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挚爱坐牢后，被她狠狠报复》 第一章 出狱 坐了七年牢，我出狱后发现母亲早就死了，骨灰被丢在一堆杂物中。 自小长大的家被强拆了，没有一分拆迁款。 而这些，都是拜我的前女友所赐，只为报复我。 可最好笑的是，我之所以坐牢，完全都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心如死灰后，我选择彻底摆烂。 前女友得知我出狱特意带着现男友打脸，将我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 想怎么虐待，伤害我，都随意，要我的命也行，我不再反抗。 可后来，林芷意却求着我别死！ …… “出去后好好过日子，监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再来了。” A市，监狱门口，齐鸿羽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从狱警手中拿过自己的个人物品。 “您放心，我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绝不再犯事。” “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可不能再让她老人家失望了。” 齐鸿羽说着，大步走出了监狱。 …… 两个小时后，城郊。 齐鸿羽站在一片荒芜前，满眼震惊。 他就站在家门口，可面前没有那座熟悉的砖瓦房，只有一片废墟。 他忍不住怀疑自己，莫不是坐了七年牢，连自己的家在哪儿都忘了？ 但绝无可能，他不会走错，可家去哪儿了？ 齐鸿羽环顾四周，附近的邻居家都在。 虽比记忆中的破败了不少，但大体是不变的，为什么只有他家没有了？ “小齐！”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齐鸿羽猛地转身。 不远处竟站着邻居家的王大婶。 齐鸿羽急忙走过去：“大婶，怎么回事？我家怎么没了？我妈呢？” 一连串的疑问中，王大婶哎哟一声： “你不知道吗？三年前，你妈就去世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妈怎么会死？” 齐鸿羽如遭雷劈，恨不得这是一场噩梦，等梦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欢欢喜喜地回家，妈妈就在家里等他。 “哎小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王大婶叹了口气：“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齐鸿羽终于艰难接受了，妈妈已经不在的事实。 他身子剧烈颤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妈是怎么死的？” 的确，从三年前开始，妈妈就再也没有去监狱看过他。 他一直以为，是妈妈生了他的气。 他想着，等下次妈妈再来的时候，一定和她好好道歉。 这一等，就是三年。 直到现在才知，妈妈已经去世了。 那他坚持这么久，又是为了什么？ “你妈是死于心脏病。” 王大婶叹了口气：“送到医院时已经晚了，她的身体你也知道，撑到那时候，也不容易。” 齐鸿羽没有吭声，一瞬间泪流满面。 妈妈有心脏病他知道，可他却还是让她操心，若不是因为有他这样一个不孝的儿子，说不准妈妈还能再多活两年。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死了妈妈。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他就是一个丧家之犬。 见齐鸿羽这样，王大婶也有些不忍。 “之后不久，你家就被人强拆了。” “那杀千刀的，一分钱都不给，拆了就走，简直是丧尽天良。” “是那个什么林氏集团干的，说是因为你得罪了他们大小姐！” “林氏？” 齐鸿羽缓缓抬头，突然仰天大笑。 他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笑，如果是林芷意，那他还真是得罪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齐鸿羽终于冷静下来。 他擦擦眼泪起身：“大婶，我妈葬在哪里？” “我想去看看她。” 王大婶闻言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格外难看。 齐鸿羽心中咯噔一声，急忙上前一步，握住王大婶的胳膊： “大婶，您告诉我，我妈葬在哪里？” “在这里。”王大婶垂着头：“我带你去。” 齐鸿羽心中慌乱更甚，妈妈会埋在哪里？ 他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到，王大婶将他带进了一个简陋的，像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房子里。 门口还堆放着许多杂物，正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骨灰盒。 齐鸿羽大脑嗡的一声，他僵硬转头，死死地盯着王大婶，绝望的嘶吼着： “这是我妈？” “三年了，她居然还没有下葬？”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王大婶叹了口气，不忍道：“小齐，你别怪大婶，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没多大本事。” “你妈后来治病都是我出的钱，她去世后，我也想将她下葬。” “可你得罪了林家人，免费的公墓排不上号，花钱的墓地我买不起。” “将你妈放在我家里，总归不吉利。” “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但凡我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这么做。” “小齐啊！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林家人，要这么对你？” “都说死者为大，他们到底是有多么恨你，要这么为难一个死去的人？” 世界嗡嗡作响，齐鸿羽几乎已经听不清，王大婶在说什么。 可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子一般，狠狠戳在他的心上。 扎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妈妈。 齐鸿羽艰难的将视线落在那骨灰盒上，他一步步上前，死死地盯着上面的照片。 三年不见的妈妈，竟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齐鸿羽重重跪地，泪如雨下，铺天盖地的悲痛几乎将他压死。 妈妈临终时，他没有陪在身边，见不到妈妈最后一面，还让妈妈死后受这样的对待。 怎么会有他这种做儿子的？怎么会有他这种人？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他才是那个最该死的啊！ “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 齐鸿羽一下下，用力地磕头，可这样做，并不能让他心中的绝望少一分。 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就算这样，妈妈也回不来了。 王大婶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说话，看着齐鸿羽发泄。 平心而论，她也是怪过齐鸿羽的。 齐家被人这么欺负，不就是因为他得罪了人吗？ 要不是因为他，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也怪可怜的，好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就不伤他的心了。 就在这时，齐鸿羽身子一软，重重倒在了地上。 王大婶吓了一跳，急忙上去将人扶住，大声喊着： “小齐，小齐，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可齐鸿羽双眼紧闭，给不出丝毫回应。 意识消失前，齐鸿羽只有一个想法。 他后悔了。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一定不要再遇到林芷意。 第二章 胃癌 齐鸿羽醒来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上。 王大婶守在他的身边，不停抹着眼泪。 见他醒来，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好不容易出狱，本来以为就要过上好日子了，结果现在这……” “唉，你这样，你妈在天有灵，可怎么放心啊！” “我，我怎么了？”齐鸿羽艰难开口，浑身发冷。 心跳猛地加速，这又是怎么了？ 王大婶叹了口气，偏过了头，不忍道： “你，你得了癌症，胃癌晚期。” 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死亡倒计时。 可齐鸿羽却没有如同王大婶所想的那般，他没有崩溃，绝望。 相比于先前知道母亲死讯时，此时的他冷静得可怕，甚至齐鸿羽还笑了笑。 原来是要死了啊！他竟然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 比起未知的恐惧，一个癌症晚期，又算得了什么？ “没事，我知道了，大婶，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妈。”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买个墓地，让她入土为安的，您先回去吧。” “唉，你这孩子。”王大婶欲言又止，最终她擦擦眼泪起身： “那我先走了，孙子要放学了。” 等王大婶离开，齐鸿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又闭上了眼睛。 或许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得了癌症反而是一件好事。 像他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痛快死去，省得害人又害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笑出了声： “林芷意，如果知道我要死了，你应该会更开心吧！” 病房空荡荡的，自是没有人回答。 他却忍不住想起了与林芷意的从前。 齐鸿羽的妈妈曾经是林家的保姆，十岁那年，她突然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说是林家的大小姐，林芷意，林家内部暂时出了些问题，不放心将大小姐放在家中，让她带了回来。 