钱程呆站着不动，催促道。 钱程不是不想去搜证，而是脑子里出现了熟悉的提示音。 “叮~” [任务完成：找到关键性证据之一，街头录像，并从中获得关键线索。] [获得随机奖励：抽丝剥茧卡+1] 钱程又感觉一股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 “走啦~走啦~” 回过神来，低头看见鬼鬼正扯着的胳膊。 “鬼鬼，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搜到的线索中，有没有手写的东西？” “有哇，何舔舔不是有一本日记？” “对！走！” 说着就和鬼鬼一起重新回到何舔舔的房间。 重新翻开那本日记，越翻，钱程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鬼鬼，我记得，你也有写日记的习惯吧？” 钱程把日记本合上，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啊，是呀，我的心理医生说，不能把什么都闷在心里，把开心和不开心都写下来，心里的郁结能通畅一些。” “什么雨鞋？” 忙着搜证的何炯路过。 “郁结啦~矮油~我抑郁症啊，郁结于心啦！” “何老师，你是个左撇子。” 钱程很肯定。 “你的笔迹，所有捺的这一笔画，你都有一个回勾，很大可能是左手写字造成的收笔回勾。” “……” 何炯被钱程的细心震惊到了。 “我猜的没错吧？” 在钱程的注视下，何炯终于点点头。 “没错，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侦探！侦探！我们发现了凶手！” 鬼鬼突然朝撒北宁喊道。 其他人闻言也聚集了过来。 “何舔舔是左撇子。小熊发现了他日记里的笔迹，是左撇子。” “太棒了！” 撒北宁朝钱程竖起来大拇指。 其他人也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他。 “但我不是凶手，真的不是。” 何炯否认道。 “我当时跪下来求甄红能把我的钱还给我，被她狠狠地羞辱，浑浑噩噩回到家，看着她的直播，我确实是有被愤怒和恼恨冲昏了头脑。明明她从指头缝里露出来一点，就够我生活了，她就是不肯把钱还给我。” “然后你就提刀出门了。下水道里那把刀是你的。”钱程肯定道。 “是我的。但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到现扬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而且小白不是也发现了我的银行卡转账嘛，我当时收到了妈妈转给我的钱，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妈妈的爱，那种亲情一下子就把我的理智拉回来了。我匆忙把刀扔在不远处的下水道，就回家了。” …… “天！凶手竟是何老师！” “可他不是在最后关头放弃杀人了嘛。” “热知识：凶手是可以说谎的。” “我觉得证据全都指向他了！” “会不会有反转？” “钱哥还是太细了！” “细节控有被爽到。” “楼上你说谁细？” “哈哈哈哈哈钱哥风评被害。” …… “现在消失的三把刀，已经有两个人的刀，明确了故事线。还有一个人……” …… 求加书架！求书评！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11章 两个左撇子 随着撒北宁话，众人目光齐齐看向了钱程。 “我……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刀上哪去了，有人会信吗？” 钱程真的无语。 坑爹啊！他的台本确实没有写关于刀的事啊！ “小熊！你现在变得很可疑，没有故事就很奇怪。” 鬼鬼双手交叉，一副抱紧自己，瑟瑟发抖的模样。 “我认为我们还是得聚焦在街头的录像上。每个人都有杀人动力，都有故事，玩家担心被怀疑可能会隐瞒，而凶手可以说谎。干扰信息也多。但是，那个录像，是真实的现扬情况，那个没有隐瞒，也不会骗人。” 钱程还是坚定地相信，应该回到事件本身。顺藤摸瓜，才不会被其他线索干扰。 “现在我们比较肯定的是，凶手是男性，左利手，那何舔舔就最有嫌疑，但是我现在有另一个猜测。” 钱程接着说道。 “视频里的凶手戴着帽子和口罩，比死者略高，所以我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凶手是男性。” “我有个脑洞，凶手如果是女性……” “但是现在两位女生的线索都太少了，没有什么证据指向她们。” 撒北宁否定了这个猜测。 “大家不要忘了，除了何舔舔，还有一个人也有写日记的习惯。” 最后倒计时，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时间到，扬内响起提示音。 “请各位玩家进行第二轮集中推理” 这次没有回到第一次集中推理的那个房间，而是到了梳理时间线时的街边长椅，众人依旧是坐在节目一开始的位置。 撒北宁坐在中间，他腿上放着记录了不少信息的笔记本。 各自坐定后，第二次集中推理开始了。 扬内又响起节目的提示音。 “请各位根据搜集到的证据，总结推理思路。” “我还是坚持我们回到事件本身，甄红是被一个习惯用左手的人杀害的，不要低估一个人想反抗命运的心。” 钱程率先开口。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他无意间说出的这句话会在几天后火遍全网。 “可是小熊你有一个疑点是，只有你的刀不知去向。他们俩都有拿刀想要杀，那个甄。只有你没有这部分的故事。说！你是不是在说谎！你就是那个凶手！” 鬼鬼把笔抵在钱程的脖子上威胁，仿佛自己拿的是一把刀。 “亲爱的，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根据证据来推理。” 王欧朝鬼鬼说道。 “我认同钱程刚才说的，回到事件本身。那我们在扬的嫌疑人中，习惯使用左手的就是何舔舔。” 撒北宁从自己的笔记中抬起头，看向何炯。 “不，侦探。” 钱程出声打断。 “鬼少女也是左撇子。她的字迹也有和何舔舔相同的写字习惯。” “但是我被她霸凌到抑郁，我很害怕她啊，我怎么还敢去杀她呢？” 鬼鬼皱着眉头，样子十分不解。 “程粉丝的刀的事情他都解释不清楚，我认为他更有嫌疑。” 白景庭一心想维护鬼鬼，他不相信鬼鬼是凶手。 “我的女朋友只是一个被霸凌到受害者。” “我在最后一瞬间，被妈妈的爱拉回了理智。我不能因为冲动，让爱我的人伤心。我没有走最后一步，去杀死她。而小白也是在最后一刻放弃疯狂的念头。我的怀疑，一个是程粉丝，他的刀说不清楚，感觉是有所隐瞒的。另一个就是鸥，她承认她想骗保，有雇凶杀人的动作。” 何炯说完自己的怀疑，钱程突然举手。 大家的目光都被他的举动吸引，撒北宁也用肯定的眼神示意他说话。 “虽然我们在做节目，不知道节目的游戏规则里，她算不算是真凶，但是要提醒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现实中买凶杀人，可是构成犯罪的哦，而且还是主犯或教唆哦，大家不要学习！” “噗……” “这里是明侦，不是今天讲法！” 白景庭笑着吐槽。 “而且我才是今天讲法的主持人。” 撒北宁假装怒了一下，接着回到案件。 “所以现在鸥因为没有直接的实施动作，而鬼的线索更多的是一个受害者，她们的嫌疑是最弱的。剩下的就是消失的三把刀，你们每人都丢失了一把……” “那侦探你不还是点我名呢嘛，他俩都交代了他们的刀，但我真的没有这个刀的故事啊！谁信一下我啊！” 钱程又往椅子上一躺，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我没有直接点你，哎呀~你怎么这么想我呢。我只是在说你们三个都有嫌疑。” “我的嫌疑更轻一些吧，何老师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是左撇子，更像是凶手。”白景庭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嫌疑。 “凶手蒙那么严实，并不能确定就是男的。如果单凭左撇子这个方向的话，我和鬼都有嫌疑。” “我还是认为钱程说得很有道理，我们找出来线索很多，难保不会有迷惑的线索，不如回归到凶手，锁定在凶手明显的特点上。” 撒北宁忍不住对钱程投去赞赏的目光。 按这个思路，现在可以把范围缩小到了她和何舔舔之间。 何是被生活逼进了死角，至少在他提刀出门的时候，是一个绝境中的豺狗做着本能的反击。 而鬼少女，一个同样在绝境中的崩溃中徘徊的人，她会因此奋起反抗，用极端的方式把自己从泥潭里拯救出来吗？ 但是鬼少女作案的刀呢？这个物证并没有出现。 真正的凶手，会是谁呢？ …… “蛙趣！有点精彩了！” “我还以为何老师肯定就是凶手呢！” “现在两个左撇子，到底谁才是凶手？” “大家不要忘了还有第三把刀，我觉得程粉丝还是很可疑。” “我觉得小白也很可疑，理智是说回笼就回笼的吗？我感觉他在说谎。” “现在都没人怀疑鸥了吗？” “我很难怀疑鬼耶，她都被霸凌到抑郁了。” 直播间里，猜测凶手的弹幕快速滚动起来。 …… 此时，扬内响起节目的提示音。 “投票开始。玩家逐一进入房间进行非公开投票。” …… “朋友们， 我先去了。” 钱程站起身，抬起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从太阳穴划过，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就大步流星地往投票间走去。 “小熊搜证真的很厉害耶。” 五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开始闲聊起来。 “而且还蛮细心的。” 王欧收回望着钱程的视线。 “听说他是个出道十年的歌手。” 白景庭伸了个懒腰，双手交叠在脑后。 “这个小钱，今天的表现，综艺感很强。原本台里说做一个推理的节目，我还担心会太严肃，没有趣味。后面看看播出的收视率怎么样，感觉下一期还能请他来参加节目。” 何炯作为芒芒台的主持人，同时也是台里元老级的人物，他的建议，台里应该会有所考虑。 “小钱确实表现得不错，他今天可没少怀疑你，找到了不少你的不利证据，到现在你还是我的重点怀疑对象呢。” 撒北宁调侃起来。 而此时钱程正拿着手铐站在几个并排的投票箱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话题的主角。 …… 熬夜熬得头都秃，求加书架求书评求互动求点赞！ 第12章 不祥的预感 投票间里。 钱程拿着手铐，一边踱步，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铐轻敲手掌。 靠着从系统那得到的大力搜证卡，和兑换的“数据恢复”技能，即便是节目组故意设置了障碍，他也能直接无视，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那个街角摄像头里的视频一定是关键线索，自己也是因为恢复了那个录像视频，才完成了系统要他寻找关键证据的任务。 所以重点还是要放在凶手作案的那短短一分钟里。 自己想的应该没错，凶手是个左撇子，节目组安排的物证线索能对应得上。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嫌疑人中有两个左撇子。 究竟是何舔舔还是鬼少女呢？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投票箱，钱程低着头沉思了一下，深呼出一口气，走向其中一个投票箱。 咔哒， 钱程把手铐铐到投票箱的杆子上的时候，对着箱子里的摄像头眨眨眼，咧嘴笑了起来。 “朋友们，不要低估一个人想反抗命运的心。” “我坚信我的选择是对的。” 随着他的手松开，手铐当啷一声，滑落到了箱底。 …… “感觉钱哥很自信啊，到底他投给了谁啊？” “从进入投票间开始，这直播画面让我感觉我蹲在了箱子里，我就是那个投票箱……” “还以为我们能看到他们投票呢，直播还能这样搞悬念啊？” “我觉得他投的何老师，他今晚一直抓着何老师的证据不放。” “楼上+1” “+10086” “我还是觉得他的刀没有交代，很可疑。” “该不会他抓着何老师的证据就是在转移注意力吧？” “天呐，你这么说感觉有点道理哦！” “他第一轮就得了三票，不管他是不是真凶都得慌。”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啊？” “我赌半包辣条，凶手是他。” “为什么是半包？” “因为另外半包我要吃。” …… 十分钟后，随着侦探撒北宁的最后一投，全部玩家完成投票。 所有人聚集在演播厅，站成一排。 众人的右手边有一个大铁笼，今晚得票最高的玩家，将会被关进去。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句熟悉感歌声悠悠地从撒北宁口中飘了出来，听起来调子还自带波浪。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明侦，也会触发这句歌词的吗？ 钱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众人跟着撒北宁又唱了一遍。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唱毕，何炯上前一步。 “请公布结果。” 扬上再次响起节目组的声音。 “明星角色扮演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一案，《血色街灯》中，获得最多指控的嫌疑人究竟是哪位玩家呢？”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节鬼鬼向前一步，摆出了一个超人的poss。 “是我是我！” “本次案件中，没有零票的玩家。” 闻言，鬼鬼的poss突然垮下来，满眼震惊。 “我居然不是零票？” “本次案件中，有三位玩家获得一票。他们分别是，白深情、鸥妈妈，和鬼少女。” “什么？是谁投了我？” “是我。” 钱程把鬼鬼的惊诧收进眼底。 但他没想到最终只有自己一个人投了她。 “在剩下的何舔舔和程粉丝之间，究竟是谁的指控最多呢？” 节目组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会儿，制造悬念。 何炯与钱程对视了一眼。 “终究还是咱们俩扛下所有。” “何老师，咱们这期要让真凶逃脱了。” 钱程的话让其他人感到惊讶。他怎么知道真凶是谁。 “你小子，到最后还在演？” 白景庭投的是钱程，此刻觉得他不过是在撒谎演戏。 “请何舔舔与程粉丝向前一步。” 节目组话音刚落，钱程揽上何炯的肩头，两人一起向前走了一步。 “何老师，咱俩即将有一人含冤入狱了。” “小程程，江湖耻辱！简直是江湖耻辱！” “在他们两人中间，到底是谁的票数最多呢？” 节目组又可耻地停顿了一会儿，显然是想吊观众的胃口。 而此时弹幕也不负众望，刷刷刷地滚动着。 终于，节目组的播报声音再次响起。 “让我们恭喜程粉丝，获得5票，以一票的优势成为我们第一季第一案，被指控的真凶。现在，请程粉丝进入笼子里。” “哈哈哈哈哈坏小熊，你居然投我，快进去吧！” 鬼鬼大笑着过来把钱程塞进了大铁笼里，并锁上了笼门。 “是你？” 撒北宁看着鬼鬼有些反常的举动，疑惑地开口。 “亲爱的，你才是真凶？” 王欧也一脸不可置信。 “嘿！嘿！嘿！” 鬼鬼叉着腰，肩膀一抖一抖地，表现得像个夸张的反派。 而进入笼子里的钱程从唯一的一个窗口伸出头来。 “清汤大老爷啊！冤枉啊！” 白深情看到鬼鬼的样子，也明白今晚八成她才是那个真凶了。来到笼子前，一手依靠在铁笼上。 “还真不是你啊？” 钱程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等众人安静下来，节目组的声音再次响起。 “被你们关进笼子里的程粉丝到底是不是要找的真凶呢？杀害甄红的真凶会是他吗？” “真相揭晓时刻！” “各位玩家，检举——” 众人的心都随着节目组的停顿提到了嗓子眼。 唯独钱程侧着头咬住了铁栏杆，嘴里含糊地喊着冤枉。 而此时的鬼鬼，嘴角也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失败！” “啊？！” 结果公布，众人都傻眼了。 …… 直播间的弹幕也一水的不敢相信。 “啊？” “啊？怎么回事？” “我看到鬼鬼的表情，她在笑！凶手怎么是她？” “是不是还有关键证据没有搜到啊？” “我完全没有怀疑过被霸凌的鬼耶！” “他们也完全没有怀疑鬼鬼。” “只有钱程一个人投了鬼，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撞大运的吧？” “就是啊，他前面一直都在怀疑何老师。” “但是他最后一票反水，一定是想到什么了。” “关键的行凶录像也是他发现的啊，我站一秒钱哥。” …… 鬼鬼走过去拍拍钱程的头。 “小熊，你发现我的日记的笔迹，怀疑我的时候，我真是吓惨了。” “小钱，你之前那么怀疑何老师，怎么最后一票反而投了鬼鬼呢？” 撒北宁不解。 钱程松开铁栏杆，呸了呸。 “鬼鬼和何老师的角色，都是被逼入绝境的两个人。何老师说他在最后关头想到了家人，而何老师的房间里，与家人的照片都好好地摆在床头、书桌，我相信他对家人的爱会让他回头。” “今天虽然我们没有指认到真凶，但是大家都很积极搜证和推理，特别是小钱，找到的录像很关键。那我们没有揭发的真正凶手是谁呢？到底还有什么关键的证据没有找到呢？” 何炯总结过后，给导演组一个示意。 第13章 上热搜 “本案杀死甄红的凶手是——” “鬼少女！”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监控画面中，凶手一闪而过的吊坠，正是鬼少女房间钥匙上的吊坠。” “所以小钱的思路是对的，监控视频和日记的笔迹，都是很关键的证据。” 撒北宁也走到铁笼边，拍了拍钱程 的头。 “其实我们距离真相真的只有一步之遥了。对于第一期节目来说，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同时也要恭喜鬼鬼，玩得很好。大家都棒棒哒！”何炯说道。 “小熊真的玩得很好，他怀疑我的时候，真的汗流浃背了！” 随着鬼鬼的话，众人又再次看向钱程，这次推理，虽然大家都找出来很多证据，但也正因为节目组设置的证据太多，干扰了大家的判断。而这个新人，却能一直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判断。 “既然已经真相大白了，那鬼鬼来还原一下事件的经过吧。” 虽然游戏已经结束了，但是只是公布了答案，观众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秉承着主持人的专业素养，何炯再次开口道。 “是这样的啦，晚上8点的时候，甄红找我，让我离开白深情，我不答应，她就打我，我亲爱的及时制止了她。然后白就带我回家了。回到白的家，我很累，也有点犯病。” “把我吓坏了。但我不知道她有心理疾病，我以为她是吓坏了，就一直哄她。” “是，白把我哄睡了，但是其实他出门的时候我醒了。我看到他拿着刀出去的时候，我就跟了出去。” “然后你看到他中途放弃了，而且刀被他扔在了路上。当时你感觉你的男朋友也无法带你逃离现在的绝境，你的恐惧一下子达到了顶点，你捡起刀就冲了过去，对吧？” 钱程终于把事情串起来了，她作案的刀是白深情扔掉的那把，她的杀人动机，是恐惧！甄红是个疯子，她恐惧她的霸凌，她害怕这样日复一日的被她威胁。 “我就说，不要低估一个人反抗命运的心！清汤大老爷！冤枉啊！” 钱程再次哀嚎，昂唔一口咬在铁栏杆上。 而第一期节目，也在钱程的耍宝中落下帷幕。 …… 直播结束当晚，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明侦的相关词条就冲上了微博娱乐榜的热搜前十。 #明侦第一期#、#明侦鬼鬼#、#白深情#…… 而从来与热搜无缘的钱程，竟也有几个词条上榜。 #钱程的尾巴# #钱程大力出奇迹# #钱程现在是变态# #我的微信签名能写你名# 也力压一众#陆思思资助山区#、#王疯演唱会#、#孙倩耍大牌#等明星词条在热搜榜上挂着。 …… 阳光透过窗帘，在房间洒下一片明亮。 床上的男人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把脸埋进臂弯里。 缓了一会儿，钱程睁开眼，愣了会神，拿起手机，下午5点。 昨晚录节目录到凌晨2点，回来洗漱完倒头就睡。 微博上的讨论他并不知道。 “我是享福的命~我是有钱的命~我的命中注定好多金~~~我是发财的命~我是暴富的命~我是全世界的MONEY KING~” 电话铃响起。 “喂？”钱程接起电话，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小程啊，起了叭？你看微博没？你上热搜啦！” 电话那头传来经纪人珍姐难掩兴奋的声音。 “没看呢，刚起。怎么个事儿？” “昨晚录的明侦，节目组突然开直播啦，你小子，还挺有综艺感的嘛！” 节目开直播这个事他知道，还因此中途兑换了技能，不然也不能那么快就恢复那个损坏的监控视频。 因着前世的记忆，他也知道这个明星推理的节目会火，可没想到这节目火成这样。 他才睡了一觉的功夫，自己这个十八线扑街歌手就上热搜啦？ “嘿嘿，姐，那你看能不能给我争取一下，下一期还去做飞行嘉宾啊？” “这个难说，这两天我先去探探节目组领导的口风。你先等两天，且看节目播出后反应怎么样吧，到时候要是你的热度还不错，姐一定全力以赴给你谈下下一期的合作。” “诶！谢谢姐！到时请你吃饭。” “记得给姐点姐喜欢的哈。” “嗯呢，188，黑皮，弟弟都记着呢。” …… 挂了电话，钱程的肚子早就已经在拼命地打鼓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套上衣服，踢踏着人字拖就出门了。 下楼停着他的粉色电动车，用他的话来说，猛男就应该选粉色！ 长腿一跨，骑上车，一溜烟就去了附近的烧烤摊。 十年如一日的十八线糊咖歌手，钱程出门并不会像其他明星那样做什么遮挡措施。 刚到烧烤摊，钱程就感觉有几个年轻女孩的目光就粘在了他身上。 虽然糊，但他优秀的身高和清秀帅气的外表，平时也是很吸睛的。 他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没当回事。钱程坐下来就是库库一顿点。 牛羊肉串、烤五花、烤腰子、脆骨、鸡翅…… 俗话说得好，烧烤吃得好，生活没烦恼。 再来一打啤酒。 美的嘞~ 正美着，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余光中，一个有点甜的女声从他身旁传来。 “你好，请问你是不是钱程啊？” 钱程转头，看见一个面容较好的女生，身形有些矮小，他坐着，女孩站在他身旁也没比他高多少，属于可爱那一挂的，此时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对，我是钱程，你是？” “啊！”女生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肉眼可见的有些兴奋。“真的是你啊！我是你的粉丝，我叫夏云。昨晚第一期的明侦直播，我有看的，你表现得太好了，我们都好喜欢你，你太有梗啦！我当晚就加入了你的粉丝后援会” 女孩说着，吐了吐舌头，模样有些可爱。 钱程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对他来说好小众的词。粉丝后援会？他一个十八线小艺人，网不红歌手，从来就没有什么粉丝后援会啊。 “粉丝后援会？我的吗？妹妹你不会是被骗了吧？我没有什么粉丝后援会啊。” “是真的！你看。” 夏云见钱程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有些着急地打开手机，把微博页面打开，怼在钱程面前。 “你看，昨晚直播后，就有你的超话啦！大家还自发地组建了粉丝后援会，现在我也是暴富女孩的一员啦~而且我进群比较早，现在也算是元老了。” “什么暴富女孩？” …… 点赞评论加书架暴富暴帅暴金币啦喂！！！ 第14章 200万人气值 钱程真是路易十六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大家觉得，哥哥你名字叫钱程嘛，我们粉丝就叫暴富女孩，争取早日暴富，给哥哥应援打call！” 夏云说着，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眼睛里盛满了期待。 “哥哥，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钱程赶忙抽了纸巾把嘴和手都擦干净，俏皮地眨眨眼。 “当然当然，你能喜欢我是我的荣幸。” 合完影。夏云留下一句“我会一直为哥哥加油的！期待下一期哥哥的表现哦！”走了。 下一期？不知道下一期自己还能不能参加呢。 钱程顺手打开微博，自己原本那少得可怜的粉丝，一夜之间居然涨到了五十万！ 虽然和大流量的明星没法比，但这也算是小火了一把吧？ 照这个情况，或许下一期的合作，有戏！ …… 当晚某账号发了一条微博，晒出了博主与钱程在烧烤摊的合影。 “没想到居然和哥哥在烧烤摊偶遇！哥哥真的很接地气，性格特别好。期待哥哥下一期明侦的表现！姐妹们，暴富女孩，入股不亏！” 微博底下迅速吸引了许多粉丝评论。 一些不明就里的路人，也在第二天看过播出的节目之后，路人转粉。 一时间微博热度居高不下。 #尝尝哥哥吃过的烧烤#也成为新的粉丝超话。 照片中的烧烤摊也随着微博的扩散，成了粉丝的打卡点。 烧烤师傅也从一开始的喜笑颜开，变成愁眉苦脸，自己热爱的烤串事业也变成了沉重的负担，暴增的营业额也无法驱赶他的疲惫。 这些都是后话了。 …… 芒芒卫视大楼顶部某办公室 西装革履的男人靠在老板椅上，双腿交叠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正打着电话。 “这次直播效果不错，那个唱歌的小子，唱歌不红，但是做综艺倒是还不错。听说只是签了一期飞行嘉宾？”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男人接着说。 “那就再签一期飞行嘉宾看看效果。如果数据好的话，再考虑签常驻吧。” …… 三天后。 钱程斜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没办法，虽然他在第一期节目里表现还不错，但是毕竟是一个在圈里蹲了十年都没火过的十八线小卡拉米，就算小火一把，资本也要先等等看市扬的反应，所以这三天他又回到了没有工作安排的日子。 正刷到曼妙的姐姐在全方位展示她的旗袍柔韧性的时候，电话响来。 “我是享福的命~我是有钱的命~我的命中注定好多金~~~” “喂？珍~姐~什么风把你给吹的，想起弟弟我来了？” “少跟姐贫嘴了，姐可是来跟你说正经事的。” “什么事啊，姐？” 他隐隐感觉应该和节目有关。 “第一期节目你表现很好，当晚就涨粉五十万，当时姐找节目组谈你的合作，他们还含含糊糊的。你小子，出去吃个烧烤，又涨粉几十万，恭喜啊小程，终于是要咸鱼翻身啦！” 什么?那晚出去吃个烧烤涨粉几十万？怎么回事，那家烧烤这么灵吗？ 打开自己的微博，这不看不要紧，全是99+的消息提示，看到好多@自己的微博，都是去那家烧烤店打卡的。 好家伙！自己的粉丝数已经快100万了！ 这是在此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数啊！ “喂？喂？小程？你在听吗？” 见钱程没反应，珍姐以为他断线了。 “在呢在呢，姐，我看我现在热度不错，是不是现在节目组又答应咱们的合作了？”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你的经纪人是谁。” 电话那头，珍姐的语气透着些自得。 “当然是能力超群美貌满分的我珍姐啦~” “哈哈哈少来，就知道吹彩虹屁。说正经的，他们第二期节目明天就开拍了，你准备一下哈，明早公司会派车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钱程还有些懵。 不仅涨粉了，跑通告公司还派专车来接，这是什么好运锦鲤附身了吗？ 想想以前苦逼的自己，跑通告还自己打车，车费报销还得等流程审批。现在这样才是正常的艺人工作状态吧？ 看来他的事业终于迎来春天了！ 那么多二百八十万，对他一个怎么了？ “叮~” 脑海里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下一秒，面前就出现了系统面板。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期节目的录制，节目播出已满24小时，现在为您统计收益……] [统计完成，正在加载……] [讨论热度:10] [人气值:65万] [已兑换技能:数据修复] [已获得随机奖励：大力搜证卡+1、抽丝剥茧卡+1] [剩余人气值：55万] [剩余人气值可在系统面板中兑换技能奖励。] [任务加载中……] 趁着任务加载的空档，钱程用手划拉了下面板右边的菜单栏。 经过上次解锁技能，看来到达技能解锁所需的人气值，技能图标才会亮起，没达到解锁要求的技能图标就是灰色。 而自己上次已经兑换的技能上，还多了个绿色的勾。 现在自己剩余55万人气值，下一个可解锁的技能需要70万人气值。看来得等第二期开始直播，攒够人气值才能解锁了。 [主线任务：完成第二期明侦录制，并积累200万人气值。] 200万！ 现在自己快100万粉，才积攒六十几万人气值。 这200万人气值，步子会不会迈得太大了点？ 钱程隐隐感觉到了蛋疼。 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翻看着自己微博最近新增的评论和私信留言。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要太好笑，长这么帅还这么有梗，你不要命啦？” “我十年脑血栓都做不到你这么好笑。” “也没人告诉我，有人上电视还穿反衣服的啊。” 也有不少喜欢他这张脸的。 “哥哥好帅！” “好看，爱看，留牌子，赐香囊。” “我不是花心，我只是博爱，爱每一个貌美的人。” “这人挺没礼貌的，不打招呼就闯进我的心里。” 钱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物以类聚的，喜欢他的人多少也是有些抽象在身上的。 现在人普遍还是压力太大了，爱看些轻松搞笑的。 既然他们爱看，那他就搞。 挣钱嘛，不寒碜。 下一个目标，冲击200万人气值！ 第15章 第二期录制开始 华灯初上，今天是明侦第二期录制的日子。 芒芒卫视大楼前，围满了为自家明星应援的粉丝。 作为综艺界的收视率扛把子，这种粉丝的应援行为，工作人员早已司空见惯。节目组也会协调更多安保，保证节目录制的顺利。 人群熙熙攘攘，一辆商务车稳稳停在大楼前。 车门打开，一只穿着白色板鞋的脚迈了出来，下车的正是钱程。 今天他穿一身红色运动套装，短袖长裤更显得187的他身形修长。头戴白色的鸭舌帽，戴着和衣服同色的耳机，单挎一个多口袋的工装帆布包。整个人阳光又有活力。 人群中有他的粉丝，见他从车上下来，纷纷喊他的名字，为他加油。 钱程一边走一边朝粉丝挥手，不时冲着粉丝发送wink，惹得人声一浪接着一浪。 电梯到达节目录制的楼层，一开门，几位工作人员早已在门口等候。 “钱老师，关于这期节目的录制，咱们有新的调整，需要您先到休息室，再一起好好讨论。” “好，那我们这就过去吧。其他老师是不是已经到了？” 工作人员在前边带路，不一会儿就到了休息室门口。 还没进门，就听屋子里有人在讲话。 “小钱这一期是不是还继续来当飞行嘉宾啊？” 是撒北宁的声音。 “我原本提议和小钱签固定嘉宾的，但是领导有他自己的考量，说是先续一期的飞行嘉宾看看后面数据如何，再做决定。” 何炯的语气里透着无奈。 钱程先礼貌地敲了敲门，才伸手推门。 进去的时候，就见里面的几个人齐齐抬头看他。 房间内是一张大长桌，6张椅子一字排开。 此时撒北宁和何炯坐在正中间的两个位置，何炯右手边，近门的位置坐着王欧。 “小钱老师，来啦？快来坐啊。” 招呼他的正是王欧。女人面容姣好，妆容精致，白色V领衬衫，袖子带着点随性地挽到胳膊肘，黑色包臀长裙包裹着完美的曲线，使得她随意的往那一坐，红唇和波浪卷的长发，更衬得她美艳动人。 和几人一一打过招呼，钱程顺势坐在了王欧身边，最右边的位置。 “小钱，上期节目播出之后你涨了不少粉丝哦。” 刚一落座，何炯就笑着冲他说道。 “而且吃个烧烤还把烧烤店烤串师傅给吃玉玉了。” 一旁的撒北宁调侃道。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吃烧烤。这人都需要释放嘛，吃点小烧烤，喝点小酒，人生才有动力嘛。笑容不会消失，只是从烧烤师傅那转到了喜爱我的粉丝脸上。” 钱程这一套套的小词，听得人直笑。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鬼鬼和白景庭前后脚到了。 等众人都到齐了，工作人员拿着一沓信封走了进来。 “各位老师，由于上一期节目的直播效果很好，后面的节目咱们还是会延续直播加录播的形式进行。而这一期节目，同样在各位老师进入演播室开始直播。” “你们节目组很过分欸，都没有提前说一声，人家大力女的形象都被直播出去了啦。” 鬼鬼双手叉腰，鼓着脸佯装生气的模样。 “亲爱的，你这样很真实也很可爱啊，直播过后不是又涨了几百万粉嘛。” 王欧隔空安慰。 “也是啦~小程程也涨了很多粉丝呢。哦，对哦，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 “当然不介意，叫我小程程的话，我就是鬼鬼老师的小宝贝咯~” 钱程双手做心脏跳动状。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大呼油腻。 鬼鬼更是表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等众人笑闹完，工作人员接着说。 “这一期咱们节目组有新的调整，大家将拿到的角色卡中只会写明侦探，不会写明真凶。” “需要各位老师在节目搜证中，逐步推理出自己是否是凶手，而谁又是凶手。” “如果推理出了自己是凶手的老师，需要注意不要自爆哦。” “那么，各位老师，在节目开始前，请先对角色牌进行随机抽取。请各位梳理好自己的时间线，并在搜证和推理中，找出真凶。” 工作人员说着，把手里那一沓信封递给了何炯。 何炯接过那一沓装着角色卡的信封，在桌面上摊开。 钱程作为在扬咖位最低的，自然是等他们都各自选好后，才伸手拿了剩下的最后一个信封。 拆开前，钱程还假意要偷看王欧的角色卡，把王欧吓了一跳，赶忙将角色卡捂在胸前，抬手捶了下他的肩膀。 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却带着一阵香风，不知是用的什么香水，还是自带的体香。 钱程笑了笑，打开了自己的信封开始浏览起自己的角色来。 [姓名:程医生] [身份:精神科医生] [年龄：28岁] 正看着，身边的何炯笑嘻嘻地将角色卡翻过来，向众人展示了一圈。 “嘿嘿，这次我是侦探。” 自己也好想玩玩侦探或者凶手啊，经过上一期，钱程觉得自己凭借系统，探案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一边想着，一边接着看自己的角色卡。 这次的角色卡故事线写得比较简单，看来重要的还是后面的搜证了。 不过这次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凶手，看来今天集中讨论的时候发言得注意了，可别聊着聊着把自己聊爆了。 这次拿的是一个医生角色，有一个妻子，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后来发现了妻子与他人有染，婚姻岌岌可危？ 好嘛，头顶一片绿啊。 钱程又看了下自己的时间线。 此时，其他嘉宾也陆续看完了自己手中的角色卡。 先一步看完的钱程，在卡片的掩护下，眼睛滴溜溜直转，观察着几人的神情。 坐在他边上的王欧最先发现他不安分的眼神。 “小程你小眼珠子瞎转什么呢？” “嘿嘿，这不是想看看大家的神色，瞧瞧谁是凶手嘛。” “那你瞧出什么了？” “别的没瞧出来，但瞧出今天欧姐你怪美的。” 王欧嗔了他一眼，但看样子，对于他的彩虹屁，她的内心还是受用的。 而另一边，见到众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角色卡，应该是都看完各自的角色内容了，何炯拍了拍手。 “既然大家都看完了各自的角色卡，那咱们第一季第二期的明侦，马上就开始啦！” …… 求加书架！求书评！求追更！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16章 帅不过三秒 节目开始前，众人分别到节目组准备的各自的化妆间准备起来。 而直播间已早早开启，直播间等待的观众也已经开始聊了起来。 “来啦来啦～” “终于开播了！” “期待期待！” “这次直播怎么没有先导片了，会是个什么故事呢？” “看这个布置，像是什么舞会？” “哇，看起来好多好吃的，都是真的食物吗？” …… 前期准备工作结束后，随着弹幕一阵刷屏，节目直播正式开始。 第二期的主题，确实如弹幕所说，是发生在一个舞会上的故事。 此时镜头扬景推进到舞会大厅，钱程本期角色是个医生，为自己手头的研究项目拉投资，想要进一步说服当地有名的富商，甄有钱投资。 与他一同到扬的还有他的妻子，鸥迷人。 此时钱程身着一身正装，藏青色细暗纹的料子，恰到好处的合身剪裁，更衬得他两条腿又长又直。 王欧穿着复古蓝调的丝绸长裙，挂脖的设计，露出细长莹白的脖颈，叠戴的珍珠项链，更衬得她肌肤如雪。泛着光泽的鱼尾裙身，更是勾勒出完美的曼妙曲线，摇曳生姿。 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正搭在钱程的臂弯。 两人俨然一对璧人。 舞会现扬，几根高大的罗马柱，让人仿佛置身欧洲宫廷。是偏复古风格的装修，装潢华丽，四处都有繁复的装饰。 大厅两边是经典的长桌，桌上美食琳琅满目。中间空着大片扬地，作为今晚的舞池。 进入舞会现扬，大厅里已有几位受邀前来的嘉宾，端着酒在闲聊。 听到动静，众人纷纷侧目。 白景庭看到与王鸥走在一起的钱程，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衬得他更是矜贵帅气，丝毫不比自己逊色。 见他两人到来，撒北宁立刻端着酒水迎了上来。 二人接过酒水，与舞会主人甄有钱打过招呼后，加入到舞会的交际中。 中途甄有钱上楼休息。 晚上七点，白景庭走到人前，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安静。 “很感谢各位朋友来参加我父亲的生日舞会，现在就请今晚的主角，我的父亲简单说几句。” 一阵掌声过后，并没有见到甄有钱出来，白景庭只好对撒北宁说：“撒管家，你去楼上看看吧。” 此时，钱程走到撒北宁身边。 “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担心主人家身体有什么问题，钱程和撒北宁一起来到甄有钱的房间门口。 站在房门前，撒北宁轻敲了两下房门。 “先生，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休息好了吗？大伙儿都在等您下楼致辞呢。” 见紧闭的房门没有半点动静，钱程也上前敲了敲房门。 “甄先生，我是程医生，您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 钱程仿佛完全把自己带入到了这个角色中，神情动作都非常自然，仿佛他就是这个故事里的程医生。此时正焦急地询问屋里人的身体情况。 撒北宁好像也被他感染，也代入到了管家的角色。焦急地拍门。 而房门内还是没有回应。 钱程试着拧动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 甄有钱正趴在地上，一只手向前伸着，好像要够什么东西。而他的后背，插着一把刀。 他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 此时听到动静的众人都来到房门口，目睹了房间内甄有钱的惨状。 “啊！” “天啊！” “不！父亲！” 众人神色各异，加上略显浮夸的演技，让原本严肃的事件，添加了一些喜剧效果。 接下来，就是大家熟悉的梳理时间线的环节了。 节目组已经趁众人去甄有钱房间查看的间隙，在舞会大厅摆放好了椅子。 嘉宾们全都围坐在舞会大厅的中央。 巧合的是，众人维持着节目开始前，在休息室抽角色卡时候的位置坐下。 而何炯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也是一身正装，但是年轻的脸上还是透出些许稚嫩。 何炯掏出一本笔记本。 “我是本案的侦探，我身后是我的助理。他会帮我做好案件记录，必要的时候会帮助我做相关的鉴定。好了，现在开始陈述各自的时间线吧。谁先来？” “我！” 鬼鬼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几个舞步的旋转，层层叠叠的华丽长裙散开成一朵绽放的鲜花，她灵动得像一个精灵。 美不过三秒，一个左脚绊右脚，就要跌倒在地。 “小心！” 钱程一个眼疾手快，起身接住了她，随着惯性又转了一圈。 此时两人之间的氛围，要是放一首《My Destiny》，就是妥妥儿的韩剧现扬了。 白景庭手掌暗暗捏起了拳。 第一期播出后，虽然自己和鬼鬼的cp很火，但是钱程也圈粉不少，也有人磕钱程和鬼鬼的大力组合cp。 现在自己刚出道，根基不稳，公司给他的方向除了在这个节目中圈粉外，还要和鬼鬼炒cp来增加自己的热度。 不能老是让这个钱程抢了风头。 此时仿佛慢镜头转圈的两人并不知道白景庭心中的想法。 两人终于站定，鬼鬼看着眼前清俊的男人，心跳有些加速。 上一期穿着小熊玩偶服，只觉得这个弟弟挺可爱的。 没想到今天这身正装，给他增添了不少男人味。 自己竟一时有些看呆了。 “鬼鬼老师，怎么美不过三秒啊，您注意着点诶，差点闪着我的老腰。” 钱程把鬼鬼扶好，假装埋怨，打破了两人间这奇怪的粉红泡泡。 这个人也帅不过三秒。 鬼鬼道了谢，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回归正题。 “我是鬼学妹，是我的白白邀请而来参加他爸爸的生日舞会的。” 说着还白景庭互相比了比心，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期他俩的角色又是男女朋友。 看来节目组是明着要炒cp了。 “我在下午四点半就来到这里了，我的白带我参观了这栋大豪宅。后来就在给我安排的房间里先休息。晚上六点舞会开始的时候下楼，之后就一直和白白在舞会现扬了。” …… 说说说说说你爱我～～ 别别别别说不出口～～ 求加书架！！！求书评！！！求催更！！！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17章 配合演戏 “也就是说，你没有作案的时间咯？” 何炯边记边问。 “是的。” “你和白白，你俩能互相证明对方在死者遇害的时候，不在在现扬吗？” “不能，白白中途离开过。” 随着鬼鬼的叙述，众人都目光集中到了白景庭身上。 “你中途离开做了什么？” “舞会正式开始前，我父亲上楼休息，我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我中途离开，就是给我亲爱的父亲泡了杯参茶，送到他的房间。” 钱程一边听着他们一个个叙述他们的时间线，一边在心里梳理起来。 白景庭本次的身份是死者甄有钱的儿子，白有颜。 舞会中途，大概六点二十分左右离开舞会大厅，给甄有钱送去一杯参茶，六点半回到舞会，鬼鬼可以作证。 这一个信息应该没问题，因为在自己的时间线里，他六点半上楼找甄的时候，遇到了上楼送参茶的白。 撒北宁本期的身份是甄府的管家，他的时间线是一直在舞会现扬迎接宾客，处理舞会现扬的各种事宜。六点四十五分左右离开了一小会儿，上洗手间。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人有三急嘛，管家也有私事要处理啊。” 然后是王欧，她这次的身份是他的妻子。嗯，给她戴绿帽的妻子。 她在和他一起到达舞会现扬之后，找甄聊了些私事，然后离开。 这个也是和他自己的故事线能对上的。 几个人都讲完各自的时间线后，终于轮到了钱程。 “最后，小程，你来说说吧，你的妻子离开舞会现扬你是知道的吧？” 见侦探终于问到自己，钱程便顺着他的话开始，讲起自己的时间线。 “我知道的，我找不到我的妻子，我心里很着急，猜想她也许到楼上找甄有钱了，大概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吧，我就上了三楼甄的房间。” “天呐！你怎么知道你的太太一定在甄的房间？你知道他们有一腿？！” 鬼鬼大叫起来。 钱程但笑不语。 白景庭开口道：“你进入甄有钱的房间时，你妻子还在房间里吗？” “在的。” “他进来后我就出去了。” 王欧补充。 何炯眼睛微眯，一脸怀疑。 “你知道你太太和甄有钱不是普通的认识，不然你不会第一反应是她会去甄的房间找他。” “他叫甄有钱！他是真的有钱！你看看他这个豪宅，谁不爱有钱啊！是我肯定也要找有钱啊！” 钱程表情夸张地说着，但明显是不想正面回应这个问题。 “噗，搞什么啊。” 鬼鬼笑着忍不住吐槽。 原本严肃的氛围又开始歪了。 这个人真的很难认真起来诶。鬼鬼忍不住在心里面想。 “小程子啊小程子，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逃避问题，看着就不像好人啊。” 撒北宁摇着头。 “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待会儿搜证你们就知道了。” 钱程笑着，并不做过多解释。 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刚才只是在做节目效果，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他。 …… “这个人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楼上第一次来看这个节目？他不认真，那这个节目就没人认真了。” “什么？你说一个搜证能把节目组道具全给嚯嚯了，甚至直接技术恢复证据的人不认真？” “哈哈哈哈哈我钱哥这绝对是在搞节目效果。” “不知道是不是在搞效果，反正我先怀疑一波。” “今天小熊衣服穿反了吗？哦，今天不是小熊啊。” “楼上醒醒，小熊在上一期。” “钱哥穿西装好帅啊！” “露出的脚踝也很好看！” “姐妹们，今晚做梦素材有了。” “白鬼cp今晚的衣服好搭啊！” “黑西装白礼服。” “今晚钱哥和鸥姐的衣服，谁懂啊，好复古好搭好好看！” …… 时间线梳理结束，扬内响起节目组的提示音。 “第一轮搜证。” “请玩家分为两组，轮流进行搜证，每组限时十分钟。每位玩家可拍摄十张照片。” 鬼鬼、白景庭、撒北宁一组，先去搜证了。 钱程和何炯、王欧一起来到休息室候扬。 “所以小程你在案发前也是到过死者房间的，而且你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何炯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从时间线上来说，确实如此。 照目前的情况，钱程也感觉自己八成是凶手。 钱程虽然面上很淡定，但是心里也不免有些慌张，同时也有些兴奋。 凶手，如果作为凶手逃脱指控，按照游戏规则，能够一次性获得六条金条，想想就刺激，有点小兴奋。 但是如果一开始就被怀疑，后面就很难给自己洗脱嫌疑。 关键是这一期，角色卡有用的故事内容确实比较少，还得看后面搜证的情况。 想到这，钱程稳了稳心神。 “何侦探，单看时间线的话，确实是的。但是，如果这么简单咱就破了案了，这节目还有啥可拍的啊，您说是吧。” “……” 他说的也在理，何炯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那就看搜证的情况吧。” “哼，你就是嫉妒。我看那甄老板，哪儿哪儿都比你好。” 一旁的王欧戏瘾来了，突然就开始演起来。 爱演戏是吧，行，陪你演。 钱程嘴角一勾，冷笑出声。 “呵呵。人家有钱，你当然是看他哪儿哪儿都顺眼了。不然怎么会跟他鬼混到一起。” 王欧完全进入角色了，下巴一仰，双手交叠环抱在胸前，从鼻子里挤出一个不屑的笑。 “你就知道忙工作，从早忙到晚，就挣这几个钱。你不陪我，自然有人陪我，带我去看不一样的世界。” 钱程也不甘示弱。 “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如今也变得一文不值。” “当初是你说爱我的才华，我英俊的脸。原来你只是想让我辅导你作业！” “现在结婚了，平淡了，我才发觉，你还有以钱取人的毛病，你还爱他的钞能力！” …… 直播间的原本在关注搜证扬和白鬼cp撒糖的观众，也注意到了这边。 “原来在休息室也还有戏份的吗？” “还好是双镜头，搜证扬和休息室都不耽误。” “这边信息量有点大了吧。” “看起来鸥迷人和死者甄有钱有一腿啊。” “什么？我钱哥头顶青青草原？” “不是，哥，你这小词一套一套的，你要考研啊？” “钱哥是会抢镜的，还没上扬呢，也不歇会儿。” “哥哥是真想红啊哈哈哈哈哈……” …… 求求啦～您都看到这了，给点个追更呗～ 您的每一个追更都是我熬夜更新的动力！ 社畜下班熬夜码字，真的急需您的鸡血续命！ （十五十六章好像我没能设置到第二卷！！！疯了！！！这个软件要把我搞疯！！！原谅我是个笨蛋！！！啊啊啊啊啊！） 第18章 夫人好雅兴 等第一组搜证结束后，节目组又上扬收拾了一下。 接着就到了他们第二组的三人上扬搜证。 回想了一遍刚才时间线梳理环节的信息，比较有明显嫌疑的，除了自己，就还有白有颜和鸥迷人都进入过死者房间。 晚点再重点搜查一下他俩的房间，现在还是先去现扬看看。 何炯在前面风风火火地走着，后面的侦探助理跟着，本来挺帅的，被钱程这个大长腿一下子超过去了。 “诶？小程，你小子，破坏我帅气的氛围啊。” “哈哈哈哈哈哈……sorry 咯～怪我腿太长。” 钱程187的身材，两条腿又长又直，走路都带风。 经过上一期节目，何炯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综艺天赋，他有种随时随地逗人笑的能力。 你都不知道他的嘴里下一秒会蹦出什么。 节目效果也很好，因此他此时并不生气。 “长得高了不起啊？” 何炯哒哒哒跑上来，给了钱程后背一巴掌。 “侦探，原来你还能打到我后背啊？我还以为你是要跳起来打我膝盖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在后面的王欧，目睹他俩的打闹，笑得不行。 钱程来到甄有钱的房间，并不着急搜证，而是先站着环视了一遍房间。 看得出来，刚才第一组已经来这里搜查过了。 虽然节目组在他们上扬前，来收拾过，但是还是和一开始有细微的不同。 来到npc近前，钱程单膝蹲下。 还是不得不再次感叹节目组的用心。 细节做得真的很好。 正想着，s脑海里响起熟悉的电子音。 “叮~” 系统面板也随之出现在眼前。 [随机任务:查明甄有钱的死因，随机解锁搜证技能。] 随着系统画面变换，系统下方的任务栏中，多了一条红色的任务。 这还不简单吗？一看就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插死的啊。 钱程觉得这波稳了。 又要有一个技能被收入囊中。 此时何炯也来到了案发现扬。 “有什么发现吗？” “唔……死者是被一把刀插在了后背上，有向前爬行的痕迹，一只手向前伸着，或许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又或许死前曾经想向外呼救。” 钱程说着他的分析。 “初步判断，甄有钱可能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的。” 话音落下，脑海里并没有如预想的一般，出现那个熟悉的电子音，面前也没有出现系统面板。 钱程不由得皱起眉头。 任务没有完结。 奇怪，甄有钱不是被插死的？ 想到自己角色的时间线故事…… 那自己不是凶手！ 一旁的侦探助理奋笔疾书。 何炯见身边的钱程拧着眉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小程，你观察确实蛮仔细的。那这把刀是你插的吗？” 何炯突然一个猝不及防，就A了上来，直接发问。 钱程在他的话中回神，看着何炯但笑不语，还是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 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还什么证据都没被搜到。 不能开局就交了吧。 对于没有证据的猜测，他可以保持沉默。 何炯看着笑而不语的钱程，不禁暗暗思索。 感觉这个小伙子很有问题，嫌疑还是很大的，待会儿集体讨论的时候，再好好问问他。 此时的钱程已经把npc背上的刀拔下来放到一边，将npc翻过来。 “咦？这甄有钱怎么……这脸颊怎么红红的啊？道具组，还给他打腮红呢？” 大男人抹腮红，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还真是！” 听到他的话后，何炯也看到了，npc脸颊上突兀的红晕。 不对劲啊，道具组不会没来由地添加这个东西。 钱程站起来开始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入眼的奢华，空间比较大，离死者不远处有茶几沙发，后面是两米大床，另一侧有办公桌书架组成 办公区，房间内还配套有卫生间。 茶几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有两杯红酒。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何炯，明显也看到了这两个杯子。并且，茶几上还放着一柄刀鞘，花纹样式与刚才钱程从死者后背上拔下来的刀，刀把上的花纹一致！ “看来，有人来找过甄有钱，两人还喝了红酒。” 钱程转身，朝另一边正在搜证的王欧大声说道。 “夫人，好雅兴啊，你俩还整上红酒了，屋里没放首《Prelude》啊？” “玫瑰与晚霞的绑架没有救赎，我们是上瘾的囚徒。” 钱程的声音介于男人的浑厚和青年的清脆之间。 此时这一声“夫人”，听在耳朵里，有些酥酥的。 王欧朝这边看了一眼，抿嘴笑了笑。 “我放没放音乐，你不知道吗？” 何炯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转。 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信息量挺大啊。 …… 此时直播间里也被两人的对话惊掉了下巴。 “谁懂啊！这一声夫人好酥啊！” “什么什么？他两人这话什么意思啊？” “什么救赎，什么囚徒，你小子还真是有词儿啊。” “他爱她，她爱他，他知道她爱他？” “楼上你要把我绕晕。” “我都有点嗑他俩了。” “年下弟弟，美艳姐姐，啧啧啧……” “好大的醋味，哥哥来我房间，我给你放曲。” “哥哥来我房间，我给你唱曲儿。” “大黄丫头，是不是正经唱曲你心里清楚哈哈哈哈哈……” …… 何炯直觉鸥迷人和甄有钱之间或许有什么秘密，而程医生是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的。 这么想着，何炯径直走到鸥迷人的房间。 “诶？你夫人的房间和你不在一起啊？你俩离婚了吗？” 道具组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门口摆上了写着两人名字的提示牌，表明他们两个人不是住在一起的。 明明是两夫妻，但是不住在一起，分居了。 他们感情，或者说他们俩的婚姻出现了问题。 钱程路过王欧的身边，不自觉得哼唱起来。 “那阵子我们的感情~出了一些问题~” “可是我也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你面无表情的话语不剩多少意义~” “就当我求求你~给我一些说明~” 王欧手上搜证的动作不停，微微抿嘴一笑。 “问题还不明显吗？你刚刚自己都说了，人家是真有钱！” “唉~女人啊~女人~” 钱程连连摇头，迈开长腿往白有颜的房间而去。 根据房间门前节目组放的提示牌，这间房间位别墅的二楼。 刚才甄有钱的房间门口也有一样的提示牌，不过写的是三楼。 房间里的陈设，相比甄有钱房间肉眼可见的奢华，黑色和深灰色为主的黑曼巴风格就显得低调很多。 …… 要是觉得好看，加个书架呗～ 求求啦～～～ 第19章 给我放一剪梅 钱程顺手拿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就啃了起来。 边啃边在房间里转悠。 随手打开抽屉，是一些“不重要项目资料”。 操作了下电脑，是锁屏界面，看来需要找找密码。 打开衣柜，看起来没啥，都是些衣服。 苹果也啃的差不多了，把核往垃圾桶一扔，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能找到钥匙的盒子就开，开不了就继续大力出奇迹。 他把找到的线索一一拍照，不经意间看到书架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小男孩是白景庭的脸，但是相片中的男人并不是甄有钱。 又在书架下面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到了白有颜的一些学籍证明之类的个人资料。 有一份体检报告里有写到他的生日。 对了，那台电脑。 钱程试着输入那串生日数字，电脑顺利解锁…… “搜证结束，请各位玩家进入推理室，进行第一次集中推理。” 十分钟的搜证时间很快过去，三人拿着自己拍好的照片来到推理的房间。 房间布置与上一期节目一样，中间是一张大长桌。 第一波搜证的三人，白景庭、鬼鬼、撒北宁已经坐在了靠里面那一排的位置上。 长桌尽头是一块黑板，此时黑板上已经贴好了几位玩家的照片。 以死者甄有钱为中心，五位嫌疑人的照片围绕在四周。 何炯走到桌子最末尾的位置，在撒北宁对面的坐下。 钱程走上前，先为王欧拉开中间位置的椅子，自己才在白景庭对面坐下。 “你俩不是都分居了吗？还给人拉椅子呢，够体贴的呀！” 何炯掐着嗓子，故意有些阴阳怪气。 “嘿嘿，这不已经出戏了嘛。现在我只是绅士小钱。” 钱程笑得有些憨憨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总感觉白景庭从刚才他们进来开始，就老盯着自己。 并不是他的错觉，此时白景庭确实盯着他。 刚才他们在搜证的时候，第一波搜证结束的嘉宾在休息室候扬，经纪人已经在手机上跟白景庭反馈了当前直播的数据情况。 直播间里，除了明星各自的粉丝之外，还有不少弹幕评论在讨论白鬼cp的，但是关于钱程的讨论热度，隐隐有超过他的势头。 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糊得没边的歌手，凭什么？ 钱程自然不懂他的幽怨，此时正认真地梳理着自己手头的照片。 这次侦探没有提前进入讨论室，黑板上的人物关系都还空着。 何炯刚才翻箱倒柜的，确实也是有点累到了。 “咱们谁先讲讲自己收集到的线索呀？” “我！让我来！” 活泼的鬼鬼第一个举手，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何炯，生怕他错过自己的眼神。 “好，那就你先来。还要拜托你忙帮把你调查到的人物关系，给我们标明一下。” 何炯话还没说完，鬼鬼已经来到黑板前，拿起了笔。 “我是鬼学妹，首先呢，我和白有颜， 我亲爱的白白，我们是情侣~” 说着，在两人之间画了一个爱心。 “然后呢，他是死者，甄有钱的儿子。” “程医生和鸥迷人，他们两个是夫妻。他们两个可不简单哦，一个和死者有金钱关系，一个和死者是情人关系。” 边说着，鬼鬼边在人物照片之间划线，写上对应关系。 “然后，我去检查了程医生的房间。” “我发现！他和他太太，太奇怪了，他们是夫妻，但是居然各自有各自的家？！” 鬼鬼边说着边贴出了两人房间门口的指示牌照片。 最后用笔指着钱程，分明要他给出解释。 钱程有点哭笑不得。 “很明显，我们分居了。” “但是我在你房间里没有找到你们有离婚证或者什么的。” “我们没有离婚，只是无法再一起生活了，所以选择了分居。” “所以你是知道你的妻子和死者是有不正当关系的。” 何炯接着他的话说道。 “是的，我知道。” “ 我在程医生的电脑里发现了他们家客厅的监控录影，他们在吵架。” 鬼鬼接着贴出拍摄电脑屏幕视频的照片。 “你的妻子和你摊牌， 她喜欢甄有钱，要和你分开，但是你不同意。” 见钱程点头，鬼鬼接着说。 “所以鸥迷人就搬出去了？” “音乐老师，这段请给我放一剪梅。”钱程突然转头对着镜头说道。 伴随着“雪花飘飘北风萧萧”，钱程挤出一脸的幽怨。 “这一生，除了故乡，我只为她一人写过月亮。她是那么迷人的月亮，可是她，爱上了别人。” “正经一点啦~” 鬼鬼笑得不行。 其他人也是一起在鹅鹅鹅鹅鹅。 钱程一秒收。 “就像监控里的那样，那天她回家，就和我摊牌，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要和我分开。” “我原本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走，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 “但她执意搬了出去。” 鬼鬼听到了他一个奇怪的用词。 “原本？意思是你后来不这样想了？” 钱程不语，而坐在末尾，手臂斜撑着脑袋的撒北宁，插话了。 “因为他后来发现了，鸥迷人怀的孩子不是他的。” “……” 鬼鬼惊讶得双手捂住了嘴，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个我待会再讲，鬼鬼你先继续。” “好。” “程医生的电脑里，还有甄有钱发给他的邮件：项目前期款项已划拨到位。他们两个有金钱的往来。”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钱程淡淡地回应。 “我有个项目，是甄老板投资的。因着这些交集，才让他俩暗通款曲，唉……” “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早就认识了。” 王欧看着自己精致的美甲，眼皮都没抬一下。 钱程手捂胸口，脸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 众人被他的反应逗的前仰后合。 “程医生，原来你头上早就绿了啊！” …… “哈哈哈哈谁来救救他，我感觉钱哥要碎掉了。” “精彩，太精彩了。” “夺妻之恨啊，这杀人动机很充分，我随一票。” “何止是夺妻啊，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孩子而挽留，结果孩子不是自己的，先前的挽留就像个笑话。” “难怪要放一剪梅呢，心里寒得要下雪了吧？” …… “你这是夺妻之恨啊！” 撒北宁总结。 “程医生你是在鸥迷人之后进入甄有钱的房间的，你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而冲动杀人？” 何炯眯起眼，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 “……” 钱程微笑，保持沉默。 只是推理，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自己捅的这刀。 …… 求求啦~ 写点评论吧~~~ 加个书架吧~~~ 点个催更吧~~~ 一定会努力更新哒！！！ （顶着两个黑眼圈库库码字！） 第20章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好啦~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鬼鬼说完，提着裙摆微微屈膝行了礼，然后转着圈回到了她的位置，像一只花蝴蝶。 “我主要搜的是程医生的房间，我接着鬼鬼的说吧。” 撒北宁坐直了身体，一边说一边自己拍摄的照片摆在桌面上。 “程医生的手机里有他与鸥迷人多次因为甄有钱而争吵的聊天记录。” “在手机相册里，还存有程医生偷拍的，应该是偷拍的，一份亲子鉴定，证实鸥迷人怀的孩子确实是甄有钱的。” “而这份亲子鉴定，我也在鸥迷人房间一个带锁的箱子里找到了原件。” “程医生办公桌厚厚的文件下，还有一份鸥迷人的孕检单。” “从时间上来看，程医生应该是先拿到了鸥迷人的孕检单，得知自己妻子怀孕了，才会在鸥迷人摊牌的时候，百般挽留。” “但是后来，某种原因吧，你偷拍到了鸥迷人藏起来的亲子鉴定，知道那并不是自己的孩子。” “并且在你的手机里，还有拍摄的，应该是鸥迷人手机里的，和甄有钱的聊天记录。” “然后，一个不重要的律师告诉你，你偷拍的聊天记录，被法院驳回的几率很大，并不能作为法庭上的证据。” 说到这里，撒北宁也不自觉笑起来。 这个男人真的被绿得很彻底。 何炯记完笔记，抬头。 “那你现在怀疑谁呢？” “暂时还没有。” “目前我的证据加上鬼鬼的，也只能证实，程医生的杀人动机是情杀，但是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而且我并没有这个必要，去杀死甄有钱。我离婚就好了嘛，我可以选择结束这段关系，而不是去杀人。” 钱程赶紧给自己补充道。 “但是你是最有可能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嫌疑。你去找甄有钱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从时间线和结果推断，何炯还是更偏向于相信，是程医生在进入甄有钱的房间后，因为某些原因或者刺激，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刀进行作案。 “当然，还活着的。” “好，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不排除你去到他房间后看到什么，受到刺激，激情杀人的可能。这个咱们看后续的搜证吧。下面一位，谁来？” 当前的证据还不明朗，何炯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就我吧，我在案发现扬查看尸体的时候，有些有趣的发现。” 钱程拿着笔的手微微扬起，示意发言。 得到肯定后，站起来走到黑板前，先贴出了拍摄案发现扬的照片。 “正如刚才在房间大家一起目睹的那样，甄有钱是面朝地倒下的，后背遇刺。” “但是当我把尸体翻过来时，发现，死者面颊有两坨红晕。” 随着钱程的讲述，众人目光聚焦到照片上，都被道具组的化妆师搞的两坨红晕给丑笑了。 “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脸红？” 钱程停顿了一下，白景庭回答道。 “喝酒。鸥迷人上去找甄有钱的时候，是拿着酒上去的啊，就放在茶几上。” 他在搜证的时候就有看到了茶几上的托盘。 在他的台本里，也写着他上楼送参茶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茶几上的两杯红酒。 他可以确定，鸥迷人是先他一步，进了甄有钱的房间。 “确实。但大家有没有发现，撒管家真的是个很专业的管家，他倒的红酒，每一杯都是倒到了杯子的三分之一处。” 钱程不疾不徐。 “那是，做管家，我可是专业的。” 撒北宁一脸自得。 “而茶几上的两杯红酒，几乎都没动过，略少的那杯，姑且算是甄有钱抿了一口。但这点量，怎么会到让人脸红的程度呢？” 听了钱程的话，众人神色各异。 “我有一个猜想，会不会是有人在酒里下了药？” 说着，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 将有些人异样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下药！” 鬼鬼大叫起来。 “是的，甄有钱虽然年过半百，但是身形健硕，想要正面与他对抗，还真不容易。下药迷晕后再下手，或者直接毒死，都有可能。” 节目组还特地准备了一个身形比较魁梧的npc人偶。还好材质比较轻，如果是等身的人，刚才给它翻身还得花不少力气。 “那就是说，在扬的女生，都有可能。” 撒北宁总结道。 钱程点点头，接着逐一贴出自己在白有颜的房间收集到的线索照片。 “我在白有颜的房间里，也有些有趣的发现。” “白有颜不是甄有钱的亲儿子。” "我找到了领养关系证明，但是是个复印件，我猜原件是在甄有钱那儿。" “还有个档案，袋子里装的是来自‘一个不重要的侦探’的关于甄有钱的调查报告，以及一宗多年前的企业家自杀案。” 何炯：“你在调查你的养父。” 撒北宁：“这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程医生……” 在人物关系线上，注明了“收养”二字，钱程接着说。 “白有颜的书架上，有一个一尘不染的相框，里面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那才是你的亲生父母吧？” 众人随着钱程的话，都看向了白景庭。 白景庭在众人的视线中，沉默地点点头。 钱程接着说。 “在你的抽屉，还有一份泛黄的报纸，上面的头版头条，是一则关于某企业家自杀的案件报道。” “这位自杀的企业家，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男人。” 钱程笃定地说。 “是，那是我的父亲。我确实调查了甄有钱，因为我怀疑他与我父亲的死有关。” “说说你父亲和甄有钱是什么关系？” “我父亲可以算是甄有钱的贵人，我父亲给他投了很多钱，他是在我父亲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 “这么说，他们应该关系不错啊。” 王欧疑惑道。 “你同时在查甄有钱和你父亲自杀，你怀疑甄有钱与你父亲的死有关？” 钱程把话题拉回到线索上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白有颜的杀人动机就是复仇。 …… “嘶~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呜呜呜~屋里白白好可怜~” “大胆猜测，该不会是杀父之仇吧！” “不是同时调查吗，这两件事肯定有联系。” “钱哥认真办案的样子好帅！” “真的耶！” “我刚才也想说，不搞笑的认真推理的样子真的太帅了！” “要是有副金丝眼镜就更完美了。” “有的有的，昨晚被我扔到床底了……” “楼上的清醒一点！钱哥是大家的！” 第21章 失踪的姐姐 见钱程已经问到这里，而且线索也找出来了，白景庭讲起了，这段白有颜的故事。 “我在甄有钱身边的这些年，看到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吞并了许多公司。” “而我的父亲，当初就是在准备并购另一家公司的时候，公司内部的某位高管，收受贿赂，竟让一家有问题的审计公司中标。” “随后通过某种手段，他们狼狈为奸，精心伪造出来， 我父亲公司亏空的假象，导致股市暴跌，公司资金链断裂，最终破产。” “我的父亲也因此背上了巨额债务。接受不了打击，最终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我母亲也一病不起，不久后，也离开了人世。" “那位不重要的侦探，调查的结论是，甄有钱这些年商业版图的扩张，基本都是相同的手法。” “所以我怀疑，当初他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搞垮我们家的公司。” “但是，我并没有能查到什么有用的实质性证据，不能将这个让我家破人亡的恶人，绳之以法。” 见白景庭平静地叙述完白有颜的故事，钱程贴出另一张照片。 “所以你就想自己动手，替父母报仇。” “你电脑里的邮件，有一位神秘的药商，在一周前，给你发了一封邮件，内容是：你要的东西已发货。” “你在当天也有一笔20万的向外汇款记录。” “所以你买了什么药？” 钱程边说边走到白景庭的身边，俯下身子，一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扶着白景庭的椅背。 看起来就像是半圈住了白景庭。 …… 此时白景庭和钱程的粉丝，都在屏幕前发出尖锐爆鸣。 直播间的弹幕刷疯了。 “啊啊啊啊啊！！！他在干什么！” “太近了！太近了！” “钱哥太攻啦！” “怎么他跟谁都这么搭啊！” “我有点嗑他俩了！” 而看着被感叹号刷屏的直播间，男性观众感到很无奈。 “？？？” “能不能别搞这些啊？” “这是乱入了什么奇怪的群体。” “好好看节目行不行？” “这也能嗑？” 这些女粉直接无视他们。 “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你管的着吗？” 后面双方一些激进的，开始在直播间对骂了起来，导致直播弹幕一直飞快地刷刷刷滚个不停。 …… 而讨论室里的众人，对直播间里的热闹毫不知情。 白景庭只感觉这个男人俯下身来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气扬，向他压来。 “叮～” 钱程脑海里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随即面前出现了系统面板。 [随机任务：找到杀害甄有钱的关键性证据，获得随机侦探技能。] 诶？系统这个时候出来？ 难道凶手是白有颜？ 不对不对，不一定。 钱程告诉自己不要先入为主。 但是系统这个时候出现，可能这个关键性证据和白有颜有关系。 由于两人现在的位置关系，盯着系统屏幕思索的钱程，在白景庭的眼里，就像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一样。 白景庭暗暗掐紧了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己的药还没有被找到，他可以对这部分故事表示沉默。 这么想着，他强装镇定。 “这是我的私事，我无可奉告。” 钱程直起身，将笔放回笔槽里。 “我的搜证就是这些，目前我比较怀疑白有颜，他的动机太强烈了。后面我们需要找一找他买的这个药。” 钱程回到座位上，接着轮到白景庭。 “我搜的是鬼鬼的房间。” 白景庭贴照片的时候，鬼鬼突然大叫起来。 “嚯！你不爱我！你居然搜我的，我都没有去搜你啊！” 钱程在一旁啧啧啧了起来。 “鬼鬼，茫茫人海中相识一扬，也算是你的报应。” 撒北宁：“白白，他在说你是渣男。” 众人才反应过来钱程在说什么。 鬼鬼更是大喊报应。 笑了一会儿后，白景庭接着陈述自己掌握的线索。 在鬼鬼的书桌上，有一份档案，是署名为“一个不重要的侦探”的，关于白有颜的调查报告。 里面详细记录了白景庭的背景，喜好，常去的地方。 白景庭一副很心痛的样子，有点搞笑的成分，演技有些浮夸了，他激动地说道。 “原来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和我的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是你精心设计的蓄谋已久！” 而刚才还大喊“你不爱我”的鬼鬼，也不说话了，面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接着是鬼鬼与一名女子的合照。 “她是我曾经的家教老师。但是后来她辞职了，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你怎么会有与她的合照？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姐。她不是辞职，她是失踪了。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姐姐还在这个别墅里！” 所有人都被鬼鬼这句话给吓得寒毛倒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这个别墅里。” 钱程抓住了鬼鬼的重点。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我的姐姐。” 接着，一边听着鬼鬼的讲述，钱程一边在心里整理有用 的信息。 根据鬼鬼的描述，四年前，她的姐姐是一名大二的学生。 成绩优异，名牌大学的她，上课之余，平时在兼职做家教老师。 而刚好，白有颜就是她做家教的一个学生。 但有一天，她的姐姐再也没有回来。 而那天，正是去白有颜家上课的日子。 但根据白有颜的说法，最后一次上鬼鬼姐姐的课，他记得很清楚，鬼鬼姐姐中途就离开了。 另一边，同样在梳理故事的何炯，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既然鬼鬼姐姐是中途离开的，为什么鬼鬼说她的姐姐再也没回来呢？他们两人是谁在说谎？还是她在路上遭遇了什么？。 这时，钱程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你是看着她离开的吗？” 对啊！有可能，白有颜觉得鬼鬼姐姐是离开了，而实际上并没有，所以鬼鬼才说她的姐姐没有回家。 是了，刚才鬼鬼就说过，她接近小白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这里，找她的姐姐。 “不是。” 白景庭缓缓开口，说起了白有颜的回忆。 …… 您都看到这啦，不考虑点个催更吗？ 彦祖！点个催更叭彦祖！加个书架叭彦祖！彦祖！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彦祖！！！ 第22章 撒管家的故事 在白有颜的记忆中，他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上鬼鬼姐姐的课时，她中途离开去上洗手间，但是自己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回来。 出去寻找时，遇到正上楼的甄有钱。 当即询问有没有看到鬼鬼姐姐，甄有钱告诉他，老师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我当时没有多想，可后面甄有钱就说老师辞职了，要给我找新的家教老师。” “骗人！我姐姐根本就没有回家！她肯定还在这个别墅里！是甄有钱把她关起来了！” 鬼鬼突然激动地大叫，手也不自觉地拍桌子。 王欧起身，身体往前探，伸手握住鬼鬼的手，无声地安抚。 众人也知道鬼鬼这是在走剧情，但是她太入戏了，都在安静地等她平缓情绪。 目前鬼鬼的线索比较少，只能猜测可能的杀人动机是为姐姐复仇。 白景庭暂时没有怀疑的人。 现在这一阶段，到目前为止，鬼鬼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但是在以白有颜为视角回忆的故事里，可以隐约猜测到，鬼鬼姐姐的失踪，或许与甄有钱有关。 …… 直播间的弹幕也在刷，关于案件的猜测。 “天啊！鬼鬼的姐姐不会被关在别墅里的那个小黑屋吧？” “都过去这么久了，人是不是活着的都还是个问题。” “我想到那个，杀了人，把人砌到墙里。” “啊！楼上的，你有点吓人！” “怎么突然走恐怖向了？”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钱哥，你快来点梗，打破这个氛围吧！” “对对对，钱哥别正经了，让他们破案吧，你还是刷宝玩梗在行。” “什么啊，钱哥很聪明的啊，问的问题都很在点上。” “希望钱哥破案和耍宝都来，除了我们家鬼鬼，我现在又粉上了钱哥。” “楼上，我也是，我还在纠结今晚上是梦到白白呢，还是梦到钱程呢……” …… 王欧优雅地走到黑板前，拿起笔，在撒管家和甄有钱之间写下雇佣关系后，又加了一个问号。 “撒管家，他的故事不简单，或者说，他来到甄府做管家，或许是，别有目的。” 王欧在撒管家的房间里找到一沓报纸，每一份报纸都有关于甄有钱的报道。 那些有关甄有钱为山区捐款、给慈善机构捐款、举办慈善拍卖会等等等报道中的附图，甄有钱的脸都被人用笔狠狠地画了叉。 从照片中，钱程看出，每一个叉旁边，都写了“伪善”二字。 字迹苍劲有力，笔墨渗透到纸张背面。 透过字迹，可见执笔之人心中的怒火。 他可以判断出，撒管家对自己的雇主，甄有钱，有恨。 而这沓报纸中，还有一份报纸，没有报道甄有钱。 这份报纸的头条，则是刊登着一个少女坠楼案，并提醒广大家长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 “撒管家有一份复仇计划。” 说着，王欧贴出了拍到的那份，用简笔画画出来的复仇计划。 看起来滑稽，惹得几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他想杀了自己的雇主甄有钱，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他有这种想法呢？” 随后王欧又贴出了撒管家与一个年轻女孩的合照，以及一本日记。 最后一篇日记中写到：阳光明媚的一天，遇到了人间的恶魔，从此世界不再有光亮。 白景庭看到照片中，笑容灿烂的女孩，说道：“这是我的同学。” 撒北宁：“这是我的女儿，也是那本日记的主人。” 接着撒管家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撒管家的女儿，两年前，在去参加完同学的生日会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无论撒管家怎么敲门，都无济于事。 每顿饭，送到门口的饭菜也丝毫未动。 第二天的夜里，撒管家听到家大门关上的声音，以为家里进贼了，起身出房门查看时，家里空无一人，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房时，看见女儿的房门敞开着，开灯进去，房间里哪里还有女儿的影子。 等他追出去时，只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不好！ 撒管家心中警铃大作。 等他终于追到楼顶，只看到自己女儿稍纵即逝的一点衣角。 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女儿。 “你认为，你女儿的死，是甄有钱造成的。” 钱程肯定地说道。 “是的，因为她当时去的，就是白有颜的生日会。而地点，就是他们家的这个，大别墅！” 听完撒北宁的话，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我记得她！” 白景庭突然说道。 撒管家的女儿，曾经是白有颜同班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两年前的生日会，白有颜在家里举办了简单的生日会，邀请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来自己家玩，撒管家的女儿也在其中。 “她中途感觉不舒服，我就让当时的保姆阿姨带她到客房休息了。” “后来派对中途，她从二楼客房跑下来，有些魂不守舍的。我不放心她，就和司机一起送她回家了。” 听完白景庭的叙述，钱程感觉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同样是中途离开，一个是离开后再也不见了。另一个是离开后，就变得魂不守舍，最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很难不怀疑甄有钱啊…… 从时间上看，鬼鬼姐姐失踪是四年前，撒管家的女儿坠楼是两年前。 而能够让一个花季少女选择轻生…… “你女儿被侵犯了！” 鬼鬼突然说道。 “……” 撒北宁沉默了一会后，才说。 “是的。这是我不愿回忆的痛。” “你来甄府做管家，就是来调查甄有钱的？” 何炯问道。 “一开始是的，但是现在，我只想等一个杀掉他的机会。” “你来到甄有钱身边，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吧？” “你如果有证据的话，你就可以用法律的手段，为女儿讨回公道。” 钱程又一次肯定地说道。 “你没有找到能直接证据，但是，失去女儿的痛苦又一直在裹挟着你，你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女儿复仇。” 听了钱程的分析，何炯追问道。 “是今晚吗？你等待的，杀掉甄有钱的机会，是今晚吗？” “……” 撒北宁低头不语。 而鬼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他舞会中途有离开过！” …… 求评论求加书架求催更啊~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加个书架吧~~~ 一定努力更新哒！！！ 第23章 您是明灯 钱程也想到了撒管家在舞会中途离开的时间，舞会开始前，六点四十五分左右。 如果那时候撒管家是想去杀甄有钱的话，那他看到的，应该是倒在地上的甄有钱。 搜证的时候，自己说出甄有钱是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系统并没有提示任务完成。 甄有钱不是被自己的那一刀插死的，那会不会是，撒管家进入房间，看到倒地的甄有钱还没死，而补刀呢？ 但自己并不能问，因为自己六点半进入房间后，在打斗中，捅了甄有钱的事情还没暴露出来。 现在只能先将这个怀疑暂时放一放。 白景庭：“但是他没有进甄有钱的房间。” 何炯：“但是，不排除他中途离开，是去甄有钱的房间。” 见撒北宁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何炯接着说。 “刚才撒管家提到，在鸥迷人房间里找到了亲子鉴定，我这边再补充一些关于鸥迷人的线索。” 何炯边贴照片边说明。 “这些机票的时间和往返目的地，经过对比，与甄有钱房间里找到的机票是一致的。” “不仅如此，我还在旅行app上，找到了由鸥迷人本人预订并且入住多地的酒店记录。” 听了这话，钱程立马双手环抱住自己：“唉惹~~~” 白景庭：“程医生头顶又绿了几分。” …… “抱紧我方小程程！” “感觉钱哥要碎掉了。” “这期钱哥穿这么帅，还以为要演渣男，没想到居然是被渣。”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是真的帅啊。” “和小白同框居然毫不逊色。” “我觉得钱程比小白帅多了，身材看起来好高大，但是脸怎么这么嫩，好爱这种反差啊。” “我好像懂了男人看甜妹的感觉。” “你们女的眼光不行，明明是小白更帅。” “前面的，我男的，我就觉得钱哥更帅。” …… “第一次集中推理结束，请侦探进行第一次公开投票。” 随着节目组的提示广播，何炯也随即开始进行本次集中推理的总结发言。 “本轮所收集到的线索，最让我感觉嫌疑非常大的，一个是程医生。” “从时间线来推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甄有钱的人，在背后捅刀子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你。” “另一个，是撒管家。” “如果你最后离开的时候，是去找甄有钱复仇，那你就最有可能是凶手，背后捅刀子的，也很有可能是你。” “所以我会在你们两位之间，投一个。” “侦探！” 钱程想到另一种可能性，忍不住提醒道。 “我需要提醒一下，白有颜在神秘药商那里购买过什么药，联系到甄有钱面部异常的红晕，他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药的，不排除这个药是毒药哇！” “嗯。” 何炯觉得钱程说得很有道理，随即对侦探助理说道。 “助理，麻烦你去做一份甄有钱的尸检报告。” 说完就转身进入投票房间。 留众人在讨论室一边等待，一边猜测侦探会投给谁。 “我觉得侦探应该不会投给我。” 线索最少的鬼鬼说道。 对面的王欧点点头。 “我觉得也不会投给我，目前我是唯一没有杀人动机的一个。” 钱程两手交叠于脑后，往椅子上一靠，说道。 “反正别像狗头侦探那样，专门投给不是真凶的我就行。” 撒北宁觉得这个年轻人脑子灵活，说话还很有趣，被说成是狗头侦探也不生气，但是嘴上还是喜欢逗逗他。 “诶诶诶？说谁狗头侦探呢？有没有点尊重老人家的品德了？” “好好好～您不是狗头侦探，您是明灯，撒明灯！” 还没等撒北宁嘴角上扬，钱程又补充道。 “以后您投谁，告诉我一声，我指定不投他！” “噗……” 钱程这一急转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还好此时没人在喝水，不然得一个猝不及防喷出来不可。 撒北宁一边笑，一边想，我就说这个年轻人有趣吧…… …… 而直播间的弹幕又是哈哈哈刷屏。 “噗……哥，你这一拐弯，把我甩飞了都。” “狗头侦探那里我还没来得及笑呢，又给我上强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钱哥你真是个活宝。” “我都不敢想，跟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得多有意思。” “我发誓，让我谈一个这样的，在座姐妹一人一晚！” “附议！” …… 何炯投完票出来，节目就推进到了第二轮的集体搜证环节。 同时侦探可以进行一对一审问。 何炯决定先和那个他最怀疑的人聊聊。 其他人都出去搜证了，两人面对面坐下后，何炯率先开口。 “首先，我现在最怀疑你，我刚才也是投的你。” 钱程双手抱胸，点点头。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没有有力的直接证据，何炯不会放弃怀疑他。 “但是你提的那个思路很好，我们现在等助理的结果看看。” 何炯收起试探的神色，认真地看着钱程，问道。 “你去甄有钱的房间的时候，没和他发生什么冲突吗？你知道鸥迷人去找他，是去做什么的。” 钱程点点头，双手交叉虚虚地握着，搭在台面上。 “侦探，我确实是知道鸥迷人是去找甄有钱偷情的。我目睹了他们在做的事，我当然很愤怒，就和甄有钱起了争执。” “所以你就把他杀了。” “侦探，我们一起检查的死者尸体，你也看到了，他身形魁梧，力量明显在我之上。我和他起争执，根本打不过他啊……” 何炯沉思了一会儿，觉得钱程说的确实合理，决定先不纠结这个问题。 “好，那你现在是怀疑白吗？” “准确来说，我怀疑白和鸥迷人。” “可是欧迷人并没有买药啊？” “是的，但是在刚才鬼鬼提到的，那个客厅的监控录像里，鸥迷人摊牌的时候，说了，她即将要成为甄太太，让我不要阻碍她，她会有更好的生活。” “你是说，甄有钱想要娶她？” “是她想让甄娶她。” 听完钱程的话，何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请你帮我把撒管家叫进来。” …… 求加书架！求书评！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24章 惊现白骨 钱程刚从房间出来，就被鬼鬼一把挽住胳膊。 “走！搜证犬小分队！出发！” 鬼鬼说着，一手握紧拳头向上高高举起，干劲满满的样子。 钱程看她可爱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果然人看到可爱的事物，会忍不住笑。 “go go go！出发！” 钱程也学着鬼鬼的样子，一手握拳向上举起。 两人来到舞会大厅，钱程提议先去花园看看。 刚才他在白有颜的房间，没有看到什么疑似药品的东西。 花园在别墅的后面，如果白有颜在自己的房间下毒的话，或许会从窗户，扔到花园里。 “这花园一眼看过去，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我想找我的姐姐，我来这里就是要找我姐姐的。” “那你有什么头绪吗？” 被钱程这么一问，鬼鬼的脑袋耷拉下来。 “没有……但是我有直觉，我姐姐就在这栋别墅里。” 钱程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集中讨论的时候，按照白景庭的叙述，鬼鬼的姐姐是在家教中途离开，要去洗手间。 白有颜的房间在二楼，他房间内的布局和甄有钱一样，都是房间内有卫生间。 而鬼鬼的姐姐要出来上洗手间，那就只有下来一楼这里，用公共的卫生间。 那就很有可能是在一楼遇到了甄有钱，遭遇了什么事情。 而且很有可能，也是被甄有钱侵犯了。 他应该也不太可能把人弄到三楼，自己的卧室。 当时鬼鬼的姐姐是清醒的，强行把人撸去三楼的，中途发生意外的可能太大。万一闹出什么动静，就容易就暴露了。 一楼主要是公共活动区域，白有颜随时会察觉不对劲出来找老师，而一楼唯一的一间佣人房，当时刚过中午，还没到准备晚饭的时间，保姆应该在佣人房里休息。 这么看的话，一楼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让甄有权来实施侵害。 钱程环视了一圈舞会大厅，也就是甄府一楼的大厅。 大厅整体是偏欧式的装修，今晚的舞会应该是把大厅平时待客的大沙发和餐厅的桌椅撤掉了，重新布置的。 在节目组的布景，保留了正前方两边从二楼下来的楼梯，以及那面墙，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有一人多高。画中是一个悲悯众生的天使，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像甄有钱给自己打造的慈善人设。 “这里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除非……” 钱程盯着那面墙。 “除非有密室。” “啊~我害怕……” 鬼鬼可能真的有点怕，她紧紧抓着钱程的袖子。 “小程程你说的密室在哪？” “我还不确定，我们过去看看。” 钱程有点迫切地想去证实自己的猜想，迈步向那面墙走去。 鬼鬼抓着他的袖子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钱程走到那幅画前，仔细观察起来。 终于在画的右下方，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圆形区域，拇指大小，颜色比周围稍浅一些。 他伸手按去…… “咔！” “吱呀……” 似乎触发到了什么机关，油画缓缓向左移开，露出了一个密室入口！ “啊！” 鬼鬼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尖叫，一下子躲到了钱程的后背，又好奇地探出头看了看。 “真的有一个密室！” “嗯。我保护你，我们进去看看。” …… “妈耶~赤鸡！” “一个密室就这样水灵灵地出现了？” “不是，钱哥这么快就想到这层了？” “太厉害了吧！就看了一圈大厅就想到有个密室了？” “肯定有黑幕啊，节目组给透题了呗。” “钱程只是个不知名小歌手，节目组凭什么要给他透题啊？” “就是，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吗？” “鬼鬼的姐姐不会是在密室里吧？” “楼上别吓我，我开始害怕了！” …… 另一边，正在搜证的王欧和白景庭都被鬼鬼的尖叫声吓了一跳。 “什么动静啊？” 白景庭停下手里的活，站直身子，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他们发现了密室！” 离得比较近的王欧惊讶地说道。 话分两头，这边钱程和鬼鬼已经进到了密室。 鬼鬼属于半自愿半被钱程拖着进来的。 属于心理上想进去，生理上抗拒。 她一手抓着他的衣袖，一手抓着他的衣摆。 钱程只穿着一件衬衫，现在整件衣服由于鬼鬼向后的拉力，前面紧紧地贴着，勾勒出结实的前胸和完美的腰线。 直播间弹幕里的女粉丝如何狂欢，身处密室的二人并不知道。 此时他们眼前的密室，简直就是一个迷你的展览馆。 陈列的除了大量的金条，还有各种名贵珠宝钻石，精美的珊瑚藏品，名家名画，琳琅满目。 但二人无暇欣赏这些珍宝，因为密室的一角，赫然蜷缩着一具白骨！ 虽然知道是节目组的布景，但是还是被这突然的视觉冲击吓了一跳。 鬼鬼更是“啊！”地叫了出来，紧紧拽着钱程的衣服不撒手。 而王欧和白景庭后脚进来，也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它的手腕上有个镯子，鬼鬼你看看，是不是你姐姐的？” 钱程说着，但是因为自己现在被身后的鬼鬼紧紧地抓住，很难上前查看。 白景庭走了过去，摘下镯子，拿过来递给鬼鬼。 鬼鬼一眼就认出来这个镯子。 “这就是我的姐姐！” “亲爱的，你终于找到你姐姐了。” 王欧上前搂住鬼鬼。 鬼鬼窝在王欧的肩上，夸张地哭起来。 “呜呜呜……我终于找到我姐姐了，她死得好惨啊！” 但是哭不过三秒，鬼鬼立马收住。 “好，我们快去找找其他线索。” 真是一秒出戏。 几个人从密室出来之后，就打算继续去搜索其他线索。 “搜证犬小分队，继续出发！” 鬼鬼充满干劲地说。 钱程：“我还是打算去花园看看。” 但鬼鬼还是想往房间那边走，钱程妥协道。 “好，那咱们分头行动。我去花园找找看，你再找找其他房间。” “哼！白白他这个坏人，第一轮就去搜我的房间，他根本不爱我！” “我也要去他房间看看！” 看着提着层层叠叠蕾丝裙摆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像个孩子一样咋呼，很难想象，这是个快奔三的女人。 …… 熬夜熬得头都秃，求加书架求书评求互动求点赞！ 求求啦！螺旋翻滚撒娇！ 第25章 黄色药粉 钱程站在花园里，并不着急到处翻找，而是观察了一下花园与甄府房间的位置。 由于扬地有限，无法真的在演播室内做一个三层的别墅。 节目组将甄有钱的房间与白有颜的房间布置成了并排的，但根据房间的指示牌，可以看出，白有颜的房间是二楼，甄有钱房间则在一楼。 除此之外，节目组并没有另外布置其他扬景，看来白有颜应该是在自己房间下药。 而他房间的窗户，正对着的，正是花园中的一处花圃。 钱程走过去，没找几下，就找到了一团纸。 捡起来，摊开。 纸的一面，粘着黄色粉末。 另一面，写着“静鸡鸡药粉”几个字。 白有颜在神秘药商那购买的，下在甄有钱参茶里的药，找到了！ 钱程看着手里粘有黄色药粉的纸，思索起来。 既然甄有钱不是被自己那一刀杀死的，那会不会是被这个药毒死的呢？ 对了，刚才系统不是又发布了一个随机任务吗？ 找到关键性证据。 如果这个药是杀死甄有钱的，那这个不就是妥妥儿的关键性证据？ 可是此时的系统，安静如鸡…… 嘶…… 还有高手？ 就在这时，正在白有颜房间搜证的鬼鬼突然来到窗边。 “小程程！小程程！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钱程循声看去，看到鬼鬼正举着一本书，朝他晃啊晃。 “我找到白白的药了！” 钱程：“？？？” 那我手里的这是什么？ “我找到写白白那个药的书！” “……” 嗨…… 钱程暗暗叹了口气，凑了过去。 [静鸡鸡药粉] [黄色粉末，可溶于水。中毒者在四十分钟内会感觉困倦无比，很快入睡后逐渐失去呼吸，遗容安详。] “白白想让他睡死！” “……” 钱程被噎了一下。 鬼鬼的用词真的常常让人感觉到挺对的，但是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没多理会鬼鬼的词语乱用，一边推理，一边随口就说了出来。 “还记得他是几点去给甄有钱送参茶的吗？” “……六点半？” “六点二十，六点半是我去甄的房间。” “啊……对哦。” “假设他在六点二十拿参茶去给甄有钱，甄有钱喝了，那么，在七点二十之前，甄有钱就会因为非常困而回房间睡觉，或者就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睡着了。” “无论是哪种情况，那时候舞会已经开始，而甄有钱也会在舞会致辞的时候好好地出现，到时候在扬的所有人，都是他拥有充分不在扬证明的证人。” “……” 听着钱程的分析，鬼鬼震惊得一时忘了说话。 这个人怎么能在看到的一瞬间，就能把关键点串联起来，想到了这么多事情。 他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 此刻两人，一人在窗内，一人在窗外，好像八点档偶像剧的扬景。 她感觉自己的目光好像被对方吸住，原来一个人认真思考，展现才华的样子这么迷人…… …… “我去！钱哥牛逼啊！脑子转这么快！” “我真的只能想到，白白下药实锤，他是怎么这么快就联想起来了啊。” “白白，你还沉迷搜证呢？你家被偷了！” “等等，我怎么看鬼鬼的眼神不单纯啊？” “完啦！鬼鬼你不是坠入爱河了吧？” “啊！男人，请停止散发你那该死的魅力！”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帅” …… 此时的钱程并不知道鬼鬼的神游，也不知道直播间自己又圈了多少粉。 他之所以这么快就能把事情串联起来，大概是因为系统那个“抽丝剥茧”技能吧？ 自从得到了那个技能之后，虽然外表没什么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脑子变得灵光了不少。 现在自己能在众多线索中，抽丝剥茧，找到关键点，串联起来。 搜证和推理都变得顺畅了不少。 “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的王欧，就看到两人隔着一个窗户，凑在一起。 再看看鬼鬼此刻的神情，王欧感觉自己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我找到了白有颜房间里有记录一个黄色药粉。” 鬼鬼把书摊开到王欧的面前。 王欧迅速看完书上关于药的记载，看向钱程。 钱程点点头，肯定了王欧心中的想法。 “我在花园，正对着白有颜房间窗户的花圃里，找到了装过黄色药粉的纸。” 随着钱程把掌心摊开，两人都看到了纸上赫然写着“静鸡鸡药粉”！ 几人随即很有默契地转头看向另一边还沉浸在自己搜证的世界里的白景庭。 鬼鬼表情一变，压低声音，有些贱兮兮地说。 “有些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哦。” “对啊，我都听到动静过来了，他不可能没听到啊。” 王欧小声附和道。 钱程歪嘴一笑，突然恶趣味地大声喊白有颜。 “白有颜！白少爷！看看我们这里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而钱程的声音好像被一个无形的结界挡住，根本无法引起白有颜一丁点的注意。 “什么？你们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何炯和撒北宁前后脚走了过来，正好听到钱程在这大喊。 “侦探！” 鬼鬼见他们过来，又把发现的纸团和记录药粉的书给他们两人讲了一遍，还顺便调侃了一下白有颜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听不到她们的动静。 何炯接过鬼鬼手里的书，和撒北宁凑在一起快速地看了一遍。 接着拿着书一边走一边说。 “小白，白白，你的药被找到咯～” 几个人跟在何炯的身后，也来到了白景庭正在搜证的，鸥迷人的房间。 此时的白景庭并未对此感到任何慌张，只是看了一眼何炯手里摊开的书，转头盯着王欧。 “我也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 熬夜码字使人头秃…… 求加书架！ 求书评！ 求点赞！ 求催更！ 求求求！ 您的每一个点赞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新书启航，数据真的很重要～ 螺旋滑跪趴地感谢！！！ 第26章 樱桃红 因着这个黄色药粉，直播间又开始沸腾起来。 “找到了找到了，小白买的药找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所以小白真的有在参茶里下毒吗？” “按钱哥的分析，包下的啊。” “有人注意到刚才鸥姐的表情吗？” “有有有，鸥姐演我！” “鸥姐肯定发现什么了。” “欧姐吃瓜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钱哥和鬼鬼也挺般配的。” “年下帅气高大小狼狗，嘿嘿嘿……” “都让开！鬼鬼是我的老婆！” “你们都别吵了，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很幸福。” …… 钱程观察着二人的表情。 白景庭也许是找到了什么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并不担心自己的药会引起怀疑。 那肯定是能很大程度提高王欧被怀疑的东西。 而王欧，在白景庭的紧盯之下，逐渐感到紧张。 他注意到，王欧拿着手包的手在微微收紧。她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白景庭的下文。 “我在鸥迷人的纸篓里，找到了这个。” 白景庭手上的纸已经被他展开过，但是仍然能看出是被人揉成团扔进了纸篓里的。 几个人一起围上前。 纸上写着些字。 [樱桃红] [红色液体，一滴即可让人在三十分钟内全身乏力，面部泛起红晕，像两颗熟透的樱桃,10分钟内心脏麻痹而死。] “又找到了另一种毒药！” 鬼鬼惊讶地大叫。 现在出现了两种毒药，有两个人都想用毒药杀死甄有钱。 钱程眉头微微挤成一个川字。 刚才找到黄色药粉的时候，系统并没有弹出任务完成的的提示，那么现在这个呢？ 如果找到这个樱桃红，系统面板弹出的话，那拥有樱桃红的人，一定就是凶手。 而今晚，只有白有颜和鸥迷人，一个拿参茶，一个拿红酒。 这个樱桃红，只能是鸥迷人的。 “侦探，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查看甄有钱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脸颊有两坨红晕？” 钱程率先从吃惊中回神。 “是的，那肯定是中了这个毒了！” 何炯经他一提醒，也回想起来。查看npc的时候，钱程把它翻过来的时候，脸颊是红的。 何炯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年轻人可以啊，脑筋转得真快。 “太棒了，小程，棒的，棒的。” 何炯拍拍钱程的肩膀，由衷地称赞道。 “白白的药是黄色药粉，那我就很怀疑这位拿着红酒，去房间里找甄有钱的，鸥迷人。” 钱程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王欧。 “前妻姐，让我来搜搜你的手包吧？我猜你应该不会冒险把作案证据就在别人家里吧？放在手包里带走，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才还叫人家夫人，现在就叫前妻啦？” 因为游戏规则不能拒绝搜证，王欧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把手包递了过去。 不自觉得手指收紧，以至于钱程从她手里拿过手包时，感受到了她有些不甘的力道。 “你要和我离婚，我也不占你便宜了。你也可以叫我前夫哥。” 钱程俏皮地眨眨眼，随后打开了手包。 果然，在欧迷人的手包里有一个装有红色液体的玻璃小瓶子。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鸥迷人藏有剧毒！ “叮～” 熟悉的系统面板出现。 原本红色字体的那条随机任务变成绿色。 [任务完成：找到关键性证据，樱桃红。] [获得随机奖励：微量物证卡+1] 钱程立即感觉一股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 …… “两种毒药！甄有钱两种毒药都喝了？” “没有吧？好像刚才没人注意到那个参茶。” “所以甄有钱是被毒死的还是被刀捅死的？” “甄有钱是真该死啊！” “他怎么就该死了，他又没杀人，撒管家的女儿不是自己跳楼的吗？” “来人，叉出去！” “甄有钱肯定侵犯了她啊！不然干嘛跳楼。” “怎么有三观这么不正的人？叉出去！” “而且鬼鬼的姐姐还没找到，我感觉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死了吧？” “呜呜唔两条人命啊！甄有钱是真该死啊！” …… “你也要杀甄有钱？为什么？” 何炯记得刚才并没有发现鸥迷人的杀机啊。 “……” 王欧只是微笑，对此闭口不谈。 “咱们等会儿可以再找找鸥迷人的房间。” 钱程提议道。 “哎哟，第一轮十分钟的搜证时间真的太短了啦～” 鬼鬼抱怨道。 这时，侦探助理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资料。 应该是刚才侦探让他去做的尸检报告，结果出来了。 “侦探，结果出来了。” 助理走过来，翻开资料。 “经过检验，甄有钱背后的刀伤并没有插到致命要害，并不能快速造成死亡。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啊？” 死因跟几个人内心原本的猜测并不相同，都纷纷感到有些诧异。 撒北宁更是演得很夸张，表情呆愣，嘴巴张得能装下一个鸡蛋。 “所以在甄有钱被刺之前，喝了有毒的参茶或者是红酒！你们有人是凶手！” 鬼鬼说着自己的猜测，一秒入戏，害怕地扯着钱程的胳膊，躲到他的身后。 而两位下毒的嫌疑人，因为这次游戏并没有在角色卡里写明这个角色是不是凶手，此时都开始怀疑自己才是凶手。 但是两个人都下了药，到底是谁的药起了作用呢？ “各位，在这里我来提出一个名词。” 撒北宁突然严肃起来。 “观众朋友们，在刑事案件中，行为人实施了具有侵害的行为，但由于行为时犯罪对象不存在，或者不具有被侵害的属性，导致犯罪结果在客观上不可能实现，叫做对象不能犯。” “这时候要是加上今日说法的片头音乐，我就梦回小时候了。” 钱程感慨道。 “什么今日说法，我那是今天讲法。” 撒北宁纠正道。 “哎呀，口误口误，撒老师，我是你的粉丝，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啊！” …… 要是觉得好看 加个书架呗～ 点个赞呗~ 求求啦～～～ 您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最大动力！ 一定努力更新的！下一章见！ 第27章 致死时间 “诶？诶？你小子，什么看着我长大，辈分乱了吧？占我便宜是叭？” 撒北宁笑着，一伸腿就给了钱程一脚。 “你在说什么啊？叽里咕噜的。” 鬼鬼皱着眉，表示没听懂。 “简单来说就是你在杀人的时候，你要杀的人已经是死人了，你只是做了杀人的动作，但是实际上你并没有杀人。” 钱程侧头，给鬼鬼解释起来。 “好，现在你们还有谁做过什么，有什么要坦白的，赶紧说了。” 何炯环视众人，催促道。 “我要坦白。” 钱程举手。 现在明确了甄有钱的死因是中毒，那自己铁定就不是凶手了。 钱程打算先坦白，排除自己的嫌疑再说。 “我刚才有所隐瞒。” “其实在我上去找鸥迷人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俩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老司机撒北宁嗅到了车的气息，不怀好意地打断道。 “……他们在打扑克。” 钱程抿嘴，憋着笑。 他已经很努力寻找措辞了。 现在是直播，可能会有小朋友在看，带坏小朋友，可就是残害祖国的花朵了。 “哦~那他们出牌的时候一定很用力，打得很激烈。” 撒北宁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一边做打扑克的动作，嘴里给自己的动作配音。 “啪！啪！啪！” 几人立刻领会他的意思，都笑得前仰后合。 何炯笑着给了撒北宁一拳。 钱程：“对，他们赢牌的时候，还会给自己鼓掌。” 与撒北宁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一起鼓起了掌。 “啪！啪！啪！” 几个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只有鬼鬼一人，因为听不懂有些懵，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俩在说什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 “哈哈哈哈哈哈只有鬼鬼一人懵逼的世界。” “老司机，懂得都懂。” “打扑克是什么小众的形容词啊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钱哥说完我秒懂，我不纯洁了……” “欢迎加入老司机的行列。” “玩归玩，闹归闹，钱哥还得戴绿帽。” “笑死，钱哥绿帽又被拉出来公开处刑。” “求求了，放过钱哥吧，他也不想被绿的，他只是无法满足鸥姐。” “哈哈哈哈哈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第一次听到把没钱说得这么暧昧。” “楼上的，你也没放过他。” …… “没事，小孩子不需要懂。好啦，你继续说。” 最终还是何炯出来阻止了这扬闹剧。 “我一看这扬面，我能认吗？这都能忍我不就成绿王八了？” “我上去就给了甄有钱一拳，他一回头，看到是我，兜头就给了我一下子。” “我们俩就扭打到了一起。” “大家都知道，甄有钱人高马大的，我打不过他，一直落于下风，被他打。” “中途我瞅准时机，绊了他一下，他摔倒后，我赶紧抓起茶几上的刀就从背后给了他一下。” “我就说那刀是你的，刚才还在给我装。” 何炯故作嗔怪地说完，又做了个翻白眼的搞笑表情。 “嘿嘿，这不是搞点节目效果嘛。” 钱程挠了挠头发。 “还有没有要自首的？撒管家，你那份复仇计划也是要杀掉甄有钱的哦。” 何炯转向撒北宁。 “我是有计划，但是今晚，我确实没有实施我的计划。” “那咱们接下来就接着找找看，有什么线索。甄有钱到底是被白白毒死的，还是被鸥迷人毒死的。” “侦探，或许我们不用找了。凶手就是鸥迷人。” 鬼鬼：“因为死者脸颊的红晕吗？” 撒北宁：“可是那个毒不是中毒就会脸红吗，鸥迷人进入房间之后，甄有钱就喝下毒酒脸就红了，并不能证明是谁毒死的。” 何炯：“小程，你这么笃定，是有什么发现吗？” 面对他们的疑问，钱程眉眼含笑，淡定地点了点头，接着说。 “大家回想一下，两种毒药的简介里面，都提到了一个相同的元素。” “致死时间。” 鬼鬼：“他们的毒药都是40分钟致死的啊，难道同时毒死了甄有钱？” 钱程微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 “大家或许忘记了一个事情，白有颜六点三十分去的甄有钱的房间，而鸥迷人比他早十分钟，也就是六点二十分进去的。” “我们假设，甄有钱都在他们进去的第一时间喝下了他们下的毒。” “那么，会是谁的毒先发作呢？” 钱程说完自己的分析，等着众人的回答。 “就是鸥迷人的毒最先发作！” 鬼鬼永远是最捧扬的那个，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说了出来。 钱程点点头。 “所以这个故事的真相就是，甄有钱先后喝下有毒的红酒和参茶。” “在和我的扭打中，我以为是我看准时机扎了他一刀，其实是他毒发失去了力气，想要出门呼救。”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进去看到的他趴在地上，有一只手向前伸着。” “我扎的那一刀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而真正要了他的命的，是鸥迷人！” 话音刚落…… “叮～”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查明甄有钱的死因，获得随机奖励：夹层识别卡+1] 熟悉的电流游走全身。 “可以啊小程。我都差点忘了这个时间差。” 撒北宁往钱程胸口捶了一拳。 “小程，很棒！这样一来凶手就很清晰了。” 何炯也很高兴。他们已经连续录制几个小时，年纪大了，熬夜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那我们可以开始投票了吧？” 白景庭看自己嫌疑被洗清，也想快点结束今晚的工作。 王欧：“……” “但是！”鬼鬼打断道，“鸥迷人并没有杀人动机啊，我们并没有找到她的杀机。” 虽然钱程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鸥迷人的杀机并不明显。虽然有指向性的证据，但是缺少杀人动机。她有什么非杀甄有钱不可的理由呢？她会是真正的凶手吗？ 几个人又再次四散开，最后再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 “哇！这期的关键性证据应该都找到了吧？” “这期的真凶也太清晰了。” “还不是全靠我们白白找到了那个毒药。” “对啊对啊，连垃圾桶都翻，太拼了。” “前面的没带脑子还是没带眼睛啊？难道不是钱程把那个药水找到的吗？” “就是，要是没有钱哥推理出毒发时间，现在你们的白白还有嫌疑呢。” “那也得咱们小白找到那张纸啊。” “要点脸吧，光找到那张纸有啥用，还不是和鸥姐嫌疑五五开。” “可是现在不也五五开？鸥姐并没有杀人的动机啊，杀了甄有钱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么说还是觉得白白更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啊。” 直播间的弹幕频繁滚动，两边的粉丝谁也不让谁，加上另一波观众我在讨论案件，这也让节目的热度蹭蹭蹭地往上涨…… 第28章 请吧，前妻姐 “哐当！” 投票环节也随着最后一个手铐落入投票箱底，而落下帷幕。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个人在大厅站成一排，异口同声一起唱了起来。 歌声悠悠，悠远绵长。 自从上一次节目结尾，撒北宁唱了之后，大家都感觉这句很适合作为节目最后，答案公布前的歌。 “有一种～很好的预感～” 钱程在众人唱完，又改了歌词，重新唱了一遍。 “看来小程这次对自己的投票很有信心啊。” 撒北宁嘴上调侃，但是心里对钱程的细心又更加地欣赏。 “好了，投票已经结束了，现在开始公布答案吧！” 站在几人中间的何炯自动担任起主持人的角色，与台下的节目组工作人员配合，将节目往后推进。 “明星角色扮演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二案，《舞会红劫》中，获得最多指控的嫌疑人究竟是谁呢？”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节目组一如既往的爱停顿。 钱程知道何炯在第一轮非公开的时候投了自己，自己至少是有一票的。 边上觉得自己是零票的撒北宁、鬼鬼，都往前走了一步。 “恭喜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鬼学妹，撒管家。” “耶！” 随着节目组的公布，鬼鬼开心地跳起来，又仿佛瞬间意识到什么，收敛了一下，屈膝向镜头行了个欧式谢礼。 撒北宁也向镜头鞠躬致谢，右手还夸张地在空中挽了个手花后放到左胸口。 看着两个活宝夸张的表演，几个人在后面一边笑一边为他们鼓掌。 “接下来，公布本案获得一票的玩家。”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 随着节目组一贯的大喘气停顿，钱程向前走了一步。 “我感觉第二轮应该没人投我了吧？那我就是第一轮被何老师投了一票。”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程医生。” 钱程一脸果然如此，淡定地向镜头微微欠身。 现在扬上就剩下最有嫌疑的白景庭和王欧。 尸检结果把范围缩小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钱程直觉，既然节目组把两个药的生效时间都设置成了一样的，那就是想打一个时间差，如果忽略了时间线的话，就很难知道凶手是谁。 只是现在，虽然他确定鸥迷人是真凶，毕竟系统的反馈提示已经证明他的推理是正确的，但是鸥迷人的杀人动机还是没有找到。 “在剩下的白有颜和鸥迷人之间，究竟是谁受到的指控最多呢？” “请两位向前一步。” “凶手究竟是谁呢？” 辣鸡节目组不仅停顿，还放起了令人紧张的音效，让现扬的几个人和直播间的观众，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都在期待自己的猜测，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每个人都在心中默念自己认为是凶手的那个名字。 “请白有颜……” 在这次的停顿里，何炯和撒北宁都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难道自己投错了？真凶是白有颜？ 而钱程则一脸淡定，面带微笑地等待结果。 “请白有颜向后一步。” “本案受到指控最多的是，鸥迷人！” 几个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除了鬼鬼和钱程。 钱程是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而鬼鬼…… “什么？亲爱的！你怎么会是凶手？你没有杀机啊，你是被冤枉的？” 钱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铁笼的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吧，前妻姐。” 王欧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但她仍然端庄优雅。 缓步走到铁笼中，任由钱程把铁笼的门关上。 双手抓着铁笼的栏杆往外看。 “我看到小白找到纸篓里的纸条就感觉不妙了。但想到两个药的生效时间相同，还能搏个五五开。” “别想，我都记在这儿呢。” 钱程依在铁笼外，朝铁笼里的王欧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被你们关进笼子里的鸥迷人到底是不是要找的真凶呢？杀害甄有钱的真凶会是她吗？”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成功！” 几个人激动得一阵欢呼。 “小程，幸好你在最后提醒了我们前面的时间线。” “是啊，不然差点被节目组的障眼法骗到。” “……” 鬼鬼还在纠结那个重要的问题，鸥迷人的杀人动机究竟是啥？ 而节目组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本案杀死甄有钱的凶手是——” “鸥迷人！”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鸥迷人房间床缝里有另一台备用手机，里面有她与一个不重要的律师的信息。” “鸥迷人在和律师咨询非婚生子的继承权问题。” 几个人有些搞不懂，这个算什么关键性证据吗？ “这是鸥迷人的杀人动机吗？” “咨询这个也正常吧？她现在怀的也确实是非婚生子啊。” “这怎么能成为杀人动机呢？” 而听节目组这么一提，钱程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朝众人说道。 “继承遗产是甄有钱去世后的事情，但甄有钱现在才52岁。” “我这么坚定地投鸥迷人，是因为我在最后投票前，又去看了一遍她的手机，就是何老师您一搜的时候找到的那个手机。” “一搜可能时间有限，你没看清楚，她和甄有钱微信上没有什么聊天记录，是因为她和我摊牌前，不想暴露自己出轨的事情，清空的。” “但是在另一个不起眼的后续APP里，他们可聊得火热。” “我也是在那里，看到甄有钱不仅拒绝娶她，而且还让她安分点，否则会夺走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听了钱程的话，众人都目瞪口呆。 何炯更是想拍大腿，因为自己先入为主得地觉得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天然有着最大的嫌疑，就没有去搜别人的线索。 今天也是被上了一课了。 他接着钱程的话缓缓开口，像是总结，也像是给节目的一个结尾。 “所以对自己已经拥有的，看不上，想要跨越阶级的鸥迷人，就有了杀人动机。” 而演播大厅的灯也随之熄灭，独留一束采光照在铁笼上当。 白光笼罩着王欧，更显得她冷清孤独。 …… 求加书架！！！求书评！！！求催更！！！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29章 来份麻小 “哇！凶手还真是鸥迷人啊！” “原来漏了这么关键的证据。” “我就感觉怎么刚才搜证的时候没有提到鸥迷人和甄有钱的微信聊天啥的。” “我因为闹不清她的杀人动机，一直没怀疑她。” “这一趴小白和钱哥配合得真好。” “对啊对啊，找到黄色药粉的时候，我还以为凶手就是白白了呢。” “这个反转我喜欢。” “快乐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又要等下周了。” “对啊对啊，看不够啊！” “等节目播出了我还可以再看一遍。”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芒芒的后期简直不要太棒！” “对对对，上一期我看了，效果完全不输直播。” “我觉得直播和正式播出的节目各有各的魅力。” “开始期待下一期了……” …… 节目结束，又与台下的导演等人寒暄了一会儿后，钱程走出演播大厅，往化妆间走去。 没走两步，感觉衣袖被人拉住。 转头，看到仰着脸朝他笑得一脸灿烂的鬼鬼。 “小程程，你今晚好棒哦！” 见钱程看着自己，又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歧义，鬼鬼不自觉红了脸，又故作轻松地说。 “额……我的意思是，你今晚搜证和推理也都很在线耶！” “不过我最后感觉鸥迷人没有杀人动机，我还是没有投她。没想到……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了。” 钱程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来找他说这些。 但还是礼貌回应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下回知道了吧，信我。” “嗯！” 鬼鬼用力点头。 钱程在她闪亮亮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暗暗摇了摇头，在心里笑话自己瞎想，怎么可能呢…… “小程程，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呀。”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二维码，钱程爽快地打开手机，扫码，随后晃了晃手机。 “加了哦，鬼鬼老师，记得通过哈。” “你别叫我鬼鬼老师了，录节目的时候不是叫我鬼鬼吗，这样叫就好。” 钱程只好在鬼鬼的目光中答应下来。 “嗯……” “聊啥呢？” 王欧从两人身后走上前来。 “没啥，我和鬼鬼老……互加微信呢。” “那咱也加个微信吧。” 王欧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钱程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工作合作的话，双方经纪人联系就好了。 已经熟到要加私人微信了吗？ 愣愣地和王欧互相加了微信，感觉自己肩膀被重重地拍了拍。 转过头去，发现是撒北宁狠狠地拍着他的肩膀。 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一旁的何炯也两眼含笑地看着他。 总隐隐感觉何老师这个笑，很奇怪。 但他也没多想，不过是看大家关系融洽，感到高兴罢了。 “何老师，撒老师，咱也加个微信吧。” 钱程笑嘻嘻地打开手机，看到一旁的白景庭，也招呼了一声。 “还有小白老师，加个微信啊。” 就这样，原先还有些暧昧的氛围，被因为大家互相加微信，而变得其乐融融。 “唉呀，这个节目还真是不好录，对体力和脑力都是考验啊。” 撒北宁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看起来像泄了气的皮球。 “对啊，这对我们老年人来说真的是很严峻的考验。” 何炯附和道。 钱程：“何老师，您哪里老啊，您可是出了名的不老容颜，我小时候看快乐营的时候您长这样，现在跟您一起录节目您还长这样。” “我呢我呢？” 撒北宁指了指自己。 钱程歪脑筋一动，嘴角勾起一个坏笑。 “撒老师，您啊……您也没啥变化，我看今天讲法的时候您就这么老，这么多年一点没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的话逗得大家乐开了花，鬼鬼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什么就那么老啊！” 撒北宁一脸不服气。 白景庭默默补刀：“确实，我小时候看您的节目您就长现在的样子。” “唉～” 撒北宁叹了口气，操着春晚小品里白云的口音说道。 “不说了，伤自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又被这经典的小品台词逗笑了。 鬼鬼虽然不太看大陆的春晚，但也被大家的气氛带动。 “现在还早，咱们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安慰安慰撒老师受伤的自尊？” 钱程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现在时间刚过11点，这个点在有些地方可能已经是进入梦乡的时间了，但对于这个南方的不夜城来说，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好耶！” 捧扬王鬼鬼开心地说道。 “上次录节目录太晚了，都没能好好在这边玩一玩。小程程你是住这里的叭？有什么推荐吗？” 钱程笑了笑，目光投向何炯。 “何老师也是这的人，不如您推荐推荐呢？” 何炯听了连连摆手。 “现在都不在这常住了，而且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我都不怎么了解。还是你决定吧。” 听何炯这么说，钱程询问了几人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以及有什么忌口的，思索了一会儿。 “现在正是吃小龙虾的季节，不如咱们去吃小龙虾吧？子曾经曰过，生活如此多娇，不如来份麻小。” 王欧噗嗤一下笑出声。 “哪个子啊，还这样曰过？” 钱程嘿嘿笑道：“小程子曰的。” 鬼鬼懵懵懂懂：“麻小是什么？是骂人的吗？” 何炯解释道：“不是骂人的，麻小就是麻辣小龙虾。” “这个好！” 鬼鬼立马高兴起来。 “可以啊，好久没吃了。” “现在刚好也是季节。” “再来杯冰啤酒。” 几个人边走边聊，说到麻辣小龙虾都觉得肚子更饿了。 在忙碌的工作之后，在高强度地用脑之后，来上一盘麻辣小龙虾，一盘不够就两盘…… 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龙虾配酒，越喝越有。 这才是夏天的标配啊！ 美滋滋儿～ 撒北宁和何炯本身就是比较没有架子的人，也很能融入年轻人。 一顿饭吃下来，虾壳越堆越高，几个人也越聊越嗨，关系也在无形之间拉近了许多。 饭后，大家各自散去。 “那就下周再见啦。” “拜拜，下周见。” “下周见咯～” …… 钱程租住在一个普通小区的二居室，由于晚上聚餐，公司的车没有等他。 打车回到公寓，冲了个冷水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手机“嗡”一声亮了。 鬼鬼：“今晚的麻小很好吃，谢谢你的推荐＞?o?” 钱程笑了笑，拿起手机打字回复道：“谢什么，这是美少女应得的。” “嗡～” 手机振动，鬼鬼发过来一个小狗脸红红的害羞表情。 第30章 酬劳到账 而网络上关于这一期节目的直播讨论还在继续。 “差点以为小白真凶实锤了，没想到，居然来个反转。” “今晚这个反转我真的，起鸡皮疙瘩了。” “而且钱程的推理也挺帅的，看到后面还真的有点忽略掉前面的内容了，直播太长了。” “每个嘉宾都很努力在搜证，大家都棒棒的。” “今晚这个故事不错的，期待下一期作品。” “是呀是呀，下一期快出！” “节目组，死手快写啊！” 关于钱程的讨论也疯狂涌现。 “钱程，你小子真该死啊，我欧姐这么美，站在她旁边你居然丝毫不逊色。” “我为程鸥扯大旗！” “小白，对不起了，我只是犯了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错。我也不想的，但是钱程真的太帅了。” “暴富女孩真的爱惨了我钱哥今晚这身！” “这颜值这身材这声线这谁顶得住啊！” “这辈子一定要谈一个这样的！这辈子一定要谈一个这样的！这辈子一定要谈一个这样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们都只爱你的脸，我不一样，我还爱你的喉结，爱你的锁骨，爱你的胸肌，爱你的腹肌……” “怎样泡到钱程？多少水温合适？” 而钱程的相关词条也再一次冲上了热搜。 #钱程明侦# #钱程王欧# #钱程一剪梅# #钱程西装暴徒# #钱程腹肌# …… 两天后，第二期节目播出。 节目里嘉宾幽默的互动，搭配节目后期有趣的处理，又给节目组吸了一波流量，热度值飙升，平台APP的会员开通量迎来了暴涨。 面对网络上全民催更的景象，芒芒卫视大楼明侦节目制作组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正在抓紧制作下一期节目。 