那时齐鸿羽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个雪白雪白的小妹妹，只觉得她就像是电视上的公主一样，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那段时间，林芷意每天都很低落，不说话也不笑。 齐鸿羽便想尽法子逗她笑，足足两个月，林芷意才愿意与他说一句话。 后来两人相处越来越好，齐鸿羽用尽一切，疼爱着林芷意。 半年后，林家的内 斗终于结束。 林芷意的父亲，林家老 二林远在一众兄弟的角逐中，取得胜利，成了林家新一任的董事长。 林芷意被接回林家，可她与齐鸿羽的联系却没有断掉。 后来更是上了同一所初中，高中。 十八岁时，林芷意要出国留学。 她死缠烂打，又哭又闹，要齐鸿羽陪着她一起去。 可齐鸿羽却拒绝了，出国留学的费用太高，他付不起。 林芷意大怒，好几日没有理他。 齐鸿羽本以为，大小姐以后都不会再理他了。 却没有想到，林芷意最终选择，留在国内，同他一起上学。 那一瞬，齐鸿羽很难形容他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他很高兴。 他感激林芷意的付出，同时也意识到，他们竟是两情相悦。 两人很快确定了关系，谈起了甜蜜的恋爱。 之后四年，他们过得格外幸福，如同每一对普通的校园小情侣一样。 在简单的事情中，尽情享受着他们的幸福。 可是好景不长，他们的恋情，在二十二岁那年被林家人发现。 林家人要他们立刻分手，林芷意这样的身份，豪门千金，只能和门当户对的男人在一起，齐鸿羽不配。 可林芷意却以死相逼，无论如何也要和齐鸿羽在一起。 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愿意放弃继承人的身份。 直到一年后，林家人终于妥协，愿意让他们两个人结婚。 齐鸿羽和林芷意都以为他们苦尽甘来，很快就能真正地在一起。 可就在他们订婚当日，林芷意的爷爷突然去世。 而他去世时，身边只有齐鸿羽。 林家人又从老爷子的书房内，找到了齐鸿羽和别的女人亲密的照片。 所有人都说是齐鸿羽出轨，背叛了林芷意，气死了老爷子。 连林芷意也信了，齐鸿羽无言以对，他解释不了，也不能解释，只能承认。 那日林芷意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她恨他，恨到了极致，恨他背叛，毁了他们的爱情，毁了他们的未来，还害死了她的亲人。 最后林芷意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判处了有期徒刑七年。 而在监狱之中，齐鸿羽依旧满心挂念着林芷意。 只因为林老爷子并非他害死，那一日，他见到老爷子时，他已经去世。 只有一个不知藏在哪里的机械音与他对话： “我手里有两份证据，一份可以证明是你气死了老爷子，一份证明是林芷意气死了老爷子，你要怎么选？” 他很快看到了两份证据，一份是他和别的女人乱搞的照片，一份是林芷意和别的男人乱搞的照片。 若是林芷意的照片被林家人看到，林芷意解释不了，一定会被赶出林家，声名尽毁，一无所有。 他那时别无选择，只能自己认下。 到底是年轻，齐鸿羽想得太天真，他想着事后再同林芷意解释。 可林芷意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从被抓走，到关在拘留所，再到最后判刑。 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无数次提出，要见林芷意一面。 可林芷意不愿意见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判决下来，不得不去接受这七年的牢狱之灾。 当年迈的母亲来到监狱看他，当她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鸿羽可悲地发现，他竟不能解释。 他若说了，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幕后黑手身份还不明朗，随时会狗急跳墙。 老爷子去世的事情一定是有预谋的，他不能害了林芷意，只能自己背负。 只能无数次地请求妈妈，一定要转告林芷意。 小心身边人，小心林家人，谁都不要信。 齐鸿羽缓缓睁眼，他到现在都不明白。 林芷意恨他理所当然，可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 为什么要和她一个可怜的，无辜的女人过不去？ 第三章 俱乐部 但就算是这样，齐鸿羽悲哀地发现，他竟没有办法去恨林芷意。 他太爱这个女人了，这么多年，这份爱早已刻骨铭心。 他只能想着，早点死吧，早点死掉也就解脱了。 齐鸿羽起身，办理出院。 既然已经晚期了，那也就没必要再治。 他也没钱治病。 他来到了市里的一家电玩城，轻车熟路地往地下走去。 一楼的电玩城，常规经营，并无特色。 可下面就很有意思，这是一家“沙包”俱乐部，而里面的“沙包”是一个个的活人。 总有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压力，想寻找一个发泄的途径。 “沙包”俱乐部便是因此而来，而齐鸿羽这次去，就是扮演“沙包”的。 九年前，他因为想送林芷意一份礼物，在这里当了一次“沙包”。 只一晚上时间，就拿了十万块。 后来被林芷意知晓后，林芷意非常生气，要同他分手，绝不允许他再做这种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齐鸿羽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他再来这种地方，竟也与林芷意有关。 他要买一个墓地，这是他所知的，来钱最快的地方。 只要有钱，安葬了妈妈，他便是死也瞑目了。 按照规矩，“沙包”都要戴上眼罩，不能看清顾客样貌。 齐鸿羽自没有意见，很快，他的双手被绑住，蜷缩在地上，真是像极了一个“沙包”。 他放空思绪，只有什么都不想的时候，他才能好过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 客人来了。 那人没有一句开场白，鞭子破空而来，抽在他的身上。 齐鸿羽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在监狱之中，他也曾无数次被人殴打。 他都习惯了，况且挨这种打，还能挣笔钱。 这没什么不好，齐鸿羽苦中作乐地想着，痛吧，只有痛，他才能真切地意识到，他还活着，没有死去。 身后那人似乎是压力极大，鞭子一下下地抽在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停下。 齐鸿羽还有心思想着，那是个女人。 鞭子虽然甩得急，力道却不大。 若是个壮汉，他这会要受的罪，肯定不止这一点。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齐鸿羽，你就这么缺钱？” 齐鸿羽身子猛地颤抖了起来，他用力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最后一把扯下眼睛上的眼罩。 面前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长发高高盘起，妆容精致，手中拿着鞭子的女人赫然是林芷意。 不知是累还是气，她胸膛微微起伏，呼吸急促。 “林芷意。” 齐鸿羽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次的顾客竟然是林芷意。 该是何等缘分，他出狱的第一天就见到了林芷意。 七年前，刚被关进看守所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林芷意，想要与她解释。 后来，哪怕她不愿意见他，哪怕她让他坐了七年牢。 他也没有恨她，那些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的，林芷意什么也不知道。 他甚至想着，等他出狱以后，若是他们还有再见一面的机会，他一定会与她好好解释。 说清当年的真相，或许他们还有万里挑一的，和好如初的可能。 可今日，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林芷意对他的恨意。 在知道她都对妈妈做了些什么事情以后，齐鸿羽已经不敢再有这种可笑的妄念了。 他突然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 “是呀，我就是很缺钱，那又怎么了？” 闻言林芷意完美的脸上满是鄙夷： “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下贱胚，就不会做出什么让人看得起的事情。” “不过你莫不是忘了，俱乐部有规矩，“沙包”不能摘下眼罩。” “你已经犯规了，今晚你一分钱也拿不到，甚至还要赔钱。” 齐鸿羽身子猛地僵住。 是呀，俱乐部的规矩他是知道的。 可刚刚听到林芷意的声音，他实在太过于激动。 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什么规则不规则的早被他抛之脑后，而此刻看到林芷意脸上明晃晃，不加掩饰的恶意。 齐鸿羽瞬间心知肚明，林芷意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要出声。 她就是故意要让他破坏规则，这又是她的一场报复。 早就心如死灰，齐鸿羽突然笑了出来。 他像是疯子一般疯狂大笑，在林芷意错愕的眼神之中。 他一步步向着她走过去，后背上一道道的伤疤在走动间痛不欲生，他却全然不在意。 在林芷意防备的眼神之中，齐鸿羽笑着道。 “林小姐，我知道你有钱，我也知道你恨我。” “既然这样，那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要做什么交易？”林芷意眉头紧皱，完全没有想到，齐鸿羽会是这种态度。 齐鸿羽浑不在意地挑眉：“你既然这么恨我，肯定很想折磨我，给我六十万，我将这条命卖给你。”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哪怕是将我剥皮抽筋，碎尸万段，都可以。” “怎么样？这条件不错吧！” 齐鸿羽的眼中满是疯狂，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支撑他度过这七年牢狱之灾的，一个是妈妈，一个是林芷意。 可是现在妈妈已经去世，林芷意只想让他死，那他就成全她。 只要能买个墓地，将妈妈下葬，他这条命没了就没了。 或者说，这叫作死得其所。 却不想林芷意突然嗤笑一声，她冷冷地看着齐鸿羽，满眼鄙夷：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样的贱货，给你六块钱都算是便宜你。” “六十万，你配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你这条命，哪里值六十万？” 齐鸿羽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林芷意。 七年间，他日夜思念的人。 如今终于见到，可他们却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心如刀割，齐鸿羽缓缓笑了笑： “你不要，那算了，我卖给别人。” “这世界上，有钱的变态多了去了，还怕卖不出去？” 他话音刚落，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既然这样，那卖给我如何？” 第四章 未婚夫 “你是谁？”齐鸿羽疑惑地看着来人。 他知道“沙包”的许多顾客会戴面具，那这人也是来这里消遣的？怎么又盯上了他？ 男人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到林芷意身边，暧昧地搂上了她的腰，轻轻摩挲。 齐鸿羽面色一冷，就要冲上去拉开他。 林芷意却笑了笑，牵住男人的手：“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赵文琛。” 刹那间，齐鸿羽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 原来林芷意已经有未婚夫了，可这似乎也正常。 七年了，林芷意今年都三十岁了，难不成还指望着她依旧单身？ “原来是这样。”齐鸿羽苦笑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你们夫妻两个，一个说要买我，一个说不买，那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话落，齐鸿羽便看到那男人摘下了面具，亲昵地凑近林芷意： “亲爱的，这畜生那么伤害你，还害死了爷爷。” “怎么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不如将他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林芷意轻挑眉梢，笑了笑： “你说得对，那就将他带回去。” 说着她望着齐鸿羽，满眼鄙夷。 “林家对下人一向大方，一个月两万，你没意见吧？” “你这样的劳改犯，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我能给你一口饭吃，你还不感恩戴德？”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齐鸿羽咧着嘴，努力让自己笑容灿烂。 “林家家大业大，随便从指甲缝里露出来一点，就够我吃了，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二位。” “真是个没脸没皮的贱种。”林芷意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 赵文琛似笑非笑地望了齐鸿羽一眼，跟着林芷意离开。 齐鸿羽换掉衣服，跟着林芷意回了林家。 真是没想到，七年后，他还有机会，再进林家大门。 赵文琛也住在这里，一路上，齐鸿羽一言不发。 他知道赵文琛，赵家也是A市有名的豪门之一。 同林芷意门当户对，他们才是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 再想想他前两年的那些奢望，简直是可笑至极。 癞蛤蟆是不配吃天鹅肉的，林芷意要是和他在一起，那才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林家的佣人司机有专门的住所，在主楼旁边的偏楼里。 可林芷意却将齐鸿羽带到了一间地下室：“你就住在这里。” “好。”齐鸿羽笑笑，并不介意。 妈妈在那种环境待了三年，他只是住住地下室，又怎么了？ 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齐鸿羽也没心思去管。 疲惫地躺在床上，胃部一阵阵抽痛。 今天他还没有吃晚饭，可这都是些小事，他并不想在意。 两个小时后，手机突然响起，是赵文琛。 “买一盒安全套，送到二楼卧室。” 电话挂断，齐鸿羽大脑嗡嗡作响。 他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可从他进了林家大门，就知道他会面临什么。 人家未婚夫妻，做什么不正常？ 齐鸿羽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出门，去买安全套。 半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回来，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二楼卧室。 他知道，那里是林芷意的房间。 敲响房门，他低着头不敢多看。 赵文琛走了出来，他只裹着一件浴袍，胸膛敞开，上面满是暧昧的痕迹。 他不满地冷哼一声：“这么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对不起，是我不好。”齐鸿羽低头道歉，赵文琛哼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就在这里守着。” 说着他拿过安全套，走进房间。 房门关上，暧昧的声音却久久不停。 这一夜齐鸿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深爱的女人，在一门之隔的地方，同另外一个男人，做着亲密至极的事情。 而他守在外面，却连愤怒悲伤的资格都没有。 他突然有些恍惚，当年所做的那一切，是否真的值得。 是不是他不应该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次日早上八点，赵文琛率先走了出来，将一张a 4纸递给了齐鸿羽。 “这上面是我未婚妻想吃的早餐，你去买齐。” 齐鸿羽只看了一眼，便倒抽一口冷气。 足足几十种食物，林芷意能吃这么多？ 可在赵文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齐鸿羽明白，那是他在为难他。 “好，我这就去。” 一夜未睡，齐鸿羽身体疲惫，精神却格外亢 奋。 他需要做些什么事情，让自己不至于疯掉。 折磨，痛苦，这竟然都无所谓了。 等到买齐这些东西，再回去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看着他大包小包，赵文琛嗤笑一声。 “这么晚才回来，是想饿死我未婚妻吗？” “不过还好，我给她做了爱心早餐，她已经吃过了。” “至于这些，你就自己处理吧。” 这个结果齐鸿羽早就料到，并没有多想。 赵文琛似乎有事，匆匆离开，林芷意也不在，他难得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齐鸿羽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回了地下室。 再睁开眼睛时，不知过了多久，房中一片昏暗。 地下室没有窗户，他甚至有种感觉，好像还在监狱中。 就在这时，有人闯了进来，是林芷意。 她脸色格外难看，随手将一旁的水杯砸在了齐鸿羽脸上。 “我雇你回来，是让你闲着无事，躺在这里睡觉的吗？” “我，我这就起来。” 齐鸿羽不想争辩，艰难撑着身子起身。 却发现头晕目眩，全身发软。 “我想吃陈记的灌汤包，你去买。”林芷意倨傲地开口，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齐鸿羽身上。 “好。”齐鸿羽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这才发现他一觉睡到天黑，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林芷意一向克制，晚上六点之后，连水都很少喝，更不要说在这个时候，吃灌汤包。 又是在为难他，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齐鸿羽苦笑着，只是一些让他跑腿的事情。 倒也算不得什么，比他所想的要好了很多。 就在他苦中作乐的时候，迎面一辆车撞来。 第五章 车祸 齐鸿羽来不及反应，两辆车撞在一起，他彻底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齐鸿羽只有一个想法。 若是现在死了，那妈妈怎么办？ 还没有来得及将她下葬，他还不能死。 再次醒来时，齐鸿羽躺在医院，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长发垂下，挡住了她的脸，身上是一条洁白的长裙。 某一瞬间，齐鸿羽竟然以为看到了林芷意。 在他的记忆之中，林芷意经常这样打扮。 可当她回过头时，齐鸿羽便知道，是他认错了人。 那分明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你，你是谁？”齐鸿羽艰难开口，眼前的女人他不认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醒了就好。”女人笑笑：“我是黎清言。” “昨夜偶然路过，将你送到了医院，肇事司机逃逸。” “不过我已经报警，警察会调查，你身上的伤没有大碍。” “就是有些脑震荡，醒了就没事了。” “谢谢你。”齐鸿羽艰难笑笑。 头很痛，全身发软，一阵阵恶心。 他这副破烂身子，还真是不中用。 或者说，是他倒霉，出狱这才三天，就进了两次医院。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黎清言说着悠然离开。 齐鸿羽一时无言，看着她走。 他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承了别人的恩，又能拿什么报答呢？ 一上午过去，齐鸿羽终于有力气起身。 车子得送去检修，幸好林家的车很多，也不差这一辆，将车送到4S店，齐鸿羽打包了一份灌汤包，急匆匆往林家赶。 他知道他一夜未归，林芷意一定很生气。 现在只希望她的怒火能稍微减少一分。 果不其然，当他踏进林家大门时，一个烟灰缸便冲他砸了过来。 林芷意怒极：“齐鸿羽，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夜不归宿，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我昨夜……” “他昨夜和人去了酒店。”赵文琛笑着走上前，打断了齐鸿羽的话。 “我调查过了，他昨晚给自己找了个老板。” “一晚上三万块，真是没想到，像他这种货色，卖身竟然还有人要。” “齐鸿羽，你就这么缺钱，该不会带回什么脏病吧？” “还是先去医院体检一下，免得脏了林家这块地。”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齐鸿羽怒极，赵文琛怎么能张着嘴胡说八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果然，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林芷意身子微微颤抖。 