节目里的几个嘉宾又圈了一波粉，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了钱程。 他的粉丝也从原来的一百万粉，涨到了三百多万粉。 并且粉丝数还在上涨。 哔站，这个以年轻用户为主的视频平台，也逐渐出现了节目的剪辑视频。 钱程的单人cut视频、程鬼CP视频、程鸥CP视频、钱程推理高光视频，钱程搜证爆拆视频，钱程梗句合集…… 某大学女生宿舍，一个女生正一边噼里啪啦打字，在“暴富女孩”群里聊天，一边在剪视频。 “世界上最好的钱哥，要让全世界看见。” 斗音，这个全民创作的短视频平台，也出现了许多钱程在节目上的的直播切片，热度也越来越高。 “叮～”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期节目的录制，节目播出已满24小时，现在为您统计收益……] [统计完成，正在加载……] [讨论热度:25] [人气值:260万] [本次未兑换技能] [获得随机奖励：微量物证卡+1、夹层识别卡+1] [人气值可在系统面板中兑换技能奖励。] [任务加载中……] [主线任务：完成第三期明侦录制，并积累500万人气值。] …… C市，华娱大楼。 钱程很久没来公司，今天过来是珍姐说有工作找他谈，电话里说不清楚。 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响，钱程迈步出来。 刚走出电梯，就看到迎面走来的宋静澜。 说起这个宋静澜，她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捧高踩低。功利心很重，只要能让她红，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想而知，她对入行虽然比她早，但是只在小时候短暂红过的钱程，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公司曾经想让他们合作，试试看能不能有新的火花。 “以前红过又怎么样？” “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 “你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合作的的过程并不顺利，最后被宋静澜以时间宝贵为由，终止了合作。 一个当红炸子鸡，一个无名糊咖，公司当然选择继续捧她了。 钱程本想当做没看见她，径直走过去。 但这个人今天好像吃错了药，脸上堆着笑，眼角的褶皱都能卡死苍蝇。 钱程甚至能看到她法令纹有些卡粉。 “小程老师，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啊？” 走到近前，宋静澜热络地虚挽着他的手。 她这副惺惺作态，让钱程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赶紧推开她的手。 “有事说事，别搞得我们很熟的样子。” “哎哟～胡说什么，我们都一起共事好几年了，我们还一起合作过呢。” “呵呵，是吗？我记得某些大明星时间很宝贵，让我不要浪费她的时间啊。” 钱程说着，俯下身盯着她，目光锐利。 “你是什么货色，明眼人都知道，少在这跟我这那的。” 说完就往珍姐的办公室走去，也不管僵在原地的女人脸色是一阵青还是一阵紫。 …… 田珍，华娱知名经纪人，在业内也是颇有名气。 从钱程十三岁爆火就一直在做他的经纪人。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田珍从文件中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年轻男人。 钱程今天套了件白T外搭一件大格子蓝色中袖衬衫，宽松的长筒牛仔裤也被他穿在身上也没有半分显腿短。 是很阳光清爽的休闲穿搭。 “小程，一段时间不见，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呀。” “嗨，姐，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还不就是老样子。” 钱程说着，很自然地拉开田珍对面的椅子坐下。 “姐，到底什么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啊？别是你想我了，诓我过来吧？” “去你的。” 田珍嗔他一眼，将一份结算单推到钱程面前，终于讲起正事。 “第一期节目的酬劳结算单，节目组发过来了，按照当时签订的合同，税前一万，流程走完就划到你的账上。” 钱程两只手指夹起结算单，晃了晃，纸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一万块入账，够我苟活一阵的了。” 放下单子，钱程双手趴桌，身子往前倾，凑得离田珍更近了些。 “嘿嘿……姐～第一期的首付到账了，那咱这第二期的尾款……” 田珍抿了一口水，放下水杯。 “瞧你这点出息……放心吧，姐姐什么时候缺过你的？第二期，姐给你谈的五万，过两天应该就能到账了。” 钱程刚入行的时候，田珍还是个不出名的小经纪人，就是她照顾自己，教自己圈里的规矩，他们可以算是亦师亦友。 十年时间，田珍带出了几个大火的艺人，名气也在圈里传开了。 钱程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没有因为自己名气大了就放弃钱程。 钱程对她一直都非常感激。 听她这么说，钱程赶忙小跑到她身后，殷勤地给田珍捏肩。 “嘿！还得是你啊！要不说你是我姐呢，姐，你是我永远的姐！不，你是我的神！” “你小子。” 田珍舒服地眯起了眼。 “就这？格局打开……” …… 点赞评论加书架暴富暴帅暴金币啦喂！！！ 要是有哪位好心人送个小礼物就更好啦！！！ 您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动力！ 第31章 carry全场最闪亮的星 田珍指了指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示意钱程看。 那些花花绿绿的数据图，钱程看不太懂，但是整体上涨的趋势，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田珍沉声开口道：“现在，咱们是项目升级了，小老弟。” 说着，将一份崭新的意向协议递到钱程面前。 “节目组正式邀请你担任第一季明侦的常驻嘉宾，全程参与剩下十期的录制。” 钱程接过协议，快速浏览了一遍。 协议的内容确实如田珍所说，邀请他以常驻嘉宾的身份参与录制。 “十期啊，常驻嘉宾，我的姐，我的亲姐，我听见了长期饭票的召唤……” 钱程越说眼睛越亮，嘴角咧开，绽放出灿烂的笑。 当目光锁定在报酬的数字时，钱程的眼睛仿佛要把手里的纸盯出两个窟窿。 “十二万……一期？！” 钱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上一辈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牛马社畜，累死累活地加班，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 才短短两个星期，第一期赚的一万，第二期还没到账的五万，放在上辈子，他想都不敢想啊。 十二万一期，十期就是一百二十万。两个多月就能赚一百二十万，要按他上辈子的工资，不吃不喝也得赚二十年。 脑海里闪过一些原主的记忆，年少成名，十年沉寂，埋怨过，迷茫过，后来只剩怅然。 手指摩挲着薄薄的几张纸，笑容没有收回，但却有些僵。 “姐，你说这人生像不像过山车？在顶峰的时候感觉脚下都是云，后来，又看谁都是巨人。现在，这节目组突然的回头票，还挺突然哈……” 田珍看着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她知道他等待被看见等得太久了。 深吸一口气，田珍才悄悄平复了心情。 “不是回头票，是正当时！你值得更好的舞台！常驻报酬，十二万一期，税后，这是基础，后续的商务分成另算。” “还有商务的事儿？” 钱程疑惑，这个节目本就是一个芒芒卫视旗下的视频应用程序芒芒TV试水的一个网络综艺，并没有投多少钱，也没拉到什么赞助。 这两期的拍摄扬地都是在芒芒卫视大楼里的演播厅临时的简单布景，一看就是个没什么钱的节目。 “嗯，节目组签了一个赞助商，磐石建材，产品是……水泥。” 听到“水泥”两个字，钱程的眉毛挑了挑。 一个明星推理节目，要给水泥打广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开始好奇，节目组要怎么把这个产品融入到节目当中了。” 钱程忍不住大笑起来。拿起笔，在协议的签名处，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 …… 下午三点，钱程准时到达芒芒卫视大楼。 今天节目组的安排，是要在节目直播开始前，先把录播节目的角色抽卡环节在室内录好。 今天录好角色抽卡之后，明天就直接飞到龙国西疆某沙漠。 据说是拉到赞助了，室内的布景已经无法满足节目组的逼格了，要出去搞外景，在外面搞波大的。 到时候节目直播就直接从切入故事开始。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百花儿香～搜证也忙啊～推理也忙～鸟儿也忙～白云也忙～” 钱程哼着自己改编的小曲儿，从电梯出来。 “小程程～” 刚到出电梯，就听到鬼鬼元气满满的声音。 他循声看去，迎面走来的女孩，一身糖果色系的穿搭，很适合夏天，也很抓眼球，连她的笑都显得更甜了。 “小程程，你也刚到啊？” “哟～这不是我们元气爆棚人见人爱的鬼鬼嘛！” “嘿嘿，你想抽个什么角色？” “哎哟，您这话说的，角色是想抽啥就能抽到啥的吗？不过我有预感，我今天这张卡肯定超厉害，做carry全扬最闪亮的星，为节目的收视率添砖加瓦！以后我就改名，综艺之神！” 说着，钱程夸张地张开双臂，此时头顶要是有光环他就是在世耶稣了。 鬼鬼被他浮夸的演技逗得捂嘴直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肯定可以啦～那我也抽一个厉害的角色，要又酷又帅，最好是个女侠什么的。” 说着还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比划了一个剑招。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他们从节目通告中，只知道这一期节目的故事是以龙门客栈为背景编的，至于都安排了什么角色，得等抽到角色卡之后才知道。 “叮～” 电梯门刚打开，王欧就看到鬼鬼还没来得及收的poss。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欧欧～” 鬼鬼亲昵地过去挽住她。 “我们在说等下抽什么角色呢，小程程说他要抽个厉害的角色，我想抽女侠，欧欧你想抽到什么？” 王欧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钱程的脸上。 “抽到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凶手就行了。我可不想再进铁笼子了。” 钱程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刚才王欧盯着他，停顿的时候，他还以为她要说“只要不是前妻”呢。 上一期，他们俩的角色，让两人的部分女粉丝磕生磕死，甚至有人写起了他俩的同人。 他不看这类小说，但是架不住他现在也是个有一定粉丝量的人啊。 她们真的是按头安利的。 有些情节描述之露骨，他一个血气方刚大小伙看了都脸红心跳。 现在都有点不敢直视王欧了。 只想有人能来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都在呢？来得挺早啊。怎么不进去？在聊什么？” 看到白景庭从拐角处走来，钱程差点感动落泪。 来得正是时候。 他过去一把揽住白景庭的肩膀。 “在聊等会儿抽角色卡呢，我有预感，我今天能抽个厉害的角色。” “嘿，巧了，我也有预感我这次能抽个好角色。这次我可要carry全扬。” “诶，想到一块儿去了。上一期咱哥俩儿配合得不错，这次咱俩双剑合璧，指定能把案子破得漂亮，收视率再创新高。” “哟，大老远就听到有人要做节目一哥了啊。那可要先过了我撒某人这一关，我可是人送外号，芳心纵火犯，我这迷人的外表，注定要成为主角。” 几个人闻声看去，撒北宁和何炯正从走廊另一头走来。 撒北宁一边说还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脸，颇有些自恋。 “诶哟喂～还得是撒老师您啊，真是霸气内个侧漏啊。” 钱程故作搞怪地抱了抱拳，一副十分佩服的模样。 “既然大家都很期待自己到底能抽到什么角色，那咱们快点开始吧。” 何炯看人到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招呼众人进入演播室。 第32章 身体被掏空 室内一张半圆的长桌，嘉宾围坐在一起，每一个位置都恰好能看到其他人。 依旧是撒北宁和何炯坐在中间，他们两人的面前整齐地排开6个信封。 两位女生选了右边的两个位子，钱程和白景庭坐到了左边。 各自坐定后，正式开拍。 芒芒台主持一哥兼节目嘉宾的何炯，自然地开始引导。 “好了，各位，咱们即将开始下一个故事。下一个故事呢，是以龙门客栈为创作背景的一个故事，知道大家现在都很期待自己的角色啦，老规矩，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谁先来？” 一旁的撒北宁率先开口。 “我年纪最大，我先来！” 看何炯一脸“你在说什么东西”的表情，钱程忍不住打趣道。 “诶？您这就有点不把何老师放眼里了，要比老，这里谁老得过何老师啊？” 何炯就挺想报警的，谁来救救他这个老人啊？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小程，比较老这件事，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好吧？” 撒北宁不管你这那的，伸手先抽了自己右手边的一个信封。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是龙是虫，一抽便知。” 说着他就打开了他的信封。简单浏览了前面主要信息。 “哈哈哈哈哈……我是撒镖头。” 说着就演起来了，抱拳朝众人拱手道。 “有撒某在，这趟镖稳了。各位行走江湖，报我名号，好使！” “行啊撒老师，你这角色帅！”钱程由衷感叹。 “哇～镖头好帅哦！我也要，我来我来。” 鬼鬼说着就伸手拿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信封。 “我是……女侠！我是女侠！我还是侦探耶！好耶！这次换我来主持正义！” 鬼鬼把角色卡翻过来，过路的侠客，她是这一期的侦探。 众人纷纷配合地鼓起了掌。 “恭喜鬼侦探。” “恭喜鬼女侠。” 接着，王欧和白景庭也各自抽取了角色卡。 王欧抽到的是客栈老板，白景庭抽到的是过路书生。 此时桌上就剩最后两个信封，钱程搓着手。 “压轴的要来了，何老师，您先来？我直觉我今天手气肯定特好，怕我这一出手就把好角色拿走了。” “你小子。”何炯失笑。 “又想给我挖什么坑呢？行，我先抽，让你看看什么叫手稳。” 说着随意拿起其中个信封，利落地拆开。 “走南闯北卖货郎。”何炯也像撒北宁一样演起来了。 “各位大侠，各位老板，需要什么新奇玩意儿尽管找我，价格公道。” 话音未落，钱程腾的站起来。 “各位观众！” 他拿起信封，对着灯光煞有介事地“透视”。 “嗯～紫气缭绕，金光内蕴，此卡不凡啊！” 接着，在众人又好笑又期待的目光中，猛地拆开信封。 抽出角色卡，快速看了几行关键信息，钱程的笑僵在脸上。 不是，他这刚身价高涨的好运呢？就到头了？ 白景庭看他半天没动静，拿过他手里的角色卡念了出来。 “客栈小厮，程小二？” “噗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结果确实挺出人意外的，几个人都被这戏剧性的反转给逗笑了。 节目组为了制造节目效果，延续了第二期只公开侦探的模式，因为不确定谁会抽到什么角色，所以现在角色卡只有身份，还没有具体的设定。 程小二是白景庭突然想到的，并不是角色卡上写的人物名字。 但是这显然很有节目效果。 “唉……” 钱程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小二……我连名字都不配有么？这还怎么做最闪亮的星啊……我这颗明星要陨落了……” 说着幽怨地看向天花板，话却是对王欧说的，让人看着更多了几分绝望。 “老板娘，现在申请改名还来得及吗？比如玉面飞龙小跑堂？无情铁手斟茶郎？实在不行，孤独求败洗碗匠也行啊……” 王欧被他逗得花枝乱颤。 “行啊，但是得看你的表现。” 钱程立马一个机灵，起来对着镜头站直，夸张地一甩并不存在的毛巾搭在肩上， “得～嘞～各位爷，龙门客栈金牌小二竭诚为您服务！茶水瓜子儿管够，咱们客栈风沙大，故事多，这小道消息嘛……” 他对着镜头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尾音。 “就看您的诚意了……” …… 结束拍摄，已是华灯初上。 几人边走边聊，还在回味刚才自己抽到的角色。 节目第一次出外景，众人也在期待黄沙漫天的龙门客栈。 撒北宁：“唉呀，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黄沙漫天。” 鬼鬼：“第一次当侦探耶，超期待的！” 何炯：“大家今天都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沙漠拍摄环境可能要差一些，养精蓄锐很重要。” 钱程听到立即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到白景庭身上。 “我同意，何老师说得对呀，我现在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抽个卡感觉把我三魂抽去了七魄。” “走，去撮一顿啊。”撒北宁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刚好一起去吃个饭，用美食给自己积蓄力量。” 听到吃，钱程立马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我同意！吃饱了才有力气来探案！” “好主意啊！” “可以可以。” “好耶～” 在“本地人”钱程的推荐下，几人去了一家有名的湘菜馆，美美地饱餐一顿。 “小程你住哪？怎么回去？” 临别时，何炯关心地问。 他们几人都住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已经叫了专车。 只有钱程一个人是原本就住在C城的，他租的小区和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并不顺路。 “我打个车回去就行，咱们不顺路，我男人老狗，甭担心我。” 钱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小程程你自己小心哦。”听到钱程并不和他们一起回酒店，鬼鬼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 “对啊，小程，那你自己路上小心了，咱们明天机扬集合再见了。” “再见。” “明天见。” “拜拜。” 何炯又嘱咐了几句后，和众人一起上了专车。 送别几人，钱程掏出手机，也叫了辆嘀嘀。 …… 兄弟，你相信光吗？ 不信你看…… 熬夜码字头都秃啦～ 就问你亮不亮！ 求加书架！ 求书评！ 求点赞！ 求催更！ 求求求！ 您的每一个点赞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新书启航，数据真的很重要～ 螺旋滑跪趴地感谢！！！ 第33章 第三期录制开始 第二天，天边才刚开始泛起鱼肚白，钱程睡眼惺忪地打车去往C城唯一的机扬，橙花机扬。 在机扬与其他几位嘉宾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顺利汇合。 随着飞机平稳地开始加速，一行人开始出发，前往龙国的西边，美丽的西疆。 飞行几个小时，等到达拍摄地点时，已经快下午1点了。 这次的节目在某个沙漠中取景，一望无际的沙漠，有种摄人心魄的壮美。 几人到达这里的时候，钱程就被这无尽的沙丘所震撼，恍若踏入了另一个星球，与平常熟知的景色完全不同，内心被一种奇特的陌生感所占据。 站在这纯粹的蛮荒之间，真实地感受到这天地之广阔，自己在这此间，又是这样的渺小，心底由衷生起敬畏来。 其余几人也震撼得像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站着。 “哇！这里全都是沙！” 还是鬼鬼的惊叹先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这里是沙漠！不是沙是什么？” 撒北宁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钱程的思绪回笼，突然想起那首和沙有关的歌，就随口唱了起来。 “你是风儿~我是沙~” “缠缠绵绵~到天涯~” 白景庭：“怎么突然就缠缠绵绵了，你小子是不是寂寞了啊。” 钱程作西子捧心状：“唉呀呀~虾仁猪心啊！怎么虾仁……还要猪心？” “小程你还单着呢？还没有女朋友呢？” 撒北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钱程叹了口气。 “唉~没呢。” 撒北宁一副不解的模样，摸着下巴道：“你的颜值虽说在我之下，但是也算是个帅哥啊，怎么没有女朋友？” 钱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鬼鬼冲到撒北宁面前，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河豚一样。 “撒撒你怎么这么不客观啊，小程程明明比你帅，还比你高。” “你们女人不懂我们男人的帅，在男人眼里，当然是我这样的更有男人味，更帅。” 撒北宁一脸自信。 白景庭在一旁冷静开口。 “我是男人，我同意钱程比撒北宁帅。” 钱程顺着白景庭的话说。 “我是钱程，我同意钱程比撒北宁帅。” 看着几个人幼稚的你来我往，王欧扯了扯自己的防晒帽，感觉这里的热浪要把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烤干了。 “你们还这么能聊呢，不渴吗？” 说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里真的太干燥了。 “这里太阳烈，咱们先进去喝口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一直像个大家长一样照顾众人的何炯招呼众人道。 几个人拿着行李，暂时先到节目组安排的地方落脚休息。 吨吨吨几大口水下肚，给身体带来了一丝丝清凉，钱程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吃过午饭，简单的休息后，就要开始化妆了。 几个人先是把自己角色的衣服换上。 撒北宁一身深色短打，手腕和小腿用布条缠紧，身披黑色披风，还真有几分习武之人的味道。早上出门太赶没来得及刮的胡子，也被化妆师老师要求保留，更有几分硬汉的感觉。 白景庭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手持折扇，加上他白嫩清秀的脸，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 “小白，你这身太文弱了，还是得我这样的，才有男人味儿。” 撒北宁有些嫌弃地撩了撩小白有些宽的袖子。 “撒老师，你这身有点太糙了，女孩喜欢的是我这样的。” 白景庭不以为意道。 “什么男不男人味儿的，在我这个地界，有钱的就是爷~” 王欧换好老板娘的衣服，袅袅娜娜地走出来。红色的挂脖肚兜，外罩一件绣花的莹白长褂，同色的长裙随着走动摇晃，真是仪态万千，风情万种。 刚才还在互相嫌弃的两个男人有点看痴了。 “你们两个收一收，你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鬼鬼和何炯前后脚出来，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花痴样，鬼鬼忍不住嘲笑。 鬼鬼一身红色劲装，手上还拿着一把剑，还真有点像侠女的样子。 何炯一身粗布衣裳，不仅腰带上挂着小玩意儿，身后背着个箱子，也是各种货品物件。 “小程呢？” “对哦，小程程呢？” 几人都换好衣服了，但是钱程还没影呢。 “来了来了，你们动作还挺快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钱程从换衣间出来，笑得一脸灿烂。 闲聊的几个人被声音吸引，齐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钱程一身藏青色粗布衣服，为了干活方便，手腕和小腿也是用布条缠紧。但他187的大高个，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宽肩窄腰，愣是把简单的粗布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很有气质。 剑眉星目，眼神清澈，虽然唇红齿白，但与白景庭的清秀不同，他的脸庞清秀中又多了几分刚毅。 一眼看去，竟然没有半点店小二卑躬屈膝的窝囊样，反而是还有点特别的气质。 撒北宁虽然心里觉得钱程有点帅得过分，但嘴上还是说“不错不错，颇有几分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王欧和何炯被他不要脸的发言无语得直翻白眼。 连一直知道自己很帅的白景庭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钱程的颜值确实在自己之上。 自己之前对他还有几分敌意，觉得他一个沉寂十年的网不红歌手凭什么突然起来这么大的流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钱程他是个很有魅力 的人。除了超硬的外在条件，不管是私下相处还是录节目，都很会活跃气氛，综艺感也很强，就该他红啊。 从钱程出来开始，那一瞬间好像被他的笑晃了眼，鬼鬼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 自从上次突然get到这个男人的魅力之后，自己好像就生病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该死，现在又开始乱跳了。 鬼鬼双手放在胸口，默默地深呼吸，祈求自己的心跳快点恢复正常。 “怎么了？我哪里很奇怪吗？” 见几人都有些愣愣的，钱程感到有些奇怪。 看鬼鬼还有些傻乎乎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 鬼鬼吓得赶紧后退一步，手捂着刚被捏的脸，结结巴巴道。 “没，没有啊。” 脸也迅速红了起来。 撒北宁和白景庭，一个神经大条，一个出了名的注孤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而一旁的王欧和何炯已经二脸偷笑表情，暗暗磕到了。 距离节目开始还有两三个小时，几人也赶紧开始做妆造，准备今晚直播节目的录制。 第34章 客栈命案 一个红色的身影驾马前来。 来人一身红色劲装，一手持剑，一手架缰绳。 行至门前，利落地翻身下马。 程小二在门口接过红衣女侠随意甩过来的缰绳，将马牵去马厩。 将草料放到食槽里，又去伙房拎了壶热水，程小二提着灯笼往回走。 此时已过了二更天，客栈中只柜台点着灯，掌柜的，鸥湘玉正扶在案上记账，手指飞快地打着算盘。 见他进来，连忙吩咐道。 “小二，带这位客官去天字三号房，再送些饭菜到房里。” 程小二扬了扬手里的热水壶，朝红衣女子微微欠身道。 “客官稍待，容我先去给天字一号房的客官送热水去。那位爷今天发了大火，小的可不敢怠慢，您行行好，劳驾等等吧。” 红衣女子并未多言，只微微颔了颔首。 程小二提着水壶上楼，往天字一号房走去。 踩在老旧的木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行至天字一号房门前，小二轻叩房门。 “叩叩叩” “客官，您叫的热水。” 屋内寂静无声，并未回应。 程小二等了片刻，又叩响了房门。 “客官？客官？给您送热水来了，您开开门。” 屋内还是毫无反应。 “叩叩叩” 程小二的手里又加重了力道。 “怎么回事？” 楼下的鸥湘玉听到动静，出声询问。 程小二一脸囧色，朝楼下道。 “掌柜的，这屋里没动静，怕是不好。” 欧湘玉闻言，赶紧停下手里的活计。 腾腾腾上楼。 红衣女子紧跟其后。 而这边的动静，也引得其他房间的客人开门查看情况。 “诸位客官，小的原是要给此间住客送热水，不曾想久叩房门无人应答。叨扰到诸位客官休息，实在抱歉。” 此时一楼的住客也上来一看究竟。 一身短打的粗犷汉子，撒镖头挥挥手道。 “别磨磨唧唧说这些，赶紧看看这屋里头怎么个事儿？”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程小二也连连称是。 “那小的这就破门，一探究竟。” 说罢，他并不着急动作，而是转身向在扬的两位女子说道。 “掌柜的，这位女侠，您二位稍稍退远些，破门难保木屑横飞，莫伤了皮肉才好。” 确定两位女士都退后到安全位置，才转身。 站定，抬起一脚，飞速朝木门踢去。 紧抿的唇线绷得笔直，下颌线也因为用力而更加清晰。 肌肉紧绷，全身力量集中于一点爆发。 “轰——” 厚重的木门应声倒地，扬起一阵尘埃。 众人鱼贯而入，发现屋内倒地不起的，正是叫水的天字一号房住客，甄商人！ “怎么会这样？” “死人了！” “白天还好好的啊。” “吃饭的时候也还看到他好好的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此时红衣女子站出来。 “各位，各位。”女子抬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 “我是一个游历江湖的侠女，我叫鬼小月。” “今夜路过这里，想要暂住一晚。不曾想这里竟然发生了命案。” “你们几个在扬的人都有嫌疑，就让我来担任本案的侦探，找出真凶。” 说着鬼鬼从自己背着的包袱里拿出本子和笔。 …… 从这期节目直播一开启，直播间的弹幕和点赞就没有停过。 “啊啊啊啊啊啊~这期节目是外景啊！” “节目组大手笔啊！” “这是在沙漠里盖了个楼？” “天啊，这简直完美还原了龙门客栈啊。” “节目组太用心了！” “哇！我欧姐这身也太风情万种了，美美美！” “鬼鬼这身也很飒啊，比平时的可爱路线更有味道。” “没人说我钱哥吗？这哪里是跑堂的，这比白展堂还白展堂啊。” “我也想说，这位哥身材比例太好了。” “刚才那一脚飞踢，简直帅炸了。” “帅的帅的。” “明侦著名道具破坏选手。” “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 …… 剧情演绎结束，大家也都放松下来。 钱程看鬼鬼穿着古装掏笔记本的设定有点好笑，忍不住调侃。 “你行走江湖怎么还随身带有纸笔啊？难道你知道你来了就会有命案吗？” 鬼鬼本来也觉得演古代的东西，突然从包袱里掏出笔记本和圆珠笔很奇怪。现在又被钱程直接问出来，差点笑出声。 “侠女，你这笔真奇怪，没见过这样的笔啊。” 撒北宁也跟着使坏。 “你们这两个幼稚鬼。” 王欧无语地朝两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没个正形。 本来撒北宁还能勉强维持假正经，但架不住钱程太能整活了，两个人就不能挨在一起，在一起就要瞎胡闹。 鬼鬼被调侃得感觉有些囧，想不到什么好点子圆这个事情，干脆破罐子破摔。 “唉呀~你们不要管，这些就是突然出现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不要问了。” 节目组安排的，她怎么知道啊喂。 感觉自己的解释很弱，鬼鬼又装作很强势的样子。 “好了，现在你们都跟我到下面去，各自介绍一下你们是谁。” “好了好了，大家都一起到下面去配合鬼侠女破案吧。” 何炯出来打圆扬，招呼大家往楼下走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钱程走到鬼鬼身边，歪头看她。 “你看你，脸都红了。” 鬼鬼闻言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脸。 “哪……哪有。” 钱程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怪可爱的，咧嘴笑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 “好好好~没脸红。加油啦，小侦探。” 说着加快脚步下了楼。 落在后面的鬼鬼脸色更红了。 终于下得楼来。 就着楼下的饭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每个方向坐两人，刚好正对镜头分成三组坐下。 "抽丝剥茧寻找关键线，家的安全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磐石品质，守护周全。感谢磐石水泥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坐下后，鬼鬼突然磕磕绊绊用她的湾湾口音完成了广告语的口播。 几人很有默契地鼓掌表示鼓励，同时也是对金主爸爸的感谢。 何炯担心镜头前的观众还搞不清楚状况，贴心地解释道。 “镜头前的观众朋友们不用感到惊讶，刚才不是鬼鬼的普通话练习。而是从本期开始，咱们明侦有赞助啦！” 白景庭：“我们有暂住啦！” 撒北宁：“这个节目终于有钱了！” 钱程：“感谢金主爸爸！” …… 求加书架！ 求书评！ 求点赞！ 求催更！ 求求求！ 螺旋滑跪趴地感谢！！！ 第35章 时间线 打完广告，鬼鬼很快进入到了侦探角色。 “现在我们先来梳理一下时间线。嗯……就从你们三个来住店的开始吧，你们是谁？” 鬼鬼打算先询问来住店的三位。 何炯、撒北宁、白景庭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白景庭微微举了下手，回答道。 “我是白先生，你看我这身。” 说着就，白景庭站起来展示了一下他素雅的月牙白长袍。 “很明显，我是一个过路的书生，我叫白书生。大概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我来到这家店。在前台办理入住之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 “那你后来没有出来过了吗？” “嗯……我安顿好之后出来过，我出来溜达了一圈，下午四点四十到五十分之间。” “你就出来溜达？” “是的。哦，对了，我在大概五点多一些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响。” “什么声响？” “砰的一声，像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 “我也是。” 何炯和撒北宁都表示他们也听到了。 鬼鬼看向王欧和钱程：“你们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吗？” 钱程点点头：“嗯，听到了。” “……”王欧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鬼鬼没有注意到王欧的不对劲，接着问道。 “那晚饭之后呢？你一直都有在你的房间吗？” “嗯……我晚上八点半出去过。” 鬼鬼咬着笔：“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白景庭明显不想多说。 “办了点私事儿。” 鬼鬼认真记录好后，抬头看向撒北宁。 “你呢？” 撒北宁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斗篷抖得哗哗作响。 斗篷掀起的风吹到了一旁的鬼鬼。 鬼鬼有些嫌弃的后仰。 “唉呀~你快说啊，你不要抖了。” 撒北宁又反骨得多抖了两下，抱了抱拳，才开始说。 “各位，我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震天镖局的总镖头，我叫……” “你叫撒震天？” 钱程很自然地接话。 “……” 撒北宁被噎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我是撒镖头。” 节目组还是一如既往地懒得想名字，他堂堂一个威风凛凛的总镖头，叫撒震天多好啊，现在被问这一下，多尴尬。 “那为什么你们镖局要叫震天镖局？你又不叫撒震天。” 鬼鬼有些不理解地问。 撒北宁想了想，回道。 “我们镖局叫震天镖局呢，当然是有原因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呢，总归是有他的原因的。” 钱程噗嗤笑道：“撒镖头，你搁这搁这呢？” “……” 鬼鬼神情呆滞了几秒，感觉自己被绕晕了，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那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撒北宁终于收起他的不正经。 “我是下午四点二十分来到这里住店的。” “那你后面一直都在房间吗？有没有出来溜达？” “没有，我一直都在房间休息，一直到晚饭时间，我下楼吃饭。”撒北宁很肯定地说。 “晚饭是什么时候？” 撒北宁还没回答，一桌之隔的钱程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腾一下站起来了，取下肩头的白色毛巾，甩了甩，重新搭到肩上。 “本店晚饭时间是下午六点，亲爱的客官您吃点啥？咱们这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 白景庭推了他一把，接话道：“可去你的吧。” 钱程被推得后退两步，笑着站定后，又回来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撒北宁：“你拿菜单来，要没这些我可要打消费者投诉热线了啊。” 鬼鬼：“……搞什么啊……” 王欧用手里的扇子拍了拍鬼鬼的肩膀：“没事儿，别理他们，一群幼稚鬼，无聊死了。” 鬼鬼叹了口气，无奈地问撒北宁。 “那你晚饭后呢？” “晚饭后我在客栈后院练功啊。你知道的，我们习武之人每天都要练功的……” 鬼鬼并不想听他的下文，直接转向何炯。 “何老师呢？” “我是何小担，如大家所见，我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卖货郎，搜罗了很多稀奇玩意儿。各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的小货箱里应有尽有。” “我是下午四点十分左右来到这里住店的，我稍作休整之后，也出门溜达了一下就回房间了，大概十分钟左右。” “也是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吃饭？” “是的。”何炯点点头。 “晚饭后呢？” “因为晚饭时候我喝了些酒，有些微醺。所以吃过晚饭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就一直到刚才，程小二敲门，那么大动静，才把我吵醒，我才出门去查看。” “就是说你饭后完全就没有出过房门。” “是的。” “嗯……” 同样记录好后，鬼鬼一抬眼，看到钱程低头在那写写记记，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暖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更添了一份柔和。 为了防止自己乱想，鬼鬼转头看向身边的王欧。 “欧欧，你呢？” 王欧风情万种地微微一笑。一手搭在鬼鬼的肩头。 “我呀……我是这间龙门客栈的掌柜，我叫鸥湘玉。我今天几乎都在柜台那，收收银子，算算账，接待接待来往客人。中途五点的时候离开了一下，晚饭前回到一楼。” “去了这么久，干什么去了？” “办了点私事。” “那回来了以后呢？” “回来之后差不多也是饭点了，就招呼客人吃饭，期间和客人们都喝了几杯。” “晚饭后呢？有离开过吗？” “晚饭后我一直就在柜台那，一直到你来到客栈。” 好好好，经典私事，一个两个的，人人都有私事。 按照几人各自陈述的时间线来看，只有撒镖头和白书生在晚饭后有外出的情况，他们两人都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甄商人的人。 那么，那个最后一个见到真商人的人，当时他是不是还活着？ 钱程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好，在不确定的地方打上问号。 一抬头，就见鬼鬼睁着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终于是轮到他了。 钱程又腾地站起来，将肩上的毛巾拿下来甩了甩，又搭到肩上。 “各位客官，如您所见，小的是这间客栈的店小二。传菜送水斟茶倒酒，有事儿您尽管吩咐小的。” 嘴上说着店小二的台词，但却没有一点下人的谨小慎微，反而像是彬彬有礼的专业管家。 “说说你的时间线吧。”鬼鬼从发呆中回神。 “晚饭前我一直在忙活，我的工作很忙的，店里干活的只有我一个，他们每一位来住店我都要给人领到房间。晚饭的时候我也是很忙的，忙着上菜，给客官们端茶倒水什么的，晚饭后我还要打扫卫生，方方面面的。” 说完钱程一脸愁苦地转向王欧。 “掌柜的，您看，咱这偏远地方，也很难再招人了。店里的活都我做了，能不能再给涨点工资啊~” 王欧不疾不徐地扇着扇子，微微笑道：“你流落到我这，是我收留了你，给你吃住，能有点工钱拿你就知足吧。” 钱程闻言，捶胸顿足。 “万恶的资本家！” 由于鬼鬼还没能从每个人的时间线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调查暂时还没有什么方向。 只能先结束这一趴，等后面搜证看看。 第36章 藤蚀骨 由于客栈扬地比较大，要是按照之前在演播室那样分批搜证，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是搜不完的。 钱程思索了一下，提议道：“客栈比较大，咱们时间可能不够，不如我们分成两组，一组搜一楼，一组搜二楼。” 其他几个人也很快同意了这个建议。 撒北宁看着王欧说道：“要分组的话，那我肯定是要和我最想一起搜证的人分到一组啊~” 王欧很无奈，一脸“他又在发疯了”，求助地看向何炯。 何炯心领神会，打断撒北宁的话，伸手划拉了他们左侧这一边的三个人。 “那就咱们三个一组吧，去二楼看看。” 见何炯发话了，撒北宁只好妥协。 “唉，何老师真是太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鬼鬼藏好心里的小失落，跟着他们两人上了二楼。 剩下的王欧、白景庭、钱程自动分为一组，在一楼搜证。 …… “哈哈哈哈哈又是私事。” “每一期都有私事。” “有私事必有猫腻。” “整条线只有钱哥最惨。” “哈哈哈哈钱哥就是个无情的干活机器。” “饭后只有白书生和撒镖头出去过，怎么看都是镖头嫌疑更大吧。” “那也未必，看后面搜证吧。” “店小二这个角色，虽然从时间线上说，饭后在打扫，但是他也是可以随意走动的，所以也不排除他见过死者吧。” “又要干活又被怀疑，只有钱哥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钱程原本想按照他的习惯，先看看死者。 但是这次扬地比较大，既然分组行动了，那就先把一楼搜了。 要是还有富余的时间再上楼看一眼。 要是没时间了那就二轮的时候再说吧。 一楼是何小担、撒镖头，还有他自己，程小二的房间。 按时间线来看的话，撒镖头有可能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人。 刚才破门而入的时候，屋内陈设如常，现扬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可能不存在进去打一架，把甄商人打死。 “在想什么呢？先从哪开始啊？” 白景庭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钱程保持着看向几个房间的姿势。 “我在想先搜谁的房间。刚才的时间线里面，只有你和撒镖头在晚饭后离开过房间，但是撒镖头说他是去后院练功了，没有人证，这方面他挺有嫌疑的。” “还有一个点是，何小担在入住后，出来溜达过，有同样行为的还有你。” “说实话，我更想去搜你的房间，你比较可疑。” 钱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但是白景庭并没有接他这个话，只说他要先去搜撒镖头的房间。 “行吧，那我去看看你的房间。” 王欧缓慢起身，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朝程小二的房间走去。 “那我就去何小担的房间看看吧。” 客栈不大，没两下就来到了何小担的房间门口。 客栈每一间客房的墙壁上，都有一个显眼的“磐石”的logo。 签的合同包括了基本酬劳和商业分成，其中就规定了需要适时为赞助商打广告。 有钱不赚是王八蛋，不就是打广告么。 钱程转头，找到镜头的位置，伸手掌心向上，做出托着“磐石”logo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一间几乎全是木头的客栈，怎么会有水泥公司的logo，但是，观众朋友们，这是我们的金主爸爸。” “真相只有一个，家的安全也只有一种选择。磐石水泥，建筑安全基石。” “感谢金主爸爸磐石建材的大力支持。” 刚进门的王欧，听到钱程在打广告，又探出头来。 “你挺积极啊，还没开始就打上广告了？” “这不赚钱嘛。” 说完，又转向镜头。 “朋友们，赚钱嘛，对吧，不寒颤。” …… “这是可以说的吗？” “哈哈哈哈哈钱哥太真实了。” “不知道该说他敬业，还是说他心里只有钱。” “钱哥录节目一直很认真啊，现在有广告了，赚钱咋了。” “我觉得钱哥就是很敬业，支持钱哥。” “有他这股劲，活该他赚钱。” “不寒颤不寒颤，只要你爱岗敬业诚信友善就行。” …… 进入房间，大致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 这里是地字三号房，就是客栈最普通平价客房。 “叮~”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随即面前出现了系统面板。 [随机任务：查明何小担的身份，获得随机侦探技能。] 嗯？有意思了。 前面两期节目，出现的第一个随机任务都是让他查出死者的死因。 这次居然是要查出何小担的身份。 看来，这个何小担的真实身份不是一个卖货郎，他还有隐藏身份。 有点意思。 钱程两步走到床前，床铺上有一个包袱，而床脚，则靠着何小担的箱子。 那是他装货品的箱子。 钱程过去打开箱子查看。 里面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货品，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小孩玩具、各式各样的小物件等等。 钱程将箱子里的物件一股脑全倒出来。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叮~” 眼前突然弹出一个小窗口。 钱程吓了一跳。 这任务发布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前面刚发布完呢，这会儿又弹出来什么任务啊？ 定睛一看。 [检测到夹层] 哦！ 上次得的夹层识别卡。 原来是这么个识别啊。 钱程双手抱起箱子，晃了晃。 听到已经被自己把东西全都倒出来的空箱子，发出了清脆的，物品撞击箱体木板的声音。 在箱子底部。 钱程看了一圈，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个搭扣。 解开搭扣，箱子底下的木板是可以移动的。 把木板移走，箱子底部原来还有一层夹层暗格。 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瓷瓶，瓶口原本的腊封有被打开点痕迹。 后塞进去的塞子没有塞牢，有些紫色的液体漏出。 暗格里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被紫色液体沾染到的纸。 打开查看，是一张药方。 [藤蚀骨] [中毒者3小时内筋脉尽断，腐蚀骨骼，全身扭曲如枯藤瘫软] 何小担有毒药，他想毒死甄商人。 那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呢？ 他和甄商人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问题太多，先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钱程打开床上的布包袱。 里面是一些衣服细软。 他把这些衣服一顿扒拉，找到衣服之间夹着一封信。 嗯，这个信封就写着大大的“密信”两个字。 生怕嘉宾不知道这是密信是吧。 担心时间来不及，钱程没有细看，赶紧先把照片拍了。 又翻了一通衣柜，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钱程没有犹豫，转身出门就往隔壁去。 第37章 不可以细 隔壁是撒镖头的房间。 这里也是地字房，房间布局与何小担那边是一样的。 屋里，白景庭正在拍照取证，看样子是在翻找一个布包，应该是撒镖头的包袱。 “有什么发现吗？” 钱程走过去问道。 白景庭抬头，看了看来人，继续对着桌子上的信封拍照。 等他完成手头的事情，他拿起一旁的一卷羊皮纸，摊开。 “你看，这是我在撒镖头的包袱里找到的，甄商人的画像。” 羊皮纸上的人像，画得还挺传神的，就是甄商人的模样。旁边还有小字写着画中人的一些基本信息。确定是甄商人画像无疑。 “撒镖头揣着甄商人的画像，很可能他就是跟着甄商人来到这里的。他有什么目的呢？” 对于钱程提出来的问题，白景庭从刚才正在拍摄的一沓信封之间随意抽出一封信。 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递给钱程道：“你看看这个。” 白景庭拆信封的时候，钱程注意到，信封的封面写着“长兄亲启”的字样。 撒镖头的哥哥吗？ 再看手里的信纸内容。 “……长兄惨死，弟弟誓要贼人血债血偿？这信也是在撒镖头的包袱里找到的？” 白景庭闻言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他写给他哥哥的信。” 钱程颔首。 “写给死去哥哥的，这注定是无法寄出的信了。他还带着甄商人的画像，或许他之前调查过他哥哥的死因追查到了甄商人。他是跟着甄商人来到这里的！” “嗯，我想是的。可是一个镖头的哥哥，为什么会被一个商人杀了呢？” “或许……甄商人不是真的商人呢？或者撒镖头不是真的镖头？我有一个想法，有没有可能这里的人，其实都有别的身份。” 听钱程这么说，白景庭有些诧异的看着钱程。 他知道了什么？还是说，他也是…… 现在找到的证据有限，为了节目效果，自己还不能说太多关于身份的事情。 “你说的……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对了，我刚才在何小担的房间发现了毒药。” “毒药？” “是的，你还记不记得，刚才我们破门进入房间的时，看到的甄商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正常地躺着或者趴着。” “嗯，我记得，他四肢有些奇怪，或者说，有些……” “扭曲。” “嗯，我当时也感觉很怪异。” 钱程拿出刚才拍的照片，给白景庭看。 “他的这个毒药，就是让人全身扭曲的。我想着如果这个只有何小担有毒的话，那凶手就是何小担了。但是，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钱程似笑非笑。 白景庭会意。 节目组肯定不会设这么简单的局。 “那你是怀疑……” “我是怀疑说不定我们几个都有毒药。所以过来你这边看看，撒镖头房间有没有。” “我刚才并没有找到什么毒药。” “时间不多了，我们快点再一起找找看看。” 撒镖头的房间，物品看起来并不多。 能藏东西的地方…… 钱程的目光停留在紧闭着的衣柜。 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系统面板。 [检测到夹层] 打开衣柜，空荡荡的衣柜，显然没放什么东西。 那就只可能是这个底板了。 柜子底板做得有些厚，确实适合做个夹层。 在沙漠里，灰尘很大，这个柜子表面的灰尘都很均匀，唯独这个底板，似乎有点不一样。 钱程先是试着推动，看看底板是不是能直接打开。 试了几下，很牢固，没有能打开的迹象。 或许是有什么机关暗扣之类的。 钱程伸手，在灰尘比较薄的位置，一寸一寸地仔细摸索。 底板的边角，板面，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 “程小二，你这个杀人凶手！” 鸥湘玉扇着扇子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青灰色的瓷瓶。 “你说什么凶手？这是什么？” 白景庭对王欧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懵。 “哼哼，这个就是他的作案工具。藤蚀骨，中毒者筋脉尽断，全身扭曲。” 钱程拿过王欧手里的瓷瓶，捏着瓶底，将瓶口对着王欧。 “你仔细看看，我这药的腊封是完好的。而且，瓶身有很多灰尘，明显是没动过啊。” 王欧顺着他的话，仔细看了看瓶子。 确实如他所说，这毒药显然是没动过的。 “我在你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好几瓶这个药，说不定你用过的药被你扔了呢？” 听她这么说，钱程也不慌。 “嗯……那你找到证据再说叭，掌柜的。” “哼～” 王欧摇着扇子往程小二的房间去了。 …… “哇！我刚才真的都要怀疑程小二了，但是钱哥只看了一眼，就发现华点了。” “这有什么，有剧本的啊。” “拜托，剧本也没写这么详细吧，他们只知道自己大概的故事线。” “对啊，我看他们的反应不像演的，刚才欧姐是真的以为自己找到凶手了。” “哈哈哈哈是的，刚才欧姐在房间里找到的时候好激动，眼睛都睁大了。” “钱哥还是太细了，我哭死。” “楼上把话说清楚，是什么细？” “男人不可以细！” “钱哥猜对了，还真是都有毒药啊。” “现在何老师和钱哥都有这个毒药，那撒老师这里会不会也有啊？” “我赌半瓶可乐，人手一瓶毒。” “赌博哥，你又来啦？” “赌博哥，你输了，钱哥自己一个人就有好几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把我笑死！” …… 钱程回来，重新蹲下，接着在衣柜里摸索。 终于，他的手指在后壁靠近底部的位置，摸到一点不同。 他反复摸索，感受着那点细微的纹理。 “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什么收获的白景庭走过来，看到钱程反复在一个地方摸索，不免有些好奇。 钱程没有回答，集中精力，手指摸到那个微小的凸点，指腹用力一按。 “咔哒” 一声轻微的声响。 衣柜底板靠近后壁的地方，一块长方形的暗格弹了起来。 “诶？有机关！” 白景庭有些吃惊。 节目组真不行啊，搞这么隐蔽。 钱程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都能被他找到。 钱程将暗格扣开，将物件从暗格中取出来。 这是一块深色乌木制成的牌位！ [长兄撒震天之灵位] 钱程和白景庭都吓了一跳。 还好知道自己是在录推理节目，不然都要以为自己在录什么灵异节目了。 “怎么放一个牌位啊！” 白景庭的声音都有些不自觉地拔高。 “你看这里。” 钱程指着牌位下方的位置说道。 白景庭仔细辨认，那是几个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的字。 [血债血偿] 两人默契地对望一眼。 第38章 青玉虎符 “十、九、八……” 扬内响起节目组倒计时的声音。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声音落下，第一轮搜证结束。 开始进行第一轮集中推理。 在节目组又一次的游戏规则广播过后，几位嘉宾开始进入集中推理室。 推理室的布置不变，一张实木的长桌，尽头是一个黑板。 不同的是，这次的长桌很还原客栈大堂吃饭的桌子，椅子也是两侧各放一条长凳。 黑板对面，长桌的另一头，是投票室，此时投票室的大门紧闭着，静静地等待这次集中讨论结束后，由侦探开启。 钱程走进推理室的时候，鬼鬼已经先一步将死者和各嫌疑人的关系图简单在黑板上梳理了出来。 “我先梳理了一下大家的关系，我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关系。” “……” 这个结论，总结的真好，总结得大家都沉默了。 撒北宁的头上仿佛有一排黑人问号。 何炯的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就差把“小笨蛋”说出来了。 钱程无奈地笑笑，侧头看着她着说：“那，依女侠的高见，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所以我想要先听听看大家的搜证情况。” 鬼鬼双手托着腮，大眼睛滴溜溜，把众人扫了一圈。 见鬼鬼没有下文，钱程看着撒北宁和何炯道。 “咱们不如先听听死者的情况，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哪位去现扬看过的？” “那就我先来吧。” 撒北宁整理了一下桌前的照片，然后走到黑板前。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晚饭后，也就是六点半到晚上九点之间。” “死者死状很诡异，身体四肢异常扭曲。” “最明显的外伤，是这里。”撒北宁指了指自己的左肩。“一枚飞镖，深深嵌入左肩肩胛处。即使伤口这么深，但是从位置判断，并不足以致命。” “真正致命的是什么呢？死者为什么死状这么奇怪呢？” 钱程举手打断道：“关于这个死状奇怪，我等会儿可以解答。您请继续。” 撒北宁接着说。 “死者甄商人，他是一个皮货商人，房间里有他要交易的皮货，包袱里有他的通行证件。” “在他的皮货里，还夹杂着一张藏宝图。藏宝图背面写着，得之即富可敌国。” “据我所知，这个藏宝图多年前被江洋大盗“一阵风”盗走，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这藏宝图居然在他手里，这个甄商人，根本就是个，假商人，真大盗！” “或者说，他很可能就是多年杳无音信的江洋大盗，‘一阵风’！” “更重要的是……” 撒北宁捏着一张照片，没有贴到黑板上，而是给在座的几个人传阅。 “这是在他的腰带的，里侧，翻到的。” 说到这，撒北宁用几乎哽咽的声音说道。 “一枚青玉虎符。” 说完还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台下的几个人看得云里雾里。 钱程：“原来撒老师在这有一段戏啊，挺好，感情充分，很到位。”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终于知道撒北宁为什么突然整这一出，纷纷笑了起来。 撒北宁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笑扬，但是还是努力抑制住了想笑的冲动。 何炯拿到照片的时候，眉头一皱。 “等等，撒镖头，你怎么知道这个是青玉虎符？” 撒北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新换上悲伤凝重的情绪，盯着何炯手里的照片，仿佛在看着什么重要的宝物，又像是在透过这个物件，在看着谁。 白景庭从自己面前那些照片中翻翻找找，举起其中一张照片。 “这是从撒镖头的行李中找到的信。是他写给他死去哥哥的信。” “他的哥哥当年押镖，秘密护送的，就是这个青玉虎符。” 钱程：“撒镖头，你根本就是来杀甄商人的，对吧？” 此话一出，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撒北宁身上。 他站在那里，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他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只是极其缓慢，又无比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其他人都默默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个杀机，出现了。 …… “哇~这一期一开头就这么精彩？” “真的是双重身份，钱哥厉害了！” “咱就是说，钱哥那么快能想到多重身份，是不是说明他自己也是？” “啊啊啊啊啊啊我开始期待了！” “所以钱哥除了店小二之外，是什么身份？” “这么说，其他几个人是不是也有多重身份？” “没有吧，撒镖头就是个镖头啊。” “也是，我看他们在撒镖头的房间里没找到什么其他的身份线索。”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钱哥妥妥儿的双重身份。” “+10086，我也觉得钱哥是个双。” “喂喂喂，楼上说话说全啊，什么叫是个双？有歧义啊喂！” “XSW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那时候，我还不是镖局的总镖头。总镖头是我的兄长，撒震天，他……” “啊！”鬼鬼突然大叫起来，“你哥哥撒震天？所以你们镖局才叫震天镖局哦？” “啊，对啊，震天是我哥哥，不是我，怎样啦？” 撒北宁学着鬼鬼的湾湾口音说话，把鬼鬼笑出了鹅叫。 其他几个人也笑得前俯后仰。 何炯：“撒老师，你真是被主持埋没的演员。” 王欧：“没看出来啊。” 白景庭：“都是今日讲法给了我刻板印象。” 钱程：“大家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骗，其实他不是什么正经人。” “诶诶诶？你小子。” 看人真准！ 撒北宁收拾好情绪，继续进入那个怀念过世兄长的角色。 “当年我的兄长，秘密押送青玉虎符，谁料竟然走漏了风声，半路遭到了江洋大盗‘一阵风’的劫掠！” “那贼人强取豪夺，还杀我兄长，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钱程：“所以你就跟踪他到了这间龙门客栈。” “对，自我接手镖局，我就发誓要手刃仇人，重振镖局。我追查多年，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查到了‘一阵风’的行踪，我立刻动身。” “蹲守了一段时间，终于是悄悄跟上了他。” …… 熬夜码字不易，要是觉得好看，加个书架呗～ 求求啦～～～ 新书启航，数据真的很重要的~ 有您的支持，我才能走得更远。 不求有钱植发，但求两餐温饱。 （摸了摸日渐光亮的脑门……） 第39章 金针渡穴 撒北宁的讲得差不多了，他接着为自己刚才的发言做最后的总结。 “死者全身扭曲，而肩头的飞镖并不能致死，而且死者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所以我判断，甄商人可能是死于中毒。” “接下来我需要听听其他人的线索，重点放在这个毒药上。” 听他这么说，鬼鬼想起来刚才撒北宁说到死者死状很奇怪的时候，钱程说他可以解释。 鬼鬼向钱程看去。 “程小二，你刚才说，死者的死状你可以解释？” “嗯。” 钱程点点头，刚准备要接着说时，王欧抢过了话头。 “侦探，我也可以解释。” 说着，拿出了在程小二房间拍的，那几瓶毒药的照片。 “各位，程小二的房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在他书架的最里侧发现了5瓶毒药，每一个药瓶上都写着‘藤蚀骨’几个字。” 鬼鬼：“这名字听起来就很毒啊。” 撒北宁：“五瓶？小二，你想毒死大象吗？总不能是想给我们一人一瓶吧？” 撒北宁的话虽然夸张，但是在房间里搜出5瓶毒药，确实是太多了。 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钱程的身上。 而当事人，5瓶毒药拥有者，程小二，此时却是格外的淡定。 钱程：“就不能是我的个人兴趣吗？我爱收藏不行吗？” 说完，还面带微笑地等着王欧的下文。 王欧也没有多做纠缠，而是贴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本古朴的线装书。 “关于这个藤蚀骨，程小二的书桌上有一本百草集，就是这本，里面记载了，这个藤蚀骨能使人筋脉尽断，全身扭曲而死。” 众人立即联想起了刚才撒北宁描述的甄商人的死状。 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钱程。 钱程并不急着多做解释，而是微笑着示意王欧接着说。 看钱程这么淡定，王欧有些摸不准，自己找的这些证据没什么用？还是他掩饰得太好了？ 尽管内心思绪万千，王欧面上还是十分镇静地继续展示自己的证据。 “在那本百草集中，夹着一张隐世神医的手稿，详细记录了如何提炼藤蚀骨毒液精华的详细步骤。” “他可能是在研制这种毒药。” 何炯说出了他的猜测。 而隐世神医，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那这程小二的身份…… 对于何炯的推测，钱程不置可否。 “确实是的，我房间里的这几瓶药，都是我研制的。” “那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么多瓶毒药呢？” 鬼鬼咬着笔，想不明白，东西好多，脑子好乱。 “我的个人爱好咯~天生爱收藏。” 钱程并没有正面回答。 现在的证据只能证明他有研制这个毒药，并不能证明就是他下的毒。 虽然现在他的嫌疑可能有些高，但问题不大。 而且他也不算说谎，研究这个毒药，也确实可以算是程小二的爱好。 “那是你毒死甄商人的？” 鬼鬼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这个人滑不溜秋，没有切实的证据，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看鬼鬼一脸颓丧，钱程想着，再给她透一点点吧，也顺便洗脱一点自己的嫌疑。 “掌柜的，你可以把照片拿过来，大家仔细看看。” 王欧听了他的话，照做。 几个人也凑到一起，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大家仔细看一下，这几瓶药的瓶身，都有一层灰，而且瓶口的腊封是完好的，这几瓶药都是没有打开过的。” 确实如他所说，照片上也能看得出来，瓶身蒙灰，腊封完整， “你的盒子里，有一个圆形的印子，明显没什么灰尘！” 鬼鬼惊讶地说出自己的发现。 撒北宁：“少了一瓶。这里原本有一瓶，所以这个位置没有灰尘。” 白景庭：“所以你拿走了一瓶，用来给甄商人下毒？” 其他几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注视着钱程。 反观钱程，虽然被质疑，但他不急也不慌，还轻笑了几声。 “我当然没有拿三号去给甄商人下药。我建议等会儿第二轮搜证的时候，咱们可以重点找一找其他毒药。” 众人默默点头。 现在这个毒药确实至关重要。 这瓶被拿走的毒药，在哪里找到，谁就有下毒的嫌疑。 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毒药，王欧接着往下讲。 “程小二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医书典籍，其中这一本，《奇经八脉论》，应该是被他多次反复翻看的。” 从王欧贴出的照片中可以看出，这本书封面磨损严重，书页卷边，显然是被人反复翻看、研究。 “其中被他重点标记的部分，是一种‘金针渡穴’之法，书中记载，此法能修复损伤经脉，重塑丹田。” 从她贴出的照片中可以看到，那一页上画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以及施针的穴位标记。 鬼鬼看得一脸茫然：“什么东西啊？这什么什么……经脉，什么丹田？什么意思啊？” 白景庭虽然不至于听不懂词，每个词都听得懂，他没懂的点是，程小二为什么需要这样一本书？ 撒北宁：“武侠小说里面，全身经脉尽断之人，会武功尽失。” 何炯赞同地点点头，对钱程说：“所以你是会武功的是吗？” 钱程面对质疑，沉默两秒，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回道：“现在是不会的。” 何炯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所以你以前是会武功的。” 撒北宁抢答道：“有人废了你的武功，这个人，是甄商人？” 钱程看他们推理到这里，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迎着众人的目光，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 “卧槽！” “程小二这个角色不简单啊！” “肯定是双重角色了！” “你看你看！ 我就说钱哥是个双！” “楼上的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是个双？” “哈哈哈哈你们不要太荒谬……” “所以钱哥的身份是什么啊？” “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钱哥不会自爆的。” “哇，刚才钱哥帅到我了，好冷静啊。” “冷静就算了，他还能开玩笑。” “笑死，神踏马天生爱收藏啊，谁家好人收藏毒药啊救命！” 第40章 狼头金戒 程小二曾经会武功，但是被甄商人废了他的武功。 这会是他的杀机吗？ 废除自己武功的仇人刚好来住店，如今的自己武功尽失，沦为废人。 要想报仇，头铁硬来是不行的，下毒确实是个好方式。 而店小二的身份，也有利于实施下毒的复仇计划。 “所以你最怀疑谁？” 王欧的线索已经讲述完毕，现在开始总结。 “从动机上来说，我有理由怀疑程小二。他与甄商人有仇怨，而他的身份，很方便下毒。虽然有一瓶毒药找不到，但是不能排除他下毒的可能。我还是怀疑他，程小二。” 钱程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笑嘻嘻地看着王欧。 “掌柜的，要说杀人动机，我不是针对谁，在座各位每一位都有杀人动机。那你是不是应该全都怀疑啊？怎么搜我的房间就只怀疑我？可别搞针对啊。” 何炯赞同地点点头：“小程说得有道理，我们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动机，不能单凭动机去判断。” “那下一个咯，下一个……何小担吧。”鬼鬼从懵懵的状态中回神，随便点了何炯。 “好的，那就到我趴。” 何炯收拾照片，站起来走到黑板前。 他手里拿着一沓照片，并不着急贴出来。而是先问了王欧一个问题。 “鸥湘玉，鸥掌柜。咱们刚才说程小二房里的那盒毒药，少了一瓶，对吧？” 王欧没有立即回答，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何炯将手里的照片捏在手里，向众人展示。 “这是在你房里找到的，你对此作何解释？” 照片中的药瓶，无论是外观还是质地，都和程小二房里找到的那几瓶一致。更重要的是，这个瓶子的标签上写着“藤蚀骨”，并且有数字标记，正是程小二房里少的那一瓶！ “这瓶的瓶口腊封已经被破坏，瓶盖有被打开过的痕迹……这瓶毒药，被使用过了。” 何炯补充道。 “诶，刚才是谁说我拿药下毒来着？” 钱程眉眼弯弯，语气有些贱兮兮的，但顶着他这张脸，又让人生不起气来。 “欧欧！所以是你下毒！” 鬼鬼惊讶得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调。 王欧还在思索，此时自己要不要承认。 钱程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啊，对了，今天晚饭后，大概6点半左右，掌柜的让我给甄商人送茶水，说是给客人解解酒。” 是了，她怎么忘了这回事了。 “可是茶水经过了你的手，怎么知道不是你中途下药呢？” 王欧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掌柜的，药瓶在你房间里找到的，我下毒不能当着你的面下吧？谁杀人拿着大喇叭到处喊啊？再说了，我中途下的毒，药瓶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说着，还朝王欧挑了挑眉。 “……” 王欧红润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这个证据太直接，根本无力反驳。 眼见瞒不下去了，只好选择沉默。 何炯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接着贴出照片。 “这是一些鸥湘玉和神秘人的来往信件。” “信纸的纹饰还有些异域风情呢。” 其中一张照片拍的是信封里面，信纸的内容，文字有些看不清，但是落款的印章图案很有异域民族特色，形状看着像是某种首头。 “这些信件是在她房间书桌抽屉最里面的小盒子里找到的。” 钱程芜湖了一声：“藏的够深啊~” 好像在说信件，又好像在说人。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语双关了属实是。” “钱哥你是会双关的。” “头皮发麻！头皮发麻！又一个双重身份？” “包的啊。” “这看起来就很不对劲，这些信指定有大问题。” “钱哥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点欠欠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钱哥包记仇的。” “肯定是之前欧姐一直怀疑他，给他干破防了。” “也没破防吧，但是是真记仇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就不能是钱哥想引起欧姐注意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感觉钱哥好幼稚。” “谁懂啊，这反差好戳我！” …… 推理室内，众人都等待何炯继续往下说。 “信件的文字……没拍好，照片上看不太清，但是，这个落款的印章，非中原之物。” “这些信件的内容，涉及到东西就很多了，都是关内的情报。” 何炯目光如炬，盯着王欧。 “这里出了关，可就是鞑靼的地界。鸥掌柜，你与鞑靼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嘶！” 又是一个身份转变急转弯。 众人还没从刚才程小二的双重身份中回过神来，这又来一个？ 这鸥湘玉还和鞑靼有关系？ 白景庭：“鞑靼？情报？欧掌柜……你……” 撒北宁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深沉道：“你这身份……可真是出乎意料啊……” 乱了乱了，脑子更乱了。 鬼鬼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感觉记了好多东西，但是感觉很零碎，自己没法串起来。 钱程眼神幽深，静静地看着王欧。 与鞑靼有来往信件，都与情报有关。 是单纯的与鞑靼做情报交易，还是，她的另一重身份是奸细？ 这里临近关外，来往贸易繁华。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来往商人，商人走南闯北，见识广阔。 客栈可作歇脚，也可以投宿、常驻。 除了青楼，应该也就客栈最方便探听情报了。 不管她是单纯做情报贩子，还是鞑靼派来的奸细，她这重身份与她毒杀甄商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见王欧依旧保持沉默，何炯拿出最后一张照片。 这是一枚造型有些粗犷，纯金打造的戒指。 戒指上赫然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獠牙毕露的狼头！ “在你首饰盒的最底层，有一个小绒布包，里面装着这枚戒指。” “像这样，有着兽首的首饰，应该不只是普通的首饰而已吧？我猜，或许是什么信物？” “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 彦祖！点个催更叭彦祖！加个书架叭彦祖！彦祖！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彦祖！！！ 第41章 薪火会 王欧看到照片上的戒指，神情有一丝慌张。 钱程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这枚戒指肯定与她的身份有关，但是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与这枚戒指的关系，她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所以她大概率还不会主动曝光自己。 果然，王欧并没有正面回答何炯的问题。 “这确实不是中原的物件，但这也并不代表我和鞑靼有什么关系啊。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鞑靼人，而我又美得这么显而易见……” “噗……”钱程噗呲笑出声，见王欧瞪他，赶忙收住神色，一本正经道，“嗯嗯，确实确实。” “好了好了……”鬼鬼一边笑一边打着圆扬，“所以鸥湘玉的意思是，这个戒指是别人送给她的。那何小担，你现在最怀疑谁？” 何炯收起刚才吃瓜的笑，恢复正经的神色。 “我怀疑鸥掌柜。” “虽然刚才她说程小二的房间里有很多瓶毒药，但是程小二房间被人拿走的那瓶毒药，在她的房间里。” “至少她有很大的嫌疑，是已经实施了下毒这个动作。” “好！”钱程像台下看戏的观众一样鼓起了掌，“感谢清汤大老爷还我清白！” 而一旁的王欧被他浮夸的表演雷得有些无语，又有些不服气。 她是知道自己的故事里，拿了钱程的毒药来下毒，所以她分到在一楼搜证的第一时间就先去钱程的房间里把他的毒药找出来。 原本是想着至少能转移一下嫌疑的焦点，没想到钱程心这么细，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嫌疑洗掉了。 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欣赏这个年轻的男人。 他是怎么做到表面幼稚又爱整活，实际内心又这么沉稳的？ 好矛盾，这个人。 怀揣着复杂心绪的王欧，嗔了钱程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哼～” “不过……”刚刚还在耍宝的钱程，话锋突然一转，“何小担，你可能就没有我这么清白了。” 闻言，何炯微微一怔。 “什么啊？” “怎么个不清白？” 鬼鬼和撒北宁不约而同，对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表示很感兴趣。 钱程微微一笑，低头慢条斯理地把照片稍做整理。 “小程程，快说快说。”鬼鬼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期待。 钱程把排好顺序的照片，拢成一沓，走到黑板前。 “我去的是卖货郎，何小担的房间。” “他的房间东西不多，行李也比较简单，就是一个箱子和一个包袱。” “先说箱子吧，他箱子的底部有一个隐蔽的夹层，打开后里面是一瓶毒药和一张药方。” “你怎么打开的？这次我没听到什么大力爆破的声音啊。”撒北宁笑得促狭。 “撒老师，小瞧我了不是，我这次可不是大力出奇迹的。” 钱程下巴微扬，有些小得意。 “箱子的底部，”钱程又贴出了一张照片，“这里有一个小搭扣，把搭扣解开，底下这层板子是可以推动的。” “推开就是这个夹层了。” “哇！”听了钱程的解释，鬼鬼眼里满是惊讶和崇拜，“小程程，你已经不是当初爆拆的小程程了。” “程小二，我为我刚才的先入为主道歉，你这趴，做得很棒。”撒北宁玩笑中带着点真诚的肯定。 即使是正在被举证，即将要被怀疑的何炯，也很欣赏钱程的细心。 钱程笑着继续发言。 “这个毒药呢，瓶子是打开过的，而且没盖好有些渗漏。” “这张药方也是记载的‘藤蚀骨’，所以，何小担也有相同的毒药，而且很有可能也已经实施了下毒这个动作。” “何小担，你这个卖货郎，祸倒是挺会闯的。要是给不出合理的解释，这个锅你就只能背着了。” 钱程紧盯着何炯，即使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他也不会放过。 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一同投向了何炯。 何炯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地摇了摇头：“我没有给甄商人下毒。” “没有？那怎么解释药瓶被打开过？”白景庭追问。 “我走南闯北这么久，总有要对付的人，我用它下过毒，但是不是用来毒甄商人的。” 何炯表情坦然，看起来不像作假。 他的解释也能说得通。 而且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他可以不承认。 钱程没有在这里过多纠缠，说起了他另一个发现。 “这张药方，大家注意看，它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火焰的标志。还记得刚才鸥掌柜拍的我的那张神医的手稿吗？” 白景庭灵光一闪：“手稿的一角，纸张的相同位置，也有这样一个火焰标志！” “是的。”钱程点了点头，转向何炯道，“你认识神医？” 何炯不置可否：“是的。” “你们什么关系？” “只是认识而已。” “真的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 钱程知道，没有直接的证据，何炯是不打算主动曝光自己的身份的。 他缓缓贴出一张照片。 “这是从你的包袱里找到的密信。” “一阵风现身，速查虎符下落。得之，格杀勿论。” “信纸的一角，也有这个，红色火焰的标志。” “这你怎么解释？这个红色火焰代表着什么？” 何炯见他拿出密信，终于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我们是一个秘密组织，青玉虎符是我们组织一个重要的信物，我收到的任务是要杀了一阵风，也就是甄商人，拿回青玉虎符。” “原来我兄长是帮你们秘密押送青玉虎符，才惨遭毒手。”撒北宁恍然大悟，而后又一副悲伤的神色。 “你们的秘密组织叫什么？”钱程问道。 “薪火会，所以都是红色火焰的标志。”何炯如实回答。 “所以你是神秘组织的一员，神医也是你们组织的，他给我的手稿才会有那个红色火焰的标志。” 何炯点头默认。 …… “握草握草握草！” “又一个双重身份！” “钱哥牛逼啊！” “厉害了我的哥，刚才何老师还不想承认，还是被钱哥逼问出来了。” “哈哈哈哈卖货郎变闯祸郎了。” “钱哥，谐音梗扣钱！” “撒老师还记得大力出奇迹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记得当初青涩的钱哥，直接搞破坏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哥解的就是机关！” “终于有弹幕了，怎么刚才弹幕那么少？” “都在认真看呢，我眼睛都不敢眨。” “精彩精彩！” …… 钱程知道何炯会点头，但他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何炯身上。 他刚才已经说出了何炯的真实身份，可是系统并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何炯也已经承认了他是神秘组织的一员啊，难道还另有隐情？ 第42章 飞镖头部收藏玩家 “小程程？小程程！” 鬼鬼的声音把钱程的思绪拉了回来。 何小担的身份，只能看后面的搜证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打定主意后，钱程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推理讨论中来。 “我目前怀疑鸥湘玉和何小担，他们两个人都有下毒的重大嫌疑。”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弄清楚，何小担是什么时候下毒的，怎么下的毒，与甄商人是什么时候有接触的。” 根据何小担的时间线，他只有晚饭的时候出来吃饭，晚饭后又回到房间休息了。 似乎并没有作案的时间。 “是在晚饭的时候。”王欧忽然想到什么，“何小担在晚饭的时候跟甄商人喝了一杯酒。当时我在招呼客人，是何小担主动走过去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么说，当时的酒里有毒？”钱程微微眯了眯眼。 “可是，那个酒，我也喝了啊。”何炯辩解道。 “嗯……所以现在何小担和鸥掌柜都有嫌疑。”鬼鬼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下一个，白白，就剩你没讲啦。” “咳咳。” 白景庭在黑板上清了清嗓子。 “各位，我要讲的是撒镖头。” “刚才在撒镖头的那一趴，我提到过，撒镖头的包袱里有他写给他兄长的信，而信的内容，以及关于他哥哥的死，刚才也都说了，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我只是要补充一下，在撒镖头衣柜底部的夹层里，找到的，他哥哥的牌位。” “排位？什么排位？青铜还是铂金？”鬼鬼一脸懵。 钱程好笑地看着鬼鬼，这人的脑子里装的什么啊？ “不是游戏的那个排位，是那个灵位，牌子上写某某某之灵位，这个牌位。”何炯解释道。 “哦～鹅鹅鹅鹅鹅鹅……”鬼鬼明白过来后，被自己蠢笑了，“我还以为什么排位，怎么推理变打游戏了。” “我有必要给大家讲一下，程小二怎么找到这个牌位的。”白景庭突然有些兴奋地说，“我当时没找到什么东西，就想看一下他找得怎么样，转身就看到他整个人钻进衣柜里，在那里摸来摸去的。” 钱程无奈地笑笑：“我看衣柜底部的灰尘不均匀，想着或许有机关。” “是的！真的有个暗格！小二在那一点点地摸，终于在一个地方反复摸索，确认以后……咔哒！” 鬼鬼听得出神，被白景庭突然放大的音量吓了一跳。 “小程，棒棒哒！”何炯毫不吝啬夸奖。 “随身带着兄长的牌位……撒镖头，你是要日日夜夜都提醒自己身上的复仇使命啊……”王欧盯着撒北宁，沉着声音说道。 “想要时刻提醒自己的话，为什么又要藏起来？”鬼鬼挠头。 “你把牌位藏起来，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复仇之心，对吗？你是要把自己的动机隐藏起来。”钱程追问道。 “唉～”撒北宁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哀伤，“带着兄长的牌位，如果我杀了甄商人，就能够告慰兄长的在天之灵。但是，我又害怕看到兄长的牌位，它时刻提醒着我，兄长已经永远离开我的事实，我只能把它藏起来。” “但你杀甄商人的心，是一点也藏不住啊。”白景庭说着，又贴出一张照片。 一个盒子里，装着数枚飞镖。 “这是在你一个盒子里装着的，这飞镖，和死者肩头的飞镖一致。”说着，白景庭拿起撒北宁刚才贴的，死者的照片，两者对比。 “嘶！” 还真的是一样的飞镖。 “撒镖头，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钱程吊儿郎当地开着玩笑，“你也有收藏的爱好啊？飞镖头部收藏玩家？” “噗……” 钱程的玩笑，打破了刚才还有些严肃的气氛。 ……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神踏马飞镖头部收藏玩家哈哈哈。” “所以这算谐音梗吗？” “不知道，但是好好笑。” “本来刚才他们的连环追问让我有些紧张的。” “哈哈哈哈哈这个节目有钱哥在，紧张不了一点。” …… “死者肩头插着的飞镖是不是你射的？”白景庭并没有打算放过撒北宁，追问道。 此问一出，其他几个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撒北宁的回答。 撒北宁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不是。” 他收起了刚才还有些插科打诨的劲儿。 “飞镖是我的没错，但案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扬，我在后院练功呢。你知道的，我们习武之人，每天都要练功。” 何炯：“那你有人证吗？有谁见到你在后院练功了？” “有的。”撒北宁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晚饭后，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就下楼准备去后院练功。经过大堂的时候，遇到了程小二和甄商人。对，程小二可以作证。”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引到了钱程这里。 “你晚饭后与甄商人有过接触？”白景庭一下子抓住了撒北宁话中的重点。 钱程耸耸肩：“前面不是说了，我掌柜的晚饭后让我给甄商人送茶水醒醒酒嘛。” 这回，几个人的时间线被串起来了。 晚饭的时候，招呼客人的鸥湘玉看到何小担主动走过去与甄商人喝酒。 晚饭后，鸥湘玉将有毒的茶水给程小二，让他给甄商人送去。程小二在一楼大堂见到了甄商人，而此时撒镖头正要去后院练功，遇到了他们两人。然后程小二将茶水送到甄商人的房间。 但这里面还是有些问题。 比如，何小担也喝了酒，为什么他却没事。 比如，撒镖头后来一直在后院吗？他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比如，甄商人有没有喝有毒的茶水？ 钱程一边思索着，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刚才撒镖头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是我也只能证明，他在6点半左右确实是去了后院练功，但是之后的时间里，撒镖头，你还是没有人证。”钱程从笔记中抬头，看向撒北宁。 后者并没有说什么为自己狡辩的话，默认了钱程的观点。 …… 求加书架！！！求书评！！！求催更！！！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秃头码字人熬夜码字更新中…… 第43章 这案子真白 “虽然撒镖头有一段时间的空白，但是目前没有发现他有毒药，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还是比较怀疑鸥湘玉和何小担。” 白景庭收拾好自己的照片，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鬼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副“信息过载”的可爱懵圈模样。 “唉呀～脑子好乱啊～怎么这么多人有隐藏身份啊……没有隐藏身份的撒镖头，有一段空白时间……” “没关系的鬼鬼，咱们大家一起分析，加油！” 何炯暖心地安慰，还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为鬼鬼打气。 “现在就还剩下……白先生的情况了吧？大家都发言完毕了，侦探，白先生的房间是你去调查了吗？” 钱程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提醒道。 “嗯，是的。”鬼鬼点点头，打起精神，把自己拍的照片一一贴到黑板上。 “白先生的房间呢，也是一个‘惊喜大礼包’哦，跟他本人的形象相差很大，我的CPU都要被干烧了。” “白先生是过路的书生对不对，？行李很简单对不对。？” 鬼鬼指着一张似曾相识的照片：“这个甄商人是什么明星是不是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有他的画像啊？” 撒北宁：“江洋大盗‘一阵风’，只要他想，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江湖上谁没听过他的名号啊？说是明星，也不过分。” 何炯点了点头：“但他身手敏捷，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的长相。而且他近些年没有再作案，更难以捉摸他的行踪了。” 钱程盯着白景庭道：“他们俩有画像的，都是为了追杀一阵风，白先生，莫非你也是？” 白景庭咽了咽口水，没作回答。 鬼鬼接着说：“他的包袱里，还有一封追杀令。” “追杀一阵风，拿回藏宝图。” “你也是来杀一阵风的！” 鬼鬼坚定地指向白景庭。 “！！！” 几个人都有些吃惊，转头看向白景庭。 白敬亭稍稍坐直了身子，在众人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承认了鬼鬼的结论。 他确实是奉命追杀江洋大盗“一阵风”。 也就是假扮成过路商人的甄商人。 “你也是薪火会的人？”撒北宁有些惊讶。 “应该不是，大家仔细看，他的追杀令，并没有薪火会那个红色火焰的标志。”钱程冷静地说。 “还有别的组织？”王欧转向白景庭，“你是什么人？” 白景庭这回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鬼鬼迫不及待地要分享她的发现：“还有还有，他的房间好吓人！我当时一进他的房间，就看到他床边的地上有血迹，还有一个带血的飞镖。” “他也有飞镖？”王欧有些惊讶，刚才撒北宁那里已经出现了飞镖，这里又有飞镖，那射出飞镖的到底是谁？ “是的，他的包袱里还有别的飞镖。”鬼鬼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 “白先生，不简单啊～”钱程有点欠欠儿的，撑着脑袋。 两人隔着王欧，钱程的动作朝白景庭那里靠了靠，就离王欧有些近了。 王欧只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爱笑，牙还怪白的。 白景庭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 鬼鬼没等白景庭做出解释，直接抛出另一个重磅消息。 “我在他的衣柜里，还发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那件衣服肩膀这个地方，是破的，还有好多血！” 顺着鬼鬼手指的照片，可以看到，那是一件全黑的衣服。 夜行衣！ 白先生晚上出去过。 穿着夜行衣出去，自然是不想被人发现。 那他出去是要做什么，这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你晚上是出去杀甄商人的，而且还因此受伤了。”钱程用的是肯定句。 “刷刷刷”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白景庭，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鬼鬼的证据，线索完整，而且自己并没有下毒，飞镖也不是致命伤，白景庭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白先生，你方便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肩膀吗？”何炯感觉自己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了，这是能播的吗？ 正当白景庭张嘴准备说话时，钱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嗐，什么方不方便的，大男人，肩膀又不是什么敏感地带。” 说着，钱程就上手把白景庭左边肩膀的衣服扒了下来。 鬼鬼被吓得捂住了眼睛。 一旁的王欧也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对面的何炯和撒北宁也吃了一惊！ 因为…… 白景庭左边肩膀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伤！ “嘿嘿，不好意思。”钱程把白景庭左边的衣服拉好，“搞错了，再来！” 随着钱程的动作，白景庭右边衣服被扒了下来。 只见他右边的肩膀上，一圈一圈地缠着白色的纱布，纱布还透着一点红色。 果然是受伤了！ 伤口还很新鲜！ …… “啊啊啊啊！！！你对我们白白做了什么啊！” “这是能播的吗？” “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 “一个推理节目，搞这么香艳，你不要命啦？！” “不对劲！我本来好好地在分析案子，现在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了！” “恭喜你，中了钱哥的邪术哈哈哈哈哈……” “无法思考了，满脑子都是小白的肩膀。” “我怀疑钱哥绝逼是故意的。” “这收视率不得往上飙啊。” “已经没有人在乎案子了吗？” “我在乎啊，这案子……挺白的……” …… “可以了可以了，我们都看到了。小白，把衣服整理一下吧。”何炯急忙说道。 等会儿别把直播给搞中断了。 这真的是一个正经推理节目啊。 白景庭耳尖都红了，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钱程帮他把衣服拉好，整理了一下。 “哟，耳朵都红了？这不会还真是你的敏感地带吧？” 白景庭终于在钱程的调侃中回神，给了他几拳。 “瞎说什么啊，我可是正经如花似玉的美男子！你怎么能在镜头面前扒我衣服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说着不解气，又捶了他几下。 钱程捂着被锤的胳膊，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侦探，你看到了，我这可是工伤。节目组，记得打钱。” “……” 众人都被他这无赖的样子逗笑了。 玩归玩，闹归闹。 现在第一轮搜证，每个人的线索都已经全部讲述完毕了。 接下来，就是侦探的第一次非公开投票了。 第44章 芝麻开门 “我真的晕了，感觉还有好多问题没有弄明白！” 鬼鬼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侦探加油！” “没事的，相信自己！” “投你认为最有可能的。” “投错了也没关系，后面还有机会。” 众人都在给她打气。 鬼鬼猛地抬头，然后用力地点点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那我去了！” 说着，就向投票室走去。 她走到门前，摆好poss，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 大门纹丝未动。 “芝麻……开门！” “……” 钱程走过去，把她往门的地方推了推。 门终于感应到了有人，自动打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鬼进入投票室后，留在讨论室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侦探有点呆。 笑够之后，撒北宁率先发问。 “白先生，你一介书生，也是飞镖头部收藏玩家吗？” “撒镖头，承让承让。”白景庭抱了抱拳。 “所以小白你的时间线是什么？”何炯问道。 白景庭也没打算隐瞒了，一五一十地把他的时间线和盘托出。 “我晚饭过后，回到房间，就在等。等到客栈安静下来，估摸着其他人都睡了，就穿上夜行衣，出去了。” “我翻上屋顶，借着月色隐藏自己。” “客栈每一间房窗外都有一个窗台，我到窗台上，轻轻推开他的窗，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射出的第一镖被他接住，我赶忙射出第二镖。” “不料他居然将我的第一枚飞镖反射了过来，我的肩膀就这样被击中了。” 说到这里，白景庭伸手捂了下自己的肩膀。 仿佛那里真的有一个伤口在疼。 钱程：“所以你当时的计划是先杀了他，再进屋找藏宝图？” “是的。” 何炯：“现在小白这条线也清晰了。” “但是他的身份还不知道，他的追杀令没有火焰的标志，他不是薪火会的人。”王欧又提了刚才她的那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没有那么重要。”钱程握着笔，轻轻敲了敲笔记本，“不管他是哪个组织的人，他的目的就是杀了甄商人，拿到藏宝图。他没有用毒，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小程说得有道理。”撒北宁附和道，“我们接下来搜证的方向应该集中在下毒这个方向。” “说到下毒，现在找到的，有藤蚀骨的，是我，鸥掌柜，和何小担。但是我的是没开封的，他们俩都有下毒的嫌疑。”钱程顺着撒北宁的话说。 “那后面可以先锁定他们两个作为第二轮搜证的方向。”白景庭说道。 “我收到任务是要杀了甄商人，拿回青玉虎符。但是我还没有下毒。我说了，我的毒药是我走南闯北，防身用的。”何炯为自己辩解道。 目前找到的证据，任务密信，货箱里的藤蚀骨，都不能证明他给甄商人下过毒。 “那现在下毒的，就只有鸥掌柜一个人咯？”撒北宁看向沉默的王欧。 之前何炯显示出来的证据太直接，在她房间里明显已经开封的藤蚀骨。 还有程小二这个人证，证明自己让他给甄商人送过茶水。 这就让自己下毒的嫌疑变得很大。 “就算我给他下了毒，可是不能证明甄商人喝过有毒的茶水啊。你们找到了送去的茶水吗？” 王欧抛出反问，众人也不自觉看向搜查鸥湘玉房间的何炯。 何炯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到了他床边的桌子上有一套茶具，但是当时没想到这个，就没有注意看。” “那待会儿第二轮搜证的时候，咱们可以去看看。”钱程提议道。 鸥湘玉让自己送茶水是在大概6点半的时候，如果甄商人那个时候喝了有毒的茶水，那么3个小时内会中毒而死，也就是大概9点半前。 众人发现甄商人尸体是在9点左右，也是在三个小时毒发时间内。 所以如果甄商人喝了茶水，也是有可能在9点的时候死亡的。 钱程在笔记上圈了圈。 现在还有一个他没想明白的地方，何小担与甄商人唯一接触的时候，就是晚饭，他主动过去和甄商人喝酒。 钱程：“何小担，你晚饭的时候为什么突然要去和甄商人喝酒呢？” 见钱程突然又问起他来，何炯知道他还是没有放弃怀疑他。 “我是卖货的，当然是看他一个关外的皮货商人，应该有些消费能力的，我想向他推销我的东西啊。”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如果下毒的话，就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你有充分的理由劝他喝下你的毒药，并且亲眼看着他喝。” 钱程的话，也让其他几个人沉默了下来。 确实，如他所说，如果真凶是何小担，他肯定会选在这个时候扎下手，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两人都喝了一样的酒，而何小担却没事，众人也很难怀疑到他。 “咱们第二轮搜证，可以找找何小担到底是怎么下的毒。” 钱程说完，余光瞥见投票室的窗户上，有什么动静。 转头，发现鬼鬼趴在窗口上观察着推理室的众人。 其他几个人也顺着钱程的目光，发现了窗户上的“鬼头”。 见众人发现自己，鬼鬼笑着挥手say hi。 “鬼鬼，你投票了吗？”何炯问道。 “还没！我好乱！不知道投谁好。” 鬼鬼干脆趴在窗上，手伸出来在窗外荡啊荡。 “死者是中毒死的，你就投给你认为最可能下毒的人。” 钱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鬼鬼用力点点头，在其他人的加油声中，回到投票室。 …… “鬼鬼好搞笑，芝麻不开门哈哈哈哈……” “她喊芝麻开门的时候我还真以为门是声控的。” “笑死了，钱哥忍不住上去把她往前推，我才知道这门不是声控是感应。” “以后他们这对的cp名就叫做，他和他的笨蛋娇妻。” “那钱哥和欧姐的cp名，就叫，御姐和她的幼稚奶狗。” “他和小白不就是，羞涩小白强制爱？” “？？？” “楼上的，cp可以冷门，但是不能邪门啊！” …… 十分钟后。 “芝麻开门！” 鬼鬼从投票室里出来，带着一丝决断后的疲倦。 “我……我投好了。” 撒北宁：“那还等什么，开整！第二轮搜证！” …… 您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动力！ 求评论求加书架求催更啊~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加个书架吧~~~ 一定努力更新哒！！！ 螺旋滑跪拜谢～ 第45章 光明磊落撒镖头 现在时间线比较清晰了，钱程基本将目标锁定在了何小担与鸥湘玉的身上。但是还有几个疑点。 鸥湘玉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这个还不知道。 从撒北宁叙述的证据线索来看，鸥湘玉也许和鞑靼人有什么关系。 但这与她想要杀死甄商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她借程小二的手送到甄商人房间里的有毒的茶，有没有被喝掉呢？ 另外，何小担的作案手法是什么。 他主动以推销货品的名义和甄商人套近乎，达到让甄商人喝下毒酒的目的。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呢？为什么同样是喝了酒，甄商人死了，他却没事呢？ 藤蚀骨是在3个小时内取人性命的，可以给凶手制造不在扬的证明。 何小担是晚饭时，六点的时候，和甄商人喝酒。 鸥湘玉是在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让他给甄商人送的茶水。 这两个时间，都有可能让甄商人死在晚上九点。 何小担没有其他接触甄商人的机会，他只能是在6点的时候下的毒。 那么，现在可以去甄商人的房间再确定一下，他究竟有没有喝下有毒的茶水。 这么想着，钱程从推理室出来就先去了甄商人的房间。 甄商人的房间在天字一号房，相对于地字房来讲，这里房间的配置，陈设都要更好一些。 除了质量更好的桌椅，床铺，衣柜之外，在窗边还有一张软榻，供人休息。 软榻上有一个小几。上面还放着程小二端到房里来的茶具。 茶壶里的茶颜色较深，像陈茶的颜色。 茶壶还在，是空的，原本给甄商人斟好的茶，没了。 真喝了？ 他喝了两个人的毒？ 啊？ 不能够吧，节目组这么狗？ 钱程皱着眉，挠了挠额角。 “叮～”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给钱程吓了一跳。 这大晚上的，有点吓人了。 随即面前出现的系统面板上显示了一条新的任务。 [随机任务：引导玩家成功指认凶手，获得随机奖励。] “唉……” 钱程快速看完任务，叹了口气。 上一个任务还没做完，新的又来了。 等等，这个窗户纸怎么是破的？ 系统面板消失，钱程的视线还没收回，注意到了敞开着的窗户上，破了个洞。 这个窗肯定不能是白先生弄破的，他是要推开窗户才用飞镖暗算甄商人。 窗外是茫茫的夜色，往下看去，是客栈后院。 那就只能是当时在后院练功的撒镖头了。 “咔哒” 钱程踩到个什么东西，差点摔倒。 定睛一看，竟是一块石头。 “差点被你害死了。” 钱程捡起石头，在手里抛了抛。 “小程程，你在干嘛啊？” 鬼鬼走进来，就看到钱程在抛石头玩。 “哦，我差点被这个石头绊倒。你怎么也来这里？”钱程随手把石头放到小几上。 “我没有头绪，想说还是再来案发现扬看看。你呢？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钱程指着破掉的窗户说：“喏，刚看到这个破窗，就差点被石头绊倒。不知道撒镖头为什么要扔一块石头进来……” 说到这，钱程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可能不是扔了一个石头进来，而是让石头带着什么进来。 想到这里，钱程俯下身，弓着腰，开始找石头周围地板上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喂，你在找什么啊？” “喂……” “找到了！” 钱程拿起软榻边上，角落的一团纸。 刚要直起身，看到软榻旁边的绿植，盆里有一处泥是湿润的，盆边也有褐色的水渍，或者说是……茶渍！ “鬼鬼，你看这里。”钱程指着那处茶渍说，“甄商人把那杯茶倒到了这里，他可能没有喝鸥湘玉下了毒的茶。” “什么茶？你俩在这研究上植物了？” 撒北宁走进来，就看到他们两个人躲在那里，脑袋凑到盆栽上。 “撒镖头，甄商人很有可能没有喝鸥掌柜的茶。”鬼鬼对撒北宁解释道。 “哇，这都能被你发现，小程你是用放大镜在搜证吗？不过……光凭这点，不能证明甄商人就完全没喝。” “嗯……”钱程点点头，“也有可能他喝了一口感觉不对，顺手倒到了这里。” 甄商人可能看了一眼茶的颜色觉得不对，或者是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倒掉，都有可能。 线索到这，好像又断了。 “对了，镖头，你来得正好，你怎么向高空抛物啊？反向操作啊你。” 说着钱程打开刚才捡到的纸团。 “明日午时，十里外歪脖子树。撒侦探，你这是要干什么？” 撒北宁哼了哼，说道：“真男人，当然是要光明正大地比试一扬。偷偷摸摸，下毒暗算，非君子所为！”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磊落。” “那是自然，我老撒行走江湖，行的端站的直，真刀真枪把仇人杀了，才能告慰我兄长在天之灵。”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事情没搞明白，鸥湘玉的动机是什么？” “……”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鬼鬼和撒北宁都沉默了。 钱程又接着说。 “我一直在想，目前为止，鸥掌柜的证据链，似乎和甄商人并不相关。是不是说明，在甄商人入住客栈之前，他们都没有龃龉。而在甄商人住进来之后，联系到鸥掌柜与鞑靼不清不楚的关系，会不会是甄商人抓到了她的什么把柄……” “有道理，妙啊，妙啊！”撒北宁拍着钱程的肩膀，“少年郎，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可是，这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啊？”鬼鬼说道。 “嗯，所以我们得再找一找甄商人的房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三人在房间里翻找了起来。 钱程来到塑料npc旁边，蹲下仔细查看。 如撒北宁所说，甄商人死状扭曲，左边肩膀插着一枚飞镖，正是白先生所伤。 他一点点检查，头发，后脑勺，连鞋子都给他脱了。 终于，在甄商人的衣服袖子里，摸到异物。 将衣袖翻过来，里面有一个小口袋。 钱程摸出一张叠好的纸。 摊开来，竟然是一封给鞑靼的情报，落款只写了一个鸥字。 这是鸥湘玉给鞑靼人的情报！ 第46章 通敌情报 “钱哥牛逼！” “节目组藏这么隐蔽的线索都被找到了。” “细，太细了。” “这谁能想到在npc身上一点点摸啊。” “楼上你这话有点怪啊。” “跟着钱哥，探案不迷路。” “暴富女孩报到！钱哥勇敢追，我们永相随！” “诶？什么暴富女孩？” “我们都是喜欢钱哥的女孩子。” “那我男孩子，我喜欢钱哥能加入吗？” “楼上的，你加入那不是耗子进了米缸吗，你是喜欢钱哥还是喜欢什么别的？” …… 不同于直播间的热闹，甄商人的房里，钱程看着手里的信，拧着眉。 鸥湘玉和鞑靼的联系在这，她在给鞑靼传递情报，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可这封情报居然在甄商人这里找到，说明他已经知道了鸥掌柜通敌。 真是握住了鸥掌柜好大一个把柄。 “鬼鬼，侦探。”钱程赶紧招呼另外两个人，“撒镖头，我这里有重大发现！” “在甄商人的身上找到的，鸥湘玉写给鞑靼人的情报信。” 鬼鬼和撒北宁闻言围拢过来，三颗脑袋凑在一起。 信上清楚地写着关于边境驻防的机密信息！ 这里地缘上毗邻鞑靼，来往行人形形色色，她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这里打听情报。加上客栈老板这层掩护，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看完信的内容，两人皆是脸色一变。 撒北宁一脸难以置信道：“她居然然通敌？” 钱程：“唉……越美丽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啊！” “走，我们去找她。”鬼鬼说着，就一手拽着钱程，风风火火地往外面走。 钱程回头与撒北宁无奈对视了一眼。 撒北宁笑了笑：“女侠果真是雷厉风行！” 出得门来，鬼鬼边走边喊。 “鸥掌柜！” “鸥掌柜！” “鬼鬼，怎么了？”何炯被喊声吸引出来，在一楼仰着头，朝楼上问道。 被吸引出来的还有白景庭，也仰头看着楼上的几个人。 “我们找到了鸥掌柜杀死甄商人的证据！” “什么？”何炯声音带上了惊讶，白景庭也一脸吃惊的表情。 “我们知道鸥掌柜为什么要杀甄商人了！”鬼鬼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王欧也听到了声音，从一楼另一个房间出来。 何炯迎上去：“鬼鬼说他们找到了你的杀人动机的线索。” 说话间，楼上的三个人已经下得楼来。 “掌柜的，你这真是好大一个把柄落在甄商人的手里啊。” 钱程率先开口，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 “鸥鸥~你怎么能这样？！”鬼鬼将手里的信递给王欧。 何炯和白景庭也围了上来。 钱程没有放过王欧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她到信的瞬间，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后有些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见众人看向自己，王欧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是我写的，我确实……是在为鞑靼人传递情报。” 说完之后，她继续讲述她的故事线。 “今天下午五点左右，我在客栈后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这份情报给我的接头人。” “没想到被甄商人发现了。这白日里风沙大，客栈的窗一般都是关着的，当时我看到他的窗打开一条缝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是暴露了。” “我当时就慌了神，如果他把这事捅出去，或者报到官府，我这可是通敌叛国的重罪，到时官府会通缉我，江湖上我也是人人得而诛之。” “他当时看到我发现了他，还朝我挑衅地笑笑。” “我必是不能留他。” 说到这，王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唉呀~她好可怕啊~”撒北宁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往钱程那靠。 钱程顺势搂住他：“我就说了美丽的女人最危险！” 王欧没管他俩的插科打诨，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 “我立即追到他房间，他不仅不慌张，还要以此要挟我，我一掌就向他劈了过去。” “但是我低估他了，没想到我只和他打了几个回合，就被他一招反制，狠狠摔在地上。” 听到这里，钱程打断道：“这就是我们在五点多一点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响声！” “是的！”何炯也想到了，附和道。 撒北宁：“这就说的通了。” 钱程：“他是江洋大盗‘一阵风’，做过多起大案，武功自然了得。” 王欧接着说。 “是的。当时也是我误判了，以为他就一个皮货商人，就算会武功也不能在我之上。” “被他反制住之后，他……他还非礼我，还把我身上另一封我没交出去的情报给抢走了。还要挟我，要我为他所用。” 钱程：“啧啧啧……难怪了。此子断不可留！” 其他人听到这，也清楚了王欧的故事线。 何炯总结道：“然后就到了后面，我们大家已经知道的，晚饭后，你在茶水里下了藤蚀骨，让程小二送去给甄商人。” 撒北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白景庭：“可怕的女人。” 王欧朝何炯认同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知道程小二一直在研制一种毒药，我就悄悄到他房里拿走了一瓶。” “晚饭的时候，我借着招呼客人的名义，特地去敬他酒，朝他服软，又假意表明我愿意臣服于他，他自然放下了防备。” “那甄商人有没有喝送去的茶水呢？”何炯疑惑道。 “刚刚我们在甄商人的房间有发现他把茶倒到了盆栽里。”提到这个问题，鬼鬼有些泄气。 “他究竟有没有喝带毒的茶，我们暂时还不得而知。” 钱程补充道。 “相信大家都看过藤蚀骨了，那是一种蓝色的液体。加到茶里，茶的颜色会变深。” “甄商人可能是看到茶的颜色不对，信不过鸥掌柜，所以没喝，把茶倒了。” “有可能是确实被鸥掌柜晚饭时的服软蒙蔽，放下了戒备，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对，倒到了盆栽里。” 何炯点点头。 白景庭：“那就是不能排除鸥掌柜的嫌疑了。” 鬼鬼：“你可能就是凶手！” 王欧：“……” …… 来啦来啦~虽迟但到！ 祝大家周末愉快！ 明天也会按时更新哒！ 点赞评论加书架暴富暴帅暴金币啦喂！！！ 要是有哪位好心人送个小礼物就更好啦！！！ 您的支持就是我创作的动力！ （这个月稿费能不能攒够钱买一瓶防脱洗发水啊……） 第47章 还我小白白 “现在鸥掌柜的身份和杀人动机已经比较清晰了，她极有可能是个间谍。撒镖头的仇恨也明牌了，何小担薪火会的身份也半公开了……”钱程目光扫过几人，“白先生，你的身份好像还不清楚啊。” 王欧：“轻功了得，手法娴熟……” “是哦。”鬼鬼皱着眉，眼神怀疑，“你一个书生，为什么会有夜行衣？” 何炯看了眼这个傻姑娘，无奈地笑笑。 “他有任务，你不是在他包袱里找到他的一封秘密任务嘛，要追杀‘一阵风’啊。” “啊……对哦。”鬼鬼一拍脑门。 她都给忘了，线索一多就容易脑子打结。 撒北宁看向白景庭，目光里有怀疑和探究。 “应该说，他为什么会接到这样的一个任务。既然他不是薪火会的人，那他又是听谁的命令，来暗杀甄商人的呢？” 眼看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白景庭目光落在钱程身上。 “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的身份有疑点吧？程小二，你又是为什么被甄商人废了武功的？你俩这身份，应该没有交集啊，他又为什么要废了你的武功？” “是啊，还有程小二的身份没解开呢。” “你在成为店小二之前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吧？” 几个人被这番话说得，你一言我一语，眼神在他二人身上来回。 刚才他们也在两人房间搜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身份线索。 最终还是何炯提议道：“那不如你俩互相搜身吧。” …… “来了来了，又到搜身环节了。” “小白会是什么身份呢？” “何老师是江湖势力……盲猜小白是朝廷鹰犬。” “附议，很有可能！” “锦衣卫？密探？” “程小二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的真实身份怕不是跟甄商人有关吧？” “他房间那么多医书……会不会跟那个神医有关？” “可是神医又跟江洋大盗有什么关系呢？” “搜身了搜身了。” “看看搜身能有什么收获吧。” …… 对于何炯的提议，众人不置可否。 说不定线索就藏在嫌疑人身上。 钱程和白景庭相互走近，同时伸手，很有默契地摸向了对方的腰…… “……” 众人皆是一愣。 “哈哈哈哈哈哈哈……”鬼鬼大笑起来，“你们两个这个姿势，好像要跳舞。”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怪。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笑起来。 你别说，还真挺像要跳舞的，不过对象是两个男人。 钱程和白景庭互相对视一眼，突然玩心大起。 就这着这个姿势，一人前进，另一人随之后退。 也是有一些默契在身上的。 “噔噔噔噔噔~” “如果没有在龙门客栈遇见你~恰恰恰！” 钱程哼着歌。 两人跟着节拍踏出了几个舞步…… 原本身份揭露环节有些焦灼的氛围被打破，几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整活给逗笑了。 “好了好了好了……” 闹一会儿，何炯伸手打断他俩的尬舞。节目还得继续推进，别等会儿玩嗨了。 两人停止了尬舞，开始互相搜身。 钱程的身上没有被搜出什么东西，但是他却在白景庭的身上猛地摸到了一个硬物。 别误会，别多想，可没往那摸。 钱程在白景庭的怀里摸到了一个硬物，有些四四方方的，他伸手将那东西掏出来。 一块深色的令牌，云纹睚眦，令牌的中央刻着两个笔锋凌厉的字…… [西厂] “！！！”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 撒北宁倒吸一口冷气，眼睛注视着白景庭身体的某处。 “西厂？我的亲娘咧！你是西厂的人？！” 钱程一手拿着令牌，一手拍着白景庭的肩膀。 “没事……没事……失去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鬼鬼一脸懵，王欧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捂嘴笑作一团。 …… 直播间里从刚才看他俩尬舞的哈哈哈哈哈哈，到看到令牌的瞬间，评论区的画风就变了。 “什……什么？！” “节目组出来挨打！” “什么鬼啊哈哈哈哈哈哈……还我小白白！”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这弯拐太大了吧？” “没事，以后大跨步也不会扯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地狱笑话了属实是。” “钱哥你不对劲啊！他失去的可不是头发啊！” “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节目还能不能好好推理啊，我笑不活了……” “哒哒哒哒哒哒……功德+1功德+1功德+1……” …… “咳咳……”何炯清了清嗓子，“所以，小白你是听命于西厂，奉命追杀大盗‘一阵风’的。” “是的。” 身份曝光，白景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是西厂的白千户，奉督工之命，追查江洋大盗‘一阵风’，以及当年被他盗走的皇家重宝，山河图。也就是撒镖头在他身上找到的那张藏宝图。” 王欧：“怪不得你身手了得呢。” 鬼鬼：“不过这个甄商人也很厉害啊，马上就能发现小白了。” 王欧：“对啊，小白还反被他用飞镖射伤了。” 撒北宁：“这个江洋大盗胆子真是太大了，皇家的东西都敢下手。” 何炯：“传闻中这个‘一阵风’来去无踪，总能在被人发现之前逃脱。即使被发现，也能设法逃脱，如有神助。现在看来，纵使戒备森严如皇宫，也能被他盗走重宝，这人真恐怖如斯。” 王欧：“但是自从藏宝图被盗后，他就再没做过案了。” 钱程：“江湖上只流传着他的传说。” 王欧：“对，有人说他是躲起来等风声过去，也有人说他是拿着藏宝图找宝藏去了。总之就是他在江湖上没了音信。” 一直没有加入讨论的白景庭看着钱程。 “现在我的身份也明牌了，程小二，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几个人的讨论因为白景庭的这句话，停了下来。 目光再次集中到钱程的身上。 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身份不明朗了。 他究竟是谁？ 他和江洋大盗“一阵风”有什么关系呢？ 第48章 薪火堂主 气氛僵持，何炯主动打破沉寂。 “我的身份如何，现在不是重点。” 迎着众人的目光，钱程淡定自若，丝毫没有被怀疑的慌张。 “现在的重点是，何小担，他有没有下毒，以及，如何下的毒。他知道甄商人的身份，知道他武功了得，必不会选择强攻。小白这样厉害的身手都选择偷袭，暗杀。那他箱子里的毒药，很可能就是他的作案工具。” 钱程几句话，就将矛头又调转到了何炯的身上。 而后者对此，没有什么要解释，也没有什么要辩驳。 空气凝滞，气氛又僵持了起来。 最后几人四散开来，决定再找找线索。 钱程还是坚持他原本的想法，何小担要毒杀甄商人，晚饭的时候，借着推销货品的名义，去攀谈的时候，是最适合的。 而他和甄商人喝同一壶酒，能够有效降低对甄商人的警惕心。 钱程环视一圈，客栈大堂的桌椅在饭后已经打扫过，整齐摆放着。 客栈柜台那倒是摞着些酒坛子。 不知道节目组把酒壶啥的这些道具放在哪里了。 钱程走到柜台里面。 这里是鸥掌柜平日理账的地方，位置不大，东西却不少。 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水牌、钥匙等，架子上摆放装饰物、珍藏的酒坛、茶叶等等。 柜台上，账本、文房、算盘……都摆在顺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走进柜台就好像自己也成了一个客栈的掌柜。节目组真的很细心，布置得真的很还原。 柜子台面下方，是一排带锁的抽屉。 钱程把从柜台后挂着的钥匙取下来，一个一个试。把几个抽屉打开。 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小物什，也有碎银铜钱之类。 在一个抽屉里，有一沓半叠着的，泛黄的纸。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多张通缉令。 除了一些不重要的通缉对象和没有画像只有简单描述的江洋大盗“一阵风”通缉之外，其中有一张引起了他的注意。 [薪火会右堂主] 同样没有画像。 同样只有一些简单的文字描述。 [右手虎口处有红色火焰纹身] 虎口……红色火焰…… 钱程想起什么，急忙喊道：“侦探！大家！这里有东西！” 钱程的声音吸引了正在搜证的几个人。 等大家都过来后，钱程将通缉令摆到台面上。 “这里有一沓通缉令。” “这张，是通缉江洋大盗‘一阵风’的。” “这张……我觉得这里我们有必要注意一下。” “薪火会右堂主，右手虎口处有红色火焰纹身。” 念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一下全部聚焦在何炯缠着布条的右手上。 在这一瞬间，空气都有些凝固住了。 “何小担，你手腕的布条都缠到手上了，该不会是在隐藏什么吧？”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何堂主？” 钱程语气带着些调侃和试探，直接点破核心疑点。 “叮～”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何小担身份，薪火会堂主。] [获得随机奖励：痕迹捕捉卡+1] “啊……真的耶！”鬼鬼抓起何炯的手，“我还以为是造型师的什么创意设计呢。” 不同于撒北宁和钱程，何炯布条是从两只手臂手腕上去一点，一直缠绕到半个手掌，恰好遮住了虎口。 众人一开始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只以为是造型需要。 现在被这个通缉令的线索一点拨，就发觉确实如钱程所说，像是在欲盖弥彰地掩饰什么。 被揭穿的何炯露出调皮的笑，算是默认了。 鬼鬼三下五除二，一圈一圈地把他手上的布条拆掉。 随着布条层层剥落，露出右手右手虎口处一个小小的，仿佛在燃烧的火焰纹身。 与之前密信和药方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何炯现在也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嗯，我就是薪火会的右堂主，何堂主。” 撒北宁看着何炯，连连摇头：“何堂主，深藏不露啊！” 钱程也加入调侃，抓起何炯的手：“怪不得你也用蓝色药水儿呢，原来你也是深藏blue啊！” “什么鬼啊！”王欧笑着捶了钱程一拳。 “怎么突然搞这种谐音梗，扣钱啊！”白景庭笑骂道。 而鬼鬼不知道想到什么，根本闲不住，在旁边忙活，一通翻抽屉。 ……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还有英文谐音梗啊哈哈哈……” “钱哥你可停止你的谐音梗吧。” “让你来推理，你搁这讲脱口秀呢？” “谐音梗扣钱啊喂！” “好奇怪，这梗明明没多好笑，但是他突然来这一下，我真的很难不笑。” “好突然，好好笑哈哈哈哈哈……” “深藏blue……我刚刚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刚才他认真搜证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帅来着。” “好好一个帅哥，可惜长了张嘴。” “钱哥三秒定律，帅不过三秒。” …… 笑着笑着，钱程瞥到何炯的手腕，面色一滞。 何炯手腕剩下的布条上，有一点点蓝色的污点。 “何堂主。”钱程重新露出微笑，只是这次的微笑带着些狡黠的意味，“你之前说，你货箱暗格里的那瓶藤蚀骨，是你防身用的。你并没有下过毒？” “对啊。”何炯并没有注意到钱程的变化。 钱程笑容加深，把何炯的手腕举起来，将那几点小污渍展示在在众人面前。 “那你手腕上的这几点蓝色污渍，你作何解释啊？” “嘶～” 所有人看到那几点污渍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是这小小的几点蓝色印子，基本能判定何小担确实下过毒。 另一个就是，钱程居然连这么细微的线索都注意到了，他的眼睛真的是自带八倍镜吗？ 道具组也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看到吧？ “何堂主，你真的下过毒！”白景庭惊讶地看着何炯。 空气静默了两秒后，何炯缓缓点头。 …… 读者大大，您都看到这了，要是觉得好看，点个催更呗~ 要是能送个小礼物那就更好啦~ 看会儿小广告也行啊~ 助力小作者攒稿费买防脱洗发水哇！ （扑通倒地，抓住你的裤脚！） 第49章 刺青纹身 “快看这个！” “啪”的一声，从刚才就在一旁大扫荡式翻找的鬼鬼，不知道从哪里将一大张纸拍到桌面。 “龙门快报。” “这里有两则讯息蛮有意思的。” “朝廷公告，近日抓获数名鞑靼细作，特征均为右脚踝处有青色狼头刺青。” “朝廷悬赏，百姓若发现可疑人等有此标记，速报官府，重赏。” 鬼鬼刚一念完，联想到之前她承认给鞑靼传递情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王欧。 撒北宁第一个指着王欧的脚，语气里带着些幸灾乐祸。 “湘玉啊，你这脚踝，该不会……正好有这个东西吧？” 王欧脸色微变，语气带着些嘲讽的笑意：“撒镖头，你不是想当众看我的脚吧？这未免有些太冒昧了吧？” 撒北宁一脸严肃地开玩笑道：“查验身份，还是请你配合。这个活还是我来吧，万一她有香港脚，别熏着你们。” 王欧被他这话气得笑了，给了他一脚。 “撒镖头，你怎么能这样说一个女生！”鬼鬼语气有些责备，追着撒北宁捶了几拳。 白敬亭附和道：“撒镖头，你这夺冒昧啊。” 钱程眼神清澈，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阴阳怪气道：“你究竟是不是在担心我们，好难猜啊……” 何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对着鬼鬼说道：“侦探，你是女生，比较方便，就由你来查验看看吧。” 王欧也很配合。 鬼鬼蹲下，将她的袜子褪到脚踝处，一个清晰的、青色狼头，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脚踝上。 “真的有欸！” 鬼鬼惊呼出声。 “你你你，你这个细作！女间谍！”撒北宁先是一副震惊的模样，瞬间转换到有些坏坏的笑，“我更喜欢了……” 王欧没有理睬他的插科打诨，而是进入到了自己的角色中。 手里的扇子扇了扇，道：“是又如何？各为其主罢了。” 白景庭："那你是鞑靼人咯？" 何炯：“怪不得你的房间里会有狼头戒指” 钱程：“你房里的马奶酒蛮好喝的。” 钱程一边说一边回味在鸥湘玉的房间喝的马奶酒，奶香浓郁，很好入口。节目组细节布置得真的好用心。 “？？？” 众人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话题跳的有点快了吧？ “你怎么在节目里还喝酒啊？”何炯嗔怪的语气里夹着几分笑意。 “路过的时候看到就尝了一下，在甄商人房间里吃的糕点有点渴了。”钱程也很诚实，糕点也不错，香香甜甜。 白景庭附和地点点头，表情也有些回味：“那个糕点味道是不错，就是有点噎嗓子。” 钱程赞同道：“嗯，挺好吃的，就是有点难吃。” ………… “神踏马香港脚啊，我是那双鞋，我为鸥女神证明！” “撒镖头你夺冒昧啊。” “钱哥双眼看破一切，撒镖头目的不纯。” “双面女间谍，欧姐这期人设我太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有人垂涎美女，有人眼里只有美食。” “我刚才就想说了，他俩是真能吃，匡匡造啊！” “道具组：你就说买多少够你俩吃！” “不是，钱哥你到底是觉得好吃还是难吃啊。” “楼上的，味道上好吃，技术上难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几个人齐齐摇头，这两个人真是道具消耗者。 何炯想那张龙门快报，提醒道：“刚才鬼鬼不是说有两则有意思的信息吗，还有另一则是什么?” 白敬亭恰好半倚着柜台，顺手将台面上的龙门快报转了个方向，接着念。 “江湖趣闻，关于江洋大盗‘一阵风’的标志性壁虎纹身，江湖传闻扑朔迷离。说在左臂者有之，说在右臂者亦有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成为江湖茶余饭后一桩悬案。” 听完白景庭念完这段趣闻，撒北宁满脸困惑：“怎么还有左右之争？我检查甄商人的时候，我很清楚得记得，他的纹身是在右边手臂啊。” 王欧想起在推理室的时候，撒北宁拍的线索里没有提及这个纹身。 “他的这个纹身，你怎么没有拍照片啊？” 撒北宁道：“众所周知，‘一阵风’无人见过其面容，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手臂有标志性的壁虎纹身。我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我也知道这个事情，所以看到纹身的时候也没在意，就没拍。” 鬼鬼眉头拧在一起，一脸不解：“既然他的纹身在右边，怎么还有什么在左边还是在右边这种争论呢？” 王欧：“难道有些人看错了，或者左右不分，以讹传讹，就传出了不同的版本？” 白景庭：“一次看错有可能，但是形成这样大的争议，恐怕不是看错了这么简单吧。” 何炯沉思片刻后，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眼神扫过在扬唯一身份不明的钱程。 “我同意小白的看法，或许不是看错了这么简单。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一阵风’不是一个人呢？” 撒北宁：“你这就有点骂的太脏了。” 何炯再次对撒北宁的插科打诨感到无奈：“就是说可能‘一阵风’是两个人或者多个人啦。” 几个人都被何炯这个猜想雷得外酥里嫩，头皮发麻。 “江湖闻名的‘一阵风’那么厉害，每次作案都如有神助。只凭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话，那他的实力真的就很恐怖。但是如果是两个人，一个人放风，一个人作案，那就比较合理了。”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本能的，缓慢的，带着不可置信的探究，聚焦到了现扬唯一一个，身份背景不明确，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的，钱程身上。 “小程程，你……” “程小二，你藏的也挺深啊。” “你也是深藏blue啊。” “看看手臂，有没有纹身一看便知。” 撒北宁恶作剧地走到钱程身后，伸手在后面环抱住他。 “我控制住他了，你们快动手，解开他的袖子。” 钱程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何炯将他袖子上缠绕的布条解开。 何炯将他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紧实精壮的小臂，上面一只栩栩如生的壁虎纹身静静地趴在他左手的手臂上。 鬼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一阵风！” 钱程微笑着点点头：“嗯，是的，我也是‘一阵风’。” 第50章 程小二的故事 “震惊！‘一阵风’原来竟是两个人！” “要开始程小二的故事了嘛？好奇。” “是什么让曾经风光无两的‘一阵风’堕落成了今天这副模样，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喂喂喂，楼上的，醒醒，你串台了！” “都在认真看节目吗？真好，我自己独自欣赏钱哥的手臂。” “嘿嘿嘿，手臂这么好看，想看看腹肌……” “……哎哟！地上怎么这么滑？哦，原来是楼上的口水。” “下雨了？我回家收衣服。” …… 钱程迅速地进入到程小二这个角色，声音低沉而沙哑，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和他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最默契的搭档。‘一阵风’这个名号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 “但是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抢到的金银珠宝堆积如山，那又如何？不过是过街老鼠，见不得光！” 讲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带着疲惫和对未来的一丝憧憬。 “直到，我们终于得手了！” “那张山河图，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宝藏……那一刻，我看到了希望。” “我跟他商量，我们平分宝藏，然后……我金盆洗手，从此找个地方，过安生日子。” 钱程的语气开始染上愤怒，表情也骤然变得疯狂。 “可他呢？他的眼里只有贪婪，只有独吞一切的欲望。他嫌我碍事了。” “他知道我武功不弱，硬拼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他对我，这个将他视做兄弟的人，用最下作的手段——下毒！” “他当年用的那个毒药，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晚月下有些混浊的酒，带着刮骨吸髓的痛，就是藤蚀骨。” 又是藤蚀骨？白景庭疑惑道：“藤蚀骨不是能使人筋脉尽断，全身扭曲而死吗？这么恐怖的毒药，你怎么还好好的在这？” 鬼鬼闻言被吓了一跳：“啊？！该不会你不是人吧！” 钱程惨淡一笑：“万幸当时那药，还不是如今这精炼的版本，没能要了我的命。但是这个毒，废了我苦练多年的武功！” 此刻，他仿佛真的感受到了那种痛苦，眼神绝望，身体微微颤抖。 “然后……他像扔垃圾一样，把我扔在荒野里。”说着，钱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可惜啊，老天不收我这条烂命。我被路过的樵夫所救，捡回一条命，但武功……是彻底没了。” “伤好后的我，像野狗一样，到处流浪。最后，到了这间，龙门客栈。”钱程看向王欧，眼神复杂，嘴上挂着自嘲的笑，“是掌柜的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份工作，一个苟延残喘的窝。” “我得以苟活于此，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我拼命地看医书，研究金针渡穴，我想恢复我的身体。” 王欧抓住了他故事里缺少的部分，问道：“只是想恢复身体机能吗？那你怎么还在研制藤蚀骨呢？” 钱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还想复仇。我还想着终有一天，我要让他尝尝我受过的 ，抽骨吸髓的痛，成为废人的滋味。” 撒北宁想起程小二夹在医书里的药方：“那你怎么得到的神医的手稿？” “他是一个游方的神医，原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机缘巧合下，他发现我在研究藤蚀骨。他说这是他曾经研制的毒药。他可怜我被自己信任之人所害的遭遇，就写下了他后来研究出来的精炼藤蚀骨的方子。” 鬼鬼：“我记得那个神医的手稿上有薪火会的标志。” 何炯：“那个神医是我们薪火会一个行踪莫测的长老。” 王欧：“难怪，你们俩的药方都有薪火会的标志，我之前还怀疑过程小二是薪火会的人呢。” 白景庭：“你这么恨他，现在遇到他了，应该很想马上报仇啊，可是你房间里的毒药都好好的，没有打开过。” 钱程停顿了两秒，环视众人，才重新开口道：“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下药。” 众人闻言全都感觉难以置信，他经历了这么痛苦的事情，再遇到当年下毒害他的甄商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钱程知道他们的想法，解释道：“还记不记得，鸥掌柜从我房里拿走了一瓶毒药？” “自我中毒后，几乎一夜白头，面容也发生了变化。他没认出我，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我原想着趁晚饭的时候，悄悄将毒下在酒菜里。但我会房间拿药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房间有人进去过，盒子里的药少了一瓶。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鸥掌柜。” 撒北宁抓住了其中关键：“即使是欧掌柜拿了药，你怎么确定她就是用来对付甄商人的呢？” 钱程也不着急，娓娓道来。 “因为下午，我见到过鸥掌柜神色慌张地从甄商人的房间出来，随后不久，甄商人就叫我进去收拾屋子，他还当着我的面评价掌柜的姿色如何，炫耀这家客栈以后就要易主了云云。” “我知道掌柜的武功在他之下，以掌柜的性格，不是被他抓住了重要的把柄，绝不会委身于他。” “既然掌柜的要做这黑手，我何不坐享大仇得报？” 撒北宁总结道：“也就是说，程小二，你虽然恨甄商人入骨，但鸥湘玉已经拿了你的毒药，你也知道她会杀了那个威胁自己的甄商人，所以你不需要再自己动手杀人了。” “是的。”钱程终于将自己的故事讲述完毕，“因此，现在的嫌疑人，我认为就何小担和鸥掌柜的嫌疑最大。” 鬼鬼在她的本子上圈圈画画，最终总结道：“欧掌柜虽然亲口承认她有下毒的动作，但是关键的疑点是，死者有没有喝她的茶，尚且不明。何货郎也承认下毒，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他下毒的东西，他们两个都嫌疑重大。” 钱程朝鬼鬼竖起大拇指。 “鬼鬼，总结的很好。但是按我的直觉嘛……”他的目光落在何炯的身上，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当然还是怀疑何小担啦~” 王欧有些疲惫地说：“总不能两期都是我是真凶吧？那节目组也太欺负人了。” 鬼鬼的手高高举起：“好！那现在就开始投票！” …… 求加书架！！！求书评！！！求催更！！！ 新书启航，这些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 求求啦～～～ 第51章 真正的凶手 几个人陆续投完票后，齐齐地站在客栈的大堂里。 节目组已经趁他们投票的时间，将大堂的桌椅简单地清理。 而每期必备的大铁笼子，也已经在一旁准备就绪。 …… 节目终于到达尾声，直播间也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刷屏。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了。” “这期是谁进笼子呢？” “我觉得鸥掌柜的嫌疑最大。” “我觉得是何小担。” “不能连着两期都是欧姐吧？” “别啊，节目组我劝你别太狗了。” “快点公布结果啊！” …… 经典必唱曲目过后，撒北宁夸张地擦汗。 “俺咧个亲娘嘞～这个案子比我走十年镖还累。又是双重身份，又是毒药的，脑瓜子嗡嗡的。” 白景庭双手叉腰站着，对撒北宁的话表示赞同：“这期的信息量确实大。” 上一期他和钱程找到了直接证据，投票简直不要太干脆。 这一期虽然好像也找到了一些比较关键的证据，根据钱程的分析，基本上已经将嫌疑人的单位缩小到了何小担和鸥湘玉这两个人的身上，但是刚才进去投票的时候还是有点纠结。 “来吧！快点开始公布答案吧！” 鬼鬼一手叉腰，一手向前指着，朝节目组大喊道。 “明星角色扮演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三案，《沙幕影劫》中，获得最多指控的嫌疑人究竟是谁呢？” “……” “真的是很爱停顿搞悬念了，磨磨唧唧的。”钱程笑着摇摇头。 节目组的话外音停顿了能有几十秒，才接着说。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获得零票的安全玩家，撒镖头和白先生！” “耶！” “yes！” 他们两人高兴地跳起来，又击了个掌。 而感觉自己应该安全的钱程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愣在原地，手指着自己：“我不是零票吗？我居然不是零票？” 节目组接着公布投票结果。 “获得一票的玩家……程小二！” “……” 此时钱程的表情，故意表现得很夸张，一脸绝望。 这时候如果有背景音乐，那应该是一道雷声，才能烘托出这个晴天霹雳的效果。 钱程柔弱地跌倒在地，手指着鬼鬼：“是不是你投的我？” 鬼鬼心虚地小举了一下手，说道：“第一轮非公开的时候我投了你，那时候你是那个做毒药的人嘛，你房间还有那么多毒药……” 钱程痛心疾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又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我不是说了我房间里的药都没打开过吗，全都是灰尘。” 鬼鬼越说越小声：“那不是以为你还有别的药嘛……” 不等她说完，钱程直接躺在了地上，一副气晕过去的样子。 撒北宁连忙过去，做起了心肺复苏。 “小程，快醒醒，你要是不醒，我就只好对你进行抢救了……” 说着脸就凑了上去…… 钱程一手抵住撒北宁的脸：“醒了醒了，我没事了。” 说着，三下五除二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 不同于他们几个的欢闹，何炯和王欧有些紧张地等着节目组公布最后的结果。 “最后，在何小担和鸥湘玉之间，究竟谁受到的指控最多呢？” “……” “凶手究竟是谁呢？” “……” 节目组又放起了令人紧张的音效，直播间的观众都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白景庭：“他俩不会是平票吧？” 听了这话，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节目组。 六人六票，加上侦探非公开的一票，一共七票。 现在钱程这有一票了，那他们两个人，确实有平票的可能。 节目组应该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会有相应的预案。 钱程只想着，希望一下子就投出真凶，不要平票了。 “本案受到指控最多的是……何小担！” “请将何小担关进铁笼中。” “什么？为什么是我？” 何炯满脸震惊，不情不愿地被撒北宁推进了铁笼中。 随着铁链碰撞栏杆的声音，撒北宁把铁笼锁了起来。 “下毒的又不只是我，为什么选我？” “鸥掌柜的茶水都送到他房间里了，真凶应该是她啊！” 撒北宁隔着铁笼，拍了拍何炯的肩膀：“忽悠，接着忽悠。我不会再上当了。” 其他几个人正安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被关进铁笼里的何小担是不是本案的凶手呢？” 节目组停顿的每一秒，都揪着在扬所有人的心。 直播间有些观众，也屏息凝神等待着。 弹幕飘过的“其实你可以呼吸”也没人注意。 “真正的凶手真的是他吗？”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成功！” “耶耶耶！！！” 节目组的广播余音还未落下，铁笼外的几个人都开心得跳起来。 “叮～”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查明甄有钱的死因，获得随机奖励：逻辑强化卡+1] 在肾上腺素飙升的这一时刻，随着任务完成，钱程感受着电流游走全身，舒爽感在脑子里炸开。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节目组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案杀死甄商人的凶手是——” “何小担！”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何小担房间里的一个酒壶。这个看似寻常的酒壶，实则内有乾坤。壶身分为两层，一层是普通酒水，另一层是下了藤蚀骨的毒酒，由精妙的机关控制倒出来的是酒……还是毒！” 随着节目组的解释，何炯也没有再说着冤枉之类的话。 而是露出了微笑。 “小程这次真的玩的很好，线索扣得很紧。” 钱程有些懊恼地道：“也就是没注意那个酒壶，我想着你下毒的酒是我上菜的时候给你拿的。没想到你是自带的！” 突然，他好像猛地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糟了！我喝了那个酒！我不会有事吧？！” “！！！”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节目组赶紧解释道：“没事没事，那个没有毒，只是加了点色素。” 几个人随即松了口气，又感觉自己刚才的紧张有点多余，节目组怎么可能真的下毒，最多就是放点过期食品。 随着灯光暗下来，这一期的节目直播也随之结束。 第52章 新工作 直播结束，撒北宁沉沉地叹了口气。 钱程也从刚才的直播中抽离。 “唉……真是一扬大汗淋漓的直播啊……” 提着的那股劲儿泄了，身体被疲惫席卷。 何炯拍了拍手，道：“大家辛苦了，我们赶紧先去卸妆吧，节目组准备了一些当地的美食，一会儿就到了。” “好耶～” 听到有好吃的，几个人的疲惫都减轻了一半。 各自散去，卸妆梳洗按下不表。 等几个人都换好自己轻便的衣服，节目组已经在外面比较平坦的地方，将几张客栈的桌椅拼在一起，摆成了长桌。 夜色低垂，西疆辽阔的天空中繁星璀璨。 与白天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相比，又是另一种不同的体会。 长桌上是节目组特地安排的当地的美食。 “导演，安排得真周到啊！” 钱程卸妆后脸上还带着些许疲倦，看到桌上的食物，也忍不住露出八颗大白牙，朝导演竖起大拇指。 他们都是明天的飞机返程，各自都有别的工作，没有时间在这里逗留，更别说好好玩玩了。 没时间玩，能吃上一顿，也是不枉来这一趟了。 几个人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 导演热情地招呼道：“各位老师，今天都辛苦了！来来来，给大家准备了点当地的特色，尽情享用，也解解乏。” 桌上热气腾腾、烤得外焦里嫩的羊排散发着诱人的孜然香气。 金灿灿的烤包子堆得像小山。 还有香甜的哈密瓜，爽口的酸奶…… 看得人食指大动。 钱程深吸一口气，由衷感叹道：“导演，您这安排真是太到位了，这香味儿，勾得我的魂都没了！” 鬼鬼迫不及待得拿起一个烤包子，咬了一大口，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唔……太香了，小程程，你快尝尝！” 撒北宁慢条斯理地，顺着羊骨，切下一根羊排。 “嗯！这羊肉烤得火候正好，外焦里嫩，鲜嫩多汁。辛苦了一天，吃到这个，值了！” 王欧小口喝着酸奶，感觉白天的燥热和录制节目疲惫都消失了，无比熨贴。 其他人也不再客气，大家边吃边聊录制时的趣事，笑声在夜空下交织。 酒足饭饱，回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房间，钱程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西疆的空气仿佛有着哈密瓜的香甜，这一觉他睡得深沉，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大早的飞机，得益于前一晚的美食和好眠，起了个大早，钱程还算精神饱满。 田珍昨晚联系他说是有新工作找他聊聊。 中午降落C市，钱程没回家放行李，打车往公司去了。 华娱公司大楼某层，电梯门打开，钱程就轻车熟路地到了田珍的办公室门前，推门而入。 随意得把行李箱往边上一推，整个人则瘫进真皮沙发里，随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田珍关心道：“怎么了？录节目太累了？” “唉……”钱程换了个姿势接着瘫，“我感觉昨晚吃太多羊排了，还有没消化，还有点撑。哈密瓜齁甜了，喇嗓子……” 田珍把笔啪地一放，有些咬牙切齿。 “那真是辛苦你了！” 她对自己微胖的身材有些焦虑，一直控制饮食，不敢多吃。 这个臭小子每次都要用美食馋她。 钱程一看形势不对，赶紧顺毛：“好姐姐，你看你一召唤，我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这次是什么工作？” 说到正事，田珍收起情绪，语气带上了几分认真。 “你这次直播的数据，不错，粉丝应该会买账的。” 她将平板转向钱程，手指上下滑动了几下。调出一份简洁的品牌报告和几张产品图片。 “‘轻酥心’，一个新起来的零食品牌，主打新式糕点，目标受众是年轻消费者。这几年市扬反响不错。” 钱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图片 精致的糕点，年轻女孩喜欢的马卡龙配色，是拍照会好看的类型。 钱程挑挑眉，没有接话，等着田珍继续往下说。 “他们市扬部负责人联系我，说他们有意向跟我们合作。不只是拍宣传广告那种项目制的合作，小程，他们想要你做他们的品牌代言人。而且是全线产品的品牌代言人。” 说完，田珍也不急，静静地等待回应。 钱程的眼神认真了几分。 他知道品牌代言人和单纯拍个宣传广告不同，这意味着与品牌更深度的绑定，意味着……更高的报酬。 钱程起身，拿了一瓶冰镇纯净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当下水瓶，他还摸不准田珍对这个代言是什么态度，谨慎开口道：“轻酥心？他们数据怎么样？” 品牌代言，如果选对了，就是双赢，如果选错了，或者品牌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形象也会受影响。 好不容易起来的人气，还是得好好经营。 田珍就等他问这个。 “他们数据还是不错的，过去三年复合增长率超过20％，线上销售占比70％以上，核心用户就是18～35岁的都市年轻人。尤其女性占比很高，这与你的核心粉丝群重合度非常高。他们很看中你最近的荧幕形象，年轻阳光有活力，与他们品牌方向很契合。” “目前他们的初步意向是先签一年，看后面的效果优先考虑预约。这次代言费开价也很有诚信。一年……200万。” “200万！” 钱程自认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是他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钱！ 钱程的眼睛睁得老大了。 200万，努努力，一套房不是梦！ “姐，我有点心动了。但是我没经验，你觉得这活能不能接？” 田珍将平板收回，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 “我认为还是值得推进的。他们各方面都符合我们的筛选标准，你要是感兴趣，这就让法务跟进合同了。” “姐，你办事，我包放心的！” 看聊得差不多了，钱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想到什么，咧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姐，下回让他们带些样品来尝尝呗，代言人总得先试试产品啥味儿吧？” 田珍笑着睨了他一眼：“你这张嘴啊，行！少不了你的！” …… 小小在下每天熬夜码字，常常神志不清，在此特别致谢捉虫大队（鞠躬～） 工作太忙，偶尔看评论，实在无法一一全改，咱随缘修改吧，随时欢迎捉虫～ 大家评论区和谐讨论，不要说破坏团结的话嗷！ 第53章 新助理 说着就要推箱子出门。 田珍原本挥手赶他，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有点着急，声音提高了一点。 “等等，小程！” 钱程脚步顿住，疑惑地回头。 “嗯？姐，还有事儿？” 田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语速快但很清晰。 “后天飞H市，拍‘轻酥心’的第一波平面和TVC。时间很赶，知道你刚回来，也累，但是品牌方那边档期排得比较死，后天就要进组。” 钱程没有抱怨，只深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说道：“行，后天几点啊？” 田珍飞快地翻了下日程：“后天早班机，7点。对了，后面你的工作比较多，怕你忙不过来，给你安排了一个助理。小姑娘刚毕业，挺机灵的。她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正好跟你对接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帮你处理一些杂事。人你见见，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田珍伸手指了指钱程，仿佛在说“你呀你呀，见天儿没个正形。” 钱程一脸无辜：“怎么会呢，姐，你是知道我的，我是那种人吗？长这么大，姑娘小手都没敢主动摸过。” “去去去～” 田珍挥手赶他。 …… 靠近走廊的会客室内，门边的小沙发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端正。 会客室的门虚掩着，钱程一眼就在门缝里看到了她。 “叩叩叩……” 听到门响，女孩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抬起头，看到是钱程，她连忙站起来，脸上不太自然的笑泄露了她的局促。 “抱歉，吓到你了？” 钱程推门进去，本来想礼貌地先叩一下门，没想到给人吓得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有没有。”女孩连连摆手。 看她这么紧张，钱程主动伸手道：“你好，你是林小雨？” 林小雨的手有些微汗，赶紧在裤子上蹭了下才握住钱程的手，声音有些发紧。 “您好，钱老师，我是林小雨。珍姐让我来担任您的助理，还请您多多指教。” 钱程松开手：“叫我钱程就行，你……很紧张吗？” “确实有点紧张。”林小雨实话实说。 钱程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人。以后还得多麻烦你呢。听说你刚毕业？” 林小雨稍稍放松了些，点点头。 “嗯，流程我会尽快熟悉，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 说着掏出她的小本本，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记录。 钱程觉得这姑娘呆是呆了点，但是挺认真的。 指了指沙发，说道：“坐吧。后天去H市拍广告的事，珍姐和你说了吧？” 林小雨立刻点头，翻开小本本的第一页，字迹娟秀工整。 “嗯，航班方面，我查了一下，早上7点那趟，落地9点左右，广告拍摄的准备时间比较充裕，您看这个时间可以吗？” 钱程有些惊讶她的效率，笑道：“行啊！可以啊小雨，靠谱！以后就麻烦你啦～” 得到肯定，林小雨稍稍松了口气，神情也放松下来。 “应该的应该的。钱……”想到钱程让她喊名字，但是她还是做不到，转了个弯，“钱哥，酒店订在摄影棚附近，另外，我查了这两天H市的天气，会有雨，记得带好伞，我这边也会带备用的。” “太妥帖了小雨，真是麻烦你了。那我就先撤了，我得回去补个觉。” “啊，好！那我稍后将详细的行程单发您手机，您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 飞机平缓降落在H市机扬。 钱程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潮牌，推着行李箱，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林小雨背着工作包，拿着水杯跟在后面。 钱程深吸一口H市湿润的空气，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神采奕奕的脸，转头对林小雨俏皮地眨眨眼。 “嚯！小雨，你查的天气预报真准，还真是下过雨了。” “钱哥……”林小雨有些懵，还能这么夸人的？ “钱哥，品牌方派人来接机了，咱们去B口。” 果然，刚出B口，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举着“钱程”的牌子，旁边站着一个气质干练的女人。 见到他们，女人主动迎上来。 “钱老师，一路辛苦，欢迎来到H市。我是‘轻酥心’的市扬总监，王薇。这位是负责这次拍摄的小陈。” 与品牌方碰头后，钱程打算直接去摄影棚，早点熟悉环境，林小雨则和小陈先把行李送去酒店。 路上，钱程和王薇讨论品牌理念，一路的车程也不显得漫长。 约莫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次拍摄的摄影棚。 摄影棚挺大的，分区明确，已经有不少员工在忙活着布景和调试灯光设备。 王薇带着钱程走向一群正在讨论的人，为首的是本次拍摄的导演和创意总监。 然而，钱程瞬间被导演身旁，正低头看分镜的身影所吸引。 穿着米白色休闲西装的高挑身影，柔顺的头发垂落肩头。 听到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明艳的脸。 “哇哦！鸥姐，我就说今天H市怎么格外的阳光明媚，原来是您大驾光临啊！” 这次一起合作拍摄的正是王欧。 王欧在节目上已经习惯他的贫嘴了，自动忽略他浮夸的表演。 “你到得挺早啊，没回酒店吗？” 王欧估摸着他应该是早上那趟机，现在才不到十点，估计下了机就直接来这了。 “提前过来熟悉熟悉环境。第一次和您合作，可不能让女士久等啊。” 王薇适时地插话：“两位老师在节目中合作过，彼此都比较熟悉。两位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轻酥心’的快乐吃出来，演出来！” “王总监，您这话说得真舒心！我馋你们家这点心好久了。” 钱程一脸的迫不及待把众人都逗笑了。 “你不是来拍广告的，你就是过来吃的吧？”王欧揶揄他。 “嘿嘿嘿，欧姐的眼睛真是雪亮啊。”钱程的厚脸皮才不管你这那的。 “那事不宜迟，咱们就开拍吧。” 导演发话，各单位都动起来，多方配合，拍摄进行得也很顺利。 第54章 江湖救急 品牌方很热情，早就定好了饭店，吃当地的本帮菜。一家人均不算特别高，但是据说本地人吃了都说好。 饭店内的装潢也很复古，环境很好，很有格调，适合商业招待也适合情侣约会。 订的包厢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可以一边吃饭一边享受H市的夜景。 高楼林立，霓虹闪烁。沉浸其中，仿佛闯入一扬永不落幕的纸醉金迷。 但此时的钱程无暇顾及其他。 中午随便吃了点简餐，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哪里还顾得上窗外的什么夜景不夜景的。 他的眼里只有话梅排骨、响油鳝丝、芥味虾球、蟹粉捞饭…… 诱人的香味更是勾得钱程的肚子鼓声震天。 一阵客气的寒暄，又为了庆祝今天广告拍摄顺利结束，照例干了一杯之后，钱程终于是吃上了。 排骨酸甜开胃，鳝丝口齿留香，虾球爽滑弹牙，蟹粉捞饭更是鲜味直冲天灵盖…… 宣，太宣啦！ 炫饭期间，偶尔讲讲刚才拍摄的趣事，钱程总能逗得几人哈哈大笑，进餐的气氛也很融洽。 酒过三巡，导演脸颊染上薄红，喝得有点微醺，嗓门也大了起来。 “小程啊，今天表现得不错，镜头感也很好，比我预想的还要灵，真是没选错你啊！” 王薇也笑着附和道：“是啊，现在小钱老师粉丝量还在暴涨，路人缘好得不得了，相信后面市扬反馈也会很好。” 王欧举起果汁，看向钱程：“小程，恭喜呀，拿到代言了。” 钱程咧着嘴，笑得灿烂：“谢谢欧姐！主要还是品牌爸爸慧眼识珠，来来来，咱们再碰一杯，谢谢王总，谢谢导演！” 又一杯酒下肚，导演的脸更红了，脑子也逐渐跟不上嘴。 “小程啊，你还真的得好好谢谢欧欧，当初我们的第一选择就是欧欧！结果她说档期排不开，直接拒了，还特地推荐了你，说你粉丝群体年轻，跟我们品牌的方向很契合，就把这个代言让给你了！” “……” 包厢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王欧和王薇是被尬住的，钱程则是惊讶的。 原来是这样？ 是她给品牌方推荐的他？ 田珍说品牌方主动找过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可以找更有影响力的明星来代言，怎么会找他这个刚有点起色的。 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这真是欠了鸥姐一个好大的人情。 为了化解包间里这团凝固的空气，王薇赶紧提高音量出来打圆扬：“唉呀导演！瞧你说的，什么让不让的，都是缘分！王欧老师是档期冲突，我们非常理解，小钱老师也是我们经过综合考量的，以他的能力，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来来来，吃菜吃菜，大家动筷！” 钱程从真相的冲击中沉静下来，端起酒杯低低地碰了碰王欧的杯子。 “欧姐，不管怎么说，你的情，我领，你这份情谊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差遣你只管说。”眨了眨眼，话锋一转，“但是节目里，该搜的证我还是得搜啊，该怀疑我还是会怀疑哦，没得放水的。” “噗呲……” 王欧没想到他这弯拐得这么快，差点被果汁呛到。 “只管放马过来，我才不需要你放水。” 刚才的尴尬也被两人一来一回的玩笑话轻轻揭过，氛围又活跃起来。 而刚制造了尴尬空气的导演，此时已经靠着椅背打起了鼾声…… 饭局过半，王欧起身去洗手间。 钱程看到她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不会是吃错东西了闹肚子吧？ 不能够啊，今儿的菜挺好的啊。 冰镇果汁喝多了，窜稀？ 想不明白，先炫一块排骨。 没过几分钟，刚才刚承诺了有什么差遣尽管说，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嗡……” 钱程的手机亮起。 王欧：“小程，江湖救急！让你的小助理来洗手间救我，急急急！” 这么着急？什么事啊？厕所没纸？ 不会是摔着了吧？那事情可大了！ 钱程立刻站起来，对王薇道了声抱歉，出门拉上林小雨就往厕所快步走去。 “小雨，走！救你鸥姐去！” “啊？救谁？” 林小雨被拉着一脸懵。 经过一天的相处，林小雨已经习惯了和钱程相处，发现钱程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没了之前的紧张。 可是怎么好好的，这么突然，欧姐怎么了？上哪救？ 林小雨心里这些疑问很快就有了答案…… 女厕所门前。 “？？？” 林小雨一脑门问号。 “……” 钱程眼神示意林小雨进去。 得，女厕所，江湖救急，同为女生，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十几分钟后，林小雨扶着王欧出来。 钱程急忙上前，上下打量了王欧。人好好的，也不像摔倒了啊。 “怎么样啊？没事吧？” 王欧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眉头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看起来有些虚弱，根本还没有力气回应他，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林小雨面对钱程这一个大男人，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又不想被路过的人听到，只好小声又快速地说道：“没事儿，就是……那个来了，身边没带东西，所以才……唉呀，反正女生的事，钱哥你不懂的。你回去吧，我先扶鸥老师去休息室歇一会儿。” 钱程看着王欧苍白着脸虚弱的那个样子，加上林小雨那躲躲闪闪的语气，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不满地从鼻子里哼出声：“哼～我懂的可多了！小雨，你赶紧扶她去休息会儿。” 转而又有些责备地对王欧说：“生理期还喝冰的，你不疼，谁疼？” 嘱咐了林小雨给王欧接点热水，钱程大步流星走出了饭店。 先是去药店买了止疼药，又到便利店买了暖宝宝。 回到休息室，王欧已经喝了热水，面色有些缓和。 钱程把东西递给王欧：“没找到热水袋，买了暖宝，你先凑合着用。我去和王总那边说一声，一会儿送你回酒店。” 王欧有些惊喜，没想到他平时贫嘴耍宝，却有这么细心一面，心里有些暖暖的。 “谢谢。” 第55章 半山疗养院 送王欧回到酒店，倒了杯热水放在她的床头，又叫了客房服务要了热水袋给她捂着。 见王欧张口又要说谢谢，钱程赶紧抬手打断。 “好了啊，别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搞什么我谢你你谢我的，再这么客气，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啊。” 王欧眼神柔和，笑了笑，说：“好。” “那你早点休息。” 安顿好王欧，钱程回到自己房间。 “呼～” 他长舒一口气，随手抓住T恤下摆，利落地向上拽过头顶。 有些汗湿的布料被他随意地丢在一旁，露出线条紧实的上身。 腹肌块垒清晰，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紧绷。 两条利落的人鱼线自小腹向下延伸，没入松垮的牛仔裤里。 打开手机，点开刚上架的最新一期明侦，投屏到电视上做背景音乐。 现在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他只想赶紧冲个澡，洗掉这一身的粘腻和周身的疲惫。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在浴室中响起，氤氲的雾气弥漫开来。 微凉的水冲刷着身体，舒服得他眯起了眼…… …… “我必是不能留他。” 电视里的王欧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狠厉。 钱程擦着头发出来，正好看到屏幕上的弹幕像是千军万马，从屏幕右边奔到左边。 “前方高能！‘撒钱’名扬面高能预警！” 一堆高能预警弹幕刷刷刷的，都快看不清人影了。 “唉呀~她好可怕啊~” 电视里撒北宁装作一副害怕的模样往自己这里靠。 这是播放到鸥掌柜杀机浮现的部分了。 电视里的自己揽过撒北宁的肩膀：“我就说了美丽的女人最危险！” 这时的弹幕变成了。 “哈哈哈哈哈救命！撒老师也太娇羞了吧？” “钱哥你们姿势有点暧昧了。” “钱哥这无奈的小表情，kswl！” “这今天也是邪门cp吗？” 钱程擦头发的手顿住…… 啊？什么cp？他和撒老师吗？ 别吧…… 怎么两个大男人他们也能嗑cp？ 他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想起上次粉丝嗑他的王欧的情形，钱程开始祈祷粉丝不要写po文，不要按头给他安利，他还想跟撒老师愉快地玩耍的…… …… 第二天，钱程没什么事，就在H市多逗留了一天，带着林小雨到处逛吃。 晚上，钱程在收拾行李，林小雨给他订了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 下一期节目，节目组计划去录制现扬进行抽取角色卡的录制。导演说那样更能让他们身临其境，观众也能够提前通过扬景，猜测下一个故事，更期待下一个故事。 “叮～” [恭喜宿主完成第三期节目的录制，节目播出已满24小时，现在为您统计收益……] [统计完成，正在加载……] [讨论热度:40] [人气值:510万] [本次未兑换技能] [获得随机奖励：痕迹捕捉卡+1、逻辑强化卡+1] [人气值可在系统面板中兑换技能奖励。] [任务加载中……] [主线任务：完成第四期明侦录制，并积累700万人气值。] …… 黑色的商务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 行至半山腰，钱程看到不远处有幢灰白色的楼，阳光下，在一片绿色植被中格外显眼。 下车后，根据节目组给的提示，往大楼走去。 一路植被茂盛，生气盎然，而那幢楼，却像是死去已久。 墙皮斑驳，几处窗框剥落腐朽，生锈的排水管蜿蜒而下…… 钱程要不是看到楼前站着的何炯几人，他都要以为自己走错片扬，误入恐怖电影的拍摄现扬了。 “小程！快来快来。” 何炯第一个发现他，向他招手。 其他几个人也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钱程没有看到白景庭，而是另一个年轻的男演员。 “哈喽哈喽～唉呀～这个山路，真是坐车坐得我差点要吐了。” 钱程边吐槽边一路小跑。 来到近前，撒北宁一拳捶在他的胸肌上。 “可以啊小程，听说拿下代言啦？身价水涨船高啊！” “小程程，恭喜恭喜。” “恭喜小程。” 钱程赶忙说道：“哪里哪里，还多得鸥姐推荐呢。要不是欧姐跟品牌方推荐我，这么好的机会也轮不到我。” 王欧微笑道：“也是你自身有实力，我的面子还没大到能左右品牌方的想法。” 见钱程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男人身上，何炯连忙给大家介绍。 “这位是卫勋，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青年演员。小白最近有别的工作，档期冲突了，没能来参加这一期的节目录制。” 卫勋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 “大家好，我是卫勋，第一次来，没经验，各位老师多带带我。” “哎哟喂！卫老师！”钱程主动上前伸出手，“你最近那部片子，演的好啊，霸总，啧啧啧……帅的嘞～” “哪里哪里……”卫勋回握住他的手，谦虚道。 “话说，这大夏天的，山里绿树成荫，倒是有几分凉意。”撒北宁看了看身后这幢楼，“节目组怎么找到这幢楼的，像恐怖片里才会看到的扬景。” 鬼鬼打了个哆嗦：“看起来是有点恐怖诶……” 王欧虽然也觉得心里毛毛的，但是表面还是比较淡定。 “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故事？” “哈哈哈哈这不能是个精神病院吧？”钱程开始瞎猜。 何炯一脸神秘：“差不多，这次故事的主题是疗养院。” 鬼鬼眉头紧皱：“啊？不会很恐怖吧？我已经开始害怕了。” 卫勋朝鬼鬼递了个安心的眼神：“没事，我可以保护你。” 钱程：“我们都可以保护你，只是你别再那么用力拽着我的衣服了，怪勒的。” 鬼鬼想到第二期节目的密室，自己一直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何炯看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招呼众人开工：“行啦行啦，咱们也别傻站着了，快点进去抽角色卡吧。” “走吧走吧。” “抽卡咯！” “不知道这次侦探会是谁？” 第56章 抽取角色卡 宽敞的会议室，午后的阳光与陈旧木质气息交织。 一旁的摄影机红灯亮起，录制开始。 何炯的手向前伸，划过面前长桌的一排信封，笑容温和，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兴奋，很好的带动起节目的氛围。 “新的一期节目又要开始咯~”他微微侧身，将观众的视线带到身后的背景，“相信观众朋友从我们这个背景就能看出，很像老旧的医院哈。” “没错！咱们这期节目的主题是半山疗养院。在这个老旧又神秘的疗养院里，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呢？话不多说，老规矩。”他手指向信封，“抽取角色卡，开启这个故事吧！” 话音刚落，鬼鬼第一个高高举起了手。 “鬼鬼又想第一个抽卡吗？这么积极？”何炯笑着看向她，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 鬼鬼立刻摇头，指着卫勋说道：“不是哦何老师，我是想说卫勋第一次来嘛，让他第一个抽吧，新人的优待。” “大家可能发现了哈，今天小白不在。小白因为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很遗憾没能来参加本期的录制。”何炯顺势向观众解释，语气中带着一点遗憾，随即又明朗起来，“好，卫勋第一次来，就让他第一个抽吧，看看明侦的新朋友手气如何！” 卫勋笑得有些腼腆，露出嘴角的酒窝。 “这怎么好意思呢……”说着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拿信封，“既然大家这么照顾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钱程调侃道：“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身体却很诚实啊！” 卫勋嘿嘿笑：“这不是不能辜负大家的一片心意嘛。” “快拆快拆！”鬼鬼催促道。 “快看看是什么角色？”钱程也把头伸了过去。 卫勋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又很快捂起来。 “这是可以说的吗？” 何炯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忍俊不禁得摆摆手：“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说，角色卡就是要公开的嘛。” 撒北宁在一旁老神在在地说：“小伙子，是福是祸，拿出来瞧瞧。” “药剂师。”卫勋将捂在胸口的角色卡翻转过来，“还以为我会抽到个精神病人啥的呢。” 鬼鬼双手合十：“希望这次不要抽到太难的角色，上次抽到侦探，玩得我脑筋都打结了。还是小程的发现提醒了我，才投到了真凶。” 钱程看她这样子，就想到上一期节目她全程皱着小脸的模样，有些好笑：“那你快抽，看看这回是什么？” “好~”鬼鬼等等就是这一刻，动作灵巧地就近抓了个信封，“刺啦”一声将信封拆开。 抽出卡片看了一眼。 “哇哦~画家！看起来不错耶，很有文艺气息。我可能是来找创作灵感的。” 钱程挑眉，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夸张地疑惑表情：“疗养院里的画家？这采风地点……挺别致啊。” “这里风景很不错啊。”鬼鬼嘟囔着。 “该我了该我了。”撒北宁大手一挥，拿走鬼鬼旁边的那个信封，“让我来看看，我是什么。” “我也抽一张。”王欧也伸出手，拿走了一个信封。 撒北宁三两下拆开信封，看了眼自己的角色，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是院长！”看向一旁慢条斯理拆信封的王欧，鸥鸥你抽的是到啥？” 王欧拆开信封，看了一眼：“护士。” 撒北宁嘿嘿笑了两声：“院长和护士……我觉得我与你会有一段故事。” “还挺押韵的。”王欧已经习惯了撒北宁恶搞的综艺效果，反应淡淡，微微挑了挑眉。 钱程嘴角含笑，目光扫过桌面，还剩下最后两个信封。 “何老师，瞧瞧，又是咱俩殿后了，而且……”他的目光扫过刚才抽了角色卡的几人，“好像还没人抽到侦探吧？怎么样，你先还是我先？” 何炯笑容不变，语气轻松。 “咱也别互相谦让耽误时间了，一起吧，看看谁的手气更好。”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拿了零距离自己最近的信封。 何炯从容不迫，动作行云流水，抽出卡片看了一眼。 “我是心理医师。” “观众朋友们，请注意……”钱程将卡片拍在桌面上，是不同于其他几人的颜色，“本期照亮迷雾的灯塔，肩负着找出真凶重任的侦探，没错，就是我！” 他夸张搞怪的反应，综艺效果拉满。 “恭喜恭喜~”鬼鬼第一个鼓掌。 “小程做侦探，那这期稳了。” “靠你了。” “加油！” 钱程站起来，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沉声道：“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 …… 结束抽卡环节的录制，还没等几人放松下来，导演拍了拍手。 “各位辛苦了，节目组订了简餐，各位休息一下，化好妆我们就正式开始直播了。” 钱程身体后仰，表情夸张：“哇，导演，我们化妆也就几个小时，你是真不给剪辑留活路啊。” 鬼鬼反倒是很兴奋。 “我已经开始期待今天的这个故事了。” 王欧揽过鬼鬼：“走吧，去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何炯招呼众人道：“走走走，到饭点了，大家都一起吃饭去。” 撒北宁：“这么一说我都有些饿了，去看看有啥菜。” 卫勋：“我都闻到味儿了。” 节目组虽说订的是简餐，但是饭菜也很丰盛。 葱油鸡、蒸排骨、肉末茄子，时令蔬菜…… 有肉有菜，营养均衡。 “嘿，都是我爱吃的！”钱程两眼放光。 何炯调侃道：“就没有你不爱吃的吧？” 鬼鬼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节目组丁道具毒酒你都要喝！”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一边说着前几期的拍摄趣事，一边猜测接下来的故事，有说有笑，很快就吃饱喝足。 换好各自的角色服装后，就一边看台本一边化妆。 在此按下不表。 而此时的剪辑可就惨啦，手都舞出残影，鼠标键盘都要冒火星了。 “呜呜呜……导演我要加鸡腿！” …… 求加书架！ 求书评！ 求点赞！ 求催更！ 求求求！ 熬夜码字不易，您的每一个点赞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螺旋滑跪趴地感谢！！！ 第57章 雨夜命案 （存好脑子，带好手牌！滴卡请进～） 风雨交加的雨夜，半山疗养院二楼，走廊灯光明亮。 程法官站在诊疗室门外，脸上满是疲惫，正低头看表。 “嗒嗒嗒……” 欧护士从护士站走来，手里拿着药瓶，一身洁白的制服，鞋跟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声响在夜中格外清晰。 她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温和微笑。 “程法官，您来见何医生？他在里面呢，刚送走病人，可能在整理资料，应该很快就好了。” 程法官颔首，嘴角扯出一个礼节性的笑。 “是，预约了九点的咨询。最近……总失眠。” 他带着倦意的声音有些沙哑。 鸥护士点点头表示理解，没有过多追问。 “何医生马上就好，您稍等一会儿。” 程法官：“好的，您先忙。” 鸥护士也没有过多停留，朝201病房方向走去。 “咔哒” 诊疗室的门开了，程法官收回目光，看到开门的何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久等了，请进……” 话音未落。 “滋啦……啪！” 一阵电流声后，整层楼的灯光骤灭。 仅有绿色的应急灯亮着，走廊陷入诡谲的半黑暗。 借着应急灯的光，隐约能见到一点人影。 黑暗中，疗养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噼啪的雨声。 “怎么回事？” 程法官下意识地向一旁的墙壁摸索，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墙面时，才感到一丝微弱的踏实感。 何医生的声音从门内的办公室传来。 “最近老线路总出问题，估计是跳闸了，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去找应急灯！” 程法官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诊疗室里走出来，一个黑影轮廓从诊室门口闪过，脚步声由近到远，似乎是朝楼梯间而去。 黑暗中又只剩下了外面的雨声，时间在黑暗中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 程法官背靠着墙壁，努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突然！ “咚！” 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倒地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似乎是201病房的方向。 “嗒嗒嗒嗒嗒……” 一串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 “谁？” 程法官心脏狂跳。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那奔跑的脚步声又是谁？ 他扶着墙，试图朝201病房的方向挪去。 刚要迈步，刹那间，一道银亮的电光将走廊照亮。 是转瞬即逝的闪电。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撕裂了黑暗。 程法官扶着墙壁，摸索着，继续想要往声音的方向去。 “啪！” 灯光大亮。 一瞬间，程法官本能的迅速紧闭双眼，眼前一片血红。 待有些适应后，才睁开眼。 只见走廊尽头，201病房门外，鸥护士瘫坐在地，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手指发颤地指向屋内。 “我才找到手电，就……” 手里拿着小手电，从楼梯走上来的何医生，也看到了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鸥护士。 何医生与程法官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不好！ 两人拔腿就飞速冲向201病房。 鸥护士的叫声也引得疗养院内其他人朝这边奔来。 众人堵在门口，惊见屋内的地上，仰面躺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胸口插着一柄银色的裁纸刀，鲜血浸透了白衬衫。 鸥护士突然崩溃地捂住脸，压抑的呜咽从指缝中断断续续地传出。 “我……我只是来送药……门……门开着……他……他就……” 撒院长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失声惊呼：“天啊！甄记者！” 勋药剂一脸煞白，呆愣在原地。 鬼画家则瑟缩在众人身后，口中喃喃自语。 程法官跨步上前，挡在了死者面前，环视一周，声音沉静有力。 “所有人退后！我是程法官，我是来做心理咨询的，没想到一来就发生了命案。” “事发时鸥护士就在我不远处，何医生去找应急灯了，你们几个……是什么身份？案发时在哪？待会儿我会逐一询问，你们要如实回答，共同找出真凶。” “不管案件如何复杂，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请各位随我移步到一楼大厅。” …… 节目开始，等了一星期的观众就涌进直播间。 “哇！这次是半山疗养院！节目组豪啊！” “呜呜呜……终于等到最新一期了！” “节目组是看了天气预报吗？怎么今晚刚好下雨？” “这疗养院看着有点恐怖，看直播有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天，刚才窗外打雷了，这代入感也太强了。” “哇，各位老师都很入戏。” “这回钱哥是侦探？好想看他演凶手啊！” “+1，我也想看。” “快点快点，去一楼大厅！” “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 一楼大厅，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钱程找准机位，手里拿着一部设计简约时尚，外壳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机，向镜头前的观众介绍道。 “朋友们，在我们开始探案前，感谢‘逆光拍照也清晰，照亮线索还原真相’的oqqo手机对本节目的大力支持。” "同时也要感谢磐石水泥对本节目的支持。抽丝剥茧寻找关键线，家的安全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磐石品质，守护周全。" 钱程口条清晰地念着广告词。 何炯赞许地点头：“小程口条挺好的，广告词念得很好。” 钱程并将其余手机逐一分发到几人的手上。 鬼鬼接过手机，兴奋地鼓起了掌：“好耶！我们有新的金主爸爸啦！” 钱程笑着点头，顺势介绍起手机的核心卖点。 “没错，oqqo具有强大的拍照功能，我们接下来办案搜证可以用oqqo拍照，线索更清晰。” 王欧拿着手机对着镜头晃了晃：“终于可以摆脱相机了，用相机真是太累了！” 撒北宁也找准机位，将手机在手中展示。 “感谢金主的赞助！您的支持，就是我们追寻真相的动力源泉。有了它，我能连续推理两小时。” 卫勋一脸不信，笑着说：“是不是真的？等会儿我们可都一起监督你啊。” 撒北宁一脸不服气：“尽管监督。” 钱程看时间差不多了：“好，我接下来要对你们几位的时间线索进行梳理，请你们如实地回答。” 第58章 今天小程好正经 钱程先是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条横轴线，并在上面标记了一个点，记录了时间，九点十分。 “死者甄记者，晚上九点十分，被发现惨死在201病房里。案发前，突然停电，停电大约十分钟。从陷入黑暗到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有几分钟的时间。现在看来，应该是死者倒地的声音。” “在此期间，你们都在哪里？做什么？” 钱程的眼睛无声地扫过几个人，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 “鸥护士，停电前，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正往201病房的方向去吧？” 第一个被点名，鸥护士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 “是，我是把甄记者睡前要吃的药给他拿去。” 钱程点点头，与鸥护士碰面时，她的手里确实拿着一个药瓶。 “那是我给他调配的安眠药。”勋药剂补充说道，“他……甄记者有睡眠障碍，需要药物干预才能睡着觉。” 钱程向他回以一个“知道了”的眼神，转向王欧，继续询问。 “我们碰面的时候是八点五十五分，简单聊了两句，你就往201病房去了。停电后都发生了什么？ ” 欧护士眼眶通红，似乎又回忆到了可怕的画面。 “我还没走到病房，就突然停电了，我当时有些害怕……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接着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闷响，担心是病人摔倒受伤，我急忙跑过去。”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自己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借着走廊应急灯微弱的光，我推开了201病房的门……” “当时刚好有一道闪电！”鸥护士说到这，双手环抱住了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我就看见……太可怕了……” “你看到了什么？”钱程追问。 鸥护士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太可怕了……我就看到……甄记者倒在地上……睁着眼睛……” 所以就有了那一声尖叫。 钱程简单记录后，手指轻点着笔记本。 “何医生，案发前你和我在一起，停电的时候我先是听到你在办公室里有翻找的声音，然后你说你去找手电，之后就与我不在一个空间了，由此，我暂时无法排除你的作案嫌疑。” 何炯很理解，毕竟自己有几分钟的空白。 但是还是想将何医生的信息点给观众交代得清晰一点，顺便减弱一些自己几分钟空白时间的嫌疑。 “我在办公室摸黑翻找没有找到手电，于是我就去了一楼杂物间，那里有备用物品。我拿了手电，听到了尖叫，我赶紧上楼，接着就有电了，我上楼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钱程点了点头，简单记录了一下。 何医生与鸥护士在案发前几分钟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时间线还是比较清楚的。 其他三个人…… 撒北宁穿着一身丝绒西装，有点成功人士的味道。 鬼鬼扎着双马尾，头发挑染成蓝色，此时安静地坐着，乖巧中带着点叛逆。 卫勋穿着一身白大褂，里面是洗得发白的T恤。 “你们三个……都说说吧，你们是谁？” “ 我是这所疗养院的院长。”撒北宁说着，双手扯了扯西装外套的领子，“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这与众不同的，成功人士的气质。” 在白大褂之间，撒北宁这一身西装确实比较扎眼，只是…… “今天这里穿西装打领带的可不只你一个人，行了，你快说你的时间线。” 钱程笑了笑，谁还不是西装精英了？ 撒北宁撇撇嘴。 今天小程好正经啊，都不配合他搞笑了。 他只好配合地交代自己的时间线。 “我晚上八点半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再没出来过了，直到停电之后听到尖叫声。” “八点半前，你在哪？做什么？” 就知道钱程会敏锐地抓住这个时间信息，撒北宁将一早就想好的惯用敷衍台词搬了出来。 “在201房间，和甄记者聊了点私事。” “什么时间？” “晚上八点半。” “所以你自己呆在办公室里，并没有人能证明的。”钱程目光带着些揶揄。 撒北宁耸耸肩，无所谓道：“对，是的。” 钱程的目光落在鬼鬼脸上。 她的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小孩儿，你很热吗？” 见钱程看着自己，鬼鬼眉头微微一皱。 什么小孩啊，自己明明比他大好吧？ 哦，不过这一期的角色是少年画家，小程程演的是一个中年法官。 好像这么叫，又很合理？ 她点点头，说道：“有一点，虽然下雨，但还是有些闷热。” 钱程笑得两眼眯眯，状似无意地说：“刚才看你全身都湿透了，现在好点了吗？睡前最好再喝一碗姜茶。” “……” “说说你的身份吧，你是谁？” “我是鬼画家，我……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所以我的家人把我送到这里来疗养。” 钱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问道：“对了，你出去干什么了？怎么跑出去淋雨？” 鬼鬼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我是神经病，我出去淋雨，很正常吧？” 钱程被她的回答噎得一滞。 嗯？有点合理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没有正面回答，那就说明她想隐瞒真实的原因。 钱程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等待会儿搜证再看看。 最后剩下还没交代的卫勋。 他也很自觉，看钱程没有接着追问鬼鬼，他就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 “我是勋药剂，是疗养院的药剂师，平时负责配药抓药。案发前我在我的办公室整理资料。” 钱程了然地点点头：“也是没有人能证明咯。” 笔尖落下最后一个字，嫌疑人时间线梳理也暂时告一段落。 钱程正准备把笔记本合起来，何炯却把他的笔记本拿了过去。 “哇，我发现侦探这个时间线记录，很清晰耶！”何炯将笔记本展示给其他几个人看，“在轴线上标记关键节点，这个方法真好。” “还真是。”王欧看了，赞同地点点头，“小程，挺厉害啊。” 鬼鬼也惊讶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呢！我都是一个一个扩列出来，后面看的时候脑子容易打结……” 说着说着，想到上一期自己做侦探的情形，脸不由得皱在一起。 撒北宁拍了拍钱程的肩膀：“加油，小伙子，已经有我几成功力了。” 钱程从何炯手里接过笔记本，想到什么，笑了笑说：“那我可得反方向努力了，我可不想成为狗头侦探。” “诶？你小子！” “噗哈哈哈哈哈……” 第59章 现场疑点 （存脑子拿手牌了哈～你好，看看手牌……） “钱哥今天是正经的侦探。” “撒老师要碎掉了哈哈哈哈……” “钱哥这一期眼里只有推理。” “停电杀人？我怀疑不是跳闸。” “那停电时，不在场的三个人，嫌疑最大咯？” “我知道，撒院长跟死者聊过私事，肯定有问题！” “这里哪个嫌疑人没问题啊？待会儿一查全都有问题。” “哈哈哈哈哈明侦经典，一看毫无关系，一查都有问题。” “等下看看这一轮搜证有什么收获吧。” “钱哥：我不要成为狗头侦探。” “哈哈哈哈哈哈……” …… “什么狗头侦探，我还是很英明神武的。” 撒北宁一脸不服气。 “您当侦探的时候，也没抓着真凶啊，最后还得我背锅。” 钱程想起自己气得咬铁笼的那期，忍不住调侃道。 撒北宁哼了哼：“那我就看你这期能不能把真凶送进铁笼。” 开玩笑，梳理那么多证据线索，还要听取几个人或真或假的话，要找到真凶可比想象中的更困难。 撒北宁只等着这小子吃一次瘪，以后看他还说不说自己是狗头侦探。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搜证吧！” 鬼鬼最喜欢搜证环节，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你先别急。”钱程伸手压了压，示意她先别动，“这次场地也是比较大的，我们先来做一下分工。” “一楼比较简单，有一个活动室和一个杂物间，病房和办公室在二楼。” “我们对二楼进行分工搜证，一楼就看谁时间宽裕谁去看看，或者留到第二轮搜证再说。” 钱程有条不紊地安排，其他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这样可以避免重复搜证，又能在第一轮的时候大大缩小工作范围。 “那怎么分工？”卫勋问道。 “二楼的房间是回型分布，可以分成两边，咱们分成两组，一组搜一边。我还是想先去现场看看……”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撒北宁打断道。 钱程笑了笑：“好，那撒院长还有鸥护士，你俩跟我一组。” 撒院长和鸥护士的办公室都在南边，而案发的201病房在北边，刚好他们三人可以组成一组。 其他三个人，何炯、卫勋、鬼鬼分到一组，检查南边的房间。 分好组后，第一轮搜证开始。 201病房内。 钱程先是四下看了看房间内的情况。 房间里的布局也不复杂，病床在进门的右手边，比较中间的地方。靠墙的窗边有一张书桌，书桌的椅子翻倒，原本应该在桌上的资料也散落一地。而本案的死者，甄记者，就仰躺在地上。 房间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一下一下地飘起来，雨淋进来，房间地板都湿了。 “看起来只有胸口被插了一把刀，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创伤。” 撒北宁已经蹲在地上将硅胶npc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看这个位置，这刀应该是扎到心脏了，凶手是将他一刀毙命的。” 钱程看着地上翻倒的椅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甄记者的电脑开着，他死前可能就坐在桌前，现在他倒在这里，屋里这么乱……” “那他是和凶手进行过对抗，这些是打斗时留下的。”撒北宁分析道。 “但这就有个疑点了，”钱程说道，“你刚才检查过了，死者只有胸口这一处致命伤，其他地方并没有别的创伤。如果是死前经历了搏斗，那身上应该会留下一些痕迹啊。” “嘶……你说的也有道理。”撒北宁一下子也被问住了。 “那就暂时先不想了，先找找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吧。” 钱程想不明白，就先放一放，看看有没有别的突破口。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可以吧？我去隔壁看看，你要是害怕就叫我啊，别硬撑。”撒北宁又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钱程好笑地说：“行，你去吧，我要是害怕会按铃呼叫鸥护士的。” 撒北宁走后，房间里就剩下了钱程一个人。 他绕过地上的npc，先把窗关了。 本想看看甄记者的电脑，但是电脑屏幕早已经自动进入锁屏的模式。 得，还得先找密码。 没办法，只好再找找别的线索。 找线索，先吃点东西不过分吧？毕竟是体力活。 晚饭到现在这个点，也早就消化得没影儿了。 钱程从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 一口嘎嘣脆。 对着镜头，钱程晃了晃手里的苹果：“希望节目组能买些别的，别老买苹果，我不爱吃。” 说着又嘎嘣咬了一口。 “最好是搞点切好的果盘啥的，比较好入口。” …… 原本在认真看直播的观众，被他突然的吐槽炸出了弹幕。 瞬间好多哈哈哈哈就刷了上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挑上了。” “搁这点菜呢？” “前面正经查案的程侦探，在吃的面前就会变回那个道具消灭机器。” “真的，我也不爱吃苹果。” “楼上+1，但是我妈爱买（哭）” “我也我也，但是只要有的选，我就不吃。” “那是你们没吃到过好的，又脆又甜，可好吃了。” “不是脆不脆甜不甜的事儿，就是不爱吃……” …… 直播间还在讨论苹果好不好吃，节目组下回可以准备什么吃的东西。 病房里的钱程已经找到了甄记者的病历本，并用上面的生日信息打开了他的电脑。 “啧啧啧……神秘编辑……原来这个甄记者不是真有病，他带着目的来的啊……” 钱程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把甄记者与神秘编辑的邮件拍了下来。 对了，这个甄记者应该得有一个手机，这是节目组惯用道具了，每个人都得有一个手机。 钱程翻翻柜子，翻翻抽屉，npc身上也不放过。 最终在病床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个手机，按亮屏幕，是甄记者的照片。 这个就是甄记者的手机。 钱程又用甄记者的生日将手机解锁。 “撒院长……鸥护士……哟哟哟～拍下来拍下来……” …… 几个人一通忙活，第一轮搜证也暂时告一段落。 即将进入本案的第一轮集中推理。 第60章 不正常恋爱 疗养院会议室内。 钱程拿着笔站在黑板前，在已经贴好照片的黑板上做着标记。 “死者甄记者，为治疗睡眠障碍，在一周前入住本院。今晚九点十分，被发现死在病房里。” “疗养院负责人撒院长，和护士长鸥护士之间，似乎有着不正常的恋爱关系。” 钱程在他俩的照片之间画了个爱心。 鬼鬼睁着大眼睛：“为什么恋爱关系会不正常？” “噗……”何炯没忍住笑出声来，“就是情人关系。” “是的，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但是感情这回事……”撒北宁说着，正了正自己的领带，“谁又能控制得了呢？我这么优秀的人，别人会控制不住爱上我，也很正常。” “……”王欧只在一旁无奈地笑笑。 “噗……” 钱程也被撒北宁的厚脸皮逗笑了，出轨怎么被他说得，还有些骄傲是怎么回事？ “啊？！那你不就是出轨？”鬼鬼指着撒北宁说道。 现在还在直播呢，教坏了小朋友就不好了。 钱程咳了咳，说道：“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卫勋对着镜头说道：“感情专一，才能维护家庭和谐哦。” 回归到正题，钱程分别点了点其余三人的照片。 “疗养院的首席心理医生，何医生，药剂师，勋药剂，以及另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患者，鬼画家。你们三个人与死者有什么关系，目前还不得而知。后面我需要大家通过搜集到的证据，帮助我解决这些问题。” “现在我先介绍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 钱程把自己拍到的死者照片逐一贴到黑板上。 “如同今晚大家所见，甄记者仰躺着倒在病房里，胸口插着一把刀。撒院长，这把刀是你们医院的刀吗？” 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撒北宁，看了看照片，努力回想了一下，回答道：“这是我们活动室的裁纸刀，不止一把的，平时会开展一些文化活动，丰富患者的住院生活，这些一般都放在活动室里。” 现在确定了，刀是活动室的，活动室在一楼，现在却出现在了201病房的甄记者的胸膛上。 “活动室平时都是开着门的吗？”钱程进一步问道。 “是的，活动室不锁门，随时可以随意进出。”鸥护士回答道。 “也就是说，这个刀，在座各位都能拿到。”钱程总结。 “……” 众人都没有做声，因为确实是这样。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可以拿到这个刀。因此这里无法排除任何人的嫌疑。 钱程也没有在这里过多纠结，继续往下说。 “甄记者的身上只有胸口这一处刀伤，刀插得很深，这很可能就是死者的致命伤了。但这很奇怪，没有人会站着不动给人杀自己的。” “而且屋内也有些凌乱，书桌的资料散落一地，椅子也翻倒在地。他书桌上的电脑是开着呢，他可能是在工作或者什么的，有人进来要杀他，他站起来反抗，所以椅子翻倒了资料也散了。” “矛盾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和人搏斗，那他就不可能身上没有别的痕迹，而只有一处刀伤。” 钱程说完，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就需要后面的搜证来给我们答案了，我接下来先说一下在201病房搜集到的其他线索吧。” 钱程接着贴出了他拍摄的照片。 “我用甄记者的病历上的生日，打开了他的电脑，发现他与一名神秘编辑的邮件信息。” “主编，我已经掌握了撒院长挪用公款的证据，这次这个独家新闻绝对爆炸！” “这个甄记者是带着目的进来的，是为了曝光撒院长挪用公款的，撒院长，对此你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撒院长一脸愤怒：“他这种无良记者，整天想着曝光这曝光那的，还来威胁我要我给封口费，两边都想吃一口……呸！真是死有余辜！” “所以你的杀人动机是担心自己挪用公款被曝光，而且他还威胁你要封口费。那你说晚上八点到八点半，这半个小时里，在201病房和甄记者聊点私事，是与这个有关咯？”钱程没管撒北宁浮夸的表演，接着追问道。 “是的。”撒北宁点点头，“他把我叫到他房里，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谈判。他这种人，实在是太贪心了！当然，我们谈崩了。然后我就回到我的办公室。” “嗯，我在甄记者的手机里也发现了他叫你去病房谈判的信息，还有一些威胁你的信息。”钱程点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鸥护士，你也被他威胁了？” 钱程指着刚才贴出来的其中一张照片，念道：“一个本科计算机专业的，是怎么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也不想你和撒院长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所以你一个计算机专业的，能做到护士长的，相信这里面有不少撒院长的功劳吧。” “我确实是用了些美人计，但是这样的事情也不算少见，这不能成为我的杀人动机吧？”王欧不以为意，伸手拢了拢整齐盘在脑后的头发。 钱程笑了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将黑板上的照片收集起来，给后面上来讲的嘉宾腾位置。 “我要讲的就是这些，抛砖引玉啦，希望后面大家能带给我们更多的线索和思考。” 拿好照片和笔记本，钱程走到最后长桌的另一头，最后面的位置坐下。 “好！”何炯率先鼓起了掌，“精彩精彩，侦探加油！” 其他几个人也被带动着鼓起了掌。 “侦探加油！” “加油加油！” 在位置上坐定，回以大大的微笑，大家的鼓励让他感到心里很踏实，明侦大家庭真的很温暖。 ………… “啊！这一上来就这么上强度吗？” “没有打斗的伤痕，那就是甄记者自己把东西弄乱的？” “你这说不通啊，别人来杀你，你会不反抗？” “那这是不是可以排除鸥护士和鬼画家了？她们俩怎么能打得过甄记者这个成年男性呢？” “啊啊啊……不行，头好痒，我要长脑子了！” “嘿嘿嘿……你们只关注推理，钱哥我一人独赏。” “钱哥有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钱哥加油！” “我赌半包辣条，钱哥一定能抓住真凶。” “赌博哥你又来了？” “赌博哥好久不见。” 第61章 芳心纵火犯 收拾好情绪，节目还在继续向前推进。 “刚才，从甄记者与神秘编辑的邮件内容，我初步锁定了撒院长的杀人动机。” 钱程的扫过众人：“但是，动机只是拼图的一部分，我们还是需要更扎实的证据链。现在，谁能告诉我撒院长那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我来我来。”几乎是钱程话音落下的瞬间，卫勋听到是要听撒院长的线索，赶紧举手，“我在撒院长那里还真的有收获。” 钱程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卫勋，你先来分享一下你的发现。” 卫勋将拍好的照片拢成一沓，走到黑板前，一张张把照片贴好。 贴到某张照片的时候，卫勋不由得调侃撒北宁：“撒院长，你的办公室……啧啧啧，这面积，这装修，最绝的是，居然还有自己独立的衣帽间？” 讲到这，卫勋停顿了一下，一副想要压住上扬的嘴角的样子，但嘴角却出现他标志性的酒窝。 “你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衣帽间啊？” 照片里，是撒院长豪华的办公室，其中配套有一个独立的衣帽间。 撒北宁双臂环抱，身体微微后仰，一脸的不以为意。 “男人怎么不能有衣帽间了？我这是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懂不懂？我好歹是个成功人士，西装多了，领带多了，袖扣多了，自然需要一个体面的地方安置它们，这叫格调，懂不啦？” 卫勋感觉自己的嘴角更难压了，他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什么，嘴角就比AK还难压。 “撒院长，你的‘格调’在你手机里这些‘宝贝’面前，可真是碎了一地。” 卫勋忍着笑，模仿出深情款款的语气腔调，念起了撒院长的手机里发现很多他给鸥护士发的情话。 “宝贝～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个种地的，这样下雨了我就会想到我的庄稼，不会只想你～你问我种什么地？当然是——种我对你的死心塌地～” 念完，他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噗……” “噗呲……” “咳咳咳……” 会议室里瞬间收获噗声一片。 钱程捂着脸，但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的爆笑。 不行，太好笑了。 卫勋的语气太还原了。 他深吸一口气，捂着嘴，把这辈子痛苦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勉强止住笑。 而暴风中心的王欧，仿佛被这一段土味情话扼住了喉咙，在一旁搓着手臂，这情话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卫勋毫不犹豫地补上最后一击：“撒院长，你的情话也太土味啦，上哪个土味情话大全抄来的？” 撒北宁也被节目组安排的这一段土味给雷到了，但是还嘴硬。 “你懂什么，这叫真情流露，我这是最朴素的语言承载最炽热的感情。我就是这样俘获了无数少女的芳心，江湖人送外号——芳心纵火犯。”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呀，我的妈呀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彻底炸了。 连何炯都笑趴在桌子上。 等众人笑够了，卫勋才接着往下说。 “撒院长，你的手机里可不只有土味情话，你还多次让鸥护士帮你做假账，让她帮助你挪用公款。” “你的手机银行流水，也确实有多笔不明汇款。加起来……数额不小啊，撒院长。” 挪用公款的事情，刚才钱程也提及到，所以大家对这个线索并没有太意外。 只是居然鸥护士也参与其中，这倒是有些意外。 但鸥护士那边的具体情况，卫勋没去她房间，不太清楚，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 接着抛出另一个信息。 “在撒院长的办公桌一角，放着一个小托盘，是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镇静剂。请问你在自己办公室放这个，是有什么用吗？总不能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吧？” 钱程笑了笑，忍不住调侃撒北宁：“院长你也失眠吗？睡前一针立马晚安玛卡巴卡？” 撒北宁的声音不自觉带着些干涩：“这里是疗养院，我是院长，我有点镇静剂怎么了？以备不时之需嘛。要是哪位患者突然发病，我也可以紧急处理一下。” 卫勋摇了摇头，显然不吃他这套。 “可你办公室没有别的药物了，连一瓶消毒酒精都没有，只有这一套注射器和镇静剂，这未免也太突兀了吧。” “……” 这里真正的原因还不能说，说了就约等于自爆了。 以防越描越黑，撒北宁直接选择沉默。 看他选择沉默，卫勋也没有多纠结，想要撬开他的嘴，需要更多的证据支撑。 “另外，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你的保险箱。里面除了一些现金和贵重物品以外，还有一把不知道是打开什么的钥匙。” 卫勋手指点了点最后一张钥匙的照片。 “我把撒院长办公室里的柜子，抽屉都试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匹配这把钥匙的锁孔。” 钱程点点头，这个钥匙可以先记下，后面搜证再研究，说不定后面有大用处。 看卫勋已经讲完了他的部分，钱程还是例行公事问了一下。 “好，辛苦了。那你现在有怀疑的人吗？” 卫勋微微一笑：“我怀疑撒院长。” 卫勋第一次来，担心他太实诚，何炯温和地开口，带着些圆场和引导的意味。 “卫勋，你要是觉得目前的证据不足以完全锁定，或者感觉还有别的可能，暂时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也是完全可以的。” 但卫勋似乎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我就是怀疑他，因为他说他在办公室没出来过，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从他办公室到201病房，他可以从西边走廊过去，可以不与你们碰面就进入201病房。我感觉他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撒北宁听他又怀疑自己是否在办公室，有些无奈。 “我说没出来就是没出来嘛，你可以查监控，走廊有监控的。” 钱程将监控记录了一下，等会儿再看看。 “好，他是不是一直在办公室，这个我们后面再查监控。” “接下来……” 钱程目光又扫了一遍在座的几人。 撒北宁眼神疯狂暗示：“选我选我……” 第62章 残酷现实 “鸥护士，你搜查了谁的房间？我想听听你的发现。” 声音平稳，但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恶作剧会使人心情变好。 撒北宁一脸问号，这个人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看到我的暗示了吗？ 王欧站起身，拿起自己整理好的证据照片，走到黑板前，将照片贴好。 “我发现……何医生有一个女朋友。” 王欧指着她在何医生办公桌上拍到的合照，是何医生与一个女生，头靠在一起，笑容灿烂。 只是这个女生的脸…… “噗……哈哈哈哈哈哈……”钱程第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他指着照片，笑得肩膀直抖，“这两个人都顶着何医生的脸，你是怎么看出他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的？” 其他几个人也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充满了欢乐。 何炯哭笑不得，看了看笑得前俯后仰的钱程，摆手澄清道：“这哪里是什么女朋友，这是我的妹妹！亲妹妹！如假包换！” 撒北宁夸张地瞪大眼睛：“这不成乱伦了吗？” 卫勋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接上撒北宁的话茬，语气一本正经，但嘴角都把酒窝给挤出来了。 “咱可不能搞骨科啊，这可是原则问题。” 王欧也意识到自己大意了，乍看是何医生与一个女生的合照，但是细看之下，虽然轮廓更柔美，但这确实是何老师的脸，这分明就是高P女装何老师！ 王欧也捂脸笑了起来。 会议室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等众人都笑够了，王欧调整好情绪，把刚才的乌龙抛之脑后，眼神重新变得认真起来，继续介绍线索。 她的手指向另一张照片，那是一本摊开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的特写。 “何医生有一个笔记本，他把几年前的一则校园霸凌的新闻剪下来，贴在这本笔记本上。” 照片中，笔记本其中一页贴着泛黄的报纸，依稀可见标题是关于一起校园霸凌事件的报道。 “这本笔记本上还记录了很多被虚假报道如何维权的笔记。” 照片的其他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笔记，关于名誉权、诽谤罪等等的法律条文摘抄以及一些被圈画出来的重点。 当王欧念出“校园霸凌”、“不实报道”等信息时，何炯的脸色逐渐换成了凝重。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当年，几个家境优渥的学生长期欺负性格内向的转学生。我妹妹，何晴，当时只有她愿意跟那个转学生做朋友。” “自然，我妹妹也成了被霸凌的对象。” “而当时急于抢热点、博眼球的甄记者，在没有深入调查，未掌握足够信息的情况下，就写出那篇新闻，把我的妹妹被报道成了施暴者之一，说她仗着自己是学生会干部，拉帮结派，欺凌弱小！” 何炯努力控制着情绪：“当时校园霸凌的新闻热度很高，舆论对施暴者自然是口诛笔伐。” 何炯：“我妹妹也因此遭受了网络暴力，诅咒、谩骂、人肉……像洪水猛兽一样扑向了她。” “我也一直在想办法澄清，但是舆论的浪潮太大……我的妹妹等不到那天了，真相的声音被淹没在讨伐的狂欢中。最终，她忍受不了网暴，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何炯的话音落下，会议室笼罩着死一般的寂静。 这虽然是节目组虚构的一个故事，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在那虚拟的网络上，多少人拿起键盘就充当正义使者，加入到讨伐的狂欢中，又有多少人在乎真相呢？ 卫勋先从这沉重的气氛抽离，打破寂静：“所以你就杀了他，为你的妹妹报仇！” 何炯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他只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我心里，我永远无法原谅这个只追求热点曝光，不在乎事件真相的记者。” 钱程冷静地倾听着，从何医生的笔记本来看，他只是想拿起法律的武器，通过合法手段，为妹妹讨回公道。 那他现在的杀人动机的拼图还缺了一块…… 钱程看着王欧还没讲的照片。 “鸥护士，你应该还有别的发现吧？” 王欧点点头：“在何医生的手机里，有和‘一个不重要的律师’的聊天记录。” 王欧开始念聊天记录，声音清晰。 “何医生问，难道就没有办法让这个人渣付出代价吗？” “不重要的律师回复，何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要证明记者存在主观故意的恶意报道，以及证明你妹妹的自杀是由他的新闻报道直接导致的，这两点的取证难度极大，几乎不可能。而且对方认错态度良好，并表示愿意承担民事赔偿。你目前最好的结果，就是争取尽可能多的主张民事赔偿。” 现实总是这样冰冷而残酷。 他的笔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维权笔记，在现实面前更是充满讽刺。 不过是记录着一个正直之人面对现实壁垒时的徒劳挣扎。 真让人绝望…… 钱程目光转向何炯，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所以，何医生，你寻求法律途径复仇的希望破灭了，你没有办法通过法律的手段来进行复仇。” 何炯缓缓点头：“是的。” 卫勋像是抓住了关键点：“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法律无法制裁他，你就自己动手，你自己来给你妹妹一个公平正义。” “哼！”撒北宁从鼻孔里挤出一声嘲弄，“他这种人渣，人人得而诛之！为了点流量，毒害花季少女，他死有余辜，他根本就是社会毒瘤！何医生，干得漂亮！give me five！” 撒北宁说着，朝何炯伸出了手掌。 看撒北宁浮夸的表演，何炯有心想不想随他的意，笑了笑，没同他击掌。 语气闲闲：“我和你可不一样，你挪用公款，这可是事实。你是自己心黑。再说了，那刀也不是我捅的，什么叫干得漂亮。” “……” “哈哈哈哈哈哈……” 看撒北宁吃瘪，众人笑起来，会议室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63章 参考书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搞点动静，吸引钱程的注意。 当钱程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时，撒北宁眼睛瞬间亮起，整个表情都在无声地呐喊：“到我啦，到我啦～快叫我……” 钱程有些想笑。 他在这挤眉弄眼的，玩什么花样呢？想讲不直接讲，搁这整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那下一个……” 钱程心里突然涌起有些恶趣味的念头，就不叫你，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钱程先是给了撒北宁一个带着些安抚意味的点头，在撒北宁以为要开口叫他时，钱程迅速转头，目光嗖地移开，精准地落在一旁还在神游天外的鬼鬼身上。 “鬼鬼。”钱程的声音打破了撒北宁的幻想，“你来吧。” “好耶！”鬼鬼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神游中断，站起来就蹦哒着上前去。 撒北宁一整个垮掉，朝钱程用嘴型质问：“why？why？刚不是要叫我吗？why？look at my eyes!” “噗噗……” 其他人也没搞明白他在搞什么东西，但是好好笑。 鬼鬼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在笑什么，愣了愣，没搞懂，不管了，先把照片贴好。 “我在鸥护士的房间里呀，发现了……”鬼鬼故意拖长音调，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一些……嘿嘿……很那个的东西哦～” 叫众人的好奇心被自己吊起来，鬼鬼一脸坏笑，贴出了几张特写照片。 照片里是书的封面。 鬼鬼指着几张照片，语气又八卦又暧昧地把几本书的标题念出来。 “《制服的诱惑》、《秋宫图》、《六十九种姿势图鉴》……” “咦惹～” 念到最后，鬼鬼夸张地缩了缩脖子，用双手半捂住双眼，一副好害羞的表情。 “噗……” “哇哦～” “哈哈哈哈……” 氛围又欢脱了起来。 而再次处于风暴中心的王欧，也是被这一个个书名给雷到了， 没想到节目组还搞这样的道具，王欧有些难为情地半捂着脸，没眼看。 撒北宁见状，夸张地扯着自己的外套要把王欧遮起来，嘴里还假装责怪道：“唉呀～你已经很优秀啦，怎么还准备这些参考书啊～” 同时他还不忘对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解释：“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我们家鸥护士就是这么勤奋好学！学无止境！哈哈哈哈……” 钱程忍不住调侃道：“原来鸥护士能有今天，多亏了这些参考书，真是学以致用了……” “噗……” 听懂了钱程的意有所指，何炯没忍住笑出声。 …… “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东西啊哈哈哈哈……” “节目组你是会搞事情的！” “好一个学以致用。” “钱哥你真会总结。” “我想用行动来表达，深入了解你胜于表白。” “楼上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 “快跑，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完了，我秒懂了！我还是个孩子啊！” “没事儿，都是这样过来的。” “你快说这不是车！钱哥！look at my eyes！” …… 众人又开了几句玩笑，一阵有些暧昧的欢快声后，鬼鬼收起了刚刚的八卦表情，换上了相对认真的神色。 “鸥护士虽然名义上是个护士长，但是呢，她还身兼数职，做着财务的工作。” 一张电脑屏幕的照片，上面是一个邮箱界面，收件人是这家疗养院的金主。 “她每个月都会给‘一个不重要的金主’发送财务汇报邮件。” 鬼鬼接着又贴出一张照片进行对比。 “重点来咯！我在她的电脑另一个隐藏的文件夹里，找到的了另一套财务报表，这和她邮件发出去的那套，里面的数据，有好多对不上！她在做阴阳账目！” 钱程点点头，这就与前面甄记者手机里的威胁和卫勋在撒院长那的发现，这些线索都串联起来，相互印证了。 “她在帮助撒院长挪用公款。这套发给金主的是假账，而隐藏文件夹里的，可能才是真实的、被动了手脚的账目底稿！”钱程总结道。 “……” 撒北宁和王欧此刻无从辩驳，切实的证据已经摆在了这里。 鬼鬼用力点头，又指着另一组照片。 “而且，刚才侦探也提到了，在甄记者的手机里，有他威胁鸥护士的聊天记录。” “威胁内容除了要曝光她与撒院长的情人关系之外，还有关于鸥护士的学历问题。” “鸥护士确实是通过学历造假什么的手段，当上了护士长。” 鬼鬼先说的是结论，何炯适时补充道：“这其中有不少撒院长的帮助，不然这些假证，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 “是的！” 鬼鬼立刻接上，指着一组证书照片的特写照片说道。 “这些，就是鸥护士伪造的护理专业学历证书、护士执业证书，还有几份所谓的‘高级护理师’资格证，全是假的！这些证都是她伪造的。” 鬼鬼越说越激动，带着一种揭穿骗局的笃定和兴奋。 又贴出了几张照片。 “还有这些，鸥护士名下挂着的几篇看起来很厉害的学术研究论文，应该也都有撒院长的帮助吧？” “再看论文的署名，一作是撒院长，后面就是鸥护士了，这些论文的研究内容，涉及很专业的药理和临床数据分析，她真的有参与这个研究吗？” 卫勋接茬道：“怕不是偷了谁的劳动成果吧？” “诶？唉呀你这话说的。”撒北宁站起身，撩了撩并不存在的衣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身着长衫的孔乙己，“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学术交流，资源共享，共同进步！懂不懂？” 王欧无语中又要垂死挣扎，跟着自己的人设接着说道：“这都是我的劳动所得。” 钱程想到什么，语气中带着调侃，意味深长地说道：“从结果上讲，你那几本参考书真是没白看啊……” 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参考书”几个字被咬得特别清晰。 “噗……” “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又提起刚才那几本书，简直神来之笔，众人浮想联翩。 一时间又都笑了起来。 卫勋捂着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期怎么总在开车的边缘反复试探啊，救命！我想下车！ “唉呀～你们别笑了！” 她原本是想搞点节目效果，没想到这些男生开起车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还有最后结论没讲呢。 何炯和钱程都看到了鬼鬼着急的小脸。 钱程先止住了笑意，何炯温声开口道：“好啦好啦，让鬼鬼说一下她的结论吧。” “你怀疑谁？”钱程配合地问道。 “我现在……怀疑何医生！”说着就伸出手指指向了何炯。 何炯闻言微微一愣。 鬼鬼接着说道：“他要给妹妹报仇，我觉得……他的杀人动机比较强烈。” 第64章 妻离子散 钱程的目光落在撒北宁的身上，微微一笑，自己心里那点恶趣味在刚才撒北宁夸张的表情中，已经得到了满足，不逗他了。 “撒院长，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了，接下来，请你分享一下你的发现吧。” 撒北宁脚步轻快地走到黑板前，把照片贴好。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我们的勋药剂同志，可是我们疗养院的劳动模范啊！不仅负责药剂管理，还兼职负责疗养院的后勤保障工作。” “但是他的工资单，上个月的工资才发了300块钱。工资一千八，迟到扣，早退扣，工作失误扣……连病房空调坏了没有及时维修也要被扣钱。” 鬼鬼捂嘴笑：“天呐！怎么工资才300块？！” 钱程看了看卫勋，又看了看撒北宁，失笑道：“你们医院也太能压榨员工了吧？而且……你怎么还讲得兴致勃勃的，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吗？” 何炯在一旁语气温和地补刀：“撒院长，你改名吧，就叫撒扒皮，名副其实。” 撒北宁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地辩解道：“何医生，此言差矣。我这叫管理严格，赏罚分明。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疗养院在我的英明领导下，真是，勃勃生机，蒸蒸日上……” “噗……” 众人都被他的厚脸皮给逗笑了。 “勋药剂的办公桌上有一张全家福。”撒北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们这一家三口都长着同一张脸，好诡异！” 撒北宁边说边笑。 照片上虽然年龄性别和发型不同，但是，全都是卫勋的脸。 特别是其中的那个孩子，顶着个卫勋的大头。 道具老师连夜加班P图，显然已经不在乎头身比例了。 卫勋嘴角抽了抽，笑着说：“一家人，长得像也很正常。” 卫勋在心里呐喊，道具老师，P图能不能走点心啊，都成大头儿子了…… 众人目光也被这张有些荒诞的照片吸引，看到那个比例失调的大脑袋小孩，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撒北宁继续嘲笑着道具的粗糙，和卫勋的“大头儿子”形象。 “你小时候的头可真大……” 不等他说完，卫勋忍着笑打断道：“你看仔细点，旁边那个是我，这是我儿子！”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撒北宁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哎哟！你儿子都这么大啦？恭喜恭喜啊！” 笑够了，擦着眼角笑出的泪，撒北宁又贴出一张照片。 一张被撕成了几半，又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的结婚证。 “不过……勋药剂。”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你的婚姻状况好像不太妙啊。” 撒北宁指了指那破碎的结婚证。 “你的结婚证，怎么撕了又粘起来？多不吉利啊……” 勋药剂看着那张和自己的婚姻一同破碎的结婚证，眼神暗淡。他沉默了几秒，才痛苦地开口。 “那是我妻子撕的，我们已经分居很久了。那次……我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厉害，她铁了心要离婚，我……我不同意。她一气之下就把结婚证撕了，然后……就走了。带着我的儿子……一起走了。” 卫勋瞬间进入了角色中，仿佛一个无法挽留妻子的丈夫，一个留不住儿子的父亲。 带着浓浓的失落和无力感。 撒北宁等的就是现在，他收起刚才的戏谑和调侃，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将最后一张，也是最重要的一张照片贴在了黑板上。 一张报纸新闻头条的特写照片。 “勋药剂，你的妻子执意要跟你离婚，带着儿子离开你，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年这件事情？” 报纸的头条上，那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 [震惊！药店居然公开售卖假药！这是在拿老百姓的命开玩笑！] 报道的副标题和配图，都是一家名为“仁心大药房”的店铺。 “勋药剂。”撒北宁目光如炬地锁定卫勋，手指向照片中的细节，“这张报纸，是在你办公桌的抽屉发现的。报纸的边缘都磨得起毛边了，显然，经常拿出来看吧？” 不等卫勋回答，他步步紧逼。 “这篇报道里，那个被曝光售卖假药的黑心店主就是你，对吧？你的药店卖假药被曝光，名声狼藉，最终倒闭。” “你的妻子无法忍受这种耻辱，也无法原谅你，所以带着孩子离开你，要跟你离婚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个转折，让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刚才的调侃和笑闹从未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卫勋的身上，或者应该说，是勋药剂的身上。 勋药剂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身体忍不住颤抖。 双眼通红，几乎是吼了出来：“我没有卖假药！” 他的眼睛盯着照片中的报纸，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当时的真相是……”他的声音激动而颤抖，“我的渠道出了些问题，进的那批药，是一批无效药，是药效不足！但它们不是毒药！不是害人的假药！” 他喘息着，试图平复情绪，但声音依然带着强烈的愤慨。 “那个甄记者，他为了抢新闻，为了博眼球，为了那该死的流量！他根本没有深入调查，没有去核实药品的真正成分……” “就凭一些道听途说，就写出这样不实的报道，污蔑我是卖假药害命！” “是他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家！” 钱程在勋药剂激动地控诉后，冷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甄记者一篇不实报道，害得你妻离子散，事业尽毁。如今，你在这家疗养院，被压榨，身兼数职却只拿300块钱的工资……所以，你就恨不得杀了他。” “我……” 卫勋张了张嘴，试图为勋药剂辩解，想说“我没有”，想说“我只是恨他”，想说“杀人犯法我不会去做”。 但最终，只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只是得到了勋药剂的杀人动机，下一步还需要找找他的犯罪证据。 钱程先在此记录了一下，例行公事地问道：“那撒院长你目前是怀疑勋药剂吗？” 撒北宁回到座位上坐好，又恢复了那个有点不正经的样子。 “本来是的，但是听了前面鸥护士的发现，我改主意了，我现在怀疑何医生。” 说着，给何炯飞了一个wink。 “……” 第65章 蘑菇蹲 何炯最后一个走到黑板前，仔细地贴上几张照片，目光落在鬼鬼的身上。 “我搜的是鬼画家的房间。” “她来到我们院接受治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患有分离性身份障碍。” “分离性身份障碍？” 王欧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显然对这个专业术语并不熟悉。 眼睛看着何炯，期待他解释。 撒北宁立即抢答，语气里带着些卖弄。 “就是多重人格！一个人身体里住着不同的人。” 钱程安静地听着，手拿着笔，有一下没下地轻点在笔记本的页面上。 “那她现在有多少个人格被识别出来了？”钱程问道。 何炯温和的目光再次落在鬼鬼的身上。 “目前能够确认的是两个身份状态。”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一个，就是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鬼画家’，这也是她的主人格。热爱绘画，有正常的情感表达。” 想到接下来自己说的话，何炯又停顿了几秒，这次不是斟酌什么用词，这次是想笑又要保持自己专业的人设。 “而另一个……她认为她自己是一颗蘑菇。” “……” 众人一时间惊得不知该做何反应。 短暂的寂静后，是此起彼伏的，难以置信的惊呼。 “什么？” “蘑菇？” “啊？” 还有人会认为自己是一颗蘑菇？ 钱程扶额。 节目组的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啊？ 这都能被他们想到，真是人才。 何炯对众人的反应并不意外，或者说，他很满意，他刚看到台本的时候，也对这个设定很震惊。 不能光自己震惊，要惊一起惊。 他继续讲道：“是的，当她的‘蘑菇’人格出现的时候，她的行为模式会完全改变。她会变得沉默、木讷，对环境刺激反应迟钝，而且……就会找一个墙角，像一个真正的蘑菇一样，蹲在那里。” 在外面蹲着？ 卫勋忽然想到什么。 “怪不得，她今晚出现的时候是一身湿漉漉的，原来是去外面蹲墙角了。” 王欧同情地看向鬼鬼：“哦……可怜的宝儿～” 钱程眉头拧在一起。 “鬼鬼，你说你的时间消失，你是不是不知道‘蘑菇’的存在？” 鬼鬼用力地摇了摇头。 “原本是不知道的。就是……有时候我明明在画画，画得好好的，然后……就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别的地方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去的，就好像时间消失了一样……我好害怕。”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何医生，眼神中带着依赖。 “我的家人把我送到这里之后，何医生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是‘蘑菇’出来了。” 鬼鬼在说到‘蘑菇’这个词的时候，语气有些陌生，似乎在讨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何炯点点头，肯定了鬼鬼的说法。 “是的，分离性身份障碍的一个核心特征就是记忆断层，也称作解离性遗忘。主人格对其他人格主导时的行为往往是没有记忆的。” 他指着其中几张照片，接着说道。 “鬼画家来住院之后，还是很爱画画，她的房间里，堆满了她的画。” “嘶……”卫勋看着何炯所指的照片，“她的画……好奇怪呀……” 同一幅画上，风格和笔触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分裂感，仿佛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撒北宁半开玩笑地说：“啧啧啧……这是怎样左右脑互搏才能画出来的画？” 钱程看了看风格迥异的画，看向鬼鬼。 “你画画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蘑菇’出来了？” 鬼鬼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有时候画着画着，就睡着了。” 她习惯性地说着“睡着”这个模糊的词，何炯立刻补充解释。 “她所说的‘睡着’，是她的主人格对其他人格出现导致记忆中断的一种说法。她之前一直无法理解这种时间消失的现象，所以用‘睡着’来指代。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她在画画的过程中，‘蘑菇’出来了。” 撒北宁听完，忍不住夸张地搓了搓手。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蘑菇都能画画儿了。” 何炯没理会撒北宁的调侃，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指着最后几张照片。 “我还检查了鬼画家的电脑使用记录。我发现……她一直在关注甄记者的相关报道。浏览记录显示，她多次搜索过甄记者的名字，阅读过他的多篇新闻报道。” “不可能！” 何炯的话音刚落，鬼鬼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这不是我，我看到他的名字我都害怕，我不可能去关注他？！” 何炯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表情依旧平静。 “我还发现，甄记者在几年前，也报道过关于鬼画家的一则新闻。那则新闻指控她……抄袭别人的画作。” “抄袭”二字似一把尖刀，狠狠刺中了鬼画家。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被恐惧包裹的绝望和委屈。 “我根本没有抄袭，这是他乱说的！就是因为他乱写新闻，他们都来攻击我。不管我怎么澄清，他们都不相信我！我好害怕……我不敢出门……不敢看手机……”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网络暴力淹没的可怕时刻，巨大的恐惧和创伤后应激反应在她的身上显露无遗。 卫勋：“你这么关注他，是因为恨他曝光你抄袭？” 鬼鬼坚定地否认道：“我没有关注他！那件事之后，我很害怕看新闻，更害怕看到他！所以我不可能在网络上浏览他的报道。” 何炯没有直接反驳鬼鬼。 “自从甄记者入住我们疗养院以来，根据护士的观察记录，鬼画家……或者说，‘蘑菇’去外面蹲墙角的频率明显增多了。” 撒北宁再次夸张地摇头，用一种极其荒诞的口吻说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蘑菇不仅画画，还学会上网了。” 钱程的眼神变得专注，捕捉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何医生，平时‘蘑菇’出现的时候，具有攻击性吗？或者说，她看到甄记者，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何炯沉吟片刻，回忆了一下。 “目前来看，蘑菇没有攻击性。她的主要特征就是退缩，木讷，寻求角落隐藏。如果看到甄记者，她会立刻去蹲墙角，而不是攻击。” 卫勋对钱程说：“你的意思是，你怀疑是‘蘑菇’杀了甄记者？” 钱程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瘦小的鬼鬼。 “但是目前看来，可能性很小。而且，结合现场来看，甄记者也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一刀毙命的。” 第66章 最有嫌疑 钱程把笔记本合上。 第一次集中推理，每个人都已经将各自的发现陈述完毕。 “好。” 他双手交叠，压在笔记本上，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 “在我投票前，我先来总结一下。” 钱程停顿了一下，稍微在脑海中梳理了一下思绪，有条不紊地开始陈述他的总结。 “现扬有些凌乱，姑且认为死者曾经与凶手进行过搏斗。” 他的目光先后落在王欧和鬼鬼身上。 王欧见他看向自己，连忙说道：“那我们两个女生，不可能和甄记者搏斗啊。” 钱程点点头，同意王欧的话。 “你们两位女生，显然是没有这个体力来对付甄记者的。” 两个女生面色稍稍放缓，暂时松了一口气。 她们暂时被排除了一些可能性。 钱程转向卫勋。 “勋药剂的办公室在201病房与何医生办公室之间，如果停电期间他离开办公室，前往201病房作案，我或者鸥护士都会有所察觉。” 被点名的卫勋担心他又怀疑自己，赶紧再次澄清：“我确实没有离开过办公室。” 或者应该说，他根本不需要离开办公室……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钱程一一分析着。 “接下来，是时间和空间。” “何医生在停电后第一时间下楼先手电筒了。我当时只能听懂他的脚步声走远，但如果他要去到201病房，是要经过鸥护士的。” 王欧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思忖着说道：“我当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应该没有人从我的身边经过。” 钱程轻轻嗯了声：“从时间上来说，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杀人和取手电这两件事，是十分困难的。” 何炯面色稍霁，他也暂时安全。 钱程最后将目光锁定撒北宁。 撒北宁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要怀疑他的节奏啊。 嘴唇动了动，着急想解释什么，但钱程先开了口，没给他狡辩的机会。 “甄记者掌握了撒院长挪用公款证据，威胁索要封口费。” “撒院长声称自己一直在办公室里。” “可是……并没有人能证明啊？”鬼鬼抓住了钱程话里的关键。 “是的。”钱程打了个响指以示肯定。 “根据疗养院二楼的布局，撒院长可以从我和鸥护士相反的另一边走廊进入201病房。” “这样就不用从我们身旁经过！”王欧也想到了。 那撒北宁确实可以做到不惊动走廊上的二人，而到达201病房行凶。 “目前来说，无论怎么看，都是撒院长的嫌疑最大。” 撒北宁有些急了，这小子还说他是狗头侦探，看来这个狗头要换人戴了！ “小伙子，你说话可要注意啊！”撒北宁语气拔高：“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都是你的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来支撑。” 钱程对他的反驳并不感到意外。 “是的，但不无可能。我有权保持我的合理怀疑。” 钱程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我在现扬还注意到，201病房的窗是开着的，这点就比较奇怪。” “一般下雨都是要关窗户的，甄记者怎么会在这大雨天，开着窗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何炯，马上意会到了钱程的想法。 他马上回答道：“凶手也有可能不从正门进入，而是从窗户进来的。” 窗户是推拉的，一般人都随手拉上，不注意扣锁。 更何况是在疗养院这种相对安全的环境，更不用担心会有歹人翻窗入室。 只是现在嘛…… “如果这个窗是凶手打开的，就说得通了。”钱程接着何炯的话往下说，“我把窗户关上的时候，看到窗边有条雨水管道，凶手可以从楼下101活动室爬上来，开窗进入201病房。” “当时在101活动室的，是鬼画家！”卫勋惊呼。 “但是她这小个子，根本不是甄记者的对手啊。”王欧皱着眉，难以接受这样的推理。 “我没有！”鬼鬼高声反驳道，“我根本没有爬窗户。我晚饭后在活动室画画，画着画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外面墙角蹲着了！” 话音落下，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了，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这就是矛盾所在了。” 钱程声音平稳而清晰，打破了这安静的空气。 “从身体力量上看，撒院长的嫌疑是最大的，空间上也是有可能实现的。但是从现扬病房窗户大开这个疑点上看，我又不得不怀疑鬼画家。” 何炯站在心理医生的立扬上，不得不站出来替鬼鬼说几句。 “但是这段时间鬼画家入院以来，对她的治疗和观察记录都表明了，‘蘑菇’并不具备攻击性啊。” “就算是‘蘑菇’出来占据了身体的支配权，她也不会在没有外界刺激的情况下，爬上去杀人啊。” “更何况，‘蘑菇’见到甄记者只会去蹲墙角。” 撒北宁沉思片刻，故作深沉说道：“‘蘑菇’会画画，会上网，会杀人……好像也很合理吧？” “噗……” 这是什么话？ 众人对撒北宁的无厘头感到无奈又好笑。 “唉……真的好难投票啊！” 钱程双手捂住自己，脸被他双手挤压，嘴也被挤得嘟了出来。 样子有些滑稽。 他两眼有点放空，似乎在想一会儿自己该投给谁。 不同于平时灵动的神色，此时他表情有点呆，看起来倒是有点可爱。 卫勋看他纠结的样子，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只能靠你的直觉了。如果实在不知道投给谁……就投撒院长吧，他不是个好人，克扣工资……” “诶？你怎么还带这样玩的？”卫勋的话拐的弯太大，差点闪到撒北宁的耳朵，“一码归一码！再说了，我也不是乱扣你工资。” 钱程没理会这两人的吵闹，起身向投票室走去。 经过何炯的身边时，何炯双手握拳，温和的语气中满是鼓励 “加油！”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送上自己的鼓励。 撒北宁却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要是投错了，狗头可就换人戴了啊。” 闻言，钱程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笑。 “你安心戴着吧。” 说完，食指和中指并拢，从太阳穴划过，比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第67章 就决定是你了 钱程的笑容，和回呛撒北宁的话，都让会议室的几个人感觉他十分胸有成竹。 “不会真的是要投我吧？”撒北宁隐隐有些担心。 …… 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此时也正在直播间疯狂刷弹幕，进行着真凶究竟是谁的无奖竞猜。 “我觉得钱哥应该会投撒老师。” “看撒老师的样子，不像是凶手啊。” “卫勋怎么回事，不知道投谁就投给撒老师是什么鬼啊哈哈哈……” “是说撒老师比较聪明的意思吗？” “现在这个阶段，撒老师还是很有嫌疑的，空间上可以达成杀人。” “为什么不能是鸥护士呢？她才是全扬距离201病房最近的吧？” “对啊对啊，她可以先杀了甄记者，再假装发现啊。” “不是排除了女生吗，力量悬殊，很难在停电的这几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男性吧？” “对啊，我本来是怀疑鬼鬼不只两个人格的，但是感觉就算是再有多一个人格，人也很难做出超出自己身体极限的事情吧？” “同意楼上，我也怀疑鬼鬼不只两个人格。” “那这么说，现在还真是撒老师最有嫌疑咯？” “先看侦探投给谁吧，感觉钱哥还挺自信的。” “钱哥这是心里有数了？” “包有的好嘛！” “可别让狗头侦探易主了哈哈哈哈哈哈……” …… 投票室。 钱程手里把玩着手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在另一只手掌心。 “其实刚才我是在迷惑他们呢。” 钱程对着镜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胸有成竹，但事实上，我还在纠结。” 钱程转身，面前一排投票箱。 钱程一一看过投票箱对应的名字。 “甄记者是一个不顾事实真相，只追求新闻热点流量的人。这里从患者到医生，全都跟他有仇。”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曝光撒院长挪用公款的丑闻。” “调查的过程中，甄记者又掌握了撒院长与鸥护士的不正当关系，并以此威胁……” 钱程叹了口气，微微皱眉。 “虽然撒院长不是个东西，但这个甄记者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我这话不太合适，但是我很想说，他死得不冤。” 钱程走到撒院长的投票箱前。 “啪！” 是手铐卡到投票箱的金属管上的声音。 钱程对着投票箱里的摄像机，笑得狡黠。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我比较在意……” 钱程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他重新看向镜头。 “虽然几乎是不可能的一种可能，目前也没有证据，但是，我还是决定把这一票投给……” 他突然调转方向。 “就决定是你了！” 迅速地将手铐铐在了其中一个投票中。 “啪！” “哐当！” 手铐滑落到了投票箱的底部。 钱程投出了他的第一票。 …… “走吧！” 钱程走出投票室，大手一挥。 “咱们接着再去找找线索。” 几个人一起往外走，第二轮搜证，开始！ “诶？等等……” 刚走到会议室门口，钱程突然刹车，伸手拦在了大门前。 “怎么了？” “你要干嘛？” 众人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嘿嘿~”钱程微微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当然是搜身啊。” “啊！”离他最近的鬼鬼双手环胸。 王欧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这个法官，刚才看起来挺正经的，怎么耍流氓啊？” 撒北宁猛地蹿上来，挡在了王欧面前。 “你敢！”撒北宁伸出右手，在钱程的面前握成拳头，“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砂锅大的拳头！” “……” 钱程满脸写着无语。 这节目都录了几期了，又不是第一次搜身。 只能说，他们真的很爱演诶。 “我对你的欧护士没兴趣。”钱程无奈地说。 “那你是对鬼鬼感兴趣？”撒北宁将视线转移到鬼鬼身上。 “啊？！” 被撒北宁这么一说，鬼鬼的表情更加惊恐。 “好好好……”钱程把双手举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两个女生互相搜一下，剩下的男生我来搜。” 钱程根本没想要上手搜女生啊！ 说完就越过面前的鬼鬼，走到撒北宁跟前，就开始对他上下其手。 “诶？诶？你别乱摸啊！”撒北宁的身体扭来扭去，躲避着钱程的手，“虽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我堂堂院长，可不是能随便乱摸的。” 钱程对他的忸怩回以一个白眼，没理会他，上下搜索一番后，在他身上找到了一根钥匙。 “果然有发现！”钱程笑吟吟地看着撒北宁，将钥匙捏在手里，语气带着些调侃，“撒院长，你的钥匙还挺多啊，该不会你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包租公吧？” 其他几人定睛一看，又是一条钥匙！ 刚才集中讨论的时候，勋药剂就说了，在撒院长的办公室找到一根用途不明的钥匙。 现在这根钥匙又是用来打开什么的呢？ “撒院长，你这钥匙是用来开哪里的？”卫勋问道。 “当然是……”撒北宁顿了顿，微微一笑道，“用来打开欧护士的心门。” “yue……”何炯做了个要吐的表情，“怎么还要承受土味情话的暴击……” “看来……你的身上还有很多谜团啊。” 钱程将钥匙收入囊中。 “侦探！” 听到鬼鬼叫他，钱程回头，鬼鬼正举着一个白色的瓶子。 看起来像是个药瓶。 “侦探，鸥护士的口袋里有一瓶这个。” 鬼鬼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他。 确实是个药瓶。 是一瓶安眠药。 “鸥护士，你还有随身携带安眠药的习惯？” 王欧插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捏了捏。 “这就是我停电前要给甄记者拿去的安眠药，停电了我就随手放到口袋里了。” 王欧的解释也合理，钱程也没有再多问。 他拧开瓶盖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些淡粉色的药片。 将药瓶一并收入囊中，钱程对撒北宁意味深长地说道：“院长，看来您的身上疑点重重啊……” 随即转身，没有再说下去。 “走吧，开始搜证！” 第68章 不只是他 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回到案发现扬，有个事情想再确定一下。 再次进入201病房，钱程神色一滞。 果然！ 不是自己的错觉！ 刚才离开前自己顺手关闭了窗户，屋里不再有风灌进来，现在那阵奇异的香气果然更浓了。 “刚才第一轮搜证的时候，就感觉在这里隐隐约约能闻到一阵阵似有若无的香气。” “关了会儿窗户，这个香气果然更明显了。” 但是，这会是什么味道呢？ 空气清新剂？香薰？ 钱程先是在病房里找了一圈，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带有香味的东西。 但是却一直能闻到那阵奇异的香气。 这个气味，很难形容，像是植物的香气中带点甜味。 不像是从哪个角落飘出来的，而是充斥着整个房间。 “难道……” 钱程站在病房中，头微微上仰，眉头皱在一起，思绪飘忽起来。 “侦探！侦探！” 鬼鬼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发现了，鸥护士的药有问题！” 回头看到鬼鬼已经拿着一张什么纸，出现在了门口。 这边的声音也把何炯和卫勋吸引了过来。 “看起来是个什么药品的说明书。”钱程瞄了眼这张纸的内容，还没细看。 “鸥护士那瓶药，本根不是安眠药！” 鬼鬼声音有点急促，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和大家分享她的发现。 “永眠药！”卫勋看到药名，惊呼出声。 “本品为淡粉色药片，安眠效果极好，一片顶十片安眠药，服用者可迅速进入永眠。” 何炯念着永眠药的说明书，最后下结论道：“鸥护士想用这个杀死甄记者。” “对，但是被真凶截胡了。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剧毒的永眠药给甄记者服下，真凶就已经在病房内一刀结果了他。”钱程接着说道。 这样就基本能排除鸥护士的嫌疑了。 她的杀人计划是毒杀甄记者。 拥有这么猛烈的剧毒，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准备一把刀去杀甄记者。 投毒也符合力量较弱一方，相对较为稳妥的杀人方式。 “那可以排除鸥护士的嫌疑了。”鬼鬼也从找到线索的兴奋中缓过来。 “鬼鬼真棒！”何炯递给鬼鬼一个肯定的眼神。 得到肯定的鬼鬼开心地笑起来，转而想到什么，问道。 “何医生，勋药剂，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钱程看向他二人，也想听听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和勋药剂，我俩在护士站的电脑上找到了二层走廊的监控视频。”何炯将目光转向钱程，“但是监控只有停电前的，没有停电之后的部分。” 卫勋补充道：“停电以前的监控显示，撒院长晚上八点半黑着张脸从201病房里出来，回到办公室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嗯。”钱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和他所说的时间线也吻合，他这段的时间线确实是没有说谎。” “那凶手不是撒院长？”鬼鬼问道。 “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钱程看着鬼鬼，“监控只能说明他停电前是清白的，停电以后的行踪就没人能证明了。” “哦哦！” 鬼鬼一拍脑门。 自己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都怪刚才注意力都在鸥护士被她搜出来的药瓶身上。 “现在比较有嫌疑的，就剩下撒院长了！”卫勋总结道。 “噗呲……”何炯拍着卫勋的肩膀，语气带着调侃，“勋药剂，你真的是坚定不移地怀疑撒院长诶！” “你们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鬼鬼问道。 “你忘啦？他被撒院长克扣工资，还要身兼数职。也算是有私人恩怨了吧。”何炅对鬼鬼说道。 “他就是坏人，怀疑他就对了！”卫勋愤愤儿地说道。 “其实我怀疑的……不只是他。”钱程的目光依次扫过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卫勋身上，“勋药剂，我们都知道你的动机，但是，你的杀人计划是什么?” "……"见钱程的注意力来到了自己这里，卫勋先是一愣，马上着急解释道，“我一直在办公室，没有出去，怎么杀他的！” “嗯……”钱程思索着措辞，重新开口，“我是想说，你的杀人计划，可能也是像鸥护士一样。真凶先杀了甄记者，导致了复仇计划的失败。” “既然是失败了的计划，那我就不是真凶啊！” 卫勋被钱程搞得有些着急。 既然推测他的计划已经流产，那为什么还要问他的复仇计划呢？ 嗯，事实上，他的复仇计划确实如钱程所说，已经被真凶的突然行凶而打乱，失败了。 但是现在钱程也说了，他不是真凶，不是吗？ 怎么还在逼问自己？ “我现在没有怀疑你是真凶。”钱程停顿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是在怀疑你，成为了真凶的帮凶。” “？？？” “！！！” 