她快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齐鸿羽的脸上。 “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的？” 齐鸿羽想要解释的话，彻底说不出口。 赵文琛上下嘴皮子一动，林芷意便相信了他，那他又能说什么？ 他的清白又有谁会在意？说来说去也不过都是狡辩。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笑出声来： “是呀，我就是很缺钱。” 齐鸿羽手一松，灌汤包落在地上，他平静地笑着。 “你不是知道吗？像我这种贱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我跟你要六十万，一口价，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你要杀了我都可以。” “可你不愿意做这种买卖，一个月两万的雇佣关系，我肯定不会将所有都卖给你。” “总要留出一部分，卖给别人，人家一晚上可给我三万，不比你大方多了？” 齐鸿羽每说一句，林芷意的脸色就冷一分。 他心如刀割，却还是笑着说一些，伤人又伤己的狠话。 “好好好。”林芷意连连冷笑。 “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是吧？既然这样，那我成全你。” 她大手一挥，两个保镖上前，将齐鸿羽拖出了大厅。 很快，他被带进了后院的一个犬舍。 里面养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藏獒，听见动静，嚣张地吼叫起来。 齐鸿羽不可思议地瞪着林芷意，她清楚，他最怕的就是狗。 她这又是要做什么？ 林芷意却冷笑一声：“既然你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我将你千刀万剐都可以。” “那我只是让你陪它，给我表演一场，你总不会拒绝吧。” 林芷意的脸上是赤果果的，不加掩饰的恶意。 像是笃定了齐鸿羽会拒绝，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痛哭流涕，忏悔求饶的模样。 却没想到，齐鸿羽竟是笑了笑。 “好呀，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齐鸿羽笑得比哭还难看，与其说视死如归，倒不如说是绝望到了极致。 说着，他抬脚往犬舍那边走去。 藏獒感觉到了陌生气息，疯狂冲他吼叫着。 他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着，就在这个时候，林芷意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了一眼，很快变了脸色。 放下手机，齐鸿羽已经走到了犬舍门口。 林芷意急忙喊道：“你站住。” 齐鸿羽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怎么？林小姐还有吩咐？” 林芷意久久不语，等不到回应，齐鸿羽又要往前走去。 林芷意却怒道：“你昨夜明明是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你怎么不说？” 齐鸿羽这下终于回头，哦，原来林芷意已经知道了真相。 怪不得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他笑着开口，满脸嘲讽，不知是在嘲讽林芷意，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我说了你会信吗？” “我本来是要跟你解释的，可是赵文琛一开口，你便信了他。” “他说什么你都信，我就算是在那时候说出真相，又有什么用？” 林芷意没有说话，她其实也心知肚明，在那时，齐鸿羽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 四目相对，万千情绪难言，林芷意突然转身： “你不用去了，回去吧，我会给你安排别的事情。” 看着林芷意走远，齐鸿羽腿一软坐在地上。 小时候，他差点被一只恶犬咬死，成了他终身的阴影。 而这件事，他只跟林芷意说过。 他曾经毫无保留地将伤口给林芷意看，却没有想到，反而给了她伤害他的资本。 不知过了多久，齐鸿羽终于平复下来，一步步地走回了他的地下室。 林芷意到底还是心软，没有真的要了他的命。 可是之后，她又会如何折磨他呢？ 第六章 自取其辱 齐鸿羽想不到，也懒得在这种事上耗费心神。 “咳，咳。” 齐鸿羽还没来得及坐下，便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的痛苦，让他不禁瘫倒在地，蜷缩起了身子。 按理说，他该拿点药的。 哪怕没钱治疗，止痛药总是该买几瓶的。 可为了省那一点钱，为了早点凑齐母亲下葬的费用。 齐鸿羽这段日子硬是强忍过来的。 再加上今天一天没吃饭，又受了伤，痛苦自然比以往更加强烈。 为了不被人发现，齐鸿羽只能一手捂嘴，一手按着肚子，试图以此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额头更是冒了一层冷汗，就这么活活疼昏了过去。 半夜，齐鸿羽是被疼醒的。 他必须得吃点东西，不然别说被林芷意折磨了，怕是先要疼死了。 齐鸿羽轻手轻脚的去了客厅，想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剩饭剩菜。 却意外听见有人在打电话。 为了不惹麻烦，齐鸿羽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在林家，他就是过街老鼠般的存在，还是别给林芷意惹不痛快了。 “放心吧宝贝，我也就是逢场作戏陪陪这个老女人，我心里最爱的当然还是你。” “她要不是林氏千金，我怎么可能多看她一眼，等我忙完这阵就去陪你。” “她？怎么能跟你比，在床上就跟个死人一样，可没有宝贝你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听到这些话，原本还打算离开的齐鸿羽，瞬间攥紧了拳头。 原本他还以为，是林家的其他佣人在打电话，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悄悄离开。 可越听越不对劲，直到看见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是赵文琛。 齐鸿羽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这个人渣，竟然脚踏两条船，还在背后这么诋毁林芷意。 眼看着他越说越过分，齐鸿羽终究没忍住，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你这个人渣，你不配这么说她！” 赵文琛被打的愣了一下。 当看清是谁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一脚踹了回去。 齐鸿羽本来就胃疼没什么力气，这一下被踹狠了，倒在地上没能再起来。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条哈巴狗。” 赵文琛吐了口血水，朝他走了过去，一脚踩在齐鸿羽背上。 “瞧瞧这副可怜的模样，还想着替人出头呢。” 齐鸿羽双目通红的瞪着他。 哪怕处于劣势，眼里也没有一丝屈服。 “赵文琛你别忘了，你是林芷意的未婚夫！” “你竟然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你对得起她嘛？” 齐鸿羽厉声质问着。 哪怕他现在被林芷意折磨的这么惨，可在心里，他从来没有恨过她。 更不允许别人把她当傻子一样戏耍。 谁知听到这话，赵文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脚上又用了几分力。 齐鸿羽背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脸色也变得更加惨白。 “真是好笑，你算哪个葱也敢管我的事儿。” “别说我还没和那黄脸婆结婚，就算是我娶了她，我在外面有多少情人，她也只能受着。” 这话让齐鸿羽心中十分愤怒。 可他被赵云琛死死的踩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瞪着他。 “这么生气做什么。” “真说起来，比起残忍，你这个亲手把人家爷爷逼死的凶手比我这出轨的人过分多了吧，又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这话如同一盆凉水一样，让齐鸿羽没了任何脾气。 他是被冤枉的！ 他不是凶手！ 人不是他杀的！ 可时隔了七年，又会有谁信呢。 当年他没有解释，现在他也依旧不会，更别说是跟眼前这个人渣说了。 “说不出话了吧。” “今天晚上你最好把你听到的话，死死的烂在心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从监狱里出来。” 赵文琛说完，嫌弃的用鞋底在齐鸿羽身上蹭了蹭，大摇大摆的上了楼。 他离开之后，齐鸿羽也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缓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厨房拿了两个冷馒头，又回了地下室。 可回去之后，齐鸿羽便失眠了。 不管林芷意怎么对他，他总还是希望她能够过得好。 可是这赵文琛显然不是她的良配。 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演睁睁的看着林芷意往火坑里跳。 打定了主意，齐鸿羽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是被林家管家叫醒的。 这次他没能再去客厅里，而是被安排到了外面修剪花草。 估计也是赵文琛，怕他在林芷意面前胡乱说什么。 齐鸿羽一边修剪着花草，一边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当他看见林芷意准备回公司时，急忙冲了过去。 “我有话跟你说。” 齐鸿羽说的又急又快，生怕林芷意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林芷意倒是没像之前那样冷言冷语，只是略有些嫌弃的后退了一步。 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开口。 齐鸿羽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一上午都在外面晒着，身上出了不少汗。 和眼前光鲜亮丽的林芷意站在一起，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齐鸿羽自嘲的笑了笑，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身上的汗味熏到了她。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不过赵文琛跟你不合适。” “你不用这么急着，给自己找个未婚夫。” 齐鸿羽低头说着，没敢看林芷意是什么神色。 估计她会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吧。 “是吗？那你觉得谁合适呢。” 林芷意突然温柔的声音，让齐鸿羽有些受宠若惊。 急忙抬头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好像恍惚之间看到了她以前的样子。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小意。” 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林芷意一巴掌打到了一旁。 当他再次看向对方时，刚才那个温柔的神情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齐鸿羽，你可真是够犯贱的。” “本来我还觉得，你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为了挑拨离间，竟然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你是不是很想说，文琛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让我和他分手？” 齐鸿羽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默认了。 第七章 我也后悔了 “你就算不信我，也该自己查一查。” 齐鸿羽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还没等他说完，他便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向林芷意死死的捏住了。 力气之大，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 “我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信过你！” 林芷意冰冷的声音，让齐鸿羽无措的抬起头。 对方那满是恨意的眼神，让他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开口。 “不是我。” “闭嘴！” 林芷意冷声打断了他，手拎着他的衣领，逼着他和自己对视。 心中的怒火更是蹭的一下就升了起来。 “订婚当日气死我爷爷的不是你？跟别的女人出轨，背叛我们婚姻的不是你？” “你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在心里。”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身边的人指手画脚。” 齐鸿羽张了张嘴。 可看着眼前人愤怒的神色，眼神逐渐暗淡了下去，低下了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爷爷的事，对不起。” “若是恨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我认了。” 林老爷子的事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可他没能替林芷意保护好老爷子。 是他对不起她。 反正他烂命一条，只要挣够钱能将母亲下葬，怎么样都无所谓。 要是折磨自己，能让林芷意心中痛快，也算是他最后为她做的一点事吧。 可听到这话，林芷意心中怒火更盛，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狠狠的朝他肚子踹了几脚，又觉得不解气，随后拿过旁边的木棍，死命的打在他身上。 “你有什么脸说这种话，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以为我会信你这些甜言蜜语嘛！” “齐鸿羽，我不会再信你了，我现在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不过死了太便宜你。” “我就是要折磨你，我要让你为你犯的错付出代价。” 林芷意每说一句，手中的棍子便挥动一下。 到最后，她骂也骂累了，打的手也酸了，这才将木棍扔到一旁。 精致的妆容，此时都有几分花了。 可看着地上被她打的缩成一团，鼻青脸肿的齐鸿羽。 她心中也并没有一丝块感，反而有股没来由的烦躁。 “废物，真不知道当年，我怎么会看上你。” 林芷意拿纸巾擦了擦手，没再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多瞧一眼，她都觉得烦。 …… 躺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齐鸿羽紧紧的护着头，只感觉痛的厉害。 身上的痛还能忍受，可心里的痛却如同刀割。 他早该明白的。 他早该明白，自己和林芷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当初侥幸和林芷意好了几年，也不该奢望着能和她走到最后。 林芷意后悔了，他也后悔了。 后悔当时的年少无知，狂妄自大。 他怎么会觉得，他有能力让林家人刮目相看，有能力站在林芷意身边。 如今他害了这么多人，若不是这条烂命还要留着挣钱。 他也真想跟母亲一块去了。 林芷意恨他，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喂，死了没？” “别以为人走了就能不干活了。” 赵文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看热闹看了多久。 此时用皮鞋踢了踢齐鸿羽。 见他还有动静，便挥了挥手让旁边的保镖把他扯了起来。 “瞧瞧这可怜的模样，芷意也真是的，下手怎么这么重呢。” “好歹也是以前的老情人了，还真是往死里打。” 赵文琛阴阳怪气的说着，语气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齐鸿羽低着头，懒得搭理他。 他现在稍微做点动作，浑身上下就疼的厉害。 可看到他这幅样子，赵文琛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伸手拽着他的头发，让齐鸿羽不得不仰着头看着自己。 “这才对嘛，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 “你们在这儿好好盯着他，让他把院子里所有的花草都修剪一遍，修剪不完不准吃饭。” 赵文琛满意的看着，齐鸿羽变了的脸色，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院子。 他们住的是独栋别墅，整个院子的花草一般要三个人才能修剪完。 更别说，今天日头又大又毒。 齐鸿羽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全部修剪完，怕是得要他半条命。 赵文琛就是在为难他。 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月两万块钱，他确实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 他现在都快三十岁了，还是劳改犯，哪个地方会要他。 齐鸿羽摇了摇头，捡起自己的工具，继续干活了。 看着旁边同样站在大日头底下，监督他的保镖。 齐鸿羽不免苦中作乐的想着，起码还有两个人陪着他，也不算太差。 修剪花草这种活不算麻烦，就是折磨人，要一直弯着腰才行。 这一整天下来，齐鸿羽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 好在是完成了任务。 赵文琛倒是也说到做到，没在食物上面为难他。 只是晒了一天，齐鸿羽确实也没了什么胃口，强撑着吃了一点便回了地下室。 如今对他来说，待在地下室的时间，反倒是他内心最平和的时候了。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齐鸿羽白天就在外面干活，跟林家普通佣人一样。 晚上就在地下室睡觉，很少在林芷意面前露面。 赵文琛偶尔也会找他麻烦，拿他当出气筒。 不过到底还是忌惮着林芷意这层，没敢玩的太过。 反倒是林芷意这段日子，一直在公司忙。 齐鸿羽也难得过了几天，还算轻松的日子。 他甚至在想，若是在林家一直这么干下去也不错。 一个月两万块钱，干个两三年就能挣够足够的钱了。 或许那个时候，林芷意也早就把他抛在脑后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齐鸿羽总是时不时梦到两个人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跟所有刚谈恋爱的小男生一样，占有欲很强。 林芷意要做什么，他总要第一个知道。 她要去哪，也总要陪着。 相爱的时候，彼此做什么在对方眼里，都是爱的证明。 可每次醒过来，看着灰暗的地下室，齐鸿羽总觉得恍如隔世。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个早上，赵文琛突然找到了他，扔给了他一沓资料。 第八章 偶遇旧相识 “你倒是在这儿睡得好，把这一沓资料给芷意送过去。” 这资料砸的齐鸿羽脑袋有些发蒙。 他昨天晚上干到半夜才睡，现在才不过睡了三个小时，就被突然叫醒。 自然是头晕脑胀。 他看不懂手中的资料，只是下意识的说道。 “这种重要的事不是我一个下人做的，林小姐大概不会想在公司见到我。” 他对林芷意来说，就是污点。 公司那种地方，林芷意怎么可能允许他过去。 齐鸿羽刚说完，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你倒是比我想的有自知之明。” “没错，像你这种人怎么配进林氏集团。” “可我偏偏就想让你去，中午之前这份资料到不了芷意手里，你知道下场。” 赵文琛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只留下一脸愤怒无奈的齐鸿羽。 他说的没错。 事情虽然轮不到他来做，可出了事情，他就是第一个被问责的。 赵文琛可是林芷意的未婚夫。 他一个下贱的劳改犯，怎么能和她精挑细选的未婚夫相提并论。 齐鸿羽终究还是拿着资料，打车去了。 在出发之前，他还特地洗了个澡，换上了最好的一件衣服。 可他最好的衣服也不过是林家的下人服。 半个小时之后，齐鸿羽站在林氏集团门口，心情有些复杂。 七年前，没进监狱的时候，他也是来过的。 那个时候，林芷意很黏他，做什么都要拉着他一起，就连去公司上班都要他陪着。 而林远又觉得愧对林芷意，自从把她接回来之后，都是当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 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也跟着在林氏集团，待了小半年。 