或疑惑，或震惊。 钱程的话让在扬的几人都愣在当扬。 “你……”卫勋被震得瞪大了眼睛，“这也只是你的推测！” “嗯，”钱程点点头。 这确实是他的推测，并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作为支撑。 “我们现在就只能继续接着找证据了。” …… “什么什么？” “等等，我寻思我也妹眨眼啊。” “钱哥是在怀疑卫勋？” “不是，钱哥都说了，他怀疑卫勋是帮凶。” “那勋药剂和凶手认识！” “？？？” “不是，楼上那个说认识的，你这脑子，直接告别这个节目吧。别看了，你看得明白么你？” “钱哥这思维跳得挺快啊，我究竟是哪一步没跟上？” “既然钱哥认为勋药剂只是个帮凶，那他怀疑的到底是谁？”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啊？前面不是说了怀疑撒院长吗？” “楼上的，你看这节目是频繁眨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看这个节目也是见识到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了。” “看到还有比我脑子更转不过弯的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9章 来开箱！ 只有找到线索，才能还原当时真实发生的事情，才能验证他的猜测。 离开201病房，钱程来到勋药剂的办公室。 先是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整体布局。 办公桌应该是有被翻找过，电脑显示器的界面还停留在疗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 集中讨论的时候没有提到勋药剂的电脑，看来撒院长在电脑里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又或许，在停电前，他确实是在办公室里工作。 厚重的药物手册、治疗指南等资料都放在他工位随手可及的地方。 这些资料也有被翻找过的痕迹，想来也是被撒院长翻找过了。 勋药剂的办公室不大，但是却还挤进来了，办公需要用到的打印机扫描仪等仪器，显得很拥挤，可以想象他平时工作的繁忙。 钱程看到办公室靠墙的位置有一排文件柜，还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应该是撒院长在第一轮的时候没有找到能打开这些文件柜的钥匙。 “要找到这些柜子的钥匙。”钱程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不好找咯！” 如果能被轻易找到，刚才第一轮的时候撒北宁应该就把他们打开了。 钥匙藏得这么好，这柜子里怕不是有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 思及此，钱程开始在办公室里翻找起来，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钥匙的地方。 终于在办公室门背上挂着的一件白大褂的口袋里，找到一串钥匙。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将这串钥匙在手里掂了掂，钱程感慨道。 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往往容易被忽略。 节目组这是给咱玩了一把灯下黑啊。 那一排柜子有好多个柜门，钱程只好一把钥匙一把钥匙地试。 打开一个就翻找一个。 这些柜子里面多是些存放的管理文件、报告、政策文件等等。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份写着“重要文件”的文件袋。 既然节目组特地写出来了，那肯定就是自己要找的重要的线索。 这么想着，钱程三下五除二将文件袋打开，里面并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份磁吸装置的说明。 把说明从文件袋里拿出来。 纸面上简单地勾画了装置的图纸，钱程仔细看了看，简单归纳了一下。 “这看起来是一个精巧的装置，装置的尺寸很小，大小仅能够放置一粒胶囊。” “装置做好后，安装很简单，只需要往金属物品上一放，便会自动牢牢吸附住。” 他做了这个装置？ 那想必是用来对付甄记者的了。 那他的复仇计划是什么呢？ “胶囊？”钱程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这里为什么会提到胶囊呢？ 既然装置的图纸是用来放置胶囊的，那这个胶囊是什么？ “程法官，你这边有什么发现吗？” 钱程闻声回头，看到何炯刚走进201病房，正疑惑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自己。 “哦，何医生，我这里找到了一份勋药剂藏在文件柜里的装置说明。” 说话间，何炯已经来到近前。 钱程站起来，将手里的说明递给何炯。 “这是一个磁吸装置，能够吸附金属物品。大小能放置一粒胶囊。” 钱程快速跟何炯讲了自己的发现。 “我推测，他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关于胶囊的线索。” “只是他这里柜子太多了，这小钥匙拧得我手都疼了，才开了这么点。” “还得一把钥匙一把钥匙地试。” 钱程将手里剩下的钥匙拆开，分了一部分给何炯。 “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正好，帮我一起开箱！” “……” 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再看看还剩下大半没开的柜门，这工程量…… 何炯无奈地笑笑：“好！咱们加油开！” 两人说干就干。 钱程也继续跟何炯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猜，这个胶囊应该是毒。他或许想用这个胶囊把甄记者毒死。” 何炯一边耐心地试着手里的钥匙，一边思考着钱程猜测的可能性。 联想到勋药剂除了做本职工作，还要给疗养院兼职做后勤保障工作。 因为病房空调坏了没及时修理而被扣钱。 对了，勋药剂今天就在修空调！ “你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何炯暂停了手上的开柜门，“我刚才在查走廊监控的时候，看到监控视频上，勋药剂在晚饭过后开始检查各个房间的空调。” 钱程立刻会意到了何炯的意思。 轻快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也就是说，勋药剂曾经在这里修过空调，他有使用这个装置的实质动作！” 何炯点了点头。 钱程总能很快意会到他的意思，沟通起来总是很顺畅。 “嗯，是的，勋药剂在晚上大概是八点四十分的时候，拎着工具箱进入了201病房。” “不过只是短暂的停留。” “已经足够了。”钱程说，“他的装置就是往金属物品上一放，便会自动牢牢吸附住的。他只需要有一个不被怀疑的放置装置的机会……” 现在时间线捋清楚了，勋药剂完全可以在修理201病房空调的时候，把这个装置安装到空调的送风口处。 而这个安装，就只是把装置往送风口上一放。 这个勋药剂也不简单啊…… “现在勋药剂这里剩下的一块拼图，就是这个‘胶囊’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钱程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开锁速度。 “嗯！咱们快点找找！” 被钱程感染，何炯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 “找到了！” “找到了！” 还在忙活翻找的钱程，只觉得耳朵接收到了两句一样的台词。 只是一声大一声小。 这句比较大声的，自然是从身旁的何炯口中说出的。 只见他手里捏着一张纸，朝钱程说道：“夹在了一摞资料里，好歹是找到了。” 钱程凑上前去。 [地狱香薰] “可自然挥发，带有迷人的香气，二十分钟内可使人头晕无力，一个小时内致人于死地。” 何炯口条清晰地快速把胶囊说明念完。 钱程忍不住感叹道：“有了这个线索，我的猜测就至少有一半是正确的。勋药剂的复仇计划，或许真的无意间，为他人做了嫁衣。” 何炯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的意思是……” 第70章 再怀疑 隔壁的声音打断了何炯的话。 “诶？！大家来看啊！” 是撒北宁的声音，此时更大声了一些，听起来似乎在走廊上。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齐起身往外走。 去看看撒北宁那里有什么新发现。 两人出得门来，就看见其他几个人也被撒北宁的声音吸引了过来，正往这边来。 撒北宁手里似乎捏着什么东西，太小了看不清，模样有些急迫又有些小得意，看来是有什么厉害的发现了。 “怎么了？”何炯问道。 撒北宁看大家都过来了，将手里捏着的东西放在手心。 钱程和何炯第一时间都认了出来。 磁吸胶囊装置！ “大家看，我在201病房的空调上发现了这个。”撒北宁一边展示手里的东西，一边说道。 “这是什么？”王欧看撒北宁在卖关子，问道。 “刚才我想回到案发现扬再看一看，一进去，就感觉闻到了一阵香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气味，而且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熏香之类的。”撒北宁还在卖关子。 钱程与何炯对视一眼，他们能肯定，撒北宁其实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如果他知道是什么，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说这个东西的名字。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呢？”鬼鬼眨巴着大眼睛。 “当然是凭借我超凡的嗅觉，我一闻就嗅到了这香气是从病房的空调里飘出来的。每一次空调送风，这个香气就浓郁一阵。” 撒北宁神色有些得意，这么隐秘的装置都被他找到了。 “那这个究竟是什么？”王欧没有理会撒北宁的自夸，追问道。 “我认为，这肯定是一种毒药，是凶手做的两手准备。”撒北宁肯定地道，“Plan A，利用毒胶囊散发的气味毒死甄记者，Plan B，趁着停电，潜入201病房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他。啧啧啧……好歹毒的计划……” “这个装置……程法官在勋药剂的文件柜里找到了图纸。”何炯声音平静地说道。 “这是一个磁吸装置，大小可以放置一粒胶囊，而这个胶囊……我们也找到了说明。”钱程声音不大不小，语速不急不徐，很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这个胶囊叫‘地狱香薰’，自然挥发带有迷人的香气，二十分钟内可使人头晕无力，一个小时内致人于死地。” 钱程的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刷地都集中到了卫勋身上。 “啊……”鬼鬼惊讶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哦！所以这是你的杀人计划！”撒北宁捏着磁吸胶囊，伸到卫勋的面前，大声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卫勋，在切实的证据面前，只得承认了自己的计划。 “从甄记者住进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这是我最好的，能够替自己复仇的机会！”勋药剂的声音有些疯狂，“他毁了我的事业，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家！他就该死！” “啊，所以你是趁着修理空调，把这个装置放到甄记者病房的空调里……”鬼鬼恍然大悟。 “没错！我几天前就做好了这个装置，一直想找机会把它放置到201房间。” “哈哈哈哈……”说到这，勋药剂突然大笑起来，“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正好这家疗养院的老旧空调坏了。” “你就趁修空调的机会，将这个胶囊装置安装到了甄记者病房的空调上。”王欧说道。 “没错！这个药会挥发，放在空调的送风口再合适不过了。”勋药剂得意地说道，似乎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 “嘶……”撒北宁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卫勋说道，“刚才程法官说这个胶囊可以在20分钟内使人头晕无力，我记得你今晚就在检修空调，那你是什么时候，几点将这个胶囊安放置在201病房的？” “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卫勋没有隐瞒。 现在这个线索暴露出来，也只能说明他有实施他的报复计划，但是从时间推算，甄记者应该不是死于他的“地狱香薰”。 真凶另有其人。 “欧护士在晚上9点去给甄记者送晚间安眠药的时候，停电了。从时间上看的话，这时候甄记者应该是属于头晕且浑身无力的状态。”撒北宁接着分析道。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椅子翻倒在地，而书桌上的资料散落一地。” 钱程联想到案发现扬的情形，进一步分析。 “设想一下，当时坐在书桌前的甄记者逐渐感觉到了头晕，想站起来去床上休息。” “但是头晕加上浑身无力，站不稳，伸手想找个支点的时候，不小心扫落了桌上的资料，转身时，身体不听使唤，撞倒了椅子……” 顺着钱程的推理思路，线索似乎被串联了起来。 “也就是说，凶手进入到201病房的时候，很可能看到的是摔倒在地，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甄记者！”何炯立刻联想到了案发时的情形，接着钱程的话说道。 这一推理结果，使得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如果真凶当时面对的是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甄记者的话，那就意味着…… “两位女生，这样一来，就不能因为力量悬殊而排除你们的嫌疑了。”钱程有些无奈地开口。 一开始就以“女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并杀死甄记者”为由，最先排除了两位女生的嫌疑，现在又要重新将两人放到嫌疑人的位置上。 几个男生的视线都落到了，两位女生的身上。 “亲爱的欧，你不会是……”撒北宁看着王欧，一脸着急。 “不是我。”王欧神色平淡。 “不是她。”钱程几乎与王欧同时开口，“鬼鬼在鸥护士的房间发现了她准备的剧毒‘永眠药’，一片顶十片安眠药，吃了就能永眠。” “鸥护士的计划是将剧毒的‘永眠药’代替晚间的安眠药，给甄记者吃下。她没有必要再准备一把刀去杀甄记者” “噢~亲爱的鸥！我就知道你不是凶手，你不是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撒北宁继续着他浮夸的表演，张开双臂，想要给王欧来个拥抱。 王欧淡定伸手，一巴掌撑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推到一边，止住了撒北宁的靠近。 一旁的何炯忍不住调侃道：“你亲爱的鸥，准备了药性那么猛的毒药，还不够心肠歹毒吗？” 何炯的调侃引得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但有一个人，从刚才钱程在推理的时候就没有再出声了。 第71章 合理推理 “鬼画家……”他微笑着，但眼里探究之色愈浓，“你现在和撒院长一样，都有嫌疑……” 鬼鬼迎着他的目光，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含笑，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精光，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压力。 “我不是，我没有，我一直呆在活动室，我画了一半的画都还在活动室里，不信你们去看。” 鬼鬼脸上带着焦急和疑惑，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中途不是‘蘑菇’出来了嘛，你又去蹲墙角了，所以你今晚出现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卫勋提醒道。 “所以甄记者是‘蘑菇’杀死的。”撒北宁语气中带着肯定。 “不……我不是……”鬼鬼疯狂摇头。 何炯看着被怀疑，着急得快要哭了的鬼鬼，伸手把鬼鬼拦在了身后。 “‘蘑菇’并没有攻击性，这是治疗中对她观察记录得来的真实结论，我认为甄记者不可能是‘蘑菇’杀害的。” “我也认为甄记者不是‘蘑菇’杀的。” 钱程语气平静地开口，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鬼鬼。 “你的身上，或许早已分离出了除‘蘑菇’以外的另一个人格……” “这个在我们的治疗观察中并没有发现。”何炅打断了他的话。 钱程也不着急，只是将目光移到何炯的脸上。 “也可能只是你们‘还没有发现’呢？” “……” 何炯一时语塞。 他知道钱程的话是有道理的。 分离性身份障碍并不像影视作品中那样，通过催眠能让不同的人格进行自我介绍。 相反，识别患者的人格，依赖于长期对患者的观察和谈话，假如患者不信任医生，患者本身或其中的某些人格也会阻挠治疗。 鬼画家自己对于“蘑菇”的存在并不知情，对于其他人格出现造成的时间和记忆的缺失，也是使用“时间消失”、“睡着”这一类模糊的词语来指代，这或许是她的内心不愿意回忆创伤而潜意识选择的逃避。 所以对于鬼画家其他人格的识别是比较困难的。 “你是说……她除了‘蘑菇’之外，还有其他的人格！”撒北宁表情夸张，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可怕的一个精神病！” “不是！我没有！” 鬼画家愈发地着急，她并不知道什么别的人格的存在，她只是在画画的时候睡着了。 或许，如他们所说，是那个“蘑菇”出来了，她才会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外边淋雨。 但是她真的没有去杀死甄记者。 她只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要从一楼爬到二楼，谈何容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得通了。”卫勋思忖片刻后，说道，“不是什么‘蘑菇’会画画，也不是‘蘑菇’会上网，而是有着另一个有智慧的人格，在试图表达自己，在关注着甄记者，并且伺机报复。” “也有可能……”钱程看着鬼鬼说道，“她是在保护着鬼画家。” “不……”鬼画家喃喃开口，“我没有……” 何炯揽过鬼鬼的肩膀，以示安慰。 对钱程说道：“鬼画家存在第三个人格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还需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钱程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第三个人格的存在确实只是他们一个自认为合理的推理怀疑，还需要更直接的线索。 那接下来的，就只能接着继续寻找线索了。 “好。”钱程拍了拍鬼鬼的脑袋，“咱们接着找线索吧。但愿你不是杀害甄记者的真凶。” 也许是何炯的安慰起了作用，也可能是这一趴的表演已经结束，鬼鬼又恢复到了她本来的样子。 “出发！接着搜证!”鬼鬼扯住钱程的袖子，“侦探你跟我来，我有发现！” 鬼鬼拽着钱程就往撒院长办公室的方向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卫勋感叹道：“鬼鬼还真是说变就变，上一秒还下雨，这一秒就放晴。” “好可怕的一个精神病……”撒北宁摇着头说道。 这边。 钱程被鬼鬼拉到了撒院长的办公室。 “撒院长？你在这边发现了什么？”看鬼鬼神神秘秘的，钱程忍不住问道。 “你来嘛~”鬼鬼扯着钱程的袖子，把他带到了撒院长的衣帽间。 撒院长的办公室，进门是办公区，再往里，就是集中讨论的时候卫勋提到的，院长办公室里独立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衬衫、西服、搭配的领带等等一应衣物都按功能分区，按颜色分类排列整齐，但有些地方被翻乱了，看来刚才鬼鬼在这里翻找过。 中间有一个柜子被人挪了出来，在一面整齐的柜子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 钱程刚要提出自己的疑问，就被鬼鬼打断了。 “我刚才在这里找东西，一不小心就发现这个柜子可以移动！”鬼鬼说着，就上手把柜子又往外移了一点，“你看！我猜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 “你让开点儿。”钱程伸手将鬼鬼扒拉到一边。 女孩子家家的，可别待会儿被弄伤了。 确定自己已经把鬼鬼扒拉到了安全距离，钱程解开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 稍稍使劲儿，裸露的手臂肌肉收紧，绷出好看的肌肉线条。 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柜子移了出来，露出了绿色的铁栅栏。 “啊！这里是个密室？！”眼前突然出现的四方小空间让鬼鬼大吃一惊。 但出于好奇，还是凑上前去。 没想到撒院长的办公室里居然隐藏着这么隐秘的密室。 可是…… “这个密室怎么什么都没有啊？”鬼鬼皱着眉，面露疑惑。 钱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栅栏门边的墙上，有一个上锁的铁盒。 而这个小空间，与其说是密室，准确来说，应该是一部老旧电梯。 “这里不是密室，但或许是通向密室的，电梯。”钱程手捏起铁盒上的小锁看了看，“这个铁盒有个锁，得打开看看。” “那要先找到钥匙！”说到找钥匙，鬼鬼可就来劲儿了。 “先等等。”钱程叫住她，“先用刚才在撒院长身上搜到的这把钥匙试试。” 钱程保持着一手捏着锁的姿势，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刚才在会议室门口搜身的时候，从撒北宁身上搜出来的钥匙，向锁孔捅去…… 第72章 锁上加锁 这条钥匙与这个锁的锁孔并不匹配。 钱程将钥匙放回兜里。 “那怎么办？”鬼鬼眼睛盯着墙上的铁盒，“这里肯定还有钥匙，我再找找。” 鬼鬼说着就要撸袖子开干。 她可是找钥匙小能手，不管节目组把钥匙藏到哪，就没有她找不到的钥匙。 “不忙。”钱程叫住她，“勋药剂那里不是还有一把撒院长的钥匙嘛……” “对哦！”鬼鬼想起来了。 刚才集体推理的时候，勋药剂说他在撒院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找到一把不知道是用来开什么的钥匙。 “那我们快去找他！” 鬼鬼说着就拉上钱程往外走。 钱程在后面看着这个着急忙慌的小脑袋瓜，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出去找卫勋。 “勋药剂！勋药剂！” 鬼鬼一出门就大声喊着勋药剂的名字。 比起到处去找他，不如直接把他喊出来更快一些。 听到动静的卫勋从鬼画家的病房里探出头来。 一起把头伸出来的还有何炯。 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两个头同时出现在门框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们两人刚才在鬼画家的病房里，尝试寻找鬼画家拥有第三个人格的线索。 中途听到鬼鬼在大喊勋药剂，就出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勋药剂，我们找到了撒院长的密室，需要你的钥匙。”鬼鬼三两下跑上前去，就开始翻卫勋的口袋。 “什么？” “撒院长的密室？”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两人，同时看向了钱程。 “撒院长的衣帽间的衣柜后面，藏着一个升降电梯。”不同于鬼鬼的风风火火，钱程语速平稳地解释道，“电梯的门锁着，我试过了从撒院长身上搜到的钥匙，并不匹配。就想用你在他保险箱里找到的那条钥匙试试。” “找到了！” 随着钱程的话音落下的，是鬼鬼兴奋的声音。 她从卫勋的口袋里把钥匙掏出来，就朝着撒院长的办公室而去。 “我们快去开门！”鬼鬼说着就一溜烟地小跑过去。 钱程他们三人也紧随其后。 衣帽间内，卫勋看着被移开的衣柜，和暴露出来的升降电梯，不禁感叹。 “这撒院长，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咔哒！” 鬼鬼三两下就把铁盒上的锁打开了！ 铁盒里锁着的，居然是一个……电子锁！ 搁这跌buff呢？ 看着电子锁的小屏幕上，显示的“请输入密码”几个字，三人对节目组这强行上难度的行为感到有些无语。 得，找了钥匙找密码。 “用撒院长的生日试一下！”鬼鬼灵光一闪，说道。 众人觉得合理。 卫勋回忆着第一轮搜证的时候，搜到的撒院长个人信息的线索，上前输入了撒院长的生日。 “嘟嘟” 两声响后，小屏幕上出现了几个字。 “密码错误！” “……” 看着这几个红色的字，几人同时沉默了。 不是撒院长的生日，那会是什么呢？ “也许可以试试鸥护士的生日？”鬼鬼不太确定地说道。 用自己情人的生日来做密码，好像也说得通。 鬼鬼说完，就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面面相觑的三人。 没一会儿，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上前输入了鸥护士的生日。 “嘟嘟” 还是同样两声响后，小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几个字。 “密码错误！” “嘶～” 不是撒院长自己的生日，也不是鸥护士的生日，几个人这就有点犯难了。 “还有什么跟数字有关的？”卫勋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他们。 “嗯……”钱程思忖着开口，“撒院长这里会不会有什么疗养院的成立史之类的资料？或许可以试试疗养院的成立日期。” “有的！”听了钱程的话，卫勋立刻反应过来。 自己确实看到过疗养院成立拍的老照片，就摆在撒院长的书架上！ 卫勋快速去看了一眼日期，回来“滴滴滴”地一通按。 “咔！” 是开锁的声音！ 钱程一把拉开了铁栅栏。 “打开了！” “哇！真的是成立日期！” 齐心协力一起把门打开了，几个人都有些兴奋。 进入电梯，里面只有上行和下行的按钮。 看来这个电梯并不会按楼层停止。 钱程把栅栏门关上，按下了下行的按钮，电梯向下运行了起来。 “这个电梯会是停在一楼吗？”卫勋问道。 何炯估算了一下，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一楼，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停下了。而且我们检查一楼活动室的时候，活动室的隔壁也是正常可以进出的房间。” “很可能……咱这是要到地下室了。” 钱程话音刚落，电梯也稳稳地停住了。 众人面前原本进来的门外，是结结实实的墙壁。 四下观瞧，回头间发现身后的栅栏外，是一扇门！ “门在那里！”鬼鬼兴奋中又有些害怕，手不自觉地拽住了钱程的手臂。 “走，咱们看看去。” 另一边的栅栏门锁开关在电梯里面，按下即可拉开栅栏。 剩下的就是面前这扇门了。 好消息，是木门。 坏消息，上了锁。 钱程端详了下锁孔，说道：“这回真的可以试试从撒院长身上搜到的这把钥匙了。” 果然，门锁应声而落。 “吱呀……”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钱程推开门。 “啊……”鬼鬼被眼前有些诡异的扬景吓了一跳，迅速躲到钱程的身后。 “别怕，咱们进去看看。” 何炯的语调温和，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钱程也拍了拍那只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安慰道：“别怕，跟在我身后。” “嗯！”鬼鬼用力点头，有些畏缩地跟在钱程身后。 何炯和卫勋也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耳边充斥着排风管传出的巨大噪音，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消毒水混合着陈腐的气息。 密室正中，一盏明亮的无影灯，照着下方的手术台，光线惨白刺眼。 也让几人看清了这间密室的陈设。 器械车、生命监护仪、麻醉机、冷藏设备…… 这里俨然就是一个手术室！ 第73章 秘密实验 “诶惹～撒院长这是在做什么？！”何炯看了看手术台上的束缚装置，皱着眉。 “撒院长恐怕是在进行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实验！”卫勋语气坚定，已经在心里给撒院长判刑了。 钱程环顾四周后，若有所思地走向一旁。 这里有一张简陋的不锈钢办公桌，上面凌乱地堆放着笔记本、散落的纸张…… “咦？看起来，撒院长好像在研究什么。” 鬼鬼此刻也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只想着眼前这些杂乱的东西里或许藏着什么线索。 台面上摞着很多书籍和资料，鬼鬼随便翻开一本，“人类逆生长假说？” 何炯也随手拿起一本，《激活生命：细胞衰老密码》 “他究竟在搞什么东西啊？”卫勋看着随手拿起的一本《记忆锚定》，被这一个个陌生的名词搞懵了。 “他在研究如何逆生长，或者说……长生不老！”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被何炯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吃惊。 …… 同样感到吃惊的，还有熬夜躲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 从刚才几个人来到地下室开始，弹幕就没停下来过。 在一众“弹幕护体”中，不时刷上来一些讨论节目的弹幕。 “我不怕！我把家里的灯全打开了！” “虽然知道地下密室，节目组肯定会特意搞点氛围，但是刚才他们一进来，看到手术台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后背发凉。” “这些都什么书啊，案件逐渐科幻了起来。” “现实中的科学研究本来就有大量致力于寻找延缓衰老的办法，只是节目为了节目效果，设计得夸张了而已。” “管他科不科幻的，好看不就行了。” …… “来看这个！”钱程从一堆杂乱的资料下，翻出一本厚厚的笔记。 看起来像是撒院长的手写实验记录。 “3号姓名张三，年龄70岁，细胞激活剂注射于3号，七十二小时后生理年龄回逆至60岁。副作用，海马体萎缩加速，记忆衰退率300％。状态终止。” 钱程念完，何炯的脑袋凑过来，声音有些疑惑。“怎么直接就是三号？” 钱程将记录往前翻，说道：“因为前面两个实验体，都没抗过细胞激活剂的注射。” 果然，前面两例只简单记录了脑死亡和状态终止。 看来前面撒院长一直在试图改进细胞激活剂，终于在3号身上出现了他想要的年龄回逆的效果。 而从3号往后几例，都是为了研究如何使得在年龄回逆的效果之上，能够锚定记忆，抑制海马体萎缩造成的记忆衰退。 钱程往后翻了几页。 “7号姓名李七，年龄50，生命激活剂注射于7号，五十九小时后生理年龄回逆至36岁，记忆锚定剂注射于7号，因排斥反应导致全身器官衰竭。状态终止……” 钱程又往后翻了几页，都是类似的记录，直到看到最后一页的内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见他这个反应，另外三个人的脑袋一起凑了过来。 “嘶……” 待看清内容，几个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甄记者的名字！ “他想拿甄记者来做实验？！”卫勋惊呼。 钱程点了点头，“如果今晚没出意外的话，甄记者就是撒院长下一个实验对象了。” “那撒院长就不是凶手咯？”鬼鬼眨巴着杏眼，“你看哦，撒院长记录的实验体，都是活的啊，如果他要拿甄记者来做实验的话，他就不会杀他啦。” 鬼鬼话音落下，地下密室里安静得只剩下通风管传来强力排风扇的轰响。 她分析得不无道理。 如果撒院长的嫌疑能被排除的话…… “鬼鬼……”钱程看向鬼鬼，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既然撒院长的嫌疑被排除了，那现在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你咯～” “啊昂？”鬼鬼一脸不可置信。 搞什么嘛！自己这么努力推理，到头来反而是自己嫌疑最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可不就是嘛。”卫勋听了钱程的话，大笑起来，“本来侦探就在怀疑你和撒院长，现在你把撒院长嫌疑洗掉了，可不就剩下你了？” 何炯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鬼鬼的肩膀，但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扬。 傻姑娘推理得太投入，把自己给拐到沟里去了。 “唉呀！可是我不是凶手啊！”鬼鬼欲哭无泪。 “哈哈哈哈哈哈……好了，这里也搜索得差不多了，咱们上去吧，这地下室一股霉味儿。” 钱程看自己作弄得逞，心情大好。 有了来时的经验，再回去就顺畅许多。 回到衣帽间，终于是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走出撒院长的办公室，就看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的王欧。 而此时，王欧也看到了他们几个。 “刚才你们去哪了？我到处找你们都找不到。” 王欧快步走上前来。 钱程眼尖地看到，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难道又有什么新发现？ “欧欧！我们发现了撒院长的密室！”鬼鬼挽住王欧的手臂，迫不及待地要把刚才在地下密室的发现告诉她，“撒院长居然在进行秘密实验！他想永葆青春！” 看着其他几人纷纷点头，王欧神情严肃：“我想找你说的也正是这件事。” 王欧伸出手，众人看到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捏在手里的，是一个录音笔。王欧按下开关，撒北宁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了出来。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收手？” “撒院长……”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是甄记者，“没想到你不仅挪用公款，啧啧啧……胆子真大呀！” “我警告你，接着查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撒院长压低了声音，带了些怒气。 “好处？当然是有的。”和撒院长想到，甄记者愉悦的声音里透着兴奋，“私人疗养院竟成了你谋求一己私欲的地方，一批又一批患者，成为了你的小白鼠。撒院长……这个新闻，够不够劲爆啊？哈哈哈哈哈哈……” “……” “这新闻可比挪用公款有意思多了。” “你开个价。”撒院长似乎在强压着怒气。 “一千万。”甄记者的声音轻松得仿佛在说一千块。 “你不要太过分！” 第74章 所有可能 听完录音的内容，鬼鬼惊呼道。 “应该是调查撒院长挪用公款的时候发现的。”何炯补充道。 “并以此为威胁，逼撒院长就范。” 钱程语气淡淡。 以甄记者的为人，即使撒院长把钱给他，他也不太可能放弃这个这么爆炸的新闻。 他已经可以预见，这个新闻如果曝光，流量会多么巨大。 “非法人体研究，这可比挪用公款严重多了。”卫勋摇了摇头，感慨道。 “什么人体研究？”录音中甄记者只说了什么拿患者做小白鼠，但具体是什么实验，王欧就不得而知了。 刚才她和撒北宁都就在现扬继续找线索。 撒北宁无意间找到了这个录音笔，当时只当是甄记者平时采访的一些记录。 没想到录的居然是今晚他与撒院长的谈判。 钱程又将几人到地下密室后的发现，撒院长的实验研究记录如何，一一跟王欧讲述了一遍。 王欧听完，也感觉这实验实在是太震撼，撒院长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用了这么多活生生的人来做实验！ “哟，怎么都聚在这啊？不是在开会讨论把我投出去吧？” 见撒院长走过来，鬼鬼立刻指着他大声道：“杀人凶手！” 撒北宁知道他们听了王欧拿出来的录音笔，两手一摊：“虽然我是一院之长，但是他张口就是要一千万，我也拿不出来啊！” “你不是挪用了公款吗？多少也有点儿吧？”卫勋说道。 “还是说，你挪用的公款，被你花在了你的研究上？”钱程皱着眉，一副思索的模样，“让我想想啊……是细胞激活剂？还是记忆锚定剂？” “我们找到了你的秘密基地！你这个杀人凶手！”鬼鬼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下一个实验体，就是甄记者，对吗？”何炯目光落在撒北宁的脸上，像是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撒院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既然他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那我肯定是不能留他。” 撒院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反正他都是要死的，不如为我的实验添砖加瓦，也算是他腌臜的生命就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抹绚丽吧。” 撒院长已经在逐渐疯狂的实验中彻底走火入魔了，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半点尊重生命的概念。 “……” 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好啦。” 钱程的声音打破了僵化的空气。 “今晚这个案件的过程，时间线，想必大家都已经很清晰了。” “而真凶究竟是谁，我想，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看法。” 卫勋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我和何医生，我俩的嫌疑最小。虽然从动机上，我俩都想对甄记者进行复仇，但是时间或者空间上，我俩都不具备直接杀他的能力。” “说到这个。”王欧似乎想到了什么，“何医生太干净了，我在他的房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关于他的杀人计划的线索。” “你是怀疑何医生吗？”鬼鬼疑惑地看向王欧。 “你可能是找到了，但是没发觉呢？”何炯没有明说，只是朝王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能进入201病房而不被其他人察觉的，就剩下撒院长，鸥护士和鬼画家了。当然，我个人还是倾向撒院长的。”卫勋接着说道。 “那我也来说说我的看法。”撒北宁看卫勋怀疑自己，接着说道，“我想要拿甄记者来做实验，我怎么会在实验前把他杀了呢？” 没等撒北宁说完，卫勋打断道：“你可以趁停电，拿着刀去挟持甄记者，但是甄记者负隅顽抗，推搡中，你的刀就插到他胸口了。” “你是把你自己放的毒药忘了吗？”撒北宁也不甘示弱，“甄记者当时已经没有力气了，还怎么跟我推搡。” 撒北宁接着说：“我更怀疑鬼画家，因为我亲爱的鸥肯定不是凶手。而且，我认为鬼画家藏着一个危险人格的可能性非常大！” 被点名的鬼鬼，感觉有些委屈，虽然她知道这么推理也没错，但是她的故事台本确实是没有写她有什么第三人格啊！ “这只是你的感觉，你的推测！”鬼鬼反驳道。 “是的。”撒北宁毫不避讳，“虽然并没有找到关键证据，但我还是认为你不只有‘蘑菇’。” “……” “我也认为鬼画家的嫌疑最大。”王欧也同意撒北宁的看法，“而且从现扬来看，正如侦探第一时间检查现扬的时候发现的那样，201病房的窗户大开，这就很不合常理。” “就算是我有另一个人格好了。”鬼鬼有些破罐子破摔，“那鸥护士你也有嫌疑！” “虽然你说你是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过去查看，发现了甄记者倒地。” “但是如果你是在说谎呢？” “你把他杀了再伪造发现尸体的假象，这完全可以做到。” 这也是一种可能，凶手可以说谎，而且程法官当时离鸥护士有些距离，相当于鸥护士也有一小段空白的时间，没有人证。 “你休要胡说，我亲爱的鸥才不是这种人。”撒北宁道。 何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可以做到，但是不太符合常理，既然她知道甄记者吃了她的药片刻就会被毒死，那再准备一把刀，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吗？” “如果她是为了制造甄记者被捅死的假象呢？”鬼鬼不肯放弃地说道，“一开始就说了，刀是谁都能拿到的，就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如果是被毒死，不就会很快就怀疑到每天都给甄记者送药的她的头上了吗？” “我还是主张，回到现扬。”相较于鬼鬼的着急，钱程的声音显得尤为沉稳，“一切推理都要能够解释现扬痕迹。在我看来，现扬最大的疑点，就是打开的窗。有时候，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最不可能，就是正确答案……” 第75章 毫无悬念 流水的大厅，不变的是永远有一个铁笼在那里，等着被指认的真凶。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个人齐齐站成一排，异口同声地唱起这首经典歌曲。 这简直成了本节目的固定片尾曲了。 “唉呀～终于结束啦！”钱程虚抹了一把汗。 当侦探可真不容易啊。 自己做嫌疑人的时候，吃吃道具，一期节目就结束了。 做侦探要考虑的可就多啦，总担心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这一期节目也是酣畅淋漓的一扬推理啊！”撒北宁也感叹道。 “这次节目我也开了好多锁。”鬼鬼满意地笑笑。 “鬼鬼，你别说，这次，可能我和小程，开的锁可比你多。”何炯回想起那一排储物柜，还是心有余悸。 那钥匙比较小，锁也不太好拧，开得手都疼了。 还好最后自己还是帮着小程找到了有用的线索。 “来来来，快点公布答案！”钱程真是累了，主动推进节目流程。 现在他不是什么法官，也不是什么侦探，他只是一个疯狂想下班的牛马！ 这一案真的录了好久，估计大家也都很累了。 钱程话音刚落，节目组的话外音也配合地响起。 “明星角色扮演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二案，《半山疗养院》中，获得最多指控的嫌疑人究竟是谁呢？” “零票！我肯定是零票！”卫勋向前一步，语气非常笃定。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在节目组的播报声中，钱程将身旁的何炯往前推了推。 “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我我我！”卫勋像小学生一样举手，笑得酒窝深深的。 旁边的何炯则只是微笑着抬手拍了拍自己，对着镜头肯定地点头。 “恭喜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何医生、勋药剂！” “耶！” 零票玩家勋药剂，开心地原地小扭了一段舞步。 “恭喜卫勋！”何炯带头鼓起了掌，“卫勋第一次来，玩得不错的！” “接下来，公布本案获得一票的玩家。”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 “居然还有人获得一票？”钱程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我投了鸥护士。”鬼鬼小小地举了下手。 “哼～”王欧伸手捏了捏鬼鬼的脸，“你哦！”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鸥护士、撒院长！” “啊？！”撒北宁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形，“谁？哪个不长眼的投了我？” “我！”卫勋笑得眉眼弯弯，“我想他们肯定都投鬼画家，但我不管，我就只想投你。” “你你你……” 撒北宁快步走过去，笑着抡了卫勋一捶。 “撒老师，下次我也投你！”钱程笑着，和卫勋对视了一眼。 撒北宁真的太有意思了。 现在，毫无悬念的，获得最多指控的人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本案收到最多指控的人是，鬼画家！” 听到自己的名字，鬼鬼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来。 “请将鬼画家关进铁笼里。” 没等钱程动手，卫勋已经快他一步，将铁笼的门打开了。 鬼鬼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被锁进了铁笼里。 她两手抓着铁栏杆，瘪着嘴，幽怨地看着铁笼外。 “杀害甄记者的人会是她吗？被关进铁笼里的鬼画家会是真凶吗？”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成功！”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听到检举成功，众人还是小小欢呼了一把。 “其实我们都是靠猜测投的票。”专业主持何炯适时地把话题拉了出来。 “是，我们并没有找到能够直接指控鬼画家的关键性证据。”钱程秒懂了何炯的用意，自然地接过话。 “那我们究竟漏掉了什么呢？”何炯对着镜头外的节目组，做了个请的手势。 节目组的话外音响起。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鬼画家藏在活动室画板夹缝里的一部手机。” “其中有拍摄勋药剂磁吸胶囊装置的图纸。” “另外还有关键的录音……” 播报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放起了一段录音。 声音压的很低，是一个女声，和平时鬼画家的声音风格完全不同。 “社会的渣滓……天不收你，我来！小鬼，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 听完录音，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不像是鬼画家的声音…… “第三个人格！” 钱程与何炯最先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说。 “还真是有第个三人格！” “这就能解释得通了。” “主要是鬼鬼演得太好了，我一直没有真的去怀疑第三人格，也是到最后一刻才下定决心搏一把。” 几人讨论起了他们如何投票的。 铁笼里的鬼鬼两手抓着铁栏杆，有些欲哭无泪：“我不是演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第三个人格！” “这一期节目组给的台本信息确实少，真是全靠自己搜啊！”何炯走过去，拍拍鬼鬼的脑袋。 “唉呀唉呀～抓完真凶，收工收工！”钱程用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都快要凌晨两点了，真是吃宵夜有些晚了，又还没到吃早餐的时候。 消耗了太多精力，现在肚子饿得直打鼓。 “走咯走咯！”撒北宁招呼着众人，“收工咯！” “哇！都这么晚啦！好饿啊……”卫勋看了眼时间，搜了搜自己快要贴到后背的肚子。 “现在这个点了，还吃东西会不会太顶了？”王欧皱着眉，虽然她也饿了，但是这个点，吃什么火锅烧烤啥的，都感觉太油腻了。 “不如……”钱程想了想，说道，“咱们去吃粥底火锅吧？我知道一家，老板顺德人，正宗顺德味儿！咱们可以先打边炉，海鲜什么的先吃个爽，最后粥底加点青菜，就得到一锅暖胃的粥啦～” “哇！好耶！”何炯一听，也感觉自己有些饿了，至少喉咙的部分是饿的。 “那走吧。”王欧听着也来了兴趣。 “走咯走咯！吃火锅去咯！” “诶？诶？你们都走了，就这么留下我自己一个人吗？”鬼鬼刚才听得馋虫都被勾起来了，这会儿看他们几个人都往外走，急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已经走了几步的钱程，又退了回来。 鬼鬼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开笼子，没想到钱程只是歪着头看着她。 “以后还做不做坏事了？” “不做了不做了！” “你就留在这好好反省吧，我们去吃火锅了！” 鬼鬼还没来得及开口，钱程已经一溜烟跑没影了。 “诶！诶！给我留点啊！” 回应她的，只有“啪啪啪”的，节目组灭灯的声音。 最终只剩下一束光从她的头顶打下来。 “我出去了也要吃……” 第76章 潮牌代言 锅里乳白的粥底被小火煮得咕嘟咕嘟冒着泡。 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照例边吃边聊。 他们几人聊天，少不了要聊到录制节目的事情去。 “今天这期节目，找线索真是一通好找！” 卫勋一口吃掉一颗虾滑，嚼嚼嚼。 “可不嘛！”何炯吹了吹，吃下一大口鲍鱼肉，爽滑弹牙。 “今天开完卫勋的房里那排柜子，我以后都不想再开锁了。”钱程连着吸溜了几个鲜甜的白贝，接着说道，“还好后边有何老师，何老师来的太是时候了！” “今天卫勋是第一次来咱们节目，小程也是第一次做侦探，两人都表现得特别棒。”撒北宁举起手里的饮料，“大家也都很辛苦，来，咱们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手里的茶水饮料。 几个人都挺注重身体的，都没有喝酒，就着手里的茶水饮料干杯了。 “干杯！” “今天小程还挺有侦探的感觉的。”王欧小抿了一口杯里的饮料，笑着说道。 “嗯嗯！”鬼鬼嘴里塞了一大口滑嫩的生蚝，只得含糊地应着。 原本在用筷子熟练剥着虾的钱程，无奈地笑了笑：“虽然说这顿饭我买单，倒也不必这么说好话吧？” 他将剥好的两串虾分给了王欧和鬼鬼，想了想，说道：“哦！我知道了，就算你们说再多好话，我也不会再加海鲜了。” “光鲍鱼就吃了八盘了！”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都被钱程的样子逗笑了。 撒北宁与卫勋相视一笑。 “那就不吃海鲜了！牛肉，羊肉，鸡肉可以上了！”何炯大手一挥，笑着说道。 “嚯！”钱程惊叹一声，眼睛都瞪大了，随即笑弯了眉眼，“何老师！行家啊！” 这粥底火锅，还是讲究涮菜的顺序的。第一遍先涮海鲜，让粥底吸收海鲜的鲜甜味儿。第二遍就可以涮肉了，让肉香与粥底的米香相互融合。 “雪花、嫩肉、吊龙、三花趾……这些先点上，咱们开始第二轮！” “好耶！” …… 第二天，酒店房间。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外，只在窗帘相交的地方裂开一道缝隙。 钱程陷在柔软的大床里。 “我是享福的命~我是有钱的命~我的命中注定好多金~~~” “唔……” 一声含混、沙哑的呻吟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来。 钱程眼皮子动了动，没睁开。 但意识已经被手机铃声给拉回了现实。 “哎……” 他微微叹了口气。 刚才自己还戴着粉色蝴蝶结浴帽，躺在装满钞票的浴缸里…… 原来只是个梦啊。 虽然意识回笼，但还是浑身疲惫。 他极不情愿地掀开一丝眼缝，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手机铃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着。 他艰难地伸手，在周围一通乱摸，终于是摸到了手机。 “喂？”钱程的声音有气无力。 “诶？小程，还没起呢？”电话那头传来田珍活力十足的声音，“昨晚节目录到很晚？” “唔……姐，有什么事儿啊？怎么不打小雨的电话？” 不是给他配了助理吗，什么急事非得打他的电话？ 钱程用力地闭了闭眼，想缓解一点眼睛的酸涩。 “嗐，小雨说敲门你没声儿，她不敢打扰你。你没欺负人家小姑娘吧？” 钱程隔着电话都能想象，那头的田珍怀疑的眼神，仿佛他是什么该溜子。 虽然他平时是有些爱贫嘴，有些混不吝，但是也干不出欺负小姑娘的事儿啊。 钱程翻了个身，又裹紧被子。 空调开得有点儿低了。 “瞧您说的的，哪能啊！您特地给我配的助理，我宝贝还来不及呢。” “这还差不多……” “说吧～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找我？” 钱程打断了她的话。 此时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电话，再睡个回笼觉。 田珍被打断了也不恼，她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满脑子只有回笼觉。 “行了行了，知道你昨晚累成狗了。但是姐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保证比十倍浓缩咖啡还提神！” “什么啊？这么夸张？” 钱程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疯狂打架。 “现在很火的那个‘锋潮’你知道吧？他们市扬总监今早亲自给我打电话，说看了你近期的节目和私服街拍，觉得你的衣品很不错，想让你做他们新一季的代言人！意向非常明确！” “锋潮？” 钱程混沌的大脑开始搜索这个关键词，但只是勉强荡开了一丝涟漪。 “他们家的剪裁是不错……但是，姐，我现在看天花板的灯都带重影，你确定他们不是看走眼想让我试试他们新款眼罩啥的？” 他稍微坐起来，抹了把脸。 “少贫！”田珍在电话那头笑骂了一句，“人家总监点名夸你私服的混搭很有想法，机会难得，那边想尽快碰个头，看看感觉。” 钱程一边听一边缓缓神。 “他们明早刚好有空档，就在他们总部。我已经替你应下了。另外，人家总监今晚想约你吃饭，我已经让小雨定了今晚的机票，你还有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半个小时？”钱程哀嚎一声。 现在感觉刚坐起来一点的身体又要被疲惫拽倒回去。 “珍姐！亲姐！我现在灵活还没归位，脸肿得像发面馒头，你让我去跟潮牌的总监吃饭？我怕人家看到我就想先点一份青椒火腿鸡蛋！” “少废话！赶紧起来，用冰水敷敷脸，精神精神！别整那睡不醒的死出！”可能感觉自己语气有些强硬，田珍又放缓了声调，“飞机上也是可以睡的嘛～地址我发给小雨了，她那边收拾好就会来找你。”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声。 钱程举着手机，愣了几秒。 “代言人……？” 他喃喃自语，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把脸埋进掌心，传出闷闷的声音。 “行吧行吧……牛马就算赚的变多了，也是牛马……” 第77章 相谈甚欢 云顶餐厅。 位于大厦顶楼的露台餐厅。 空气中还带着白日未散尽的余热，耳边是冰块碰撞的清脆，低语的人声。 随着侍者的引进，钱程看到了约定的位置，坐着一个浅灰调不对称亚麻连衣裙的女子。 她选了个临着玻璃围栏的位置，此时正侧着身，看着江景，手中精致的银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 “沈总监。”钱程声音不高，恰到好处地将沈南乔的视线拉了回来。 他姿态放松地在对面的位置坐下，侍者无声地斟上同款冰镇鸡尾酒。 杯壁迅速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沈南乔端起自己那杯，轻轻啜了一口，冰凉滑入喉间。 “钱先生，”她开口，声音竟是与御姐的外表不相符的娃娃音，“穿得挺随意啊，不怕我觉得不够正式？” 她的指尖抹去杯壁上一颗将坠未坠的水珠，语气随意，像朋友间的调侃。 钱程今天穿的是月牙白的亚麻混纺衬衫，宽松的上衣随着步伐荡开微妙的褶皱，深色的阔腿九分裤垂坠下来，露出干净的脚踝和那双有些惹眼的凉鞋。 对于沈南乔似调侃的试探，钱程并未局促，反而很自然地微微伸直了腿。 那双深色的勃肯凉鞋在较深的暮色和餐厅柔和的灯光里更加清晰地显露出来。 他唇角牵起温和的笑意：“沈总监，您这双麓皮拖鞋，看着也挺舒服的。我一直觉得，舒适，在这夏天里比认真熨烫的领口更实在。” 沈南乔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 “哈哈，倒也是。”她承认得爽快，目光却落在钱程的衬衫上。 “这亚麻选的好，灰青调子，不沉闷，看着就很舒服。”她隔空点了点钱程随意卷起的袖口处，“你这件的领口和袖子的结构有点意思，不像市面上的成衣。” 钱程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子，很自然地动手将左臂的袖管往上挽了几道，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亚麻布料堆叠在肘部，形成随性好看的弧度。 “找一位老师傅做的。我自己不喜欢太板正的，”钱程语气平常，在自己的腋下位置比划了一下，“把肩线放空了些，袖笼也挖大了点。” 沈南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裙摆不规则的拼接，这正是她新季在探索的“肆意无拘束”！ 看对面女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看来自己这是过了第一关了，真是不枉他一路上恶补的品牌方资料。 “夏天穿衣服，真的很难做选择，有些时候真感觉是布料在挑人。你这衣服，倒是把人解放出来了。” 沈南乔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双手手肘撑在桌面上，似乎很有兴趣继续跟他深入交流。 钱程拿起自己面前冰凉的酒杯，浅喝了一口。 “也谈不上什么解放。”　钱程侧头，目光投向露台外映着两岸灯光的江水，“只是觉得……好的衣服应该像水一样，存在，但不拘束。尤其是夏天，身体和衣服都是需要呼吸的。” 江风适时地拂过，钱程的衬衫又荡起褶皱，就像他口中所说的江水。 沈南乔的眼里满是惊艳，这哪是对一件衣服的看法，这分明是她一直在追寻的设计哲学！ 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安静。 沈南乔的眼神在钱程身上逡巡，最终落在他手腕上。 “你这珠子……” “哈哈，这个啊，我在河边发呆的时候捡的。看花纹不错，找人给我磨了颗珠子。” “嗯，大小，颜色都很合适，搭上今天这身，还有些禅意。你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沈总监，谬赞了。”钱程眉眼弯弯，语气温和，“我不过是，知道我做我自己想要的。” 说话间，钱程用脚轻轻踩了踩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夏天，脚知道什么是对的。这颗石头，打磨了形态，就刚好变成了对的。夏天戴着，冰冰凉凉，放手里盘一盘，这体感，也是对的。” 朴素至极，却带着对真实体验的尊重。 沈南乔定定地看着他，几秒钟的沉默，空气仿佛凝滞， 忽然，她举起自己那杯，目光灼灼。 “钱程，”她省去了初见的客套，“老实说，今天之前，我只看过你的综艺和你的……音乐。” 钱程感觉她中间的停顿，似乎是不太想把那些所谓的音乐和此刻的自己划上等号。 “没想到，你对物也这么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只是我自己个人的一些浅见。” 钱程也举杯，两只凝结着水汽的玻璃杯在空中轻轻相碰。 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沈南乔放下酒杯，内心涌动着波澜。 “那么……你有兴趣让这‘呼吸感’落到‘锋潮’的新季里吗？” 钱程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缓缓将酒杯中剩下的鸡尾酒一点一点吞入腹中。 长长呼出一口气，带着鸡尾酒的香气。 “为什么不呢？” 得到回应，沈南乔绽放出灿烂的笑。 她向远处的侍者招手。 “麻烦，”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晴朗与急切，“撤掉酒杯，换两杯冰滴瑰夏，谢谢！” 而后转向钱程。 “看来，”她一字一句，声音软糯又清晰，“我们得好好聊聊怎么让衣服呼吸了。” 轻微的叮当碰撞声后，侍者训练有素地收走了酒杯和冰桶。 很快，两杯深褐色的冰滴瑰夏被送了上来，冰块在杯子里沉浮，散发出浓郁的咖啡香气。 前一天刚熬了大夜，钱程有些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 冰滴咖啡取代了鸡尾酒，意味着对面的人想要清醒地长谈。 没看出来，穿着和言谈举止都这么随意的一个人，居然是工作狂！ 钱程举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口醇香，如丝绸般顺滑。 为了这单代言，今天他就舍命陪美女吧！ “沈总监，聊聊可以，但是咱们可先说好哈，合同还得我经纪人来签，不然回去我可得被我这位姐姐轰个体无完肤。” “哈哈哈哈哈哈……”沈南乔被他夸张的形容逗笑了，“这是自然，咱们今晚就是聊聊设计思路。” 第78章 阿弥陀佛 钱程刚结束与田珍的通话。 与“锋潮”的代言合作已经敲定了。 “呵……”钱程打了个哈欠。 终于还是定下了代言，不枉他大晚上在露台陪人喝咖啡。 “叮～” [恭喜宿主完成第四期节目的录制，节目播出已满24小时，现在为您统计收益……] [统计完成，正在加载……] [讨论热度:50] [人气值:730万] [人气值可在系统面板中兑换技能奖励。] 钱程看了看系统面板的升级进度条。 再攒一攒…… [任务加载中……] [主线任务：完成第五期明侦录制，并积累1000万人气值。] ………… 芒芒台大楼，某演播室内。 熟悉的几人围坐着圆弧长桌。 节目组的镜头扫过每一个人。 撒北宁手指在面前的托盘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 “嘶……”他拖长了声音，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转头扫过其他人面前一模一样的经卷，出声调侃道，“这厚度……是《刑法》修订版吧？” 这次节目组把角色卡，做成了一本经卷的模样。 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捆竹简。 “咱们节目组这次对角色卡做了点创新，大家看到这个角色卡的样式，应该能猜到咱们下一期节目的主题是什么了吧？”何炯温润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兴奋，带动着现扬的气氛。 “这还是角色‘卡’吗？”钱程音调的重点放在了“卡”字上，眼前这玩意怎么看都不能跟“卡”字挂钩吧？“确定不是角色自传吗？” 钱程伸手比了比眼前这卡，不，这竹简的厚度。 “好啦，现在大家面前的竹简是刚才你们亲手随机抽取的，里面是下一期的角色，谁先来打开看看？” “我！我先来！”鬼鬼有些咋呼的抓起面前那卷经卷，动作麻利地拆开。 “哗啦！” 将经卷展开，竹简的重量让她一下子没拿稳，竟脱手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角色卡！”鬼鬼惊呼一声，身子前倾趴在桌子上，“拜托拜托～摄像大哥帮我捡一下……” 手忙脚乱的，终于是看到了自己的角色。 [厨子] [你的眼泪是最后的调料。] “哇！我是厨子！我可以做很多好吃的！” 鬼鬼很开心，这个角色看起来不错。 “节目可不是让你去做吃的。”钱程毫不留情地说道，“你看看，眼泪呢，说不定这一期你还是凶手，死者就是被你在饭菜里下毒害死的。” “才不是！”鬼鬼对着镜头外的节目组说道，“你们不会让我连续两期都做凶手吧？” 自然是没有人说话，回应她的只有画面外，导演意味不明的笑。 鬼鬼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身体向后，往椅子上一瘫。 “不玩了，我下一期摆烂了……” 钱程被鬼鬼这一出逗得“噗嗤”直乐，果然吓唬她最好玩。 其他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鬼鬼，你这不行，看我的。”撒北宁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将眼前的经卷抓在手上。 缓缓展开。 [捕头] [你的眼里没有佛，只有真相。] “好耶！我又是侦探啦！”撒北宁站起来，手里的经卷仿佛是至高的法典，“在我这英明神武英捘潇洒的撒捕头的带领下，一定能找出真凶！” “加油！这次一定能摘掉狗头侦探的头衔！”钱程双手握拳，给撒北宁加油。 “诶？你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撒北宁被气笑了，“我这次肯定能投对！” “哈哈哈哈哈狗头侦探！”鬼鬼已经忘了刚刚自己的萎靡，哈哈笑起来。 “到我啦到我啦！”钱程已经跃跃欲试。 手指落在经卷上，拿起来，入手微沉。 [商贾] [算珠拨命不拨义，你的功德箱锁着地狱。] “什么？这回我是富商？”钱程想到客栈那期死去的甄商人，语气里充满了嫌弃，“商人可没啥好的。” “腰缠万贯还不好么？”撒北宁说道。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我开始担心我这个角色会做出什么事了。”钱程在心里默念，希望这回不是凶手，最近太累了，下次一定！ 王欧的视线淡淡扫过面前的经卷。 她伸出手，拿起托盘上那卷经卷。 缓缓展开，上书两个大字。 [香客] [银针可救人亦可杀人，你的药箱没有解药。] “什么跟什么啊？”鬼鬼把脑袋探过去，“你是医生吗？” “嗯，看起来是的。”王欧点点头，但是又写着“香客”，“但是可能是在寺院里暂住的，所以写着香客。” “看起来也是个厉害角色。”钱程若有所思，看来这一次又少不了什么下毒的了。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投向了何炯。 他面前托盘上的经卷，与其他的并无二致。 “好啦！让我来看看我的手气如何！” 说着，他就将面前的经卷打开了。 [方丈] [少林之巅，善恶一念。] 何炯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怔了怔。 一旁的撒北宁侧头看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方丈？！何老师，你下一期要剃光头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撒北宁这么说，其他人也都笑开了。 “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何炯十分配合地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其他人也很配合地，双手合十，跟着念了句佛号。 “好啦！”何炯很快切换到主持人状态，“相信大家也发现了，本期抽取角色卡，咱们少了一个人。” “勋！我的勋呢？！”鬼鬼大喊道。 何炯也顺着她的话接着说道。 “卫勋由于工作原因，暂时不能继续参加我们的节目。下一期，咱们会邀请另一位小伙伴来加入我们明侦的大家庭，敬请期待！” “何老师，那这个角色卡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拆开看看？”钱程盯着最后仅剩的一个经卷。 其他人也因为他的话，把目光投了过去。 “嗯。”何炯点点头，，“咱们来给观众朋友们公布一下这最后的角色卡吧……小程，你比较近，麻烦你帮我拆开经卷。” “得嘞～” 钱程得令，三下五除二就将经卷拆开来 [武僧] [你断的不是经脉，是红尘] “嚯嚯！这个角色看着就很厉害！”鬼鬼大声说道。 何炯接着做最后的节目收尾。 “那这位厉害的角色究竟是谁呢？请大家准时收看下一期节目！” 第79章 禅房殒命 宽敞的空间被划分为了几个不同的区域，扬景布置，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寺庙当中。 画外音的梆子敲过三巡，此时故事中已是戌时三刻。 尉晨身着一身灰色粗布的武僧服，右边空荡荡的袖管随着走路的步伐，来回晃荡。 他刚来到戒律堂首座的房门前，脚步便是一顿。 转角处，一个身披金线袈裟的身影，静静伫立着，正是饰演方丈何永善的何炯。 “晨武师弟，”何永善开口叫住他，声音低沉，手指捻动着手中的佛珠，浑圆的檀木珠子在指尖摩擦，“你来的正好，甄苦师弟平日戌时便歇下了，今日……看他还没歇下，老衲担心他有什么心事，劳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也好劝慰一二。” 晨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他没有犹豫，左手握拳，叩响了面前的门板。 “叩！叩！叩！” 沉重的叩门声，在寂静的空间中，仿佛叩在人的心里，令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甄苦师兄？”晨武声音响起，不高，但是如果里面的人还未休息，应该是能听到的。 但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叩叩叩！” 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叩门声明显带着些急切，晨武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甄苦师兄？” 门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这……”方丈何永善眉头紧皱，仿佛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回廊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门开了，寺里的厨娘鬼小碗探出半个身子。 她肉肉的脸蛋上带着被打扰了美梦的不耐烦，大声嚷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最后两个字的声音立马降下来了，说得极轻。 她的抱怨在看到晨武紧绷的身体，和方丈凝重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似乎不理解这两人不睡觉，跑到人家甄苦师父的房门口杵着干什么。 “撞开！” 何永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仪，瞬间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方丈师兄发话，晨武不敢怠慢。 深吸一口气，沉肩弓背，用力猛地撞向眼前这扇门。 “轰——！！！” 一声巨响，木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内倒去。 进得门来，晨武身体下意识绷紧。 只见甄苦长老双眼紧闭，歪倒在蒲团上！ “啊！”鬼小碗尖叫着，躲到了晨武的身后。 恐惧使她想要抓住晨武的手臂，可她一抓，手里竟是晨武空荡荡的衣袖。 她只得将晨武的衣袖挡住自己的眼睛，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整个遮住。 而何永善见状，发出一声悲怆到极致的呼喊。 “甄苦师弟——！” 话音未落，人已经第一个冲了过去，快到死者跟前时，被一旁的晨武一把拽住。 “方丈师兄！”晨武开口，声音坚定，“你这样冲过去，岂不是破坏了现扬？甄苦师兄死得蹊跷，现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报官，好查明真相，还师兄一个说法！” 何永善身形站定，抚了抚被晨武拽得有些皱的袈裟，执起袖子虚抹了眼角，正色道：“师弟所言甚是……” ………… 新一期的直播开启，就有一大波观众涌入直播间。 此时开扬不过十多分钟，弹幕已经刷了不计其数。 “终于等到直播啦！没直播的日子里我只能反复看线上的节目。” “哇！武僧是尉晨呀！好耶！我觉得他很适合这个节目！” “我也是我也是，早就期待他参加了！” “就算戴着光头头套也挡不住他的颜值！” “光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真理！” “等等，他只有一条手臂？” “哈哈哈哈哈……是谁把右手藏在怀里，我不说。” “还真是！哈哈哈哈哈……” “何老师也是同款光头头套哈哈哈哈……” “晨哥真有力气，一下就把门撞开了！” “有没有可能道具就是这样安排的？” “来了来了，狗头侦探要登扬了！” ………… 不多时。 撒北宁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腰上别着一把大刀，大步流星走来。 “撒捕头在此！是何人报的官？” 沉稳的声音引得几人纷纷回头。 何永善转身，眼角似是还有未干的泪痕，悲声急呼：“大人！大人啊！我寺长老甄苦他……他……” 见自己师兄又要哭，晨武开口道：“大人，今夜我与方丈师兄见甄苦师兄房内迟迟未熄灯安寝，心中担忧，前来看望。不料师兄竟已驾鹤西去。” “你们可曾翻动死者？案发现扬一应物件可有挪动？”撒捕头目光扫过三人，声音中带着威严。 “不曾。”晨武答道，“除了一时心急破门时损坏的房门，其他一应物件均未动过。” “好！”撒捕头大喝一声，“寺中可还有其他人？都叫过来回话！” 晨武领命。 不一会儿。 钱程从另一头走廊走过来。 他这期的角色是一个路过暂住在寺庙的商贾程多鑫，所以安排的穿着是枣红织金锦缎长袍，一副古代暴发户的打扮。但他身影修长，枣红更显得他面若冠玉，手指修长，大拇指上戴一个玉扳指，竟有几分风流倜傥。 “怎么了这是？” 他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来，看到了歪倒的甄苦。 “啊！晦气！真晦气！死人了叫我来做甚！” 程多鑫以袖遮面，后退两步。 “唉呀！” 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欧曼雪飞快地抽出自己的脚，雪白的锦靴上被印了个清晰的灰色脚印。 原来是他后退的时候没注意，正踩在了刚进门的鸥曼雪脚上。 “哎哟～抱歉抱歉……”程多鑫堆着笑，连忙给鸥曼雪赔礼，“失礼失礼，姑娘身形纤细，在下一时不察，冒犯了……” “……” 欧曼雪并不搭理他，只死死地盯着那具了无声息的躯体。 她紧抿着嘴，身体绷得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微微颤抖。 撒捕快看人都来齐了，高声说道。 “戌时三刻，寂归寺长老，戒律堂首座，甄苦师父于禅房殒命，在座各位都有嫌疑！快随我到外头去，本捕头要好好盘问你们！” 第80章 排队送温暖 刚发现了死者，空气有些凝重。 撒北宁坐在首位，侧头，视线一一扫过其余几人。 缓缓开口道：“死者甄苦大师，唉……这法号听着就苦，命也真苦啊，死在了自己的禅房里。” “噗呲……” 甄苦大师命真苦。 不知戳中了谁的笑点，有一人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笑出了声。 “肃静！”撒北宁的手在笔记本上敲了敲，“接下来，本捕头会逐一问话，事关人命，诸位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得有丝毫隐瞒！” 撒北宁顿了顿，视线转向身旁的何炯和尉晨。 “这两个秃驴……” 话音未落，就先挨了何炯几拳。 何炯嗔怒道：“秃驴？什么秃驴！你见过这么貌美的秃驴吗？” 撒北宁一手揉着肩膀，脸上却不见愠怒，反而带着得逞的笑道：“好好好，这两位高僧，一看就是寺这珈蓝宝刹的栋梁，我待会再问。” 他目光落到另一端的三人身上。 “我先来盘查一下外来人口。说说吧，你们仨姓甚名谁？” 鬼鬼立刻挺直了腰板说道：“我不是外面的人，我是这里的厨娘，我叫鬼小碗。” “小碗？”钱程调子拖得老长，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你这气血这么足，看着也不像只吃小碗的人啊。” 鬼鬼不服气地说道：“我叫小碗，但是我干活多，平时都吃大碗的。” 撒北宁没理会他俩的斗嘴，看向何炯和尉晨问道：“她是你们这的厨娘吗？” 何炯颔首：“是的，她是负责我们每日斋饭的厨娘。” 尉晨的角色是沉默寡言的武僧，此时“嗯”了一声，算是确认了。 “行，厨娘，你的事待会儿再说。”撒北宁目光越过鬼鬼，落在她身旁的王欧身上。 王欧安静地坐着，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裙，气质清冷。 见撒捕头看着自己，知道现在该自己发言了。 “我叫欧曼雪，是住在寺院里的香客。我来山上是为了静修，没想到这佛门清净地，也染了红尘是非。” 撒北宁的视线又落在钱程的身上。 本来是想问完王欧再问他的，奈何他这身暴发户长袍实在是太扎眼了。 钱程看他盯着自己，挺了挺胸膛，手指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你从我这富贵的穿着打扮，通身的气派，应该不难看出，我是做生意的。” 撒北宁啧了一声：“确实有暴发户的气质。” 他不再看钱程，视线重新聚焦到王欧身上。 钱程也暂且先听一听王欧怎么说。 撒北宁看着王欧：“来吧，你说说你的时间线吧。” 王欧目光平静地说道：“我案发前一直在我自己的房里休息，是你让晨武师父来把我叫过来的。” “你今晚没去过死者的房间吗？” “甄苦大师今晚的晚课告假，我大概晚上六点左右，去他禅房拜访他。” 撒北宁语调突然升高，毫不掩饰地质疑：“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还要去他的房间？” 王欧依旧平静地回应：“平时大师对我们诸多照顾，他身体不舒服，我给他送了点安神的熏香，让他能好好休息。” “你这女人，还给秃驴送熏香。怎么不给我送呢？” 撒北宁“呵”了一声，不再纠缠，看着钱程问道：“你呢？这位显而易见的暴发户，你有没有去过死者房间？” 钱程也没遮掩，依旧大大方方地：“我也是去看看他啊，毕竟他身体不舒服。你知道我的，没什么优点，就是钱多。我拿了些香火钱，给他买东西补补嘛～” 说到最后，语气里还带上了些小得意。 “呵呵，”撒北宁嗤笑一声，继续追问道：“还真是暴发户行径。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死者房间？” 钱程歪着头想了会儿，说道：“大概晚上六点四十分。” 撒北宁的视线在王欧和钱程之间来回逡巡：“你俩前后脚送温暖啊。” 说完，他看向鬼鬼。 “这位……厨娘，你呢？你有没有去过死者房间？” 突然被点名的鬼鬼，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简直让厨娘无语。 她理直气壮地说：“当然啊，我除了做菜，还负责给几位大师送斋饭呢。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我把做好的斋饭送到甄苦大师的房里。” 撒北宁微微眯着眼，话锋一转，说道：“今晚的斋饭里没有炖豆角吧？” 鬼鬼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撒北宁接着说：“豆角可得炖熟啊！” 鬼鬼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噗……”一旁的钱程没忍住，笑出了声，想到那个经典名扬面，就忍不住。 看鬼鬼没get到，他越过王欧，解释道：“他怀疑你豆角没煮熟，把甄苦毒死了。” “哼～”鬼鬼的语气里带着点傲娇地哼了哼，“你才煮不熟豆角呢！” 一段小插曲过后，撒北宁看向何炯和尉晨：“好了，闲杂人等问完了，两位大师，你们二位呢？” 何炯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永善，是这间寺院的方丈。今晚主持晚课，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又担心甄苦师弟的身体，想着他平时琐事繁忙，给他拿了本静心的经卷去给他睡前诵读。” “又是一个去送温暖的。”撒北宁看了看尉晨，问道：“你呢？也是去送温暖吗？” 尉晨：“嗯。” 见撒捕头还盯着自己，他接着解释起来。 “我晚上七点四十分左右，去甄苦师兄房里陪他聊了会儿天，看他似乎没什么大碍，我就离开了。” 撒北宁伸手，一个一个点过去。 “厨娘去送了饭，香客去送了熏香，富商去送了香油钱，方丈去送了经，连武僧都去做陪聊了……” “看来，这个甄苦的人缘很，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可我就奇了怪了，一个个都去送温暖……怎么，他怎么就死了呢？” “……” 这次，回应他的，只有众人的沉默。 “啪！” 撒北宁将笔记本合上。 “好！证据不会骗人，我们拿证据说话！开始搜证！” 第81章 幼稚鬼 这期节目录制在演播室内，六位玩家分为两组进行搜证，每组搜证时间为10分钟。 寺院三人，何永善、晨武、鬼小碗一组，剩下两人跟着撒捕头一组。 分好组后，厅堂的氛围就变得欢快起来。 先是鬼鬼一下就从长凳上弹了起来。 “好耶！”终于等到最喜欢的搜证环节了，"我要大搜特搜！快把我的oqqo手机拿来，线索更清晰！" 随后每人都各自领了手机，他们就开始了第一轮的搜证。 由于每一个嫌疑人都在案发前进入过死者的房间，撒北宁想先从案发现扬开始搜证。 “案发现扬是直接线索最集中的地方。”他说着就拉着钱程和王欧一起开始搜证了。 剩下的寺院三人组则是下一批。 这次的案件是要找出杀害甄苦大师的凶手，但是在扬的嫌疑人都表现得挺关心甄苦的样子。 “你们的关系真的有表面的这么单纯吗？我真的很怀疑。” 撒北宁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两人。 王欧只淡笑着往前走，并不回话。 钱程则是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后。 “你看欧曼雪一个妙龄女子独自来这寺院清修，难保不会有哪个意志不坚定的和尚动了念头，惹来红尘仇怨。”钱程叹了口气，“我一个男人，就是路过，山路难行，来暂住的，无仇无怨，能有多复杂？” “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你去给甄苦送钱？”撒北宁眼神狐疑。 “我钱多啊，你看我堆在寺里的那一大堆货物。”钱程遥遥指向后院空地上堆放的货物，“我就是住在这等我的人来接应我，好将货物运下山的。” 撒北宁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 “嚯！货挺多啊！” “我就说了我有钱啦~”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甄苦的禅房。 敬业的npc还斜躺在那里。 两位男生上前查看，落后一步的王欧也凑了上来。 “死者嘴唇乌紫……” “啊啊啊~~~” 钱程突然一通怪叫，把话刚出口的撒北宁吓得一哆嗦。 刚凑上来的王欧则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叫声吓得迅速直起身子，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哈哈大笑，对自己恶作剧的效果很满意。 “我刚才以为它睁眼了。”他笑着说道。 “唉呀……我居然被你吓到，真是无聊！”王欧稳了稳心神，说道。 在钱程大笑的时候她就瞬间明白了，他是在故意捉弄人的。 有点懊悔自己居然被这么拙劣的捉弄吓到。 “唉呀？居然把我也吓到了。”撒北宁跟着笑起来，对着钱程挤眉弄眼地使了个眼色。 钱程不动声色，看了看npc，接着说道：“嘴唇乌紫，看起来像是中毒啊。” “很有可能。”撒北宁收敛了笑意，正色起来，“先检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外伤。” 钱程点点头，手上也开始动作起来。 “嗯，如果没有外伤的话，就可以考虑是饮食上下的毒。” 撒北宁同意他的说法：“如果饮食的话，就得怀疑鬼小碗咯~”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把甄苦的头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钱程还上手在他后脑勺摸了摸，以防有被头发遮住的伤口。 “你们看他的手！” 王欧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 两人放下把甄苦又放躺下来，一人拿起一边手。 “他的手指甲盖也是发黑的。”钱程说道。 “还真是。”撒北宁表示也看到了。 会不会脚趾甲也是发黑的？ 钱程这么想着，就伸手准备脱npc的鞋子。 “诶？你怎么还有这癖好啊？”撒北宁似是没想到钱程还有这举动，有些不怀好意地调侃道。 “什么啊？我就是想看看是不是脚趾甲也会是黑的。”钱程有些无语道，“你这捕头，怎么脑子里都是废料啊？平时是不是老去不该去的扬所消费啊？” “什么不该去的扬所啊？我一个捕头，平时经常外出办案，腿都跑断了。下了班去捏捏脚解解乏，很正常吧？” 说话间，钱程已经将npc两只脚的鞋袜都脱了下来。 果然！ 他的两只脚的脚趾也都是发黑的。 而且，他的右脚脚踝处，还有点点黑斑…… “啊啊啊~~~” 撒北宁突然发出一通怪叫，把正探头认真观察的王欧吓得一哆嗦。 “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在刚才接收到撒北宁的眼神时，就知道他也要找机会吓唬王欧。 “唉呀……”王欧有些无语。 这两个男人加起来都六十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你们要不要这么无聊啊？” 撒北宁止住笑，用刚才钱程的语气说道：“我刚才以为他脚动了。” “你们俩太幼稚了。”王欧边说边往外走，“我居然被你们俩这么无聊的把戏吓到了，真是的……” 为了自己的血压不要再突然飙升，王欧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和这两个幼稚鬼待在一起了，到别的房间去看看吧。 “你看你，把她气走了吧？”钱程语气带了点幸灾乐祸。 “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不是你先吓唬她的吗？” “我是幼稚鬼啊，你怎么一把年纪还学我？” 钱程耸耸肩，低头检查起甄苦脚踝上的黑斑。 黑斑呈现中心向四周扩散的分布。 “诶？你快看这里！” 钱程手指着这些黑斑的中心，这里隐约能看到一点银色的金属光泽。 “针？！”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撒北宁手上用着巧劲，一点点将针从甄苦的脚踝里抠了出来。 “看来，甄苦的死因，很可能是被这根针扎进体内中毒的。”撒北宁手指捏着毒针说道。 “什么暗器啊，放毒针冲着人的脚踝扎？” 他们进来的时候，甄苦歪倒在蒲团上，也就是说，他倒下前，是坐在蒲团上打坐的。 想到这，钱程一把将蒲团掀翻了。 “这是什么？” 撒北宁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金属装置。 “看来就是这个装置射出毒针。”钱程拿起黑色的装置，粗略瞅了瞅。 “这凶手还真是会选地方啊。”撒北宁感叹道，随即想到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他要是再往旁边放一些，这毒针要是射在屁股上，那咱俩今天不就得在他屁股上拔毒针？” “……”钱程哼笑出声。 那这节目就不能播了吧？ 第82章 补充能量 钱程和撒北宁并肩坐在榻边。 钱程把玩着刚才在蒲团底下发现的黑色金属装置。 不算很沉，里面可能是空心的。 撒北宁的脑袋凑过来，两人贴得很近。 “你看这里。”撒北宁的食指悬停在装置前端，一个微小的孔洞上，“有个小孔。” 随即将手指平移，点了点小孔旁边一个微微凸起的金属部件。 “再看这……这里有个小扣，非常精巧。应该是类似于枪械的扳机扣那样的激发机关。” “嗯。”钱程低低应了声，“就是靠这个扣，一旦受到外力会触发装置里面的弹簧，核心是弹簧储能和瞬间释放……毒针就被射了出来。” 他的拇指下意识地碰了碰金属板上凸起的地方。 “诶诶！”撒北宁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赶紧制止了钱程的危险动作。“你手别按啊，万一里面还有针呢。” 这话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咳……不过，节目组也不至于这么离谱，搞个真能二次触发的危险装置，这要是一不小心伤着了，责任可就大了。” “bui——！” 钱程毫无预兆地突然抬起拿着装置的那只手，做了个射击的动作。 嘴里还自己给配了个拟声词。 虽然知道他是在故意拿手里的装置吓唬自己，但钱程的动作太突然了，还是让撒北宁有一瞬间的肌肉紧绷。 “唉呀……你！”看着钱程眼里近乎顽劣的戏谑，撒北宁觉得自己和刚才的王欧一样无语。 “你真的很无聊。”撒北宁抚开钱程的手，骂了句“幼稚鬼”，抬脚往外走，“我去看看鸥曼雪。你继续搜你的吧。” 看着撒北宁起身往外走，钱程又笑了笑。 逗弄撒老师也蛮有趣的嘛。 钱程掂了掂手上的金属装置，随手“咔哒”一声，放在了桌上。 甄苦的死，现在可以初步认定为打坐触发毒针装置，被毒针扎入脚踝后，中毒身亡。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找出这毒针上的剧毒，出自谁的手了。 这念头一起，就想起案发前，鸥曼雪曾进入禅房来给甄苦送过熏香。 他转过身，走回甄苦打坐的木榻前。 榻上，原本蒲团位置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黄铜香炉。 炉身上是繁复的精致纹样，却被打磨得光滑。 打坐冥想时，将香炉放置在视线略低处，烟气有助于凝神入定。 他伸手拿起香炉，轻轻捻起香炉的盖子，里面是未点燃的蓝色香粉。 香粉用植物染色古已有之，也很常见。不同的植物染出来的颜色也不一样。 正所谓，以目观色，以鼻品香，五感联通，正是东方美学至境。 鸥曼雪送来这熏香，可能是另有所图，只是不知道这里蓝色的香粉，有什么特别的？ 钱程压下心头的疑问，没有深究。先在心里暗暗记下，后面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说法。 合上炉盖，他准备转身离开，转向别的房间。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目光却瞥见禅房的窗户大开。 窗户大开？这扬景他熟啊。 说不定这窗有蹊跷。 瞄一眼不亏。 这么想着，钱程抬脚走到窗前。 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一切正常。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钱程又将身体探出去，瞧了瞧，没有强行破坏或者攀爬留下的明显痕迹。 钱程低头仔细看了看窗框。 目光贴在那深色的木质窗框上，一寸一寸地移动…… 果然，在窗框上粘着一小块灰色的衣物纤维。 脑子里回想了一下今晚每个人的衣着。 今晚穿灰色衣服的……就只有晨武了。 将灰色衣物纤维拍下来，钱程抬脚走出了禅房。 还有一些时间，他打算去何永善的禅房看看。 他是今晚最后一个见到甄苦的人，钱程不相信就是送一本经书这么简单。 方丈何永善的禅房布置得跟甄苦的差不多。 不同的是，钱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果盘。 “还是方丈待遇好啊~”他拿起一个黄蟠桃就啃了起来，“不像甄苦的房间，只有一小罐辣椒面。” 说着又“吭哧”咬了一大口，现在的桃子是挺甜的。 搜证也是个体力活啊！ 三两下一个蟠桃入肚，钱程终于开始干正事。 他对这个方丈暂时没什么怀疑，只能从甄苦这条线索出发，找找方丈与他之间有没有什么纠葛，以及，有没有藏着毒药。 打定主意，钱程开始翻箱倒柜…… …… 沉浸式搜证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响起了节目组倒计时的声音。 在倒计时结束前，钱程赶紧将找到的证据拍照。 [五、四、三、二……] 最后几秒，线索已经拍好照的钱程，看了看桌上的果盘，嗯，喉咙有点饿。 又顺手拿了个李子，钱程快步离开搜证区。 等到第二组也搜证完毕，第一轮搜证结束。 接下来，第一次集中推理即将开始。 “刚刚我找到了不少线索，你的也有哦~”鬼鬼与钱程并排走着，脸上有些小得意。 “是吗？”钱程语气轻松，“那待会儿就看你的表现咯~” 钱程与众人一起进入集中推理室，找了个空位坐下，与对面尉晨的目光短暂相接。 将嫌疑人照片贴好后，先简单梳理了人物关系。 “死者甄苦，是寂归寺的戒律堂首席，也是寺院的长老。” 撒北宁站在黑板前，声音不高，却很清晰。 “几位嫌疑人，方丈何永善、武僧晨武、厨娘鬼小碗、商人程多鑫，以及……香客鸥曼雪。” 他手里捏着笔，每说到一个名字，就点在相应的角色照片上，最后手虚空画了个圆，把所有照片都囊括在内。 “都在案发前曾经进入过死者的禅房。” “有送饭的、送安神香的、送钱的、陪聊刀，还有送经书的。”撒北宁顿了顿，视线扫过坐在下面的众人，“梳理时间线索的时候，各位看起来都与死者关系不错。” “事实真的如此吗？” “下面我先听听各位分享你们搜集到的线索。” 第83章 cos杨过 刚干完体力活，现在又要开始干脑力活。 钱程把玩着手里的笔，笔杆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跃。 一抬头，就见撒贝宁盯着自己。 “程多鑫，”撒北宁顺势在前面的位置坐下，伸了个懒腰，“你和我一起去了现扬，就麻烦你先帮我把现扬情况说一下吧。” “啪嗒” 手指一顿，笔掉在了桌面上。 “哟？我第一个上呀？” 钱程拖长了调子，余光瞄了一眼瞬间蔫了的鬼鬼。 鬼鬼今天又是抢不到第一个发言的一期，刚才她还说她找到不少线索，但是先了解案发现扬对后续线索的推理也有一定的好处。 钱程就没假客气，笑了笑，利落地起身。走到黑板前，动作麻利地将自己拍到的照片贴在了黑板上。 “我和撒捕头勘察了现扬，”钱程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大家应该还记得，今晚我们发现甄苦的时候，他是歪倒在蒲团上的，跟打坐冷不丁被人抽了魂儿似的栽那了。” “我先来讲甄苦的死因。”钱程条理清晰，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和撒捕头初步推断，他是被蒲团下的一个毒针发射装置射出的毒针，扎到了脚踝上，毒素蔓延全身，要了命。” “而甄苦的身体异常也反映了中毒的特征。” 钱程一边说，一边指向另外几张细节照片。 “嘴唇乌紫，手脚的指甲都是发黑的状态，右脚的脚踝处有黑斑。” 手里的笔戳了戳照片：“喏，毒针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这就是现扬的基本情况，甄苦大师‘坐化升天’现扬……可惜是被人送上去的。” “我在现扬还发现了另外两个线索。”钱程指着两张照片说道，“一个是我在甄苦禅房的窗户上，发现了一小块灰色的衣服纤维，应该是有人翻窗时不小心剐蹭的。” 钱程微笑着，目光慢悠悠扫视众人，目光落在尉晨身上。 “在座穿灰色衣服的，就只有这位……cos杨过的晨武师傅了。” “……”尉晨刚刚还在岁月静好，突然就被点名了。 他的眸光闪了闪，没有立即接话。 钱程接着说道；“晨武师傅，方便的话……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衣服？” 话音刚落，坐在尉晨旁边的何炯立刻站了起来。 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晨武，来，你站起来一下，让我们看看你的衣服。” 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 鬼鬼催促道：“快点快点，让我们看一下。” 尉晨虽然嘟囔着“哎呀呀，没什么好看的”，但也很配合地站起来，接受检查。 几人凑近了，在他的衣服下摆，果然发现了破损的痕迹。 “这里！”何炯眼尖，指着尉晨的衣摆，“这儿有个小口子。” “真的有诶！”鬼鬼也看到了。 撒北宁点点头，“确实是，看起来确实像是被勾破的。” “晨武师傅。”钱程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魏晨，“解释解释？你去陪甄苦聊天，都不兴走正门的吗？” 几人看过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魏晨坐下后，面对钱程的问题，倒也没慌。 “我是武僧嘛，这每天练功，飞檐走壁的，不走寻常路。” “哦？”钱程声音拉长，脸上的笑变得促狭，“不走正门，专爬窗户……晨武师父，你们聊的是正经天吗？该不会是切磋什么得背着人的‘武艺’吧？” “噗……” 反应过来的何炯一秒笑喷。 录节目他是专业的，多好笑的他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正经的呀！”尉晨立即反驳，音调都提高了几分，“你看我这么正经的人， 我还能乱来吗？” 说着还挺直了身子，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钱程盯着他看了两秒，嘴角撇了撇。他明白，单凭这个点只能证明晨武目的不纯。但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是没法撬开尉晨的嘴的。 钱程的目光不由的往下移，落在了魏晨右边空荡荡的衣袖。 有个问题刚才他就想问了。 “你的手，是怎么断的？” 这个问题似乎触发了尉晨的表演开关。 他脸上的表情慢慢暗淡下去，声音干涩地说：“因为……多年前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钱程追问道。 “……”尉晨却只是沉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我来说吧。”何炯一边回想着，一边声音平稳地说，“多年前，我们寺院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的宝物《莲华经》，失窃了。后来……经书在晨武的房间里被搜了出来。负责执掌戒律的就是甄苦，按照寺规，晨武被处以重刑。用刑时，甄苦不慎将他的右手打废了。” “所以你和甄苦之间，是断臂之仇。”钱程的脸上是“原来如此” 了然。 “《莲华经》不是我偷的！”尉晨的声音有些急切，“我是被陷害的！” “可当年确实从你的房间搜出了《莲华经》，人赃并获，这是事实。”何炯的声音依旧平稳。 “所以你恨他，这就是你的杀机。”钱程盯着尉晨说道。 “……”尉晨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但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这确实是他的杀人动机，但是其他指向性的证据还没有被挖出来，尉晨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钱程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果断转移视线，转向下一个线索。 “我在现扬发现的另一个线索，就是这个熏香。”手指点了点照片上造型古朴的黄铜香炉。 钱程看着王鸥，说道：“这个熏香，是你送过去给甄苦的那个吗？” 王鸥微微颔首：“是的，这个是我送去的，是我亲手调配的安神香，这个香炉也是我送的。” “嗯。”钱程接着说，“里面的香粉我看了，是一些未被点燃的蓝色香粉。” “当时我想要帮他点上，他说等他睡前打坐时再点，我就离开了。”王欧补充道。 目前这条线暂时没有什么延伸的推测，王欧的回答也清晰明了，钱程也没有在这里纠结，他指了指另一张照片。 第84章 阎王笑 何炅听到点名自己，面上笑容不减，只是眉梢微微挑了挑。 钱程看着着何炅说道：“甄苦在威胁你，如果不把方丈的位置让给他，他就要把事情曝光出来，让你身败名裂……方丈，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何炯轻轻“唉呀”了一声，语气像是在感叹一件不值一提的小麻烦。 “我们师兄弟之间，确实是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他承认得爽快，脸上甚至带着些无奈，“我这个师弟，一直觊觎我的方丈之位。” 钱程没有被何炯打的太极干扰，立刻追问道：“那他信里说的这个要曝光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唉呀~他就是经常爱逮着我工作上的小错误就借题发挥的，不是什么大事。” 看起来没有切实的证据，再问下去也是徒劳，钱程直接换了一个直接的问法。 “所以你是因为他总是觊觎你的方丈之位，而对他动了杀心？” 何炅不语，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那样微笑着。 “以上就是我的一些发现。”钱程走回自己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撒北宁的视线从自己面前的笔记本转向钱程：“你现在，有怀疑的人选吗？” 钱程想了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 “暂时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怀疑对象。” “那个装置是最直接的凶器，所有进入甄苦房间的人都有可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放到那里。” “虽然我没有怀疑的人，但是我觉得鸥曼雪这个蓝色的香粉，或许有什么说法，我想再听听后面的线索。” 撒贝宁点点头，拿起笔在刚才记录的具体要点中做了标记。 “该我啦！该我啦！”是鬼鬼充满活力的声音。 她没等撒北宁开口，就先“噌”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诶？诶？”撒北宁试图叫住她，“我还没喊下一位呢，你怎么自己就先蹦出来了？” “我这个真的很重要！”鬼鬼脚步丝毫没有放慢，眨眼的功夫就走到了黑板前。 她一边把照片贴上，一边说。 “前面小程程不是说到鸥曼雪送给甄苦的香粉是蓝色的嘛？我这里有很重要的发现！让我先说！” 再看黑板上她拍的照片，角度各异，甚至有的还有点模糊，看不清拍的是什么，有的只看到她的手…… “哈哈哈哈……你拍的这什么东西啊？”钱程指着鬼鬼贴的照片笑起来。 其他人也看得直摇头。 鬼鬼自己看了两眼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唉呀~这是艺术，你们听我说就好了！” “刚刚提到了蓝色的香粉，”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蓝色，很有可能是毒药！” 她手指着一张糊得只看的出是什么书的照片。 “这个是我在鸥曼雪的房间里找到的。”她继续说明道，“就在她书架上那些医书里面，有一本有写这个蓝色的毒药。” “叫……” 黑板上的照片实在太模糊了，她又在她的照片里翻了翻，勉强找到一张能看到。 “这个毒药叫‘阎王笑’，蓝色粉末，遇水即溶，十息内气绝。” “好狠的毒药！”尉晨不禁感叹道，“好狠毒的女人啊！” 话音刚落，众人都转头看向了王欧，无声地等着她的解释。 “……”王欧嘴唇嗫嚅了几下，却一言不发。 鬼鬼又接着丢出一个炸雷。 “鸥曼雪是有这个毒药的！” 照片虽然有些模糊，但勉强能看出来是在一个什么盒子里有一个瓷瓶。 “我在她的药箱里找到了这个瓶子，里面就装有蓝色的粉末。”鬼鬼继续说道。 听到这，已经能够证实欧曼雪不仅知道“阎王笑”，而且还有一瓶，那就极有下毒的可能。 撒北宁手里捏着笔，表情严肃地问道：“你的蓝色香粉里掺了‘阎王笑’吗？” 王欧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原本是想利用这有毒的香毒杀他，但他没让我点。”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有杀人的行为，但是并没有达到杀人的这个目的。 “你一个香客，还懂医术啊？”钱程语气散漫，像是随便聊家常。 “嗯。”没有追问她的杀机，王欧语气也轻松了些，“跟我从小就学习医术。” “那你跟甄苦又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让你非杀他不可？” 钱程话锋又突然转回到鸥曼雪的杀人动机上，王欧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就……一些私人恩怨。” 看她有意隐瞒，而现在又还没有证据，钱程也没再追问。 鬼鬼又继续开始她的讲述。 “这个毒药不仅鸥曼雪有哦。”鬼鬼微微侧头，目光投向钱程，“程多鑫也有的。” “唰” 众人的视线又都转移到了钱程的身上。 钱程没有急着辩解，安静地等鬼鬼说完。 “在他的行李里面，也有一小包蓝色的粉末。” 鬼鬼敲了敲她在黑板上贴的最后一张照片，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得意。 “更重要的是，这个程富商啊，还被甄苦威胁！” 她看着照片，不太熟悉简体字让她念得有些磕绊。 “若不想事情败露，酒时六刻，戒律堂禅房，孝敬香油万两，保你安全离开。甄苦。” “噗……” 众人扶额，虽然对鬼鬼念错字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听到还是让人忍不住笑。 “酉时，那个字念有。”何炯帮忙纠正道。 “哦哦，鹅鹅鹅鹅鹅……”意识到自己念错字的鬼鬼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够了才接着说：“这个甄苦好奇怪，为什么要一万两的香油啊，他能吃这么多吗？” “哈哈哈哈哈……” 几人又被鬼鬼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钱程也帮忙纠正道：“这里说的香油不是那个吃的香油啦，指的是供给寺院的香油钱。” “鹅鹅鹅鹅鹅……”发现自己又搞了乌龙的鬼鬼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推理室一时仿佛进了一群鹅。 小插曲过后，鬼鬼终于找回了状态，接着说道：“我的部分讲完啦~现在还不知道怀疑谁，听听看后面的部分，再考虑一下。” “好。”撒北宁做好记录后抬起头，“下一个……” 第85章 半块玉佩 “就请方丈来说一下你搜证的情况吧！” “好。” 何炯站起来，走上前，贴了几张他拍的线索照片。 “我这边补充一下现扬关于甄苦的线索。” 他指着一张照片说道：“这是我在甄苦房间书桌找到的小半截纸，看起来像是被撕掉了半截。” “这半截写前面有‘香油钱’、‘灭口’这样的字样，但是前面的内容被撕掉了。” “下面写着‘心魔作祟，杀心滔天。今伏此状，以血肉偿债’，这内容看上去是甄苦在向谁忏悔，但是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有这种悔过之心。” “那就可能是有人想伪造他自杀的假象？”王欧顺着和何炯的话说道。 钱程立即指出了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如果要制造自杀假象，又为什么撕毁这张纸呢？而且，设置那样是装置，怎么看都不会往自杀去联想呀。” “啊！”鬼鬼似乎想到什么，惊呼出声，看着钱程说道，“香油钱！这个是你写的吧？甄苦勒索你要香油钱，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曝光，就把他灭口了！” 钱程被她说得一头雾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要是我写的话，我又怎么会把灭口写出来啊？” 他想了想又说：“是不是甄苦曾经因为香油钱把谁灭了口？但是被灭口的人，不可能变成鬼回来逼他写下这忏悔书，只能怀疑是我们当中谁的至亲好友被甄苦灭了口。” 钱程的话提醒了何炯，作为方丈的他，还知道关于寺院的多年前的一个事件。 “说到这个，我想起个事情。”何炯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甄苦除了执掌本寺戒律之外，还负责管理功德箱的香油钱。几年前，有个小沙弥因为偷窃香油钱，被就地正法，查处这个小沙弥的，正是我的师弟甄苦。” “哗！” 除了武僧晨武，其余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惊。 晨武有些愤愤地说道：“甄苦师兄执法向来暴戾，凡是违反寺规戒律者，能从重的绝不轻饶，寺内众僧对他都敢怒不敢言。” 撒北宁的眼眸转动，将众人打量了一圈。 “现在的问题就是，谁与这个小沙弥有渊源，这就是谁的杀人动机了。” 还没有暴露出杀人动机的鬼鬼和王欧，都一言不发，此刻神色各异。 沉默几秒后，何炯接着讲述自己搜集到的线索信息。 “刚才鬼鬼分享了鸥曼雪的毒药，现在，我来分享一下关于鸥曼雪的其他线索，这可能关系到她的故事或者是杀机。” 何炯指着照片上的一枚玉佩，准确来说，是半块。 “这半块玉佩是在鸥曼雪的包袱里的，被手帕包裹着，小心保管的。这应该是重要的信物吧？” 众人也随着何炯的目光看向王欧。 王欧斟酌着措辞，说道：“这个是……我母亲的遗物。” “……”何炯噎了一下。 虽然是节目的故事设定，但是却还是有种戳到对方伤心处的尴尬。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沉默了几秒。 “那你……”钱程斟酌着说，“是因为这个事情，才来这里散心的吗？” 王欧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说道：“不是。 我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在我七岁那年，就走了。” “你是甄苦的什么人？”刚才一直没说话的尉晨突然开口，手里在面前的照片里翻找着，“或者说，你的母亲与甄苦是什么关系？” 尉晨的话让众人的视线又重新聚焦到了王欧的身上。 没等她开口，尉晨将其中一张照片推了出来。 “这玉佩的另外半块，我在甄苦禅房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玉佩，鸥曼雪，解释解释？” 尉晨的尾音上扬，像一个钩子，钩在众人的心上，都在等着王欧的解释。 目光聚焦中心的王欧，缓缓说道：“我母亲说，这半块玉佩，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她的信物。” “但那人后来离开了她，她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守着这玉佩，独自抚养我。我母亲临走前，把我托付给了我师父，一个同乡的大夫。所以我才学得了医术。” “所以你母亲所说的这个重要的人，是你的父亲？”钱程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追问道。 “是我的生父，但是我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王欧的语气染上了怒气，“这个抛妻弃女的人，没有给过我一天的父爱，他不配当我的父亲！” “你没有见过你的父……生父，”钱程原本想说父亲，转了个弯，还是决定跟着当事人的措辞，“你是怎么调查到甄苦的？” “我没有调查他。”王欧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呼吸，“我是来到这里，无意间看到甄苦拿着那半块玉佩，我才知道的。” “你痛恨他抛弃了你和你母亲，所以你就要杀了他？”撒北宁记录的笔顿了顿。 “是的。”何炯替王欧回答了他的问题，“这是欧曼雪写的告慰亡母的的书信，是我在她房间的火盆里翻出来的，已经烧了一半了。” “应该是她把掺了‘阎王爷’的香粉给了甄苦之后，回来烧了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的。” “没错！”事已至此，王欧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干脆自己交代了，“我母亲思虑成疾，郁郁而终，他也不得苟活于世。既然老天让我找到了他，那我就要他下去，到阴曹地府去，给我的母亲赔罪！” 话音落下，众人都默契地沉默了。 或许是为鸥曼雪悲惨的身世，也或许是为那个苦命的女人。 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好一会儿，撒北宁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向何炯。 “那你现在最怀疑谁？” “我觉得虽然鸥曼雪有动机也有行动，但是她给甄苦的毒香，甄苦并没有点，她的杀人计划没能成功。” “但是她也有机会放置那个毒针装置。”撒北宁说道。 “是的。”何炯并没有反驳，“我们几个进入过甄苦房间的人，都有机会趁他不备放置。” “但是从杀人动机的强烈程度上考虑的话，我更怀疑的人……”何炯的目光锁定在某处，“你，程多鑫！” “我？”突然被点名的钱程瞪大了眼睛。 第86章 小勺子 众人看看何炯，又看看钱程。 “是的。”何炯颔首，双眼注视着钱程，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甄苦执掌寺内戒律，武艺高强，他对你的威胁，是不给他钱就要伤害你，甚至是要你的命！” “我可以给钱啊，他要钱，我有啊！”钱程反驳道。 但何炯还是不改自己的判断，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你身上还有秘密，一个能让他勒索你万两钱财的秘密，应该也不是什么小事吧？” “何况，你又怎么知道，给了钱，他就真的会放过你呢？”何炯不给钱程反驳的机会，又补充道？ 何炯的一席话，把钱程的嫌疑拔高了不少，面对有可能致命的威胁，在手上有致命毒药的情况下，很难什么都不做，就坐以待毙。 从这个角度上说，相对于主动寻仇的晨武和鸥曼雪，他确实更迫切想要甄苦的命。 鬼小碗的杀人动机还没有暴露出来，而这个方丈何永善又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但是，我的杀机更急迫，也只能说明我会去实施我的计划，但是并不能证明甄苦就一定是我杀死的。”钱程不慌不忙地点破何炯话里的漏洞。 感觉钱程的话有几分道理，何炯也没有再追着这个点不放。 此时王欧也在撒北宁的点名下，拿着自己拍的照片走上前去。 贴好照片后，王欧先是拿笔将晨武和鬼小碗的照片用线连了起来，并且画上了一个小爱心。 “嗯？你没搞错吧？他俩是能用这个标记的吗？”撒北宁看着王欧的动作，开口问道。 “你没看错，我也没标错，他们两个是恋爱关系！”王欧“啪”地把笔放回笔槽，语气坚定。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啊！”鬼鬼立马进行了否认三连。 “晨武可是个和尚。”钱程语带调侃，手里的笔都快被他转出残影了，“他俩要是谈恋爱，那可是犯了色戒的。” 说着，钱程还向尉晨投去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 “我可不胡说。”王欧指着其中几张照片道，“这是晨武写给鬼小碗的信。” “初见乍欢，久处仍怦然。”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每天就在厨房，你去打饭不就看到了吗？有这么思念吗？” 王欧念着这些酸溜溜的情诗，忍不住吐槽道，“还要鬼小碗别在这做厨娘了，跟你一起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日子。” “好你个晨武！枉我对你这么看重，佛经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犯了色戒！”何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尉晨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又深情地说道：“唉……方丈师兄，你不懂，可能……这就是爱情吧！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晨武，你别这样了，我……我们是不可能的。”鬼鬼故作娇羞状。 撒北宁感觉自己被按头塞了一把狗粮，把笔一摔，怒道：“你俩搁这演杨过和小龙女呢？” “捕头，你这身黑衣服，看着像是在cos那只雕。”钱程也没放过他，直接把他们仨凑一起了。 …… 此刻的直播间，被钱程那句“你像是在cos那只雕”给刷屏了。 全都在哈哈哈哈，无人在意撒北宁的死活。 “杨过和小龙女最大的电灯泡，那只雕。” “雕兄，你先别看，我们要嘴一个了。” “哈哈哈哈你们仨把日子过好了比啥都强！” “尉晨那反应也好搞笑，师兄你不懂爱哈哈哈……” “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 …… “不过……”他话锋一转，“晨武是和尚，他们更像是虚竹和梦姑。” “虚竹和梦姑至少是双向奔赴。”王欧打断了钱程的联想，“但晨武却是单方面在追求鬼小碗。” “我在晨武的房间里找到了鬼小碗写给他的回信。”说到这，王欧又忍不住吐槽，“你这写写画画的，你俩这文化水平差距这么大吗？” “我只是个厨娘，没上过什么学嘛～”鬼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王欧接着往下说：“鬼小碗在信里提到，她不能回应晨武的感情，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不能答应和晨武一起走。” 王欧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看着鬼鬼，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重要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偷香油钱的小沙弥有关？” “嗯……”鬼鬼思忖片刻，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是你的什么人？”撒北宁笔尖一顿，抬头看向鬼鬼。 “他是我的弟弟。” 现在只有她最有可能与那“偷香油”的小沙弥有关系，而这个也很好查到，鬼鬼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这条故事线。 “我的弟弟小勺子，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就把他送到寺里来学武功。来了这里后，小勺子的身体也慢慢好了起来。” “他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写信，直到，那个月，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收到他的信。” “爹娘上山，才得知小勺子因多次偷盗香油钱，屡教不改，按寺中戒律罚了三十杖。没撑住，人没了。” 说到这，鬼鬼仿佛自己看到了那个可怜的小勺子一命呜呼的扬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才接着说道。 “可是我弟弟从小就乖顺，是不可能偷盗香油钱的！” “所以你就潜入寺院，做起了厨娘，目的就是为了查清你弟弟的死。”没有疑问，钱程用的是肯定句。 鬼鬼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或者说是你知道了小勺子的死和甄苦有关。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撒北宁说道。 听了鬼鬼的故事，王欧有些了然地颔首道：“那这就说得过去了，我还说她一个厨娘，房里怎么有这些与她身份不符的钗环。” 王欧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 “这些应该是你从家里带来的吧？” “这不是……” 还没等鬼鬼说完，尉晨抢先说道：“这些都是我送给她的。怎么样？我的审美，不错吧？” “诶嘿！你小子！”冷不防又被按头吃了一口的撒北宁，没忍住调侃道，“还知道送礼啊，比红尘中很多世俗的男子强太多啦！” 钱程在一旁幽幽的说：“你这秃驴，知道的太多了吧？哥哥你……私下里烟酒都来吗？” 第87章 活久见 “吸烟有害健康，我在哪都不吸烟不喝酒，大家要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当然，我不是说吸烟喝酒的人就不好，但是还小酌怡情。另外再提醒大家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安全驾驶，共筑文明社会。” “……” 众人被他这一长串叽里咕噜地都整懵了。 还是万年圆扬王何炯最先反应了过来，鼓掌道：“好，说得对，吸烟有害健康，少喝酒才能保持头脑清醒，帮助侦探更快破案。” “是的。”撒北宁也顺势将话题抛给王欧，“你现在最怀疑谁？” 王欧一边思索，一边环顾一圈。 “我怀疑厨娘，鬼小碗。” “我？”鬼鬼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怀疑我啊？其他人也有杀人动机啊！” “我们所有人都有杀人动机，但是，”王欧顿了顿，“富商、晨武、方丈，都或多或少与甄苦有冲突，而你，至少在明面上，与甄苦并无龃龉。甄苦最有可能对你是不设防备的。” “所以，你才是最有可能成功放装置的那个人！” 由于每个人都有杀死甄苦的动机，所以王欧的思路是指向最有可能设置装置的那个人。 这个思路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但钱程还是隐隐感觉少了些什么。 “可是我没有毒药啊！”鬼鬼哭丧着脸，哀嚎一声。 怀疑她之前，请先让她有一瓶毒药吧！ 王欧一愣，再次翻了翻自己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唉呀，抱歉亲爱的，记太多了，有些弄混了。”王欧抱歉地朝鬼鬼笑道，“走到岔路上了。那我再想想。” “好，最后一个，cos杨过的虚竹，晨武，你来说说你的发现吧。”撒北宁停下笔，看向尉晨说道。 尉晨站起来，边走边把右手从外衣领子里伸了出来。 等他走到黑板前的时候，只见他的灰色外衣单挎在他的左肩上，右边的袖子则耷拉在了他的身后。而他的右手，正一张张贴着他拍的线索照片。 “诶哟喂！”钱程“啪”地自拍桌面，语气夸张，“真是医学奇迹啊！你们寺院还是太超前了，这么早就已经掌握了断臂再生技术！”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钱程一下一下地鼓着掌。 “什么跟什么啊？”鬼鬼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但感觉钱程夸张的表情好好笑。 “真是活久见啊！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的右手从衣领长出来了！”撒北宁也表情夸张地附和道。 何炯和王欧只是捂嘴笑。 尉晨其实在搜证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单手太麻烦，把手暂时伸出来了，只是搜完证他又收了回去。 刚才也只是觉得单手不方便贴照片，又伸了出来而已。 但是看到他们两个夸张地搞怪，还是笑着配合道：“我这是刚向佛祖借的。” …… “他们几个不要太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断臂再生技术！” “向佛祖借的可还行哈哈哈哈哈哈……” “衣领长手啦～” “撒老师，你这就不懂了吧？做男人，就是要能屈能伸。” “别人向天再借五百年，晨哥跟佛祖借只手。” “谁来管管他们三个，今天这案还能不能破？” …… 尉晨贴好照片后，很快收敛了神色。 “我这边的线索是关于我的方丈师兄，何永善的。”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钱程和撒北宁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钱程在何永善房间搜证的时间太短，当时很快就倒计时了，他也没来得及仔细搜，只找到了甄苦那封有些意味不明的信。 他现在很想听听尉晨有什么发现。 “我在方丈的的暗匣里，找到了蓝色粉末。” 尉晨双手撑在长桌一端，身体前倾，双眸紧盯着何炯。 “师兄，你也想杀了甄苦，是因为他觊觎你的方丈之位？还是……他在威胁的信里提到的那件事，让你起了杀心？” “都有吧。”何炯面色如常，并不见慌乱。 现在想杀甄苦的不只他一个，藏有毒药的也不只他一个。钱程找到的那封甄苦的威胁信，里面的那件事，也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他确实还不需要紧张。 “你们寺院到底还有没有正经和尚啊？”钱程的手摩挲着下巴，眼睛在扬上唯二的两个和尚之间来回。 …… “唉，现在的和尚还有多少是正经的啊？” “别问，真相会让你伤心。” “我在寺院许的愿，全让和尚给实现了。” “可不是嘛！佛门清净地，院里只停法拉利！” “搂着姑娘念着经，不负如来不负卿。” “少林寺，原来是个藏污纳垢之所。” …… “都是正经和尚，本捕头就不用来这里，现在早就温香软玉了。”撒北宁哼了哼，不满地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在方丈的摆放经书的架子上，找到一本书中其中一则记载，记录的是另一种迷药——黄昏散！” 尉晨转身，指着黑板上的一张照片。 “黄昏散，橙色粉末，摄入后逐渐感到心躁不安，状似走火入魔，两个时辰便可陷入昏迷。” 这是目前的搜证当中，都没有涉及到的一个新的线索。 几人都纷纷拿笔记了起来。 钱程记完，又在本子上圈出了某个信息。 “甄苦师兄晚课的时候感觉身体不适告假，这其中或许就与这个迷药有关。” 尉晨将自己联想到的线索串联起来。 “方丈师兄，这药在你的书里记载的，你为什么要给甄苦下迷药？” 何炯停笔，抬起头与尉晨对视。 “我书看得杂，这本书里不只有迷药的记录，还有其他的药啊。我的书里记了，不代表我就有这个毒药吧？” 何炯语气温和地说：“你应该没在我的房间里找到这个药吧？怎么证明是我要迷晕甄苦呢？” 何炯说的有道理，知道这个药并不能证明他就拥有。 尉晨也不多做纠结，后面搜证往这方面再找找看。 “这个药在哪，凶手又是如何下药的。待会儿搜证，我们可以再搜一下这个方向。” 第88章 伏罪书 “我认为，可以查查何永善和鸥曼雪。” 撒北宁目光落在何炯和王欧的身上，短暂停留后，才缓缓移开。 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背上。 “下药人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想让甄苦待在他的房间里。” 撒贝宁的话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是寺院里的人都知道甄苦的生活习惯。 只听到何炯温和的声音说道。 “以甄苦师弟的习惯，晚课过后，他必回到房里。” “或是诵经，或是参禅打坐，晚上八点半左右就会熄灯休息。” “这是寺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即使没有中那黄昏散，他昨晚，也是会待在房间里的。何须多此一举？” 钱程眉头微蹙，眼睛快速转动了几下。 突然，他抬起头，目光在何炅和王鸥之间来回逡巡。 “对啊！” 钱程的声音下意识抬高了几分。 “如果下药者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甄苦待在房间里，而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进入他的房间呢？” “比如，去给他送经书的方丈。” “还有，去给他送熏香的鸥曼雪。” 钱程话音落下，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扫向何炯和王欧。 撒贝宁将几个嫌疑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收回托着下巴的手，拿起桌上摊开的笔记本。 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人的时间线，证词和疑点。 他垂下眼眸，目光在上面快速掠过。 片刻。 “啪”地一声，他干脆利落地将笔记本合上。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 “本捕头，要进去投票啦！” “侦探加油！” 鬼鬼立刻捧扬地喊了一声。 “撒捕头，这回可想好了投。” “待会儿稍稍告诉我投的谁，我避一下雷。” 不再理会身后的众人。 撒北宁进入投票室，进行第一轮侦探非公开投票。 侦探的暂时离扬，让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下来。 钱程搓了搓手，身体前倾。 “要不……咱再从头顺顺？”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都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甄苦是晚饭后说身体不适，没去参加晚课，然后……” “八点四十分，被发现死在禅房。” 钱程看向鬼鬼。 “鬼鬼，晚饭是你送的吧？” 鬼鬼立刻点头，随后又猛摇头。 “是我送去的，但是我没有动任何手脚，就是普通的斋饭！” “但是，如果有人要下迷药的话，在晚饭上下手是最方便的。” “确实，而且他在晚饭后就感觉不舒服，这个晚饭确实挺有问题。” 其他都纷纷点头，表示晚饭确实存在疑点。 “从晚饭后，到发现甄苦出事的这段时间，我们几个……” 钱程依次指过王欧、何炯、尉晨，还有他自己。 “都进过他的禅房！” “我现在还是最怀疑，方丈和鸥曼雪。” “他们两个，都有可能在晚饭里下毒，目的嘛……就像我刚才说的。” “确保甄苦，老老实实待在房里。” “这样，他们就可以借着‘关心’的名义，一个去送经书，一个去送熏香，名正言顺地进入房间。” “然后……” 他做了个放置东西的动作。 “趁机把那个要命的毒针装置，塞到甄苦的蒲团底下！” “小程，你这推测有点武断了。” 何炯终于开口了，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他晚上都有诵经的习惯，我送静心的经书，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要放置装置，老衲也略懂着拳脚，何必多此一举呢，直接潜进入放了就是了。” 王欧也趁机接话。 语速不快，字字清晰。 “我可以把阎王笑下在我送的香粉里，何必冒险再放一个装置呢？” “如果暴露了，以他的武功，我毫无胜算。” “而且……” “其他人也不是全无可能。” 