没想到如今再一次站在这里，竟然会是这种身份。 齐鸿羽苦笑了一声，收敛了心中的情绪，迈步走了进去。 “你好，我来给林总送文件。” 齐鸿羽客气礼貌的说着，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局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监狱里的那七年，他早就被磨掉了所有的傲气。 即便是之前再傲慢再有骨气的人，在监狱待上一个月，脊梁都得弯下去，更别说七年了。 “你有预约吗？” 前台的白蕊正在低头处理着事情。 听见他这么说，按照流程的问着。 可一抬头看见是他之后，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呀，这不是齐先生吗？” 白蕊热情的说着，还邀请他坐了下来。 齐鸿羽便更加拘谨了。 “原来小白你还在这上班，我来给林总送个文件，送完就走。” 齐鸿羽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可那白蕊并没有接过来，只是为难的说道。 “现在林总正在开会，我不方便打电话，齐先生应该不着急吧。” “不如先在这坐一会儿，等一会儿会议结束了，我就问问林总，不然我现在去问，肯定会被骂的。” 白蕊说着，看起来快要哭了。 齐鸿羽自然无意为难任何人。 而且赵文琛能把这个东西交给他，想来也没有那么重要，便点了点头。 “没事儿，那我就坐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白蕊感激的看着他，询问着他这几年都去哪儿了。 “齐先生，你之前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上。” “不过后来听说你跟林总分开了，这么多年没见，齐先生你还好吧。” 白蕊关心的神色，让齐鸿羽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真没想到，自己当年无意的一个举动，竟然能让她记这么久。 那个时候，他每天都过来陪林芷意上班。 刚好碰见刚入职的白蕊在被老人欺负。 他有些看不下去，便跟林芷意提了一句。 后面，公司里就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了。 没想到七年过去了，她竟然还留在这里。 在监狱里的那七年，他早已经没了任何朋友。 现在能遇到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也让他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他也不想让别人担心，便摇了摇头，随便扯了个谎。 “挺好的。” “你现在也熬出头了。” 听到这话，白蕊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要去给他倒杯热水。 虽然齐鸿羽一再说，自己把文件交给林芷意就走了。 可白蕊非要给他倒杯热茶，说要好好叙叙旧。 齐鸿羽没拦住，只能眼看着她离开了。 出狱后的阴霾心情也好了几分。 没想到在他这么困难的时候，竟然是自己之前无意帮过的一个人还记着他。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举动，可对于如今的齐鸿羽来说，也已经胜过一切了。 五分钟过去了，白蕊还没回来。 齐鸿羽有些疑惑，紧接着便看见几个保安朝他走了过来。 原本他还没放在心上，直到那几个保安突然把他摁在了地上。 齐鸿羽才反应过来，挣扎了几下。 “放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过来送文件的。” 可不管他怎么说，那几个保安都不为所动，甚至力气又大了几分。 疼的齐鸿羽，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老实点，再乱动把你送派出所了。” 这话让齐鸿羽脸色惨白。 他刚从那个地方出来，这辈子就是死，他也不想再进监狱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白蕊，眼前一亮，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自然也没察觉到，白蕊那阴狠的眼神。 “小白，你快跟这些保安解释解释。” “我只是来给林总送文件的。” 白蕊一步一步走到齐鸿羽面前，笑着说道。 “我当然要解释。” 这话让齐鸿羽松了一口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见白蕊扭头厉声说着。 “就是他偷了我的钱，还想强迫我。” “你们快把他送到派出所，他就是个小偷，是个流氓！” 白蕊说着，将自己的袖子掀了起来。 果然手臂上有不少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而那些保安也真的在齐鸿羽身上，搜到了那二百块钱。 这下，齐鸿羽傻眼了。 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钱，最后的一点钱也用来打车了。 这二百块钱，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而且他都没有碰白蕊，更别说强迫她做什么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小白，你在说什么？” “这钱不是我的，你身上的伤痕也不是我弄的。” 第九章 斗米恩，升米仇 齐鸿羽彻底傻眼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白蕊脸上的神色并不是什么感激，而是带着一股扭曲的恨意。 可还没等他仔细去想，这股恨意来自哪里。 那保安便将他摁在了地上。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齐鸿羽就像是小丑一样被人盯着。 哪怕这么多年，在监狱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现在这场景也不免让他觉得有些难堪。 “你们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强迫她，我没有做过。” “白蕊，你为什么要这么诋毁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齐鸿羽就算最蠢。 这个时候也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从他到公司也只有白蕊近过他的身，那两百块钱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塞在他口袋里的。 而且连保安都来了。 她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诋毁他。 齐鸿羽想不明白，分明刚才一切都是好好的。 自己当年还算是帮过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这话，白蕊眼神中的厌恶痛恨，呼之欲出。 她走近齐鸿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帮我？要不是你，我至于过了七年还在前台！” “是，对你来说，你出于怜悯，动了动嘴皮帮了我一把，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个举动让她们更加变本加厉。” “你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呢，这七年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终于把你等到了。” 这话让齐鸿羽愣了很久。 他没有想到，自己自以为做的一件好事，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他当时看不过去，只是跟林芷意说了一句。 她具体怎么做的，齐鸿羽并不知道。 他到底不是林氏集团的人，自然也做不了更多。 只是听林芷意说，把白蕊调到了其他地方，他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 到了后面，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又哪里还记得有这么个人。 还是今天白蕊先认出了他，他才想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没有想着伤害你。” 齐鸿羽下意识的道着歉。 除了说对不起，他确实也做不了别的。 他现在自身难保，林芷意恨他还来不及，更别说还像以前那样听他的话了。 “说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我现在也就不会这样了。” “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监狱里待着吧，听说你刚从里面出来。” “像你这样的人渣，你还是滚回那种地方吧。” 白蕊的话难听又刺耳，让齐鸿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保安便已经拖着他往外走了。 齐鸿羽这个时候才清醒过来，他不能再回监狱那种地方。 他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能让他耗在里面了。 “白蕊，之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想要我怎么赔偿你都行。” “但能不能别把我送到派出所，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 可看着齐鸿羽痛苦的模样，白蕊心中只觉得痛快。 “等等。” 就在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那两个保安也停了下来，齐鸿羽才有了一丝喘西的机会。 白蕊看见来人之后，瞬间变了脸色，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黎总，您怎么来了。” “您是来找林总的吗？林总就在楼上，我让人领您上去。” 白蕊极尽讨好谄媚的说着。 黎清言却没有看她，转身走到了齐鸿羽跟前，蹲下身看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齐鸿羽点了点头，借着黎清言的力气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正是上回他出车祸，把他送到医院的女子。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你，谢谢。” 齐鸿羽神色有些尴尬。 两次了，对方救了他两次。 可他除了谢谢，什么也做不了。 “黎总，您别被他给骗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可是个劳改犯，是我们林总最讨厌的人。” “黎总，您还是离他远点儿吧，让保安赶快把他带走吧。” 白蕊慌张的说着，情急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齐鸿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有个地方能让他钻进去。 哪怕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适应自己是劳改犯的身份。 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在这种来来往往都是社会精英的场合下，他这个劳改犯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就连周围那些人，听到他是从监狱里出来的。 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恶意的打量。 让齐鸿羽很不自在，下意识和黎清言拉开了距离。 对方救了他两次，他不想给黎清言带来什么麻烦。 “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但是刚才的事，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先生并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想这里应该有监控吧，不如把监控调出来，这样就真相大白了。” 黎清言温柔的说着。 可话里的认真，明眼人都能感觉得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白蕊此时的脸，也涨的通红。 她没想到，会有人替齐鸿羽出头，更没想到那个人还是他们林氏集团最近的合作公司。 “上班时间，围在这里，工资是不想要的嘛？” 林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她一开口，那些看热闹的人便立刻就散了。 而白蕊此时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齐鸿羽也是身体一颤，低着头，没敢去看林芷意的眼神。 他只是来送个文件就闹出了这种事情，林芷意一定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林总既然来了，这事就好办了。” “我想我们黎氏集团的合作者，一定不会包庇别有用心的员工。” 黎清言笑着说道。 显然是打算维护齐鸿羽，还他一个清白。 “这个自然。” “苏沐，你去监控室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我们公司真有这种心怀不轨的员工，我也绝不姑息。” 林芷意的声音极为冷漠，让旁边的白蕊吓得浑身一哆嗦。 眼看着苏沐真的要去监护室了，白蕊急忙站了出来，哭着求饶。 “对不起林总，都是我的错，是我污蔑了齐先生。” “钱也是我塞进他口袋里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还希望林总饶我一次，我也只是想替林总出口气。” 第一十章 业内封杀 白蕊话音刚落，便是清脆的一巴掌。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林芷意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白蕊。 “替我出气？” “什么时候，我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管了。” “我有没有说过别自作聪明，第二次了。” 白蕊被打的脸都肿了，可听到这话，也只是低头一味的求饶。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以她的学历，她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 哪怕只是个前台，可工资在同行业中也是最高的。 “林总，我真的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不会再干蠢事了，我真的不敢了。” 白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也不敢伸手去触碰林芷意。 在场的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敢帮她开口求情。 齐鸿羽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但他也知道，这是白蕊自找的。 况且当年自己自以为是的帮了她，最后换来的不也是对方长达多年的仇恨嘛。 想到这，齐鸿羽强迫着自己将视线转移到一旁，好像看不见就没有发生一样。 “你被开除了。” “苏沐告诉同行业的人，永远不再录用。” 这句话，几乎已经判了白蕊死刑。 她脸色惨白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了无生机。 完了，什么都完了。 若只是被林氏集团开除，她还可以去其他公司。 可这句话一出，她便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 这么多年，她在前台什么也没学会。 如今也不再年轻，她还能做什么呢。 白蕊被那些保安带走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齐鸿羽。 要不是他，自己根本不会这么惨。 或许白蕊打心底里也知道，是她自己自食恶果，是林芷意开除的她。 齐鸿羽在其中，毫无影响。 可人天性便会欺负弱者。 而齐鸿羽是她唯一能踩上一脚的。 …… “不知道黎总，对我这个处理可还满意？” 林芷意再次开口时，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林总不愧年纪轻轻就接手了林氏集团，还打理的井井有条。” “果然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和这样的人合作，我想父亲一定会放心的。” 黎清言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欣赏。 她不觉得林芷意做的过分。 对于这种自私自利，毫无底线的员工，越早处理越好。 相反，若是林芷意和稀泥，打算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她反而还会觉得，她配不上这个位置。 “黎总满意就好。” “不过有些人有些事，可不像黎总看上去的那么好，就比如你身边这位齐先生。” 林芷意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角落里的齐鸿羽身上。 就连黎清言也好奇的看了过去。 她跟林芷意也是打过交道的，知道她虽然手腕强硬，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林芷意对于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的厌恶和痛恨。 这让她不免有些奇怪。 眼前的齐鸿羽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林芷意，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齐鸿羽几乎可以猜到林芷意接下来会说什么，抬起头，哀求的看着林芷意。 求她不要说出来。 起码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别在救了两次自己的黎清言面前说出来。 他不想让黎清言觉得，救了自己这样的人很晦气。 他已经没有自尊可言了，但请别让他这么狼狈。 可看着他这样的眼神，林芷意只觉得刺眼。 之前自己那么折磨他，那么为难他，齐鸿羽都没有低头。 现在只不过是几句事实，就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嘛。 难道就是因为黎清言在这里？ 林芷意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红唇轻启。 “黎总怕是不知道吧，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叫齐鸿羽，是我的前未婚夫。”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惊到了，大家纷纷低下头。 毕竟总裁的八卦，他们可不敢乱听。 而黎清言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可是看着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只可惜我这个前未婚夫，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在我订婚之日公然出轨，把我爷爷活活的气死了。” “现在刚刚从监狱里出来，为了钱死皮赖脸的赖在我身边，跟条狗一样。” “那个前台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人。” “黎总可要擦亮眼睛，别随随便便就被人给骗了。” 听到这些话，齐鸿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哪怕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可依旧像是利刃一样，捅在他的心窝上。 他的最后一点尊严和体面，此时也被林芷意踩个粉粹。 可他又能做什么，不过是打破牙混着血水，全部咽进肚子里。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芷意说的也不算是假的。 所有人知道了也好。 像他这种不祥的人，根本就不配有亲人，朋友，更别说爱人了。 他很想故作无所谓的，扯起嘴角笑笑。 告诉大家，林芷意说的都是真的。 他就是这么个人渣。 可如今他连勾起嘴角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 原来当个撤头撤尾的恶人，也这么不容易。 “多些林总提醒。”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把合同上的细节敲定下来吧。” 黎清言淡淡的说着，不动声色的将齐鸿羽护在了身后。 她知道，林芷意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可她总觉得，自己身后的这个男人，不至于坏成这个样子。 