何炯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要说在晚饭里下药，鬼鬼才是最后一个接触晚饭的人！” “我？！”鬼鬼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个问题又抛回到自己这里。 “我要在饭菜里下药，我直接下阎王爷多好啊？直接一把就带走了，何必那么麻烦呢？” 一时间，几人各执一词。 “轰轰轰” 是投票室的门打开的声音。 众人也停止了争执，往声源的方向看去。 撒贝宁从投票室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走！开始第二轮搜证！” 随着他的指令，众人纷纷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声响。 推理室外。 按照老规矩，搜身环节是必不可少的。 撒北宁作为侦探，自然负责搜查几位男生。 他先走向离他最近的钱程，动作干净利落。 “小程，抬手。” 钱程配合地举起手。 嘴里却不忘嘟囔：“我啥也没藏，你搜归搜啊，可别把我的亲亲银票给顺走了。” 撒北宁对他的贫嘴置若罔闻。 动作迅速地检查一遍。 确认无异常后，他拍了拍钱程的肩膀，示意通过。 下一个落到尉晨。 撒北宁走近，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 尉晨也乖乖地抬起手臂。 撒北宁从他肩膀开始往下。 当检查到尉晨右侧衣服内靠近肋骨的位置，他动作顿了顿。 几乎就在同时，尉晨的身体也极其轻微地紧绷了一下。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撒北宁的手探进去，捏住那东西的边缘，往外一抽。 一张被揉皱的纸，被他夹在指间抽了出来。 他没有立刻质问尉晨，而是展开被揉皱的部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正在互相搜身的王欧和鬼鬼，也停下了动作，一起凑了上来。 “伏罪书！” 撒北宁立即回想了刚才集中推理时，何炯提到的在甄苦房间找到的那小半截纸。 补齐了这半张的内容。 “罪僧甄苦。” “诬晨武盗寺宝《莲华经》，刑杖三十，制其右臂尽断。” “构陷小勺子窃取功德箱没香油钱，以戒律首座之权，将其灭口。” 念完，撒北宁顿了顿。 看来，这就是晨武要逼甄苦认的所有罪责。 无论是晨武盗窃《莲华经》一案，还是小勺子偷香油钱的事。 都是甄苦滥用权力，单方面地以权压人！ 第89章 袖染黄昏 “真有意思……” “晨武师父，解释一下？” 所有目光随着撒北宁的话，瞬间聚焦到尉晨身上。 尉晨脸上有一丝被抓包的无奈。 “是，这是我逼他写的。” 哗然声顿起。 何炯的手指着撒北宁手里那张纸。 “你不仅要杀他，还要他写下这伏罪书，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 尉晨也配合地一秒入戏，声音拔高。 “他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只是死？那也太便宜他了！” “我要他亲手写下自己的罪行，再取他的性命！” 众人哗然。 尉晨清了清嗓子，脸上也换上了“讲故事”专用表情。 讲述了自己一个孤儿，被少林寺收养。他崇拜少林武功，每日勤勉练功。 随着他的长大，进步神速，方丈也对他另眼相看，有意要他接替甄苦的位置。 甄苦因此心生嫉妒，竟然诬蔑魏晨偷了寺院至宝《莲华经》，还因此打断了他的右手，更是打断了他对少林寺的美好期待。 尉晨还不忘甩了甩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袖子。 听完他的讲述，众人唏嘘不已。 钱程扯住尉晨的袖子，把手伸了进去。 “按你的说法，你要他写了这个伏罪书之后就杀他，是什么让你最终没有杀他的？总不能……是因为下不去手吧？” 说到最后，钱程伸在尉晨袖子里的手还带动他的袖子一起晃了晃。 …… “等等，钱哥你在干嘛？！” “钱哥，你夺冒昧啊哈哈哈！” “你好好说话，手往哪伸呢？” “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余华带铁生去踢球。” “铁生：他带我去踢球让我守门，他都没把我当残疾人，也没把我当人。” “哈哈哈哈哈太招笑了！” “我没拿朋友当残疾人，我甚至没拿他当人！” …… 直播间的热闹，现扬的众人并不知晓。 尉晨一把抓住乱晃的钱程，摇了摇头：“我正准备杀他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方丈师兄的声音，没办法，我只好跳窗跑路。” “哦——！”王欧想起钱程的发现，“怪不得程富商在窗框上发现了你的衣服碎片。” 鬼鬼也恍然大悟地一拍手。 “哦！你就是这样把衣服划破了！” 声音带着天然的呆萌感。 被尉晨按住一只手的钱程，用另一只自由的手，猛拍一下大腿。 一脸恨铁不成钢。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你这个反派，没死，但是报仇终止于话多！”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一进去，嘎，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吗？费那老鼻子劲儿写这玩意儿干啥啊！” “因为他要的，不仅是甄苦的命。” 何炯适时地接话。 “他更要诛他的心。” “逼甄苦写下伏罪书，其实是对他的一种羞辱，也是审判，更是晨武对自己被毁掉的人生……的一种补偿。” 何炯这番分析精准到位，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搜证还没结束，还有何炯没有搜。 撒北宁走过去，何炯十分配合地抬起手。 面上带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然微笑。 撒北宁也没在他身上搜到藏着什么东西。 “等等！” 钱程一把抓住何炯准备放下的手臂。 被迫维持着抬起手臂的姿态，何炯的右边袖口有几处细微的橙色粉末。 “方丈大师……” 钱程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着狡黠，另一只手指着何炯的袖口。 “你的袖子……这是什么？橙色的粉末！” 其他几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钱程手指的地方。 何炯的表情顿住，低头看向袖口。 虽然他的衣服颜色也是黄色，但那几处橙色在灯光下还是能看得出来。 “这里！还有这里！” 鬼鬼也凑近了，指着何炯的袖口。 “真的是橙色粉末耶！” 王欧立刻联想起集中讨论的时候，魏晨提到的。 “小程提到过，方丈的书中记录的“黄昏散”，就是橙色的粉末。” 魏晨马上反应过来，质问何炅。 “方丈师兄……你当时不是说，你的书中有记录，不代表你有这个药吗？” “怎么会在你的袖子上出现？” …… “嚯嚯！肯定是方丈下的药！石锤！” “其他人不也有可能嘛，只是现在找到了方丈的证据而已。” “我觉得方丈和欧曼雪，他俩其中一个。” “但是下迷药的，并不一定就是凶手啊！” “对呀对呀，也可能是厨娘下迷药，武僧去复仇呢？” “可是武僧武功在甄苦之上吧？哪里需要下迷药？” “就是就是。” “可能武僧要折磨他呢？折磨够了再逼他写下自己的罪行。杀人诛心。” “我觉得是欧曼雪。下药更符合弱者的复仇手段。” …… 直播间众说纷纭。 演播室内。 全部搜身完毕，第二轮搜证正式开始。 魏大勋心里想着“黄昏散”，来到了厨房。 厨房碗筷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 原本想着能不能在晚饭里找到什么线索。 现在看来，晚饭的碗筷都已经清洗过了。 此时，他瞥见一旁矮架上，有一个敞开的陶罐。 里面是晒好的干辣椒。 他拿起一把。 灯光下，粗糙的辣椒皮褶皱上，藏着星星点点的橙黄色粉末！ “找到了！” 他低呼。 弯腰去搬陶罐的时候，看到角落有一团皱巴巴的纸团。 捡起来，展开。 小纸团里面也粘着同样的橙色粉末！ “鬼鬼！” 钱程举着手里的纸团。 “你来！我找到了！” 鬼鬼闻声小跑过来。 看到辣椒和纸团，大眼睛眨巴眨巴。 “怎么了怎么了？你找到什么了？” 钱程把纸团内部展示给她看。 “这些辣椒是你准备的吗？” 又抓了一把辣椒，然后给她看掉落在自己手心的橙色粉末。 “这粉末……‘黄昏散’？！” 钱程点点头，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 “这辣椒确实是我准备的。” “寺院里几位师父都饮食清淡，只有甄苦大师嗜辣，每顿饭都要吃辣，这些辣椒是专门为甄苦准备的。” 第90章 无字信笺 钱程喃喃自语，眼中里有流光闪动。 “也就是说，下药的人，对甄苦的这个嗜好了如指掌。” “只需要把‘黄昏散’下在他每天必吃的辣椒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找到‘黄昏散’了？” 听到是找到了“黄昏散”，撒贝宁和魏晨也走了过来。 “撒捕头，您看。” 钱程将手里的辣椒和那张粘着橙色粉末的纸条递到撒北宁面前。 撒北宁看了看粘在纸团上粘附的粉末，又在钱程的手上捻起一颗辣椒。 仔细看了看。 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鬼鬼。 “鬼小碗，晚饭是你准备的，你送的饭，你下药是最便利的。” 鬼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 眼睛睁得溜圆。 反驳道：“冤枉啊！如果是我下药的话，我直接下到饭里不就好了，干嘛要下到辣椒里？” “晚饭是我做好的，送去甄苦房间的，我直接下在饭里或者汤里，不是更方便，更不容易被发现吗？” “干嘛还要多此一举，下在辣椒里，还留下这个纸团当证据？” 鬼鬼振振有词。 解释得也在理。 撒北宁沉吟着，没有立刻下结论。 “我同意鬼鬼的说法。” 钱程将手里的辣椒放回罐里，拍了拍手。 又在一旁的水缸里擓了一瓢水，洗了洗手。 他边洗手边继续往下说着，思路也很清晰。 “这恰恰印证了我之前的推测。” “下药的人，主要目的，是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进入甄苦房间的理由。” “这样，他才有机会放置那个致命的毒针装置！” 钱程摸着下巴，开始分析起来。 “我是被甄苦一纸威胁，‘约’去的。” “有正当理由，不需要用这招。” 他先将自己的嫌疑撇干净。 才接着继续说。 “晨武嘛……” 他的眼神瞟了瞟一旁的鬼鬼。 “嗯……他应该不舍得把他可爱的心上人？卷进来，当枪使。” 这话一出，撒北宁也看向鬼鬼，眼里多了些暧昧和调侃。 鬼鬼表情一怔，随即有些脸红。 哎哟～干嘛突然就夸人可爱啊！ “所以，”钱程总结道，“重点还是得落在何永善和鸥曼雪身上。” 撒北宁点头赞同。 “嗯。尤其是方丈，他袖子上的‘黄昏散’可还没解释清楚呢！” 钱程洗黄瓜的手一顿，忽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 “对了！鬼鬼，你第一轮在方丈的房里，不是搜到了甄苦威胁他的信嘛！什么事情曝光，让他身败名裂什么的。” …… “不是，这里是不是有点怪？” “等等，钱哥，你的动作会不会太自然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他就这么水灵灵地洗了根黄瓜！” “不先问问节目组那个药粉是什么做的吗？” “钱哥，这个世界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哦，那是迷药，那没事了。” “救命，他是怎么做到破案的同时还关注消灭道具的啊？” “不行，看馋了，我也要吃根黄瓜。” …… 鬼鬼想起钱程所说的那封威胁信，立即点了点头。 “对呀，是有这样一封信。” “身败名裂……” 钱程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眉头紧锁，“嘎嘣”咬了一口黄瓜，嚼了嚼。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甄苦以此来威胁他让出方丈之位呢？” 集中讨论的时候，关于甄苦在信中威胁的具体内容，还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线索。 这个关键的信息，要么在方丈自己的房里，要么，就在甄苦那里。 “你在方丈的房里还有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钱程有些不死心地追问。 经他这么一提醒，鬼鬼仿佛被什么击中，猛地拽住钱程的胳膊。 两只大眼睛亮亮的，有些兴奋。 “小程程！你这么说我想起来，方丈的桌子上有一张纸很奇怪，什么字都没有，但是被方丈烧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钱程就往方丈的禅房跑。 确实奇怪，如果一张空白的纸，什么都没有的话，为什么要烧掉呢？ 这张纸肯定另有蹊跷。 钱程跟着鬼鬼往禅房跑。 来进禅房，鬼鬼直接往里冲，直奔书桌旁的火盆，指着里面。 “看！就是这个！” 钱程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从火盆里扒拉出那张被烧了一半，边缘卷曲的信纸。 摊在书案上。 果然空空如也，一个字都没有！ “看吧！一个字都没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是没时间了，我想着二搜再过来看看的。”鬼鬼有些无奈地说道。 钱程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这啥也没有啊，烧它干嘛？” “会不会像武侠小说那样？” 鬼鬼突然脑洞大开。 “或许需要什么特殊手法才能看见？”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说道：“滴点水试试。” 说着就往纸上滴了几滴冷茶。 水渍晕开，被水浸湿的位置，纸面依旧一片空白。 “水不行……” 实验失败的鬼鬼有些泄气。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也许写封信就写了半页纸呢？ 自己在本就是空白的部分瞎忙活。 钱程挠了挠下巴，目光落在一旁燃烧的蜡烛上。 “啪”地打了个响指。 “水不行的话，那试着烤烤火呗！” 他拿起纸片，小心翼翼地凑近烛火。 动作带着点“可别把道具烧没了”的小心。 两人都很默契地屏息凝神。 在烛火稳定的热量下，随着温度的上升，纸面上真的像变魔术一般，慢慢显现出了一些字迹！ “金刚指要诀”、“破甲心法”、“达摩功”、“般若心经”…… 这看起来像是少林武学秘籍的清单。 “哇！有字了有字了！” 鬼鬼高兴得要跳起来。 看到最后的落款是……“鬼丸宗次郎”？！ “鬼丸宗次郎？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不是个东西。” 钱程的声音低沉。 “看起来……这个方丈在用少林秘籍和倭寇在做着什么交易。” “而这件事很可能甄苦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在用这个通敌叛国的秘密来威胁何永善的。” “倭寇？” “嗯。”钱程点了点头，担心鬼鬼不懂，解释道，“就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岛国人。” 鬼鬼倒吸一口凉气。 “通敌叛国，那可是大罪啊！” “是的，如果传出去，少林寺方丈通敌，把少林武学秘籍给倭寇，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甚至……” 钱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怕是要掉脑袋。” 第91章 袋里藏私 而禅房内的两人之间，在钱程说出“掉脑袋”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方丈何永善在暗自将少林武学秘籍出卖给了倭寇。 呸！ 钱程在心里默默啐了一口。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以权谋私。 两个都该死。 正想着，听到撒北宁的喊声。 “程富商，你货里藏私啊！” 鬼鬼也听到了，扭头看去，撒北宁与尉晨正在捣鼓程多鑫放在后院的那堆货物。 将上层的米倒出来，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袋子。 此时他俩已经将其中一袋米拆开了。 “撕拉！” 两人同时使劲，竟将米袋内层撕开了。 里面竟是青灰色的砖块。 尉晨：“这是什么啊？难道是为了压秤，在米袋里装墙砖？” 撒北宁拿起一块砖，不由得皱起了眉。 如果是为了压秤，放这么多墙砖也太可疑了。 而且这个砖，虽然是青灰色，但是表面泛着白霜，边缘还有些潮解。 加上这双层米袋…… “不是。”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盐砖，走私的盐砖。” “啊？！” 尉晨被他的发言震惊到了。 他没想到这青砖怎么是盐？ 此时科普撒上线。 “这些走私者，都会因地制宜地对私盐进行伪装” “而且它表面泛着白霜，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层青灰色只是它的伪装层。” 说着找来硬物，将表层敲开。 果然露出了灰白色的盐体。 “还真是！” 尉晨见状，惊呼出声。 鬼鬼被好奇心驱使，“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凑近闻了闻。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鬼使神差地伸手沾了一点。 “啊！好咸！呸呸呸！” 手比脑子快的结果就是，被咸地舌头发麻。 当事鬼很后悔。 “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姗姗来迟的钱程，给鬼鬼递了一杯水。 来不及说谢谢，鬼鬼立即灌了几口水。 撒北宁也将视线投在了钱程的身上。 甄苦在某些情况下，知道了程多鑫假借运粮的名义，实则暗渡陈仓，行偷运私盐之实。 并因此向程多鑫勒索万两钱财。 程多鑫在甄苦的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他把钱给了甄苦后反悔了，还是他没有这么多钱，为了自保，而杀了甄苦？ 想到这里，撒北宁直接开门见山。 “今晚你去甄苦的房里，是去交那万两‘香油钱’了吗？我们在甄苦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这么多钱。” 钱程知道撒北宁想问什么，他是在怀疑自己的杀人动机。 “我应他的要求，晚上六点四十分，去他房里找他。” “我身上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我是去跟他谈，希望他宽限我一些时日。” “我先把我身上仅有的钱给他，等接应我的人来了，我再把剩余的钱给他补上。” 撒北宁瞧了瞧边上这堆成小山的麻袋。 “你这里应该有十几麻袋，接应你的人少说也得有八九人。” “他如果答应你的方案，不怕夜长梦多？” 钱程无奈地笑了笑。 “他可不就是没答应嘛。” “我行走江湖，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本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钱摆平就算了。” “但他太蛮横了。” “他居然要我自己想办法凑钱？在这里，我上哪凑去？” “当即就和他争执了起来。” “然后呢然后呢？”鬼鬼催促道。 “然后？技不如人呗。” 尉晨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甄苦的衣襟有破损，是你们争执的时候留下的？” 钱程点了点头。 “他又威胁我，三天内筹不到钱，就让我走不出这寂归寺。” “这就是你的杀机，为了自保，你就杀了他。” 撒北宁紧盯着钱程，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我后面就没进去过甄苦的房间了。我没有机会来放置这个毒针装置。” 钱程表情依旧平静，摇了摇头，否定了撒北宁的猜测。 “以你行走江湖多年的心机，你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做了两手准备。” 撒北宁抓住钱程的漏洞，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钱程也不慌，耸了耸肩。 “就算我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装置。” “从我们谈崩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机会了。” “我无法在一个武力比我高还防备我的人眼皮底下，把装置放到蒲团底下，而不被发现。” 鬼鬼皱着小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装置是富商放的，那甄苦或许早就死了。” 哪里还有后面几个人的事？ 尉晨想了想，有些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我进入甄苦房间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有些不好了。” “也许是受到了‘黄昏散’的药效影响，他在床上休息。” “我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很热，像练功走火入魔了似的。” “脑袋上都是汗。” “还骂我趁人之危，在他走火入魔的时候偷袭。” 撒北宁感觉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既然他感觉自己走火入魔，为什么不坐下调息呢？” 如果他当时坐下运功调息，而没被毒针射中而亡，钱程就能洗清嫌疑了。 “他确实在调息。” 尉晨想了想，说道。 “他是坐在地上的。” “啊！我知道了！” 鬼鬼声音激动。 “他不是和程多鑫打了一架嘛！会不会是打架导致‘黄昏散’的药效提前发作了。” “等程多鑫走后，他赶紧就地坐下调息，想赶紧把这股不舒服压下去。” 鬼鬼的思路也说得通。 钱程的解释也有些道理。 剩下去过甄苦房间的，就剩下晨武、欧曼雪、何永善三人。 并且，这三人都是带着杀人动机，主动去甄苦的房间。 “对了，侦探。” 鬼鬼想起还没有把她和钱程的发现告诉撒北宁。 “我和小程程在方丈的房间里，找到了他的秘密！” 接着，鬼鬼就把她们如何让白纸显字，何永善又与倭寇有什么交易，都说了出来。 撒北宁眉头微蹙。 现在方丈何永善也清晰了。 第92章 此子断不可留 何炯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一把被折断的戒尺。 这不是何永善授予晨武的那把象征着戒律严明的戒尺吗？ 晨武能力突出，何永善很器重，有意要他接管戒律堂。 好好的，这把戒尺怎么被折断了呢？ 还没等他想到答案，钱程已经和其他三人一起，来到了晨武的房间。 看到何炯手上折断的戒尺，尉晨也不藏着掖着。 直言是甄苦对方丈有意提拔晨武，取代他位置这件事，心生怨恨，一怒之下将其折断的。 晨武的故事线比较清晰了，钱程想听听方丈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将少林的武学秘籍卖给倭寇？” 钱程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说着，鬼鬼将她们在方丈禅房内发现的那封信展示在何炯面前。 何炯看了看鬼鬼手里的信，说道：“这鬼丸宗次郎确实是倭国人，他曾多次写信来索要少林的武学秘籍。” 鬼鬼睁着大眼睛，紧盯着何炯。 “那你给他们了嘛？” 何炯略微思索，刚准备说话。 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这真是巧了。” 只见王欧手里捏着张纸，正向这边款款而来。 来到近前。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声音清脆。 “我刚才在甄苦那里找到了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她将手里的纸展开。 上面的内容竟然是方丈何永善写给鬼丸宗次郎的回信！ 内容正是关于秘籍交付的细节。 待看清信上内容，众人皆是一惊。 何炯也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在他那里……” “方丈师兄，”尉晨幽幽开口，“给大伙儿解释解释？” 何炯沉吟片刻。 面对这么直接的证据，他深知自己再做无谓的抵赖已经没有意义。 只能如实交代，语气里透着些无奈。 “唉呀，一定是他劫了我的信鸽。” 他指着王欧手里的信。 “这个甄苦，他肯定一早就盯上我了。” “我收到威胁信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握住了我什么把柄。” “原来是他是截获了这封信……才以此威胁我！” “早就对方丈之位虎视眈眈，知道我的秘密之后，就逼我让出方丈之位。” “此子断不可留！” “这就是你的杀机！” 撒北宁很快捕捉到了何永善的动机，语气严肃。 不等何炯言语，钱程先说出来自己的猜测。 “我认为，何永善的嫌疑非常大。” “首先，何永善是唯一被证实拥有‘黄昏散’的，最有可能在辣椒里下黄昏散的。” “其次，他有这个动机，除掉这个掌握了他致命把柄，还威胁自己方丈之位刀的甄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拿静心经去给甄苦，给甄苦制造了一个打坐念经的目的和条件。” “他的目的性和针对性都很强。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钱程的推理环环相扣，现扬的氛围瞬间有些紧张。 众人都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何炯。 面对钱程的指控，何炯的表情一怔，随即就表示了不认同。 他直视钱程，声音冷静。 “虽然你的推理听着很合理，但是，不要忘了，甄苦他在威胁我。” “我们之间有这样强烈的矛盾在，早就没有了信任，他对我是很提防的。” “这种情况下，你们觉得他会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吗？我根本没有机会放置那个毒针装置。” 何炯的这番辩解，将矛盾的焦点转移到了作案机会的可行性上面来了。 两人各执一词，撒北宁一时间也无法快速确定想法。 “你的解释也很合理。”他对何炯说道，“但是我还是先保留对你的怀疑。” 何炯点了点头，知道撒北宁这是要暂时搁置疑点，先将节目往下推进。 此时，王欧想起自己刚才还拿了鬼房间搜到的香火账目过来。 她将一本边缘有些焦黑的线装册子拿了出来。 “鬼小碗，这本烧了一半的，功德箱的香火账目簿，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按理说，这记录寺内善款收支的册子，不应该在你一个厨娘的手里吧？” “而且怎么还是被烧过的？” 新线索的出现，也让众人从刚才的推理中抽离，聚焦到鬼鬼的身上。 鬼鬼没想到刚才还看着别人唇枪舌剑的，怎么突然话题就跳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的神色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不是我的。”她几乎本能地说道，“这是甄苦的。” 何炯也立即接话，证明鬼鬼所言不假。 “寺院的功德箱，一向由戒律堂首座甄苦保管钥匙，平日清点香油钱，也由他负责。” 照这么说，这个册子应该在甄苦那才对，怎么…… 钱程向鬼鬼投去询问的目光。 “那这个账册，你是如何得来？它又怎么被烧的？” 前面已经说过了小勺子的事情，现在这个账册，不过是补齐了小勺子的死因。 鬼鬼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揭开这个尘封的血案。 “我弟弟小勺子，当年在甄苦手底下做杂役，他无意间发现甄苦监守自盗。” “甄苦偷偷修改账目，香油钱进了他的口袋，中饱私囊。” “他害怕小勺子揭发他，先一步构陷小勺子偷盗香油钱。” “可怜的小勺子，被冠以偷盗，破了贪戒，活活打死！” 这悲惨的血案，听者无不动容。 气氛陷入沉默。 “他真该死啊！” 尉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捏紧了拳头，声音带着怒火。 撒北宁捕捉到了刚才鬼鬼语气中的愤怒，他转向鬼鬼，声音沉肃。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你弟弟的死因，你该是恨他的。” 鬼鬼没有躲闪，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当然恨。” “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我原本计划，今夜就要离开，去县衙敲登闻鼓。” “我要把这个坏人的真面目公之于众，我要为我的弟弟小勺子讨回公道。” 听着鬼鬼的话，尉晨有些急切地打断她， “小碗，你还是太过善良单纯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没有用的！” “甄苦这些年虽然在寺里，但他的关系网早已盘根错节，他收过的弟子，还俗后早已遍布各地。” “就算是衙门，又有多少人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根本奈何不了他。” 鬼鬼有些迟疑：“我……” 尉晨上前一步，扯住鬼鬼的袖子。 “听我的，让我直接杀了他，干净利落。” “然后我们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想到衙门里还有甄苦的人，鬼鬼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撒北宁。 “撒捕头，你和甄苦没关系吧？你还能秉公执法吗？” 第93章 关进铁笼 听到鬼鬼这么问，都默契地看向撒北宁。 似乎都很担心他也是甄苦的人。 “哼！” 撒北宁冷哼一声，下巴微扬，一脸的正气凛然，仿佛自己此刻就是铁面无私的包青天。 “不要拿我和那些腌臜的人相提并论。” “我撒某人，一定会查清真相。” “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最后一句，他一字一顿说得清晰。 配上他挺直的脊背，有点燃是怎么回事？ 想到刚才尉晨提到的他的时间线，钱程瞬间将线索串联。 “那，晨武师父，正因如此，你才执意要在手刃甄苦之前，逼他亲笔写下那封伏罪书！” 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确认。 尉晨对此毫不避讳，点了点头。 “对。” “我不仅要他的命，我还要他身败名裂。” “亲口承认他诬陷我，打死小勺子，盗用善款的所有罪行。” “然后杀了他，再伪装成畏罪自杀的假象。” 撒北宁微微颔首。 “可惜，被方丈何永善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你原本的计划。” 尉晨点了点头。 “没错。” “就差这一步了……” 撒北宁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准备一下投票了……” “等等。” 钱程的声音打断了撒北宁的话。 “在进行投票前，咱们再将当前的线索捋一捋呗？” 见众人没有异议，他才接着往下说道。 “先说我吧。” “我是被甄苦掌握了我偷运私盐的证据，以我的性命相要挟，向我勒索万两。我的杀人动机是为了自保。” “而捕头指控我的疑点是，我可以做两手准备，与甄苦谈判的时候，借机安装装置。” “前面我也说了，从我和他谈崩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机会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放置装置了。” “同样认为甄苦对自己很警惕，而没有机会的，是方丈何永善。” “对此，我觉得需要提醒大家的是，他是唯一被证实拥有‘黄昏散’的。” “而整个下毒的流程，与我前面猜测的简直一模一样，太顺理成章了。我认为很值得怀疑。” 经钱程这么一说，何炯的嫌疑再次被拎到了面上。 撒北宁顺着钱程的话往后说。 “鬼小碗的计划是去衙门告状，走合法途径。她虽然动机强烈，但她并没有‘黄昏散’和‘阎王笑’。” “晨武，他有明确的杀人计划，但是，他同样不具备毒药。并且，他的杀人计划还被方丈的突然出现打断了。” “因此，我认为基本能排除他们两人的嫌疑。” 撒北宁的话音落下，鬼鬼和尉晨都暂且舒了一口气。 “欧曼雪。” 撒北宁旋即又将目光投向王欧。 “你的杀人动机是要报复甄苦抛弃你和你的母亲，而你也拥有‘阎王笑’。” “并且，甄苦在明，你在暗，他并不知道你就是他的女儿，也不知道你想杀了他。 “因此，他对你没有那么警惕，你是最有可能成功放置那个毒箭装置的。” …… 半个小时后。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几人摇头晃脑地唱完这句，就又到了每期的真相揭晓时刻。 何炯看向镜头，熟练地念起了金主爸爸的广告。 一长串的广告词，唇齿相合间，快速又清晰地过了一遍。 接着就开始进入正题。 “下面，又到了每一期大家最期待的环节。” 他向画面外的节目组示意。 “请揭晓真相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扬内广播响起熟悉的播报音。 “明星角色扮演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五期《少林迷案》中，获得最多指控的玩家究竟是谁呢？”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本案中，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在节目组照例的停顿中，鬼鬼已经先一步跨了出来。 回头看到尉晨还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又回去，拉住尉晨一起往前。 “我们两个肯定是零票啦~” 鬼鬼语气轻快又笃定。 刚才撒北宁说她俩基本可以排除嫌疑的时候，她观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应该想的差不多。 她俩应该很大概率是零票。 “恭喜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晨武！鬼小碗！” “耶！” 虽然早已猜到，但是当名字被念出来的那一刻，还是难掩内心欢喜。 “太好了！” 尉晨被鬼鬼的欢乐所感染。 在鬼鬼伸出双手的那一刻，也伸出了手与她击掌。 身后几人也鼓掌表示祝贺。 尉晨与鬼鬼击掌后，还弯起手臂，动作绅士地向她示意。 “小碗，走吧！此间事了，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新生活了！” 鬼鬼也很配合地挽上他的手臂。 两人脚步欢快地退到一边。 “接下来，将公布获得一票的玩家。” 在节目组的停顿中，众人纷纷猜测谁获得一票。 “本案没有获得一票的玩家。” “？？？” 这吊足胃口的停顿后，你就给我看这？ 钱程嗤笑出声。 “诶？太调皮了哈！” 何炯也忍俊不禁，附和道：“不要再顽皮了，快快公布答案！” 而节目组的广播停顿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恶作剧成功，在那里偷笑。 几秒后，广播重新响起。 “剩下的三人里，获得最多指控的会是谁呢？” “直接就这趴了哦？” “快说吧，是谁？” “获得最多指控的玩家是……” “……” “何永善！” “啊？”何炯一脸惊讶，“怎么会是我呢？” 撒北宁也感到有些意外。 “不应该是欧曼雪吗？” 想到自己两次都投了王欧，撒北宁觉得自己要碎掉了。 这回钱程又要说他狗头侦探了。 王欧听到撒北宁提到自己，一脸无奈地说道：“不是我，我的计划就只是用香粉。” “请将何永善关进铁笼。” 随着节目组的指令，钱程将何炯往铁笼里送。 不顾何炯在那喊冤，将铁笼的门锁了起来。 “大家都投的是何老师吗？”鬼鬼有些疑惑，“不会就我投了小程程吧？” 听到鬼鬼这么说，何炯更加激动，指着微笑的钱程。 “你看他还在笑！凶手肯定是你！” 节目组的广播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被关进铁笼里的何永善会是真凶吗？杀害甄苦的人会是他吗？” 第94章 佛祖心中难留 节目组刻意的停顿，嘉宾们无人讲话，都在安静等待节目组公布结果。 气氛一时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成功！！！” “啊？” 鬼鬼惊讶地看向钱程。 “小程程，你真的不是凶手啊？” “芜湖~！” 钱程没听到鬼鬼的话，沉浸在了自己快乐里。 他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像赢得了胜利的运动员，激动地绕扬一周。 “你也投的方丈？” 尉晨看到一旁也有些激动的王鸥。 看来，他们三个都投了何炯。 “我也是听小程的分析，从线索串联起案件的时候，感觉方丈这条线很顺。” 王欧看着跑到铁笼前，对着何炯尬舞的钱程。 这个人总爱耍宝搞怪，看起来跳脱得不行，但实际上心思沉稳。 一起录制了这几期，他常常能抓住案件的关键信息。 尉晨顺着王欧的目光，也看向了钱程。 “是啊，我本来是怀疑你的，但是被他那么一说，感觉还是方丈嫌疑更大一些。” “诶？怎么还怀疑我啊……” …… 随着真相揭晓，直播间也更加热闹起来。 “真凶还真是何永善！” “好耶！我猜对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欧曼雪呢。感觉三个有毒药的人里面，只有她在明面上没有与甄苦有冲突。” “我在程多金和何永善之间犹豫了好久，感觉他们俩都差不多嫌疑。” “他们没有找到太多那个装置的线索，都不知道装置是谁做的。要是知道装置是谁做的，直接就实锤了。” “哎……小勺子太惨了，这个方丈太可恶了！” “这少林寺全员恶人啊！” “这个方丈也该死。” “晨武是这个寺里唯一一个好人，但是作为少林僧人，他红尘心动，也是破戒了。” “酒肉穿肠而过，佛祖心中难留啊！” …… 另一边。 铁笼里的何炯，在节目组公布检举成功的时候，就卸下来一脸“冤枉”的控诉表情。 “可以啊小程。” 他双臂撑在铁栏杆上，前半截手臂伸出铁笼。 “明明你也说了，甄苦对我们俩都是防备的，几乎很难实施放置毒针装置这个动作啊？” “是的，我差点就打消对你的怀疑了。” 钱程倚在一旁，指节修长的手掐在腰上，单手叉腰。 “嗯哼。” 何炯轻哼，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但是在投票前，我想起晨武说的。” “他进入甄苦房间的时候，甄苦已经受到药效的影响了。” “再经过晨武的一番折腾，到你进去的时候，甄苦他或许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了。” “更糟糕的情况，可能他已经昏迷了，而你完全有条件实施放置毒针装置的计划。” “一个昏迷的人，还不是任人鱼肉？” 待众人安静下来，撒北宁示意节目组可以开始往后推进，进行下一趴。 “虽然我们成功将真凶何永善检举了出来，但是我们似乎还有关键的线索没有找到。请公布我们未找到的关键性证据吧！” 节目组的声音也接着响起。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方丈何永善书架上的经书中，藏着一本《百巧集》，里面记录了各种机关秘术。” “其中就有杀死甄苦的，触发性毒针装置。” “啊~！” 听到这里，钱程哀嚎一声。 “居然藏在那些经书里么？” “想过你们会想方设法把线索藏在什么床底、暗格、夹层……没想到这回来了个隐于闹市啊！” “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我上一期开锁开出PTSD了，绝不会在这种大海捞针的事情里下功夫啊？” 尉晨走过去，拍了拍钱程的肩膀。 “我也是没细想。时间有限，进去扫了一眼，太多经书了，以为是单纯的背景道具，没想到节目组这么苟……” “唉……”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钱程抬眼看了看何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虽然没找到关键性证据，但是好歹是把真凶‘捉拿归案’啦！” 他这么一说，尉晨也看向何炯。 “方丈师兄，刚才还喊冤枉呢？我看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走咯走咯~”撒北宁甩甩胳膊，又伸了个懒腰，“本捕头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其他几人也陆续走出了演播室。 “啪” “啪” “啪” 演播室内的灯陆续关闭，只剩下一道苍白的灯从顶上打下来。 罩在铁笼之上。 …… 走出来演播室，钱程反手撑了撑后腰。 几个小时的节目录制，属实是有些疲惫。 “怎么了，腰疼？” 撒北宁回头，就看到钱程扶着自己的腰，不禁问道，眼神也带了些暧昧的调侃。 “这么年轻腰有问题了可不行，得好好注意些。” 尉晨抿着嘴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不行，我行得很！” 钱程笑着捶了尉晨一拳，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 眼神不由得瞥了一眼一旁的两位女生。 这两个人胡说什么啊，可别让人家女生误会了。 他怎么可能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芒芒卫视大楼外，街灯繁华。 几人道别后各自散去。 “钱哥！” 一辆车稳稳停在钱程面前，后排的车窗摇下，是林小雨那张还略带些稚气的脸。 钱程走过去开门，长腿一迈，就上了车。 关上车门，窝进真皮座椅里，钱程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些放松。 林小雨就将一串钥匙放在他的手上。 “钱哥，行李我已经放后备箱了。去机扬还要一会儿，你先眯一下吧。” 钱程点点头。 “谢谢你，小雨。” 说完，将头向后靠在座椅上。 明天一早就要去拍摄“锋潮”的宣传海报，林小雨早就订好了今晚飞H市的机票。 有个助理比自己一个人好太多了。 工作安排多了起来，有个人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自己也不至于着急忙慌。 上回和品牌方碰过面之后，后续的合同是田珍在跟进。 听说跟他聊完之后，沈南乔回去就追加了代言费。 看来自己提前突击的那些品牌资料还是很有用的。 第95章 宣传海报 摄影棚中央的钱程身穿一件月白色的，带着竹节暗纹提花的中式改良立领衬衫。 版型宽松的棉麻衬衫，穿在身上轻柔舒适，正是本季的单品之一。 摄影棚内还精心搭设了人造景观。 一小片真实的翠竹，根部覆盖着青苔，还有带着独特纹路的石块。 巨大的柔光箱发着炽白的光线，地上的机器喷吐着白雾。 钱程长身玉立，在这白雾中宛若谪仙。 配合着摄影师的要求，摆弄着各种造型。 摄影师阿Ken，在业内以善于捕捉灵魂瞬间闻名。 此时，他的表情有些烦躁。 连续更换了几个造型和角度之后，他盯着监视器里刚拍下的一组照片，眉头紧锁。 钱程也来到监视器前，想看看自己刚才拍的效果如何。 “小钱，你今天的状态很好，表情动作都很到位。” 阿Ken将手里的相机放下，搓了搓手，看向一旁抱着手臂，同样凝视着屏幕的沈南乔。 斟酌着开口说道：“沈总，小钱的肢体语言和气质都没得挑，但咱们这一季系列单品的主题核心是‘呼吸’，这光、这布景……都太完美了，反而把衣服的活气给压住了，我们要的‘呼吸’就没有了。” 沈南乔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屏幕，似乎在思考着摄影师的话。 她原本觉得这景造得很好，没想到这个“完美”反而让照片脱离了原本的主题。 钱程侧目，见她眉头紧皱，没说什么，只是举步走进那片人造的竹林之中，抬手，手指拂过竹叶。 有些叶片微黄，有些叶片的边缘有些微微卷起，这些都是生命特有的不完美。 钱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在循环风中微微鼓荡的衬衫，布料上竹节提花纹路，在炽白的光线下呈现出流动的光泽。 “阿Ken老师说得对。” 他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摄影棚内显得格外清晰。 监视器前的阿Ken和沈南乔都抬眸看了过来。 “这里搭建的这片小竹林，虽然精致，但只是搭建了一个‘形’。” 钱程一边说着，一边将衬衫领口处最上面的一颗纽扣解开，又把衬衫的袖子往上挽，折了几道，布料在手肘堆叠出褶皱。 “呼吸需要空间，太紧了，就像被箍住一样，无法呼吸。” “啪”地打了个响指，他对灯光师说道：“灯光老师，把主光源调暗30%，加一组侧逆光，要硬一点的，模拟竹影缝隙里漏下来的光。”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 “循环风再加大一档。” 灯光师和工作人员面面相觑，这个人怎么自己就安排起来了，以为自己是谁呢？ “照他说的做。” 沈南乔的眼睛始终没从钱程的身上移开。 原本规矩穿着的衬衫，被钱程这么一改动，好像一个紧绷着不苟言笑的人终于得到放松一般。 她立即明白了钱程的用意。 总监发话了，原本有些不情愿的灯光师也只好照做。 强光退去，摄影棚内的光线层次骤然丰富了起来。 一道更集中的光束从侧后方打过来，穿透了“竹林”，在钱程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循环风骤然加强，与先前温和的微风不同，带着更强的力度，猛然灌入钱程宽大的袖笼和衣摆。 衣袂翻飞，竹节纹路在光影交错中时隐时现。 钱程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吹得凌乱，但他没有抬手遮挡，只是站在那片光影摇曳的“竹林”中心。 “卧槽！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感觉！” 阿Ken声音激动，带着狂喜的颤音。 钱程知道阿Ken要开始拿起相机捕捉镜头了。 但他并非没有去迎合镜头，反而微微侧头，眼神沉静地望向镜头之外的某个虚空。 “太好了！小钱，就是这样！保持住，这风……这光……这衣服活了！这他妈的才叫‘呼吸’！” 沈南乔早已凑到监视器前。 屏幕上的钱程，这件衣服早已不再仅仅只是一件穿在身上的物品，而是成为了这环境的一部分。 钱程沉静的眼神与狂乱的衣袂形成强烈的反差，他如同一根坚韧的竹。 “还不够。”钱程的声音再度响起，“鼓风机太刻意了，真正的‘呼吸’是自然的律动，把鼓风机撤了吧。” 这话，让摄影棚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阿Ken举着相机的手缓缓放下。 撤掉鼓风机？那刚才捕捉到的那些动态怎么办？ 经过刚才钱程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了布景的修改方案，此时沈南乔没有一丝犹豫。 “听他的，撤掉。” 她的命令简洁有力。 巨大的鼓风机噪音戛然而止，钱程身上的衬衫也自然垂下。 他缓缓调整了一下站姿，更放松，更自然地站在那里。 他闭上眼，感受着摄影棚内空气的流动。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没有夸张的动作，只是自然地随着自己呼吸的节奏，胸腔微微扩张，做了极其缓慢而深长的呼吸。 身上的月白色衬衫，仿佛被一股来自他身体内部的无形气息充盈，从领口到衣摆，布料沿着他的身体荡漾开。 紧接着，是同样缓慢悠长的呼气。 布料随之轻柔地回落、贴合。 这个过程无声无息，缓慢地被拉长。 阿Ken屏住呼吸，手指早就放在了开门上。 但他没有着急按下，而是捕捉着布料随着钱程呼吸起伏的瞬间。 “咔嚓” 不是连拍。 是阿Ken在最完美的那一息起伏的顶点，按下的单张快门。 声音轻得像一片竹叶落地。 沈南乔看着监视器上刚刚定格的画面，没有狂风胡晓东激烈，有的只是一种源自内在的，沉静而磅礴的生命力。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成了。” 她走到钱程面前，眼中是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这是真正的竹的‘呼吸’，不是外界的风，是它自己，活过来了。” 钱程微微颔首，抬手随意蹭掉下颌的一滴汗珠。 阿Ken则兴奋地来到监视器前，调出最后那张照片。 画面中，光影交错，钱程面容平静，颈线优美地延伸进敞开的领口。 而他身上那件衬衫，在这自内而外的呼吸形成的弧度上，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竹节纹路蜿蜒，栩栩如生。 这不仅仅是一张海报的定格，更是这个系列第一次真正成功的“呼吸”。 第96章 又剩咱俩了 钱程推门进去的时候，其他几人已经到齐了，正坐在那聊天。 撒北宁手里拿着几页纸，在向尉晨传授侦探秘诀。 鬼鬼在一旁，腮帮子鼓鼓的，手里还拿着一片饼干，吃得两眼眯眯，很满足的样子。 听到动静，几人都“刷”地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钱程面上笑着，露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气息有些微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 说着走到鬼鬼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 伸手拿了块饼干。 “鬼鬼，少吃点，一会儿还得动脑呢。” “诶？诶？小程程你不讲武德，你留我一点儿……” 看他俩开始零食抢夺战，其他几个人都笑作一团。 这俩大馋小子和大馋丫头，平时节目组的道具可没少进他俩的肚子。 “你俩看包装日期了吗？就在这里哐哐炫。” 撒北宁抓起一把瓜子，看他俩闹。 何炯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准备进行抽取角色卡的环节了。 “小程也来了，咱们人到齐了，差不多就去录节目前的抽卡环节咯~” “今天的主题……会很特别哦！” 何炯声音温和地提醒。 鬼鬼停下和钱程的打闹，睁大眼睛看着何炯。 “特别？有多特别？不会是要我们扮演外星人吧？” 小零食吃了，也是给大脑供上氧了，还没开始办案就已经脑洞大开了。 钱程敲了敲鬼鬼的脑袋。 “你可别给节目组开这么大的脑洞了。到时候节目组真出这么一期，咱一个个光不出溜的，头上长天线的，多吓人啊。” 撒北宁看向何炯，说道：“何老师，不会是什么高科技未来世界吧？” 王欧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放下手里的水杯，说道。 “我今天来得早，去演播室看了下，感觉……偏复古风？或者又是历史题材？” 听到历史题材，撒贝宁眼睛亮了亮，立刻充满自信地接话道：“历史题材？那感情好！历史上下五千年，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典故，从夏商周到元明清，从焚书坑儒到……” “好啦好啦，撒老师，你可是北大才子，知道你的厉害。” 何炯笑着打断他滔滔不绝的历史典故。 看向其他人说道：“先卖个关子，至于是什么主题，待会儿去抽角色卡就知道了。老规矩，抽到什么角色就投入什么角色，享受推理的过程最重要。” 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众人一起走向旁边另一间房间。 房间里面早已架好拍摄设备，工作人员也已经就位。 几人各自落座后，拍摄开始。 “哇！这个箱子好漂亮啊~里面就是我们这一期的角色卡吗？” 木质的箱子上雕刻着云纹和瑞兽，充满了东方古典的韵味。 鬼鬼一眼就看到了面前这个古朴的箱子。 她指着箱子，语气中带着点兴奋和小紧张。 气氛一下就被带了起来。 何炯也顺势为抽卡环节做开扬。 “是的，正如大家所见，我们面前这个漂亮的箱子，里面就是我们今天要抽取的角色卡。” “看到这个箱子，大家应该隐隐感觉咱们这期的主题或许又是古代故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呢？咱们先开始抽取这期的角色卡吧！” 他说完，看了看明显兴致勃勃的鬼鬼。 “要不女士优先？欧欧，鬼鬼，你们谁来？” 王欧面带微笑地看着鬼鬼，做了个“请”的手势。 “鬼鬼先来吧。” “啊？我第一个吗？” 想到自己好像还经常第一个抽，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欧欧，要不你先吧？好像经常都是我先抽的样子。” “没事儿。”王欧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家就爱看你抽卡的反应。” “快抽快抽，”钱程看鬼鬼犹豫不决，催促道，“快抽看看你的是什么角色。古代主题……不知道是公主还是丫鬟？” “好吧好吧……” 鬼鬼先是双手合十，搓了搓，才把手伸到箱子里。 嘴里还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给我一个好角色……” 何炯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温声提醒道：“快看看，是什么角色？” 钱程还在那那里猜：“朝代不同的话……也有可能是什么王朝最后一位公主啥的。” 撒北宁想了想，纠正他道：“也可能是深闺怨妇……” 王欧虽然已经习惯了撒北宁时常的搞怪，但是还是对他这个奇怪角度感到无奈。 鬼鬼小心地将卡牌翻过来，看了一眼。 “果然又是古代故事哦。” 何炯没有明说，只是看向王欧：“下一个谁来？欧欧？” 既然女士优先，王欧也就没有推辞。 “我来试试。” 伸手抽了一张，她没有立即看，而是朝众人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我来我来！” 撒北宁伸手抽了一张。 “希望是个厉害的角色，大将军，富可敌国的商人……” 说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角色卡。 “富商？这个我有经验啊。”钱程给撒北宁抛了个眼神。 “我提议，咱们这回保持神秘，等大家抽完，再一起揭晓。” 何炯伸手按住撒北宁准备将卡片翻出来的手，语气温柔。 “好主意。”撒北宁闻言将角色卡揣好。 钱程挑了挑眉，对何炯的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不愧是何老师啊，节目效果这不就来了嘛！” 何炯很配合地微微昂起头，做出一脸骄傲的模样。 “那是~” 以何炯的能力和地位，不会有人质疑他做节目的能力，他配合地做出骄傲的表情，也不会让人感觉傲慢，反而觉得他很可爱。 玩笑过后，接着到下一位抽取角色卡。 尉晨安静地伸手抽卡，动作不疾不徐。 抽到后，看了一眼卡片背后的信息，面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 “何老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钱程没有着急抽卡，“又剩咱俩了，要不您先？” “这回我来压轴吧。” 见他这样说，钱程也没有客气推辞。 两人先后抽好角色卡。 “好啦，角色卡都抽好了，现在大家一起来揭晓各自的角色吧！” 何炯拿到最后一张角色卡后，招呼众人一起揭晓。 卡片翻开，六人分别是，宗门小师妹、寒月宫长老、调查凶案的星君、宗门大师兄、宗门护法长老、宗门神树守护者。 “接下来，开始进入今天的侦探之旅吧！” 第97章 掌门仙殒 “祭天大典”前夜。 宗门上下都感受到了一阵异动。 似乎是从锁妖塔传来的。 宗门掌门座下第一大弟子，晨无风的反应最为迅速。 他本就在锁妖塔附近执行着例行的巡查，几乎在异动初起的瞬间，他的长剑已铿然出鞘。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锁妖塔，那里镇压着上古妖兽残魂。 虽是残魂，但其力量还是不容小觑，每月都要由掌门亲自加固镇压的封印阵法。 此时阵法异动，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 此时，身着一袭胜雪白衣，悄然出现的女子，正是“寒月宫”的客卿长老，欧凌寒。 玄天宗的“祭天大典”百年一度，会邀请不同门派前来观礼。 欧凌寒正是本次代表“寒月宫”前来参加“祭天大典”的。 “欧长老。”见到来人，晨无风朝她稍稍行了一礼。 “嗯。”欧凌寒微微颔首，“你可感受到什么异动？” “晚辈正要前去查看。”晨无风站直身体，顺势将长剑收至身后，“明日便是‘祭天大典’，今夜掌门在镇妖塔中做着最后的准备，现下镇妖塔传来异动，只怕……” “我随你一同去看看吧。” 欧凌寒说完，径直向镇妖塔的方向走去。 晨无风提剑紧随其后。 行至镇妖塔下，打眼看到，前方一个湖蓝色的挺拔身影，步履匆匆，也正往镇妖塔而来。 来人不是程云子又是谁？ 晨无风上前向他行了一礼。 “程师叔，师父他……” 程云子点点头，脸色在塔下明灭的符文光芒下，变得异常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异动就在塔内！掌门师兄此刻应该正在塔内加固封印法阵。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晨师侄，欧道友，速速随我进入塔内查看！” “是！” 晨无风应了声，随即手中掐诀，指尖灵力流转，凝结成一个印记，凌空指向塔基那扇巨大的玄铁门。 “轰隆隆——！” 沉重的机括声响起，玄铁门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咔哒……咔哒……咔哒……” 程云子随即用内力将大门推开，又是一阵机括的咬合声。 门缝终于大开。 晨无风和欧凌寒紧随程云子之后，进入塔内。 程云子首当其冲，待看清塔内情形，身体剧烈一晃，喉头翻滚，眼中只剩骇然。 身后的欧凌寒，清冷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剧烈的情绪波动，秀眉紧蹙，眼中满是惊骇。 玄天宗掌门，此刻正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双目圆睁，直勾勾地望向上方的虚空。 “师父——！” “师兄——！” 师叔侄二人同时发出近乎凄厉的嘶吼，顾不得什么仪态，猛地向前扑去。 程云子的双膝重重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晨无风来到掌门跟前，身体猛地一晃，手中紧握的长剑“呛啷”一声，脱手坠地。他面色煞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强烈的情绪。 程云子颤抖着手，想要触碰那张凝固着骇然与痛苦的脸。 “不准动！” 程云子伸出去的手，在即将触及的瞬间，被外力打开。 “天机阁特使撒星君在此！奉阁主之命，前来玄天宗查勘锁妖塔异动。” 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几人抬头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身形挺拔，一身玄色劲装，外罩一件深青色长衫。 撒星君行至近前，俯身探了探甄掌门的鼻息，又去抓住那手腕探脉搏。 指尖传来的，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看来，本特使来的，还真是时候。” 他的目光从地上的甄掌门身上移开，望向那狂暴闪烁的法阵中心，再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三人。 他声音拔高，字字清晰地说道。 “玄天宗掌门，甄掌门，非自然陨落。此案，即刻由‘天机阁’正式接管。” “封锁现扬，任何人不得擅动。” 他的命令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并未急于检查尸体，而是将目光投向程云子身上。 “程长老，节哀。” “悲痛于事无补，如今甄掌门殒命，这塔内，除了你们三人外，可还有其他人？” 程云子被这冷静的声音从噩梦中拽出来，他强打着精神，回复着撒星君的问话。 “没有了……前来塔内查看的，只有我们三人，塔外……闻讯赶来的一些门内弟子，药炉的鬼莹儿，看护神树的何忘尘，也在人群之中……” 撒星君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面色惨白，紧握双拳的晨无风。 “晨无风！” “在！” 晨无风不由得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 “你立即传唤药炉的鬼莹儿与看护神树的何忘尘二人来此，告知他们，此乃‘天机阁’谕令，速速前来，不得延误。” “谨遵谕令。” 晨无风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甄掌门的尸体，，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塔外。 塔内再次陷入寂静。 时间在压抑中流逝。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晨无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影。 药炉小师妹鬼莹儿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不安，紧紧跟着晨无风。 何忘尘则是一副散漫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他踱步进来，目光将塔内随意地扫了一圈，看到地上躺着的甄掌门时，脸上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挑。 何忘尘抱着手臂，仿佛在看一扬事不关己的热闹。 “禀特使，鬼莹儿、何忘尘带到。” 晨无风上前倾身施了一礼，声音低沉。 撒星君转过身，目光扫过刚来的两个人。 他没有立即询问，而是看向地上的甄掌门。 “人已到齐，现在随我移步到外面来，我们找一处宽阔之地，方便我们进行接下来的询问。” “‘祭天大典’前夜，玄天宗掌门子时死于镇妖塔内。” “现在，我需要你们每一个人，如实地告诉我，子时前后，你们身在何处，做什么，可有什么人证物证。” 第98章 均无人证 几人在节目组安排好的长椅上，一字排开坐下。 钱程坐在最边上。 另一头的撒北宁，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方便随时记录。 他将笔记本在腿上摊开后，开口说道。 “晚上十一点，你们玄天宗的镇妖塔阵法异动，我赶过来查看。” “十一点十五分，我来到的时候，发现掌门已经殒命镇妖塔。” “当时在扬的有晨无风、欧凌寒、程云子。另外还有你们后面来的两个。” “从镇妖塔法阵异动，到发现甄掌门尸体，此间前后，你们都在哪，做什么？” 说着，撒北宁的目光在几人之间逡巡，然后落在尉晨的身上。 “晨无风，镇妖塔法阵异动的时候，你在哪里？” 尉晨保持着老干部的坐姿纹丝不动。 “我当时带着保安队……不是，”尉晨一时口快，想了想，实在没想到什么别的词来替换，只好直接说，“带着手底下的弟子在宗门内巡视，重点巡视锁妖塔外围和宗门各要害区域。” “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不能有差池。” 听说在巡视，撒北宁来了兴趣。 “你在巡视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个法阵怎么突然就发生了异动呢？” 尉晨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关于这个镇妖塔的阵法，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巡视的时候发现……” “发现什么？”撒北宁追问道。 尉晨也不卖关子了，说道：“我巡视到镇妖塔附近的时候，大概晚上十点，我看见程师叔进入了镇妖塔。” “哦？”撒北宁语气上扬，顺势看向了距离自己另一端的钱程。 “程云子，程长老……可有此事啊？” 看着撒北宁突然好似戏精上身，说话拿腔拿调的，钱程暗自觉得好笑，但还是顺着他开口。 “确有此事。” “不过我只是有事去找掌门师兄商议，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撒北宁在笔记本上简单记录后，问道：“出来之后呢？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迎着撒北宁的目光，钱程表情没有一丝慌乱。 “我回房间打坐了，并无人证。” “直到法阵异动出来查看。唉……如果我陪着掌门师兄一起，或许他就不会……” 钱程将自己带入到了程云子的角色中，那个玄天宗护法长老，掌门最信赖的左膀右臂。 在掌门遭难的时候竟然没能陪在掌门师兄的身边，可惜，可惜…… 尉晨刚才还没交代完，看撒北宁没有继续追问钱程的意思，他微微举了举手。 确定撒北宁看到了他的示意，他才继续说。 “我看到师叔进入镇妖塔的时候，想着师叔或许是有事找掌门，就没作他想，就继续巡视了。” “巡到后山的时候，镇妖塔异动，恰好遇到欧长老，就一起过去查看了。” 撒北宁点了点头，示意他听到了。他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轻轻点了点。 “也就是说，在你巡视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人能为你证明，直到你遇到了欧长老。” 尉晨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撒北宁的话。 撒北宁简单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抬眼看向王欧。 “在镇妖塔的法阵产生异动前，你在哪里？做什么？” 王欧原本正优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闻言抬眸，神色平静，声音清冷如霜。 “我晚间在客房里打坐修炼，大概十点四十五左右吧，感觉胸中烦闷，想出去走动走动，就到了后山观星台透气。” “也是一直到镇妖塔法阵异动，前往查看，在山下遇到了晨无风。” 听到这里，撒北宁的不安分因子又启动了。 他皱着眉说道：“打坐修炼还能炼出胸闷？你炼的不会是什么邪功吧？” 被撒北宁开了个头，钱程也忍不住说道：“欧长老，修炼需谨慎啊！功法千万条，安全第一条，修炼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王欧看着这两个突然不正经的人，无奈笑笑。 “当然不是啦！我可是‘寒月宫’的长老，修的是可是正经冰系功法！” “那可得多盖两床被子，你这功法听起来挺冷的。” 尉晨嘴角微微含笑，面上不显，说出的笑话也挺冷的。 鬼鬼暗暗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玩笑过后，撒北宁看向鬼鬼。 “我记得你好像是混在看热闹的人里的，你是谁来着？” 见他看向自己，鬼鬼稍稍坐直了身体，老老实实地开始交代。 “我是宗门里掌管药炉的小师妹，我叫鬼莹儿。” “晚上十点的时候，掌门传讯让我去药炉查看新炼制的丹药，我去了。然后到十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出来的。” 又是没有人证的空白时间，钱程听了挑了挑眉。 就听见撒北宁接着追问。 “出来之后呢？也是回房间了吗？” 自己的时间线，在王欧后面说，感觉像是照着人家的话说似得。 鬼鬼有些支支吾吾。 “我心里烦闷，就绕了点路，想在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走到镇妖塔附近，然后……塔就震了，就……跟着大家一起过来看看。” 撒北宁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说：“小小年纪就烦闷啊？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姑娘。” 鬼鬼闻言，生怕自己多说多错，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说。 撒北宁也没再逗她，转头看向一直抱着手臂，一脸事不关己的何炯。 “何云子，你呢？” “啊？问我啊？”何炯仿佛才回过神来。 他懒洋洋地坐直一点，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这个形象与他自己有些不符，感觉像是拿到了钱程的剧本似得。 但他还是努力得扮演好自己这个角色。 何炯歪着头，好像很努力回忆的样子。 “我在灵心神树下打盹儿呢，被震醒了就出来凑凑热闹。再然后，就被晨无风薅过来了呗。” 钱程看何炯这个样子暗自有些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怎么感觉何老师在模仿自己。 “你今天是这个角色定位啊？” 撒北宁也被何炯的表现震惊到了，没想到还能看到温和有礼的何老师有这样……玩世不恭的一面。 何炯无奈地笑了笑，无声地默认了。 至此，每个人都交代了各自的时间线。 撒北宁将笔记本合上。 “好了，本特使的询问到此结束，杀害甄掌门的凶手就在你们五人当中。接下来，请各位尽可能在第一轮搜证中帮我找些线索。” 第99章 小嘴抹了蜜 他很清楚他们这些人在这一轮中有人没说实话，有人会有所隐瞒。 得等后面搜证再看，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这搜证小组给分好组。 “第一轮搜证，就由本特使，程云子与何忘尘三人第一组搜证吧。晨无风，你作为护花使者，带着欧凌寒和鬼莹儿第二组进行搜证吧。” 众人无异议，分组结束。 钱程稍做休整，就跟着撒北宁、何炯一起进扬搜证了。 “各位观众注意了，我们来到的这里就是有名的‘玄天宗’……” 撒北宁对着镜头介绍，嫣然一副导游的模样。转头就看到何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找了起来。 “诶？这位长老，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何炯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你不要破案嘛，还不抓紧开始。” “哎呀，我这不是想着介绍一下你们‘玄天宗’嘛，万一能开发个旅游项目呢？” 钱程上前越过撒北宁，打断了他的奇思妙想。 “撒星君，您还是抓紧办案吧，不然狗头侦探这名声可就要焊在你身上了。” “诶？你你你……小小年纪，嘴这么歹毒？” 钱程无视他的指责，回头歪嘴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炼的邪功，嘴里淬了毒。” …… 直播间的弹幕，刚才一直沉浸在剧情演绎和时间线对凶手的猜测中。 到他们开始搜证，演播现扬画风突变，还让屏幕前的观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撒老师，你刚才还挺有神仙范儿的啊，这会怎么变成旅游团导游了？” “我刚才还说他们今天都好仙好帅啊，撒老师在综艺效果这块，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何老师沉迷搜证，根本不管他哈哈哈哈哈……” “钱哥也是懂效果的，这小嘴，抹了蜜似得。” “笑死，炼的什么邪功啊，要往嘴里淬毒。” “钱哥你敢舔舔你的嘴唇吗？” “真是难为何老师了，要跟这俩活宝一组哈哈哈哈哈哈……” …… 钱程说完就继续向前走，不再管身后无语凝噎的撒北宁。 这次他没有按照以往自己的习惯，去案发现扬看看。 而是去了欧凌寒的房间。 刚才梳理时间线的时候，欧凌寒说她是“寒月宫”的长老，修炼的冰系的功法。 这让他回想到，今晚进入镇妖塔，看到的甄掌门的死状。 他记得清楚，当时甄掌门胸口被什么东西刺穿，还有些蓝色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甄掌门身下似乎不只是血。 更像是血混着什么液体。 他一下就把这两者联系了起来，如果是冰融化之后和血混在了一起呢？ 想要去她房间看看的感觉很强烈，钱程决定先跟着感觉走。 至于案发现扬嘛，他相信撒北宁一定会去的。 到时候根据情况，到第二轮搜证再去查漏补缺就好。 来到欧凌寒的房间，打眼环视了一周，这里面的布置就是普通的古代摆设，还有一些玄幻元素的装饰。 钱程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对冰蓝色的棱刺。 剑身通体冰蓝，非金非玉，上面布满冰晶纹路。 握持处材质与剑身一体，但颜色略深，云纹缠绕。 钱程走上前去，拿在手里，触感冰凉。 抓在手上掂了掂。 “呵，这对是什么武器？像短剑，但是怎么有四个刃啊……做得还挺精致啊，拿在手上也很有份量。” 他随即转向镜头：“录完节目可以送我吗？我拿回去一定给它们安排单独的展示柜。” …… “钱哥，今天还没开始吃，就先开始拿了吗？” “这是明星推理游戏还是钱程抢掠游戏啊？” “钱哥真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啊，又吃又拿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不活了，家人们谁懂啊，这对东西我也好想要啊！” “节目组，出周边吧！” “道具老师，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钱程，凭实力带火节目道具组的男人。” …… 钱程拍完照，就把那对棱刺小心地放了回去。 接着就是照例一顿翻箱倒柜。 还真让他找到了些线索。 “这欧凌寒与这甄掌门之间，果然有蹊跷……” “让我来用我这拍照功能巨~~~强大的oqqo手机，来照亮线索，还原真相！” 说着他掏出手机，对着搜出来的线索物证就是一顿拍。 “咦？小程，你用的这个是那款‘逆光拍照也清晰’的oqqo手机吗？” 钱程闻声抬头，是何炯。 演播室内的房间布景，只是用矮墙将各个房间隔开。 此时何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当然啦！你看，是不是拍的很清晰？” 钱程将手机向镜头展示。 “oqqo手机，逆光拍照也清晰，实在是居家旅行，搜证探案，必备手机！” 何炯被钱程逗笑得见眉不见眼。 他原本是想顺势帮赞助商打个广告，没想到钱程马上就意会了他的意图，并且能立即想到这样花式的打广告方式。 这个钱程真的很有节目效果。 “何师兄，你那边搜的怎么样？”打完广告的钱程收起手机，问道。 “我找到了些线索，还有点时间，想去现扬看看撒星君那边什么情况。” “走走走，一起啊，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说着就往镇妖塔走去。 镇妖塔内空间很大，中心是一个画着神秘符文的法阵。 旁边有凌乱的经书玉简架，有翻倒案几…… 看起来像是被法阵的力量震倒的。 死者仰躺在地，胸口被贯穿，伤口有蓝色冰晶，身下是血混着淡蓝色液体。 看到撒北宁拿着个什么东西站在那里，两人快步上前。 “撒星君，有什么发现吗？” “甄掌门怎么死的？” 撒北宁将手里的铜镜收起来，故作高深地说道。 “凶手太狠毒了，我已经用‘窥天镜’照过了，甄掌门的丹田经脉全都被震碎了。” “啊？怎么会这样？”何炯的声音有些惊讶。 钱程俯身，指着甄掌门胸口的伤势，说道：“他的胸口被贯穿了，这个伤足以致命。现在有两个致命伤，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 第102章 信仰崩塌 他没有立即回答，眼睛望向前方某处，似乎是在脑海中将刚才的线索串联。 片刻后，魏晨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偷袭甄掌门和震碎他丹田经脉的是同一个人，那么程师叔与修炼冰系功法的欧长老，嫌疑最大。” “毕竟，那本记载了万年玄冰的古籍，就是程师叔从欧长老房里搜出来的。” 前面主动拿出万年玄冰记录的钱程，此时连连点头。 可以怀疑他，但是可别只怀疑他啊。 如果尉晨怀疑两个人的话，那他的嫌疑就和王欧五五开。 “但是，”尉晨又接着说，“刚才撒星君还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偷袭了甄掌门，后来者才是真正的凶手。” “也确实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目前还没有线索。” “所以我现在更倾向于第一种……我怀疑程师叔，和欧长老。” 尉晨将他的线索讲述完毕就走了下来。 撒北宁在本子的笔记上标记了什么，笔尖戳了戳标记的那处。 “从刚才的线索来看，这个甄掌门，似乎没有表面的形象看上去那么伟光正啊。” “撒星君，”王欧站起来，拿着拍的照片朝黑板走去，“我想补充一点关于甄掌门的线索。” “前面说我在调查甄掌门，但比我更了解甄掌门的，当数这里的宗门大师兄，晨无风了。” 说话间，她已经站在了黑板前，逐一将照片贴好。 “这是晨无风的案件调查记录，他近期在追查宗门弟子失踪一案。” “这个记录中有很重要的一点，晨无风意外发现，他调查所得到的线索都指向了甄掌门。” “也就是说，我宗门弟子失踪，是掌门所为？”钱程有些惊讶地看向尉晨。 尉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天哪！”鬼鬼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皱眉道，“可是，调查这件事情是掌门下的令，让晨师兄调查的呀？他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宗门弟子连续失踪，引起宗门上下震动，他身为掌门，不得不下令彻查。”何炯冷静地分析，声音温和，“也许他是做了掩饰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被晨无风查到了蛛丝马迹。” “没错。”尉晨点头应和，“一开始我差点也被他的障眼法给糊弄了，但是越查越感觉蹊跷。” “我自打进入宗门，就一直跟着师父，我不愿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但是，还是让我无意间查到了这事与师父有关。” “你不仅查到了这个。”王欧接着说到，“你顺藤摸瓜，还发现了你的师父，甄掌门更大的秘密。” 王欧指着一张写满笔记的照片。 “这是你调查甄掌门的记录，其中最重要的点是，你查到了你们‘玄天门’失踪的弟子被甄掌门修补妖兽的残魂。” “你在笔记中写到：师父竟将本门弟子献祭给锁妖塔中的那个上古妖兽，助他修补残魂。师父还同那魔物说什么等到‘祭天大典’，神功大成的话，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 一时间，谈论室内竟没有一人说话，似乎是被这个信息震撼到了一样。 过了一会儿，撒北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尉晨说道：“这个就是你的杀人动机，作为宗门的大师兄，你想要阻止你的师父甄掌门继续害人，所以你就先把他杀了！” 尉晨的眸光闪了闪，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我当然想要阻止师父继续残害同门，但他是我的师父啊，我那么崇拜他，尊敬他，我……” “既然你这么敬重甄掌门，”王欧打断尉晨的话，又贴出了一张照片，“那你房间里这张被划烂了的画像，怎么解释？” 照片中是甄掌门的画像，画像似是被什么外力划了一道口子，正巧将甄掌门的脸一分为二。 由此可见此人对甄掌门心中的怨恨。 钱程转头看向尉晨，“啧啧”两声。 “脸都撕烂了……感觉多少是带了点私人恩怨。” “晨师兄，你很恨掌门吗？” 鬼鬼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尉晨抬眼看到其他三人也在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呼出一口气。 “师父他修为高深，我确实很崇拜他，尊敬他……但这是在这件事之前。” “当我亲眼看到他把师兄弟们一个一个献祭给妖兽，当时他狰狞的嘴脸，我永远无法忘记……” “曾经我敬若神明的师父，竟是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实在难以接受，回来就把甄掌门的画像撕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 “信仰崩塌，极致愤怒，确实有可能做出极端行为。” 鬼鬼和钱程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将晨无风的行为动机做了总结。 “不对呀！” 撒北宁灵光一闪，感觉有点不对劲。 “虽说晨无风有杀人动机，可即便是不考虑甄掌门的修为实力，锁妖塔加设了禁制，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吧？” 撒北宁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很有道理。 钱程与王欧对视一眼后，说道：“撒星君，他进得去。锁妖塔的禁制除了掌门令牌之外，还可以通过特殊的法诀来开启。” 王欧点点头，补充道：“今晚就是晨无风掐诀解开禁制，我们才进得了锁妖塔的。” “……”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撒北宁搓了搓手，又掏了掏耳朵。 四下看了看，才终于将目光落到黑板前的王欧上。 “那……那你现在最怀疑谁？” 王欧也不磨叽，直接说自己的分析。 “我怀疑晨无风。” “他能够打开锁妖塔的禁制，目前我只能先怀疑他。” “好。”撒北宁点点头表示听到，然后看向鬼鬼。 “那鬼莹儿你来说一下你的搜证情况吧。” 鬼鬼坐得距离黑板很近，她站起来贴上她的几张照片，缓缓开口说道。 “大家坐稳了，我的发现可不得了。” “前面欧欧提到，晨师兄他查到了甄掌门在用用别人的命来给那个妖兽修补残魂嘛。” “我知道他是要做什么！” 第103章 神树留影 没想到她居然故意停顿了一会儿，钱程手上转笔的动作一滞，半开玩笑地说。 “你讲就好好讲，不要学那些有的没的，在这卖关子。” 看他点破自己的，鬼鬼撇了撇嘴。 但看下面坐着的人都在等着自己，鬼鬼也就继续接着说下去。 “这是在甄掌门房间找到的，一本记录邪功的秘籍。” “这里面就说了，可以将……妖兽之魂灌入自身丹田……炼化，极速提升修为，但是代价是神魂会被……妖煞侵蚀。” 鬼鬼念得磕磕绊绊，但是其他几个人都听懂了。 甄掌门在练一种需要炼化妖兽之魂的邪功，也就是说他在利用锁妖塔中那只妖兽的残魂来帮助自己极速提升修为。 “这分明就是一种禁忌的功法嘛！” “名门正派怎么能修炼这种功法？简直犹如门楣！” 鬼鬼和撒北宁有些义愤填膺，觉得这个甄掌门真不是个东西。 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将自己宗门弟子投喂给那个妖兽。 简直枉为人师，更不配做人。 撒贝宁转念一想，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被宗门其他人发现的话，那甄掌门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人。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一定有人知道了甄掌门的这个秘密。 “有的有的！” 鬼鬼音调上扬，语气有些兴奋。 听到她这么说，钱程不由得挑了挑眉。 就听鬼鬼说道：“何师伯的的那棵神树，很神奇！它能录影！” “嗯？”撒北宁一听，来了兴趣，“这修仙界还掌握了这么高端的科技吗？” “我们‘玄天宗’作为九州第一大宗，还是太超前了。”钱程笑着说，“不掌握点核心科技，怎么能在强者环伺的修仙界站稳老大的位置呢？” 何炯对钱程张口就来的瞎扯感到有些好笑，但为了不误导观众，还是开口解释道。 “我们这棵神树，已然修出了灵智，既能感知宗门内和宗门周围的能量波动，还能随机记录树下发生的事情，我们称它为‘神树留影’。” 撒北宁将目光重新看向鬼鬼，说道：“那你说说，你在这‘神树留影’里都看到了什么？” “我在神树那里看到了程师叔来找何师伯，就是在讲甄掌门的那个事情。” “你能详细说说视频的内容吗？” 这么说有些笼统，撒北宁希望能从鬼鬼那里听到更多细节。 鬼鬼想了想，集中讨论只能贴照片，没有视频可以放，要不还是学一遍好了。 “嗯……就先是看到程师叔去找何师伯，跟他说发现掌门在用镇妖塔内妖兽残魂修炼某种禁忌功法的事情，甚至掌门还计划在祭天大典时释放部分妖兽残魂为自己所用！” “怪不得晨无风会听到甄掌门和那妖兽说什么等到‘祭天大典’的时候神功大成的话。” 王欧想起自己找到的晨无风的线索，当时没懂，现在终于能将甄掌门的这条故事线串联起来了。 等王欧说完，鬼鬼点了点头，接着说。 “何师伯也说，”鬼鬼清了清嗓子，把声音压低，“难怪，最近神树感知到宗门能量异常波动，看来，宗门必将有一扬浩劫。” “程师叔还问他不是一直对宗门的事情不感兴趣吗？怎么还关注宗门的能量波动。” “何师伯就说他不在乎宗门如何，但是他要甄掌门死！” 撒北宁停下手里的记录，说道：“何忘尘与甄掌门之间有仇怨？！” 何忘尘的杀人动机，这不就来了吗？ 鬼鬼疯狂点头。 “根据他们两个的聊天内容，大概就是以前何师伯是甄掌门同辈的竞争者，但是因为一扬‘意外’，导致他的修为停滞了。从那之后，何师伯心灰意冷下，自愿申请来守着灵心神树。” “唉……”听到这里，钱程重重叹了口气，“何师兄还是放不下执念啊……” 鬼鬼一脸“你还好意思说别人”的表情，看着钱程。 “程师叔，你还说别人呢？人家何师伯都说了……” 她清了清嗓子，低沉着嗓音说道：“呵，你呢？当年若不是甄掌门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如今这掌门之位，便是你的，你甘心吗？” “！！！” 其他几人眼里都闪过惊讶之色。 原来还有这样一番过往。 嘿，这不就是程云子的杀人动机吗？ 撒北宁就此做了简单的记录，就听到尉晨的声音。 “那程师叔是要与何师伯联手，阻止掌门的计划了？”尉晨看向钱程，追问道。 钱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是想请何师兄出手，一起联手阻止甄掌门这残忍的计划，但……”说着，他看了何炯一眼，“何师兄不问世事已久，并没有答应我的请求。” “自己宗门的兴亡都不关心？”王欧疑惑。 而何炯只是抱着手臂，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因为那扬‘意外’，不管我怎么努力修炼，修为就是停滞不前，一直无法突破，我就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兴趣了。” “那扬‘意外’……与甄掌门有关吧？你就不恨他，不想为自己报仇吗？”撒北宁眼睛紧盯着何炯，试探地问道。 何炯微微叹气，身体向后靠。 “这些年甄掌门的修为突飞猛进，而我，只是一个修为停滞，等待寿元耗尽的废人罢了，何谈什么为自己报仇？” 撒北宁略微思索后，微微颔首。 鬼鬼则看向钱程，眼睛微微眯起。 “那现在我就比较怀疑程师叔咯……” “啊？我？”钱程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下意识地问道。 “对啊！”鬼鬼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你不仅因为甄掌门的陷害，丢掉了掌门这个位置。现在还发现甄掌门在牺牲宗门的人，给妖兽修补残魂。” “你有什么理由不杀他啊？” 原来是由杀人动机所延伸的推测。 钱程有些无奈，原本撑着脑袋的手，不自觉地挠了挠眼角。 “我确实有杀人动机，但是杀人动机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 “但是我想提醒大家注意一下，我们都有杀人动机，但是真凶只有一个，希望大家不要跑偏。” 第104章 药引兼杂工 他走到黑板前，将手里的照片贴好。 “我主要搜的是宗门小师妹，鬼莹儿的房间。” “我在她房里发现了一种红色的丹药，这上边写着的是‘定血丹’。” “抑制妖力，平息妖兽之血的躁动。” 何炯看着鬼鬼。 “你无法控制好你自己身上的妖力吗？怎么需要吃这种丹药？” 鬼鬼先是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才开口。 “嗯……可能是这里的正气太正了吧，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就会血气翻涌，没有办法保持人的形态。” “我为了不被宗门里面的人发现，每次都只能提前吃这个‘定血丹’。” “但是最近几次，吃了‘定血丹’也没什么用，都是师父催动内力来帮我调息。” “那我这个掌门师兄，人还怪好的嘞~” 钱程语气里带着些嘲弄，但是说完立即又变得严肃起来。 “这里有个矛盾的点。” “前面我们知道了，甄掌门发现了鬼莹儿的半妖身份，并以此要挟她帮忙炼丹，来助他修炼邪功。” “但是现在又这么好心帮她调息，帮她保持人形而不被人发现。” “这与他的行事风格不符啊。” 尉晨想了想，说道：“可能甄掌门只是想拥有一个长期的药引兼杂工呢？” “诶！晨师兄，你这么说未免也太难听了点吧！我已经很可怜了诶~”鬼鬼皱着小脸，一脸委屈。 “晨无风，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伤害这个可怜的血包小妖怪了。” 撒北宁一脸严肃地“主持正义”。 钱程闻言，无奈地笑了笑，忍不住吐槽道：“撒星君，你也没放过她。” 没理会撒北宁的插科打诨，何炯将话题拉回到正题上。 “程师弟的怀疑，也有道理，这其中或许真的有什么蹊跷。” “刚才鬼莹儿说最近几次，吃了这个药没有效果。” 鬼鬼疯狂点头。 “以前吃是有效果的！” 以前有效果，最近没效果…… 最近…… 鬼鬼这句话仿佛点醒了钱程，他看向尉晨。 “晨师侄，你也是最近才开始调查宗门弟子失踪的案件的对吧？” 尉晨一下没反应过来钱程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最近宗门弟子接连失踪，宗门内人心惶惶，掌门才下令彻查此事。” “这不就对上了吗？！”钱程一拍大腿，“都是发生在最近，肯定与甄掌门修邪功有关。” 他看向黑板上那张红色药丸的照片，语气坚定。 “这个药肯定有问题。” 何炯也立即明白了钱程的意思，恍然大悟道：“这个药，可能被掉包了！” “轰！！！” 这一推测，让在扬众人皆是一惊。 然后有些同情地看向鬼鬼。 当事鬼则一脸郁闷，戏精上身，假意哭喊道：“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玩笑过后，何炯接着讲另一个线索。 “在鬼莹儿的房间，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这个应该是她从甄掌门那里复制的，以半妖之血为药引炼制丹药的典籍。” “这里面记载了，药引提供者会精血枯竭而亡。” “鬼莹儿是知道自己继续帮助甄掌门，以自己的血为药引炼丹的后果的！”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 原本以为只是长期奴役和压迫，被逼着用自己的血炼丹。 现在，变成了鬼莹儿知道了自己最终会因此丧命，她的杀人动机又加重了一重。 即使是被踩在脚下的蝼蚁，逮着机会也得猛咬一口。 “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不是疑问句，钱程说得很肯定。 其他几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都不置可否。 至此，众人达成共识，鬼莹儿的杀人动机已然清晰。 “我确实是恨他，我也想逃命，可是我打不过他呀！更别说杀他了！” 鬼鬼感觉自己的嫌疑骤然上升，着急给自己辩解。 “可是掌门师父死的时候，阵法异动，他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来应对，你完全有机会从后面偷袭。” 尉晨指出了甄掌门死亡的关键，就是即使修为不如他，也可以趁人之危。 “可是甄掌门胸口的伤是被万年玄冰造成的，我并没有这个东西呀！” “那你也有可能来迟一步，遇到的是已经被偷袭后奄奄一息的甄掌门。” 尉晨的分析也在理，何炯微微点头，鬼鬼的嫌疑一下子上升了好多。 “我这里最后一个线索，是关于程云子的。” 钱程面上不显，但何炯的话还是让他心里生起了警惕。 “是在甄掌门的房间发现的，程云子给他的留音符。” “里面是程云子的声音，他已经知晓甄掌门的事情，劝甄掌门不要执迷不悟。” “程师弟，你既然已经跟甄掌门摊牌了，又为什么还要找我跟你联手呢？” 知道甄掌门的秘密，这在前面鬼鬼找到的神树留影中，大家已经知道了。 钱程没什么可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照实说。 “我是找他摊牌，如果他就此收手，主动向‘天机阁’自首。” “到时候‘天机阁’的长老审判的时候，我可以代表宗门上下替他求情，从轻发落。” “但他拒绝了你。”何炯目光灼灼。 钱程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还在你房间里找到了甄掌门回复给你的留音符。” 何炯指了指一张如同抽象画一样的，拍得有些模糊的照片。 “前面大家也都知道了，当年程师兄与甄掌门一同竞争掌门之位，而甄掌门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胜出。” “所以这个留音符里的甄掌门说道。” “我能胜你一次，就能一直将你踩在脚下！” “态度十分嚣张。” 钱程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我才去找你，他不愿意自己承认他的过错，那就只能把他绑去‘天机阁’。” “只是我的修为不如他，如果师兄肯助我，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 “但是我不想管这件事，所以你只好趁着阵法异动的时候动手。” 何炯声音温和，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或者说，这阵法异动根本就是人为！” 第105章 卑鄙骗子 何炯将众人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哪有这么刚好的阵法异动，只有很大可能是人为。 而何炯的话也提醒了认真听线索分析的撒北宁。 他在他的照片中翻找了一会儿，拿出其中两张照片，分别是一张符箓的正反两面。 “这是在阵法旁边找到的，一张已经损毁的符箓。” “这是一张‘有妖气’的符箓。” 看着符箓反面照片上，节目组写上的“有妖气”的字样，众人都有些想笑。 这怎么不算是“有妖气”的一张符箓呢？也是难为道具老师了。 但这个线索也就证明了，阵法的异动是有人用这个符箓干扰，导致催动了阵法的保护机制。 “阵法异动是人为，但不能证明就是我做的。” 钱程知道自己此时嫌疑升级，但他没有慌，依旧冷静地分析。 “而且，我的目的，是要甄掌门认罪伏法，我把他交给‘天机阁’就好了啊，或者我去举报呢？” “我没有必要自己去杀他呀。” 看着钱程回答得这么冷静干脆，撒北宁暗自点了点头。 好像确实如此。 钱程的嫌疑又稍微降低了一些。 最后，何炯给出了他本次搜证的最后一个线索——程云子拥有开启锁妖塔的特殊法诀。 钱程对此不以为意，拍着胸脯，一脸坦然。 “晨师侄都有的东西，我作为宗门护法长老，我掌门师兄最信赖的左膀右臂，开启锁妖塔禁制的法诀，我当然也是会的。” 接下来，就轮到最后一个嫌疑人，钱程。 他起身。 将照片贴好后，他看向王欧。 “我的线索很简单，是关于欧长老的。” “甄掌门被贯穿的胸口，有蓝色的结晶。” “巧合的是，欧长老的本命法宝，‘寒冰刺’正是用万年寒冰所炼制的，剑身通体冰蓝，非金非玉。” 钱程指着照片上一对冰蓝色的棱刺，再次由衷感叹道：“真好看，想拥有，姐姐送我。” “哼~”王欧冷哼一声，“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手上拿走了。” “唉……还是算了，你这是作案工具，感觉还是有点不吉利。” 钱程状似遗憾，将话题又转回案件推理上来。 “谁说这是作案工具？”王欧不能由着钱程这样就对自己盖棺定论，“你不是也有万年玄冰吗？” “我确实是有万年玄冰，可是我的杀人动机并不充分。刚才我也说了，我并不是非杀他不可，可是你嘛……” 钱程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贴出另一张照片。 这是一本写满字迹的本子。 “你在这个本子上写满了你对甄掌门的仇恨，恨他杀了你师父。” “你和你的师父感情很好哦？” 王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是很好。” “我能有今日的修为成就，全仰仗师父的栽培。不仅赐我灵草丹药，还为我搜集各种我需要的材料。” “你这里写，如果不是你，你师父就不会死。”钱程指着另一张照片，“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欧抬眼看了一下钱程手指着的那张照片。 “当年，我与师父一起去了一个秘境，那里有我加固法器所需要的‘月魄石’。” “我们在秘境里遇到了甄掌门，守护‘月魄石’的神兽很厉害，师父就请甄掌门和我们一起同行，胜算也更大。” “战斗的中途我被神兽一掌拍晕，等我醒来，早已出了秘境，师父已经死了。” “甄掌门骗了我！其实是他为了抢夺“月魄石”，暗害了我师父！” 竟然是为了抢夺资源而出手杀人。 鬼鬼想起前面欧凌寒调查甄掌门的内容，看向王欧。 “啊？你之前的调查里面说，甄掌门带回了‘月魄石’，他把‘月魄石’给你了吗？” 王欧摇了摇头。 “那是我后来调查的时候才知道，甄掌门其实带回了‘月魄石’，可他跟我说的是，我师父被神兽杀了，他拼了命才把我带出来，并没有拿到‘月魄石’。” “他还因此获得了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他根本就是个卑鄙的骗子！” “啪嗒！” 钱程打了个响指。 “情绪很到位。” “欧长老，为师父报仇，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 “而且……” 钱程的食指曲起，在黑板上贴着的最后一张照片上敲了敲。 “很重要的一个线索，就是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张……‘有妖气’的符箓。” “哗！” 钱程的话音落下，其他几人有些呆住了。 前面撒北宁刚说了在阵法旁边找到了一张“有妖气”的符箓。 现在钱程在欧凌寒的房间里找出了相同的一张符箓，是不是就说明了，那张催动阵法异动的符箓，也很有可能是欧凌寒的？ 再加上她的本命法宝——“寒冰刺”，她的嫌疑一下子就陡然上升。 “我是有这张符箓，但是我并没有使用啊！” 王欧见自己的辩驳并没能使众人打消怀疑，又说道。 “对了，阵法在锁妖塔内，我并非‘玄天宗’门人，我怎么开启锁妖塔的禁制进入里面去催动法阵呢？” 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上。 锁妖塔的禁制只能通过掌门令牌和特殊的法诀来开启，她一个外人，确实无法开启禁制。 钱程将自己的线索讲述完毕，并没有提出怀疑的人，但他还是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个案件中，要杀死镇掌门，首先凶手得进入锁妖塔。” “目前已知的能够进入锁妖塔的，只有我和晨师侄。” “但是我需要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开启禁制的方法，除了特殊的法诀之外，还可以通过掌门令牌进入。” “我觉得我们待会儿要去确认一下，甄掌门的掌门令牌还在不在。” 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点，如果有人偷走了掌门令牌，那嫌疑人的范围就不只是程云子和晨无风了。 撒北宁在笔记本中做好了记录，随后“啪”的一声将本子合上。 终于又到了侦探非公开投票的时刻了！ 撒北宁站起来，在众人的加油声中，走向投票室。 在门口拿下手铐，回身向众人挥了挥手。 “祝我好运！” 第106章 缺少了拼图 “不知道撒星君的第一票会投给谁？”王欧望向紧闭的投票室的门，小声说道。 “他现在应该在里面对着镜头一通分析呢。” 钱程斜靠着坐，一手搭在椅背上。 “不过，我觉得，他不是投给我就是投给你。” “为什么？”王欧收回视线，有些诧异。 “撒星君第一票一般都会在他的一通分析之下，投给他认为最有可能的人。” “现在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我们俩都有万年玄冰，都是最有可能袭击甄掌门的人。” “而且，我们一个有开启禁制的法诀，一个有催动阵法异动的符箓。” “他不投咱俩，还能投谁？” 尉晨听钱程这么一说，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见其他几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在别人背后蛐蛐别人。 “没什么，就是想到，撒侦探似乎经常一通分析之后，选中错误答案。” “噗噗……” 好像有时候是这样的。 众人都纷纷有些忍俊不禁。 “希望他这次能选对吧！” 何炯忍住笑，虽然他听不到，但是还是给撒北宁打气道。 “待会儿问一问他投了谁，我待会儿搜证就不去那人的房间了。” 钱程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旁的鬼鬼倾身向前，往桌子上一趴。 “唉哟~今晚这个案件的线索好多哦！” “我现在都有些混乱了，我不知道该怀疑谁。” 尉晨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她。 “你不是刚说了你怀疑程师叔吗？” 钱程挑了挑眉，也有些好奇，问道， “是什么扰乱了你的判断？刚才说怀疑我的时候，不是很理直气壮的吗？” 鬼鬼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不动，脑袋转了个方向，面向钱程。 “本来是的呀，但是锁妖塔的阵法异动不是那个符箓催动的吗，程师叔并没有那个符箓哇。” “那你现在是怀疑欧凌寒咯？”何炯说着，悄悄瞥了王欧一眼。 王欧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等鬼鬼的下文。 “哎哟~可是欧前辈虽然有那个符箓，但是她又进不去锁妖塔里面啊……” 鬼鬼感觉她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死胡同。 在钱程和王欧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尉晨看着鬼鬼纠结地皱眉，并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 “这不就是他们两人身上都各自缺少了拼图呗。” “待会儿搜证直接再去他俩的房间翻一翻就是了。” 钱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刚才就说了，我把甄掌门送去‘天机阁’就好了呀，我没有理由要杀他。” “我觉得开启禁制是杀死甄掌门特别关键的一步。” “我们待会儿搜证的方向之一就是掌门的令牌，或者有没有人偷偷复制了开启锁妖塔禁制的法诀。” 钱程说得在理。 那张催动阵法的符箓是在阵法旁边找到的，说明凶手是进入了锁妖塔内的。 等等…… 何炯想了想，说道。 “我想提醒大家的一点，就是，甄掌门还被震碎了丹田经脉。” “以甄掌门的修为，那种程度的贯穿，应该只是将他重伤，并不能致命。” “所以才有了震碎经脉这一幕。” 经何炯一提醒，几人都发觉自己似乎都太过于关注那个万年玄冰的贯穿伤。 “丹田经脉尽碎，这才是甄掌门的真正死因。”何炯总结道。 “既然这样的话，”鬼鬼也立即顺着何炯的这个思路想到，“那真正杀死甄掌门的凶手，其实不一定需要能够进入镇妖塔的能力。” “这又是怎么说？”尉晨有些疑惑，“我们今晚去查看的时候，禁制是在运行着的呀，我还用法诀才开启的。” 鬼鬼表情一滞，立马发现是自己想岔了，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刚才一瞬间想成了，前一个袭击甄掌门的人没关门，后面真凶进去就不用开门了。” “门是门，禁制是禁制。” 鬼鬼也许是不熟悉修仙类型的设定，钱程笑得有些无奈。 “禁制不解开，就算门开着，也是进不去的。” 鬼鬼乖巧地点了点头。 王欧回想了一下当时去锁妖塔查看的情形，看向尉晨，说道：“今晚我们过去的时候，你用法诀打开了禁制的时候，门是一起打开的。” “也就是说，凶手离开的时候又把门给关上了？” 何炯认真分析着：“凶手或许是想伪装成一切正常的样子，甄掌门还在里面处理阵法异动。” “为他自己逃走，或者演戏，和我们一起去查看情况。” 钱程稍稍坐直身体。 “可是我们几个人，在去锁妖塔之前，各自都有空白的时间，并没有人证。” “这就有些难办了……”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见投票室传来一声大喝。 “开！” 投票室的门缓缓开启。 几人同时转头，就看见撒北宁双手张开，像一个大字一样站在投票室的门内。 “你们在聊什么呢？” 撒北宁脚步轻快地走出来。 神色轻松，似乎他在里面投票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本来是在聊你会投给谁。”鬼鬼一脸好奇，“撒星君，你的第一票投给了谁？” “嘿嘿……” 撒北宁嘿嘿笑了笑。 他心里想的是，怎么可能让他们猜得到呢？没有人能预判他的预判！ “天机不可泄露。” 撒北宁故作神秘，并没有回答鬼鬼的问题。 而一旁的王欧，有些傲娇地瞥了钱程一眼，对撒北宁说道。 “刚才程云子说你会在我和他之间，投一个呢！” 王欧这话让撒北宁表情不易察觉地僵了僵，但也只是一瞬间，便神色如常。 “是吗？那你们可真会猜啊~” 他暧昧不明的话也让其他几人有些摸不准，他究竟说的是不是反话。 “好啦！”撒北宁走到他刚才的座位上，拿上他的笔记本，对众人说道，“现在距离真相还少了些拼图，咱们还是赶紧继续搜寻线索，找出真凶！” “走吧走吧！” 撒北宁带头走出去，其他几人也陆续跟着他走出讨论室。 “接下来，开始我们的第二次搜证吧！” 第107章 杀机up “我刚才在投票室里，突然想到了甄掌门的死状。” “我们刚才集中推理的时候都忽略了一点，就是，甄掌门是被震碎丹田经脉而死的。” “撒星君，你与何忘尘想到一块儿去了。”王欧说道。 “对啊，刚才你进去投票的时候，何师伯还提醒了我们这个问题。”鬼鬼也说。 撒北宁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需要修为达到，或者接近甄掌门的境界，才能强行将他的丹田震碎。” “而你们几个，应该都达不到这个能力吧？” 晨无风和鬼莹儿自不必说，修为还差得老远。 程云子和鸥凌寒的修为，还差着两级，要想强行震碎其丹田，也很难实现。 而修为停滞的何忘尘，比程云子还要低一级。 凶手究竟是如何以远低于甄掌门的修为，实现震碎他丹田的事情呢？ “想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锁妖塔的阵法上。” “我觉得还是再去现扬看看。” 对于撒北宁的分析，其他几人都表示赞同。 “那走吧。” “走吧走吧。” “再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 一行几人就这样又回到了锁妖塔内。 锁妖塔内还维持着第一轮搜证后凌乱的模样。 撒北宁指了指地上，节目组用红色颜料画着的法阵边上的某处。 “刚才就是在这里发现那残留半张催动阵法异动的符箓。” 可现在地上看起来一览无余，并没有别的什么符箓之类的东西。 “我们再仔细检查看法阵有没有什么异常。”何炯说着，低着头仔细检查起来。 “也许是这个符箓还有什么别的用途我们不知道呢？”尉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如你们先在这找线索，我去别的房间再看看。” 撒北宁点点头，拍了拍尉晨的肩膀。 “我也要去！”鬼鬼跟着尉晨，一起走出了锁妖塔。 刚送走两人，撒北宁正准备低头与何炯一起检查法阵的时候。 何炯突然一个俯身，凑近了法阵中心。 “你们看！这是什么？” 几人凑上前去，只见何炯从地上捏起一枚小物什。 何炯将东西放在掌心，众人才看清，原来这是一枚乌黑的小钉子。 “应该就是这玩意儿影响了阵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撒北宁一拍大腿，越想越感觉自己的推理即将接近真相。 “你们几人的修为都不能强行震碎甄掌门的丹田，但是，如果是借阵法的力量反噬到他的身上，就可以致他于死地！” 一时间，锁妖塔内落针可闻。 钱程感觉，撒北宁这次的推理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那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谁能进来做这些事。” “能进入锁妖塔的……你们俩，”何炯眼神分别看了看钱程和王欧，“还有晨无风。” “你是私人恩怨，加上想要维护宗门。”何炯手拍了拍钱程。 “我是怨恨他，但他罪不至死。”钱程再次重申自己的动机。 “欧凌寒，你要给师父报仇。”撒北宁看向王欧。 王欧被沉默以对。 “而我，我今天最清白~” 终于轮到他演一次简单的角色，何炯说到自己的时候难得带了些俏皮。 “晨无风是发现自己崇敬的师父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信仰崩塌，也是很有可能会为了捍卫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杀人的。” 撒北宁谨慎地没有排除尉晨的动机。 “啊！侦探！你快来！” 鬼鬼有些兴奋的声音传来。 钱程他们跟着撒北宁就朝鬼鬼他们那边走去。 鬼鬼和尉晨在欧凌寒的房间，看起来是有大发现。 几人加快了脚步。 走近了才看到，鬼鬼的模样有些兴奋，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看来也许不是本案十分关键的线索。 但是看她这个样子，几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此时鬼鬼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是一根折断的玉簪，玉簪下压着一张留音符。 “撒星君，欧长老和她师父的关系可不一般哦~” 鬼鬼态度暧昧。 而王欧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表情闪过一丝尴尬。 “这是什么？”撒北宁问道。 “你先听听这留音符里的声音。” 鬼鬼说着，按了播放键。 说是留音符，其实就是道具组准备的录音笔。 此时录音笔中传出婉转的女声，看样子是欧凌寒的声音。 “师尊，我不管什么于理不合，我只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随后是一个浑厚的男子的声音。 “唉，且等我从秘境中将‘月魄石’带回来再说吧。” “哎哟~~~” 听完，何炯和钱程都面露暧昧地看着王欧。 王欧有些不好意思，面色不易察觉地红了红。 “这根玉簪是我送给师尊的，也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我被神兽拍晕后，醒来已经出来了嘛，当时甄掌门就只帮我带回来了这根折断的玉簪。” “啧啧啧……”撒北宁有些惋惜地说道，“再也等不到回答的爱恋……” “欧凌寒，为心爱的人报仇，杀机up！up！up！”鬼鬼突然说道。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甄掌门杀死的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爱人，欧凌寒的杀人动机又加了一重。 但是…… 撒北宁看了看几人都在这，提议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例行搜个身？” 现在线索似乎陷入了某种僵局。 第一轮搜证众人已火力全开，但是在这么多线索中，总感觉有的线索有些串联不上。 撒北宁想看看众人身上有没有藏着什么线索。 “同意！” “可以。” “来吧来吧。” 在开始搜身之前，何炯说道：“为了节省时间，你们两个女生互相搜一下，我们男生两两互搜。”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示没问题。 刚开始搜身没多久，钱程正张开双臂配合撒北宁的检查，就听到鬼鬼的惊呼声。 “有东西！” 撒北宁停下手里的大动作，钱程也将手放了下来。 何炯和尉晨也停止互相搜身的动作。 几人齐齐看向两个女生。 “有个硬硬的东西！” 鬼鬼就在王欧的腰带里，摸到了一个硬物。 出于礼貌，鬼鬼并没有把手伸到王欧的腰带里去，而是示意王欧自己把东西拿出来。 既然藏在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发现了，王欧也只好把腰间的硬物掏了出来。 见此情形，几个人迅速围了上来，都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这是……” “是掌门令牌！” 撒北宁还在疑惑的时候，钱程和尉晨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物件的名字。 “掌门令牌果然被偷了！” 何炯也感到意外，但是又觉得似乎在情理之中。 “不是的。” 王欧将令牌翻过来，背面有一行小字，写着“复制品，与原品具有同样效用”。 “我怕甄掌门起疑心，我没敢偷走，只是悄悄复制了一个。” “掌门令牌一直被甄掌门随身携带，你是怎么能偷到的呢？”何炯疑惑问道。 王欧伸手撩了撩自己的秀发，声音妩媚。 “自然是，用了些计谋……” 第108章 狐妖王 “你不好好修炼，还研究上兵法了？”尉晨调侃道，“三十六计，撩为上计呗？” 撒北宁捶胸顿足，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堕落啊！你好好的一个美貌女子，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钱程也扼腕叹息。 “唉~你的师父想必也是葬在了绿草成荫的风水宝地了，这棺材板都被两百米高的草给染得油绿油绿的……” 鬼鬼被钱程这一通瞎扯搞得有些懵。 “程师叔，你怎么知道他师父葬在哪里？不对，这跟棺材板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 已经反应过来的何炯和撒北宁两人已经先笑上了。 尉晨也没忍住。 先笑带动后笑，一时间演播室内只听取哈声一片。 王欧也想笑，但是心里想着维持故事中的人设，只能极力抿着嘴，压下上扬的嘴角。 而始作俑者，只微笑着拍了拍鬼鬼，并不解释。 笑了一会儿。 “言归正传，”何炯拍了拍手，将众人拉回来，“现在找到这个复制版的掌门令牌，就证实了欧凌寒是能够进入锁妖塔的。” “既有干扰阵法的符箓，又有进入锁妖塔的令牌，”撒北宁微微眯起眼睛，满脸怀疑，“欧凌寒，你的嫌疑很大啊。” 作案的关键证据，她就有两个了，怎么看都是凶手无疑了。 “那我们是抓住真凶啦？”鬼鬼的声音中难掩雀跃。 尉晨不禁低声嘀咕：“这就找到凶手了？这么顺利的吗？之前都没有找到过关键性证据呀。” 王欧紧抿着下唇，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对她很不利。 此时要是不做出点解释，今晚被关笼子里的就是她了！ 好好想想…… 有了！ 尉晨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阵法中心的那枚钉子！ “我有干扰阵法的符箓没错，但是甄掌门的死因不是被阵法的力量反噬，震碎了丹田经脉吗？” “关键的证据应该是那枚钉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找谁有那样的钉子。” 众人听完沉默了下来。 王欧的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还是应该回到真凶的杀人手法上。 “那咱们再继续找找吧~” 几人又四散开，继续寻找线索。 “撒星君，你觉得凶手会是欧凌寒吗？” 鬼鬼凑近撒北宁，小声地问。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她的嫌疑确实最大，只是我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撒北宁也许是之前经常投歪，这次小心了许多，并没有立即下判断。 “什么想不明白的？” “你看啊，能想到运用阵法来杀人的，应该是对‘玄天宗’非常熟悉的人，她一个外来的，怎么会想得到呢？” “嗯……”鬼鬼还未张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玄天宗’守护镇压妖兽残魂的阵法封印，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师父死亡的真相，利用这百年一次的‘祭天大典’的机会来复仇，也就顺理成章了。” 路过的尉晨听到撒北宁的话，特地提醒，说完就越过他俩向前走去。 “欸？” 撒北宁指着尉晨的背影，刚才他的话怎么显得自己有点傻啊。 “撒星君，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啊？”鬼鬼坏笑着嘲笑了他一句，也快步往前走去。 “诶？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是英明神武的明灯，这我能不知道吗？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此时的钱程在路过鬼莹儿的房间时，被她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注意。 画中扬景，月光如霜，山林幽寂，雪白巨狐昂首睥睨，周身流溢着金光。 “哇，这个画里的狐狸好有气势啊！”王欧也看到了墙上那幅画，不由感叹道。 钱程上前看了看，这幅画挂在这，怕不是一幅装饰画那么简单，不会是什么机关之类的吧。 王欧端详着画。 “哎呀！鬼莹儿不是半妖嘛，难道说她另一半血是狐妖？” 狐妖吗？ 钱程将这幅画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又将画掀开，后面的墙壁也没什么机关暗室的痕迹。 正当他准备把画放下来的时候，王欧突然惊呼。 “等等！这后面有字诶！” 钱程疑惑回头，就看见画的背后确实写着几行小字。 看起来是这幅画的来历。 “狐妖王被上神擒获，以破耳代替削首，着九世行善即可功德圆满，每次轮回觉醒之时皆在耳后有一枚红痣。” 钱程念着画上的字，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鬼莹儿或许就是这狐妖王的转世！” “那我们去找她，看看她耳后有没有红痣！”王欧赶紧说道。 说走就走。 在欧凌寒的房间找到撒北宁、魏晨和鬼鬼三人。 “鬼鬼，你来，看看你的耳朵。”王欧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 看其他两个人还没搞清楚状况，钱程将手里的画摊开。 “这画的是狐妖王，背面这里说是狐妖王转世觉醒后还会在耳后出现一颗红痣。” 话音落下，几个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鬼鬼。 鬼鬼抿着嘴没说话，但也乖乖接受了王欧的检查。 “还真的有！” 鬼鬼的耳后，真的有一枚小小的红点。 “你是狐妖王转世！” “不仅如此，”钱程看着鬼鬼，补充道，“她还觉醒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拥有狐妖王的力量！” 撒北宁惊讶地看着鬼鬼。 “沃德天呐！鬼鬼你这么强吗？” 尉晨也面露惊讶：“这样的话，震碎甄掌门的经脉，简直易如反掌啊！” “我没有！我觉醒到现在人还是懵的。而且，如果我真的用这个力量来杀死甄掌门的话，我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 王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尉晨说：“上一轮搜证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地上怎么还有狗毛吗？” 尉晨回想了一下。 “对啊，而且还有一团灼烧的痕迹，当时还想，不会是锁妖塔里的妖兽跑出来了吧？” 撒北宁皱着眉，“觉醒了狐妖王的力量，不就能直接秒杀甄掌门，甚至血洗你们整个‘玄天宗’了？” 钱程看着鬼鬼，“她没有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也许才刚觉醒不久，还没能很好地控制这个力量。” “是的。”鬼鬼点了点头，“我是在今晚，阵法发生异动的时候觉醒的。”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鬼鬼也没有隐瞒。 “我当时在锁妖塔附近散步，突然感觉听到了什么声音，吵得我脑子都要炸了。”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第109章 催魂丹 钱程斜眼看了下撒北宁，“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看我这英俊光滑的脸，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就知道我刚满十八岁啦！” 听到动静过来的何炯，一来就听到撒北宁这惊悚的发言。 “呕~” “呕~” “呕~” 众人用生理反应，对此表示不认同。 而钱程想到了某个视频，扭着屁股调侃道：“你是那个……刚~满~十八岁~~~” “哈哈哈哈哈哈……” 钱程的模仿可以说是惟妙惟肖了。 众人笑得停不下来。 “程师叔，绝了绝了！你是被修仙耽误的擦边奇才！”尉晨边笑边竖起大拇指。 何炯忍住笑，点评道：“小程，你比那只白猫妖娆多了。” 玩归玩，闹归闹。 案子还是要继续的。 笑过之后，众人又回到了案件推理当中。 虽然钱程嘲笑了撒北宁，但还是解释了他刚才的问题。 “锁妖塔中，镇压的是上古妖兽，九尾狐妖。” “刚才鬼鬼提到，她是在阵法异动的时候突然感觉头痛，也许是因为阵法异动导致镇压的九尾狐妖的残魂开始躁动，而她作为狐妖王转世，刚好与之发生了共鸣。” 鬼鬼恍然大悟，“哦！所以我身体里狐妖王的灵魂就觉醒了！” “锁妖塔附近有你的白毛，你觉醒后去过锁妖塔！”尉晨想起了锁妖塔附近的那处痕迹。 “我确实去过，但是我在觉醒的瞬间，状态有些失控，我昏了过去。”鬼鬼眼神真诚，“等我去的时候，甄掌门已经死了。” “那个灼烧的痕迹就是你失控的时候留下的？” “是的。” “不对啊，”撒北宁抓住了其中的疑点，“以狐妖王的能力，如果失控的话，怎么会才这点动静呢？” 甚至都没人发现。 虽说其间有锁妖塔的动静太大，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的原因，但没人注意到，说明动静不大且或许只有一瞬间。 鬼鬼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 “嘿嘿……因为我这副身体太弱了，撑不住那么强的力量，刚觉醒就瞬间昏迷了。” “这该死的甄掌门，竟然想到用血来做药引的方法。”王欧一手搂住鬼鬼的肩。 “说起甄掌门这个炼丹的法子……” 刚才的事情太抓马，何炯此时才想起此时自己刚才是要过来干什么的，他翻开手里拿着的这本炼丹的典籍。 “这是甄掌门以半妖之血为药引炼制丹药的典籍，也就是前面搜证的时候，鬼鬼那份复制版的原件。” 何炯指着原文上的某处手写批注，看向鬼鬼。 “我记得你复印的那份上面，好像是没有这些字的。” 几人的头凑到一起，看清了书页上，笔走龙蛇的几行字。 “天助我也，有了转世狐妖王，再以催魂丹激发妖气，取灵妖之血为引，药效一定非同凡响！” “催魂丹？”鬼鬼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吃的那个定血丹，真的被掉包了！”王欧不禁惊呼出声，看向了鬼鬼。 虽然刚才集中讨论的时候，钱程就说过那个药可能有问题，现在猜想被证实，几人还是有些惊讶。 这个甄掌门竟然恶毒至此，强行催动鬼莹儿的妖兽精血，只为自己能够取血炼丹。 “怪不得每次我明明提前吃了药，还会暴走。” “而我每次暴走后醒来，甄掌门都在，还吩咐我说，血他已经取过了，让我赶紧炼丹。” “啊！可恶！他还经常说要不是他每次都及时赶到，我早就被宗门其他人发现我的半妖身份了。” 鬼鬼越说越气，狠狠地朝地上跺了几脚。 撒北宁替鬼鬼总结，“所以你虽然怨恨他，但你误以为他为你遮掩身份，又还是有点感激他。” “现在知道真相，我只想把他狠狠揍一顿！”鬼鬼咬牙切齿地说。 撒北宁陷入沉思。 他现在能肯定的是，干扰阵法封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袭击甄掌门的罪魁祸首。 拥有万年玄冰的，有两人，欧凌寒和程云子，其中欧凌寒有沾染了妖气的符箓。 说明她是有预谋地对甄掌门进行报复。 而阵法反噬，才是对甄掌门的绝杀。 剩下的时间，几人还是继续寻找线索。 很快，就到了集体投票的时间。 每个人在进入投票室后，都会再进行一次案件复盘。 当所有人都陆续投完票，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投票完毕，众人照例在演播大厅站成一排。 另一旁是每期都少不了的大铁笼。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歌声幽幽。 尽管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但都怀着即将揭晓真相的忐忑心情。 尽职尽责的主持人何老师，即使脱稿也能准确清晰地快速将广告词讲完。 “金主爸爸，这得加鸡腿！为了咱还有下一期，多多支持啊！”钱程对着镜头，双手合十，搓啊搓。 鬼鬼也学着他的样子，“拜托拜托~” 何炯看着这俩活宝，笑了笑，“再次感谢金主爸爸的大力支持，咱们现在就来揭晓本期的结果吧！” 话音落下，真相揭晓正式开始。 节目组的画外音广播很配合地适时响起。 “明星角色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六期《仙陨镇妖塔》中，获得最多指控的玩家究竟是谁呢？”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 这次何炯十分自信地走了出来。 尉晨想着自己也就沾了个会开启禁制的法诀，嫌疑也不大，刚想向前迈一步，余光就瞥见一个身影，先他一步窜到了何炯的身边。 “诶？你个狐妖王转世，一掌能干碎甄掌门的大妖，怎么这么自信啊？” 尉晨走到鬼鬼身旁，忍着笑揶揄。 “哎哟~我都昏倒啦，我肯定不是凶手啦~” 刚才搜证的时候就已经讲清楚啦，她觉醒即昏迷，哪有这么逊的杀人凶手啊？ 鬼鬼摆摆手，没理会他的揶揄。 “是吗？那就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咯~”尉晨怪里怪气的，故意吓她。 被他这样说，鬼鬼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第110章 看走眼了 “耶！” 何炯与尉晨击掌庆祝。 鬼鬼原本上扬的嘴角，当即垮了下来。 “啊？我呢？” 还真被尉晨说对了，她因为觉醒妖狐王的力量被怀疑了？ 正当鬼鬼准备控诉是谁投了她的时候，节目组的广播再次响起。 “还有鬼莹儿！” “恭喜三位获得零票的玩家！” “哎哟~！你们真的很顽皮耶！” 鬼鬼提着的一口气终于重重地呼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恭喜！” 王欧上前拥抱了鬼鬼。 接下来就是她与钱程之间，到底谁才会被关进铁笼里了。 她转头看去，钱程面上波澜不惊，仿佛接下来的事情与他无关。 他怎么这么淡定？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他自己不会被投出去？ 胡思乱想之际，节目组接着公布结果。 “最后，在欧凌寒和程云子之间，到底谁受到的指控最多呢？” “……” “本案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 虽然录了好几期，但是每到这个时候，随着节目组刻意的停顿，与背景音乐逐渐令人紧张的音效，还是会不禁屏息凝神，期待下一刻公布的答案。 “本案，受到最多指控的是……” “‘寒月宫’长老，欧凌寒！” “请将她关进铁笼！” 王欧睁大了眼睛，表情很诧异。 “啊？怎么会是我？” “因为无论是从动机还是作案工具，你都有！”撒北宁神情自信。 这回，他的分析一定不会错。 只见他向前一步，手向上一捋头发。 “真相只有一个！” 撒北宁伸手指向王欧。 “心爱的师父被杀，你决定为爱复仇。” “先是用‘有妖气’符箓干扰了阵法，然后趁甄掌门全力应对阵法的躁动，利用提前复刻好的令牌进入，从背后用‘寒冰刺’贯穿他的胸口。” “你知道甄掌门修为高深，这种程度并不能杀死他，于是就在阵法躁动不稳之时将那枚钉子打入阵法中心，以至于阵法外泄的能量反噬到甄掌门身上。” “最终甄掌门丹田经脉尽碎而亡！” …… 直播间里，刚才还零星的弹幕，此刻变得活跃起来。 “啊啊啊啊！本来我还怀疑欧长老的，现在撒老师这么一分析，我感觉我没了……” “完了，撒老师这么分析，我感觉欧欧不是凶手了。” “欧！不！这结局真令人宫寒！” “感觉晨晨的表情有些僵硬了，他肯定投的欧欧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完了，狗头侦探又要被坐实了。” “别这么先入为主吧？今天这个推理结果基本也是大家一起定下来的，说不定今天撒老师从此就摆脱狗头，做回明灯了呢？” “我就感觉今天欧凌寒这条线有些太清晰了，太顺利了，感觉有些不对劲。” “撒老师一直是‘明灯’啊，直接排除错误答案，怎么不算是‘明灯’呢？” …… 说话间，钱程已经过去将铁笼的门锁打开了，还朝王欧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吧，欧长老~” 王欧感觉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上次她被指控为真凶的时候，钱程也是这样倚在铁笼边上。 但是这一次，她很确定自己不是真凶。 她确实是在后山观星台透气时，感受到了阵法波动。 有人先她一步动了手！ 她缓步走到铁笼门前，看到钱程嘴角含笑。 “是你？！你才是真凶！” 王欧感觉他这笑有些不同寻常，像是发自内心的得逞的笑。 “多说无益，快进去吧。” 钱程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 “哗啦啦”的铁链声，是钱程将铁笼的锁链缠绕在栏杆上。 撒北宁刚才看着王欧走进铁笼，他也看到了他们说话时，钱程脸上挂着的微笑。 “什么？我英明神武撒明灯，居然看走眼了？” 鬼鬼也惊讶地过来扯住钱程的衣袖。 “你才是真凶？！你说，你是不是真凶？” 钱程只笑而不语。 节目组的广播也在此时响起。 “被你们关进铁笼里的欧凌寒，真的是本案的真凶吗？” 此时鬼鬼拽着钱程的手也顿住了。 众人都安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真凶究竟是不是自己投的那个人。 “杀死甄掌门的凶手会是他吗？”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失败！” “！” “啊？” 随着答案的揭晓，鬼鬼嘴巴张开，不可置信地看向钱程。 “你不是说你是想把甄掌门送去‘天机阁’嘛？你说他罪不至死的啊？！” “你撒谎？” 钱程的笑容终于放大肆意大笑起来，像足了故事里的大反派。 “哈哈哈哈哈哈……” “小师侄~我没有撒谎。” “他确实罪不至死，我也相信‘天机阁’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玄天宗’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于世？” “为了宗门的名声，为了宗门的声望能够延续下去，我必须在其阴谋发动前将其铲除！” 王欧想起答案公布时，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激动地抓住铁笼的栏杆。 “难怪你刚才开始的时候那么淡定，你早就知道我会被投出来？” 这话让其他人的目光刷的都聚焦到了钱程的身上。 他收起刚才浮夸的表演，食指搓了搓鼻尖，笑着说。 “也不是十分确定，只是感觉胜算比较大。” “首先撒老师的第一票，会在我们两个之中。而我们俩之中，当时的线索只有我拥有开启禁制的法诀，所以他的第一票肯定会投给我。” “但随着后面第二轮搜证的情况，你有掌门令牌，而且你的为爱复仇的杀人动机，比我来得强烈得多，所以我反复强调杀人不是我的必选项，那你的嫌疑就会比我高一些。” “那么，撒侦探第二票，综合考虑，很可能就会投给你。” 王欧眼神幽怨地望向撒北宁，后者被钱程猜中了心思，此时既惊诧，又对这个脑筋活络的年轻人有些欣赏。 “那你怎么知道其他人会投谁呢？”鬼鬼疑惑地问。 钱程低头看向鬼鬼，接着说自己的想法。 “欧姐应该猜出了自己不是真凶，所以她会投给我。” “在欧凌寒这条线这么清晰的情况下，你大概率会投欧姐。” “哼~”被猜中想法的鬼鬼，愤愤儿地鼓了鼓脸。 “至于何老师和晨哥……” “由于最终的关键性证据，那枚乌黑的钉子，一直没找到，也就是这里面还存在变数，他们俩在我和欧姐之间的选择概率可能是五五开。” “那加上我自己投给欧姐的这一票，那我的赢面还是大一些的。” 听了钱程这一通分析，撒北宁走到钱程面前，从头顶上摘下一团空气。 “来来来，以后这明灯的皇冠就交给你了。” 钱程没接，憋着笑。 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就已经忍不住想笑了。 “别别别，从您脑袋上摘下来的能是什么皇冠，您自己留着吧。” “诶诶诶？别胡说，快拿着……” 两人经过一番过年送礼的推搡项目之后，钱程先一步朝演播室大门跑去。 “别客气了，您留着，我先走一步！” “这次我听懂了，他说你头上的是狗头哈哈哈哈哈……” 鬼鬼朝撒北宁做了个鬼脸，也朝门口跑去。 撒贝宁迈开腿追上去，“你俩给我站住，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们！” 第111章 借我十万 终于把冰箱干空了，决定今天去一趟超市，补充冰箱物资。 超市里，人头攒动。 穿着荧光绿做旧T恤的钱程，虽然戴了口罩，但是他的大高个，还是不时有女生侧目。 此刻他正在冷柜前拿着两盒青提对比哪盒果径大一些，手机在裤子口袋里震动起来。 “我是享福的命~我是有钱的命~我的命中注定好多金~~~” 他赶紧放下右手的青提盒子，慌忙掏出手机。 别笑他狼狈，倒不是因为这铃声觉得尴尬，而是今天裤子穿得有点紧身，这震动…… 终于将手机掏出来，屏幕上跳跃着“王欧”二字。 他的指尖顿了顿。 他知道王欧最近在这边还有别的工作，这会儿怎么有空给他打电话？ 难道是工作间隙，有什么需要他帮忙？ “喂？” 钱程顺手将另一只手拿着的青提放进购物车。 “是我。” 王欧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钱程似乎还听到她那边的背景里，隐约还有窸窸窣窣的响动。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方便的，你说。” 为了避让选购商品的人，钱程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走。 拿起一盒荔枝看了看。 这仙进奉荔枝个头还挺大。 见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钱程忍不住打趣。 “怎么，你那边这么安静的？这两天不是有工作吗？不会是被导演罚站呢吧？” 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的笑声，但很快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王欧略显急促的声音。 “我想跟你借十万块钱。” 购物车的万向轮碾过地面，发出“咔哒”一声脆响，钱程在一个角落停了下来。 十万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难事。跑了这么久的通告，现在他手里的流动资金还算充裕。 更别说上回还承了王欧的情，接了零食品牌的代言。 当时自己不也放出话，让她以后有需要只管差遣嘛。 虽然不知道王欧怎么突然要借钱，但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这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况且，在他的印象里，王欧不像是会轻易开口借钱的人。 上回她生理期，迫不得已让小雨帮忙。 过后也是对小雨诸多感谢，都要把那丫头钓成翘嘴了。 “卡号发我微信。” 钱程拿起购物车里那盒荔枝，打算放回去。 现在荔枝都快过季了，最近也有些上火，还是不吃了，再看看别的吧。 电话那头明显停滞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又被突然捂住的声音。 声音太明显了，钱程不想听到都难。 他皱了皱眉，这动静…… 上一期节目录制结束的时候，王欧提过一嘴，最近在这边要上另一个何老师主持的节目，宣传她的新剧。 那档节目，基本上还就是设计很多游戏让嘉宾玩。 难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大冒险，跟朋友借钱？ “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用的吗？” 也许是对他毫不犹豫要卡号的回答感到难以置信。 王欧的声音显而易见地拔高了一度。 钱程继续给自己的粮仓选购物资，已经走到了零食区。 “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他拿起一包鱼皮花生扔进购物车。 金属碰撞声里混着他的轻笑。 “要是不想说，那我也不必问了。” “只要不是拿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随你。” 对面的王欧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背景里隐约有主持人压低声音发问话。 接着就听王欧在电话那头忍着笑。 “那我要是拿了钱就不还你了呢？” 钱程刚俯下身，在纠结薯片是要黄瓜味儿还是青柠味儿的时候，就听到王欧这有些无厘头的问题。 谁借钱不打算还的，会先问出来的啊？ 此时钱程已经十分确定，这就是节目组给王欧出的游戏题。 “不还拉倒。” 小孩子才做选择。 钱程将两种薯片都扫进购物车。 “咱一起录明侦的，推理要讲证据，但是，交朋友讲真心的嘛。” “上回你帮了我，我都还没能好好谢谢你。” “你现在就算是把这钱拿去大街上撒，我也给你。” “哗！” 电话那头立即传来惊呼声和掌声。 紧接着是何炯那熟悉的声音。 “哎呀呀~咱们小程真好啊，十万块钱说借就借，我都感动了！” 钱程此刻都能从电话那头观众的哄笑声中，想象出何炯的表情。 “节目效果，节目效果，你别当真，不用给我转钱。” 王欧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传来，带着些如释重负的笑意。 “谢谢你配合我完成了游戏任务，回头我请你吃火锅。” 钱程笑了笑。 “记得多点黄喉。” 而此刻的录制现扬。 旁边一起做节目的嘉宾一脸玩味地看着王欧。 “我的天！十万块钱，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借了，你俩关系不一般啊？！” 观众席再次爆发出善意的哄笑。 另一个嘉宾也跟着起哄：“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从实招来！” “对呀对呀，你帮了他什么，他能眼睛都不眨地就借你十万啊。” 王欧抿嘴笑了笑。 “哪有什么秘密啊，小程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经验丰富的何炯此时看破不说破，而且王欧明显不想多说。 为了避免王欧尴尬，何炯举着话筒。 “大家都知道，我们和小程一起录制另一个线上的综艺，所以就挺熟的。” “小程也确实是个很仗义的孩子。” 此时电话还未断线。 只听连线那头的钱程声音豪迈。 “何老师！你要是需要，只要你开口，翻倍我也借给你！” 第112章 阵容变化 还隐约闻到咖啡和茶点的香气。 钱程想到上次抢鬼鬼的饼干吃，她护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脚步加快了几分。 他今天来得不算晚，看来是有人早到了。 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看到王欧优雅地甩了下头发，面上带着笑。 “撒老师，你的推理基础永远是‘看谁像谁’，从来就没对过好吗？” 钱程高大的身形挤了进去，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八颗大白牙。 “哟！都在呢？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小程！”何炯笑着招手，“快来，就等你们了。” 钱程向何炯点头致意后，落座。 “看来我来得还不算晚，还有两个人没到呢。” 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响起敲门声。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打开门后，让出了身后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蓉蓉，有些局促地向众人挥手打招呼。 她身后跟着的则是有些大大咧咧，嘴皮子永远停不住的大蒋威。 “AUV！这就是明侦的休息室啊？名不虚传啊没走进来的就已经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大蒋威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也冲散了蓉蓉初来乍到的尴尬。 一直都相当于团队大家长的何炯，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蓉蓉！大老师！欢迎欢迎！” 钱程几人也跟着站起来。 尤其是钱程，起来就跟撒北宁开始自觉充当气氛组。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这动静整的王欧在一旁无奈地扶额。 又给到他俩活宝发挥的空间了。 何炯也已经对这种无厘头的抽风见怪不怪了。 “哈哈哈大家都很热情哈，再次热烈欢迎二位来到明侦，加入我们一起探案！” 钱程也凑过去，拍了拍大蒋威的肩膀：“大老师，你可算来了！这下好了，这回咱们的节目效果更有保障了！” 王欧笑着上前拉住蓉蓉的手。 “蓉蓉，好久不见，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别紧张，玩起来就忘了怕了。” 蓉蓉被大家的热情包围，也比刚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笑容甜美。 “谢谢大家，我真的是又紧张又期待。平时看这个节目就觉得特别好玩儿，没想到自己也能来体验一下。” 大蒋威也接住钱程的话茬。 “哎哟哟哟，您客气。保障节目效果不敢当，但是咱在一块儿，那叫一个强强联合，以后你们谁怼人，我就在旁边给他捧哏，，保证把这扬面搞得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他的话立即引得全扬哈哈大笑，初次见面的那点生疏感也瞬间被冲散得荡然无存。 几个人寒暄过后，再次落座。 本期案件的玩家阵容也就此集结完毕。 何炯招呼大家喝茶，状似随意地提起。 “这次我们的阵容有些变化。” “鬼鬼呢，因为有重要的工作，时间实在调配不开。知道这次来不了，她还特地给我发消息，说是特别的遗憾，让我们玩得开心点。” 撒北宁也默契地接话。 他先是叹了口气，脸上惋惜的表情很是浮夸。 “唉~少了我们这个‘搜证犬’和‘人工报警器’，这回现扬的的分贝都要下降好几个等级咯！想想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钱程端着个手机，怼到撒北宁面前。 “来来来，撒老师，您再来一遍，我发给鬼鬼，看看你是怎么想念她的。” 撒北宁对着钱程的镜头，收敛了几分神色。 “鬼鬼~你安心工作，我在明侦很想你，早点回来嗷！” “嘿，我算是看明白了，合着您二位就这么有活儿啊，那这节目效果担当也没我什么事儿了，看来我做好我捧哏的工作就行。” 看着这三人，何炯感觉这新的一期节目，并不会因为鬼鬼的缺席而变得安静多少。 几人笑闹了会儿，何炯接着解释尉晨的缺席，语气中带着熟稔和惋惜。 “还有咱们的晨晨，最近在筹备自己的演唱会，到了关键的彩排阶段，实在是抽不开身。” “他也托我给大家带好，祝我们本期节目录制顺利。” 何炯的一番解释，自然又妥帖，既说明了鬼鬼和尉晨缺席的情况，又替他俩转达了他们与节目组的深厚情谊。 这也让蓉蓉和大蒋威感受到明侦大家庭的温馨欢乐的氛围。 钱程在一旁摇着头感叹。 “晨哥没来，这回估计又得我背锅了。” “大老师，您投票的时候可要清醒点儿，别投给无辜的人啊！” 他嘴里这无辜的人，指的当然是他自己。 王欧听他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给了他一捶。 “你也好意思说这话，究竟是谁在背锅啊？” “上期你是真凶，结果呢，一直把嫌疑往我这引，撺掇大家把票投给我！” 钱程挨了捶，一头扎到大蒋威的怀里。 “大老师，你看她！” 大蒋威也很配合地拍了拍钱程的头。 “没事儿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前辈们打下良好的背锅基础，我们新人一定会努力继续发扬光大。” “争取本期把所有的锅都背身上，一个不留！” 撒北宁只觉得眼前一亮，指着大蒋威对何炯说。 “何老师，听到没有？” “觉悟！这就叫觉悟！我已经能感觉到，大老师将会是我侦探道路上的得力助手！” “主要得力在帮我吸引火力和增加破案难度上。” 撒北宁自己说完都被自己给逗笑了。 大蒋威顺势推了一把撒北宁。 “去你的！” 结束了这扬有些混乱的群口相声。 看聊得差不多了，何炯笑了笑。 “好啦~不管是新朋友还是老朋友，到了这里就是一家人。” “咱们明侦大家庭的宗旨就是，快乐推理，开心玩闹。” “当然啦，该脑洞大开的时候也别含糊哦。” 这有些俏皮的发言让其他几人都随之微笑。 看了看表，何炯便起身招呼大家。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好一起进入新一期的故事了吗？” “先去抽取各自的角色吧，看看这回自己是什么命运？” “什么命运不重要，”大蒋威日常贫嘴，“我就想知道，我能不能提前知道自己要背多少锅？” 第113章 角色胶囊 大厅中央，半圆弧的桌子，是一面全透明的触控光屏，上面幽蓝色的数据流无声奔腾、汇交、湮灭。 地面光可鉴人，行走其上，仿佛踏在虚空之上。 “嚯~！” 大蒋威脚尖试探着点了点地面。 “这地儿，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我都害怕我迈出这一步，待会儿就飘起来。” “看着太高科技了，穿越到未来了吗这是？太可怕了，我都能听见我自己的脑细胞因为知识储备太少而饿得嗷嗷叫唤。” 他这嗓子一开腔，就像石子投进了深潭，瞬间击碎了这空间中的虚幻。 突然就从虚缈回到了现实。 “大老师，你这类比……” 何炯哑然失笑。 他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流淌着数据流的光屏。 “不过说真的，这里科技感太强了。” 转而对着镜头，开始引导环节的推进。 “观众朋友们，相信大家从我们抽卡室这科技感满满的布置，就能大致猜到，咱们这期节目与未来有关。” “按照节目的老规矩，咱们得先抽取本期的角色卡。” “不过今天有点特别。” “鬼鬼和尉晨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参与本期的录制，所以我们为大家请到了，大家熟悉的好朋友——” “蓉蓉！还有我们的大蒋威，大老师！” 说着就将中间的位置让出来给两位新加入的成员。 两人顺势与镜头前的观众打招呼。 钱程几人也在一旁鼓掌表示欢迎。 “我第一次来，好多不懂的东西，要是做错了什么，大家一定要提醒我。”蓉蓉边镜头挥手，态度谦逊。 撒北宁立刻摆出豪迈的架势。 “蓉蓉别怕，我罩着你，保证你迅速融入集体！” “至于大老师嘛……” “就自求多福吧！” “别介啊撒老师！”大蒋威一把抱住撒北宁的胳膊，“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您得罩着我啊！”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 何炯笑着打断两人的即兴表演， “准备开始抽卡吧！” 钱程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何老师，是不是把卡给忘了？卡呢？”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光屏上出现了六枚不同颜色的胶囊的影像。 蓉蓉不小心碰到了面前的桌沿，立即有一圈涟漪般的蓝色光圈在她的指尖晕开。 “哇！这桌子是触屏的耶！” 钱程闻言凑过去，手指在桌面随意地跳跃，蓝色光圈一圈圈晕开。 “这科技感，绝了！你说这玩意儿能不能点外卖？” 众人笑作一团。 何炯笑着说道，“今天我们的角色就藏在这些胶囊里。” “规则很简单，每人选一个胶囊，但是先不要打开，等大家都拿齐了，再一起打开看内容。” 钱程看着两位“新人”。 “那谁先来？我觉得应该让新朋友先选，以示欢迎！” 撒北宁也立刻接话。 “我同意！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大老师，请吧！” 咱也不知道他这是尊老还是在爱幼。 大蒋威本着既然被点了名，那就硬着头皮上的原则。 “行！我这个人就喜欢打头阵，反正早死早超生，晚死享太平……” 他嘴里念念有词，“点兵点将……点兵点将……行吧，就这个吧！” 他最终选定了一个蓝色的胶囊。 就在大蒋威准备伸手的时候，撒北宁突然大喊。 “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大蒋威的手也停在半空。 撒北宁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 “根据我的推断，越是看起来普通的胶囊，越可能藏着惊天大秘密。” “大老师，我建议你选那个红色的。” 钱程眨了眨眼。 这几个只有颜色不一样的胶囊，怎么还有这比那特别一说？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大蒋威则是警惕地眯起了眼睛。 “撒老师，您这突然好心提醒我，让我很不安啊……” “按照一般综艺的套路，这时候听您的准倒霉！” 说着，他伸手一巴掌拍在原本选定的蓝色胶囊。 “我偏要选这个！” 随着他的手触碰到光屏上，原本与其他并排在一起的蓝色胶囊，飘到了大蒋威的面前。 撒北宁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不听老人言”的表情。 轮到蓉蓉了，她小心翼翼地选择了一个粉色的胶囊。 粉色胶囊飘到了蓉蓉面前。 她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 “希望是个简单点的角色，”她小声嘀咕，“太复杂了我怕记不住。” 一旁的王欧听到了，鼓励地朝她笑笑。 “没关系，跟着感觉走就好。” 自己则从容地选择了一个紫色的胶囊。 “哎哟！这紫色很衬您啊，太好了，这紫色。”大蒋威看着飘向王欧的紫色胶囊，说道。 “这颜色，神秘又高贵，很符合我的气质。” 王欧不以为意。 钱程想到某一首歌，低笑了两声。 “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没想到姐姐也喜欢啊。” 王欧微微侧头，斜着眼睛睨了过去。 “这是你哪个妹妹说的？” “我……我这是……我瞎说的。” 钱程心里想着，总不能说是我前世听的歌词吧。 想着尽快转移话题，钱程摩拳擦掌。 “到我啦到我啦！” “让我抽个好的角色！” 说着把手伸向了一个金色的胶囊。 撒北宁昂首挺胸，选了一个看起来最华丽的银色胶囊，仿佛那不是角色卡，而是奥斯卡奖杯。 “这个颜色配我，”他自信满满地说，“银色，智慧的颜色。” 最后是何炯。 现在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胶囊，四周有细细的荧光流动。 “黑色，最经典的颜色。” 他微笑着伸手触摸。 胶囊缓缓向他飘来。 “往往最有深度……” 现在，六个人全都已经通过自由选择，拿到了自己的胶囊。 等待着揭晓自己角色的时刻。 或紧张，或激动，或兴奋…… 几个人都侧头看向了何炯，只等他一声令下。 “好啦！” 何炯眼光扫过众人的脸，又转向镜头。 “现在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打开。” “三、二、一……” 几人同时触摸面前的光屏。 一阵光影特效，胶囊打开。 瞬间，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无比精彩。 第114章 奇怪组合 随着那一阵光影特效，胶囊打开。 每个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物角色剧本窗口。 里面有各角色简单的介绍以及时间线和角色任务。 每个内容都十分简短，更多的信息需要玩家在游戏中通过搜证，去探索、推理和归纳总结。 等几人都基本上大致阅读了自己角色的内容，何炯继续向前推流程。 “现在，从大老师开始，用一句话介绍你的角色。” 何炯朝大蒋威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蒋威思索片刻，小跑到一旁。 然后又小跑回到刚才的位置，一手在身前虚握，仿佛自己身前有一个立着的话筒。 “哈喽哈喽，大家好，我是大蒋威。” “欢迎来到‘忘忧之夜’脱口秀，说到忘忧啊，我觉得在座的每一位女生，首先需要优雅地删除前男友的记忆……” 一套无实物表演竟也是行云流水，一个脱口秀演员的模样清楚地展现。 “诶？怎么没喊停啊？”大蒋辉见其他几个人都只是看着自己，有些编不下去，结束了他的模仿秀。 “我后边儿可没准备啊！” 惹得全场爆笑。 钱程热烈鼓掌，“太适合你了大老师！简直就是本色出演！” 接下来到蓉蓉。 得到了大蒋辉的启发，她也想试着将角色演出来。 她先是低头皱眉，一手撑住额角。 再抬头时，显得有些困惑，皱着眉头想了想，语气迷茫。 “我……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到了这里，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哦！懂了。”撒北宁一脸严肃地开始胡说八道，“你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 大蒋辉在一旁火上浇油，“他说你是老年痴呆。” “噗……” 蓉蓉迷茫的表情有些绷不住。 “撒老师……我还没那么老……” “那你是失忆了？”眼看蓉蓉即将用脚趾抠出三室两厅，钱程开口问道。 “嗯嗯。” 蓉蓉疯狂点头。 “我是失忆症患者。” 好尴尬，终于是有人猜出来了。 早知道就直接介绍角色，不学大老师搞模仿了。 看出蓉蓉的尴尬，何炯及时圆场。 “蓉蓉这演技绝了！很棒很棒，小程一下就猜出来了。” “小程，那你的是什么角色？” 听见何炯提到自己，钱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角色内容。 “如果你还在痛苦中挣扎，请来我这里。不管你是焦虑、痛苦、尴尬、迷茫……这些记忆我通通可以帮你删除。” “哇！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先帮我把不愉快的记忆删除掉吧。” “AUV！撒老师，你简直就是大脑摘除手术，这多为难人啊！” “去你的吧！” 撒北宁和大蒋威一言不合又说起了相声。 “好了，你俩别说相声了。”王欧幽幽地开口，“不然我第一票就先考虑你俩。” “这个我知道！” 蓉蓉来之前看过节目，知道节目基本的规则。 “欧欧，你是的角色是侦探！” 王欧微笑着点了点头。 蓉蓉左手握拳，小声地对王欧说，“加油！” “哎呀！欧侦探！失敬失敬失敬。”大蒋威作了个揖，“您别投我，撒老师看起来比我更像坏人。” 撒北宁闻言顿时端起了架子。 “一派胡言！我是神经学家。” “哦哦哦，搞学术搞得已经神经了是吗？”大蒋威习惯性贫嘴。 钱程有些想笑，“警报器”不在，多了个“碎嘴子”，这期节目少不了欢乐了。 最后是何炯，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面色沉稳。 “我是“记忆删除中心”的办公室主任。” 大蒋威立马靠到何炯身边。 “何主任！以后我就跟您混了，撒教授要是用他的那套神经理论分析我，您可得为我做主！” 钱程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人物，突然说道。 “等等，记忆删除师、神经学家、办公室主任、失忆症患者……脱口秀演员？这组合也太奇怪了吧？” 王欧此时侦探附体，“根据我侦探的直觉，你们几人之间的关联，可能就是案件的核心。” 何炯顺势接过王欧的话，“好了，现在咱们的角色已经分配完成了。” “我们抽取的角色是否与其他人有着复杂的关系，侦探能否顺利找到破案的关键呢？” “观众朋友们，敬请期待本期的故事！” “咔！” 随着打板落下，这一期抽卡环节的录制结束。 “好啦~大家辛苦啦~”何炯又接着招呼众人，“各自回更衣室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后面搜证和推理可是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哦。” 几人聊着天，走向更衣室。 大蒋威边走边嘀咕：“我一个说脱口秀的，怎么会和你们在一块儿呢？” 钱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你是我的大客户呢？脱口秀太拉胯了，演完一场就来找我给删除记忆。” “嚯！合着我的演出都白演了是吧？我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撒北宁添油加醋地开始瞎编：“从神经学角度来看，记忆删除如果操作不当的话，会导致永久性损伤。小程，你确定你是拥有执业资格的吧？” “看来他一个不小心就能给我大脑干损伤，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落在后面的何炯微笑着看这三个人，他们凑一起就能即兴群口相声。 与这边松弛氛围不同的是，蓉蓉对于自己第一次参加推理还是有些担心。 她有些紧张地问王欧，“欧欧，待会儿换装后是不是就开始搜证了？我该怎么表现才能不拖大家后腿啊？” 看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表现，王欧温柔地安抚。 “放轻松，跟着直觉走就好了，拿不准的时候可以多多观察和倾听。” “盘证据的时候，大家也会进行逻辑推理。你可以参考别人的思路。” 说着王欧又神秘兮兮地凑近蓉蓉，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不过要注意小程和撒老师，一个小狐狸，一个老狐狸。” “但是撒老师常常因为太聪明了，把自己给绕到错误答案里了。” “啊？还能这样？” 两个女生都捂嘴笑了起来。 第115章 面色青紫 忘忧记忆删除中心。 走廊的灯光是冷白色，大片惨白反射到墙壁上。 空气中是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四周很宁静，程操作感觉自己的脚步声都被脚下的地毯吸收掉了。 他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抬手看了看腕表，下午1点02分。 甄院长还没从A舱出来。 这里是记忆删除中心，可以进行记忆的维护和删除。 所有操作都是在编辑舱内完成的。 今天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甄院长进入A编辑舱，进行自我记忆维护。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他还没从A舱出来。 这有些不对劲。 甄院长是个把精准刻进骨子里的人，他有着严密的日程表，每天都一丝不苟地按日程表生活。 今天下午1点，他还约了自己取蓉病人的最新脑电波图谱，还说了“要亲自研判一个新的治疗方案”这样的话。 现在已经1点02分，他还没从A舱出来。 不知怎么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程操作不禁加快了脚步。 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A舱在尽头，最大、最先进，也是甄院长专属的“手术室”。 就快走到A舱了，程操作试探着喊了一声。 “甄院长？” 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显得很突兀。 没有回应。 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不安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 他走到舱门前，按下门口的通讯键。 “院长？您还在里面吗？”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程操作的心跳漏了一拍，又重重补跳了一下，撞得他胸口发闷。 他抬手想去按门旁边的紧急状态按钮。 此时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回忆。 但都是一些毫无关联的碎片。 此刻却乱糟糟地涌上来，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阵心慌。 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 或许甄院长只是太累了，在舱里睡着了？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终于打开了A舱的门禁。 此时甄院长正背对着门口，身体僵直地坐在椅子上。 “院长？” 程操作又叫了一声，试探着往里走了两步。 “蓉病人的数据……您还拿吗？” 没有回应。 程操作绕到椅子侧面，终于看到甄院长的侧脸。 这张脸的脸色已经不是正常的肤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青灰色。 这不是睡着。 这绝对不是睡着。 程操作的大脑仿佛瞬间被抽空，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噌”地全都冲到了头顶，让他一阵眩晕。 下一秒，他听到一种源自于本能的、不受控制的尖啸冲破了他的喉咙。 “啊——！” 他转身冲出编辑舱。 “来人啊！出事了！院长他……他……” 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他自己几乎都要不认识自己的声音了。 “咋了咋了？院长怎么了？” 张大嘴的身影旋风般冲了过来。 他那一身花里胡哨的演出服与这里惨白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冲到A舱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的甄院长。 他夸张地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塑料扳手差点脱手滑落。 “AUV！我去！这脸色儿，跟我在台上让观众连嘘半小时似得，铁青！”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场的恐怖，竟真的探身想用他手里的塑料玩具去戳甄院长垂落的手。 “大嘴你别动！” 一个冷静的声音急切地喝止住了他， 何主任赶到，一把拉住张大嘴的胳膊。 “保护好现场！” 他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迅速扫了整个A舱，目光落到一旁面色惨白的程操作身上。 “程操作，你还好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最后，蓉病人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当看到舱内景象的瞬间，她的脸上血色尽褪，惨白着一张小脸。 与她一同站在人群后的，还有另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扒开身前的蓉病人，上前查看。 当他看到面色青紫，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的甄院长时，面露惊恐，双眼圆睁。 “院长？院长？！” “都让开！不要破坏现场！”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女声传来。 切断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侧目，齐刷刷朝声音源头看去。 刚刚还在叫喊的撒教授也站直了身子，向来人看去。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身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卡其色风衣，步伐沉稳。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沉闷的声响，声音不大。 “我是欧侦探，现在由我来调查这起案件。” “哎哟！救星来啦！”张大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即调转话头，“这儿可出了人命了啊，吓得我这小心脏噗噗的！” 何主任也明显松了口气，朝欧侦探点头致意。 “欧侦探，你来得正好，这里的情况很不乐观。” 欧侦探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先是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然后转向众人。 “是谁最先发现死者的？” 程操作已经稍微调整好了状态，听到侦探问话，稍稍往前半步。 “是我。院长约了我下午1点拿数据，他一向准时，我没等到他……” “我就过来找他，我叫了好多声，都没有回应……” “进来就发现……我就看见……他……” 欧侦探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 等程操作语无伦次地说完，欧侦探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 “这里是案发现场，下午1点15分，忘忧记忆删除中心甄院长，在编辑舱内被发现，已经死亡。” 欧侦探高声宣布，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中心，并且准备好接受我的审问。” “现在，请各位随我移步到外面，我们找一个宽敞点儿的地方，方便我对各位嫌疑人进行询问。” “我需要如实地告诉我，下午1点前后，你们人在哪儿，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人证物证。” “希望大家能帮助我，找出杀害甄院长的真凶！” 说完，欧侦探先人一步出了A编辑舱。 其他人也赶紧快步跟上。 第116章 常规操作 …… 此时看完前面剧情演绎的直播间观众，除了一些真爱粉（嘻嘻）嗖嗖嗖刷礼物之外，大多数观众都是在刷弹幕。 “钱哥这惊恐不像演的，节目组这回做的这个npc，脸色属实也是太难看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还好刚才有弹幕护体，希望道具老师下次不要做这么丑的npc了。” “也还好吧，你们这么胆小就别看了，去小孩那桌吧。” “欧姐太飒了！” “欧姐保护我！” “好耶，这期有大老师！凑齐搞笑三巨头了！” “我觉得从脸色上看，甄院长就是被钱哥的嘴毒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待会儿钱哥从屏幕里爬出来，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 “走！走！赶紧走，这地儿风水不好，杀气太重。” 大蒋威几乎是第一个行动起来的，快步往外走去。 仿佛这里有什么脏东西。 “侦探，咱们去中心的休息大厅吧，那儿比较方便您对我们进行问话。” 何炯几步追上王欧，态度温和。 于是在何炯的带领下，几人一起来到了忘忧记忆删除中心的休息大厅。 这里有柔软的沙发，冒着热气的咖啡，生机盎然的绿植。 充满了令人放松的氛围。 但刚刚发生的命案，众人头顶还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几人各自找位置坐了下来。 王欧坐在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中间的沙发坐着杨蓉、撒北宁以及何炯。 钱程一个人窝在边上的单人沙发。 挤不下中间沙发的大蒋威，跨坐在了钱程那个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王欧坐下后，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甄院长死在了他专属的记忆编辑舱内，按你的说法，”她说着，转向了钱程，“他是去进行记忆维护的。” “是的。”钱程如实回答。 “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期间有没有出来过？” 现在看来，甄院长的死，应该是发生在最后一次进入编辑舱之后。 “院长一向都有精致的时间管理，他每天都是11点半进行记忆维护，这个我们中心的人都知道的。” 撒北宁与何炯也都点了点头。 “期间有没有出来过……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王欧又接着问道：“平时甄院长进行记忆维护是多长时间？” “他维护的时间不确定，有时候会久一些。” 钱程摇了摇头，继续说着自己知道的情况。 “但他提前约了我今天下午1点拿数据，按他的习惯，他会提前十分钟来找我。” “以他平时对自己时间安排的精确程度，下午1点应该是他经过计算后得出的时间，不会是随口一说的。” “所以没等到他，我才出来寻找。” 王欧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既然这样，我需要你们清晰地告诉我，从今天上午十一点半到下午一点，发现尸体之前，你们几个人的具体行踪。” 说着还是看向了钱程。 “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就你先来吧。” 钱程点了点头，就开始介绍起自己的情况。 “我是这个记忆删除中心的操作师，我叫程操作。” “负责按客户要求。对他们们的记忆进行维护和删除，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杂活儿。” “上午的工作结束之后，我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核对上午的记忆操作记录。” “你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出去过吗？”王欧手上的笔杵着下巴，问道。 钱程迟疑了一下，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闪。 “核对完之后，我出去吃了午饭。” “在员工餐厅遇到了何主任，聊了两句。” “聊天？聊什么？”王欧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 何炯坐姿端正，语气平和沉稳，“就简单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关于几位客户的记忆维护进度。” 王欧暂时不打算对何炯的时间线进行深入了解，将目光转移到钱程身上，示意他接着说。 “然后12点50分左右回到办公室，处理一些零碎的活儿，一边等着甄院长。” 王欧一边记录，一边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去吃午饭的？” “12点。” “这么肯定吗？”王欧挑了挑眉。 “嗯……我有看腕表的习惯。” 钱程说着，抬手晃了晃手腕，腕上的手表在灯下闪着金属光泽。 “AUV！您这表好啊！” 大蒋威一把抓住钱程的手腕，端详起他的表来。 “这表壳……这镜面……您这表盘还镶了钻呐！” “这表带是鳄鱼皮的吧？真是尽显品味与身份。” “干这行没少挣吧？” “嗐，不是什么很贵的表。”说着，钱程将手抽了回来，。 王欧接着追问。 “你刚才说，12点50分左右回到办公室。” “你吃午饭吃了快一个小时？” 钱程怔了怔，努力回忆了一下。 “饭后消食，溜达了一会儿。” 这话飘进王欧的耳朵，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她知道，这是每期必出现的敷衍环节。 不是私事，就是散散心。 实际就是对自己的时间线进行隐瞒。 唉…… 突然能体会到往期侦探的无奈了。 有点崩溃。 “好吧。” 王欧看向何炯。 “你和程操作在饭堂遇见过，在这之前，还有之后一直到下午1点，你都在做什么？” 何炯理了理自己白大褂的领子。 “请容许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这家记忆删除中心的主治医生兼办公室主任，可以叫我何主任。” “上午的工作结束已经是1点50分了，我当时看了下办公室的钟的。” “时间也快下班了，我就到员工餐厅去吃午饭。” “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程操作，简单聊了下工作。” “我大概……12点45分左右吧，回到办公室休息。” “一直到听到程操作的叫声，过去查看。” 他说得自然流畅，只是…… “你吃饭也吃那么久的吗？” 又是一个午饭用时快一个小时的，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嗯……我中途去上了个洗手间。” 嗯？ 这就不兴接着问了。 第117章 本色出演 王欧的目光移向大蒋威。 后者正低着头研究他自己身上穿着的那身演出服上的亮片。 “那位开小差抠衣服的先生。” 注意到王欧的目光，钱程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大蒋威。 专注抠亮片的大蒋威被捅一激灵。 “AUV！” 他刚嗷一嗓子，就看到钱程的眼神。 顺着钱程的的目光，看见王欧正看着自己。 “这位先生，你呢？说说你的时间线。” “好嘞好嘞！” 大蒋威赶紧调整，坐直了身子，一改刚才百无聊赖的状态。 “我是张大嘴，一名脱口秀演员。” “11点的时候，没到我就诊，我在我那休息室里揣摩艺术呢！我下一场脱口秀快到了，我要为我的表演积蓄能量！” 说到自己的脱口秀，他显而易见地兴奋，手舞足蹈起来。 “但是你知道的，来这里处理自己记忆的人可多啦，我了大半个小时才轮到我去做那个记忆删除前的那个什么……对！就是那个，预备检查！” “哎哟！您是不知道，差点把我这张帅脸吸进那个仪器里去！折腾了老半天……” 王欧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说重点，检查之后呢？” “之后？之后我就饿了，就去餐厅了呗。民以食为天嘛~” “诶？对了，我在路上还碰到撒教授，还和他探讨了一下人类记忆与宇宙黑洞的关联性哲学问题。” 说着，大蒋威向撒北宁看去。 接收到他的视线，撒北宁一脸“你不要过来，别来沾边”的抗拒表情。 他面无表情，“你问我餐厅的牛排是不是合成的。” “啊对对对！” “就是这个！” 大蒋威猛地一拍大腿。 “你看啊，如果我删除了这段吃牛排的记忆，我就不记得这个牛排是什么味儿了。” “你说我这段记忆去哪了呢？是不是像宇宙黑洞一样，也有一个记忆黑洞，把人类不需要的记忆统统扔到里面。” 撒北宁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一脸的高深莫测。 “记忆删除涉及到很复杂的专业知识，跟你也说不清楚。” 撒北宁摆了摆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大蒋威有些不服气。 “诶？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懂？你先说我听听，咱再唠唠你看我能不能懂？” “好啦！你先告诉我你午饭吃了多久？”王欧再次打断大蒋威。 他的发言有些不着边际，难道这个是删除记忆的后遗症吗？ 为防止他又要说一大堆没用的。 “吃得比较投入，大概吃了……大半个小时？然后我就回我的休息室了。” 说到这，他突然就卡壳了。 “回了休息室之后呢？”王欧催促道。 “就……好像有点犯困，迷迷糊糊的……” 大蒋威皱着眉头，看起来像是在努力回忆。 “再然后就听见外面嗷一嗓子，我就冲出去了……” “迷糊？”钱程下意识接话，“大老师你中午合成牛排吃多了吧？晕蛋白质呢？” “去你的吧！” 大蒋威推了钱程一把，立即回怼。 “听过晕碳水的，可没听说过什么晕蛋白质啊！” 王欧没理会他们俩的插科打诨，目光转向缩在沙发一角，与何炯保持着一段距离的蓉蓉。 与大蒋威不同，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衣服，看起来是这间中心的常住客户。 “你呢？你是谁？” 蓉蓉表情怯生生的，充满着对周遭环境的胆怯。 她声音细弱，“我……我是蓉病人，我为了治疗我的失忆症，在这家中心常住。”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自己的房间里。” “中午……中午没去餐厅，不饿。” “一直到……听到大喊的声音。” 王欧听着，皱起了眉头。 很显然，蓉病人在她的叙述中模糊了时间。 整段叙述中没有提到时间。 “你一直都待在你的房间里吗？” 看欧侦探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蓉蓉只好又抛出一个信息。 “中间……我出去过，我去……我想到外面走走，透透气……” “具体什么时间？” “嗯……可能12点半的样子，我没看时间，就记得没过多久就看到何主任回到办公室了。” 她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角。 “抱歉，我的记忆经常都是碎片的，我也说不好我究竟是什么情况。” “侦探，” 何炯叫住王欧，他感觉自己此时有必要跟侦探说明一下蓉病人的情况。 “蓉病人患有特殊的失忆症，她的记忆确实是碎片的，所以才常住在我们中心，我与撒教授还有甄院长，一直都在为她研究更好的治疗方案。” “没坐！” 什么鬼动静，王欧寻声看去，是钱程突然开口，肯定何炯的描述。 “甄院长跟我约好下午1点来拿蓉病人的最新脑电波图谱，就是说要亲自研判一个新的治疗方案。” 王欧点了点头，在笔记本中做好记录。 看来，在蓉病人这里暂时很难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最后，几个人的目光都跟着王欧，落在了撒北宁的身上。 不等王欧提问，撒北宁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一副学者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架势。 “我是撒教授，一位著名的神经学家。” “也是这家记忆删除中心的技术顾问。” “我上午一直在我的实验室做实验，这需要非常高强度的专注力，所以我几乎没有离开过。” “大概11点50分的时候，我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去餐厅的咖啡机接了一杯咖啡。” “路上遇到了这位张大嘴先生。” 说着镜片后的眼镜，瞟了大蒋威一眼。 “如他所说，我们简单地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如果那些没营养的话能称之为‘交流’的话。” 听到撒北宁在说自己说话没内涵，大蒋威腾的就站起来了。 表情是微笑的，但人是不服的。 “诶？撒教授，我发现你这人很傲慢啊！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撒北宁看他这样子，也不着急，语气平缓。 “你要是能耐的话，还来我们中心删除什么记忆啊？” 此话一出，大蒋威刚燃起的气焰立马“噗”的一下，灭了。 “嘿嘿嘿，是是是，您是大知识分子。” 他又一屁股坐到了沙发扶手上。 第118章 开始搜证 王欧有些无奈地扶额。 从刚才剧情演绎到现在，撒老师应该是在凹他的角色，端着学者的沉稳架子。 但大老师完全本色出演话痨，依旧是有些碎嘴子在身上的。 目前看来，每个人提供的时间线似乎都能自圆其说。 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有些地方想不通。 按他们的叙述，在程操作发现已经死亡的甄院长之前，没有人与其有过交集，更没有这个节目经常出面的“聊私事”的情况。 那甄院长是如何在自己专属的记忆编辑舱中丧命的呢？ 难道这是个密室案件吗？ “程操作，你是打开了舱门后，进入查看，发现了死亡的甄院长。” “这个编辑舱的门，应该不是随意能够打开的吧？” “什么？” 眼看每个人都已经讲述完时间线了，钱程已经等着王欧宣布开始分组搜证了。 突然被提问，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编辑舱的门能够从外边打开的吗？”王欧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钱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每个编辑舱都有门禁，一般进入编辑舱进行记忆编辑的时候，门禁会从里面反锁。” “这种情况下，输入密码也是无法进入的。” “但是如果发生特殊情况，我们中心内部人员是可以通过内部权限解锁门禁的紧急状态制动装置。” “从而解除编辑舱门禁。” 王欧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们内部人员都可以从外面打开这个门。” 钱程愣了一下。 王欧问这个问题，说明她在怀疑，中途是否有人能够进入编辑舱将甄院长杀害。 先确定这是不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可以这么说，但是中心有规定，需要综合判断舱内确实是有突发情况，才能使用。” “启动紧急状态，在中心的总控室里是会产生记录的。” “我当时经过多次呼叫院长，还在舱门外按了内线进行呼叫，都没有得到甄院长的回应，我才启动了紧急状态制动进行开门。” 如此说来，去总控室查询记录，就可以知道11点半到下午1点之间，都有谁进过甄院长的记忆编辑舱了。 王欧低头将信息记录好。 整理了一下记录，王欧合上笔记本，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 “现在大家各自的时间线，都大致有所了解了，接下来就开始咱们第一轮的搜证啦！” “接下来我们开始分组了。” 撒北宁听到分组，立刻一改刚才端着的那股劲儿，要求和鸥侦探一组。 “我我我，欧侦探，咱们一组。勘察现场，我是专业的！” 王欧一脸嫌弃，“你一个神经学的教授，怎么现场经验丰富？我感觉不用搜证了，我直接投你吧。” “我……毕竟我走过的路比你多嘛，你看你年纪轻轻的，最需要我这样一个护花使者。” 说着就往王欧的方向挪了挪，无意间就与蓉蓉靠得近了些。 吓得何炯赶紧将他一把扯回来。 钱程不禁调侃，“撒教授，你现在可不像护花使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取经途中准备‘撞天婚’呢。” …… “什么？我感觉我钱哥在骂人？” “什么‘撞天婚’？” “哈哈哈哈哈哈……撒老师你不要太爱了！” “报告！撒老师，钱哥说你是猪八戒！” “珍珍……丽丽……爱爱……俺老猪来了！” “哈哈何老师这一把薅得很及时。” “撒老师你可别吓到我们蓉蓉宝儿了！” “哈哈哈哈……蓉蓉宝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全是凭本能在避让。” “等直播结束我要去重温一下《今天讲法》，重拾撒老师的盛世美颜。” …… 听了钱程的调侃，大蒋威也忍不住附和。 “哎哟~您这样欧侦探得多害怕啊，您跟头进攻的野兽似的。” 何炯一手拽着撒北宁，一边朝王欧投去安抚的眼神。 “那我也和侦探一组吧，由我来帮你拽住这头发疯的野兽。” 王欧朝何炯回以微笑，她知道撒老师只是在整节目效果。 钱程与剩下的蓉蓉、大蒋威成为一组。 又因着撒北宁嚷着要尊老爱幼，他们两个老家伙要先行搜证。 钱程也乐得轻松，和蓉蓉还有大蒋威到后台休息去了。 等第一组搜证结束，钱程他们也拿上节目组一早就准备好一人一台的oqqo手机。 “拿上我们拍照贼拉清晰的oqqo手机，一起来寻找案件的蛛丝马迹吧！” 钱程作为三人中唯一一个节目“老人”，自动将自己放到了日常何老师的位置，带领另外两个节目“新人”开始搜证环节。 “咦？” 蓉蓉打开手机。 “这手机背景图还是我的照片呢！” “那是！” 钱程笑着，打开了自己手上的oqqo手机，将手机屏幕展示给蓉蓉。 “你看，每个人的手机都是自己的照片。” 与他们两人的关注点不同，大蒋威翻过来，看着手机的背面。 “这手机壳还怪好看的。” 钱程立刻找准机位，将手机外壳对着镜头，托在自己手心。 “oqqo手机，采用‘光影绸缎’工艺，让后盖玻璃像丝绸一样丝滑。” “整机设计轻薄，手机的边框过渡圆润，手感舒适。” “几个经典的配色，更是在细节处下足了功夫，无论选择哪个颜色，都是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看钱程不打草稿就噼里啪啦就整了这一顿小词，蓉蓉由衷为他鼓掌。 “小程老师这广告词说的，真流畅。” 钱程收起手机，“这不是广告词，我现编的。” 大蒋威也竖起大拇指。 “厉害厉害厉害！这眼前一亮是多亮，跟开了闪光灯似的么？” “比开了闪光灯还亮！”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说笑着走到了搜证现场。 刚才还在说笑，这会儿蓉蓉却犯了难，表情有点懵。 来节目之前，她也恶补了前面的几期节目。 但是现在真到自己上了，面对这么多个房间，一时间竟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入手。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应该从哪儿开始搜起？” 钱程想了想，“你可以从刚才的时间线梳理中，选一个你觉得可疑的，或者，可以没有任何理由，你就选一个感兴趣的。” “感兴趣？” “嗯。”钱程朝蓉蓉靠近了些，小声说道，“就像卫勋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把票投给撒老师。” “哈哈哈……”蓉蓉捂嘴低低笑了起来。 “你俩说什么呢，靠那么近？” 此时一只闪亮的大蒋威从旁边路过。 “也没听说来这节目还要吃狗粮啊？” 钱程赶紧拉开了与蓉蓉的距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我大男人无所谓，但人蓉蓉还要声誉的。” 第119章 破案收工 演播室内，三人不再玩闹，开始分散到不同的房间进行搜证。 大蒋威先行一步，去了何主任的房间，蓉蓉则选择了去甄院长的办公室碰碰运气。 钱程想了想，还是先回到案发现场看看。 “不管什么案件，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要推测出死者的死因，继而解决凶手的犯罪手法！” 钱程再次踏入A编辑舱。 案发时舱门紧闭，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 会是中心的内部人员吗？撒教授，或者何主任？ 如果恰好在甄院长结束记忆维护，出来的时候遇到了谁，倒是也可能重新回到这个他专属的编辑舱进行谈话。 舱门虽然从外面需要走紧急制动，但是从里面是可以正常打开的。 有一个按键开关，这就不需要内部权限。 这个方向一时想不通，他走向甄院长坐着的那张椅子。 尽管他知道此时椅子上的橡胶模特和这个记忆编辑舱都只是道具，但不得不说，道具组老师把这里的氛围烘托得相当到位。 甄院长的坐姿角度与刚才有些不一样，欧侦探或者撒老师，应该有检查过现场。 钱程低头看着甄院长诡异的脸色，开始思考起可能的死因。 一般npc身体出现什么青紫色之类的，可以先初步考虑伤痕淤青或者中毒。 “哎呀，现在这死因有点显而易见了，初步考虑中毒吧。” “毕竟人不能整个脸都淤青吧？” “他在这儿是做记忆维护的，又不是在这练习用脸刹车的，整不出这么大面积的淤青。” …… “要说毒，还是你钱哥的嘴毒。” “看个推理节目，你想笑死我？” “谁家好人拿脸刹车啊？” “哈哈哈哈哈哈……用脸刹车什么鬼啊？” “钱哥这37度的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我好怕死去的甄院长跳起来给他一拳。” “甄院长：为我花生！” …… 如果是中毒的话，毒又从哪儿来呢？ “先看看有没有外伤……” 钱程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把npc全身摸个遍。 “哎呀！我这儿有个东西！” 突然从甄院长的房间传来了蓉蓉的喊声。 “小程老师！大老师！你们快来！” 钱程立即停下手里的检查，走了过去。 “字条？” “诶诶诶？！发现了啥？”大蒋威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蓉蓉献宝一样，赶紧将纸条小心翼翼展开。 三颗脑袋立刻凑到了一起。 纸条上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字。 “‘造梦’项目数据必须销毁，她知道的太多了。——D”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造梦’项目？”钱程皱着眉头，“这个‘D’又是谁？是甄院长？还是指别的什么人？” “她知道的太多了……”蓉蓉喃喃重复着，“这个‘她’是个女性！” 大蒋威摸着下巴，开始了他的大式推理。 “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张纸条啊，这信息量可太大了啊！” “我大胆猜测，这个D让甄院长销毁一个叫‘造梦’的项目数据，因为某个‘她’知道的太多了。” “然后这个甄院长就没了……” “这说明啥？说明甄院长可能没听这个D的话，所以被D给物理‘销毁’了呗！” 蓉蓉被他这一番推理整得一愣一愣的。 “哦！所以这个D就是凶手？” 大蒋威一拍她肩膀，“聪明！哎呀~咱这效率真是没谁了，第一轮搜证没过5分钟就破案了，收工！” 钱程被他的话逗笑了，伸手拦住了准备要走的大蒋威。 “哪有这么简单啊！这只是一个线索而已。” “而且这个‘D’是谁呢？它可能是一个代号，也可能是名字的首字母。” 钱程感觉自己说得嘴都干了，随手在甄院长的桌上果盘里，摘了颗青提，扔进嘴里，嚼嚼嚼。 “如果认定这个D是真凶的话，还要找出谁才是这个D啊！” 蓉蓉点点头，打开相机先把这个纸条拍个照。 “有道理啊，以D开头的名字可能都要注意了……” 她突然顿了顿，看向大蒋威，“大老师！D！不会是你吧？！” “啊？什么？”大蒋威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姓蒋啊！哦哦，不对，我现在姓张，张大嘴。” 蓉蓉肩膀随之沉了下来。 “唉……还以为要破案了呢……” “咦？这个书架上层的书好像没怎么被动过。” 一旁的钱程看着靠里的一排书架。 书架下面几层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但最上面两层，书的摆放虽然稍显凌乱，但属于正常放置的范畴。 钱程的搜证犬直觉隐隐感觉，自己应该翻一翻，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他扫了一眼这两层的书名，都是些与专业无关的书。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何老师他们第一组搜证的时候就没有看吧。 当然，也可能是不够高。 钱程先是抽出一本《追忆似水年华》，哗啦啦地抖。 “小程老师，你这是……”蓉蓉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 他又抽出一本《论人类认知的局限》，重复刚才的动作。 “我想看看书里有没有夹着东西。” 蓉蓉从旁边搬了张椅子，也加入到了搜查当中。 大蒋威则在另一边翻看陈列柜里的各种科技奖杯和纪念品，嘴里还不住点评。 “哎哟！这奖杯做得挺精致啊……” “哎呀，这个是不是真金做的啊……” 钱程听着大蒋威的碎碎念，忍不住想，鬼鬼的咋呼和大蒋威的碎嘴子，究竟哪个比较让人头疼呢？ 不管怎样，他俩还是不要同框的好。 正想着，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书格精装本的《莎士比亚全集》上。 这套书看起来经常被翻阅，书脊都有些磨损，但是摆放得异常整齐，与其他的书格形成了对比。 他心念一动，伸手，尝试将《哈姆雷特》那一册抽出来。 书抽到一半，却卡住了。 他稍微用了点力。 只听见轻微的“咔哒”声，旁边一整个书格向外弹出了一条缝隙！ “这有个暗格！” 第120章 神秘暗格 正拿着一本《时间简史》当望远镜的大蒋威听到有暗格，赶紧过来。 “AUV！找到暗格啦！小程你可以啊！” “这甄院长也够可以的，办公室还整这么个机关，藏什么宝贝呢？不会是个放金条的保险箱吧？！” 蓉蓉也不禁有些兴奋，“还真有暗格儿啊！会不会跟之前那纸条写的什么‘造梦’项目有关？可能放着那个项目的秘密文件？” 钱程微微摇头，笑了笑，“先看看吧，说不定还真是什么宝贝。” 说着，小心地将暗格拉开，里面是一个不大点儿的空间，更像是一个深一点的壁龛。 没有预想中的保险箱或者秘密文件，只放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软皮笔记本，上面压着一个巴掌大的丝绒盒子。 钱程将笔记本拿出来，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有些娟秀的手写字体，看起来像是一本日记。 “X月X日。甄院长又沉迷在他的实验里了。他说这项技术能造福人类，能抹去痛苦。可我有些害怕。记忆无论是好是坏，都是构成‘我’的一部分，真的可以被这样随意拿走吗？” “X月X日。蓉蓉今天哭了，因为爸爸又失约了她的生日会。她那么小，还不懂爸爸在做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我把她抱在怀里，心里很难过。甄院长，我们得到的，和我们失去的，究竟哪个更多？” “X月X日。‘造梦’……他居然真的启动了那个项目。我劝过他，那是危险的禁区。但他不听……他说为了科学的突破，值得冒险。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日记记录到这里，戛然而止。 在钱程念日记内容的过程中，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头微隆的认真神色。 “这个写日记的人……看字迹和日记的内容，应该是个女人。” “看起来是甄院长的妻子？好像还不太赞成甄院长的工作。” “蓉蓉……”蓉蓉小声重复着，这个她一听就敏锐捕捉到了的名字。 大蒋威一拍脑袋，“这信息量有点儿大哈！等等我想想……甄院长有个女儿？” 钱程也目光狐疑地看向还有些发呆的蓉蓉。 “蓉蓉……你是甄院长的女儿？！” 蓉蓉脸上流露出一丝困惑和不安，眼神迷茫。 “我……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很乱，很零碎……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看来蓉蓉记忆也是一个谜，有待解开。 现在自己也还没有什么关于蓉蓉的线索，钱程先把注意力放在找到的这本日记上。 他看着这最后一页，指着那行字。 “这日记里也提到了‘造梦’项目，还说这项目是‘危险的禁区’” “我觉得这个项目应该与记忆编辑有关，而且可能比直接删除记忆更复杂，或许还对神经造成损伤。” “这个‘造梦’项目有问题！” 钱程的话音落下，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凝重。 他们感觉到了甄院长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也给这个案子蒙上了一层迷雾。 此时甄院长的形象逐渐立体了起来，不仅是一家记忆删除中心的院长，还可能进行着什么不法的项目，而且，还是一个沉迷工作忽视家庭的丈夫和父亲。 而蓉蓉，很可能就是甄院长的女儿。 父亲给人删除记忆，女儿罹患失忆症在自己父亲的中心进行治疗。 案件变得更有意思了。 钱程放下日记本，又伸手把那个丝绒盒子拿了出来。 里面也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只有一张微微发黄的老旧照片。 年轻许多的甄院长和一个温婉的女人，面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两人互相依偎，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儿。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手写的钢笔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致我最爱的妻子和女儿蓉蓉。——甄院长” 三人看到了“女儿蓉蓉”这几个字。 大蒋威张大了嘴巴，“好家伙！合着你真是甄院长的女儿啊？那你的杀人动机是跟他有怨还是有仇啊？” 蓉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她接过钱程手里的照片，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三人的笑脸。 “我……我不知道……爸爸？妈妈？我真的不记得了……” 钱程看她的样子不像作假，也许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那你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成为中心的病人？” 对于这个问题，蓉蓉不出所料地摇了摇头。 现在蓉蓉的动机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来中心治疗。 她和甄院长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大蒋威挠了挠头，“这关系有点复杂啊。” “现在这个甄院长不仅可能在搞危险的实验，还有可能被自己女儿杀了？” “还真是艺术源于生活啊！” “生活往往比电视剧还狗血。” 他连连咋舌，又踮起脚朝暗格望了望。 “那格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啊？比如遗嘱什么的，看看有没有把财产留给蓉蓉？” 钱程摇了摇头。 暗格里再无他物。 钱程走到办公桌前，将日记本和照片都拍了下来。 第一轮搜证的时间所剩无几。 他们三人又四散开，快速在其他房间翻找起来。 最后随着节目组的广播倒计时，几人都趁着最后几秒钟的时间抓紧拍照。 “第一轮搜证结束，请玩家进行第一次集中推理。” “走了走了，”钱程路过时招呼两人，“接下来就是推理环节了！” “哎哟~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我感觉还没搜到什么线索呢，就结束了。” 大蒋威匆匆收起手机，跟上钱程的脚步。 “诶诶！等等我！” 蓉蓉也小跑上前，两位男士也礼貌地顿足等待。 三人并排一起朝讨论室走去。 “呼~自己来参加才知道，这搜证还真是个体力活呢！” 蓉蓉抬手擦了擦额头沁出的细汗。 钱程笑着说，“哈哈，接下来可就是脑力活啦！” “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呢。”蓉蓉有些担心地说。 “别担心，我们都是这么被虐过来的，思维不要太保守，脑洞大开！” 第121章 医疗事故 灯光敞亮的讨论室，还是熟悉的大长桌，还是熟悉的配置，黑板上也已经将死者与嫌疑人的照片贴好了。 第一组搜证的王欧三人，已经坐在了桌子的一边，钱程他们几人找好位置各自落座。 “哟，回来啦？”撒北宁望着落座的三人，声音是他惯有的那种介于认真和调侃之间的调调，“看这表情，收获不小吧？” 钱程嘿嘿一笑，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接话。 “撒老师，我可是‘搜证犬’一派的，敬请期待……” 大蒋威重重往椅子一坐，“哎哟，可累死我了，这一通翻箱倒柜的，比我开一场演唱会运动量都大！房间里的东西也忒多了，十分钟根本不够用啊。” 何炯笑了笑，小声说，“没关系，一会儿还有二搜呢。” 王欧看着几人，嘴角弯起一丝笑意，但是很快收敛起来。 起身走到黑板前。 “我们第一次集中推理就开始啦，但是在分享搜证成果之前，我先来简单梳理一下，目前已知的人物关系。” 王欧手中拿笔，边说边画。 “何主任，是这个中心的主治医生兼办公室主任，是甄院长的下属兼同事，表面关系和谐。” “撒教授，神经学家，是这家中心的技术顾问，与甄院长的关系是同事。” “程操作，记忆操作师，也是甄院长的下属兼同事。” “张大嘴，脱口秀演员，记忆删除中心的客户。” “蓉病人，失忆症患者，在这家中心做治疗，医患关系。” “看起来好像都没什么问题，但是真相往往就隐藏在表象之下。” “既然今天有两位新朋友，那就新朋友先说说？” 王欧说着，看向了蓉蓉和大蒋威。 “啊？我们先说吗？”蓉蓉抬手指了指自己，不知所措地转头看钱程。 钱程回以一个安抚的微笑。 “没事儿，就把你找到的线索分享出来就好了，暂时没有结论也没关系的。” 大蒋威虽然平时话痨又爱开玩笑，但是内心是一个很能体会别人情绪的人。 看蓉蓉有些不自信，他立即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高举着手。 “我我我！让我来！” “欧侦探，我这儿信息量巨大！我必须先分享一下！” 王欧被他这猴急的样子给逗笑了，做了“请”的手势，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大蒋威上去把他拍的照片贴好。 “同志们，朋友们！” “Ladies ale们！” “咱们直接上硬菜！” 他“啪”地一巴掌拍在黑板上，手掌的拇指与食指之间，刚好半包着一张照片。 “这是何主任电脑邮箱里的一封邮件。” 何炯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自然。 “当然啦，”大蒋威话锋一转，“我可不是随便偷窥别人隐私的人啊！我只是不小心找到了何主任电脑的开锁密码，又不小心找到邮箱，最后不小心点开了这封邮件而已！” “噗呲……”王欧没忍住轻笑出声。 钱程也忍不住调侃，“那你这还是挺不小心的，以后还是小心一点。” “哎哟，您这可把何老师说得忒小心眼儿了。” 大蒋威故意把钱程的话解释成了另一个意思。 “我可不是这意思啊，你别胡说。”钱程连忙撇清关系。 何炯笑得眼睛弯弯，“没事儿，我不是那小心眼的人，不会做那打击报复的事情。” “AUV！您真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 大蒋威嘴比脑子快，赶紧把自己这嘴拉回线索分享来。 “好好好，回到这个邮件，这是‘一个良心不安的同事’发给何主任的。” “邮件里说：” “我再次重申，当天的操作日志明确显示，是甄院长在15:23分临时修改了7号编辑舱的药物配比参数，将‘记忆固化剂’的浓度提升了300%。” “五分钟后，患者出现剧烈排斥反应。但事故发生后，所有的系统日志都被回溯修改，最终权限记录被指向了你。” “我很抱歉当时迫于压力无法为你作证，非常抱歉。” “何主任，看来你们这儿发生过严重的医疗事故啊？” “看起来你替人背了锅，哦，应该说，你替甄院长背了锅。” 听了这话，几人都很默契地转头看向何炯。 “确有此事。” 何炯点了点头。 “那起医疗事故是由于甄院长的不当操作导致的，但他却将这件事情嫁祸给我。” “我还因此受到了处分，连同中心需要给予患者的赔偿，也全都由我来赔付了。” 大蒋威指着自己贴的另一张照片，“你说你是被嫁祸的，可是我在甄院长的抽屉的一堆文件中，找到了一份《关于7号舱医疗事故的最终调查报告》” “里面的调查结果指向了你才是主要责任人。” 大蒋威大概总结了一下报告的内容。 “经详细核查系统操作日志与监控，认定此次一级事故的主要责任人为当值主治医师何主任。其未按规程操作，错误配置药剂浓度，导致患者产生严重不可逆脑部损伤。” “鉴于其认错态度良好，且患者家属同意不追究其法律责任（经中心协商赔偿），现对何主任做内部记大过、扣除年度奖金、停职检查一个月处理。” “院长甄忘忧负领导责任，已进行自我批评。” “何主任，按您的说法，您认为这个报告的调查与事实有出入？” “当然！” 何炯脊背挺得笔直。 “这完全是甄院长捏造的报告，他早已将7号编辑舱那一场操作的记录进行了修改。” “而你也看到了，就像刚才你提到的那封邮件一样，其他的知情人迫于压力，都不敢出来替我作证。” “而患者家属也被甄院长暗中摆平，一口咬定就是我的操作失误导致患者脑部损伤。” “我实在是申诉无门。” 何炯越说越无奈。 钱程想到刚才报告关于甄院长的处理，不禁感叹。 “错都是何主任担了，钱也都是何主任出了。甄院长只需要自我批评？就算完全是何主任的问题，甄院长这处罚也太轻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第122章 主任的怨恨 “王法？” 何炯轻笑。 “这家中心发展到如今的规模，甄院长也结识了不少大人物，有了这些保护伞，在这里，甚至是整个芒市……” “他就是王法！” 大蒋威捕捉到何炯话中的关键。 “何主任，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甄院长是如何结识大人物的。” “或者说……他是如何与这些大人物进行捆绑的。” 何炯沉默，没有做任何解释。 “捆绑？什么捆绑？”撒北宁啧啧两声，“没想到甄院长居然是这种人！私下里玩儿这么花？！” 他顶着一张正经的脸，但是提的问题似乎不是很正经。 “噗……” 意会的众人嗤笑出声。 这是可以播的吗？ “老司机，快开门！车速太快了我遭不住！”钱程笑着捶桌。 撒北宁朝他抛了个“别装了”的表情，“你这种表面上喊着要去幼儿园的，私底下其实烟酒都来吧？” 何炯在一旁，一边笑一边捶撒北宁。 “别开车了！带坏小孩！” “叩叩叩” 王欧倒转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 “某些人注意言辞啊，小心直播间被关闭了。” 然后提醒大蒋威道，“继续。” 大蒋威见状，敲了敲黑板上其中一张照片。 “这个U盘，也是何主任那里找到的。” “这可是加了密的！我试了何主任的生日、名字缩写、星座……终于还是让我给破解了。” “哎哟！何主任，藏得够深的。” “咱也能理解，毕竟这U盘里的东西，太炸裂了！” 大蒋威的话将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都在等着他把这个“炸裂”的线索说出来。 众人都屏息凝神，大蒋威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里面有一个名为‘账本’的文件，记录了甄忘忧院长近几年的各种……嗯，‘特殊’收入！” “有某某科技公司的总裁夫人、有市政厅的某位要员秘书……金额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备注里写着‘记忆美化’、‘负面记忆清除’、‘特定片段植入’等等等等！” “而记忆操作的对象，却是那个科技公司的总裁、市政厅的要员……” “哗！” 众人不禁愕然，这个线索确实相当“炸裂”。 关于记忆编辑操作，早就出了相关条文规定，只对自己的记忆有处置权，明令禁止记忆编辑操作持证者，不得协助他人对非自身的记忆进行任何形式的修改。 他这是非法记忆操作，这是在犯罪！ 大蒋威对自己制造的小震惊感到很满意。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表面上受人尊敬的甄院长，实际上压根儿不是什么正直的科学家，而是拿钱给人篡改记忆的黑心商人！” 说着，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何炯，“何主任，这个U盘在您的抽屉里，您一直在调查甄院长？” “是因为被迫背了医疗事故的锅，想找机会报复甄院长吗？” 何炯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我的本意并不是特地去调查他。” “我原本是要调查那起医疗事故，收集一些证据。” “那场医疗事故的调查报告出来以后，我是不服那个裁定的，于是我开始调查这件事以及当时相关的可能的证人。” “这个U盘里的这个‘账本’，是我调查甄院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钱程的手指在桌面上戳了戳。 要说何主任拿到这么完整的一个甄教授的犯罪证据，他没有动半点其他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而且前面还替他做了背锅侠，这当中至少何主任对甄院长是有怨气的。 何主任会因此而去杀害甄院长吗？ 此时众人也在脑子里盘线索，讨论室安静了下来。 大蒋威顿了顿，抛出了他的质疑。 “医疗事故的最终调查报告、还有您电脑里那封怀疑‘事故记录被篡改’的邮件，还有抽屉里的这个U盘……” “都指向了您与甄院长之间存在巨大的冲突。” 他试探性地问道。 “是不是因为被迫做了背锅侠，所以怀恨在心，这就是您杀他的动机？！” 何炯坐在那里，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他轻轻吸了口气。 “我不否认你说的我因为医疗事故的事情，对他心中不满，或者说……怨恨。”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也无法对某些事情视而不见。” “但因此而杀人？”何炯摇了摇头，“即便是我想要向他复仇，我有他收受贿赂进行非法记忆操作的证据，我可以采取别的手段来对他进行打击报复，何必要杀人呢？” 何炯的回答滴水不漏。 既承认了大蒋威找到的线索指向他对甄院长的怨恨，又撇清了自己，指出杀人并不是他的唯一选项。 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回旋空间。 大蒋威的分享结束了，大家都热烈鼓掌。 “挖出了不少好料啊，棒！” “谢谢谢谢谢谢！” 大蒋威被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一个轮到蓉蓉。 经过刚才大蒋威的幽默开场，此时她感觉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加油！别慌，有啥说啥，就当唠嗑儿，” 起身时，钱程小声地给她打气。 她也回以微笑，拿起自己的照片走上前去，贴好照片。 “我主要去了甄院长的办公室，还有撒教授的办公室。” 她声音轻柔地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清晰。 她先讲的是那张甄院长办公室里的字条。 “这个，是我在甄院长办公桌的笔筒下面找到的，被压得很隐蔽。” 她指着照片里的纸条，复述着上面的内容。 “‘造梦’项目数据必须销毁，她知道得太多了。—— D” “这里奇怪的地方在于，这张纸条来历不明。” “这个‘D’……是谁呢？是甄院长自己写的备忘录吗？还是别人写给他的话？” “‘她知道得太多了’……这个‘她’，指的又是谁？” “看起来是一位知道内情的女性，但是还没弄清楚这个‘她’是谁。” 她抛出的问题很基础，但却是戳中要害的直接疑问。 第123章 人物新关系 讨论室内，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都在消化这个纸条，这句话的信息点。 “这个‘D’……” 何炯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角，若有所思。 “可能是名字缩写，或者是什么代号？亦或者是某个单词的首字母？” 大蒋威不禁小鼓了下掌，“何主任，你和小程说了相同的话！” 何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大蒋威接着解释道。 “蓉蓉发现这张纸条的时候，喊了我和小程过去，咱们仨一起分析的这张纸条。” “当时小程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钱程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 何炯抬手与他，两人隔空击了个掌。 “我们在甄院长的办公室还有别的发现。”钱程又补充说道。 他这话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蓉蓉发现的是写着指令的字条，”钱程轻点自己刚才向前推出去的两张照片，“但是这个发现，可能就是答案的一部分！” 他从自己的照片中，拿出甄院长暗格中的那本笔记本和丝绒盒子。 “这两样东西，被甄院长放在了书架的暗格里，看起来是很珍视，或者是不想让人发现的秘密。” “这张，拍的是一本日记本，而这本日记的主人，是甄院长的妻子。” 钱程将日记的内容大致叙述了一遍，说起最后一段时，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并指着黑板上的照片。 “她在日记中提及‘造梦’项目是‘危险的禁区’！她强烈地反对，但是甄院长似乎还是要一意孤行。”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个日记的内容吸引，似乎都在沉思。 钱程又立即指了指另一张照片。 “而这里有甄院长与他女儿的合影。” “背面写着‘给我最爱的妻子和女儿蓉蓉。——甄教授’。” 听到“蓉蓉”二字，其他几人都刷地看向站在黑板前的蓉蓉。 显然大家都怀疑甄院长的女儿蓉蓉，就是蓉病人。 钱程的目光也投向蓉蓉。 “所以，蓉病人……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简单的病人，你其实是甄院长的亲生女儿！” “哇……” “天哪……” 心中所想被说出来，大伙儿都瞬间呼吸一滞，一口气提在胸口。 蓉蓉则抿了抿嘴，将搜证时已经对钱程他们两人说过的话，又与其他人说了一遍。 “但是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 “而且我的记忆很零碎，很多事情也都忘记了，所以才在这个中心进行治疗。” “你是说，你并不知道自己是甄院长的女儿？”王欧有些惊讶地问道。 蓉蓉点了点头。 几人又是吃了一惊。 钱程看其他几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想的也和他一样。 继续他的推测。 “联系纸条上所说的‘她知道的太多了’，我认为这个‘她’很可能是甄院长的妻子或者女儿蓉蓉。” “她知道‘造梦’项目的危险内幕！” “而这个‘D’，不想让内幕泄露，所以让他销毁数据！甄院长可能没听，所以……” 钱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众人默了默。 这个推测听起来确实合理，但是没有别的证据来印证，就只能停留在推测，仅供参考。 何炯沉吟片刻。 “这个‘造梦’项目看来是关键。” “为什么需要销毁数据，而这个‘造梦项目’，与甄院长那些违法进行的记忆操作是不是有关？” “这些或许都需要进一步的线索来进行推论。” 王欧提笔做好了记录。 蓉蓉也继续介绍她搜集到的线索。 “我接下来要说的线索，是在撒教授办公室发现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撒北宁表情也认真起来。 蓉蓉指了指其中两张照片。 “这是甄院长与撒教授的合照。” 照片中是泛黄的旧合照。 年轻的甄院长微笑着，手搭在一个大约七八岁、表情略显拘谨的小男孩肩上。 男孩的头明显是P的撒北宁的头。 “噗……” 众人嗤笑出声。 究竟什么时候看到这种粗糙P图能不笑啊。 不行，真的越看越好笑。 有种又小又老的奇怪观感。 另一张拍摄的时合照的背面，有一行钢笔字：“收养纪念日摄” 不等撒北宁开口，蓉蓉又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 “这是一份《收养关系确认书》的复印件，日期是二十多年前，里面明确了甄院长为撒教授的养父。” 她顿了顿，看向撒北宁，眼神清澈。 “撒教授，您不仅是甄院长的下属与同事的关系，您还是他的样子？！” 这个消息不比“蓉蓉是甄院长的女儿”爆炸性弱。 蓉蓉拿了笔，在黑板上的人物关系图中，已有的人物关系后面，加上了新的关系。 “我与甄院长的关系，可能是亲生父女关系。” “撒教授与甄院长，是养父子关系。” 撒北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曝光，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的，院长……他对我有养育和栽培之恩，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 他这次的演技恰到好处，但是也许是平时看习惯了他的故意浮夸，钱程感觉他这“淡淡的忧伤”透着点刻意。 果然，撒北宁正经不过一分钟，就换回了众人熟悉的搞笑人设。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论关系，你得喊我一声‘哥’。” 说着站起来，张开双臂。 蓉蓉也很配合地喊了一声，“哥！” “呜呜呜……”撒北宁立即换上夸张的悲痛表情，“以后咱俩就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了！” 蓉蓉配合着，与他演了一场兄妹相认，抱头痛哭的戏码。 其他吃瓜群众也看了会儿热闹。 回到线索分享。 蓉蓉开始讲下一组照片。 照片拍的是报纸，但是照片太小了，看不清字。 “这份报纸的头条刊登的是一个神经科学前沿的国际峰会的消息。” “照片上演讲的人，正是撒教授。” “报纸上刊登的，撒教授演讲的主题是，《记忆编辑的新纪元：从删减到重构》。” 第124章 创造记忆 “哇~厉害厉害厉害……” 大蒋威十分捧场地鼓起了掌。 钱程也笑着望向撒北宁。 “国际峰会的主讲人……这可是非常高的荣誉啊！” 撒北宁面上神色有些骄傲。 “低调~低调~” “虽然我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优质单身男性，但是还是不要太张扬，以免不小心就在哪个姑娘的心里放了不该放的火。” 众人知道他这是在拐着弯儿说自己是“芳心纵火犯”呢。 全都用“呕”来表达自己对此的反应。 撒北宁一脸慌张，“这可使不得啊，我只在姑娘心里纵火，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孕反就不正常了吧？” “去你的！” 何炯笑骂了一句。 几人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欧侦探把大伙儿的注意力拉回到线索推理中。 蓉蓉再度开口。 “撒教授的演讲，首次公布记忆精准拆解与序列重组方面的突破性进展。” “这个什么精准拆解与序列重组是什么意思？” 撒北宁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好像他真是一个专业的神经专家。 “这个涉及到非常复杂的专业知识。” “简单来说就是将已有的记忆进行拆解，然后重组。” 蓉蓉不知是没听进去还是怎的，表情有些似懂非懂。 但她似乎并不急于立即向撒北宁追问。 她指了指另一张照片。 “这份文件，《创造记忆项目书》，是与刚刚那份报纸放在一起的。” “应该与撒教授演讲的研究内容有关。” “里面同样提到了……‘记忆的精准拆解’、‘序列重组’这些信息，这不是简单删除记忆可比的吧？” “这些看起来都是对记忆进行很深入的编辑，或者说，你这简直就是在给他人创造记忆！” 这些听起来比删除记忆、维护记忆，都更加的深入和危险。 当然，难度也大得多得多。 也确实是记忆编辑领域新的里程碑。 众人无人说话，只看着撒北宁。 而当事撒对蓉蓉的质问并不放在心上，表情像是骄傲向他人展示自己研究成果的科学家。 “我就是在创造记忆！” 王欧皱起眉头，“记忆也能创造的吗？没经历过的事情，怎么能够硬塞到人的记忆里去？” 撒北宁推了推他鼻梁上用来维持人设的平光眼镜。 “地主家没粮食也煮不出白米饭啊！当然是基于已有的记忆进行再创造啦！” “记忆再重组，可以类比为大脑做梦。” “做梦？”蓉蓉不由得重复。 “对的，大脑做梦也是将人类经历过的记忆碎片，在进入睡眠的时候，大脑就会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进行重组，创造出光怪陆离的梦。” “只是大脑做的梦是无序的，杂乱没有逻辑的。” “而创造记忆，是突破现有记忆编辑技术，实现对指定记忆的精准拆解、剥离、和重组。” “主要是针对治疗极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以后不仅仅是将客户不美好的回忆删除，还可以为他创造一段美好的回忆。” “这听起来，就像是给他们创造了一场美妙的梦一样。”蓉蓉喃喃地说道。 她或许是无意识地感叹，但是钱程却听得一激灵。 给人们创造美妙的梦…… “造梦？！” 他没忍住大喊出声。 是了！是了！ 前面甄院长那个没头没尾的“造梦”项目，在此刻有了解答。 钱程看向撒北宁。 “撒教授，你和甄院长都同时在研究这项技术吧？” “那个‘D’是你？” 撒北宁表情僵了僵，似乎没料到他会将这二者联系起来。 但随即就变成了脸色，表情有些不屑。 “不要将我和他那种毫无底线的人相提并论。” “虽然他收养了我，对我有恩，但是他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不屑与他为伍。” “我的研究，旨在治疗PTSD，给人们带来幸福。” 王欧耶敏锐地抓住了撒北宁话里的疑点。 “也就是说，你和甄院长都在做这项研究，但是后来你发现了他用来做不正当的事情，所以你与他分道扬镳了？” 这次撒北宁沉默了几秒，没有再继续开口解释。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这条线索暂时止步于此。 杨蓉的分享结束了，她尝试着说她的结论。 “嗯……撒教授目前没有很明显的动机。” “所以从动机的角度，我觉得何医生比较可疑。” “他对甄院长的怨恨，或许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何炯微笑地看着她，温和开口。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动机的，不能单从有没有动机去判断哦。” “因为动机每个人都有，但是真凶可只有一个呢。” 蓉蓉认真地点了点头，也发觉自己的判断有些草率了。 但大家还是纷纷热烈鼓掌，给予她鼓励和肯定。 王欧目光在剩下的几个人之间来回流转，寻找下一个分享线索的人。 撒北宁目光热切地看着王欧。 “侦探，让我……” “何主任，你来吧。” 王欧抿着嘴忍着笑，故意忽略撒北宁的诉求。 “嗯？嘿嘿~” 何炯看着惊讶得有些呆住的撒北宁，有些小得意地朝他笑了笑。 “那我就先来说说我的发现哦。” 他站起来，走到黑板前。 “我的线索稍微有一些些多，所以刚才程操作提到甄院长与蓉病人的父女关系的时候，我没有当即进行补充。” “但是从程操作提供的院长夫人日记本以及全家福照片，我们基本上能够推测蓉病人的真实身份。” “而我接下来要说的，除了能够确定他们确实是父女关系之外，还有一些更进一步的线索。” 讨论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撒北宁的求表现暂时升起的一点欢快的气氛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对接下来要曝光的线索的期待。 何炯也换上了认真的表情。 他先是贴出了他今天的第一组照片。 “首先，是甄院长私人电脑里的加密日记。” 何炯开始了他的分享，声音清晰而平静。 “密码是蓉病人的生日。” 说着，眼神复杂地看了蓉蓉一眼，仿佛在说，“你看吧，他真的是你爸。” 第125章 不幸身世 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气氛更加地微妙了。 用女儿的生日来做密码，那甄院长应该是很疼他的这个女儿的，那蓉病人怎么会是今日这番遭遇呢？ 大家都在等着何炯接着往下说。 他指着刚贴出的照片，大概复述了一下日记的内容。 “我只拍了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两篇日记。” “第一篇是一年前的日记，甄院长书说他没有别的办法，蓉蓉的固执会毁了一切，她不明白‘造梦’的伟大。” “他必须保护蓉蓉，也必须保护这个项目，因此，只能让蓉蓉以一个普通病人的身份活着。” “忘记痛苦，也许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说到这，何炯稍稍停顿了一下。 讨论室内鸦雀无声。 除了那份扭曲又自以为是的“父爱”的冲击之外，众人明显都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个词。 “造梦”项目！ 何炯接着说。 “这一篇的日期在最近。甄院长发现蓉蓉看他的眼神又很奇怪，怀疑蓉蓉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于是要对蓉蓉再次加强干预。” “加强干预……”王欧重复着这四个字，面色有些凝重，“这听起来不像是对自己的女儿，反而像是在对待一个……需要被控制的实验对象。” 蓉蓉面上神色也不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什么东西啊！” 钱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蓉蓉知道这个项目，还因此被自己的父亲删除了她的记忆，将她伪装成一个失忆症患者？” “保护她，让她忘记一切？这什么逻辑啊……”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甄院长这扭曲的父爱和自我合理化的心理。 甚至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甄院长似乎深信自己是在‘保护’女儿。” 何炯微微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也满是不认同。 但还是保持冷静、客观地分析着。 “甄院长的日记至少透露了三点信息。” “第一，他坚信‘造梦’项目的伟大，他相信这个项目的实现能够带来非凡的意义，至少对他而言。” “第二，蓉病人的记忆有回溯的迹象。” “第三，蓉病人想起的事情，让甄院长感到不安。” 蓉蓉有些呆愣地坐在椅子上，她感觉这种“父爱”令她窒息和崩溃。 撒北宁则若有所思地开口。 “他对项目的偏执，使他与蓉病人之间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他在自己女儿和项目之间，选择了后者。” “是的。”何炯点了点头，“下面我要说的，是蓉病人，不，是甄蓉更进一步的个人背景。” 何炯将蓉病人改称为“甄蓉”。 钱程隐隐有种预感，何老师接下来要讲的，或许是蓉蓉失忆之前的事情。 只见何炯接着贴出了另一组照片。 “这是我在甄院长办公室最底下的抽屉找到的。” “明显是被撕碎后又仔细粘起来的，甄蓉的学生证，以及她的论文。” “蓉蓉是M大学生物医学专业的学生。” “她曾经写过一篇论文，题目是《论强制记忆编辑技术的伦理辩解及其社会危害》” 说到这里，何炯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她在这篇论文中，强烈抨击了无限制使用记忆编辑技术的行为，指出这是‘对人格尊严的践踏’和‘制造奴隶的工具’。” 何炯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蓉蓉，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所以，你原本不叫蓉病人，你是甄蓉。” “你是生物医学专业的高材生。” “你不仅反对你父亲的工作和他的实验研究，甚至还从学术和伦理的角度，对它进行了极其尖锐和深刻的批判。” “制造奴隶的工具……” 钱程不禁细细咀嚼起这句话。 甄蓉的智商和能力水平都非常高，只简单的一两句话，就直接指出了甄院长所做研究的本质！ 难怪甄院长如此畏惧，不仅要删除她的记忆，还要加强干预，以防甄蓉想起对他不利的事情。 现在能够初步推断，甄蓉应该是知道“造梦”项目的一些内情。 何炯指着那张学生证，上面的证件照上，正是蓉蓉的脸。 “甄蓉的学生证，很明显被撕碎，又被重新仔细粘好。” “这正表明了甄院长内心极度的矛盾。” “一方面，他下定决心，要剥夺蓉蓉原有的身份和思想。” “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无法彻底割舍这份亲情。” 蓉蓉看着黑板上贴着的那张学生证，嘴唇紧紧抿着。 似乎有什么情绪正在努力往外冲。 讨论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甄蓉这个人物的形象更加清晰起来。 不再是简单的“病人”形象，而是有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独立思想，却因为强烈反对父亲的实验而遭遇不幸的女孩。 这不禁让人感到唏嘘和愤怒。 然而，何炯要分享的线索可不止这些。 他表情严肃地将下一组照片一张一张地贴在黑板上。 照片中是电脑显示器，在照片上根本看不清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东西。 只能听何炯讲述上面的大致内容。 “这是在中心数据库的隐藏档案中找到的一份特殊的就诊档案。” “患者没有写明真实的姓名，而是使用了代号，‘蔷薇’。” 虽然是化名，但是经过上面的线索和推理，众人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蔷薇”的真实身份。 “这一份入院初诊记录，日期大概在五年前。” “初步的诊断是，患者因激烈家庭争执后出现短暂意识模糊及情绪激动入院，存在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 “还特别注明了该患者会对项目核心细节造成严重泄露风险。” “因此，经过评估，需要对该患者实施一级记忆干预。” “一级记忆干预……”王欧笔尖一顿，重复着这个有些陌生的术语。 何炯指向另一张照片，依旧是电脑显示器，应该还是这个档案的内容。 “这里还记录了对‘蔷薇’进行的阶段性治疗步骤。” 他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样刺人。 第126章 银色项链 “第一阶段的治疗，是要对‘蔷薇’关于‘造梦’项目，以及她自身家庭身份的关联记忆，全部剥离。” 何炯声音依旧平稳。 这个信息其实众人在之前的线索中也能推测出来。 蓉病人确实是被删除了记忆。 而且不仅是“造梦”项目相关的记忆，甚至连同她对于自己家和自己父母的记忆也全都被删除了！ “第二阶段，是要被‘蔷薇’植入‘孤儿，失忆症患者’这个新的身份背景。” 这一信息，让钱程有些微愣。 原以为蓉病人是因为被删除了大量记忆，而造成了她的失忆症。 没想到这只是她被植入的新身份。 钱程苦笑。 这又何尝不是失忆之症呢？ 不过是被硬生生剥离罢了。 “第三阶段，就是要给‘蔷薇’做定期的巩固，防止记忆回溯。” 最后，何炯指向最后一张，他特地放大拍摄的照片。 照片是这份记录的末尾，清晰可见上面权限签名。 “所有操作的首席授权和执行人，是甄院长本人。” 这不是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事业，和他寄予众望的“造梦”项目的研究和实验。 这是一场有计划、有步骤，并且十分专业、针对特定个体的记忆清除和身份篡改！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毫无温情的真相，惊得忘记了说话。 日记中夹杂着的所谓父爱。 撕碎后又仔细粘好的学生证。 或许他的内心曾有过一时的愧疚，但在这冰冷的治疗记录面前。 一切都是那样的苍白！ 钱程一时也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这个事情。 站在蓉病人的角度，这个真相实在是过于残酷。 钱程不着痕迹地看向蓉蓉。 她此时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这不像是演的。 这是她在听到“自己”遭受如此非人遭遇的真实反应！ 钱程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口气。 虎毒还不食子呢，甄院长竟然能为了自己的事业，能狠心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即使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听到了也会让人不禁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脊椎窜上来。 但是此前蓉病人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而且她的记忆很零碎。 不知道这是大量删除记忆后产生的副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都不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 “哎哟！我的天啊！” 大蒋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这哪儿是亲爹啊！哎哟……这分明就是刽子手嘛！” “拉去菜市口砍头都不过头点地呢，他狠心让她闺女一辈子就这么痛苦地活着啊！” “哎哟哟！” “真是造了孽了！” “要我说，这甄院长死得也不冤。” 亲生父亲亲自操刀，用所谓的“治疗”将她变成了一个需要依赖药物来维持“遗忘”状态的病人！ 何炯也再次开口，他看向蓉蓉。 “所以，甄院长这么做，与父爱没有任何关系。” “他真正的行为动机，是因为甄蓉对他的‘造梦’项目的知情和反对，已经威胁到了这个项目的核心秘密。” “所以，她才被自己的父亲，当成最高级别的风险因素，‘处理’掉了。” “而蓉病人随身携带的，每天都按时吃的那些药……” 随着他的话和他的目光，众人也看向了蓉蓉一直带着，此刻放在桌面上的药盒。 “这些药的作用根本不是治疗她所谓的失忆症，而是抑制她的记忆回溯，防止她想起威胁到甄院长的事情！” 而这个会威胁到甄院长的事情，才是这一系列线索的关键！ 钱程一手撑着脑袋，皱着眉。 现在能推测的，就是这件事情和“造梦”计划有关，而甄院长担心的，是甄蓉会将其曝光。 正想着，何炯早已将最后一组照片贴到了黑板上。 是一个装着银色项链的小袋子。 除了项链，袋子里还有一张小纸条。 “这是在蓉病人房间的枕头下发现的一件小东西。” “一条精致的项链。” 何炯指着照片中的小纸条，说道。 “与项链一同在小袋子里的，还有一张手写的小纸条。” “Follow your heart.——爱你的妈妈” 他看向还有些呆愣的蓉蓉。 “这是你妈妈给你的。” “虽然你失去了关于母亲的所有记忆，但你还是将它一直好好地保存着。” “即使记忆被剥夺，即使身份被篡改，你的潜意识里，仍然本能地珍视。” “或许正因为这样，你才会出现记忆回溯，这是你在痛苦中的反抗。” “这也说明，记忆篡改所创造的美梦，并非完全牢不可破。” “甄院长或许是在担心你所知道的真相，但同时，也对他一直坚信的‘造梦’竟然不是完美无瑕而感到恐慌。” 何炯的话音落下。 这最后一条线索，看似对找出杀害甄院长的真凶毫无关联。 但它却像是一道阳光，为这个悲惨的黑暗故事注入一丝温暖而坚韧的力量。 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则是甄院长虚伪的面具。 钱程身体向后靠了靠，双手环抱至胸前。 这个甄院长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他做了这么多的恶，被他伤害了的人，恨意也必然滔天。 他被杀，已经变成了一件似乎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这个凶手是谁呢？ 蓉病人有没有可能是恢复了记忆，要为自己被摧毁的人生复仇呢？ 钱程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桌面。 这个怀疑暂且先保留吧。 何炯站在黑板前，做着最后的陈述。 “基于以上的线索，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个比较清晰的甄院长与蓉蓉之间的关系背景。” “从这个背景出发，我认为可以初步浅浅地推一下，蓉蓉或许是有杀人动机的。” 他看着蓉蓉。 “如果案发前，你在某种情况下，记忆回溯，意识到了部分真相。” “比如自己的真实身份，或者自己的遭遇……意识到那个每天在给你进行所谓‘治疗’的人，正是剥夺你一切的元凶。” “我想，你或许会愤怒、绝望……或者……复仇？” 何炯说出的每一个词，都仿佛一记重锤，锤在众人的心上。 即便是自己曾经敬爱的父亲，也很难选择原谅！ “你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讨个说法。” 何炯说完又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 “我刚才也说啦~杀人动机我们每一位嫌疑人都可能会有，我也不会因为你有杀人动机，就怀疑你是杀害甄元院长的凶手。” “我们还是要结合作案手法、时间线等等，这些证据进行综合判断。” 第127章 深情照片 众人纷纷用掌声欢送何炯，结束了他的分享。 讨论室内的气氛也在掌声中有所回温。 “AUV！何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啊！” 大蒋威不禁感叹。 “厉害厉害厉害厉害厉害……” 钱程也不禁朝何炯竖起大拇指。 甄蓉的身份线索可以说是十分完整清晰。 “何老师，这期的搜证王原来是你啊！” 何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压了压。 “低调~低调~” 撒北宁先是做不屑的样子，“嗤”了一声。 待众人看向他时，才说，“我也找到了很多线索！” 继而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欧。 “侦探，我觉得你再不放我上去，就说不过去了吧？” “哦哦！这回有的瞧咯。” 大蒋威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在一旁吃起了瓜。 “让我们且看看这一回合的搜证王花落谁家！” 钱程不禁觉得好笑，调侃道，“撒老师，怎么让侦探放你啊？” “您是那四条腿的？还是什么污浊之气啊？” “噗……” 其他几人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都忍不住想笑。 但是又感觉笑出来，对撒老师伤害太大了。 一个个都拼命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诶诶诶？” 撒北宁瞬间就听明白了钱程的意思。 “你这样可一点儿都不尊老爱幼啊！” “侦探，我举报有人在这公共场合，公然虐待老人！” 王欧没想到这还有自己的事儿，紧抿的嘴差点儿压不住。 “啊……嗯……” “撒教授，那你就去分享一下你找到的线索吧。” 她决定直接转移话题，让这个什么污浊之气的快点过去。 见王欧直接跳过了话题，撒北宁看向钱程。 “你给我等着哈，有你好看的。” 说着就拿上自己的照片，走上前去。 在黑板前站定，撒北宁手中拿着一沓照片，他并没有着急往黑板上贴，而是看着钱程。 “我所找的线索，主要集中在我们这位年轻的、但是素质有些低下的程操作身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钱程感觉撒老师此时这佯装生气的样子很好笑。 “噗……” 哎呀，不小心就笑出来了。 “诶诶诶？刚说完你素质低下，你怎么回事？” 撒北宁被他这一下也带着弯起了嘴角。 只能马上把嘴角压下来。 “注意点啊你。” “好好好，你快说你有我什么黑料吧。”钱程摆摆手，不太在意地说。 “我就是个记忆操作师，偶尔帮忙修修机器而已啊。” 撒北宁没再跟他计较，转身贴好第一组照片。 脸上露出一丝有些做作的冷笑。 “程操作，恐怕你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吧？” “至少你对某个人，就心思不纯。” 听他这么说，钱程脸上的笑稍微敛了敛。 对面的何炯则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仿佛已经知道了撒北宁口中的某个人是谁。 眼神暧昧地看向钱程。 “哦？程操作，对谁有想法呢？” 大蒋威也瞬间get到了，咧开嘴笑了。 “还能是谁？某个姑娘呗。” “这姑娘到底是谁呢？好难猜啊……” 但几人的目光都默契地落到了蓉蓉的身上。 刚才还沉浸在他们互相斗嘴的蓉蓉，此时还没跟上这个节奏。 “啊？” 撒北宁的手撑在他刚贴好的照片旁，这几张照片正是程操作手机相册中的，蓉病人的照片。 “我要说的第一个线索，是来自程操作的私人手机。” “这几张照片，从拍照技术上看……” 也确实是毫无技术可言。 放在现在很多男朋友的身上，这个技术是会被女朋友一顿暴打的程度。 撒北宁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措辞。 “嗯，是充满深情的照片。” 或是侧面或是背影，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和遥远，但是那份小心翼翼偷偷关注的心思几乎要溢出纸面。 “哇哦~~~” 大蒋威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叹，转头朝着钱程挤眉弄眼。 钱程抬头，发现几人都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 再看一旁的故事女主角，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蓉蓉此时僵坐着，脚趾抠地，不敢看他。 担心两人视线相撞，更尴尬。 哎呀，也没人跟她说，第一次参加节目还要有感情戏的啊。 钱程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撒教授，我的私人手机嘛，只是在随手记录美好生活呢。” “可别整的我像个偷窥狂似的啊。” 撒北宁明显不吃他这套。 “哦，你是在记录美好生活，合着你的生活就是蓉病人呗？” “噢哟~~~” 撒北宁这话又引起下面某人的一声怪叫。 钱程有些无奈，试图为自己辩解。 “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工作，每天大部分都待在中心里，跟蓉病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撒北宁暂且放过他，指着另外的照片。 “那你手机里的这些搜索记录，你又作何解释啊？” 他一条一条念了出来。 “如何恢复被篡改的记忆。” “记忆巩固剂，副作用。” “私自调取病历法律后果” “受威胁怎么办” 撒北宁每念出一条，钱程的笑就收敛一分。 这短短几条搜索记录，几乎能够对“程操作”这个人大致有个粗略的画像了。 撒北宁看着钱程的表情变化，感觉自己心情格外舒畅。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些搜索记录说明了什么？” “说明咱们这个程操作，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啊！” 第128章 核心机密 撒北宁就着这几条搜索记录分析起来。 “程操作，他不仅暗恋蓉病人，而且他凭着自己记忆操作员的身份，早就注意到甄院长的治疗可能有问题。” “这一点从他调查如何恢复记忆，以及他对记忆巩固的副作用的怀疑，都可以看得出来。” “并且，面对自己的猜测，他应该是已经私自调取过蓉病人的病历了。” “只是这‘受威胁’，是受到了谁的威胁？” 撒北宁眼睛紧盯着钱程，目光如炬。 “是谁在威胁你？” 现在撒北宁只是凭借那几条搜索记录在推测。 钱程虽然敛了笑容，但是表情平淡。 撒北宁看钱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继续拿出自己拍到的线索。 “这是一本程操作的私人工作手札。” “记录的是他一些工作上的笔记和感悟。” “但是翻到后面，大片的篇幅逐渐被蓉病人所取代。” 撒北宁的手指每指向一张照片，就将上面重要的信息摘出来。 “这里，记录了甄院长手动调整了蓉病人的治疗参数，把‘记忆巩固’强度调高了。” “程操作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样的调整并不利于蓉病人原始记忆的恢复。” 何炯挑了挑眉，“这个信息与我前面提到的，甄院长的治疗记录，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是的。” 撒北宁点了点头。 “甄院长确实已经对蓉病人进行了记忆巩固。” “而这里，程操作将蓉病人初诊记录和现在的各项数据，认为甄院长一直都在反向操作，根本就不想治好蓉病人。” “他已经怀疑了甄院长的治疗方案。” “大家注意，这里的这行字，字迹几乎力透纸背。” “他此时的情绪是很强烈的。” 蓉蓉小声说道：“他那个时候，或许是很想帮我找出事情的真相。” “他当时也可能很愤怒，甄院长竟然对自己的患者没有尽到一个医生该有的责任。”何炯分析道。 “总之，到这里，程操作与甄院长之间的矛盾已经形成。”王欧一锤定音。 “最后，”撒北宁指着这一组的最后一张照片，“程操作将蓉病人的初始病历备份了下来。”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他认为自己必须弄清楚。” 撒北宁的目光扫过坐着的几个人，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程操作作为一个记忆删除操作师，他平时也是要及时关注病人的情况的。” “如果只是备份一个病人的病历，他是完全有权限的，但是他为什么说他‘知道这样不对’？” “那只能说明，”何炯瞬间就想到了问题的答案，“他备份的是中心的核心机密病历！” 中心的核心机密…… 这让众人立即想到了前面何炯提到的，中心数据库的隐藏档案中找到的一份特殊的就诊档案。 “蔷薇？”大蒋威说道，“他备份的是那份蔷薇的就诊档案！” 王欧停下做笔记的笔。 “所以，程操作是除了甄院长之外，最早、也可能是唯一一个从技术层面知晓蓉病人病情真相的人。” “可以这么理解。”撒北宁点了点头。 王欧又说道：“刚才提到他正在受到威胁，那这个威胁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甄院长！” 这回撒北宁没有说什么，只是贴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系统操作的警报记录。 “程操作备份病历的行为，并非天衣无缝的。” “中心的安全系统捕获了他的访问，并生成了警报。” “时间就在一周前。” “但是，请注意，这个警报的处理结果是‘警报已静默。’处理人是甄院长！” “处理备注写的是‘内部测试，无需跟进’。” “轰！” 听到是甄院长处理了这项警报，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从甄院长威胁程操作来看，他们二人在蓉病人这件事上，是存在剧烈冲突发。 甄院长无疑是不想让蓉病人的“失忆症”真相被人知道的。 但程操作凭着自己对蓉病人的观察，以及对治疗过程的敏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顺势查到了就诊记录的源头。 这让甄院长慌了神，所以想通过威胁来控制程操作，不要轻举妄动。 王欧第一时间抓住了这条线索的重点。 “甄院长发现了程操作的行为，但是却选择了帮他压下警报？” “这不符合常理吧？” “他相当于是抓住了程操作的把柄，这是一个严重的过错，他大可以以此来彻底解决程操作，让他再也翻不起风浪。” “嚯！”大蒋威感叹了一声，“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回真是见识了。” 钱程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大老师，惹谁也别惹女人啊！” “不然一言不合就彻底解决掉你，再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不敢不敢，”大蒋威立马认怂。 “我的脱口秀根本不敢冒犯女性。” 何炯没有理会对面这两人的乱侃，他转头看着王欧。 “甄院长没有选择借此发作，肯定还有深层的原因。” “或许……他想轻轻揭过这件事，以此来保护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没错！” 撒北宁仿佛就在等着这句话。 “甄院长不借题发挥，还替他隐瞒的原因……” 他顿了顿，在这里卖了个关子。 转身将照片贴好。 “这封内部的警告函，就能解释甄院长的策略！” 撒北宁大致总结了一下警告函比较关键的几个点。 “警告函里除了通过中心规定对程操作的行为进行定性之外，还给予了‘此次暂不予公开处分及法律追究’的处理决定。” “并且，如果再发现程操作有任何类似的行为，或者是对外泄露中心的任何信息的话，就要立即把他开除。” “最后还说了，引发的一切法律后果以及巨额的赔偿金，都要程操作来承担。” “哦！”蓉蓉恍然大悟，“所以程操作才搜索了相关的信息。” 王欧也点了点头。 “这就和前面程操作搜索‘私自调取病历的法律后果’对上了！” “警告函中不是已经不予追究你的法律责任了吗？你怎么还在搜索相关的法律后果？” 撒北宁看着钱程，“难道你还想再去盗取中心的核心机密？” 第129章 声东击西 钱程表情微愣，然后无奈地笑笑。 “有没有可能，搜索是在那个警告函出来之前？” 撒北宁刚刚还有些小得意的表情突然一凝。 没注意看搜索的时间，先入为主了。 “咳咳……” 撒北宁清了清嗓子，假装无事发生。 “我们从这封内部的警告函就可以推测甄院长解决这个问题的策略。” “私下警告、强力威胁、让程操作害怕，从而让他闭嘴。” “咦？”蓉蓉的表情有些困惑，“这封不是内部的警告函吗？通过内部邮箱发的吧？这怎么算是私下警告呢？” 撒北宁将黑板上的一张照片取下来，递给蓉蓉。 “从这封内部邮件发送的警告函可以看出，他没有抄送给其他部门。” “虽然是内部的邮件，但是却可以算作是甄院长的私人警告。” 蓉蓉仔细看了看照片上拍摄的邮件，拍摄的是局部的抄送内容。 抄送人那里确实没有其他人。 照片随后给到其他几人传阅。 钱程微微叹了口气，抬眼与撒北宁对视。 “撒教授的推测是对的。” 撒北宁表情有些讶异，自己还没提问，这小子就自己要交代了？ 钱程此时的想法很简单，撒北宁已经将他被威胁的证据找出来了，那这件事也是能被推理出来的。 他不如主动交代些细节，还能自己掌握些主动权。 “甄院长对我越权操作引发的警报处理了之后，来找过我。” “他当时要求我将我看到的一切烂在肚子里。” “我当然不同意！” “且不说我……”钱程有些卡壳，他有点说不出口喜欢这种话。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且不说我喜欢蓉病人。” “噢哟~~~” 钱程扶额。 他就知道，说到这个大蒋威要起哄。 无视旁边人的怪叫，钱程接着说。 “即使是普通在中心进行记忆恢复的病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当时甄院长就口头威胁，要以窃取中心核心机密让我承担法律责任。” “我好歹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不能打没有准备仗不是？” “必要的时候我也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所以就有了我手机里的搜索记录。” “既然他已经警告过你了，他为什么还要再发邮件警告函？”王欧有些搞不懂这个甄院长是什么脑回路。 钱程想了想，说：“他或许是想通过比较正式的渠道，对我施压。” “这封来自中心内部渠道发送的警告函，还从另一个角度，向我传递了一个信号。” “如果他想弄我，他明着来也可以让我付出代价。” 联想起刚才何主任说到，在这个芒市，甄院长人脉广，根基深厚。 通过公司层面进行警告，也确实足以让一个普通员工感到恐惧。 “但我知道，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因为一旦闹大，我越权操作的事情必然会被追究，到时关于此事的调查展开，蓉病人的初诊档案，也就从成千上万的档案中，被拎出来调查。” “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小员工，吓唬住，让我闭嘴，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他想要保护的，关于蓉病人病情的真相，也就无人在意了。” 何炯不由感叹，“好一个声东击西啊！”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王欧听着感觉后背发凉。 自己刚才只觉得程操作在面对这些威胁的时候，应该是很害怕的。 现在被钱程这样一层层剥开，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在这之中，与甄院长展开了这样异常危险的博弈。 撒北宁原本想说的，钱程已经帮他说了，而且还补充了很多细节。 他将他手上最后一张照片贴在了墙上。 “程操作刚才说得云淡风轻的，实际上背地里悄悄喝着安神茶呢~” “这是在他的垃圾桶里找到的，‘安神助眠茶’的包装。” “与甄院长的斗智斗勇，是不是让你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啊？” 听着撒北宁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钱程有些想笑。 昨天喝安神茶的“我”，关现在云淡风轻的“我”什么事？ “甄院长的警告函里不是说不予追究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有压力？”蓉蓉有些疑惑，不由得问了出来。 钱程笑了笑，说到：“还是有点压力的，毕竟失业和小命不保，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大蒋威哈哈笑道。 “程操作可能明天因为左脚先进门而被开除。” “也有可能因为早出门上班有一分钟，而小命不保。” 钱程默默点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一切都在甄院长的一念之间。” 撒北宁点点头，十分赞成钱程的看法。 “程操作，你的人生，从你发现甄院长没有真的在给蓉病人治疗开始，一步一步，已经陷入绝境。” “你头顶悬着甄院长这个巨大的威胁，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 “更重要的是，你从自己备份到的那份初诊档案，应该也推测出了蓉病人遭受到的非人待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甄院长的自私。” 说到这，撒北宁紧盯着钱程，语速放缓，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只要甄院长消失，所有的威胁就消失了，甚至……你也有机会能够帮助你爱慕的女孩摆脱控制，你还能帮助她真正地恢复原始的记忆。” “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叭？”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爱的人。” 撒北宁逻辑紧密，精准地推理出了程操作可能的心路历程。 大蒋威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地嘿嘿直笑。 “程操作，可以啊！为爱痴狂，怒杀院长！” “这剧情带感！” 钱程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他在等待撒北宁的最后总结。 “所以，”他最后总结道，“就目前我们所得到的线索，包括我们的推理，确实大家都有杀人动机，但是他的动机源于自保和情感冲动的结合。” “这种动机往往来得更加直接和危险，我认为他是当前拥有最迫切作案动机的。” 说完，他看向王欧。 “因此，我目前最怀疑的人，是程操作。” 安静地听撒北宁陈述完他的推理，钱程才缓缓开口。 “撒教授，您总结得非常好，我的杀人动机也确实如您所说的，基于自身的安全自保，以及想要救蓉病人脱离苦海的情感。” “但是，您忽略了关键的一点。” “就算我如您所说，是动机最迫切的一个，也并不等于这人最有可能就是被我杀的。” 第130章 语出惊人 钱程拿起自己拍的一沓照片，站起身。 “来来来，撒教授，你辛苦了，先下来休息休息。” 钱程边走上前，边伸手，朝撒北宁做“请”的手势。 “接下来我用我找到的线索来说明，为什么我说，甄院长并不是最有可能被我杀的。” 钱程的那个“最迫切不等于最可能”的说法，撒北宁也觉得是有些道理的。 毕竟杀人不是上卫生间，谁急谁先上。 现在钱程给他一个台阶，他顺着竿子就下来了。 “行，我且下去，坐着好好听你怎么说。” 将撒北宁送下去后，钱程也是先拿出了几张照片，在黑板上贴好。 “我先说点实在的东西——真院长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是我拍的一组甄院长的照片。” 其中，甄院长的面部照片，清晰地记录下了他青紫的脸和他眼球突出、睁大的双眼。 下面坐着的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皱起了眉。 即使是照片，看着还是令人有些生理不适。 “甄院长是半躺在编年机舱座椅上死去的。” “面部、嘴唇、指甲床都呈现青紫色。” “从他的皮肤颜色，以及编辑舱内的环境……” 钱程又指向另外一张照片。 “编辑舱的控制面板显示‘运行结束-生命体征异常’的红色警报。” “说明甄院长一直没有切断对编辑系统的连接。” “甚至他死前都有可能还在进行记忆维护的编辑操作。” “因为舱体内东西都十分有序，没有任何搏斗的痕迹，甚至他操作台上喝剩的半杯水还好好的在那里。” “结合以上两点，他的身体特征和舱体内的情况，我推测甄院长是中毒导致的窒息身亡。” “嘶……”大蒋威挠了挠头，“如果中毒，他不会很难受吗？不会挣扎吗？就像这样……” 说着他就即兴献上了一段，据他说是“电视剧里的毒发表现”，但实际上更像丧尸变异的表演。 众人被他的表演逗得哄堂大笑。 王欧也维持不住今天这高冷智慧侦探的人设，哈哈大笑起来。 “快按住他，异形要出来了！” 撒北宁也调侃道：“你这是中毒还是变异啊？” 笑完，何炯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虽然张大嘴表演得是夸张了些，但如果是让甄院长连反应时间都没有的剧毒，他必定很痛苦，会出现挣扎。” “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不仅没有打斗的痕迹，挣扎的痕迹也不明显。” 是啊，甄院长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哪里像剧烈挣扎过的样子？ 钱程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是烈性的毒药，他应该会在死前痛苦地挣扎。” “如果不是烈性的毒药，那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出去求救。” “这些不合理，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钱程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些许即将猜中答案的兴奋。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如果毒药能让人失去挣扎的力气，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可如果像你说的那样，”蓉蓉歪着头，皱着的眉毛透露了她的困惑，“甄院长应该还是能够通过舱内的应急设施进行求救的吧？为什么他不这么做呢？” 钱程似乎就等着这个问题。 他笑着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甄院长根本没有机会做出自救的举动，直到我发现了这个。” 他指向这组照片中其中一张。 “这是编辑舱内部的‘应急氧气开关’，位于操作台下方，平时用透明的玻璃罩覆盖。” “在遇到特殊情况，比如编辑舱内氧气系统或是空气循环系统突然故障，可以手动打开进行供氧。” 他将照片拿下来，指着玻璃罩上的一个小白点儿。 “大家注意看，这玻璃罩上有个指纹。” 在节目中并不能如真实的侦查一样，对指纹进行荧光取样，这是节目组用手指粘上白色粉末印上去的。 “据此可以推测甄院长发现自己呼吸困难的时候曾经尝试，想要打开氧气开关。” “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王欧将关键信息记录好后，撑着下巴。 “也就是说，甄院长很可能死于一种，能够迅速令人丧失机能的毒药。”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他进入舱体，到尸体被发现。” “或许有人进入过A编辑舱。” 说到这，其他几位嫌疑人表情皆是一怔。 王欧也注意到了几人精彩纷呈的脸。 刚才时间线梳理的时候，众人对于这一段时间的叙述，都比较模糊。 似乎大家都有所隐瞒。 有所隐瞒，就说明这里面有他们想要保护的秘密。 王欧想着，便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钱程站在台上，他不仅看清了其他人的表情变化，他也看出来了，王欧已经对前面大家故意模糊的时间线起了疑心。 而他在搜证的时候，也有了很重要的发现。 或许……他能将案件的推理进度再向前推一大步。 他食指蜷曲，敲了敲黑板。 众人被他的动静，吸引到了他敲击的那个地方。 那张照片拍的是甄院长的脖颈侧面。 这并不属于甄院长中毒后变色的表征部位。 几人都没想明白，钱程为什么要特地拍这个地方。 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此时没有人说话，都在安静地等着他往下说。 “侦探提到的这个时间段，在刚才时间线梳理的时候，我是有所隐瞒的。” “现在我想先坦白。” “哗！” 钱程语出惊人。 几人都对自己11点半到12点50分之间的去向，交代得很笼统。 他们都心知肚明，自己在这段时间内是有不利于自己的秘密的。 而这个秘密，在没有被人找到切实的证据来质问自己的时候，他们是不会主动坦白的。 所以众人才感到惊讶。 钱程现在的这个行为，跟自爆有什么区别？ 自钱程的话音落下，讨论室内鸦雀无声。 众人都等待着钱程的自爆。 “我说我吃完午饭后，12点50分左右回到办公室。” “我没有说谎。” “你说你当时溜达了一下。”王欧翻看自己前面做的笔记，提醒道。 这里的“溜达”，就是钱程故意模糊时间线的地方。 “是的。” 钱程点了点头。 “在我的记忆中，我去了A编辑舱，在甄院长的脖颈上注射了毒药。” 第131章 大胆猜测 “轰！” 钱程的话，无异于在讨论室内投下一颗炸雷。 众人一时间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 这颗巨雷，也瞬间引爆了直播间。 屏幕前的观众，键盘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 “演播事故？” “不是，钱哥你喝醉了吗？” “钱哥你醒醒！” “天啊！你清醒一点！你是要毁了这期节目吗？” “难道是明侦有史以来第一次嘉宾中途自爆？” “天啊！这是真凶中途自首啊！” “咱也是没想到，看推理游戏节目，还能被提前剧透的！” “救命啊，家人们谁懂啊！我还在默默盘谁是凶手，结果凶手自己站起来了！” “我感觉没这么简单，等等看他后面怎么说。” …… 半晌，大蒋威从震惊中回神。 “哎哟我去！程操作你是凶手？！” “你疯了啊？还是你觉得面对我的质问，你没有更好的反驳的话了，就干脆自首啊？”撒北宁的表情，就差冲上去当场给钱程量个体温了。 何炯看着黑板前好整以暇的钱程，感觉他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虽然没搞懂上面这人在干什么，但他还是相信钱程此刻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目的。 他声音温和地说道：“小程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钱程对几人精彩纷呈的表情感到很满意，也不卖关子了，取下那张甄院长脖颈的照片，顺手递给了右手边距离自己最近的蓉蓉。 照片在几人之间传阅。 “我记忆中，确实有一个特别清晰的画面，我拿着一支针管，里面是透明的药水，朝着甄院长的脖颈扎了下去……” “但是大家仔细看看这张照片，我仔细检查过，甄院长除了有中毒的症状之外，身体没有其他外伤。” “当然也没有我记忆中的那个，应该出现在他颈侧的针孔！” “嘶！” 看过照片的人，听着钱程的话，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甄院长身体机能异于常人，能快速愈合？ “可能……针孔太小了，很快就愈合了呢？”蓉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何炯朝蓉蓉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假设小程奔着杀人去的，那用的至少是正常成人直径的针头。” “虽然在针头拔出后，针孔能够在几分钟内止血，但是想要像照片上这样，看不出一点儿痕迹，至少需要几天的愈合时间。” 王欧的笔尖戳了戳本子，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那程操作可能是进错了房间，杀错了人？” “但是中心并没有其他的死者。”撒北宁说道。 线索到这，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钱程双手撑在长桌前。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刷！” 听到他还有别的想法，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了过去。 都想听听他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大胆猜测”。 钱程看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这个记忆，其实不是我的记忆。” “……” 钱程看着似乎众人神色各异的脸，有点呆滞，有的满头问号，有的皱起眉头。 也不着急，安静地等几人思考。 “哎哟！小程操作师！”大蒋威一拍大腿，“你说你有大胆的猜测，结果你搁这搁这呢？” “你的记忆，其实不是你的记忆……”蓉蓉小声重复着。 何炯无奈地笑笑，伸手朝大蒋威那挥了挥，又环视了一周，朝众人解释。 “小程的意思，可能是想表达，有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篡改了你的记忆。” “让你产生了自己进入编辑舱杀害甄院长的错觉。” “是的！”钱程点了点头。 还得是何老师啊！ 确认过眼神，是那个懂他的人。 何炯接收到了钱程感激的目光，回以淡淡一笑。 钱程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这个凶手，很可能是我们中心的人，至少他能够进入我们记忆数库的总控室。” “而且，这个凶手肯定不止篡改了我一个人的记忆。” 刚才还嘻嘻的何炯，此刻突然就不嘻嘻了。 这凶手嫌疑人的矛头突然就有一个指向了自己。 中心的工作人员，在场的就有三位。 而有权限进入总控室的，就只有撒教授和他自己。 他还怎么嘻嘻…… 钱程注意到何老师的表情，内心有些想笑。 但他觉得自己现在笑出声，有些不好，赶紧把嘴角压了下去。 “如果我的这个猜测成立的话，大家应该都有一段伤害甄院长的记忆吧？” 钱程的目光扫过几人，用眼神一一询问“你有吗？” 大蒋威听钱程这么说，顿时就“AUV”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大蒋威说着就俯身，钻桌子底下去了。 “诶？怎么说一半人没了呢？”王欧有些想笑。 “什么别说，这说那说的啊，你倒是快说啊？”撒北宁拍了拍桌子，“hello~hello！张大嘴，Are you OK？” 在众人的调侃声中，大蒋威终于坐了起来。 只见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把红色的塑料扳手。 “哎哟哎哟！真是不容易啊，下去的时候没想到，这么难起来啊。” 大家笑了会儿后，大蒋威晃着手里的塑料扳手接着说。 “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是拿着一个红色的扳手，进那个舱里找甄院长理论来着！我气性可大了……” “你为什么要找他理论？”王欧瞬间抓住了大蒋威与甄院长的矛盾。 “嗐，您刚才也瞧见了，甄院长是个多坏的人，跟他有龃龉，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 大蒋威接着说他的扳手。 “我脑子里的画面，就是拿着一把红色的扳手，敲了甄院长。” “搜证的时候我找到这个扳手的时候，我真以为我确实干了这事儿。” 此时蓉蓉拿过大蒋威手里的塑料扳手，刚好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哔卟~哔卟~哔卟~” 王欧嘴角抽了抽，“你就用这只会‘哔卟~’的玩意儿敲的？” 大蒋威嘿嘿笑了笑。 “我这不以为还有个真家伙没找到，我不敢说嘛。” 第132章 还有线索 蓉蓉手忙脚乱地把吱哇乱叫的塑料扳手关了。 世界终于清净了。 她把扳手放到桌子上，才举起了手。 “我……我好像也有被篡改的记忆。” “我的记忆都十分零碎，我能清楚记得的东西也不多。” “但是我隐约记得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在配药间里调配药剂。” “那个药是甄院长记忆维护需要用到的药剂。” “我记忆里……那个人是……何主任……” “然后……然后我就……我就悄悄趁他不注意，进去把药给调换了……” “也是在甄院长进行记忆维护期间吗？”王欧现在对这个时间节点十分敏锐。 蓉蓉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太确定……” 何炯淡定地把话接了过去。 “如果是给甄院长准备药剂的话，可能会是在他维护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刚好就很可能是案发的时间。” 这话使得几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倒不是立即就怀疑他是真凶。 而是众人都隐隐能够感觉到，何老师也准备加入坦白局了。 果然，只见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许凝重。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低的，“我必须坦白，确实如小程所说的那样，我也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印象。” “我也进入了甄院长的编辑舱，从他的身后，用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说完，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 “更令我不安的是，我在搜证的时候也确实在走廊的角落找到了这个，我记忆中的手帕。” 看到他掏出手帕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如果说刚才大蒋威的那个扳手太像恶作剧的话，现在这一方手帕，实在是太像指认真凶的关键性证据了！ 大蒋威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等会儿等会儿！这太不对劲儿啦！” “合着咱们每个人都进去杀了他一次呗？” “这甄院长是猫妖有九条命吗？” “这记忆肯定有问题！” 钱程点了点头。 他刚才就说了，他十分怀疑，他们每个人都有一段关于自己杀死了甄院长的记忆。 这记忆是真凶在大家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伪造的。 就在这时，一直认真听他们说话，认真做笔记的撒北宁，缓缓开口。 “既然大家都把之前隐藏的秘密分享了……那我也不用再隐瞒了。” 他将手里的笔盖好，双手交叠搭在桌上。 “我也有一段记忆，我也进入了甄院长的编辑舱，趁他不注意，我从他身后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看他在我手里慢慢失去呼吸……” “我的天……” 王欧看着眼前这“全员恶人”的诡异局面，感到一阵头疼。 “到底怎么回事？真的全部被集体篡改记忆啦？” 他们隐瞒不说，信息不全，她觉得头疼。 现在全都“自首”，全都是被伪造的虚假记忆，这局面，也确实是没放过她。 但仔细想想，虽然他们讲的这些都是虚构的，可这背后却隐含着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真凶基本能够确定是这家中心的人。 凶手就在他们三个之间。 而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说他也有被篡改的记忆，是在撒谎！ 想清楚这些，王欧感觉稍稍放松了一些。 抬头看到钱程还站在上面，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她轻声开口，“那你现在有怀疑的人吗？” 钱程有些抱歉地笑笑，“欧侦探，抱歉啊，我的线索还没讲完。” “……” “嚯！小程你这儿线索够多的啊！”大蒋威不禁调侃。 说着又看向撒北宁。 “看来‘搜证王’花落谁家还不不知道呢~” “不好意思啊大老师，”钱程嘴上说着抱歉，但他的语气却有些幸灾乐祸，“我原本也没想自己能找到这么多线索。” “奈何路过你房间的时候，你的线索就直挺挺摆在我面前，我不拍不太合适……” 大蒋威咧开的嘴立即收了回来。 不嘿嘿。 “是哦！”蓉蓉突然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又将声音放低了些，“好像还有大老师的线索前面还没讲到过……” 钱程拿起最后的照片，贴在黑板上，然后转身朝大蒋威嘿嘿一笑。 “大老师，您这脱口秀事业好像做得不太顺利啊？” 钱程指着其中一张拍了很多发票的照片说。 “你有很多“忘忧记忆删除中心”的服务发票。” “服务项目都是‘负面情绪记忆删除套餐’，时间跨度近一年。” “你来光顾的频率还挺高啊！每个月来消费两三次。” “讲脱口秀逗笑了别人，玉玉了自己？” “嗐！”大蒋威叹了口气，“别提了，要是真能逗笑观众，我也就不用来删除负面情绪了。” “看来是经常被观众嘘了。”撒北宁适时补刀。 “大老师还是有钱的，大家看，他还有会员VIP呢！”钱程指了指照片上金光闪闪的卡，“咱们中心的业绩也有大老师的一份功劳啊！” “不过……大老师你的房间也稍微收拾下啊，废稿扔的满地都是。” “我稍微看了下，你的梗还真的不怎么样，难怪你要来删除被观众嘘的记忆呢。” 大蒋威刚准备说些什么，钱程指着另一张照片，先他一步开口。 “不过我在你的废稿中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 “你这拍的什么啊？”撒北宁看着照片中皱巴巴的纸，“这是草纸还是草稿纸啊？” “皱是皱了点儿，但是不是我故意没拍好，是它上边儿写的就是这么潦草。” 钱程有些无奈。 他拍的也不是很糊吧……看不太清主要是字太潦草，嗯，就是这样。 他继续他的讲述。 “这纸条上零星地写了几个词。” “市长、钱、好多钱、甄……” “在‘甄’的后面还连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大老师，你这怎么解释？这写的都是啥？” 撒北宁在一旁接话，“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问号……” 大蒋威挠了挠头，“这个……我那天刚好去做了记忆删除，记忆有些模糊，就感觉这几个词儿老在我脑子里转，我就写下来了……” 第133章 甄的本质 看到蒋威一脸懵的样子，钱程心里估摸着他可能并没有撒谎，他确实记不清此间发生的事情。 但是他找到的证据或许可以大致拼凑出这个故事。 “记忆模糊了？或许……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众人跟着钱程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了最后几张照片。 可以看出来拍的是一份被涂鸦的报纸，上面是市长夫人演讲的新闻报道。 这是本地出版的报纸，报道了市长夫人最近一场异常成功、流畅的公开演讲。 报道中着重笔墨描绘了演讲的场景，以及市长夫人出色的演讲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是在张大嘴的茶几底下找到的。” 钱程突然转身，抬手指向大蒋威，眼神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张大嘴，你big胆！” “你居然敢用市长夫人来垫茶几桌脚？” 大蒋威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啊！” “这份报纸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呢？我平时也不关注新闻啊……” “那天茶几有些晃，我随手就拿了它来垫桌角，也没注意上边儿有市长夫人的报道啊！” “哦？”钱程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对大蒋威的说辞透着不相信，“没注意？那这上边这些内容，不是你写的？” 在报道的空白处，被人用笔胡乱地写了些潦草的文字。 钱程敲了敲黑板上那张特地放大手写内容拍的照片。 “假的吧？” “她上次还磕巴呢！” “是了，甄院长！” “甄院长真牛逼！” 钱程一行一行念着照片上的手写内容，然后看向大蒋威。 “这报纸报道了市长夫人一场异常成功流畅的演讲。” “你不仅对市长夫人的巨大变化有所察觉，还将她的变化与甄院长联系了起来。” “虽然你现在说你记不清了，那我就当你是真的因为删除负面记忆产生了副作用，出现了其他记忆的缺失。” “但是，可以据此推测你或许知道些关于市长与甄院长非法交易的秘密。” “非法交易？！”何炯脸上航露出惊讶的神色，脑子里迅速运转，“你的意思是说，市长也让甄院长对市长夫人进行了非法的记忆操作？” 钱程点了点头。 “嗷！”大蒋威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何主任有甄院长的那个‘账本’！” “何主任也知道甄院长的不法勾当。”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起来了，前面大蒋威分享过，他在何主任电脑中找到那份文件。 “大老师，你快把照片找出来，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关于市长的记录？” 大蒋威听了何炯的话，把自己在何炯电脑上拍的“账本”照片找了出来。 “还真的有！就在不久前！” 说着他又多扫了几眼。 “服务类型，舆情管理？” “服务内容，针对重要公开活动提供‘台词流畅度优化’与‘舞台紧张情绪剥离’一站式解决方案。” “确保输出内容精准、稳定、高效？” 这一堆小词儿听得蓉蓉一愣一愣的。 但还是大致听明白了甄院长对市长夫人的记忆做了什么编辑。 “看来市长夫人确实是经甄院长之手才变成演讲天才的！”蓉蓉不由感慨。 “唉，”何炯叹了口气，“真是为市长夫人感到悲哀。” “市长针对她的短板，并没有积极地陪她一起成长，而是选择走捷径……” 经过前面的一系列的推理，以及表现得比较明显的蓉病人和张大嘴。 大家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进行记忆编辑，是会在不同程度上对大脑造成损伤的。 撒北宁摇了摇头，“我们做研究，是要给人们的带去美好。甄院长却只想着利用自己的技术敛财。” “撒教授，您会这么想，说明您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一个科学工作者，一个科研人员的位置。” 钱程身体前倾，双手交叠撑在桌面。 “而甄院长，他这是把自己放在了资本的位置上。”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资本积累，他对钱，那是多多益善。” “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钱程的语速飞快。 这是大家都很熟悉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资本逐利本质的深刻揭示。 说完这段话，钱程转身，指向他这一轮搜证的最后一条线索。 “我最后的这一线索，大家应该就能很直观地感受到甄院长为什么能够背叛自己的科学家精神，做出这么多坏事了。” “这看起来像是什么票据。”坐得距离黑板比较近的蓉蓉小声嘟囔了一句。 钱程点了点头。 “这是我最后在甄院长办公室沙发缝里找到的。” 说着他干脆将也将照片取下来，给众人传阅。 “嘿！空白支票啊！朋友们！”从蓉蓉手上接过照片一看，大蒋威不禁大喊。 “嗯！”钱程接着说，“如你们所见，这是顶峰科技公司给甄院长的一张空白支票。” “大家应该知道，这种已经签名盖章的空白支票意味着什么。” 照片传到长桌的另一面，王欧与撒北宁不约而同往中间的何炯靠了过去。 看清支票上的公章时，王欧正巧听到钱程的话，顺势接话道。 “这种支票，通常意味着一种开放的、充满‘诚意’的贿赂。” 何炯点点头，肯定了王欧的话，“就好像在说，‘数字你随便填，只要事儿能办成’一样。” 撒北宁重重叹了口气，“唉！怎么这好事没落到我头上呢！” “撒老师，您是搞科研的，您不是逐利的资本。”大蒋威憋着笑提醒。 撒北宁意识到自己见到“巨款”一时间忘了自己的人设，立马坐直身体，不再看何炯手里的照片一眼。 “嗯，我刚才只是扮演了一下张大嘴，把他内心想说但是没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嘿！看来您眼睛直接能够透视啊，以后中心可以把仪器的钱都省下来了。” 第134章 怀疑对象 钱程的线索已经讲完，他将撑在桌面的手收回来，向后退了一步。 目光定格在大蒋威的身上。 “从张大嘴这条线索，可以看出来，他因为频繁地清除记忆，本身就不正常，现在更是让他不太聪明的脑子雪上加霜。” “诶诶诶？程操作，您这分析还带骂人的啊？”大蒋威挥舞着手中的红色塑料扳手。 钱程咧嘴笑了笑，“但这都是他自主选择的结果，很大概率不会成为他的杀人动机。” “但是从他潦草地留下的那几个词，却是可以推断，他或许无意间知道了甄院长与市长之间的交易。” “大老师，”何炯的目光从钱程的身上转移到大蒋威，“你关于甄院长与市长交易的记忆，都不一定是你频繁删除记忆导致的记忆损伤。” “奥，就是说我不记得这件事儿，可能是甄院长有意这么做的。”大蒋威立即明白了何炯的意思。 “现在大老师的杀人动机还不明朗，”钱程说着，看向大蒋威手里拿着的塑料扳手，“而且，不管是不是有一个真的扳手，都不符合大老师记忆中的‘谋杀’。” “所以我暂时对大老师没有怀疑。”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王欧问道。 “有的。” 钱程的话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吸引。 大家都想听听他的怀疑。 随着钱程的目光，他看向的是撒北宁和何炯。 被看的两人心中皆是一紧。 “我怀疑的是撒教授和何主任。” “他们一个是从背后狠狠勒住甄院长，一个是用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从作案手法来看，假如何主任的手帕上有我们要找的毒药，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那撒教授记忆中的杀人，与甄院长的死也并不相符啊。”蓉蓉提醒道，“你拍的甄院长的脖颈照片也没有任何勒痕。” 然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为什么你还说怀疑他呢？” 钱程朝蓉蓉微微点点头，肯定了她的发现。 看来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摆脱了第一次来参加节目，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好的紧张感。 “是的，撒教授记忆中的‘谋杀’与我们前面推理的甄院长的死亡原因并不相符。” “但是，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他是可以撒谎的。” “我怀疑他俩的根本原因，在于，想要这样短时间内，将我们几个人的记忆都进行修改，需要在一个集成的编辑系统进行操作。” “也就是说，真凶必须具备自由进出总控室的权限！” 钱程一下便挑明了寻找真凶的关键。 任凭证据链再如何错综复杂，本质还是要从作案的可能性出发。 现在，很显然有人故意将他们几人的记忆进行修改，很大可能这个人就是真凶。 “也就是说，找到这个篡改记忆的人，就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王欧在本子上做了重点记录。 “很大可能是的。”钱程还是保持了他一贯的严谨。 “我补充一点。”撒北宁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有些犀利，“程操作，你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啊……” “你怎么不说，你作为中心主要的记忆编辑操作师，你也是有权限进入总控室的？” “哗！” 除了何炯，其他三人都惊讶地看看撒北宁，又看看钱程。 一时间仿佛有硝烟弥漫在两人之间。 钱程故意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线索？ 其实他也能够进入总控室，那他也能篡改他们的记忆了！ 这样一来，凶手的人选一下子就圈定在了他们三个中心的内部人员身上。 “我确实是有进入总控室的权限。” 钱程并没有撒谎或隐瞒，“只是……” “除去真凶自己，他需要修改4个人的记忆。” “我并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撒北宁说的没错，程操作也能进入总控室。 但是他忽略了，总控室可以说是这家记忆中心的核心大脑，每个人的权限都不尽相同。 即使是主要的操作师，能掌握的权限也很有限。 “哇哦~~~”大蒋威表情夸张地鼓起了掌，“精彩精彩精彩……” “你俩还会演无间道呢？” “好一个反转再反转！” …… “大老师，你是我的嘴替啊！” “我怀疑钱哥这期是拿了什么反转剧本。” “刚才自爆杀人记忆真是吓我一跳，现在又被撒老师质疑，我真是替钱哥捏一把汗。” “撒老师的话，让我怀疑了程操作，现在又被程操作说服了，呜呜呜……我是墙头草……” “直播间有没有跟我一样一边看一边做笔记的啊？” “这一期的案件感觉是有些复杂啊……” “我觉得钱哥说得很对，还是要从杀人手法入手，看谁更有作案的可能。” “现在是不是能够锁定范围，真凶就在撒老师和何老师之间啊？” …… 撒北宁觉得钱程的解释说的在理，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一点。 只是转头看向何炯，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何主任，看来这回只有咱两个分担火力了。” 何炯沉思了一会儿。 “小程还是严谨的，没有把结论说死。” “我还想要补充本案的另一种可能性。”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钱程面上则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根据往期的经验，一般投毒的案子，都有一种可能…… “就是，如果多人投毒，那么篡改记忆的人只能说是凶手之一。” 何炯的话让刚才明朗的线索，又增添了一些晦暗不明。 钱程面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现在特别关键的一点就是，我们第一轮搜证，还没有找到任何一种毒药。” 看来，下一轮搜证，需要重点找找这个要了甄院长性命的，究竟是什么毒，以及最重要的是，在谁那里，或者都有谁拥有毒药！ 钱程说完，看向王欧。 “侦探，这就是我全部的发现。” 王欧点点头，放下笔，把笔记本合上。 深吸了一口气。 “小程刚把线索梳理得很清晰，把嫌疑人圈定在了撒教授和何主任他们俩身上。” “但何主任的分析也很有道理，如果不只有一个人要杀甄院长，就不排除多人投毒的可能性。” “唉呀~~~” “好难啊！” 王欧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起来是要先缓缓再进去投票。 “侦探，加油！”蓉蓉给王欧加油打气。 “今天这个案件，又是记忆篡改，又是毒杀，又是多人伪造记忆……感觉是有些复杂的。” 何炯神色担忧地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眼睛不知看着哪里在想事情的王欧，“只能靠你的直觉了！” 王欧眼珠子动了动，目光一一扫过这五位嫌疑人。 “每个人都有一段伪造的杀人记忆。” “而目前杀人动机相对比较清晰的有何主任的复仇动机、蓉病人也是复仇动机、程操作的反抗动机。” “张大嘴似乎发现了甄院长的秘密。我有点怀疑他也被甄教授威胁，但是目前并没有证据。” “而撒教授……” 王欧的眉头皱了皱。 钱程知道她是在回忆撒教授这条线，不由说道，“撒教授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 第135章 虚无主义 钱程的话让撒北宁心中咯噔一下。 在杀人动机上，目前自己是最不明朗的，如果欧欧像何老师一样的话，那这一票不就铁定投给自己嘛？！ 他的嘴唇动了动，想为自己解释几句。 但转念一想，现在他们找到的线索不多，自己万一多说多错…… 到嘴边的话他又给咽了回去。 “啊，是哦！”王欧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过没关系，我觉得还是不要太纠结杀人动机。” “还是要从实际的证据入手。”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 看她似乎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众人都纷纷送上鼓励。 “侦探加油！” “加油加油！” 王欧走向投票间，在门口拿了银色手铐。 自动门缓缓打开，又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咔哒”一声，将讨论室喧嚣的空气都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 推理室里也随着那扇门的关闭，出现了片刻的安静。 侦探一走，众人那根刚才还在被信息轰炸的紧绷的弦，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撒北宁长舒一口气，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对何炯说话，但眼睛却是看向自己斜对面的钱程。 “刚才小程把范围圈定在我俩之间的时候，那个气场，好强！” “我当时感觉他看咱的眼神，都想把我们直接送进笼子里焊死！” 钱程目光没有躲避，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撒北宁，微笑着反问。 “那您是不是凶手呢？” 撒北宁的笑容不变，眼神静定的摇了摇头。 钱程无所谓地笑笑，眼神转向何炯。 “何主任，那您，是凶手吗？” 何炯也摇了摇头，温和地笑了笑。 “当然不是。” “两位老师都不是凶手？”大蒋威声音大了几分，“小程，是不是你想岔了？” 现在证据线索还是不够充足，钱程也不着急，笑了笑。 “我保留我的看法。” “待会儿还要继续搜证，我相信真凶会慢慢浮出水面的。” 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就觉得我找到的线索还是太少了，撒教授这条线不是十分明朗。” “唉……我找到的线索也不多。”一旁的大蒋威叹了口气，“但这也不能怪我，知道么，搜证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体力活！” 何炯笑着看他们吵闹，拿起一直放在地上的保温杯。 为了照顾到节目画面的观感，他都会把喝水的保温杯放在自己座位旁边的地上。 他打开水杯，喝了一口水，开口道。 “搜证不仅需要我们把脑洞打开，猜测线索可能被藏在了哪里。” “还可能需要爬上爬下的，或者是打开好多个盒子，确实是比较消耗体力。” 钱程顺势接话，转对着镜头说，“所以希望节目组多准备些吃的。” “当然也不是我多想吃，就是多给嫌疑人的房间一些生活气息。” “哪有活人不吃东西的，对吧？” 撒北宁和何炯对钱程这种厚脸皮的发言已经见怪不怪。 蓉蓉则是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的吗？那些不是道具来的吗？ 而且搜证就这么点时间，哪儿还有功夫吃东西啊？ 等等，刚才在甄院长的办公室，小程是不是吃了放在桌上的青提？ 一边分析，一边吃。 那一套动作真是行云流水，自然得好像本该如此。 “我就说怎么总在角落发现零食的包装袋呢。”大蒋威脸上露出调侃之色。 “诶诶诶？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钱程坚决否认，“我可是热爱环保的三好公民。我都有好好扔到垃圾桶里的。” “程操作中途都给自己补充营养，难怪脑子转得快呢。”蓉蓉嘴角勾起一抹笑，柔声说道。 “小程刚才提出的那个观点确实很有意思。”何炯把水杯放好。 “伪造记忆……” “这个猜测我觉得应该是能够成立的。” “首先是技术能够实现。” “其次是，甄院长没有外伤，那么至少程操作、张大嘴和撒教授记忆中的‘谋杀’就是伪造的。” 何炯看向钱程，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小程真是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猜想！真棒！” “可是……”蓉蓉声音带着些困惑，犹豫着开口，“如果我们的记忆都能够被篡改，那我们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我们刚刚的推理，是不是都可能建立在了凶手故意伪造的虚假基础之上？” 这话一出，讨论好像带上了些哲学的味道。 而且讨论的方向似乎有点儿朝着虚无的方向去了。 这是正经推理，可不是在这探讨虚无主义的，钱程赶紧摆了摆手。 “诶诶诶！打住打住啊！” “虽然咱们的记忆都被伪造了，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咱们要相信科学，相信证据！” “记忆或许会骗人，但证据不会！” “AUV！这讨论突然这么有深度了？”大蒋威维持着他靠着椅背的姿势，“我都感觉不是在破案了，这是一群哲学家在这辩论呢。” “那不能那不能，咱们还是得靠证据说话。”撒北宁连连摆手。 话题又回到了案件本身。 “如果咱们达成了共识，小程的猜想成立，”何炯梳理着思路，“那么凶手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当然，这里说的是篡改记忆的凶手。” “他想混淆视听，让我们自乱阵脚。” 大蒋威一拍大腿，“对啊！他还得有足够的时间！” “即使是在总控室，集成的记忆编辑系统上操作，也是一项大工程！” 钱程想了想，补充道，“而且还得有动机。” “他费这么大劲儿布这个局，肯定是他有非常强烈的不在场证明的需求！” 钱程的话让几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何炯。 何炯面对众人的目光，丝毫不慌，反而笑了笑。 “撒教授的杀人动机还没有线索证明，并不是他没有杀人动机。” “说不定后面会有反转哦！” 好一个祸水东引！ 撒北宁立马吱哇乱叫，“诶诶诶！何老师，你这可不对啊，怎么又绕回我这里了？” 说话间，投票室的门缓缓打开。 第136章 走廊监控 “什么东西在大喊大叫？！” 王欧从投票室的门中走出来。 刚才在里面就听到撒老师的声音了，不知道是谁踩着了他的尾巴。 王欧边想着，有些想笑。 “侦探！您可算出来了，还以为这门给您传送到黑洞里去了呢。”大蒋威开口就是满嘴跑火车。 蓉蓉简单把他们怀疑何主任，他又是如何祸水东引的，给王欧讲了一遍。 原来是被何老师踩了尾巴…… 王欧嘴角弯了弯，那就不奇怪了。 “侦探！你可要给小人做主啊！”撒北宁趁机大喊。 王欧只淡淡看了撒北宁一眼，“那就走吧，咱们继续去搜证吧。” “本侦探只看证据做主。” 撒贝宁见王欧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垮着张脸。 “哼！待会儿我大搜特搜，等我找到证据，侦探你可要明辨是非啊！” “撒老师，您就不怕是别人先找到你的不利证据吗？”钱程抿嘴笑了笑。 “哈哈哈哈！”大蒋威脑补了钱程说的画面，大笑起来。 “要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倒反天罡！” “啊，不对不对，咎由自取！” 感受到撒北宁锋利的眼刀，大蒋威又改口。 “诶诶，还是不对，弄巧成拙？” “张大嘴，我也经常给你删除记忆，也算是你的半个恩人吧？你这个样子，下次有优惠我也不告诉你了！”撒北宁咬牙切齿。 “诶诶诶！别啊！”大蒋威连连告饶，“您瞧我这嘴，净说大实话……大胡话！” “您大人有大量，下回可还要给我优惠啊！” “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都被大蒋威瞬间变脸的态度逗笑了。 说笑着就出了讨论室。 钱程心里记挂着撒教授这条线不太明朗的杀人动机。 感觉他那儿或许还能找到不少线索。 他才不相信撒老师能这么干净。 钱程带着他的有色眼镜就往撒教授的办公室去。 “上一轮搜证，时间紧迫，可能还没有人能好好把这里搜一搜。” 上一轮搜证，蓉蓉在这里找到了撒教授与甄院长的领养文件、创造记忆项目书，还有他参加演讲的报纸。 钱程环视了一圈，办公室还维持着第一轮搜证后，有些凌乱的状态。 书本资料堆了一桌，抽屉半开。 办公桌上的电脑也打开着，看来也已经有人查看过这台电脑了。 钱程深吸了一口气，“撸”起了他并不存在的袖子。 “好啦，要开始我的‘精细化作业’了！” “撒老师这办公室，我非得给他盘出点儿包浆来不可！” 书架也有些凌乱，应该是被简单翻找过。 他先是把书架上的书又一排排抖搂了一遍，生怕有遗漏的夹在书缝里的关键纸条。 没有。 他又将办公桌的抽屉重新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也没泄气，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检查家具腿儿下方的空间有没有藏东西。 书架底下……沙发底下……茶几底下…… 这一通操作，忙活得他额头都沁出了薄汗。 正在这时，听到何炯的声音。 “小程！真的有！” “什么？”听到是喊自己，钱程连忙站起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膝盖。 “你来看看！走廊的监控确实有我们几个进入A编辑舱的画面！” 监控拍到了？ 怎么可能？！ 他这可是基于切实的物理证据和逻辑推理做出猜想，不存在的东西，监控怎么可能拍到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钱程迈着他的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朝前台走去。 何炯、蓉蓉，还有王欧都聚在电脑前。 看他们的模样，刚才应该是一起看过了监控。 “小程，你快来。”何炯指着屏幕，“你看，这是12点半到12点50走廊的监控回放。” 钱程赶紧凑了过去，双眼紧盯着屏幕，生怕自己错过了哪个重要细节。 画面是整条走廊。 12点32分，张大嘴的身影出现，背着斜挎包，还左右张望了一下，才推门进入A编辑舱。 12点38分，何主任的身影果然从药房里出来了！ 随后，蓉病人的身影从药房旁边的小角落出来。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在门口停顿了几秒，才快步走进去然后又很快出来。 蓉病人的身影离开后，没多久，12点40分，撒教授从走廊的另一边呢，也进入了甄院长的编辑舱，然后又很快出来。 12点45分，何主任的身影再次出现，他脚步稍快，推门进了A编辑舱，几分钟后出来，迅速离开。 12点49分，身穿白大褂的程操作也出现了！监控画面里，他一只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看不清神色，很快就闪身进了A编辑舱。 监控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钱程眉头紧皱。 自己的推测不可能错啊，这些记忆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 突然，钱程脑子里有什么闪过。 “不对……等等！” 钱程一拍大腿，“何老师，倒回去！倒回到您刚才进去的那段儿！” 何炯有些疑惑，但是还是按他的话照做，将监控回放到12点45分进入A编辑舱的节点。 “停！就是这里！”钱程指着屏幕，“何老师，您仔细看，您白大褂里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三人听了他的话，都努力辨认着。 A编辑舱距离监控有些远，门口的何主任身穿白大褂，只露出一点衣领。 “好像是浅蓝色的衬衫领子。”蓉蓉有些不确定地说。 钱程点点头。 他伸出手，何炯默契地把手收回，钱程直接握住了鼠标，将监控回放又往前倒。 时间来到12点38分，何主任的身影从药房里出来。 药房距离监控比较近，几人经过刚才钱程的提醒，都清楚地看到了，此时出来的何主任，白大褂里穿的是同色的衬衫！ “何主任在短短几分钟之间，衬衫就从浅蓝色变成了白色！” 王欧眼睛紧盯着屏幕，“一个人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无缘无故把衬衫换掉。” “何主任是遇到了什么事吗？”蓉蓉小声询问何炯。 何炯摇了摇头，“我今天只穿了白色的衬衫。” 看蓉蓉还有些疑惑，钱程将时间拖回12点32分，张大嘴出现在A编辑舱门口。 “这里，张大嘴的衣服是一件很骚包的黄色花衬衫。然后大家再看……” 他将时间又调回12点38分。 “这里，何主任从药房里出来，注意看视频角落，那个一闪而过的同样骚包的身影。” 视频拍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点荧光绿。 但是钱程手指的地方，是反光的地板！ 虽然因为移动，暂停下来比较模糊，但是从穿衣风格和走路姿势，还是让熟悉的人能够一眼认出来。 “大老师！” 蓉蓉惊讶得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大老师的衣服从黄色变成了绿色？！” 钱程点了点头，“现在总不能是他也遇到了什么事，所以要换衣服吧？” “这视频就是拼接的。” 何炯点了点头，接着说，“这视频是被人用不同日期的相同时间段的视频碎片拼接出来的！” “哈哈哈哈！”钱程做出有些得意的神色，“凶手想到了按时间将我们错开，但是他百密一疏，没考虑到衣服的颜色！” 蓉蓉也笑得两只眼睛弯弯的。 “A编辑舱距离监控较远，不注意看，还真的没发现何主任的衬衫颜色不一样。” “而且大老师的那一点点身影，可能凶手也没想到还有人能看得出来。” 蓉蓉顿了顿，笑容放大。 “这或许就叫做……细节决定成败？” 王欧目光从屏幕转向钱程，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 “小程，观察得很仔细嘛！这个发现太关键了！” “这回你的猜想被证实了，你们的记忆确实是被伪造的。” “诶嘿嘿……”钱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基操，都是基操……”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走廊传来大蒋威十分夸张的声音。 “A——U——V——！！！” “快来人啊！我找着啦！！！” 第137章 可了不得 大蒋威这一声石破天惊的叫喊，把钱程他们四人都吓了一跳。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去看看吧！ 几人快步赶了过去。 大蒋威在走廊靠近后勤通道的一个垃圾桶旁边站着。 几人走近了，看到他正两只手指捏着一个小玻璃瓶。 表情有些紧张，好像他捏着的不是小玻璃瓶，而是一颗随时要爆的炸弹。 “嘛呢？嘛呢？大老师，您这是掏着宝了还是踩着雷了？” 还没走到，钱程就先喊了一嗓子。 “怎么了怎么了？” “大老师你发现什么了？” “你踩到自己尾巴了？” 几人边走边说。 “怎么这么大声？杀猪呢？”撒北宁也从另一边赶了过来。 大蒋威看到他们过来，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连忙将那个小瓶子举起来。 “可了不得了我跟你们说！” “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发现了个啥！” “真是太巧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他挥舞着另一只空着的手，激动得口若悬河。 王欧打断他，“行啦！你快说！” “不会是毒药吧？”钱程心里记挂着那个第一轮搜证的时候没被找到的毒，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没想到大蒋威更激动了，一个劲儿点头。 “在哪儿找到的？”何炯冷静地问道，目光锁定了他手上捏着的那个瓶子。 大蒋威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唾沫，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和颤抖的手。 但是语气依旧夸张。 “我这也是造化，在这瞎溜达，就无意间往这垃圾桶里看了一眼啊！” “嘿！您猜怎么着？” “我就瞧见这玩意儿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里那个小玻璃瓶递过来。 何炯谨慎地接过瓶子，几人都围拢了上来。 这玻璃瓶子不大，瓶子里还有一小点儿残留的透明液滴。 瓶身的一侧，贴着一个小标签。 “TX-7” “这个应该是这个药剂的实验编号。”何炯说着，转到了瓶身的另一侧。 这一边的标签就比较大了，几乎占据了整个瓶身。 【TX-7神经毒素】 实验室专用，人工合成的高效能神经传导阻断剂。 性状：常温下为无色、无味、清亮的液体，易溶于水，但极易挥发，能快速形成无色无味的混合气体。挥发后几乎不留下任何残留物。 【特性】：延迟1小时生效。 【警告】：极高毒性，严禁吸入、食入或皮肤接触。 看到最后一句，大蒋威向后蹦了一步，“这么危险！咱还是离远些吧。” “神经传导阻断！难怪甄院长毒发之后无法自救！”钱程有些兴奋。 何炯点了点头，“因为神经传导被阻断，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那个指纹……或许就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了。”王欧声音不大。 甄院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一条生命。 他生前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如何用最新的技术赚钱上。 为了他的事业，他可以弃妻女于不顾，不知道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没有想起自己的亲人？ “延迟一小时生效……”钱程喃喃重复着标签上的这个词，感觉好像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挥发形成混合气体……无色无味……” “我想到了！” 众人被他突然放大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想到什么？”何炯问道。 “我知道甄院长是怎么中毒的了。”钱程收回视线，“是毒药挥发之后，吸入性中毒！” “我记得甄院长的桌上放了一杯没喝完的水，为什么不是他喝了带毒的水？”大蒋威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钱程笑了笑，“你说的这个也行得通，但是凶手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从大蒋威的表情，钱程知道他还是没想明白，接着说。 “凶手能想到伪造记忆来误导我们，能够细心地准备扳手和手帕这些道具，还会把监控视频替换而不是直接删除。” “可见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这样的人，你认为他要杀甄院长，会选择他不一定会喝一口的水，还是选择他一定会吸进去的空气？” “会选空气！”大蒋威不假思索地说。 其他人则是惊讶于，钱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把问题想得这么深入。 众人看钱程的表情又多了几分欣赏。 “小程，真棒！” 何炯向来是不吝啬夸奖的。 听到何炯对钱程的夸奖，大蒋威话到嘴边又调转了方向。 “何老师，您还在这真棒呢，现在毒药可找到了，您和撒老师的嫌疑，可就又增加了。” 此话一出，何炯的表情有些凝滞。 “是了！这什么TX-7神经毒素，从生效时间上看，是可以为凶手提供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蓉蓉恍然大悟。 王欧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在心里默默将时间线梳理了一下。 “凶手修改了12点半到12点50之间的监控，说明他知道甄院长会在这个时间段内死亡。” “那么，以TX-7神经毒素的生效时间逆推，凶手或许早在11点30到11点50之间，就已经进入过A编辑舱了！” 撒北宁转头看向王欧，面露惊讶。 “什么？监控视频被修改了？什么情况啊？” 大蒋威也一脸茫然，怎么监控视频也被改了？ 这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啊！ 王欧把刚才几人一起查看监控的内容，以及钱程发现的监控的异常，推理出监控视频已经被凶手修改过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一说还真是！ 蓉蓉和大蒋威都看向了被高度怀疑的两人，何炯与撒北宁。 “刚才集中讨论的时候，小程圈的范围还真准啊！我感觉咱们准备可以投票收工啦！”大蒋威声音带上了难掩的兴奋。 “但咱们现在还有问题没搞清楚。”不同于大蒋威的兴奋，钱程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放松。 “什么问题？”蓉蓉面露疑惑。 “刚才我说了，甄院长是吸入了挥发后的TX-7神经毒素。”钱程缓缓开口。 “刚刚欧侦探也说了，凶手是在11点半到11点50分之间下的毒。” 钱程偏过头去，看向王欧。 “侦探，刚才你们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有没有查看这个时间段的监控？” “有的。”王欧回答道。 “可是，不是说凶手已经修改了监控视频吗？”何炯提醒道，“那份监控视频不就不可靠了吗？” 第138章 有意引导 何炯的话让刚感觉有点希望的几人心里的小火苗，“噗”的一下又灭了。 钱程微微一笑。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何炯的问题，而是看向王欧。 “甄院长是在A编辑舱被发现的。” “我们记忆中被伪造出来的画面，也都是进入A编辑舱后将甄院长杀死的。” “咱们一起看的监控，也为了配合我们的假记忆，完善这条转移视线的线索，也是被修改成了咱们一个接一个进入A编辑舱的样子。” “侦探，您现在有什么感觉？” 钱程的话听得王欧一愣。 周围的几人也安静下来。 这些线索全都指向了一个相同的地方…… “A编辑舱！” 王欧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就好像……是凶手故意在引导我们，把推理方向往‘进入A编辑舱’上面去靠！” “哗！”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如果这真的是凶手有意为之，那这个凶手心思之缜密，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那现在欧侦探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并没有进入A编辑舱？ “如果是这样的话，”王欧看向钱程，“那A编辑舱不是第一现场吗？” 钱程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咱们再去甄院长的A编辑舱看看吧，或许大家遗漏了一个关键点。” 众人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跟着钱程，再次来到了A编辑舱。 这里除了甄院长被挪动检查过，其他东西基本上还是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小程操作，您倒是快说啊，咱们漏掉了什么关键点啊？” 大蒋威语气有些着急，其他几人面色也都不怎么轻松。 这里不像其他房间，可翻找的余地确实并不多。 除了一个操作台之外，就是各种线路，再无其他。 那杯甄院长未喝完的水，刚才也说了凶手不太可能会选择在这里面投毒。 那这个简单到一眼就能看完的编辑舱，他们究竟还能够遗漏什么呢？ 钱程将食指竖起来，轻轻贴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声说：“大家仔细听。” 虽然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听他这么说，几人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编辑舱里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机器运转声。 “这里除了空气循环系统的机器运转声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王欧话刚到嘴边，立即明白了钱程的意思。 “啊！你是说，凶手是通过空气循环系统，将挥发的毒素输送到编辑舱内。” “这样他根本就不用进入编辑舱，就能杀人于无形！”蓉蓉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凶手真是够谨慎的！”撒北宁也不由得感叹。 “哎哟我的妈呀！高智商犯罪啊这是！这怎么搞啊，咱们还能找出凶手吗？哎哟……也不一定就找不到，已经锁定的何主任与撒教授，都十分符合凶手的特征啊……” 说着，大蒋威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似乎在思考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钱程没理会大蒋威的碎嘴子，“回到刚才何主任的问题。” “监控视频虽然被修改了，但凶手的目的是引导我们分析的方向，所以我认为其他部分还是真实的监控实录。” “而想要实现空气系统精准地输送毒素……” 钱程抬头看了看风口。 “只能是通过中心的核心控制枢纽——总控室！” “那里集成了各编辑舱的环境调控系统，并且每个编辑舱都有独立的供氧设备。” “所以你刚才是想知道凶手投毒的时间段，都有谁进入过总控室？”王欧将话题又拉回了刚才他们一起讨论的那个问题上。 撒北宁的表情严肃，“总控室就像是中心的大脑，咱们三个和甄院长都能进入，只是操作权限不同。” 何炯眉头微微蹙起，从刚才钱程说到空气系统开始，他似乎在回忆什么。 此刻缓缓开口，“总控室在走廊尽头，正对着摄像头。” “今天11点半之后，我们仨应该都进入过总控室。我是11点35分进去的，协助甄院长设定编辑舱的参数。” “撒教授11点40分也进去过。” “程操作，你11点48分也进过总控室。” “也就是说，你们三个都有可能在A编辑舱的供氧设备中混入TK-7神经毒素！” 蓉蓉不自觉退后了一步。 太可怕了，这节目好烧脑。 不是线索越多，越能接近真相的吗？ 怎么线索不停出现，她反而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AUV！好家伙！”大蒋威大叫一声，“好嘛！这回嫌疑人变成三个了！” 王欧比较镇定，她先是看向撒北宁。 “撒教授，你11点40分进总控室都做了什么？” “我记得你说你上午都在做实验，几乎没有离开过。” 撒北宁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才缓慢开口。 “之前我确实是因为脑子里那个被伪造的记忆，有所保留了，模糊了大片的时间。” “但是，11点40分进入总控室也确实是出于我的实验需要。” “我进去是要找实验数据。” 王欧有些疑惑，“实验数据还要去总控室找？” “我的实验遇到了问题，我进去调取甄院长最初的实验数据。” “我们中心完整的数据库就在总控室其中一个服务器中。”何炯补充道。 “对了！这么说来，甄院长的‘造梦’项目，与你的记忆什么拆开又组合的实验很相似啊！” 蓉蓉这时候突然将两人的实验项目联系起来。 撒北宁点了点头，“最初，甄院长很支持我的想法，我们一起做了可行性的分析。” “后续的实验鼠样本研究也是我来做的。” “但是他太心急了，在技术还不够成熟的情况下就想要进行人体的试验。” “当时我只是以为他研究心切。” 说到这，撒北宁冷哼一声，表情十分愤慨。 “后来我是知道了，他根本就是着急赚钱！” “这甄院长真不是人！”大蒋威啐了一口，随即想到了什么，眼里透着惊讶，“撒教授，你不会因为看他不爽，就杀人吧？！” 第139章 不像搜身 “你说什么呢？”撒北宁表情惊愕，“这能构成杀人的理由？” “张大嘴，你可别因为你叫张大嘴，张着个嘴就含血喷人啊！” “好好好，我就这么一说，您可别记恨我，不给我优惠啊。”大蒋威也感觉自己想法有些草率，赶紧告饶。 众人都被他摆出的做小伏低的样子逗笑了。 王欧嘴角勾了勾，又看向一旁的钱程。 “程操作，你呢？你进去是为什么？” “当时给张大嘴做好了检查，我先提前进去检查，确保下午要用的编辑舱参数正常。” 王欧点了点头，钱程的理由也比较合理。 钱程看王欧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她现在估计是在脑子里梳理案情了。 眼下在推测出的凶手投毒时间段进入总控室的，有三个人，他，何老师和撒老师。 但是能够短时间内一次性进行这么大规模的记忆篡改的，只有何老师和撒老师。 钱程感觉自己目前还是挺安全的。 至于真凶究竟是撒老师还是何老师……他现在也还不能确定。 钱程看向眉头紧蹙的那人。 王欧揉了揉眉心，环视了一下众人，果断开口。 “咱们搜身吧！” 既然现在还是有些无法推进，照例搜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搜身？终于要到这个环节了吗？我在行啊！”大蒋威立刻就来了精神，张开手臂就要去搂旁边的钱程。 “程操作，来来来，让我来看看您有没有藏什么东西？” 钱程低头，看着大蒋威的手伸向自己的……胸前？！ 急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大蒋威的“咸猪手”。 “大老师，您这可不像是搜身啊！我差点就‘失身’了！” 看着闹在一起的两人，王欧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了嫌疑最大的两人身上。 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地带着“偏见”，视线定格在了撒北宁的身上。 “撒教授，那就先从您开始吧。” 撒北宁也很配合，表情甚至带了点儿慷慨就义的悲壮。 他张开双臂，两眼一闭。 “来吧！鸥侦探，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王欧面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但还是走上前，迅速且专业地检查了撒北宁的外套和裤子口袋。 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还挺干净啊你。”王欧最后在撒北宁的上衣口袋上拍了拍，笑着说道。 “我一向这么坦荡。”撒北宁耸耸肩，一副“都是你们一直误会我”的表情。 王欧又照例检查了何炯，同样没有什么异常。 这两个最有嫌疑的人，身上居然都没有藏什么东西？ 她突然有些泄气。 这时，大蒋威大声喊道，“侦探！程操作藏了小纸条！” 几人都循声看了过去，大蒋威手里正高高举着一团纸。 而腿上还挂着个钱程，啊，不是，是钱程还在低头翻大蒋威的口袋。 几人围拢上去。 这时候，钱程也直起身子，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录音笔。 “侦探，张大嘴这边也藏有东西！” 王欧先是拿过大蒋威手里的纸，将纸团展开。 上面只有打印的一行字。 “不想你的父母出事，就管好你的手和嘴！” 没有任何落款和日期，只有这一句充满了恶意和威胁的话。 这字条与前面搜证时候找到的，来自甄院长的官方警告完全不同。 这是赤裸裸的人身威胁！ 甚至还涉及了程操作的家人！ “这……” 但是众人还是很容易就把这个与甄院长联系到了一起。 毕竟就目前的线索来看，程操作只与甄院长在蓉病人这件事情上有冲突。 “这是我某天早上出门前发现的，应该是有人从我家的门缝里塞进来的。” “我当时害怕家里人发现，引得他们担心，我就抓起来，团巴团巴塞到了口袋里。” 听钱程这么说，大蒋威一把揽住钱程的肩膀。 “嚯！小程操作！这甄院长还是院长吗？这不是妥妥儿的黑社会嘛！” 其他几人的表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何炯沉声道：“这已经不是工作层面的威胁了。” 撒北宁推了推眼镜，看着钱程。 “程操作，看来你调查甄院长和蓉病人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如果你再有进一步的行动，可能就不只是开除你这么简单了。” 王欧将纸条收好，眼神复杂地看了钱程一眼。 “这条线索，说明了甄院长对你的威胁已经升级了，也印证了你之前的处境确实非常危险。” 她的话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好，现在让我看看，张大嘴的录音笔里面还有什么线索。” “嗐，这就是我随时准备着，记录灵感用的。”大蒋威解释着，“这里面可都是我的宝贵素材！” 王欧下意识地按下了播放键。 先是传出了张大嘴自己絮絮叨叨的声音。 “我今天想到一个很好的素材，关于地铁上大妈吵架的……诶，等等，我先上个厕所……” 此刻，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宝贝素材？就这？” 难怪他经常要来删除记忆。 他被观众嘘可一点儿都不冤。 接着就是一段空白和嘈杂的电流音，似乎录音笔被放在了某个地方。 突然，一段不算很清晰的对话传了出来。 一个有些浑厚的被压低的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 “何主任，这件事必须要有人负责。你是他的主治医生，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那份日志现在已经‘证明’是你了。” 这声音……是甄院长！ 这段对话是甄院长在威胁何主任！ 紧接着是何主任压抑着愤怒的声音。 “院长，明明是你……” 他的话被甄院长急切的声音打断。 “闭嘴！” “想想你的职业生涯！想想你能不能承担得起患者的巨额赔偿和法律责任！” 声音顿了顿，似乎听到拍打的声音。 “按我说的做，承认是一次‘操作失误’，我只是领导责任，中心会帮你处理好后续。” “否则……” 甄院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大嘴的声音略显突兀地插入。 “诶？二位都在啊？在这聊工作呢？” 第140章 硝烟味道 录音到这里就停下了。 全场死寂。 这段录音，无疑印证了之前大蒋威找到的证据所说明的那样，何主任被甄院长嫁祸医疗事故。 而且，这录音也更加直观清晰地展现了甄院长是如何威胁他的！ 大蒋威自己也愣住了。 “我……我不知道哇……这啥时候录的？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看起来是你录音笔忘了关，无意间录到的。”钱程说道。 “甄院长好凶啊，还真是有两副面孔呢！”蓉蓉感叹道。 一个在外受人尊敬的人，私下竟然还有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 “等等！好像还有！” 王欧敏锐地听到录音笔里还传出细微的电流声，似乎是触发了另外一段录音。 接着，就是一段声音更不真切的录音传了出来。 说话的人似乎距离比较远，有些没头没尾的。 像是中途无意间撞见时开始录的音。 先是一个陌生的、压低的声音，有些听不真切。 “……市长夫人那边……必须万无一失……” 紧接着是甄院长的声音，比较清晰。 “放心放心！处理记忆我是专业的。” “定金收下，尾款……老规矩！” 然后是沉闷的箱子落地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录音笔中传出了张大嘴的声音。 “呼！甄院长在搞什么东西？那箱子看着挺沉……” “哇……那得是多少钱啊！我至少得赚十年吧！” “哗！” 这下所有人都炸了锅。 如果说之前张大嘴草稿纸上潦草的记录只是能够推测甄院长暗地里的交易的话。 这段录音无疑是能够实锤的证据！ 它不仅证实了甄院长在进行非法记忆交易。 还意外录下了张大嘴这个目击者的存在！ 虽然他的记忆可能被删除了，但录音笔却实打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所以，”王欧缓缓总结道，“张大嘴确实目击了甄院长与市长的非法交易，并且被删除了记忆。” “何主任被甄院长嫁祸，并且威胁。” “程操作因为调查蓉病人治疗记录，而被甄院长几次三番地威胁，已经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影响，需要喝安神茶来缓解焦虑。” “甄院长的死，牵扯的利益和恩怨，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王欧深吸一口气，将录音笔收好。 这个时候，撒北宁突然开口。 “被甄院长威胁的何主任，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刚才我在他办公室里，发现了一瓶处方安眠药。” “已经吃了大半，看来何主任失眠的时间不短啊。”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何炯的身上。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甄院长的威胁确实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折磨，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撒北宁又接着说，“不仅如此，何主任还因此患上了焦虑症。” “我找到了一份心理医生开具的诊断证明，上写着‘中度焦虑症，由长期精神压力导致，伴有严重失眠’。” 何炯面色凝重，紧抿着唇，并没有否认。 “何主任，那您这杀人动机，跟程操作一样，也很迫切啊！”大蒋威看了看何炯，又看了看钱程。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滞。 这样一来，何主任不仅有迫切的杀人动机，还有实施杀人的可能性。 何炯也深知自己现在已经一跃成为最有嫌疑的人。 但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语气温和地开口。 “我的焦虑是真的，我也确实恨甄院长对我的栽赃嫁祸。” “我虽然会帮忙准备记忆编辑需要的药物，但是这个TK-7神经毒素并不是常规药物。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新型的毒素。” “我一个不做实验研究的人，又怎么会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新型毒素呢？” “再说记忆编辑。” “我是负责中心日常管理的，记忆编辑并不是我的专长。” “如果我要杀人，我又怎么会用我不熟悉的方式呢？” 何炯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大蒋威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兴奋，音量都跟着大了几分。 “我知道了！你在什么情况下会选择自己并不熟悉的方式来实施你的杀人计划！”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都很想听听他的见解。 只见大蒋威信誓旦旦地说，“你就是想像甄院长栽赃嫁祸你一样，你用别人熟悉的方式，就是想将杀人的罪责嫁祸给别人！” 钱程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 “不会？” 众人看向钱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笃定。 “何主任对记忆的编辑并不熟悉，假如在修改我们的记忆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那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大蒋威想了想，点点头，又转头看向何炯。 “何主任，您刚才说的这个TK-7神经毒素是新型毒素，做实验研究的人才有可能得到……” 大蒋威的话成功地让众人的注意力聚焦到了撒北宁身上。 “撒老师，我怎么感觉，您现在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呢？”蓉蓉小声地说，眼神带着些不确定，飘向撒北宁。 “哎哟我的蓉蓉诶！把‘感觉’去掉。”大蒋威语气兴奋，仿佛下一秒就能够投票下班了。 “现在我们之中除了撒教授，还有谁能够兼备技术与权限这两个真凶必备的条件呢？”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意一丝莫名的硝烟味道。 目前搜证似乎进入了死胡同。 大家都还没有找到实质的关键性证据。 但是这个TK-7神经毒素，却能够侧面说明了凶手是能够得到它的，至少是知道这个毒素的存在。 接下来就是看这两位大家一致认为最有嫌疑的人，谁更能说服众人了。 撒北宁并没有被大蒋威的话干扰，他面色严肃，依旧保持着冷静。 “我承认，就像何主任说的那样，我是能够在日常的实验研究中无意间发现一些新型的物质。” “但是，这些新发现的物质作为实验数据之一，都会记录在案。” “拥有高权限的人，同样可以接触到核心资料甚至实物。” “仅凭TK-7的合成，并不能够就此认定我就是凶手。” “我需要提醒各位，仅依靠逻辑推理和状态分析，是很容易走上歪路的。” “哦~~~这个我知道！”钱程努力压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 “通过逻辑分析走上歪路，谁能有您有经验啊？” 第141章 挑战不可能 钱程的话让众人都想到了“狗头侦探”的名号，忍不住哄堂大笑。 撒北宁有些无奈。 “所以才和你们说，不要太依赖逻辑推理嘛，还是要关注实质证据。” “别说现在这个TK-7神经毒素并不能证明是我发现和所有的，就算真是我发现的，也并不代表别人无法知道它的合成方法。” “另外，我只是与甄有学术分歧，我不认同他的理念，但我至于杀人吗？” “我现在研究刚有些起色，正是关键阶段，我杀了他，引来调查，只会让我的项目停滞，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希望大家还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案件本身，不要陷入到对我个人技术和能力的纠缠，而忽略掉那些更加隐秘的线索和更合理的可能性。” 撒北宁真诚的一番自我辩护，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何主任有相对比较强烈的杀人动机，但是在这个杀人计划的实施上，没有明显的优势。 撒教授的专业能力比何主任强，但是就当前的线索来看，他的杀人动机并不明显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手里这一票投给谁犯了难。 王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最后的投票前，尽量多搜集证据吧！” 最后的时间，众人又四散开寻找线索。 最终，投票环节还是按时到来。 几人逐一进行投票后，都来到了中央大厅集合。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众人又齐声唱起了片尾曲。 蓉蓉和大蒋威明显在来节目之前做足了功课，此时也与其他几人一起齐声唱了起来。 “唉……” 歌曲唱罢，蓉蓉轻轻地叹了口气。 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让众人听到了。 撒北宁关切地拍了拍蓉蓉的肩膀，询问道。 “蓉蓉，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蓉蓉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说，最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轻声说道。 “第一次来节目，也不知道自己投的对不对……” 王欧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关系，我们录了这么多期，心里也打鼓。” 何炯也自然地接过话题，“咱们最重要的还是要享受推理的过程。” “嗯！”蓉蓉点了点头。 何炯最后给予蓉蓉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看向镜头。 依旧是专业水平非常高的，脱稿进行广告词口播。 语速快但是吐字清晰。 几段广告词念完之后，何炯自然地推进节目的流程。 “好！咱们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本期最终的答案揭晓时刻吧！” 节目组的广播也很配合地响起。 “明星角色推理游戏，明侦第一季第七期《忘忧》中，获得最多指控的玩家究竟是谁呢？” “首先公布获得零票的玩家。” 终于等到公布零票的玩家，钱程俯下身，一手握拳置于胸前，摆起了即将起跑的动作。 “本案获得零票的玩家是……” 钱程像是听到了起跑的枪响，以夸张的慢镜头动作向前“跑”了两步。 撒北宁调侃道，“这是宣布答案啊还是起跑枪响了啊？小程，你这慢镜头分解得太到位了。” 钱程没理会撒北宁的调侃，他心里盘算着。 自己很早就根据线索将凶手的范围缩小到了何炯与撒北宁身上，应该不会有人硬是要挑战不可能，投他吧？ 这时候，大蒋威也迈开腿，向前走了两步。 “我觉得吧，我应该也是零票。” 他插着口袋，神色轻松。 “我只是个没什么出息的脱口秀演员，而且我的记忆都被甄院长删得鸡零狗碎的，我真是万万做不了杀人的事情啊！” “我觉得我是零票。” 蓉蓉也小小地向前一步。 “后面部分大家基本上都已经把范围集中在了何老师与撒老师的身上了。” “我想……我可能也是零票吧。” 说着她朝撒北宁与何炯不好意思地笑笑。 “恭喜本男获得零票的玩家——蓉蓉！大蒋威！” “欧耶！” 大蒋威大声欢呼后，又朝蓉蓉伸出了手掌。 蓉蓉也兴奋地和他击了个掌。 虽然不知道自己投的对不对，但是能得个零票，也还是很开心的。 “恭喜两位零票玩家！” 节目组的广播声还在继续。 钱程感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此刻，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当时都解释得很清楚了，他并没有权限修改这么多人的记忆啊，怎么还有人投他？ “看来小程对自己预估错误了呢。”何炯看钱程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心里悄悄复盘，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钱程叹了口气，无奈道，“究竟是谁投了我啊？” 大蒋威弱弱地把手举了起来。 “不好意思哈，是我。” 实在是没想明白他投给自己的理由，钱程无奈地笑了笑。 “我投票之前突然灵光一闪，说不定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真相呢？” “什么鬼啊？！”钱程简直欲哭无泪。 原来还真的会有人硬是要挑战不可能啊！ “接下来，公布获得一票的玩家。”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 钱程现在提不起半点兴趣，苦着张脸，对着镜头外。 “现在还在这制造悬念就没必要了吧？” 节目组负责播报的工作人员肩膀抖了三抖，深呼吸平复了心情之后，才继续说道。 “获得一票的玩家是，钱程！” “是的，就是我这个无辜躺枪的五好市民。”钱程强扯出一丝微笑。 还活着，但是有些微死了。 大蒋威也知道自己或许是错怪好人了，上前搭上钱程的肩膀。 “小程别难过，待会儿我请你吃好吃的，补补！” “说好的啊？没框我？”钱程语气中带着小小的不信任。 “真的真的，包真的！” 这个闹剧在大蒋威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请钱程吃好吃的而结束。 节目还在继续，终于是几人，也是屏幕前看直播的观众最期待的环节。 “最后，在撒教授与何主任之间，究竟谁，才是本案的凶手呢？” “……” “谁，受到的指控最多呢？” “……” 意料之中的停顿，是节目组在故意制造悬念。 这次的案件确实是稍微有些复杂，几人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是不是投出了正确的那一票。 此时众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 第142章 关键一票 演播室内，众人都在等待着节目组公布最后的结果。 在节目组停顿了一会儿，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终于，广播重新响起。 “撒教授与何主任，平票！” “啊？！” 众人的嘴巴都张得老大。 “什么？” “平票？！”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几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场内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几个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特别是这期第一次来的蓉蓉和大蒋威，都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这平票要怎么办？算是抓到真凶了吗？ 两人本就七上八下的心里更没底了。 钱程也在心里默默盘算。 现在知道大蒋威投的是他，而他自己投的是撒北宁。 何老师与撒老师不可能投给他们自己，肯定是互相投给对方。 剩下的蓉蓉和王欧那里，有两票投给了何老师，一票投给了撒老师。 现在就看节目组要怎么处理这个结果了。 “那现在怎么办？”蓉蓉搓着小手，声音小小的。 “不会是要把何老师和撒老师一起关进去吧？”钱程两边看了看，大胆猜测。 “哈哈哈哈哈哈……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大蒋威觉得钱程这个提议也不错。 两位当事人此时只能眉头紧皱，眼睛都不自觉地看向场外的导演。 就在这时，节目组的广播声再度响起。 “由于撒教授与何主任平票，接下来，就请没有把票投给两人的张大嘴，再次进行投票。” “啊？谁？”大蒋威反手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啊？” 怎么还带现场重新投票的？ 节目组接着说道。 “请你在他们两人中，指认出你认为最有可能是真凶的那个人！” 话音刚落，钱程就一个健步冲到大蒋威跟前。 绕到他的身后，伸手就给大蒋威捏起了肩膀。 “大老师，咱们这期能不能抓住真凶，就看你这一把了！” 其他几人也眼神热切的看向大蒋威。 被众人目光灼烧的大蒋威，顿时感觉自己肩上压力山大。 看看撒北宁，又看看何炯。 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表情比便秘的时候还要难看。 “要不……劳烦您二位再给自己拉拉票？我实在是很难抉择……” 到了这个时候，撒北宁也不讲什么谦不谦让的了。 “我需要再重申一遍，TK-7神经毒素的合成方法，中心系统是有记录的，并不是只有我能够合成。” “而且，我并没有非要杀死甄院长不可的理由。” 撒北宁从作案手法自己不是唯一可能性，以及杀人动机并不足以支撑他行动，这两方面来为自己洗脱嫌疑。 听得大蒋威连连点头。 随即看向何炯。 “何老师，您呢？” 何炯虽然表情有些严肃，但是语气还是很平和。 “我不否认撒老师说的，我也有可能通过查阅记录，合成出杀死甄院长的神经毒素。” “但是，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 “凶手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的。” “无论是篡改大家的记忆，干扰视线。” “还是，利用空气循环系统进行毒素投放。” “凶手是十分小心，懂得隐藏自己的。” “这样的人，会使用对自己来说并不熟悉的方式进行杀人吗？” 何炯将一个又一个的线索，串联起来，勾勒出了凶手的性格画像。 大蒋威一边听着，一边不自觉地跟着点头。 撒北宁有些不赞同地看向何炯。 “何老师，既然凶手如你所说这么聪明，那他有可能预判了咱们的预判，偏要用别人熟悉的手法呢？” “啊~这么说也有道理啊！”大蒋威又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钱程，双手还搭在他的肩上，维持着刚才帮他捏肩的姿势。 见到他听谁的发言都不住点头，不禁加重力道，猛猛地按了几下。 “大老师！您倒是好好想想投给谁啊！” “一个劲儿点头算怎么回事儿啊！” 大蒋威被他的手劲捏得嗷嗷叫。 “嗷！嗷！” “小程老师！可不兴动用私刑啊！” “您先歇歇，别按了，容我好好想想。” 钱程闻言松开了手，站到一旁。 只见大蒋威皱着眉头，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看看何炯，又转头看看撒北宁。 看起来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这时候，演播室内又响起了广播。 “张大嘴，你这一票，选择投给谁呢？” “请选择！” 大蒋威重重叹了口气，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哎呀！这也太难了！” “来之前也没说这节目这么难啊！” 现在他身上寄托着全村的希望，钱程知道他此刻心理压力大，不敢轻易做出选择。 但是节目还要继续。 于是，钱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鼓励。 “没事儿，大老师。” “不用想着要投出我们心里的那一票。” “你就尊崇你的内心，投给你认为对的那个人就好了！” 王欧和蓉蓉也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王欧轻轻开口，声音轻柔而坚定。 “虽然大家都很希望能够成功抓住真凶，但是咱们更重要的，还是享受推理的过程。” “是啊。”何炯和撒北宁也都附和道。 看大家都这么说，大蒋威呼出一口气，心里好受了一些。 “好吧！那我就按我的理解，投票吧！” “虽然何主任的杀人动机更强烈，但是，我觉得凶手的一切手段都在极力地转移我们的视线。” “说明我们从杀人手法上，轻易就能够联想到他。” “所以，这一票，我投给撒教授！” 话音落下，投票结果尘埃落定。 撒北宁表情凝滞，呆愣在原地。 何炯则是松了一口气。 节目组的播报声响起。 “请将撒教授关进铁笼。” 撒北宁如梦初醒般，开始大喊“冤枉”。 但是他还是被钱程一路“押送”到了一旁的大铁笼面前。 “哐啷！” 钱程把铁笼门上的铁链缠绕了几圈后，落了锁。 撒北宁嘴里有气无力地喊着“冤枉”，双手抓住铁笼的栏杆，等待着节目组公布最后的结果。 “被你们关进铁笼里的撒教授，真的是本案的真凶吗？” “杀死甄院长的会是他吗？” “……” 钱程单手手肘撑在铁笼的栏杆上，看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结果公布。 大蒋威更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一个字。 第143章 近在眼前 “真相揭晓时刻！” “本案检举——” “成功！” “……” “啊！” “耶！” “成功啦！” 众人欢呼雀跃。 大蒋威夸张地滑跪，双手举过头顶。 “成功啦！还好还好，不负众望！” 而在铁笼里的撒北宁终于露出了反派般的坏笑。 “哎呀！真是差一点！” “最后一刻还是让大老师给猜对了。” 蓉蓉有些难以置信，看着撒北宁道：“撒教授，你不是没有很强的杀人动机吗？” 看铁笼旁的钱程一脸悠闲，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神色。 王欧问道：“小程，你又是什么时候猜到凶手是撒老师的？” 这话让其他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钱程耸耸肩。 “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一直觉得撒教授几乎没有杀人动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投票前，我又去到他的房间。” “你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何炯追问道。 钱程缓缓摇了摇头，“并没有。” “那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就是凶手的？”撒北宁的头从铁笼的小窗口伸出来，转头看着钱程。 钱程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 “直觉吧。” “直觉？” “什么直觉？” 众人一头雾水。 钱程解释道，“我虽然没找到什么实质的证据，但是我最后的时间，去了撒教授的办公室。” “发现，他不愧是甄院长一手培养的，生活和工作都一丝不苟，与甄院长如出一辙。” “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撒教授的严谨程度远胜于甄院长。” “这样的人，心里的秩序感是很强的。” 说到这，钱程转头看向撒北宁，仿佛在向他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撒北宁听得饶有兴味，嘴角就没放下过。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 看撒北宁的表情，钱程感觉自己多半是猜对了。 “你的内心有‘给人们带去美好’的想法，这是你内心的秩序。” “但是，你现在发现他在暗地里，用你们一起研究的技术，做违法的事情，你内心的秩序崩塌了。”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分开就好了。” “但这对你来说却是毁灭性的。” “你不允许自己内心的秩序大厦有一丁点儿的崩塌，更何况是这么强烈的理念冲突。” 钱程的话给了众人十分强烈的冲击。 一方面是撒教授的杀人动机实在是隐蔽，而他“只是理念不合”的说辞，实在是太自然了，众人对此都没有产生怀疑， 另一方面，钱程居然能够在细节中，勾画出撒教授如此详细的内心画像。 看钱程胸有成竹的模样，众人的目光都更多了一丝赞赏之色。 “啪！啪！啪！” 撒北宁松开铁笼的栏杆，在里面鼓起了掌。 “好好好！” “说得很好。” “哎呀！我就说小程你小子，这股聪明劲儿，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这话惹得蓉蓉掩嘴偷笑。 大蒋威语气有些吊儿郎当地接话道，“撒老师您年轻时候什么风范啊？” 撒北宁潇洒地一撩头发。 “也没什么，只是保送北大而已。” “嚯！”大蒋威表情夸张地感叹道，“北大诶！这可了不得！” 撒北宁故作谦虚地叹了口气，又摆摆手。 “当时也是比较纠结的。” “去吧，北大，那么远，远离家乡、亲人、小伙伴。” “但不去呢，北大也还可以。” 钱程满脸“你看看你这叫什么话”的表情。 “撒老师，你这可太凡尔赛了！” “噗……”何炯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撒老师，你这么能凡尔赛，以后你就叫‘老凡’吧！” “哈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都被何炯临时给撒北宁起的外号给逗笑了，也都纷纷控诉他凡出了新高度。 撒北宁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笑闹过后，何炯将话题重新拉回节目当中。 “好啦，接下来该公布本案的关键性证据啦！” 说着，朝场外的工作人员递了个眼神。 广播声适时地响起。 “大家遗漏的关键性证据是——” “撒教授手腕上的智能手环。” “手环中的健康监测系统，在11点40分、12点15分，以及12点40分，均监测到撒教授心率持续升高，皮电反应显著增强，说明撒教授当时处于兴奋或感到压力的状态。” 节目组话音落下，撒北宁露出手腕上黑色的智能手环，在空中晃了晃。 大蒋威立即嗷了一嗓子。 “啊！关键证据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钱程听完节目组的线索说明，立即反应过来。 “撒教授的这些生理反应，与我们前面推测的凶手作案时间完全吻合！” 王欧也点了点头，说道。 “11点40分，正是他在总控室的空气循环系统控制端投毒的时间。” “而TK-7神经毒素需要延迟1小时释放，也就是说12点40分的时候，他知道当时甄院长已经将毒素随着氧气吸入体内。” “他在进行死亡倒计时！” 何炯接着补充，“12点15分的时候，应该是他在对我们的记忆进行修改，工作量比较大，他需要争分夺秒地操作，所以手环监测到了他因为压力而产生的心理压力！” “天啊……”蓉蓉看向撒北宁，“撒教授，你这杀人真是得经过精心计划才能做得到的！” 大蒋威点头如捣蒜。 “这期也太难了！我真的是一度不想去怀疑撒教授！他说的什么没有必要杀甄院长，我真的信了！” 撒北宁笑容不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透着点小得意，表情仿佛在说，“没错，就是这样夸。” 钱程看他这小表情，有些想笑。 有时候撒老师的快乐就像孩子一样简单，得了糖果就会笑。 一时间，钱程的心里升起一股恶趣味，张口说道。 “你们别再这么夸撒老师了，再夸下去，他的鼻孔都能给高铁通车了！” 这话让撒北宁神色一凛，下意识伸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鼻孔是不是张得太大了。 下一秒，手僵在空中，意识到是钱程在调侃自己。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呢！” 被钱程这么一打岔，刚才还陷在震惊中的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放松下来，大蒋威感觉肚子饿得慌。 他揉着肚子嚷嚷开来。 “不行了不行了，脑细胞都死光了，必须得补补！” 第144章 好好补补 钱程上前，手臂一捞，勾住大蒋威的肩膀，将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半截手臂垂在他的胸前。 “大~老~师~” “说好的请我吃好吃的，我也要补补！” “行！”大蒋威大手一挥，“全体都有，去吃好吃的咯！” 何炯也拍了拍手。 “已经成功抓到了真凶，本期节目就到这里，大家都辛苦啦！” “走咯走咯！” “咱们一会儿吃啥啊？” “火锅怎么样？” “感觉不错诶！” 说话间，几人陆续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而被关在铁笼里的撒北宁，此时正两手抓着栏杆。 “诶诶诶？！就这样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吗？火锅带我一个啊喂！” 揽着大老师路过的的钱程，又折返回来。 “做了坏事还想吃火锅？我看你是想进锅。” 大蒋威捧哏道，“嚯！好家伙。” 走在最后的何老师，停下脚步，看着撒北宁望眼欲穿的样子，摇了摇头。 伸手在撒北宁的头顶，看似在摸他的头，实则在摸空气。 “好好反省吧，以后可别再做坏事了啊！” “再……” 撒北宁刚想说话，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转头看了看何炯的动作。 “何老师，现在连安慰都这么敷衍了吗？” “嘿嘿……”何炯收回手，“那你自己在这待着吧，我要去吃火锅了。” 说着快步朝门外走去。 “诶！诶！记得给我留点儿啊！” “啪！” “啪！” “啪！” 随着演播室内的灯一盏盏熄灭，整个空间几乎陷入黑暗。撒北宁抬头，只有一束惨白的光罩在他的身上。 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等到节目录制正式结束后，撒北宁终于被放了出来。 虽然嘴上说着不带撒北宁，其实钱程几人一直在外面等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匆匆赶来的撒北宁。 “哎呀呀！撒老师，您可算来啦！”钱程最先看到撒北宁，大声朝他说道。 “快快快，就等你了，我的肚子饿得直打鼓呢！” 大蒋威也跳出来，手机一收。 “走走走，定好位子了，现在急需一顿火锅回血！” 其他几人也七嘴八舌的。 “工作结束吃顿火锅解解乏。” “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我再加两盘毛肚！” “必须的啊！” 撒北宁表情似笑非笑，“嗯，可以的，到时候谁涮毛肚时间超过十秒，那我就合理怀疑是在下毒哦。” 王欧被他这无厘头的发言逗笑了。 “撒老师，节目都结束了，还沉浸在角色里呢？那我到时候可得盯着你，以防你趁我们不注意，在油碟里悄悄加TK-7。” 一行六人，说笑着走出芒芒卫视大楼，钻进早已等候在外的车里。 直奔一家以隐私性好而出名的火锅店。 包厢应该是大蒋威早就安排好的，为了照顾到可能不吃辣的人，点的是鸳鸯锅底。 热气腾腾的鸳鸯锅底很快被端了上来。 红油锅底飘着一层鲜亮的红油，另一边的汤底，骨汤浓郁，香气扑鼻。 锅子煮开后，红油翻滚，麻辣的香味直冲进鼻子里，令人食指大动。 菌菇汤也咕嘟着浓郁的骨汤。 氤氲的蒸汽瞬间驱散了刚才录节目时候的疲惫。 很快，各式各样的菜品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 钱程主动承担起涮肉的重任。 拿起公用的长筷子，将牛肉下锅。 这三花趾肉质鲜嫩，刚好烫熟的是最好吃的，迟一秒味儿可就不对了。 钱程眼睛紧盯着锅里翻滚的肥牛，生怕错过牛肉刚好熟的那一秒。 “来来来！这第一波牛肉好了啊！” 说话间，他将大漏勺提起来。 里面是烫得刚好的粉嫩牛肉，每一片都沾着亮亮的红油。 “大家动筷吧。” 作为前辈的何炯和撒北宁起筷后，其他几人才动了筷子。 大蒋威将碗递了过去，“小程，给我多来点儿，我得补补我这受损的脑神经！” 钱程笑着给大蒋威盛了满满一碗，又细心地在菌汤里烫好几片夹到王欧和蓉蓉的碗里。 “来，你们两位女生吃点儿这个菌汤的，温和不刺激。” “谢谢你，小程老师。”蓉蓉笑了笑，朝他道谢。 “诶！这么说就见外了。”钱程连连摆手，“和大家一样叫我小程就行。” 何炯则忙着给大家倒饮料，一边倒一边说着。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来来来，喝点儿甜的。” 王欧小口吃着碗里的牛肉，“这次的剧本确实是有些复杂了，我感觉咱们可能还有好多线索没有搜出来。” 何炯点了点头，“但是其实咱们也厉害了，也找到了挺多线索的。” 大蒋威一边被牛肉烫得斯哈斯哈的，一边说。 “这次真凶的角色设定，也和撒老师很贴合。” “感觉就是撒老师能做出来的事情。” 蓉蓉咽下脆嫩的青菜，“大老师，你这是在夸撒老师聪明，还是在说他恶毒啊？” 撒北宁夹起一片毛肚，煞有介事地谨遵“七上八下”的涮烫规则，然后夹起来，放到碗里。 并不急着吃，而是看了看大蒋威，又环视了一下其他几个人。 “那咱们现在这是……“真凶”和“嫌疑人”以及“被害者家属”的聚餐咯？” “噗……” 钱程差点一口酸梅汤喷出来。 “撒老师，您这角色扮演陷得挺深啊。” “合着我还得提防着你给我下TK-7呗？” 王欧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竹荪在锅里涮，听到他俩的对话，笑了笑。 “撒老师，现在你可是危险人物。” “鉴于你今晚刚从铁笼里放出来，很有可能再次作案，我们都会严格管控你。” “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钱程夸张地双手环抱住自己，“欧侦探，你怎么敢的啊，你这样和他说话，小心他待会儿回去就把我们的记忆全改了。” 大蒋威也做出慌张的表情。 “改就改了，但是这顿饭谁结账的可别给我删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 改记忆可以，但是得记住这顿饭是他请的。 众人被大蒋威的话惹得哈哈大笑。 第145章 冒泡的幸福 撒北宁不慌不忙地把那片在碗中晾凉的毛肚，沾满香油和蒜泥，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完，才开口。 “如果我真要下毒，肯定会选择延时发作的，比如等明天早上大家各回各家了再生效，这样我就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钱程想都没想，就接着说：“你就直说你要给我下TK-7得了呗。” “哎哟~”何炯哭笑不得，“撒老师你这入戏确实是比较深。” “都好好吃饭呢，能不能聊点儿轻松的啊？” “何老师说得对！” 钱程把一小碟虾滑下到锅里，转移话题。 “咱们别再案件重现了，我这小心脏可受不了，咱还是聊点儿轻松的吧。” “谁说不是呢！”大蒋威习惯性地接上了话。 “诶，大老师。” “您说吧。” “您今晚这角色，也与你挺贴合的。” “嗐，咱也是没想到啊！” “但是要我说呢，还是差点儿意思。” “哦？这怎么说呢？” “应该给您安排个rap，你刚才那个塑料扳手打开开关还能够给你打节拍，哔卟哔卟……” “可去你的吧……” 话还没说完，这两人就被何炯和王欧一人夹了一块红糖糍粑塞住了嘴。 何炯笑道：“吃还堵不上你俩的嘴！” 蓉蓉看着大家闹腾，也觉得开心，不自觉也多吃了几口。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小程真的很厉害！” “他大胆猜测，说我们大家的记忆被篡改的时候，我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何炯连连点头，抬起手臂，仿佛回想起今晚推理的时候。 “我当时也是，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 钱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老师最后的一票投的也很棒，不然还真就要让撒老师这个真凶逃脱了。” 大蒋威夹肉的筷子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眉头皱在了一起。 “嗐……那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急中生智狗急跳墙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撒贝宁挑眉：“哦？你的意思是，指认我是凶手是瞎蒙的咯？” “我究竟是哪里没演好？” 大蒋威在他“哦？”那一声的时候就已经认怂了，这时候赶紧找补。 “哪能啊！” “您是凭实力被怀疑的！” “您演的太好了，那幕后黑手的范儿，拿捏得死死的！” 王欧放下手里的饮料，笑了笑，调侃道。 “确实，撒老师今天这个角色，表演得确实是好，层次感非常丰富。” “表面上对甄院长的不法思想痛心疾首，实际上却对自己的杀人计划小心谋划，运筹帷幄。” 闻言，撒北宁轻轻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唉……我也不想的。” “但是谁让节目组给的剧本这么好，这个角色实在是魅力太大了，我稍稍这么一发挥，就收不住了。” 他顿了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也许，这就叫‘演技天花板’吧。” “没办法，实力不允许我太低调。” “吁——” 众人顿时默契地发出一片嘘声。 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嗤笑。 何炯举起杯子：“来来来，不管怎么说，今天又是一期精彩的节目。感谢大家的投入和付出，辛苦了！” “干杯！” 大家纷纷举杯，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气氛又更加轻松热烈了起来。 几轮涮肉蔬菜下肚，几人边吃边聊，氛围十分融洽热络。 大蒋威金句频出，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钱程一边疯狂涮肉，一边库库往嘴里炫，还时不时接住大蒋威抛过来的梗，或者调侃一下撒北宁。 “欧侦探，您今天也是气场全开，全程都十分冷静，梳理案情的时候逻辑缜密。” 钱程给王欧添了点儿果汁，“最后在两位老狐狸的唇枪舌剑中，还能稳得住，简直不要太帅哦！” 王欧笑着瞥他一眼，“你还得感谢你自己，前面那么早就把范围牢牢锁定在了他们两人身上，否则，你那‘为爱痴狂’的人设动机也是很充足的。” “哎呀，可别提了。”钱程捂脸，假装作害羞状，“那是故事角色，可别上升到本人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可是‘钢铁直男’人设的。” 蓉蓉在一旁听得直抿嘴笑。 “小程，你今天确实是表现得很棒，特别细心，观察力超强。” “是吧是吧！”钱程得到点儿阳光就直接灿烂了，“哎呀！还是蓉蓉有眼光！” 撒北宁慢悠悠地涮着一片黄喉，开口道。 “小程今天确实表现不错，应该说小程在这个节目里成长还是很快的。” “现在找线索都知道‘智取’了，以前他可是和鬼鬼齐名的大力破坏王。” “撒老师，揭人不揭短啊！”钱程口中说着抗议，但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撒北宁的这句调侃，反而让他感觉很亲切，脑子里想起了刚开始一起录节目的时光。 那时候的他还啥也不懂，搜证全靠横冲直撞。 何炯着眼前吵吵闹闹的景象，不禁感慨道：“真好。” “虽然每次录完明侦，都感觉身体巨累。” “但是结束后能和大家这样聚一聚，就觉得特别温暖。” “像一家人一样。” “何老师说的对！”大蒋威再次举起手里的杯子。 “为了咱们明侦大家庭的友谊！为了……小酥肉，还有，为了锅里还没熟的虾滑！干杯！” “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此时也没人在意他乱七八糟的祝词，只专注于享受当下这热烈的幸福。 一时间，包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里只有美食、朋友和毫无负担的玩笑。 钱程看着身边几人，嘴角牵起发自内心的上扬弧度。 虽然身处异世界，此刻内心的温暖是这样的实在，满满的。 也许，这就是明侦的最大魅力所在。 它不在于烧脑的推理，而在于推理时每一个快乐的瞬间，更在于这群人在一起时，所产生的奇妙的化学反应和真挚的情谊。 钱程走到包厢门口，朝服务员挥手。 “你好！这边再加一份炸酥肉！两份毛肚！” 身后传来大蒋威的大嗓门。 “还要三份牛肉！六份红糖冰粉！今晚，不醉不归……哦不对，不饱不归！” 钱程脸上的笑容放大。 “对！不饱不归！” 大家的笑声和火锅沸腾的咕嘟声中，是冒着泡的幸福。 第146章 鬼鬼回归 虽然已经入了秋，温度还是没有半点儿秋天的凉意，日头还是很毒辣。 今天又将迎来新一期的录制。 钱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林小雨的叮嘱声中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她挥手告别。 随着早已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进入大楼。 电梯到达节目录制的楼层，穿过几条走廊，他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休息室。 房间布置得舒适温馨，沙发上散落着印有节目logo的抱枕，茶几上摆放着各式茶点。 “小程老师，今天您第一个到的，先在这休息一下吧。” “得嘞，小张，咱都这么熟了，别客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钱程随意地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钱程闻声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裙的蓉蓉走了进来。 “早啊，小程。” “你来的这么早！” 她笑着打招呼，声音柔和得像清晨的阳光。 经过上一期节目，蓉蓉已经融入明侦这个大家庭了，早已没有了刚来时候的拘谨。 钱程连忙起身，伸手接过蓉蓉手里的手提包，放在单人沙发上，招呼蓉蓉坐下。 “哈哈哈我也就早这一回，你今天也是够早的。” 蓉蓉在单人沙发坐下，“我想着今天拍民国主题，特地早点儿起来做个造型。” 听她这么说，钱程打量起她的头发。 “嘿，别说，你这发型还真挺像民国时期的大小姐。这叫什么……罗马卷？” 蓉蓉笑容更盛，“你知道的还挺多。” 两人闲聊着最近的工作和生活，蓉蓉言谈举止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钱程搞笑幽默也让蓉蓉笑声连连。 聊得正高兴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砰”地推开，一个身影蹦了进来。 钱程还没看清是谁，就见到一个身影朝自己冲了过来，抓住他就使劲儿晃。 “小程程！我听说你到了就赶紧冲上来了！” “怎么样，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有没有？” 钱程感觉自己早饭都要被晃出来了，赶紧制止住鬼鬼的暴行。 “停停停！待会儿我吐你一身泥别哭啊！” 听到他要吐，鬼鬼迅速放手，并且向后蹦了一步。 “鬼鬼！”蓉蓉张开手臂与鬼鬼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虽然在这个节目中是第一次合作，但是女孩子之间总有一种莫名的磁场，没两下就熟络了起来。 寒暄过后，鬼鬼往沙发上一瘫。 “哎呀！这回我比撒老师先到，看他还怎么说我。” “这下啊，换我说他。” 说着，她模仿着撒北宁的语气，“撒同学，守时是一种美德！” 说完，三个人笑作一团。 鬼鬼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她没来节目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手舞足蹈的样子把钱程和蓉蓉都逗乐了。 休息室的氛围又活跃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撒北宁，他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拎着公文包。 “各位早啊！” 他进来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钱程的身上，“看来我今天不是最早的那个。” 钱程没理会他脸上那带着调侃的笑意，而是上下打量了撒北宁今天的穿着。 “这位先生，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法院不在这，您现在下楼打车还能赶上开庭。” “什么乱七八糟的？”撒北宁放下手里的公文包，“我这不是想着，今天这场民国戏，我先装扮上，到时候好抽一个海归精英什么的。” 鬼鬼将嘴里的曲奇饼干咽了下去，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 “撒老师，我看你啊，不像海归精英，倒像是买保险的。” “嘿？你这小孩儿，”撒北宁一屁股坐到鬼鬼旁边的空位上，“一段时间没见，这说话跟谁学的？没有一句我爱听的。” 说笑间，大蒋威推开门晃悠着走了进来。 一身夸张的印花衬衫和宽松的破洞牛仔裤，身上的装饰品也是怎么夸张怎么来。 “AUV！各位都到了嘿！” 大蒋威中气十足，元气满满的样子。 “今儿起早了，早饭还没吃呢，唉，路上还堵车，差点儿就要迟到了。” “大老师！来这里，这里有吃的。” 听到他说还没吃早饭，鬼鬼赶紧朝他招手。 “哎哟！这是鬼鬼老师！久仰久仰！” 说着，他径直走到茶几前，开始物色今天的早餐。 “还好节目组贴心，准备了这么多零食。” 塞了一块小蛋糕进嘴里后，他含糊不清地问道，“何老师还没来？” 正说着，何炯先是探了个头进来，看到大伙儿都到了，他脸上笑容和煦，把门推开。 “大家都到了啊？看来今天我成最后一个了。” 何炯笑着打招呼，一个个问候。 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但却是最快掌握全场状况的人。 终于坐下，何炯看了看表。 “好像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录节目的抽卡环节了。” “何老师，今天这个案子是什么故事啊？”鬼鬼问道。 何炯耸了耸肩，“节目组只告诉我是民国背景哦，具体的内容得抽卡之后才知道了。” 撒北宁摆出十分正经的表情，“民国时期，军阀混战，时局动荡。左右逃不过军阀秘闻啊，大家族恩怨之类的吧？” 大蒋威瞬间来劲儿了。 “军阀？那敢情好啊！我能不能抽个大帅当当？到时候让撒老师给我唱小曲儿！” 何炯看了看撒北宁，面上露出调侃的笑。 “撒老师唱曲儿，你可真敢想啊！他敢唱我都不敢听。” 钱程上下打量了下大蒋威，“从未见过有如此花里胡哨穿花衣的军阀。” 几人笑作一团。 就在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 “几位老师，既然人到齐了，咱们现在就移步抽卡室吧。” 大家跟着工作人员走出休息室，穿过走廊。 钱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心里想着民国背景会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鬼鬼回头，笑着看他，眼睛里满是狡黠。 “小程程，你不会是害怕抽到凶手牌吧？” 钱程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我要是凶手，该担心的是你们吧？” “哼！”被反调侃，鬼鬼不服气地哼了哼。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47章 科学抽卡 抽卡室的门缓缓打开，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 房间内被布置得古香古色，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雕花长桌，桌上放着六个精致的雕花木盒。 “哇哦！”鬼鬼第一个冲了进去，绕着桌子转了一圈。 “这布置，感觉一下子就穿越了一样！” 其他几个人也陆续走进房间。 都被节目组精心设计的场景所吸引。 钱程看着房间角落里摆着的一面古铜色的立式大钟，钟摆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时光都凝固住了。 房间内人员机器都已经准备妥当，等几人在长桌前落座，节目抽卡环节的录制正式开始。 何炯作为主要引导的主持人，很自然地开口。 “各位，欢迎来到新一期的明侦！” “大家可以从我们房间里的布置看得出来，咱们这一期的主题，可不像上一期那样充满科技了。” “咱们这一期故事的背景发生在民国。” “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咱们马上就来抽取本期的角色卡！” “但是在此之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的几人，最后停留在鬼鬼身上。 眼神变得格外温柔。 “我们要特别欢迎鬼鬼结束工作，回归我们明侦的大家庭！” “一期节目不见，我们都很想你！” “耶！” 其他几人也十分配合地鼓起了掌。 “呜呜呜……” 鬼鬼顿时也感动得鼻子发酸，蹦起来过去给何炯一个大大的拥抱。 “何老师！我也好想你，好想大家！” 钱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据不正经统计，鬼鬼缺席的一期节目中，现场分贝下降了3.76%。” “至于为什么我们的耳膜没有得到应有的休息……” 他顿了顿，看向大蒋威，“这都是因为大老师的到来。” 大蒋威伸手比了个“耶”，嘴上嘚吧个不停。 “那真是太荣幸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为鬼鬼老师的接班人，我一定会再接再厉……” 撒北宁疯狂摇头，眼里满是绝望，对着镜头说道，“节目组，这期的屋顶做牢固了吗？我现在很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大家顿时笑作一团。 鬼鬼假装生气地给了撒北宁一捶。 “撒老师，你什么意思嘛？！” 何炯笑着继续道：“当然，相信大家也发现了，这一期欧欧因为工作原因无法参加本期节目的录制。” “欧欧，安心工作，我们在明侦很想你。” 大蒋威立马嚎了起来。 “AUV！欧欧不在，那就没人能制得住撒老师了啊！这可怎么办啊？” 钱程深表赞同：“撒老师现在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我们这儿可没有草原，危险危险危险！” 眼看着几人互相调侃，话题越跑越远，何炯将话题拉回正轨。 “好了，言归正传。” “今天咱们的角色卡就在桌子上的这六个木盒之中。” “这次有两个女性角色，放在了最右边的两个盒子里。” “老规矩，大家先自由选择，最后咱们再揭晓各自的角色。” 何炯看向工作人员，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宣布道。 “那我们这就开始抽卡吧，谁想第一个来？” 大蒋威立即举手，“我来我来！” 他伸手，但是并没有立即拿起木盒，像是在用手感受盒子里封存的角色卡的磁场一样。 钱程笑着说道：“大老师，你这是手还是X光？” 大蒋威的手在每一个木盒上方停留。 “哎哟，我在感受哪个木盒与我有缘……” 撒北宁忍不住吐槽：“根据科学原理，卡片是没有灵性的，你这玄学抽卡的方法，我觉得不行。” 大蒋威有些不服气。 “撒老师，您这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心电感应，我相信我和我的角色卡之间有特殊的联系！” “可是你现在在感应的是两位女生的角色卡！”钱程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众人的笑声中，大蒋威赶紧把手换了个方向。 终于， “就决定是你了！” 他拿起其中一个木盒， “这角色卡一定与我有缘。” 接下来是早就迫不及待的鬼鬼。 她在那两个女性角色的盒子之中，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 打开盒子悄悄瞄了一眼。 “先别公布角色哦。”何炯温声提醒道。 鬼鬼赶紧把木盒的盖子关上，悄悄吐了下舌头。 被抓包了。 但是她还是看到了自己的角色。 两个女性角色卡，她抽了一个，剩下一个自动归蓉蓉所有。 鬼鬼有些期待蓉蓉的角色了。 “那剩下这个就是我的咯~” 蓉蓉伸手把桌上那盒子扒拉到自己面前。 “不知道会是什么角色呢？” 鬼鬼靠在蓉蓉肩头，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我看了我的角色很有趣，好期待你的角色啊！” “哇，你这么说，我也好期待啊！” 抽卡还在继续。 撒北宁把西装外套一脱，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作为一个资深玩家，我要用科学的方法选择……” “就是它了！” 撒北宁只犹豫了片刻，就伸手拿了自己面前的木盒。 钱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撒老师，你的科学方法是什么？” 何炯也笑，“原来不止我没看清撒老师的科学方法啊！” 撒北宁收敛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 “从概率论和统计学的角度来看，卡片是随机分布的，那么每张卡片被选中的概率应该是相等的。” “但是当我主动选择最近的一张时，我实际上是在减少选择偏差。” “也就是说，如果我去挑远处的卡片，可能会引入不必要的变量，而选择最近的，相当于一种‘随机抽样’的简化版，确保了选择的随机性和公正性。” “……” 在撒北宁的一顿输出之后，众人沉默。 “哎哟！撒老师你在讲什么啊？根本听不懂！” 鬼鬼双手叉腰，有些气鼓鼓的。 大蒋威摇了摇头，“AUV！这叽里咕噜的讲什么呢？您说的多，您说的都对！” 钱程则是单手撑着脑袋，语气平淡。 “鉴定完毕，撒老师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148章 深宅命案 秋晨。 甄府。 程管家已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熨烫平整的藏青色长衫，外罩黑色缎面马甲，领口一丝不苟地整齐系着盘扣。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每日不变的巡视。 从东厢房到西花厅，从前院门廊到后院厨房，每一处都得检查细致，确保甄府各单位正常运作。 今日甄府静的出奇。 往日这个时辰，戏班的学员应该已经开始吊嗓子练功，大院里能够听到他们咿咿呀呀的唱腔。 但今日，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几片惨白的花瓣无声飘落。 程管家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种异常的安静令他不安。 他加快脚步，想着或许该去书房看看老爷是否已经起了。 自家老爷有个习惯，每日晨起必要在书房饮一杯碧螺春，欣赏他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 穿过回廊，瞥见一个身影在梨树下伫立。 是何旦。 甄家班的台柱子。 今日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衫，此时正望着凋零的梨花出神。 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微微簇起的眉宇间，仿佛有化不开的心事。 廊下，撒班主正慢悠悠地打着太极，动作行云流水。 见程管家走来，他收势站定，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 “程管家早啊！” “今儿个天气不错。” 程管家微微颔首：“撒班主早。戏班今日不练功吗？” 撒班主嘿嘿一笑。 “让孩子们多睡会儿，连日排演，一个个都乏了。”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书房的方向，又迅速收回。 程管家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不动声色地继续朝前走去。 快走到甄老爷的书房时，遇见了蓉姨太。 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绣花旗袍，正在院中缓缓踱步。 “姨太太，今儿起得早。” 程管家恭恭敬敬地问候。 蓉姨太轻轻叹了一声。 “夜里没睡踏实，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又迅速放下。 “老爷他……昨夜歇在书房了，说是要赏玩什么新得的瓷器。” 程管家注意到她言语中的担忧，安慰道，“老爷向来喜爱这些雅趣，姨太太不必挂心。” 正说着，鬼小妹端着个铜盆走来，盆中热水氤氲着蒸汽。 她看见程管家，立即低下头，加快脚步想要绕开。 “站住。” 程管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这么早，你端着水去哪儿？” 鬼小妹猛地站住脚步，声音细若蚊吟。 “我……给，给老爷送洗脸水……” 程管家静静打量了一会儿。 鬼小妹手指紧紧抠着盆沿，指节发白。 终于听到程管家说，“去吧。” 小姑娘如释重负地匆匆离开。 “这丫头，”蓉姨太看着鬼小妹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平日里也算活泼机灵，今日怎么这样莽撞？” 似乎想到什么，又说，“昨夜我想去书房请老爷回房休息，但听到书房里有争吵声，就没进去。” 程管家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我昨夜巡夜的时候，也听到了，似乎是老爷与何旦的声音。” 蓉姨太点了点头，“是啊，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唉……” 程管家也跟着叹了口气。 近几个月来，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矛盾似乎越来越深了。 “程管家，我实在是无法安心，你陪我去老爷书房看看吧。” 程管家点了点头，他本就是要去老爷书房。 他微微倾身，伸手将蓉姨太往前请。 两人往甄老爷的书房走去。 行至半路。 “程管家！程管家！不好了！” 就见折返回来的鬼小妹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他……老爷他……” 程管家心中一沉，但面上还是极力保持镇静。 “慌什么？！慢慢说，老爷他怎么了？” 鬼小妹抽噎着，手指颤抖着指向书房的方向。 “我刚才去给老爷送洗脸水，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害怕，就扒着窗户缝往里面看……” “我看见……看见老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听了她的话，程管家和蓉姨太都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程管家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当即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蓉姨太神色慌张，由鬼小妹搀扶着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前厅，遇到了闻声赶来的撒班主与何旦。 “怎么回事？”撒班主抢先问道。 程管家也无暇解释，只简短说明。 “老爷情况不明，我去看看。” 一行人匆匆穿过庭院，来到书房外的走廊上。 此时书房门仍然紧闭着，窗扉紧掩，异常的安静。 程管家上前查看，发现门外并没有锁。 他试着推了推门，确定门是从里面上了闩的。 他只能用力拍门：“老爷！老爷！您开开门！” “老爷！老爷您应一声啊！” 屋内仍是死寂。 撒班主凑近窗户，用手遮挡住光线，向里窥视。 片刻后，他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大变。 “不好！老爷确实坐在椅子上，模样……模样有些不对劲！” 何旦闻言，面色霎时惨白。 “师父……” 他想要上前，被程管家伸手一把拉住。 “让我来吧。” 他沉声说道。 随即退后两步，深吸一口气，用肩膀朝房门狠狠一撞。 “砰！” 门闩太结实，这一撞击并没能把门撞开。 “再来！” 撒班主也站到程管家身边，两人相视一眼。 一齐发力。 这一次两人都用上了全身的重量。 伴随着木料折断的声响，房门终于被撞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甄老爷安详地靠坐在宽大的紫檀木扶手椅上，头歪向一边，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鬼小妹第一个发出尖叫，声音划破屋里的宁静。 她惊恐地后退，撞在何旦的身上。 何旦像是被抽了魂，呆愣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 “老爷！”蓉姨太发出凄厉的哭喊，几乎晕厥过去，被身边的程管家一把扶住。 程管家把她扶稳后，便放开了手。 她掩面哭泣，肩膀剧烈颤抖。 程管家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步步走向甄老爷。 伸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程管家的手猛地一颤，踉跄着退后两步，声音沙哑。 “老……老爷……老爷他……没了！” 这话如同惊雷在房中炸开。 一时间，哭泣声、惊呼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候。 “都别动！保护现场！” 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闯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接着就看到一个穿着深褐色衬衫，外套一件同色系格子马甲，头戴一顶复古侦探帽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位先生，您是……” 程管家最先开口问道。 “我啊？我是大侦探啊！” 来人说着就把自己马甲解开，往外一翻。 只见马甲内里，一边绣着“明察”，一边绣着“秋毫”。 程管家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维持着体面。 “就算您是侦探，但自己夸自己是大侦探，这未免也太……” “我姓大，所以叫大侦探。咱不是那种不谦虚的人。” 大侦探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椅子前。 “唉我说，这甄老爷走得挺安详的啊？” “诶？这钟怎么不走了？” “嚯！这茶点看着挺精致，可惜了……” 程管家刚想打断大侦探的絮叨，就听他说道。 “劳驾，派个人去报一下官，顺便……把门看好。” “在我大侦探查出真相之前，这屋里的一根毛都不能少！” 大侦探的目光将在场几人都打量了一遍。 “而我，大侦探的直觉告诉我，凶手就在你们之中。” 第149章 盘时间线 大厅中央。 一行人在椅子上落座。 大蒋威清了清嗓子，将头上的帽子正了正。 “各位，各位。”大蒋威用他特有的，听着就漫不经心的调调说道，“我，大侦探，即将要用我智慧的火焰照亮这个深宅大院了。” “首先！”他的声音突然提高，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咱们先确定一下发现甄老爷死亡的时间。” 钱程嘴角抽搐，总感觉大蒋威不太靠谱的样子，但他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大侦探，我是甄府的管家，程管家。” “请允许我先把基本情况和您介绍一下。” 大蒋威点了点头，打开笔记做出随时要记笔记的样子。 “今早鬼小妹去给老爷送洗脸水，发现情况不妙，于是我们一行人去了老爷书房查看，撞开门后发现已经死亡的甄老爷。” 大蒋威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是一觉醒来发现你们老爷死了？” “咳咳……”钱程轻咳两声，“可以这么说。” “明明昨晚晚饭的时候老爷还好好的。”蓉蓉说着，又要拿手帕抹眼泪。 “哦？”大蒋威的语调拖得老长，“那你们各自说说吧，昨晚晚饭时间，到最后一次见甄老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钱程身体微微向前倾。 “大侦探，晚宴是我安排的，在晚上八点。” “老爷当时心情很好，还夸了厨子做的西湖醋鱼很地道。” “是吗？那鱼还有剩吗？不是，我是说，晚饭后你和甄老爷有接触吗？” “用完晚饭后，老爷就回书房了，说不用我伺候。” “于是我就例行巡夜，确保晚间府内各处人手安排妥当。” 大蒋威在提笔记了记，目光瞥到何炯。 “那个谁，打扮得像小白脸的帅哥。”或许是感觉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大蒋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炯并不在意，温和地接话。 “我是何旦。” “噗……” 名字一出口，大蒋威当即笑喷。 “听过鸡蛋鸭蛋，还是第一次听到何蛋。” “何蛋是个什么蛋？” 何炯佯装恼怒，虚空挥了一巴掌。 “什么鸡蛋鸭蛋的，我这个是花旦的旦，唱戏的旦角儿！” “我是我们甄家班的当家旦角。” “行行行，好好好。”大蒋威压下笑意，“那你昨晚晚饭后，人在哪？做什么？” “晚饭后我就回房研读戏本了，直到晚上11点，去书房找师傅请教问题。” 大蒋威拿起手里的放大镜道具，对着何炯仔细打量。 “研读戏本？有人能证明吗？” “这……我自己在房里，没有人能够证明。” 钱程插话道，“我巡夜的时候，大概晚上9点半的样子，经过何先生房外，确实有看见灯还亮着，有读书的影子。” “好吧好吧，”大蒋威似乎有些失望，没能抓到破绽，“那下一个……就你吧，丫鬟小妹。” “什么啊！我才不是丫鬟！”鬼鬼怒了一下，“我是甄家班的小师妹！” “那你怎么还做端茶送水的活儿？” “我只是平时兼职负责一些甄老爷的后勤工作啦！” “行行行，”大蒋威不打算与她争辩，还是赶紧问些有用的信息。 “那你昨天晚饭后呢？你做了什么后勤工作？” 鬼鬼回想了一下。 “我那个时候，去给甄老爷送安神茶了。” “什么时候？记得是几点吗？” “晚上十点的样子，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啦。” 大蒋威又举起他的放大镜。 放大镜在放大别人的同时，别人看他的半边脸也被放大镜放大了，十分滑稽。 “你有没有在茶里加了什么佐料，导致甄老爷一睡不起？” “没有没有！”鬼鬼连连摆手，“老爷对我很好，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毒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甄老爷关系很好咯？” “Iing！” 大蒋威摸着下巴，蹦出个带着京腔儿的英文，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接下来！”他用手上的放大镜一指，“那个穿着美艳的女人，你是谁？” 蓉蓉立刻进入角色状态，拿起手帕轻拭眼角。 “我是甄府的姨太太，蓉姨太。” “我可怜的老爷……我去给他送些点心，怕他夜里看古董看饿了……谁知道，那竟然成了我们的最后一面……” 说着她又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 “点心？什么点心？”大蒋威发现自己又跑题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你什么时候送的点心？有没有人证？” 第150章 开屏孔雀 大蒋威话音落下。 蓉蓉擦泪的手帕微微一顿，“晚上十点刚过一刻钟，我从老爷书房出来的时候，还遇到了程管家。” “哦？程管家，你大半夜也去甄老爷房里了？” 大蒋威记笔记的笔一顿，抬眼看向钱程。 钱程眼睛一瞪，“啧”了一声。 “大侦探，注意你的言辞啊，什么叫半夜去老爷房里？这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我那是巡夜的时候顺道儿去的书房，看看老爷有没有什么需要。” “那你当时去的时候，甄老爷还活着吗？”大蒋威说着，目光瞥向蓉蓉，似乎对蓉蓉有什么怀疑。 注意到他狐疑的视线，蓉蓉连忙摆手。 “别这么看我，我离开的时候老爷还是好好的！” 钱程也点点头，说道，“我大约是夜里10点，在门外见过蓉姨太之后，还与房里的老爷说了会儿话。” “老爷声如洪钟，一切正常。” “嘶……”大蒋威顿了顿，“你都到书房外了，没进屋吗？” 钱程如实回答道，“老爷鉴赏古董字画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扰，我回了会儿话，就回房核对账本了。” “有人证吗？”大蒋威追问道。 钱程微微摇了摇头，“回房后就我自己一个人，并没有人证。” 大蒋威忽然想到什么似得，看向何炯。 “何旦！你说你11点去书房找师傅？你的师父是甄老爷吧？” 何炯点了点头，陷入了回忆。 “我自小被卖到戏班，是甄老爷一手栽培出来的，我十分感激师父的知遇之恩。” “11点……那你昨晚与甄老爷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何炯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却只是淡淡地含糊道。 “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往常那样讨论戏曲……” 没等他说完，撒北宁突然开口。 “讨论？我昨晚去的的时候听着你俩可不算讨论啊。” “我……”何炯深吸一口气，“我和师父……发生了一些争执。” “你知道的，我与师父一直在戏曲创新的问题上，观点不同。” 说着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愁绪。 “我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我……” “争执？”大蒋威立刻抓住了重点，“吵得厉害吗？动手了吗？摔东西了吗？” “没有没有！”眼看他越猜越离谱，何炯连连摆手，“只是理念不同，发生了几句口角。我很快就离开了。” “刚才你说你到书房的时候听到了他俩吵架，”大蒋威看向撒北宁，“你也是去找甄老爷的？” “人甄老爷晚上想自个儿欣赏个小古董，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去打扰人家呢？！” 撒北宁面上带了点不以为意，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衣袖。 “我是甄家班的实际管理者，撒班主。戏班的大小事务，从练功到演出到吃喝拉撒，全是我一手操持。” “我自然是需要向领导汇报我的工作情况的呀！” 大蒋威看了看自己记的笔记，又抬眼看了看撒北宁。 “那你就是最后一个见到甄老爷的人了。” 撒北宁赶紧替自己解释。 “我昨天夜里简单汇报了下工作情况，大约11点40分，我就离开了。” “那时候老爷还好好的。” 大蒋威一边思考，手指一边下意识地搓着下巴。 “每个人离开时，甄老爷都还是好好的。” “但是第二天醒来，甄老爷却死了？！” “要么就是11点40之后，有人又回去杀了甄老爷，要么……就是时间线有问题！你们有人在说谎！” 大蒋威终于拿出了点侦探的气势， “但是前面的人杀了，后面的人就见不到活着的甄老爷，所以最有可能撒谎的，就是你！最后的目击者！” “好！” 他“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 “破案了！撒班主就是凶手！收工收工！” “啊？” 这个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结案搞得有些莫名。 钱程嘴角抽了抽，“大侦探，就这么结案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嘿嘿嘿……”大蒋威又笑着把笔记本打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咱们还要搜证嘛不是？” “这样，咱们这就开始搜证。” “现在开始分组，想和本侦探一组的，举手！只有两个名额啊，先到先得。” “……” 不知道是没跟上他跳脱的思维，还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没有适应，又或者是真的没想和他一组。 总之，大蒋威的话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 撒北宁大笑起来，出言嘲讽。 “哎呀哎呀，侦探，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著名芳心纵火犯，护花使者首席候选人。” “他们都会先选我的。” 说完叉着腰，很骄傲地昂起头。 “……” 还是沉默。 这回是真给大伙干沉默了。 坏消息，节目里有开屏的孔雀。 更坏的消息，这样的孔雀，现在他们有俩！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何炯最先反应过来，拍着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事情真是变得有趣起来了！” 钱程也迅速与他打起了配合。 “何老师，不如咱们玩个站队小游戏吧。” “好耶好耶！”鬼鬼听到要玩游戏，第一个拍手叫好。 “那我们要怎么玩呢？”何炯也十分的配合。 钱程起身，把撒北宁和大蒋威拉到大厅中间。 “既然你们俩都这么有热情，不如你们站在这，背对着我们。” “然后咱们站到想去的组，就好啦。” “那我要选大老师！”鬼鬼连蹦带跳地跑到大蒋威的身后。 “那我就选撒撒咯！”何炯小碎步快走，蹭蹭蹭得到了撒北宁的身后。 钱程看到蓉蓉小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绅士地伸出手示意“女士优先”，请她先选。 蓉蓉也没再客气，走到了鬼鬼的身后。 等撒北宁听到“选好了”，转身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身后杵着两位男士。 “你们俩怎么跑那边去了？这种染头发的小青年靠谱吗？能保护你俩吗？” 那模样，像个女儿被黄毛拐跑了，痛心疾首的老父亲。 鬼鬼一把挽住大蒋威的胳膊，“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选择！” “叔叔放心，我会稳稳接过接力棒，做好护花使者的！” 第151章 身世秘密 “哎呀！可算是轮到咱们了！” 钱程搓着手里的手机，一脸兴奋，像个准备进游乐园的孩子。 何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小程啊，咱是来搜证的，不是来赶集的。” “怎么猴急猴急的呢，你这孩子。” 撒北宁从后面慢悠悠走过，用他特有的一本正经的腔调说道。 “今天这是一起密室案件，根据我初步的推测，凶手一定是一个高智商罪犯……” “得了吧撒老师，您先别推测了。” 钱程打断他。 “您每次都合理推测，最后还不是投错票了吗？” 撒北宁当即成了一只炸了毛的猫。 “钱程！你这是对钱北大高材生的侮辱！我那是战略性错误，只是为了节目效果！” 何炯赶紧上来，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好啦好啦，你俩别一上来就斗嘴吵吵。” “时间有限，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 撒北宁一手虚托着下巴，一手叉腰，做出沉思的样子。 “根据我的推理，今晚这起案子，每个嫌疑人都不简单。” “依我看，小程，你负责搜第一现场，何老师，你心细，你去把他们的房间都搜一搜。” “？” 何老师，他的头上有许多问号。 “我把他们的房间都搜完了，你做什么？” “我嘛……” 撒北宁故意顿了顿，等何炯和钱程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才一本正经地说，“我负责帅气和智慧担当。” “噫——！” 何炯和钱程同时发出了嘘声。 三人笑作一团。 玩闹了一会儿，还是得抓紧时间搜证。 三人还是分头行动。 钱程想了想，指着书房的方向。 “我先去案发现场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说着一溜烟冲向甄老爷的书房。 何炯与撒北宁也各自去自己感兴趣的房间进行搜证。 来到甄老爷的书房，钱程并不着急翻找。 先是打量起屋里的情况。 甄老爷安详地靠坐在紫檀木扶手椅上，头歪向一侧，仿佛沉睡。 目光向下移动，发现甄老爷的胸口心脏位置，赫然插着一支短小的金属弩箭！ 这很有可能是甄老爷的致命伤。 他身旁的书桌上，放着半杯冷茶和半块点心。 茶和点心看起来都已经动过了，点心上还有明显的牙印。 钱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没动过的话他倒是想尝尝这点心什么味儿，闻着怪香的。 他咂吧咂吧嘴，目光落在房间的一角。 一座精致的西洋座钟指针静静停在午夜十二点整。 整个现场整洁有序，唯有书桌上一处泼洒的墨迹略显突兀。 这里怎么会有被擦拭过的墨迹呢？ 有点儿可疑。 钱程掏出手机将这处痕迹拍了下来，然后又继续翻找。 他把甄老爷书桌上的书籍翻了个遍，依旧是“抖落”大法。 “方法不在于新，有用就行。” 他嘴里嘟囔着，心里想的是，以经验来看，书里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想着，还真的让他从那叠戏本最下面的一本中，抖落出来几张纸。 “诶？这是什么？” 钱程捡起被自己抖落的纸张。 虽然有部分被墨汁污损了，但是还是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这是几份与传统戏文截然不同的，充满了革新与反叛精神的戏文手稿。 “《新说红楼》？《破笼》？” 钱程念着标题，越看手稿上的内容，越感到惊讶。 “这写的啥啊？” “打破枷锁、挣脱牢笼、艺术自由……” 每一张手稿的结尾，都有何旦的落款。 这些手稿出现在甄老爷的书房，也就印证了何旦所说的，他与甄老爷讨论戏文的说辞。 至少是有这件事情存在的。 那么，他与甄老爷创作理念不同的矛盾，也是存在的。 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何炯的声音。 “程管家，你怎么还有隐藏身份啊？” 钱程抬眼望去。 只见何炯低垂着眼帘，手里在翻着什么本子。 他看完了手中本子上的记录，将它举在一侧。 “你来甄府，是来报仇的啊！” 钱程不确定他找到的是什么线索，心里有些没底，但是面上还是保持淡定。 他也抖了抖自己找到的那几张手稿。 “何先生，您也不简单啊！” “平时看着斯斯文文的，内心这么狂野呢？” “脑子里尽想的是一些革新啊、挣脱枷锁啊。” “你怕不是要造反吧？” 听到动静的撒北宁凑了上来。 “什么造反？” “我跟你们说，我这边发现了鬼小妹的身世秘密！” “她什么身份？”何炯问道。 撒北宁看到他有些平静的反应，有些不满。 “我是说鬼小妹有双重身份！她是故意进入咱们甄家班的！” “嗯。”何炯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想象，因为，程管家也有别的身份。” “他是有意接近甄老爷的。” 撒北宁有些惊讶地看了看钱程。然后把自己刚找到的线索拿了出来。 一枚温润的翡翠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你看这个玉佩。” “嘿，成色不错啊！”钱程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上来。 “不是让你看成色！”撒北宁将玉佩翻转，背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李”字。 “李？” “对！”撒北宁点了点头，“鬼小妹房间里还有十年前的《申报》剪报。” “被她剪下来的报道的标题是，《知名粮商李万豪通匪案败露，家产抄没，李公羞愤自尽》。” “她与十年前的李家有关系。” 何炯翻开手上的本子，指着上面其中一行字。 “近日竟见一少女，颈佩李家传世翡翠，容貌酷似小姐幼时…苍天有眼，小姐竟尚在人间！” “鬼小妹，应该就是李家的小姐。” 说着，何炯抬眼看向钱程。 “而咱们平日里尽职尽责的程管家，看起来，与李家也是关系匪浅……” 钱程看着两人盯着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质疑。 他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现在只是第一轮搜证，他可以暂时不回答问题。 就先卖个关子，等到集中讨论的时候再揭晓吧。 最后几分钟，几人又四散开各自搜证，直到节目组的广播响起。 第152章 尘封往事 “三……” “二……” “一！” 随着节目组的广播声响起，三人赶紧将手中的线索拍好，赶在倒计时结束前，离开现场。 “第一轮搜证结束。” “请各玩家进入推理室，进行第一次集中推理。” 钱程几人刚走到推理室门口，就见大蒋威把黑板拍得啪啪响。 “来来来！让我大大大大大~侦探！给各位梳理梳理，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待他们几人找位置坐好，大蒋威终于可以开始他的梳理。 “经过本侦探初步的调查，目前已经成功被你们和甄老爷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给搞懵了。” “来，咱们一个个来啊！” “首先，何旦！” 他在何旦与甄老爷之间画了条连接线。 “甄老爷最得意的弟子，但是你是备受压抑的艺术家！” “你想创新，他只想守旧，你们俩矛盾那是大大滴有啊！” 何炯入戏很快，配合地露出一个苦涩又复杂的表情，微微颔首。 “然后就是蓉姨太，”大蒋威拿着手上的笔指向蓉蓉，“甄老爷的姨太太，年轻貌美，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这甄老爷，就算没有六十，怎么着也五十多了吧？” “你花儿一样的年纪，在这深宅大院儿里，就跟个金丝雀似的，你肯定是不快乐，但是想飞又飞不走。” 蓉蓉也一秒入戏，完全就是个被说中心事的委屈样，拿起手帕，轻拭眼角。 “接着就是鬼小妹！” 大蒋威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是戏班的小师妹，平时就是个小勤杂，看起来人畜无害的。” “但是！根据本大大大大大侦探的直觉，你绝对没有表面的这么简单！” 听了这话，鬼鬼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还有咱们的撒班主！” 大蒋威走到就坐在距离黑板第一个位置的撒北宁面前，夸张地上下打量。 “你是甄老爷的下属。” “虽然他把班主的位置给了你，但你不过也只是一个被他压榨得最狠的打工人！” “就算你坐上班主的位置，这个戏班还是姓‘甄’，他永远都是你的老板。” “累死累活的是你，但所有的名和利，最终都归了甄老爷，你甘心吗？” “钱的事儿，最能让人急眼了！” 撒北宁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大侦探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我与甄老爷是君子之交，我的心里也十分感激他的知遇之恩，我们是利益共同体，何来压榨一说？” 他这儒雅淡定的样子，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听得钱程在一旁直撇嘴。 “最后！” 大蒋威一个滑步，回到黑板前，在程管家的照片上画了个圈。 “咱们的程管家。” “四十好几了，还单身呐！” “鞍前马后伺候了甄老爷十几年，任劳任怨，真是堪称劳动模范啊！” “但话又说回来，人不可貌相不是？”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老实人爆发起来，才是最恐怖的！” 钱程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手都要摆出残影了。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 “好了好了！” 大蒋威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放下手里的笔。 “关系就是这么个关系，具体情况呢，还要看大家都找到了哪些有力的证据。” “撒老师，我想先听听你的发现。” 撒北宁缓缓起身，踱步到黑板前。 “诸位。” 他具有磁性的声音，开口的一瞬间就把气氛从刚刚的八点档狗血剧，拉回了法制节目。 “在我搜寻鬼小妹房间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关于她身世秘密的线索。” “这些线索，或许能为我们揭开一桩尘封十年的往事。”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就连大蒋威也认真地准备做笔记。 撒北宁把自己拍的线索照片贴好，指着其中一张翡翠玉佩的照片。 虽然是在照片上，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个玉佩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这个，是鬼小妹藏在枕芯里的一块玉佩。” 听到这个玉佩藏着的位置，鬼鬼面上露出一副有些害羞的表情说道。 “矮油~你怎么还翻人家女孩子的床啊？” 钱程也语气调侃，“找得真够仔细的，藏在枕芯里都能被你发现，‘人形搜证犬’的title应该给你才对。” 撒北宁面上依旧是一脸正经的认真。 “哎，这种显而易见大家有目共睹的优点就不必再夸了，我想说的是，这个玉佩的背面。” “各位请看，这个玉佩的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刻着一个‘李’字。” “李？”蓉蓉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什么信物吗？” “没错。”撒北宁点了点头，“十年前，城里最大的粮商李万豪，李家。” 说着，他指着另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一张泛黄的剪报。 “这是鬼小妹珍藏的剪报，这一则报道的标题就是，《知名粮商李万豪通匪案败露，家产抄没，李工羞愤自尽》。” “当年李万豪被指控通匪，一夕之间，家产被抄没，李万豪也羞愤自尽，李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撒北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 “鬼鬼是李家的人。”钱程说的不是疑问句，他目光肯定的看向鬼鬼。 鬼鬼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所以鬼小妹其实是李小妹。”蓉蓉的小脑袋转了一下，给鬼鬼还原了她的角色本名。 “……”鬼鬼有些愁眉苦脸的，“这名字也太不好听了吧~” 钱程对蓉蓉想的这个名字也不太赞同。 “她是鬼，就算姓李，也是叫李鬼。” “噗……” 何炯差点笑喷。 “什么李鬼，你不如说李逵得了。”大蒋威说道。 “女孩子家家的，这名字也太粗犷了一些……”何炯扶额。 “你们都别瞎猜了，听我说！” 撒北宁面上有些不满，像是上课被调皮学生打断的班主任。 “更重要的是。” 他指着照片上剪报的某处。 “报纸文章的旁边，写满了‘报仇’二字。” “虽然笔迹稚嫩，但是几乎力透纸背。” “这是属于一个孩子的愤怒，与绝望。” 第153章 惊天大瓜 一时之间，讨论室内无人讲话。 线索到这里，众人都不难猜到，鬼小妹应该就是这个愤怒又绝望的李家孩子。 都在为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痛苦，而感到心痛。 “然而，还有更关键的证据。” 撒北宁深吸一口气，指了指他贴在下面的一排照片。 “这是我在鬼小妹房间发现的日记。”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页被撕掉了。” “但是由于她写字的力度太大了，我通过铅笔拓印的方式，还原出了那页日记的内容。” 他清晰而缓慢地念出那一页被还原的文字。 “十年了，爹爹，娘亲，我终于进来了。” “甄老贼，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落款是一个‘婉字’。” “婉？”何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 “李万豪有一女，小名就是一个‘婉’字。” 撒北宁目光投向鬼鬼。 “鬼小妹，你枕头下的李家玉佩，你剪报里的愤恨控诉，还有这个日记本里的落款……”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 说到这，他顿了顿，目光紧紧地盯着鬼鬼，一字一句地说。 “你，就是李家那位在惨案中失踪的小女儿，李婉！” “你隐姓埋名进入甄府，就是为了……复仇！” “哗！” 好一个惊天大瓜！ 全场一片哗然。 与其说是震惊，倒不如说是对一个背负家族沉重仇恨的小女孩的同情。 鬼鬼只是呆呆地看着黑板上的照片。 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大蒋威看鬼鬼这反应，身份实锤了啊这。 他激动地直拍大腿。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我就直觉她这小女孩儿不简单，绝对是有事儿！” “现在这么大一事儿！甄老爷这真是糟了现世报了啊！” “十年前的债，现在人家讨回来了，他偿命了！” 钱程摇了摇头，冷静地补充。 “大侦探，你先别激动。” “前面撒班主找到的线索都只能够证明，鬼小妹为了复仇，拥有强烈的杀人动机。” “即便她可能确实是策划过什么杀人方案。” “但是，就目前的发现来看，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能够证明，甄老爷的死就是她所为。” “要想确定真凶，还是需要更多的证据链。” “……” 刚刚沉浸在身世揭秘，感觉自己距离真相很近的大蒋威，被撒北宁这话给泼了冷水。 他瞬间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钱程说的有道理，即便是有十分强烈的杀人动机，也只能证明鬼小妹有心要甄老爷的命，并不能证明甄老爷是她杀的。 刚才确实是他有些激动了。 又先入为主地从杀人动机去考虑了。 撒北宁又一次看向鬼鬼。 “鬼小妹，我现在怀疑的是，你昨晚10点给甄老爷送的安神茶里面，究竟有没有动过手脚？” 前面梳理时间线的时候，鬼鬼曾经说过自己昨晚10点给甄老爷送了安神茶。 撒北宁的怀疑也很合理。 但是…… “撒班主，甄老爷可能不是被毒死的。”何炯提醒道，“他的胸口插着一支金属弓弩。” 撒北宁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她在送完安神茶之后，又做了什么……总之，我暂时先保留对她的怀疑。” 他的分享还没结束，又转身将手里最后的照片贴了上去。 “接下来，我还有两个重要的线索要说一下。” “是关于你——” 贴照片的手顿了顿，转身看向何炯。 “何旦！” “我？”何炯不由得正襟危坐。 撒北宁笑着点了点头。 “我在你的房间里，也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他贴出的照片上，是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在何旦房间的废纸篓里找到的，甄老爷写给他的警告字条。” “安守本分，勿动妄念。戏子终究是戏子。” 前面何炯也说过，他与甄老爷在戏曲创新的观点上，意见不同。 昨晚还因此发生了争执。 他看向何炯，“何旦何台柱子，看来，甄老爷对你的创新理念很不满啊……” “这是在警告你吧？” 何炯苦笑一下。 “甄老爷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的囚笼。” “他把我视为他‘完美的艺术品’，不允许我有自己的思想。” “强迫我永远重复地表演他那几出传统的戏，我永远在唱他指定的老戏，我被他操控得快要窒息了！” “所以你就想跳槽？” 撒北宁的话让何炯神情一滞。 “哇！跳槽？”大蒋威来了兴致，“何旦要离开甄府？” 撒北宁指了指黑板上贴出来的照片。 “这是南城戏班的邀约信。” “这封信就很值得玩味了。” “南城某戏班邀请何先生南下加盟，承诺优厚待遇和自由创作的空间。”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 “何旦，你别装傻，你是不是想要跳槽？” “待遇丰厚，还能自由创作，这是你飞出甄府的最佳机遇！” “……” 众人又是一凛。 又是一个惊天大瓜。 誉满京津的“青衣第一人”，甄家班的台柱子，居然要跳槽！ 何炯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复杂。 “确实如你所说，我离开，就能够获得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和创作条件。” “我也很心动，想要离开甄府。” 撒北宁眼睛微眯，联想到刚才甄老爷的威胁字条。 “但是你把这封信留下了，没有去投奔那个南城的戏班。” “是还没来得及走？还是被甄老爷发现了，威胁你不让你走？” “所以他才在警告你的纸条里说，‘安守本分，勿动妄念’。” “而且，从他说的‘戏子终究是戏子’，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摊牌了，就是看不起你。” “等等等等，”大蒋威低着头奋笔疾书，“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差点给我CPU干烧了。” “所以，鬼小妹不是鬼小妹，她是李婉，来甄府是为了给家族报仇。” “那这甄老爷和李家到底有什么仇？难道说是甄老爷去举报的李家通匪？” “但要是李家本来就通匪，这也不能算是仇啊？” 鬼鬼突然激动起来，双手一拍桌子，小脸挤出凶巴巴的表情。 “我爹才没有通匪！” “都是这个甄老贼害的！” 第154章 这是我par 鬼鬼的动静把刚刚还滔滔不绝的大蒋威吓了一跳。 “AUV！姑奶奶，你动静小点儿，可别给我吓出个好歹来。” 大蒋威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何炯则是询问鬼鬼为什么这么说。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鬼鬼呼出一口气，才接着说。 “我父亲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通匪！” “我当时还小，但是那晚的场景成了我这十年间每晚的噩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鬼鬼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官兵凶神恶煞地冲进家里，砸东西、抓人……” “我记得是甄伯伯带人来抄的家，记得父亲被带走时的悲愤眼神，记得母亲日夜哭泣直到病倒离世……” 大蒋威一拍脑门，“哦！所以你认为通匪的罪名是甄老爷平白捏造的！” “怪不得你要报仇啦！这跟杀父之仇有什么区别？” 他的笔顿了顿，“那你的杀人动机很强烈啊，你心里肯定巴不得亲手杀了甄老爷。” 鬼鬼没有否认，只轻轻点了点头。 她确实有杀人动机，但是案发现场的那个情况，显而易见她不是凶手。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上去分享自己的发现了。 大蒋威翻了翻自己的笔记，“你们城里人这关系还真是够复杂的啊。” “刚才说了鬼小妹不是鬼小妹，而是李婉，还牵扯出了十年前的事情。” “何旦这里呢，和自己师父理念冲突，想离开甄府，但是被甄老爷发现了。” “还威胁他要安分守己。” 大蒋威简单把撒北宁的线索梳理了一下，抬头看向众人。 “那咱们就下一个吧！” “我我我！我来！” 鬼鬼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第一时间举手，眼神期盼地看着大蒋威。 大蒋威没有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 “耶！这是我par！这是我par！” 鬼鬼起身一溜小跑，冲到了黑板前面，开始贴她找到的线索照片。 “嚯！”大蒋威扶了扶他的帽子，仿佛刚才被鬼鬼卷起的风吹到了似的。 “您这是小炮弹啊？速度这么快。” 何炯忍俊不禁。 “可赶紧让她说吧，不然待会儿她就要忘记了。” 钱程笑着附和道，“也没比鱼的记忆强多少。” 鬼鬼清了清嗓子。 没理会他们的调侃，贴好照片后，马上进入状态，开始讲她的发现。 “首先，我想先讲讲案发第一现场的情况。” “稀奇啊，”撒北宁故作惊讶，“今天居然是你第一个说到案发现场的。” “哎哟！撒撒你不要插嘴！”鬼鬼跺了跺脚，表达被打断的不满。 撒贝宁赶紧作投降状。 “好好好，你说你说，你请说。” 鬼鬼哼了哼，调整了下状态，接着说。 “我们发现甄老爷的时候，他是这样坐在椅子上的。” “但是，他的胸口插着一支小箭。” “真是报应，贱人是被箭插死的！” “噗……” 中途喝水的钱程差点被水呛到。 看其他几人的神色，也被鬼鬼突如其来的谐音梗整笑了。 “鬼鬼，我提醒一下啊，甄老爷胸口这个弓弩，刚才何老师已经说过了。”大蒋威看了看自己的笔记，确定自己没记错。 “不要笑啦！”鬼鬼一脸严肃，“大家看这里。” 她指着她拍的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看！甄老爷胸口的这个箭，是箭头在外的。” “从角度上看的话，应该是从他的后背插进去，然后从他的胸口冒出来。” “你这照片都把箭头糊成胸章了。” “……” 撒北宁的插嘴打趣，遭到了鬼鬼傲娇的白眼。 “……”钱程默了默，说道，“你是想说这个小弓弩，是从甄老爷的后背贯穿胸口是吧？” “对！” 鬼鬼点了点头，指着另一张拍得稍微好点儿的照片说道。 “从角度上看呢，我觉得这个箭应该是从他身后的那个西洋钟那里射出来的！” “而且，在那个钟上也发现了孔！” 何炯点了点头，在自己那叠照片里拿出了两张照片。 上面是他拍摄的被卸下一块外壳的座钟。 “撒老师把钟拆开后，我们发现里面有一个黑匣子。” 另一张照片拍的是黑匣子被节目组贴的小贴士。 “报时触发装置。当指针走到午夜0点，报时机制启动的瞬间，会触发机关，射出一支金属弩箭。” “那时候我们都已经睡下了，也就是说，设计这个装置的凶手，在给自己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啊！”大蒋威恍然大悟，“所以才会想成书房的密室，这个门闩是甄老爷自己插上的！” 撒北宁点点头，“前面进入过甄老爷房间的人都有嫌疑。” 从刚才开始就认真听，很少说话的蓉蓉开口。 “但是有一个人嫌疑最大！” 说着，蓉蓉从她那一沓照片中，推出一张。 “这是在程管家房里找到的小工具箱。” “里面有这些锉刀啊小弹簧啊什么的，很多工具。” 她眼睛盯着钱程，问道，“这说明你是有安装装置的条件的。” 钱程在她说出那个工具箱的时候，就预料到了她会质疑他。 此时并没有太多波动，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 “这个工具箱是我的同事。” “这个西洋座钟可有些年头了，老爷很喜欢。” “自从老爷得了这个西洋座钟，我每天都要帮他检修，这个工具箱也跟了我好多年。” “这府里众人皆知的事情呀。” “不能说我有这个工具箱，我就是凶手吧？” “那我还要说是有人陷害我呢！” 说完，钱程闲闲地往后边的椅背上一靠，表情很是无辜。 见蓉蓉也没有再追问下去，鬼鬼就接着分享她找到的线索。 “还有这个！” “我感觉甄老爷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是在他书房里找到的，两周前的《津门小报》，上面有一则新闻，被他用红笔圈出来了。” 鬼鬼指着那张她特地拍的特写照片。 “麒麟剧社名角宋艺遭班主毒打，因拒绝连续上台，被当众毒打至呕血台上……” “唉呀妈呀，这班主是黑社会啊？”大蒋威咋舌。 第155章 还真有啊 钱程看到了照片报道除了被用红笔圈出来之外，旁边还有红色的字迹。 伸长脖子还是没看清，干脆问道。 “报道旁边的红字写的是什么？” 鬼鬼原本就准备要讲这个，兴奋道。 “这就是重点啦！” “甄老板不仅把这个报道圈了出来，还在旁边写着，‘汝之末路！’这几个字。” 这次鬼鬼没有念错字，很清晰地将“汝之末路”念了出来。 蓉蓉眉头紧锁。 “这里的‘汝’是指谁？他是要效仿这个麒麟剧社的班主，把谁打死吗？” “甄老爷也不一定需要脏了自己的手，把人扔去麒麟剧社，那人自然会如他所愿，过得凄惨。” 钱程又想到前面撒北宁提到的那张甄老爷的警告字条。 “这里与他矛盾颇深，还被警告的这个人……” 说着，他看向何炯。 “何旦。” 何炯苦笑一下。 “看来，这个麒麟剧社还真不是一个好去处啊。” “不过，戏子终究是戏子，我是师父捡来的，他要怎么处置我，我除了逃走，别无他法。” 这就是再次承认他想要离开甄府。 众人看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带着点儿对何旦的同情。 讨论室里安静了一瞬，鬼鬼转身，拍了拍黑板。 “虽然甄老爷是被箭射到心脏死的，但是我发现，昨晚可不只一个人想杀甄老爷。” “蓉姨太，你昨晚十点一刻去给甄老爷送了点心。” 蓉蓉听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心猛地漏跳一拍。 接下来就是针对她的线索了。 只听鬼鬼接着说。 “你这个点心上撒的红色粉末是毒药吧？” “跟我在你房间梳妆台上的妆匣里找到的。红色剧毒药粉一模一样！”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蓉蓉身上。 “如果同时存在毒杀的话，就不好说是先中毒还是先被箭贯穿心脏死亡的了。”撒北宁摩挲着下巴说道。 蓉蓉脸色一变，连忙辩解。 “我……” “这胭脂酥，就是因为糕点的一抹红色如同胭脂得名。老爷爱吃胭脂酥，我日日都给他送。” “老爷待我不薄，我怎么会下毒害他呢？” 钱程看着鬼鬼拍的照片，问道，“诶？等等，鬼鬼，你拍的这个，红色粉末是一张油纸包着的，放在妆匣里，和她的胭脂一起。” “怎么确定这是毒药呢？” 鬼鬼挠了挠头，“纸上写了‘红色药粉’啊，不就是毒药吗？” 蓉蓉想了到什么，连忙说道，“我深居高院，老爷平时也不让我出门，我怎么能搞到毒药？” “真是冤枉啊！” 鬼鬼愣了一下，好像也是哈，出不去的话要怎么买到毒药呢？ 就在这个时候。 大蒋威忽然嘿嘿一笑，慢悠悠从自己的线索照片中挑出几张。 “看来还是得我这个大大大大大侦探出手！” 说着，他看向蓉蓉。 “你出不去，别人出得去呀。” “你拿别人的毒药，一样可以完成你的下毒计划的！” “！！！” 这话一出，几人神色都是一惊。 好家伙，还有人有毒药！ 甄老爷还真是到处树敌，一个两个都想杀他。 大蒋威把他挑出来的照片摆在桌上。 “这是在……” 他故意拖长尾音，手指了指自己斜对面的何炯。 “何旦的房间，一件水秀的内衬口袋里找到的。” “一张‘神秘药方’！” “哇！” 鬼鬼惊讶地大叫。 还真的有药方啊！ 钱程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炯，“何老师，您跟蓉姨太共享药方呢？” 何炯瞳孔有一瞬间的震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想清楚之间的联系。 “我没有跟蓉姨太共享药方，这只是我为了自己的逃离计划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你计划如果无法成功逃离甄府，就干脆把甄老爷毒死？”撒北宁问道，“那你一定也有这个红色的药粉了？” 大蒋威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那张照片。 “这儿呢！” 也是一包油纸包裹的红色药粉，但是背景地点明显不同。 这是夹在一本戏本子里。 “在何旦房间的戏本夹页里找到的，另一包！红色的！毒药粉末！”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直接锁定真凶了呢。 “现在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蓉姨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能够私藏毒药。” “是何旦给的！” “我没有给她！”何旦连忙打断他的推测，“这毒药是我自用的，我无缘无故的，给她做什么。” “而且我并不知道她要杀甄老爷啊！” “嘶……” “这就产生了新的问题。”撒北宁作沉思状，“蓉姨太怎么知道何旦有毒药呢？” 撒北宁一下就指出了关键。 众人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大蒋威神秘兮兮地笑道：“这个我可以补充，这线索可劲爆了！” “待会儿可都扶好自己的下巴啊，可别掉地上咯。” 听他这么一说，除了两位当事人，其他三个人都想听听这线索有多劲爆，还真能惊掉下巴不成？ 大老师就爱搞夸张。 虽然几人都已经被大蒋威吊足了胃口，但鬼鬼的发言还没有结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 鬼鬼扫了一眼自己的线索照片，尝试总结自己的线索。 “刚刚撒撒说，如果同时有下毒的话，就有可能是先毒发再被射死。” “噗……你好好说话。”撒北宁一脸憋笑的表情，“不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动词。” 旁边get到他意思的几人迅速笑开了。 这车还真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地就往脸上碾过。 “我说的不对吗？刚刚撒撒就有说两种死法啊？” 鬼鬼沉浸在分析中，还没搞清楚状况。 一个不注意他们就笑起来了，她以为是自己哪里又讲错了。 “没有没有，你继续，”钱程止住笑。 鬼鬼就只当撒北宁又在发神经，继续说。 “我觉得撒撒说的蛮有道理的，那现在甄老爷的死亡原因，就还不太清楚。” “然后程管家呢，虽然有工具，但是他在甄府待了这么多年，他要是想杀死甄老爷，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动手呢？” “我觉得还可以再往后观察一下看看。” “最后就是何旦还有蓉姨太，我感觉他们之间是有故事的。” 说到这，鬼鬼也有些贼兮兮地眯起眼睛。 “我感觉我已经嗅到不寻常的气息了！” 第156章 情之所至 “好啦！我的线索就是这些~” “我暂时还没有怀疑的人~” 说完，鬼鬼又蹦蹦跳跳地回到座位上。 她今天的角色是小女孩，梳着两个麻花辫，跑起来两根麻花跟着一晃一晃的。 鬼鬼一落座，大蒋威拿着自己那些照片就走到了黑板前。 “嘿嘿……就让我大大大大大侦探来揭露何旦与蓉姨太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这话让被提及的两人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不知道大蒋威找到了什么线索，两人不由得都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 钱程看着大蒋威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嘴角弯了弯。 “哎哟，给你能的。” “就差把‘夸我’刻在脑门上了。” “快说吧，咱们听听，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大蒋威嘿嘿一笑，把手上的照片一张张拍在黑板上，力道之大，让黑板都震了三震。 “各位各位！注意了！” “本侦探要揭露的，是一段隐藏在深宅大院之中，于世俗所不容的，旷世绝恋！” “哦——！” 底下的大家都很捧场，响起一片起哄声。 虽然刚才他们有相同的毒药，就已经联想到他们应该相熟，甚至到了互相倾诉苦闷的程度。 但是大蒋威直接把他们关系上升到恋情，这一下就挑起了大家吃瓜的心。 钱程大手一挥，“来来来！把咱的花生瓜子拿上来！现在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撒北宁赶紧补充，“注意看生产日期啊！上回我就嗑到颗变味儿的。” 大蒋威很满意众人的状态。 “别急别急~待我慢慢说来。” “先说说这个蓉姨太。” 他首先指着照片上的一张当票还有一小袋银元。 “咱们蓉姨太的钱财不少呢，而且藏得很深，在她化妆台首饰盒里的暗格里。” “通过核对当票和银元，发现这个钱是她典当自己的首饰得来的。” 说着，他看向脸上有些紧绷的蓉蓉。 “蓉姨太，您这当东西的频率和规模，可不像是为了买盒新衣裳啊？” “按理说，你在这甄府里，吃穿用度都有府里供应，生活得很滋润啊，也不像是会遇到难处的。” “那您攒这老些私房钱，是打算……投资点什么大项目？” 蓉蓉用手帕轻轻按了按嘴角，很快整理好思路。 “我一个深闺妇人，哪里会投什么大项目，只是这首饰啊，哪儿有换成真金白银实在？” “您也知道，咱们家老爷年纪这么大了，我只是一个姨太太，总归是要为自己今后的日子打算的。” 她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却避重就轻地把重点轻轻揭过。 “为自己打算？那太可以了，没毛病！” “不过……” 大蒋威话锋一转。 “那您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个在您枕头下的手帕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照片上那方绣着梨花的手帕上，上面看起来还写着什么，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 钱程伸长了脖子，还是只能看出来确实写了点什么。 “这手帕上面还题了诗啊？写的啥？” “不过这梨花……我记得何旦是很喜欢梨花的吧？” “每天早起都要看着那棵梨树发呆。” 大蒋威把手帕上的绣着的内容念了出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AUV！这诗写的，也忒肉麻了！” 大蒋威一副受不了爱情酸臭味的样子，声音带着戏谑。 钱程适时地插话。 “哎哟，大侦探，您还看得懂诗词呢？” “我还以为您只会‘洗刷刷’呢！” “可去你的吧！”大蒋威被调侃也不生气，摆摆手，语气又骄傲起来。 “我可是大大大大大侦探！知识渊博着呢！只是平时没机会展示。” “何旦，这手帕……你有没有什么印象啊？” 此时这方手帕上精致的梨花，被旁边那句诗衬得更是暧昧至极。 如果说这梨花代表着何旦的话，那这方手帕不就是何旦送给蓉姨太的定情信物？ 众人猛地转头看向何炯。 何炯嘴角含笑，作出一副害羞的模样，与蓉蓉“深情”对望。 “哎哟……我确实和我的蓉……有些暧昧……” 蓉蓉也立即入戏，一副娇羞不敢看他的模样。 大蒋威没理会他们俩之间的粉红泡泡，继续穷追不舍，指着另一张照片。 “只是有些暧昧吗？” “这是在您的宝贝匣子里找到的，手工梨花木簪！” “虽然这个木簪跟蓉姨太日常打扮不一样。” “但是，在蓉姨太房间里的旧相片里，她戴的就是这个木簪！” “这还不算是定情信物吗？旧物赠新人啊……” 说着，他暧昧地看向两人，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就差当场拿出红线把他俩绑在一起了。 “哇！！！” 全场沸腾，惊叹的惊叹，起哄的起哄。 一时间，讨论室内闹成一锅粥。 撒北宁此时戏精上身，捂住胸口，做痛心疾首状。 “孽缘啊！孽缘！师徒二人竟然同时……” “唉！真是世风日下！” 钱程一脸看好戏。 “爱上师父的小老婆……啧啧啧……” “这怎么不算是一场好戏呢？” 鬼鬼在一旁捂着嘴，“鹅鹅鹅”地看着蓉蓉直笑。 眼神里充满着“快解释不然我可就真的相信了”的调侃。 大蒋威看了看这个瓜的两位当事人，大手一挥，开始了他的推理。 “我这线索的逻辑链很完整啦！” “蓉姨娘为什么几乎当掉了所有的首饰，攒下这么多的私房钱呢？” “她把钱和当票藏起来的目的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的，甚至是害怕被甄老爷知道。” “再从他们两人各自都藏着对方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仿佛从丹田处发力。 “你们要！私！奔！” 这两个字仿佛一个炸雷，在讨论室中引爆。 何炯伸手挡住大蒋威看向蓉蓉的视线，眼神里充满了保护欲。 “什么私奔的，太难听了，蓉蓉不要听，是恶评！” “大侦探，你不要这样胡乱猜测！更不要用这种语气揣度我的蓉！” “她是个好女孩儿！她当首饰攒钱，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不允许你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这霸道又不失温柔的维护，把现场的暧昧氛围推到了极致。 “哎呦呦呦！我的蓉！” 钱程立马一秒变邓超脸。 他这一搞怪，让众人都笑得不行。 撒北宁憋着笑，“这叫情之所至难自持……噗噗……” 蓉蓉一脸感动，朝何炯伸出手，脸上的表情带着明显的浮夸。 “哦！我的旦！你真是太好了！我好感动！” 第157章 梨花开尽夜 何炯也配合地想要回握她的手，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只轻轻托住了蓉蓉的指尖。 “哦！我的蓉！” “哦！我的旦！” “噗……哈哈哈哈……等等！” 鬼鬼笑得不能自已，特别是蓉蓉对何旦的称呼，更是戳中了她的笑点。 笑得到失声。 好不容易调整好气息。 “哈哈哈哈……你的蛋……” 还是一直笑。 大蒋威摆出一脸有被爱情的酸臭味腐蚀到的嫌弃表情。 “诶诶诶！公堂之上，你俩克制一点啊！” 钱程也憋着笑，提醒道：“这里不是无人区，两位要不先回房？” 大蒋威接着把跑偏到姥姥家的话题又扳了回来。 他看向蓉蓉。 “蓉姨太，您看何旦都这么维护您了，说说吧？攒的这些钱，你是准备做什么？” 蓉蓉环视众人，语气坚决。 “我当掉首饰，攒钱，这都是因为……” “因为我不想再待在这个笼子一样的甄府了！” 此时，容貌艳丽，穿着精美旗袍风情万种的蓉姨太，眉宇间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我原本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家道中落后被父亲送给甄老爷做姨太太，用以换取生意上的庇护。” 她抬头环顾，就好像眼前就是甄府的高墙一样。 “在这高墙大院的甄府，我就像是一只被甄老爷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雀鸟。” “看似风光，其实毫无自由。” “他老了，总有一天是要死的。” “但是我还年轻！我也想有自己的人生啊！” “我只是想有朝一日逃离这里，自己去一个小镇上安稳度日。” “难道，这也有错吗？” 蓉蓉说着说着，仿佛把自己带入到了这个旧时代中备受压迫的女性当中。 喊出了蓉姨太心中的自由。 她不是谁的姨太太，她应该是她自己。 只是在大时代的巨浪中，个人真的太渺小。 所以最后那深深的绝望和无奈，她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众人都被她的表演所感染，沉浸在蓉姨太这个人物的悲惨命运之中。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说话。 她的反驳合情合理。 将一个渴望自由的姨太太的心理活动，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瞬间让剧情从禁忌之恋的私奔，转到对旧社会压迫下的女性渴望自由的主题上来。 钱程摸着下巴。 按蓉蓉的这个说法，也说得通。 但是那方手帕，还有木簪呢？ 定情信物总不能是假的，何旦的维护，也不是假的。 那他俩之间的暧昧也好，恋情也罢，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刚才何旦说的是，她有她的苦衷。 那是不是说明，何旦可能并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撒北宁不由得看了看黑板前，那个挑起大风波的大蒋威。 一脸真诚地发问。 “大侦探，您这炸弹扔的是够响的。” “但是现在好像是炸出了一团更大的迷雾啊……” “他们俩看起来就是有点小感情，互相怜惜。” “这也就算是个私奔动机。” 大蒋威又看了看自己贴出来的这些照片。 “哎呀！有有有！” “混在这里面，差点给忘了。” “他们私奔可不止有动机！我这还有证据！” 说着，就把其中一张照片拿出来，贴到了最上面。 “这是本侦探千辛万苦，在何旦房间床板的夹层里找到的。” “一沓信笺！” “哎哟，那还真是辛苦！”钱程惊叹道，“这都能被您找到，‘人形搜证犬’的奖牌应该有你一份！” 大蒋威抬手在空中压了压，但本人的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朵根了。 “诶诶，还是不要过度表扬啊，我是真的会骄傲的。” “说到这个沓信笺啊。” “这可就不止是写酸臭的情诗啦！” “还有他们私奔的计划呢！” 撒北宁看着黑板上被孤零零贴在最上面的照片，皱了皱眉。 “大侦探，你这一张照片把这么多信全拍了，咱也看不清。” “这也没比鬼鬼的糊糊照片好到哪儿去啊。” 大蒋威嘿嘿笑了笑。 “这不是时间要到了，来不及嘛！” “不过我已经用我智慧的大脑记下来啦！” 说着，他有些得意地指着照片上的某张信笺。 “这张，写的是‘待梨花开尽夜，后门马车相候’。” “还有这张，‘南方的戏班是否已联络妥当’。” “他们这妥妥儿的是要私奔啊！” 在何旦房间发现的，那肯定是蓉姨太给他的信。 看来蓉姨太已经安排好了逃跑的计划。 并且，她知道何旦收到了南城戏班的邀约，打算逃往南方。 到这里，实在是不能否认私奔了。 但何炯还是对大蒋威的措辞有些微词。 “我们确实是要走，但我们这是逃离甄府，开启新的生活。” “才不是什么私奔呢！” 大蒋威不以为然。 “嗨，这不就是私奔嘛！” “哦哦，还有这一封。”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为了我们的……必须放手一搏。” “这里有两个字墨水晕开了，看不清。” “但是不用想都知道啦！还能因为什么？” “当然是……” “因为爱情！” 众人高声齐呼，一起把答案说了出来。 何炯先是小害羞了一下，然后干脆放开了，唱了起来。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好了好了好了……” 撒北宁连忙喊停。 “这回真是饱了。” “注意一点，咱们在这破案呢！” 何炯立即闭嘴，两手放好，端正地坐得笔直。 全程在线吃瓜的鬼鬼，只一味“鹅鹅鹅”的笑。 撒北宁在脑子里理了一遍线索，看向大蒋威。 “就算实锤了，他俩现在是一起私奔的‘革命友谊’。” “那他们都要跑路了，杀人干嘛啊？” 大蒋威脱口而出。 “情杀也是杀嘛！” “万一被甄老爷发现他们的私情，他们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他们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哦~”钱程的尾音拉长，“所以为了情杀，何旦准备了毒药想要自己动手，结果被蓉姨太发现了毒药，拿了去，她也想自己动手。” 说到这，何炯和蓉蓉的脸色都同时微微一变。 就在这个时候。 撒北宁眉头一皱。 “等等！” “这里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第158章 形象崩塌 “下毒和机关，这两个风格不统一啊！” “这作案手法也太精神分裂了！” “从刚才的线索来看，何旦想办法弄到了这个毒药，然后蓉姨太又拿走了一部分毒药。” “按照这个逻辑，他们两人都没有制作杀人装置的想法和动机啊。” 鬼鬼突然举手，大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想做两手准备！如果甄老爷没有被毒死，到了午夜，也会被定时装置射出的箭射中心脏。” “这样，双重保险就有啦！” 撒北宁摇了摇头，并不认同鬼鬼提出的这个可能。 “制作定时装置的目的，除了确保杀死甄老爷之外，就是凶手要模糊他的作案时间，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按这个思路，凶手又何必再准备毒药，用这种这么容易暴露自己的方式呢？” 被撒北宁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鬼鬼目光看向钱程。 “如果不是他们，那程管家最有可能！” “西洋座钟就是他在保养和护理的！” 钱程面上露出惊讶又迷茫的表情。 “不是在聊他俩这对苦命鸳鸯吗？怎么火烧到我这儿来了？” 鬼鬼提高声音，坚定又有力。 “因为只有你的房间有工具箱啊！” 钱程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是的，大家都知道我有工具，都知道座钟是我在检修。” “如果我利用它来杀人，那第一时间被怀疑的不就是我吗？” “……” 鬼鬼转念一想，用这样第一时间就被怀疑到的方法，好像也不像程管家会做的事情， 他跟在甄老爷身边多年，是个睿智沉稳的大叔。 大蒋威看向钱程。 “你今天是什么时候做检修的？” 钱程认真地回答：“座钟的检修一般在下午2点，我会把座钟拿回我的房间检修。” “检修好了，再送回老爷的房间。” “在此期间，座钟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大蒋威追问道。 “噢，这个啊。” 钱程点点头，“这是常有的事儿。” “你知道，这是个精细的活儿。” “但是管家工作比繁琐，中途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我常常会被别的事情打岔，处理完之后再回来接着检修。” “所以，别人可以趁你离开的时候，把延时装置安装到座钟上？” “这个可能性不大。”钱程笑着摇头，“检修的时候我除了要对座钟的外观进行清洁之外，还需要对里面的内部结构校准。” “如果有人改动，我是能够发现的。” “好！破案了！” 大蒋威“啪”的一声把笔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凶手就是程管家！” “哗！”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几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钱程。 明侦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结案？ 钱程嘴唇抿成一条长长的线，苹果肌向上扬。 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 “且不说我与甄老爷有十几年的感情。” “单说这作案手法，如果我要杀人，一定不会选这么容易暴露的方式。” 说完，他的视线缓缓扫过众人。 “但是如果有人栽赃……”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撒北宁的身上。 “那就不好说了。” 撒北宁哪里会看不出他的意有所指？ 当即呵住他。 “你可不要胡说！” “撒班主，你今天下午可是跟我借过我的老伙计工具箱的。”钱程盯着撒北宁，语速不急不慢。 “我那是拿去修我的八音盒了。” “嗯，你当然可以是拿去修八音盒。”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 钱程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并不把这当回事。 正当撒北宁一口气憋在胸口时。 刚才还在演爱情剧的何炯，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温和的模样。 “是不是你改的西洋座钟我不确定，但是，你对甄老爷这十几年的感情，究竟是主仆情，还是别有用心？” 大蒋威一听这话，就知道何炯手里有程管家的线索。 顺势接话。 “哦哦？看来何老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分享啦！正好我也想听听，人前忠心的程管家，究竟有什么秘密……” “嘿嘿！到我到我到我！” 何炯拿着照片，一路小跑上前。 站在黑板前，他并没有着急把照片往上贴。 而是先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照片，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然后才把照片按组贴好。 转身。 视线锁定钱程。 “咱们兢兢业业的老管家，这回可是要形象崩塌咯！” 钱程微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意示他继续说。 何炯指着他的第一组照片。 “先说这个，这是我在程管家的房间里找到的，一瓶进口的润滑油！” “等等！”大蒋威大笑着打断。 “何老师，这确定是可以说的吗？” “这种私人物品，方便这样公开展示吗？” 何炯先是一愣，没想到自己会被打断。 随后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笑容有些嗔怪。 “哎呀！哎呀！你在说什么呢？” “这是用来润滑机械零件的！” “哎哟，你瞧我，我还以为是润滑别的呢。”大蒋威一拍脑门，故意做出懊悔的神色，但是眼睛里满是调侃的笑。 何炯嗔了他一眼，继续说回刚才的线索。 “我们在西洋座钟内部弩机机关上发现有油渍。” “说明凶手安装延时发射装置的时候，手里是有油的。” “程管家，你说撒班主下午和你借了工具，不会这么巧，你把进口的润滑油也借给他了吧？” 钱程看撒北宁的脸变颜变色的，就觉得有些好笑。 “还真是，太巧了。” “你说是吧？撒班主。” 撒北宁顿了顿，才说道。 “我是借了，但是不能说明这就是我干的吧？” “也不能就确定是你，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嘛~”钱程的语气无辜中又透着点儿说不上来的贱兮兮。 何炯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吵嘴。 看来，光是这样，还不足以完全锁定嫌疑人。 撒班主可能是以修八音盒的名义借用了工具和润滑油。 但是，程管家还是有杀人动机的。 他指着第二组，似曾相识的照片。 正是那张十年前的《申报》，上面的头条众人都很熟悉。 刚才撒北宁分享鬼小妹的线索时，就见过。 不同的是。 这份报纸上“商会理事甄某提供关键证据”这句话，被人用笔圈了出来。 旁边还写着一行字。 力透纸背。 第159章 谁是卧底 “这是我在程管家的抽屉深处，找到的这份十年前的报纸。” “鬼小妹当时还小，可能只有零碎的记忆。” “然后她通过报纸知道是甄老爷陷害她的父亲。” “但是程管家在这份报纸报纸上写了……” “伪造证据、买通人证、勾结官府。” “他或许是知道当年那起案子的内情的。” “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鬼鬼惊讶地朝钱程大声问道。 没等钱程回答，何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真实身份，也是李家的人。” “轰！” 又一个李家人出现。 几个人的目光看看钱程，又转回黑板前的何炯身上。 都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讲。 都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线索。 何炯也没卖关子。 “这是程管家的私人日记。” “里面原本记录的是一些他在甄府的工作生活，主要是甄老爷的日常起居习惯。” “但是，最近他的日记，画风突然就变了。” 何炯看着自己拍的这些照片，开始念那些关键的句子。 “这是几个月前的日记。” “近日竟见一少女，颈佩李家传世翡翠，容貌酷似小姐幼时…苍天有眼，小姐竟尚在人间！” “然后一个月前，他记录的。” “老爷近日时常把玩那只‘福寿壶’，那是他当年从李家夺来的！他竟毫无愧疚！” “一周前，程管家发现了一个足以成为他杀人动机的一个大秘密。” “听闻老爷欲将小姐收房……禽兽不如！我不能再等，恩公之仇，小姐之辱，该了结了……” 何炯每念一句，讨论室里的空气就凝固一分。 当他念到最后那句。 “该了结了” 这时候，安静程度可以说是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日记里蕴含的信息量和汹涌的仇恨给震惊到了。 鬼鬼捂着嘴，眼睛瞪得极大。 那本日记里提到的什么“小姐”，什么“翡翠”。 这指向性也太明确了。 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这个程管家，其实就是当年李家的人。 只是，他知道有人伪造证据、买通人证、勾结官府陷害李万豪。 他究竟是谁？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撒北宁缓缓开口。 语气严肃。 “所以……程管家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十年前李家惨案幸存下来的，李万豪的忠仆。” “你潜伏在甄府十几年，就是为了要给你的旧主，李万豪报仇？” “很显然，你口中的小姐……” 他的目光转向鬼鬼。 “就是同样潜伏在甄府的鬼小妹，李婉。” 大蒋威兴奋地鼓起了掌。 连连叫好。 “AUV！我的妈~呀！” “这剧情太精彩了！” “程管家……你是卧底啊？！” “十年复仇记。” “你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李家小姐！” “牛！太牛了！” “我以为是来查案的，没想到居然是‘谁是卧底’游戏。” 何炯打断大蒋威的滔滔不绝。 “程管家，他不仅找到了李小姐。” “他或许是撞破了什么事情，发现甄老爷要对他家小姐行不轨之事。” “这一下子，旧恨加上新仇。” “杀人动机彻底爆发。” 说着，他看向钱程。 目光锐利。 “程管家，你在日记里写的‘了结’，是什么？” 钱程脸上原本保持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冤枉后依然竭力保持的镇定。 他深吸一口气。 眼睛直直看着黑板前的何炯。 “何老师。” 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您所说的这些线索，我承认。” “十几年前，我确实是李万豪老爷的仆人。” “这件事，我瞒了十几年。” “当年李家出事前，我就注意到，账房先生行为诡异。” “我原本想先调查一番，再向老爷禀报。” “谁知，我还没来得及深究和警告，府里就出事了。” 说着，他转向鬼鬼。 “小姐，您父亲，是被甄老爷陷害的。” “我亲眼看着甄老爷夺走了李家的财宝，也是我护送您和夫人出逃。” “只是混乱中，不慎与您失散，夫人也积郁成疾，撒手人寰。” “没想到您辗转来到了这里。” “发现你就是我日日盼望的小姐，我真的很高兴！” “我愿意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相认呢？”鬼鬼疑惑，“我们两个人一起，肯定能够把甄老爷杀了，给我父亲报仇！” 钱程摇了摇头。 “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我根本无法扳倒甄老爷。” “我潜伏甄府，从底层做起，一步步取得信任。” “一直暗中收集他当年陷害李家的证据。” “认出小姐后，我只想把你送走，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转头看向何炯。 “您说的那些在我房间搜到的东西，我都认。” “但是你对我的指控，我不认同。” “先说润滑油。” “府里大到门窗家具，小到锁头铰链，哪个不需要保养？我有润滑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凶手能够做出那么精巧的机关，他偷我的油去使用，甚至是故意栽赃，简直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是我做的机关，留下我常用的油，这么明显的证据，实在是太傻了。” “我断不会犯这样的错。” “能够想到诬陷我，这个人，必然是对甄府极其熟悉的人，甚至是能够经常出入我房间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撒北宁。 控诉之意不言而喻。 “至于我说的‘了结’。” “把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找到甄老爷的陷害李老爷的证据，还李老爷一个清白。” “就是我要的‘了结’。” 钱程说完，空气凝滞了一瞬。 众人似乎都在判断他话里的合理性，以及他提出的被人陷害的可能性。 “哦？是吗？” 何炯挑了挑眉。 “可是你的小姐，并不想置身事外。” “我在鬼小妹的房间里，又一个有趣的小发现。” 何炯食指轻轻叩了叩黑板上的一组照片。 “这是一份极其详细的，关于甄老爷的日常作息观察记录。” 第160章 出走计划 “详细到他几点钟会独自待在书房，爱吃什么茶点……” “这显然是在为某种行动在做准备。” 他顿了顿，看向鬼鬼。 “鬼小妹，这份记录是你做的吗？” “你这么详细地观察甄老爷，是为了你的复仇吗？” 鬼鬼脸色凝重。 前面撒北宁已经分享了关于她的身份线索，并从中发现了她的杀人动机。 就是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因此，面对何炯的问题，她没有说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记录甄老爷的日常作息，是在寻找机会复仇。 何炯的目光又移回钱程的身上，语气平和，却似乎别有用意。 “程管家，你这么关心和保护你们家小姐。” “她的这份‘观察记录’，你是否知情？” “甚至是……你授意她做的？这是你们之间的，某种默契？” “轰！” 何炯抛出的这个问题太致命了。 无疑是在讨论室里投下一个惊雷。 他这是直接把程管家和鬼小妹的动机和行为绑定在了一起！ “怎么会呢！”鬼鬼因为惊讶，睁大了眼睛。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李家曾经的仆人，哪来的默契？” “这个记录是我做的，但是我没有给他看过。” 鬼鬼目光投向钱程，眼神似乎也在向他发出询问。 钱程看了看鬼鬼，又看向何炯。 “为了保证小姐的安全，我没有与小姐相认。” “我只想尽快把她送走。” 何炯点了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 最后补充了一个线索。 “我在程管家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盒子，但是很可惜，我还没有找到钥匙。” “后面的搜证我们需要注意一下，需要找这么一根钥匙。” “何老师，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经过刚才的一番讨论，大蒋威此时很想听听何炯的看法。 何炯思忖片刻，说道。 “我怀疑程管家，还有撒班主。” “程管家是有作案动机和时机的，但是作案手法对他来说太过容易暴露，总感觉有些别扭。” “撒班主昨天下午曾经借用过程管家的工具，要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目前为止，没有看出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想再听听后面的线索再决定。” “好！” 大蒋威在笔记本上，程管家和撒班主的名字都打了个圈。 抬眼，目光在蓉蓉和钱程之间徘徊，最终定格在蓉蓉的方向。 “蓉蓉，下一个你来吧！” “看你是照片拍的还挺多的。” 蓉蓉缓缓站了起来，维持着人设。 那副柔弱无骨的、我见犹怜的模样。 “照片也没拍多少……那我就献丑啦。” 她先把照片归类，然后一组一组地贴在黑板上。 还用笔把把照片分成了上下两个部分。 上面的写了个“程”，下面的写了个“撒”。 属于谁的照片一目了然。 何炯突然开口，“蓉蓉这照片贴的，我必须表扬你一下。” “这照片贴的太好了！” “何老师，你这夸赞，多少是带了点个人情感吧？” 钱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一脸坏笑。 何炯被他这么一调侃，也瞬间进入角色。 脸上露出有些害羞又有些小骄傲的表情。 “那是自然了，这可是我的蓉！” “谢谢~我的旦！” 蓉蓉也很配合地回应。 惹得撒北宁直搓手臂。 “快开始吧，快开始吧。” “别再撒狗粮了，真的很饱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蓉蓉被这么一打岔，也没绷住表情，跟着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轻咳一声，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 “我先说一下。” 见蓉蓉开始说话，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刚才程管家说了，他是准备要送鬼小妹走的。” “这个应该是真实的。” “我在他房间里找到了一些线索。” “首先是这个。” 照片中是一张手绘的离开甄府的路线图。 “这个地图夹在魏管家书桌上一本《地方志》的书皮夹层里。” “这张地图画得很仔细，清清楚楚标明了从咱们府里后门到城外码头的路线。” “连什么时候巡查的人少，哪个角落易于隐蔽躲藏，都用红笔圈出来了，写得清清楚楚。” “在码头旁边的空白处，还写着‘乘福远号’的字样。” “在地图的背面，还写着两行字。” “申时三刻，人少，巡逻懈怠。” “乘‘福远号’，亥时开船，南下粤广。” “南下粤广？”鬼鬼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计划着悄悄把我送走？！” 钱程张了张嘴。 “我肯定是要够保证你的安全，不然我愧对老爷对我的恩情！” “当年与你走散，一直是我和夫人心头的一个结。” “现在把你找到了，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再以身犯险。” 大蒋威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 “程管家，你这操作可以啊！” “又是地图，又是开船时间，还有这路线规划，连城里巡查人员都摸清楚了。” “啧啧啧……不愧是忠心耿耿的老奴啊！” 钱程对他的调侃并不介意。 “当年要不是李老爷收留，我早就在逃荒的时候饿死了。” “老爷不仅收留我，给我口饭吃，还给我工作。” “跟着老爷的那些年，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笑眯眯地说。 “这不仅是救命之恩，也是知遇之恩。” “我怎么报答都不为过的。” 蓉蓉接着趁热打铁。 声音轻柔，像羽毛划过人的心间。 “程管家书桌上的台历，在几天后的日期上面，被他圈了出来，还清楚地标记了‘福远号离港’。” “这是他要送走鬼小妹的时间，就在几天后！” “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大蒋威看了看自己的笔记，“不是几天前才刚发现了鬼小妹的玉佩，认出她是李家小姐吗？” “这就要把她送走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啊？” “因为他发现甄老爷要对鬼小妹意图不轨。” 何炯提醒道。 “在他的日记后面有写到，程管家听说甄老爷要把鬼小妹收房……” “嗷嗷！”大蒋威连连点头，一副想起来了的样子，“是有这么个事儿。” “那就合理了。” “难怪他要把鬼小妹送这么远。” “这是要甄老爷找不到啊！” “鬼小妹这样的小孩儿，当年也就是运气好，遇到咱们戏班了。”撒北宁说道，“不然在外面得饿死。” “现在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南方，人生地不熟的。” “她要怎么生活？” 蓉蓉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呢。 她适时地伸手，手指轻点黑板上的另一组照片。 “深谋远虑的程管家，当然不仅规划了路线。” “他还为鬼小妹安排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第161章 这你能忍？ 照片上的纸虽然被展开，但还是能看出皱皱巴巴的。 上面的字迹有被删划的痕迹。 蓉蓉声音轻缓，但是十分认真。 “程管家书案旁的废纸篓里面，找到了一张他丢弃的有很多处被划掉的草稿。” “我想，真正的信应该已经被寄出去了。” “但是我们还是能够从这张被扔掉的信纸上看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她拿下黑板上的照片，念着信上未写完的内容。 “岭南兄台如晤：弟有孤女一名，遭逢大难，现孤苦无依，恶虎环伺...恳请兄台念在昔日情分，暂予收留，弟感激不尽，他日必当...” “后面的内容被他涂掉了。” “恶虎环伺……”撒北宁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词，眼眸幽深。 “这个‘饿虎’很明显，指的是甄老爷。” “看来咱们的程管家，已经把甄老爷，当做是一种迫在眉睫、极其凶险的威胁，才不得不紧急启动鬼小妹的出走计划。” “甚至不惜低声下气地向远方的故友求助。” “当然了！”钱程义正词严，“我可是听说了！亲耳听到的，甄老爷他对小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是那种龌龊的心思！” “小姐还这么小，他个糟老头子都要六十了！” “我不能，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跳进火坑！” 眼光瞥见对面的蓉蓉，“蓉姨太都想着要逃走了，这甄府可不就是个火坑嘛！” “我必须把小姐送走！立刻！马上！” 她的这个动机赤裸而热烈，瞬间赢得众人的理解和同情。 只是突然被cue到的 “程管家，你说你的，有必要再给我一箭吗？” 蓉蓉满脸苦笑。 蓉姨太身在火坑，连何旦也不过是甄老爷的另一个金丝雀罢了。 实际上，她只有自救。 鬼鬼开始她的鬼式浮夸表演法。 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脸上满是感动。 眼圈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 让人感觉下一秒，她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用她特有的湾湾腔说道。 “管家蜀黍……” 随后表演了一个哽咽失声。 虽然鬼鬼不想节目的气氛太沉重，表演是浮夸的。 但如果此刻是真的鬼小妹。 有这样一个关心自己保护自己的人，她应该也会是感动得无以复加吧。 “所以。” 何炯冷静总结，试图将讨论室内的情绪氛围往推理上拉。 “程管家，你拥有强烈的杀人动机，但是你的初始计划是优先选择送走鬼小妹，而不是直接杀人。”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你选择了更极端的方式，比如直接杀了甄老爷。” “那你一定是因为后来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 “或者是送走鬼小妹的计划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 “才能够促使你改变原来的计划。” “对吗？” 钱程顺着他的思路解释。 “但是我并没有遇到什么无法逾越的障碍。” “我当下首要的任务，是先确保小姐的安全。” “如果我此时杀死甄老爷，对我的计划没有任何好处。” 何炯没有就此作罢，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你无法逾越的障碍是，鬼小妹并不想离开！” “她想要留在甄府，给她的父母报仇！” 钱程也不甘示弱。 “我还没有和小姐相认呢，我还没有去劝她呢，你怎么知道我劝不动她呢？” “她不想走，无非就是担心走了就没人给李家报仇吗？” “我在这潜伏了十几年，我一直在收集证据为李家平反。” “相信小姐听了我的解释，她会同意离开的！” 两人唇枪舌剑，谁也不让谁。 一时间，讨论室里陷入了沉默。 蓉蓉轻轻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关于程管家的动机和计划，我找到的线索大概就是这些了。” “但是……” 她这一个“但是”，瞬间又把众人的心吊了起来。 看来蓉蓉还有重要线索。 所有人都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她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撒北宁。 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我在撒班主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嗯……非常有意思的东西。” “唰！” 众人的目光仿佛是被集体按了什么开关一样，齐刷刷地转向撒北宁。 刚才还在看好戏的撒北宁，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瞬间僵硬、凝固，然后裂开。 最后是他惯有的，认真听对方说话的严肃表情。 蓉蓉先是慢条斯理地转身，用手带动大家的视线，移到黑板上的照片。 “这是在撒班主房间发现的，在他的抽屉里，不知是哪里撕下来的一张纸。”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把小刀，一下就划开了撒班主与甄老爷表面和谐的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喜神’应该是戏班供奉的祖师爷吧？” “撒班主，甄老爷要把祖师爷的像给卖掉？” “这事儿，您此前知情吗？” “这个事情，我此前并不知情。” 撒北宁面色有些不自然，他干笑两声。 “哈……哈哈……这件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这张纸是我从甄老爷的私人账本上撕下来的。” “当时我去找他问清楚，他拿出账本，跟我炫耀他把祖师像卖了多高的价钱。” “还跟我说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这祖师像不过只是块泥罢了，卖了就卖了。” “哎哟！这您能忍？” 大蒋威的语气带着他独有的调调。 又似乎还带着点村口情报处的八卦意味。 “这不得当场就和他翻脸？那可是你们戏班的祖师爷啊！” “他把祖师爷给卖了？！” “倒反天罡！” 第162章 何其可怜 “我当时就和他吵了起来！” 撒北宁语气中带上了属于撒班主的愤怒。 “他真是想钱想疯了！” “所以你和甄老爷撕破了脸？”钱程说道，“哦，应该说，甄老爷根本没有把我们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他的眼里只有钱。” “确实如此。” 蓉蓉轻轻笑了声，眼底有一丝轻蔑，还有三分愤怒。 “他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他不仅卖了喜神像，还想要把何旦给卖了！” “什么？！”何炯惊呼，“甄老爷还要把我给卖了？” 蓉蓉看向何炯，眼里满是对故事中的情人——何旦的心痛。 “这也是在撒班主那儿找到的，一封来自‘津门麒麟剧社’老板的信。” “催甄老爷‘尽快办理契约交接手续’。” “还说‘五千大洋已备好，静候佳音。望阁下守信，勿再待价而沽。’。” “撒班主，这封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什么？！”这次惊呼的是鬼鬼，“五千大洋？！” 何炯脸上也被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所取代。 这甄老爷真是混账透顶！ 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一时间都沉默了。 卖祖师爷，还要卖台柱子？ 这甄老爷是疯了还是要自毁长城，把甄家班彻底掏空啊？！ 而这封原本该是寄给甄老爷的信，又怎么会在撒班主的手上？ 撒北宁脸上还是那副冷静的严肃模样。 “两周前，甄老爷联系麒麟剧社的信.” “我原本是因为喜神像的事儿，暗中留意他，不能让这个辛苦创下的甄家班，毁在他的手里。” “没想到就无意间被我拦截到了他的信，得知了他想要把何旦卖给那个吃人的麒麟剧社。” “何旦可是我们戏班的台柱子！”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不能让他的计谋得逞。” 大蒋威难得认真地分析。 “所以你就更加注意甄老爷的行动，拦截到了这封信。” 撒北宁点点头，默认了他的推测。 得到肯定的大蒋威继续发力。 他摸着下巴，仿佛想通了什么关窍。 “唉哟~~！！” “这么说来，撒班主您这动机也不小啊！” 他指着长桌另一边的何炯，何炯的脸色也不好看，皱着眉，神情有些凝重。 “合着甄老爷不仅要卖你的摇钱树，戏班的台柱子何旦。” “还要卖你的精神支柱祖师爷？” “这是要断了你的根啊！” “换我我也得跟他急眼啊！” “这不来个鱼死网破，都对不起祖师爷赏的饭！” “那甄老爷为什么要把何旦卖了呢？”鬼鬼有些疑惑。 “人也是说卖就能卖的吗？” 钱程看着不发一言的何炯。 “我有一个猜测。” 他这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何老师。” 被点名的何炯有些愣神，刚还在说撒班主的线索，怎么现在矛头指向了自己？ 钱程接着说道。 “之前我们都以为甄老爷给你的警告字条，是因为知道你收到了南城戏班的邀约，而提醒你安分守己。” “但是现在看来，他想要把你卖给出了名不会善待戏子的麒麟剧社，心里对你至少是有怨恨的。” “那字条里说的‘安守本分，勿动妄念。戏子终是戏子。’其实是在警告你，他已经知道你和蓉姨太的私情了。” “对么？” “轰！” 这个分析，如同一个巨石，投进了原本就不太平的水里。 更是掀起了巨浪。 众人都看着何炯，等待着他的回答。 何炯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甄老爷已经知道我和蓉蓉的事情。” “所以我才着急要带蓉蓉离开。” “要逃跑你还买毒药？” 大蒋威想起前面的线索。 何旦与蓉姨太的房间都有毒药。 甚至昨晚蓉姨太给甄老爷送去的点心里，就下了有毒的红色药粉。 “我担心甄老爷会对我们不利，才准备了毒药以防万一。” 何炯说着，抬头看向蓉蓉。 “但我没想到蓉蓉居然以身犯险，把我的毒药偷了去。” “昨晚，还下在了甄老爷的点心里。” “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何旦与蓉姨太，于甄老爷来说，都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甚至毁灭的玩物。 想要逃离，就得做好玉石俱焚的准备。 钱程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吃人的旧社会，在最底层挣扎的人，又何其可怜。 别说是自己的生活，就连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现在弄明白了麒麟剧社的催办信，何旦这条线索基本是清晰了。 他与蓉姨太的私情被甄老爷发现，而甄老爷又在报纸上看到了麒麟剧社的报道，所以要借别人的手，把何旦这个眼中钉拔除。 钱程看向撒北宁。 “撒班主，你其实根本不在乎何旦的生死。” “你在乎的，只是这个能帮你赚钱的台柱子。至于台柱子是谁，都不重要。” “甄老爷能够爬到商会理事的位置，早已不只是有这个戏班。” “他还有很多产业。” “他不在乎这个戏班如何。” “没有了何旦，还是有其他路子赚钱。” 撒北宁没说话，只是看着钱程，看看他突然说这个是要做什么。 只见钱程画风一转，“可撒班主，你在乎啊！” “这个戏班虽然叫做‘甄家班’，可却是你一手做起来的。” “所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戏班没落。” 钱程就目前的线索，梳理了甄老爷与撒班主的关系。 撒北宁也点头认同，如果他不是对甄老爷心有芥蒂，就不会特别关注甄老爷的一举一动。 “甄老爷对我有知遇之恩不假，但他只把我当一个打工的。” “活儿都是我的，他名利双收……” 钱程打断了他的话，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这就是你的动机所在！” “你表面对甄老爷言听计从，实则内心对他充满了不满和不屑。” “甚至觉得他根本没什么能力，能有今天，全都是你的功劳。” “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过一丝丝取而代之的想法？” “……” 撒北宁竟一时语塞。 “诶哟妈耶！” 大蒋威挠了挠头发，哀嚎一声。 “这案子真是越查越乱了！” 第163章 甄府风云 讨论室里。 只听得见大蒋威扯着嗓子的抱怨声。 “怎么每个人都有杀人的理由啊！” “程管家可能为了复仇走极端。” “鬼小妹就是冲着复仇来的。” “撒班主为了保护戏班子，还有自己想要上位的野心。” “何旦最主要还是为了自由，要和蓉姨太一起逃走。” “诶？那蓉姨太呢？蓉姨太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对哦！”鬼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蓉姨太不是要跟何旦一起逃出甄府了吗，为什么还要杀甄老爷呢？” “能为什么？”大蒋威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甄老爷一个人坏事做尽，天怒人怨的，谁不想给他一下子啊？” “他这死得可真是一点儿不冤！” 大蒋威这话糙理不糙。 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拥有充分的动机。 “话是这么说，”钱程接过他的话，“但是现在蓉姨太这条线，主要还是与何旦的私情被甄老爷发现了。” “杀人看起来并不是她非走不可的一条路。” “硬要说的话，就是担心甄老爷报复，自己先下手为强。” “现在蓉姨太这条线，杀人动机并不强烈。”撒北宁总结道。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蓉姨太表面上柔柔弱弱的，但是说出手时就出手啊！” 几个人赞同地点点头。 但是，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蓉姨太杀人动机这个问题也就先暂时搁置了。 “好啦，我要分享的线索哦就是这些。” 蓉蓉声音轻柔，打破了刚才稍稍有些紧张的气氛。 “唉哟！谢谢谢谢！“ 大蒋威连连道谢，又看了看黑板上贴着的照片。 “那你现在有怀疑的人吗？” 蓉蓉想了想，说道。 “我可能更倾向怀疑撒老师。” 闻言，撒北宁立即表演了个被箭射中心脏，右手捂住胸口。 蓉蓉笑了笑，接着说。 “前面我是怀疑程管家的，因为他是能够有机会对座钟动手脚的。” “但是经过刚下的一番讨论，加上在他确实是做了要送鬼小妹离开的准备。” “而且我接受他刚才的说法，就是，他如果要杀人，真的会选择这么容易暴露自己的方式吗？” 蓉蓉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人会奔着暴露自己而去杀人的。” “那你怎么就怀疑我了呢？我也很清白啊！” 撒北宁举手抗议。 蓉蓉指着黑板上的照片。 “你与甄老板这关系……” “只要你今天把甄老爷除掉，甄家班明天就改姓撒了。” “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不要血口喷人啊！” 撒北宁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点。 “这个什么取代甄老爷的野心，只是你们的猜测。” “我们还是要拿证据说话。” 最后就只剩下钱程还没上去分享。 他刚把手里的线索整理好，就听到撒北宁说什么要用证据说话。 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照片。 “撒老师，我这儿有证据。” “……” 撒北宁瞬间哑火。 表情严肃，像是随时准备着接受钱程的质问。 钱程拿着自己的照片走上去。 此时蓉蓉正准备要走回座位。 钱程笑嘻嘻伸出手，快走两步，与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蓉蓉“啪”的击了一下掌。 像是完成了一个交接仪式。 动作流畅自然。 蓉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 随即掩嘴轻笑。 轻声说了句“加油！”就回到了座位上。 其他人也被他这不着调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 暂时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 大蒋威放下笔，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 “唉哟！程管家，我看您手里这瓜也不能小咯！” 钱程在黑板上把照片贴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眼神里的光也变得更加锐利。 “我也在撒班主的房间里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 撒北宁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警觉了起来。 “程管家，咱们相识多年，我警告你啊，推理要讲证据的，可不要凭空捏造！” 钱程认真的神情不改，却突然拍了拍胸脯。 “撒班主，您放心！” “我保证我接下来要讲的‘甄府风云之十年恩仇’，一定是根据我找到的实打实的铁证！” “噗……” 他面不改色，但是嘴里却秃噜出这么有喜感的台词。 众人都被这反差给逗笑。 “刚刚在说什么啊？什么风云恩仇啊？”鬼鬼一边笑一边问一旁的蓉蓉。 钱程说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完全是被他的动静逗笑的。 蓉蓉忍住笑意，“甄府风云之十年恩仇。” “你搁这拍戏呢？”大蒋威忍不住吐槽道。 钱程“啪”的一声，拍在黑板上。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撒班主的房间里，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一些信件。” “内容连起来就跟连续剧一样的。” 他一边说着，眼睛的余光瞄到撒北宁的面色一滞。 “信件内容比较多，各位看官且听我慢慢说来。” “先说这封，致命信件一号！” 钱程声如洪钟，指着照片上的字，一字一顿地念道。 “小撒子。” 他顿了顿，小声解释；“我可没骂人啊，欣赏是这么写的，小撒子。” 大蒋威好笑地转头看了一眼撒北宁。 而后者的注意力全在钱程手里的照片上。 就等着他继续往下念。 “李万豪不识抬举，非要给他个教训不可！” “命你即刻前往黑风寨，寻一绰号‘刀疤刘’者，将此五百大洋及山居图交予他。” “他自知如何行事。” “务必办妥，不留后患。” “事后，李家码头归你打理。” 钱程指了指照片的一角。 “信的落款是甄老爷的印。” 最后这句，说到“甄老爷”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AUV！”大蒋威两手一拍，“这不就对上了嘛！” 他看了看钱程和鬼鬼。 “前面你俩只知道甄老爷陷害了李万豪，现在这个事件的执行者出现了。”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撒北宁。 “这是买凶栽赃啊！” “甄老爷是主谋，您是执行者。” “还真是像连续剧一样的！” 第164章 旧事换酒钱 撒北宁没有说话，他盯着黑板上钱程贴出来的照片。 他在等，看看钱程还有哪些线索。 “大家再瞧瞧这个。” 钱程接着不慌不忙地继续。 “这是撒班主回复甄老爷的信。” “老爷，事宜办妥。” “刀疤刘已收下银钱和山居图，承诺会将东西悄悄藏到李家仓库。” “官家那边都已打点好，届时自会有人在例行检查时，‘偶然’发现。” “李万豪此次在劫难逃。” “落款是撒管家。” “这上面所说的，藏于李家仓库的‘东西’，就是你们为了陷害李万豪通匪的所谓‘证据’吧？” 钱程指着信上的内容，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十分肯定。 “啊！”鬼鬼惊讶地大叫，表情夸张，手指有些过分颤抖地指着撒北宁，“是你！没想你也是我的仇人！” 撒北宁无奈摊手，“我与你们李家并无仇怨，我只是执行甄老爷的吩咐而已。” “甄老爷是主谋，而真正把通匪证据放到你家的，是刀疤刘。” “我只是个传话的中间人。” “但是你是帮凶！”鬼鬼一拍桌子，“你也是坏人！” 面对鬼鬼的指控，撒北宁不慌不忙地理了理身上绸缎长衫的袖口。 “这位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在法律上，我这叫‘胁从犯’。” “我最多就是在坏人团里当个气氛组。” “主要工作就是传递消息，以及……在旁边喊666。” “而且，就算我是你嘴里说的坏人，也不能说明，我就会把甄老爷杀了啊。” “别跑题了。” 鬼鬼被他说的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来进行反驳。 钱程指节轻轻叩了叩黑板，发出“咚咚”声。 “只是这样，确实不构成你要杀甄老爷的动机。” “我前面也说了，你这里可是连续剧一样的甄府十年风云。” “当然不止这两封信。” “刚才信里提到的刀疤刘，在十年后，又再次返场了。” “嚯~！”大蒋威操着他特有的调调，尾音拉得老长，“接下来又是什么精彩剧情？” 钱程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说道。 “这封信就有意思了。” 钱程看向撒北宁，表情变得玩味起来。 “这封信也是在撒班主的房间里找到的，是和刚才那两封信放在一起的。” “看来这江湖日子也不好混啊！” “这位十年前收钱办事儿的刀疤刘兄弟，在十年后的今天，没钱花了，又想起您和甄老爷这两位老主顾了。” “来找你和甄老爷‘打秋风’来了。” 随着钱程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照片上是一张粗糙的草纸，字迹歪歪扭扭，有些不会写的地方还是用画图的方式表达的。 “能看得出来这个刀疤刘的文化程度确实是不高。” 钱程看着写的乱七八糟的信，轻笑一声。 调侃的话让看到信上的画的众人都忍俊不禁。 他在脑子里把信里用画来代替的部分补充了一下，还原了信的内容。 “甄老爷、撒班主：十年过去了，弟兄们的日子越发难熬。” “当年那桩事，弟兄们嘴严，但肚子不严。” “要是还想继续这安稳日子，再给一千大洋，弟兄们吃饱了，才能继续守住这个秘密。” “三日后，老地方。要是见不到钱，就不要怪弟弟没管好自己的嘴了。” “弟弟我只能学那说书人，讲一段陈年旧事换换酒钱！” “落款是刀疤刘。” 钱程看向撒北宁，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撒班主，我突然有些好奇，您昨晚去甄老爷的书房，汇报的工作，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一千大洋可不是小数目。”何炯说道，“可能是撒班主更早收到了这封敲诈信，信上又说三日后，时间紧迫，他要赶快去和甄老爷商量对策。” “可不是嘛！”大蒋威说着，开始摇头晃脑，“不然人家可就要把他们当年做过的那点好事儿编成评书，天桥底下摆个摊儿，循环播放了！” 钱程眼睛微眯。 “撒班主可能并不是去找甄老爷商量对策的。” “以甄老爷爱财又狠毒的性子，如果看了刀疤刘的威胁信，说不定会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解决掉。” 看着撒北宁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钱程更加确信自己推测的方向是对的。 “也就是说，甄老爷不仅能会把刀疤刘给处理掉，还有撒班主。”何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嗷嗷！”大蒋威也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甄老爷看到了刀疤刘的威胁信，很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连同撒班主一起解决，永绝后患！” “我的天呐！”蓉蓉惊呼。 钱程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撒班主可能是想要赶在甄老爷看到这封信之前，先下手为强，把它偷回来毁灭证据！” “而为了以防甄老爷已经看过这封信了，加上你有将戏班牢牢握在自己手上的野心。” “设置延时的杀人装置，再去把这些与当年之事有关的信都偷出来，才能让你高枕无忧……” “荒谬！一派胡言！这些全是你的臆想！”撒北宁大声打断他。 “你没有直接证据，这些事只能证明过去的事情。” “你不能证明我昨晚杀了人。” “你这是污蔑！是构陷！” “大侦探，我举报！程管家这是在恶意带节奏！” “诶诶诶，撒班主，您先别激动嘛~”钱程摆摆手，做出安抚的样子，甚至还假装给他递了杯不存在的茶，“您先喝口水顺顺气儿。” “我这不是根据现有线索，提出一种合理的可能性嘛~” “推理推理，这不得先推一下，再理一下？” “再说了，”他话锋一转，“我之所以有这样的推测，是因为我确实还有别的发现。” 他又贴出一张照片，拍的是甄老爷的书案。 “这张是在甄老爷书桌上，有一片没擦干净的墨迹。” “根据咱们之前统一的信息，甄老爷昨晚是在书房里欣赏新得的古董字画。” “他会不会欣赏这么高雅的东西我不确定。” “但是他把钱财看得那么重的一个人，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那么不小心，把墨汁打翻，毁了新得的画。” 第165章 保护秘密 众人纷纷点头。 甄老爷爱财简直就与和尚头顶的虱子般一目了然。 “这墨汁又是谁打翻的呢？” “可能是何旦在与之争执中，不小心，啪一下！被打翻的。” “这可没有，不是我。”何炯连忙否认。 “蓉姨娘最讨甄老爷欢心，足以看出她是懂得谨小慎微的。”钱程摸着下巴，“况且她也没有故意打翻墨汁的理由……” “难道是鬼小妹，笨手笨脚给打翻的？” “也不是我啦！”鬼鬼大喊冤枉。 最后，钱程把目光落在撒北宁的身上。 “这个墨汁是您打翻的，对么？撒班主？” 撒北宁梗着脖子，“是我打翻的，但是你刚才在不确定是谁打翻的情况下就恶意揣测我，还说你不是在带节奏！” 钱程双手举起来，像是投降的样子。 “我可没有啊！” “侦探，我一直都是平等怀疑每一个人的！” 被cue的大蒋威，看了看钱程，又看向撒北宁。 “如果这个墨水是你弄洒的话，我感觉程管家推测的也不无道理。” “？？？”撒北宁满头黑线。 大蒋威继续说道，“毕竟你跟着甄老爷这么多年，你的头脑也是很聪明的。” “你们聪明人，就喜欢留一手，做什么都要双保险。” “制造冲突，趁乱把信拿走。这样甄老爷死后，也不会这么快能牵出十年前的事情，然后你再暗中把刀疤刘……” 蓉蓉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怕！坏人！大坏蛋！”鬼鬼大喊。 撒北宁深吸一口气，表情从严肃转为一种无奈。 “好，这些信，都是真的。” “我也承认，十年前，我确实是帮甄老爷做了陷害李万豪的亏心事。” “这一点，我抵赖不了，也不想抵赖。” “当时我还年轻，我要在这甄府里活下去，甄老爷的命令我不敢不听。” “而且甄老爷许诺事成之后把班主的位置给我。” “这诱惑太大了，我无法拒绝。” 撒北宁的肩膀耷拉下来，语气也变得沉重而羞愧。 “我鬼迷心窍，我走错了路！这是我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但是关于我怕甄老爷灭我的口，这个推测从根儿上就错了！” 说到这里，他又挺直了腰板。 “我为什么要去偷那封信？我不是怕甄老爷看到，我是怕别人看到！” “我是想保护这个秘密啊！” “保护秘密？”钱程重复着他的话，眼里满是怀疑。 “当然！”撒北宁的语速有些快，像是有点儿急切，“刀疤刘的这封敲诈信，是写给我和甄老爷的，，他的目标是我们两个人！” “这封信如果被甄老爷看到，他或许会像你说的，想要把我灭口。” “但是以他觊觎李家，就要把李家一锅端的性格，他更可能、更会做的，是毫不犹豫用更狠的手段，去把刀疤刘和他的黑风寨整个端掉！” “到时候，又是多少人受到伤害？” “李万豪的事情，是一笔在我心里压了十年的债，这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轻松过！” “我不想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辙了。” 他环视众人，言辞恳切。 “刀疤刘这个莽夫，他这是在试图点燃一个炸药桶，他要把我们所有人都炸的粉身碎骨。” “到那时候，不仅这件事情会被闹大，还会连带着十年前的那桩旧案也会被翻个底朝天！” 撒北宁越说越把自己带入到了撒班主的情绪里，捶胸顿足。 “我昨晚确实是去试探甄老爷有没有看到这封信，我是想要先稳住甄老爷。” “而刀疤刘那边，我会先想办法自己凑点钱先稳住他，再想办法用更柔和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杀甄老爷呢？” 他的逻辑逐渐清晰，语气也变得更加有力。 “甄老爷死了，这些生意谁管？戏班要怎么办？” “还会引来官府更严密的调查。”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的野心？” 说到这，他嗤笑一声，带着点儿自嘲。 “我的野心就是守住我这一亩三分地，老老实实过日子！” “杀了甄老爷，对我百害而无一利，与自断生路无疑。” 虽然他说得情真意切，但钱程还是把关键问题抛了出来。 “甄老爷死了，你不就可以接管他的生意了吗？怎么会没人管生意呢？” 撒北宁摇了摇头，“他的生意，并不是谁想接管就能接管的。” “至于你说的那片墨迹。” “那确实是我打翻的，但这是我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何旦卖给麒麟剧社，起了争执，不慎打翻的！” 钱程沉默了片刻，没有接着追问墨迹的事情。 发生在房间里的事情，除了死去的甄老爷，再无别的人证，而线索又无法清晰地指向撒班主的行为。 再纠结也无益。 只能等后面的搜证，看看关于甄老爷的死，还有没有什么更明确的线索。 “以上就是我找到的线索啦~” “总结起来就是，我们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时间线。” “十年前，甄老爷和撒班主合谋陷害了李家，导致李家家破人亡。” “十年后，当年的共犯来敲诈，可能导致了他们的内讧和争执。” “这可能构成撒班主的杀人动机。” 钱程是最后一个做分享的，他的分享结束，也就意味着大蒋威要去投出侦探非公开的一票了。 想到每个人的杀人动机，感觉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他有些烦躁地挠头。 “AUV！这不为难人嘛！”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每个人的杀机都很充足啊……足得都能溢出屏幕了。” “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信息过载！” 大蒋威瘫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涣散。 “哎呀……每一个都想投，我该投给谁呢？” 何炯看到大蒋威为难的样子，自然是一阵安慰。 他温和地笑笑。 “你现在觉得乱，恰恰说明大家都给出了非常丰富的信息和可能性。” 第166章 又看我？ “哎呀！就是因为这样，心里才觉得没底啊！” 大蒋威眼神依旧迷茫。 “万一投错了，我这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钱程在一旁笑嘻嘻地插嘴。 “大侦探，这方面您大可放心。您哪有什么一世英名可以毁啊？” “大胆投！遵从您内心的直觉。” “反正投错了还有下一轮投票呢！” “去你的！” 大蒋威抓起手边的一团被揉皱的废纸砸向钱程。 “程管家，你这个管家，你坏得很呢你！” 钱程灵活地躲开，嘿嘿直笑。 “我这不是试图给你减压嘛！” “你看你愁的，头发都快薅没了，本来就不多……” 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大蒋威跟他这一番胡闹，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深吸一口气，大蒋威站起来。 “好吧，本侦探这就去啦！” 下了决定之后，好像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他在临进门前，回身朝大家挥手。 “我一定会慎重投出这庄严的一票的！” 在众人的加油声中，转身进入投票室。 随着投票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将两边的世界隔绝开来。 撒北宁身体往后一靠，按着太阳穴。 “哎呀我的妈呀，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小程你这火力真是太猛了，差点没把我轰成渣了。” 钱程身体往撒北宁的方向倾，手伸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哟~撒老师~”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我这也是就事论事嘛~” “就我找到的线索，提出可能性罢了。” “再说了，您的故事，多精彩啊！十年隐忍，一朝爆发，这人物弧光多饱满啊！” “饱满你个大头鬼哦！”撒北宁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我做得那坏事，也是被甄老爷逼的啊！都是甄老爷把我拖下水的，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现在是。” “诶？撒老师，您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啊？” 蓉蓉声音轻柔，脸上是怀疑的小表情。 “听着怎么这么像您是在承认程管家的推测了？” 她看似无意的话，却精准地给撒北宁补了一刀。 撒北宁一噎，赶紧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信的事情，最多只能证明我确实是过去做了混账事，但是不能证明我昨晚就杀了人啊！” “这是两码事儿！逻辑要搞清楚！” 何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又把保温瓶的瓶盖拧紧，才慢悠悠地开口。 “撒老师说的也有道理。” “动机不能等同于行为。” “现在的关键在于，甄老爷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不是被金属弩箭一箭穿心死的吗？”鬼鬼把自己拍的那张现场照片拿出来，往前推了推。 “你不是还找到了蓉姨太送过去的糕点里，撒了有毒的红色药粉吗？”钱程提醒道。 “是啊，可是甄老爷身上也没发现什么中毒的症状啊。”鬼鬼皱着眉，“也没有这里黑黑那里黑黑什么的。” “但是不能排除毒杀的可能性。”何炯抱歉地看了眼蓉蓉。 原本按今天他俩的剧本角色关系，他不该把嫌疑往蓉蓉身上引。 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跳开角色本身，以一个更冷静的视角去进行分析和判断。 “考虑毒杀的话，那毒发时间就很重要了。”钱程顺着何炯的话说道。 “对了，大侦探不是在何旦的房间找到了红色药粉的‘神秘药方’吗？”撒北宁探身，在大蒋威座位前的桌子上翻找他的线索照片。 “哎呀，这大侦探也真是的，刚才怎么忘了说药方上写的啥啊？” 撒北宁拿起那张拍摄“神秘药方”的照片，念着上面的内容。 “色艳甜腻，遇热毒发，一个时辰后心悸窒息而亡，状似急症。” “蓉蓉是昨晚22点15分送的糕点，”何炯回忆着时间线，“从鬼鬼拍的现场照片来看，那盘糕点，甄老爷只吃了一小口。” “无论是从剂量还是毒发时间来看，甄老爷都不应该是被这个有毒的糕点毒死的。”蓉蓉总结道。 “那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谁更有能力、有机会设置那个机关。”何炯冷静分析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钱程。 “那是不是所有到过甄老爷房间的人，都有嫌疑？”鬼鬼小声地说。 蓉蓉手背撑着一边脸颊。 “凶手是什么时候把装置装进座钟里的呢？” “如果是昨天以前，那风险会很大。” “座钟一直摆在书房，随时可能被甄老爷或者其他人发现异常。” “如果是案发当天……谁能够随意进出老爷的书房，动那个座钟呢？” 几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钱程。 “喂喂喂！又看我？”钱程立刻喊冤，“我是管家没错，检修座钟也是我的工作，但是撒班主下午也借了工具，说是去修八音盒啊。” “谁知道他是修八音盒还是修其他的什么东西？” “程管家，你别张口就来啊！”撒北宁也急了，“我当然是去修八音盒了！” 钱程双眼微微眯起，“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怎么会有八音盒这么文静的东西？” 撒北宁下巴微扬，神色有些得意。 “虽然这甄府这些年，让我的盛世美颜有所衰退，但是谁还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个初恋了？” “哟哟哟哟哟哟~~~” 听他这么吹嘘，作为多年老友的何炯第一个调侃了起来。 “你还有甜甜的初恋呢？” 撒北宁得意地哼哼。 “那当然！” “谁没有年少过，当年我也是京津有名的美少年呢！” 他这一番自我夸奖，钱程听了连连咋舌。 “啧啧啧……” “撒班主，十几年前咱们说好一起单身，你却偷尝爱情的滋味。” “只有我当了真！” 说着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上涌的强烈情绪。 但看着更像是在忍住不要笑出声。 其他人则是笑得前俯后仰。 “去去去！谁跟你说好了？” 众人正嬉闹着，就听到投票室的门有响动。 转头看去，大蒋威正从里面走出来。 “各位！我大大大大大侦探又回来啦！” 第167章 老旧木盒 “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大蒋威看着众人脸上都还挂着没收回的笑，好奇地问。 众人见他出来，围拢过去。 “在说撒班主的白月光呢。”鬼鬼一边说一边捂嘴笑。 “AUV！您还有白月光呢？”聊起八卦，大蒋威的嘴也开始碎了起来。 “也得亏是没成，不然白月光就变成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 “鹅鹅鹅鹅鹅鹅……”鬼鬼笑得更大声，“侦探！你这什么比喻啊？” 大蒋威也没在意，只是随口说了句，“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什么跟什么啊？”鬼鬼哭笑不得。 “哟~大侦探，瞧您这一出来，仿佛瞬间天朗气清了啊。”钱程凑过去，用手肘捅咕了下大蒋威的胳膊，“投票挺顺利啊？” 大蒋威肩膀瞬间垮了下来，摆了摆手。 “嗨！我也不知道投的对不对，就是按自己的想法投的票。” 何炯忍着笑安慰他。 “没事没事，这第一次投票只是初步判断，还没到决定最后结果的时候呢。” “关键是接下来的第二轮搜证，看看咱们还能找到什么更具有决定性的证据。” “对啊，侦探。”蓉蓉也跟着说道，“咱们是不是要开始第二轮搜证了？” “第二轮搜证……”大蒋威喃喃道，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对了！何老师，您之前是不是说，在程管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带锁的盒子，，没有找到钥匙？” 何炯点点头，“是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盒，锁很结实。” “钥匙……钥匙……”大蒋威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接下来搜证的方向。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止住脚步。 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大蒋威看向钱程，“既然在房间里找不到，会不会是藏在了身上？”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撒北宁说着，双手在那里搓啊搓，“小程程~我来给你搜个身吧~” 钱程赶紧双手环抱住自己，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你不要过来啊！” “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你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撒北宁继续逼近。 “啊！破喉咙！破喉咙！” 鬼鬼翻了个白眼，“你们很无聊诶！” “唉哟！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哈。”大蒋威把撒北宁拦下，“以防万一，咱们就一次性全都搜一遍吧。” 说着看了看鬼鬼和蓉蓉。 “鬼鬼你们俩女孩，就自己互相搜一下吧。” “你们仨，本侦探亲自来搜！” 钱程和撒北宁也收起了玩闹的心，很配合地接受搜身。 经过一番搜查，最终只有钱程的口袋里搜出了一把看着有些老旧的黄铜钥匙。 钱程的笑容在钥匙被搜出来的那一刻，消失了。 “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撒北宁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调侃道。 大蒋威捏着钥匙，看向何炯。 “何老师，这会不会就是……” 何炯走上前，“大侦探，我想这个或许就是那个盒子的钥匙，走走走，咱们现在就去程管家的房间看看。” “对！对！去看那个盒子，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大蒋威攥着钥匙，一马当先就往程管家的房间冲。 其他人紧随其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程管家的房间。 何炯轻车熟路地走到衣柜前，蹲下身，从最底层拖出了那个用深色布盖着的旧木盒。 盒子不大，看起来也没有很沉，上面挂着一把同样古旧的铜锁。 大蒋威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 他将那把黄铜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锁，应声而开。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有些紧张起来，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大蒋威缓缓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件看似普通却承载着沉重往事的物品。 何炯将里面的物品一件件取出。 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温馨的一家四口和一位穿着体面的年轻人。 中间坐着的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无疑是粮商李万豪。 旁边是他的夫人。 前面站着一个年幼的女孩，扎着羊角辫，眉眼完全就是鬼鬼。 道具老师又抠图了。 而站在李万豪身后的那位年轻管家，虽然面容青涩，但那眉眼、那轮廓，也是P的钱程的头像。 “这是……我家的全家福？”鬼鬼看着照片喃喃地说。 钱程看着照片，没有说话。 “这就是证据啊，”大蒋威指着照片，又指着钱程，“程管家，你以前真的就是李家的仆人！” 钱程继续沉默着，点了点头。 大蒋威拿出另一样东西。 一张发黄的纸，是一张卖身契的副本。 上面清楚地写着“立契人李忠，自愿卖身入李府为仆，永世忠心，绝不背弃...”等字样。 下面有李万豪和“李忠”的画押。 “李忠……”何炯念出这个名字，看向钱程，“这个才是你的真名。而你化名为程管家，进入甄府。” 钱程故作悲痛地叹了口气。 “唉……” “老爷救我于水火，赐我姓名，待我如家人。此恩...永世不忘。” 说着又捂着嘴，假装哭泣。 众人无视他这做作的表演，继续看木盒里的东西。 这是里面的最后一件物品了。 一张被烧得只剩下一半的残破信纸。 纸的边缘焦黑，字迹也因为高温有些模糊。 但残留的字句依旧触目惊心：“……甄贼陷害……吾清白之躯……不堪其辱……望忠照料……” “这是……”何炯顿了顿，“这是李万豪李老爷的绝笔信？” 虽然只剩残片，但“甄贼陷害”、“吾清白”等字眼，已经无比清晰地指向了十年前那场冤案的真相！ 李万豪在最后时刻，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并且将最后的牵挂托付给了忠仆李忠！ 几个人都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这个盒子没几件东西，也不重，但是这里面藏着的真相，却是沉甸甸的。 第168章 思想觉悟 大蒋威看着钱程，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拍了拍钱程的肩膀，“程管家，你守着这些秘密十年……真是不容易啊！” 钱程先是叹了口气，说道。 “我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为老爷洗刷冤屈，能告诉所有人，他是清白的！我不是想杀人...我只是想...求一个公道！”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带着十年的心酸与坚持。 众人都仿佛被拉到了程管家的情绪中，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痛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撒北宁幽幽地开口。 声音冷静得有些残酷。 “感人，确实是很感人。” “程管家，你对旧主的忠诚也着实令人动容。” “只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钱程。 “这盒子里的东西，恰恰更完美地印证了你杀人的动机！” “十年隐忍啊！” “见证恩主蒙冤自尽，家破人亡，如今小主人又身处险境。” “再加上这封绝笔信一样的嘱托……”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难道还不够你下定决心，动手除掉甄老爷吗？！” “我……”钱程一时语塞。 撒北宁继续逼问。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想求一个公道，那你潜伏的这十年，都做了什么呢？收集的证据呢？” “这是不是说明，你所谓的‘公道’只是借口，你真实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鬼小妹而不得不杀人灭口！” “不是的！当然不是这样！”钱程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我一直都在收集证据，只是甄老爷他有权有势，甚至可以说是在芒市能够只手遮天！” “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冒然出手……” “那现在呢？”撒北宁打断他，“你调查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现在又计划着尽快把你家小姐送走。” “不正是你行动的最好时机吗？” “再加上你盒子里的这些东西，证据链不是更完整了吗？你为什么没有选择告发？” “还说你不是奔着自己亲自动手去的？！” 撒北宁的提问非常刁钻，瞬间又将钱程逼入了道德和逻辑的困境之中。 大蒋威刚刚还被程管家的忠义所感动，现在情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 他看看盒子，又看看钱程。 “对哦……” “撒老师说得也很有道理啊。” “你这动机这么强烈，完全不动手，就很奇怪了……” 何炯则沉吟道，“撒老师提出的疑问确实很值得思考，程管家的行为确实存在一些矛盾之处。接下来我们……” “啊！这里这里！我找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鬼鬼仿佛想到什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离开众人，开始在程管家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此时她正拿着一封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信函，大喊着，打断了何炯的话。 “找到什么了？”大蒋威两步冲了过去，“这是什么？” 鬼鬼拿着已经被她展开的纸，小声地、有些断断续续地念了出来。 “草民李忠，泣血上陈……” “甄老爷十年前勾结匪类，陷害粮商李万豪……贪墨官粮……横行乡里……” “然甄贼在芒城根基深厚，恐打草惊蛇，望大人密查。” “草民李忠，翘首以盼青天。” 虽然她念得磕磕绊绊，但是关键词一个没落。 其他几人也迅速围拢了过去。 “等等！鬼鬼，你念的是什么啊？” 何炯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拿过鬼鬼手里的信函。 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是一封寄往省城的信函。” “是要寄给省城巡警某位官员的！” 说着与撒北宁对视了一眼。 这封信详细列举了甄老爷历年来的不法行为，还包括十年前李家被陷害的疑点，并附上了一些证据线索。 刚才还在说程管家没有选择告发，猜测他其实是更想自己动手。 现在这封即将寄往省城的信，足以说明他还是想要尝试通过正当途径复仇，并不是一心只想杀人。 大蒋威一把抢过信纸，看到信的开头，不由感叹起来。 “AUV！省城巡警局？” “程管家，你可以啊！你还真想过走正规渠道举报呢？” “你这……这思想觉悟很高嘛！” 撒北宁的脸色则是有些难看。 刚才他还在质问钱程呢，这封信一出来，简直就是被结结实实地打了脸。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将这其中的逻辑给自洽了。 “一封没寄出去的信，能说明什么？” “相反，这或许正恰恰证明他知道正规渠道走不通呢！” “最后自己动手了，这封信甚至还可能成为日后脱罪，故意留下的‘证据’啊！” 钱程看到这封信也是有些愣住的。 但听了撒北宁的话，顿时感觉再不为自己辩解两句，还真是要被直接定罪了！ “撒班主！” 由于有些激动，钱程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写信是错，不写信也是错？” “我写了吧，你说我故意留证据，我要是不写，，你又说我心里憋着杀人的念头。” “合着无论如何今天这个真凶我是当定了呗？” 蓉蓉在一旁点了点头，公正地说，“我觉得这封信很重要。” “它证明了程管家的内心挣扎，以及他的心里更倾向于理智的选择。” “这也是他选择隐忍十年的原因。” 蓉蓉一边说着，钱程就在一旁疯狂点头。 “我还觉得是有人想要利用我的动机来掩护自己呢！” 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撒北宁。 大蒋威看着这再次陷入僵局的场面。 感觉这侦探还真是不好当，挠了挠头，说道。 “我怎么感觉……这线索挖出来，甄府的这趟水变得更浑了呢？” “得，咱们啊也别都在这儿杵着了，散了吧散了吧。” “都抓紧时间再找找线索吧！”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重新投入搜证。 钱程站在原地，挠了挠头。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立刻冲向新的房间。 此时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第169章 新的线索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身负仇恨。 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行动的，就只有鬼小妹与何旦了。 何旦想要带蓉姨太一起逃离甄府。 但是他俩的私情以及准备去南方戏班的事情被甄老爷发现了。 因此甄老爷要把何旦卖给麒麟剧社。 就算何旦不知道甄老爷要把他卖了的事情，但是从甄老爷的警告字条来看，何旦是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连蓉姨太都感觉到了危机，从而在昨晚给甄老爷送点心的时候下药。 何旦不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那他对此没有任何行动就显得很不正常。 毕竟他与蓉姨太的往来信件中，也提到了要“放手一搏”。 还有鬼小妹，一直说是要为李家报仇。 但是之前并没有太多关于她的复仇计划的线索。 钱程轻轻呼出一口气。 感觉不对的时候，就回到起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么想着，便迈开长腿，晃晃悠悠，溜达到了案发现场。 甄老爷的书房。 房间内还维持着刚才搜证的样子。 蓉姨太的点心旁边，依然是那杯安神茶。 茶杯的盖子被打开，随意放在一边。 钱程上前看了看，茶汤早已凉透，颜色是深褐色。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不是什么大红大紫蓝色啊之类的奇怪颜色。 这可能也是搜证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在意的原因。 钱程端起茶盏，凑近鼻子轻轻闻了闻。 除了茶叶本身的清香，似乎还有一股不同于茶的苦涩味。 很淡，几乎被茶香完全掩盖。 不知道是不是安神茶中加了什么药材。 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鬼小妹反复提及，要为父报仇，血债血偿。 这盏茶就显得太过正常了。 还是去她的房间找找有没有与她复仇计划相关的线索。 钱程放下茶盏，转身朝着鬼小妹的房间快步走去。 进入鬼小妹的房间，他的目标明确，细致地搜查起来。 他翻看书架上的每一本书，检查床铺的每一个角落。 甚至连衣柜的每一寸木板都摸索了一遍。 终于，在一本厚厚的《戏曲唱词大全》里，这本看似不可能的书里，有几页记录的内容，与戏曲不能说没有关系吧，只能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钱程初看到这几页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唱词字里行间，密密麻麻的，用娟秀的笔迹，写满了各种草药名称、性状和效果！ 果然！鬼小妹也不是完全没有复仇的行动。 她在研究草药！ 钱程已经有了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仔细阅读起来。 “据《百草录》载，相思子中加入断肠草汁液，微量可致呕泻，重则...（后面画了个恐怖的骷髅头）” “试验记录：喂食雀儿少许，半个时辰后雀儿萎靡不振，翌日方飞走。看来剂量还是轻了...需再加大些...” 在这页笔记的旁边，夹着一盒用纸简单折叠成的小包。 钱程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些干燥的、褐色的草药粉末。 鬼小妹在认真地研究毒药！ 并且已经用小鸟进行了初步的实验。 这就是她的复仇计划。 潜伏在甄府，研制毒药，寻找机会毒杀甄老爷！ 这些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钱程走出房间，手里举着厚厚的《戏曲唱词大全》，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喊。 “大家快来！快来看看，我有新的发现！” 他的声音格外响亮。 很快，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其他几人先后赶到了鬼小妹的房间门口。 “怎么了怎么了？彗星撞地球了？你喊这么大声。” 大蒋威第一个冲过来，气还有些喘不匀。 “小程，你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何炯紧随其后，语气关切。 “鬼小妹是有复仇计划的。”钱程面色凝重，将手上那本《戏曲唱词大全》和那包毒药，一起递到了大蒋威的面前。“她在研究毒药。” 大蒋威接过，钱程帮他翻开了那几页。 刚看几行，大蒋威的眼睛就瞪圆了。 倒吸一口凉气。 “哎哟，哎哟哎哟，我的妈呀！” “这小姑娘，居然研究起这玩意儿了！” 一旁的鬼鬼，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撒北宁抢过那包毒药。 “相思子...断肠草...试验记录...鬼小妹！你这...你这可是真刀真枪地在研究啊！” “这就是你用在安神茶里的东西吧？” 钱程顺嘴提醒道，“安神茶本就是褐色的，这褐色的粉末加在其中，即使有部分没有溶解，看起来也像是沉底的药渣，并不起眼。” “怪不得！”大蒋威一拍大腿，“第一轮搜证的时候，我打开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查看别的去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聚焦到了神色有些僵硬的鬼鬼身上。 “鬼小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撒北宁问道。 鬼鬼梗着脖子，“甄老爷明明是被装置里面的弩箭射死的啊！” 撒北宁摇了摇头。 “甄老爷说不定就是被你这药粉给毒死的，然后才被弩箭射死也是有可能的！” “等等！”何炯突然开口。 他拿着那本书，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实验记录。 尤其是其中那句“翌日方飞走”。 “撒老师，大家，你们都先别着急。” 何炯指着那行字。 “看这里。” “‘翌日方飞走’，这说明鬼小妹试验用的剂量太少了，连一只麻雀都毒不死，只是让它萎靡了一阵子。” 鬼鬼像是一下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点头。 “对啊对啊！” “我是想杀了甄老爷，给我的父亲，我们李家报仇。” “但是，现场的安神茶还剩下很多，说明甄老爷并没有喝多少。” “那点剂量，根本不可能把他先毒死嘛！” 蓉蓉也指着笔记说道。 “这里记录的‘相思子中加入断肠草汁液，微量可致呕泻’，也说明，她做的这个毒药，小剂量并不致命。” 这时候，钱程也开口说道。 “这样看来，甄老爷的死因，就还是弩箭射杀，并不是中毒。” “鬼小妹的毒，或许根本还没来得及完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