看到黎清言的小动作，林芷意嘴角的笑容更灿烂，暗地里却捏紧了拳头。 “苏沐，你先带着黎总上去，我马上就去。” 到底是在林氏集团，黎清言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扭头看了齐鸿羽一眼，终究还是跟着苏沐先上去了。 她这一走，齐鸿羽整个人便暴露在了林芷意面前。 “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个好去处，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勾搭上新金主了，可真是好样的。” “跟我过来，除非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林芷意声音不大，齐鸿羽却吓的身子一抖。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低着头，跟着林芷意进了电梯。 第一十一章 物是人非 在电梯上，林芷意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黑的难看。 齐鸿羽眼睁睁的看着电梯，一路到了顶楼。 刚出电梯门口，林芷意便大力的扯着齐鸿羽的手腕，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齐鸿羽看的出来，她很生气，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刚进办公室，林芷意便大力的将他甩在了沙发上。 齐鸿羽整个人撞在了沙发背上，哪怕上面有毯子，也撞的不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芷意便掐着他的脖子又将他压了回去。 “说，你们两个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是不是出车祸的那天，你们两个人都已经滚上床了。” 林芷意的力气很大，掐的齐鸿羽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林芷意是想让他死的。 他也在想，是不是这么死在林芷意的手下，一切痛苦就都结束了。 可他猛的想起，自己母亲还没有下葬。 齐鸿羽这才生出了几分力气，费力的拍着林芷意的手，艰难的发出声音。 “没有，我跟黎清言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林芷意才冷静了几分。 手上的力气也松了些，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 “也是，像你这种货色，怕是黎清言也看不上。” “不过我劝你别动歪心思，我这个人有洁癖。” “哪怕是我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染指分毫。” “你若是不想给别人惹麻烦，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芷意说完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弄了铁链将齐鸿羽锁在了沙发上。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把我绑在这儿！” 齐鸿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疯癫的林芷意。 不敢想象，她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 他是人，他是活生生的人！ 哪怕他任由林芷意折磨，却不代表着他连人的自由都不要了。 “这么惊讶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狗，狗不就应该被铁链拴着嘛。” “老实在这里待的，如果我回来之后看不到你，你知道下场。” 林芷意说完，快步离开了这，关上了门。 齐鸿羽起初还不死心的挣扎了几下。 可看着自己手腕处被勒出的血痕，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一直都知道，林芷意的占有欲要比他更强。 在学生时代，林芷意就要每时每刻都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可以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一些个别的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是在一块儿的。 那个时候，就有人好心提醒过他。 可他自己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林芷意这么黏他，他高兴还来不及。 可没想到，如今这份占有欲竟然也成了摧毁他的一部分。 齐鸿羽苦笑了几声，找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反正他也走不掉，也逃不了。 倒不如直接躺平，还能省些力气。 可他一闭上眼睛，就全是白蕊狰狞的面孔，和七年前，林芷意亲手将他送到监狱的场景。 才不过睡了五分钟，齐鸿羽便猛的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都说，人做坏事太多，连睡觉都不踏实。 可他分明什么也没做过，为什么也依旧这么惨。 齐鸿羽呆呆的坐在那里，维持着那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林芷意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这还是他出狱后，第一次看见她在自己面前笑。 不是冷笑和嘲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来这次合作，进行的很顺利。 只是林芷意的目光落在齐鸿羽身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便荡然无存了。 “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出来，真是丢了我林家的脸。” 林芷意嫌弃的看着齐鸿羽身上的下人服，从里间拿了一件衣服扔在了他身上。 “把衣服换上，跟我去个饭局。” 这倒是让齐鸿羽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林芷意只会把他扔在家里，好好的折磨他。 毕竟他的存在，本身也见不得光。 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带自己去这种地方。 在他愣神的时候，林芷意已经把他手上的铁链解开了。 看见他还傻在那里，有些不耐烦。 “磨磨唧唧，你是聋了还是瘸了。” “别再让我重复一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换好衣服。” 林芷意说完，大力的关上了门。 看着手里的衣服，齐鸿羽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是赵文琛的衣服。 他之前跟林芷意好的时候，被林芷意拉着认了一些牌子。 赵文琛身上穿的牌子，和这个西装是一样的。 齐鸿羽不想跟赵文琛那种人，扯上什么关系，更不想穿他穿过的衣服。 可林芷意刚才的话，就在耳边。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去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呢。 齐鸿羽终究还是认命，换上了衣服。 之前看着赵文琛身形比他矮一点，没想到这衣服穿上身，长度倒是刚刚好。 只不过他在监狱里的这些年，别说吃的好了，常常是一天吃不上一顿。 整个人瘦骨嶙峋的。 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很肥。 齐鸿羽看着镜子中那张凹陷的脸，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现在竟然都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嘛。 “好了没有，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他在里面待着时间，不过是多了一分钟 。 林芷意就受不了了，踹了踹门，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齐鸿羽急忙走过去，将门打开。 “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糟蹋。” 林芷意就说了这么一句，便往前走了。 齐鸿羽自嘲的笑了笑，立刻跟了上去。 他还在期待着什么。 他们现在早已经不是，以前一整天都要黏在一起的小情侣了。 林芷意再也不会精心的给他挑选衣服，围在他身边夸他了。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齐鸿羽有的时候还会有些恍惚，可能人就是这么犯贱吧。 他就这么跟着林芷意去了，当地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他以前也跟着她来过几回。 只不过物是人非，人还是那么两个人，但关系却早已经变了。 齐鸿羽低着头，安安分分的跟在林芷意身后。 他知道这种地方，不是他能说话的。 第一十二章 饭局灌酒 可进了包厢，看着里面的人，齐鸿羽的脸色还是不免变的惨白。 扭头看向林芷意。 虽然她知道林芷意没有那么好心，可也没有想过她会带自己来这种饭局。 在饭局上做着的那些人，倒一个个都是身价尊贵的人上人。 只是她们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 齐鸿羽即便再不清楚她们圈里的规矩，也知道那些男人是什么。 没想到在林芷意眼里，他竟然也跟那些人一样。 “这真是稀奇了，没想到林总竟然还带了小白脸，只是林总的口味真是有些奇特。” 一个红唇大啵浪的女人，出声调侃着。 眼神犀利的从齐鸿羽身上略过。 那如同打量一件物品一样的眼神，让齐鸿羽觉得有些不适。 “柳总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差了，这只是我带过来的一条狗，算什么小白脸。” 林芷意无所谓的说着，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丝毫不在乎，这句话会给齐鸿羽造成什么影响。 “哈哈哈，我说呢，林总眼光再差也不至于看上这种人。”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这刺耳的笑声，让齐鸿羽有些无地自容。 就连那些出卖身体挣钱的男模，看向齐鸿羽的眼神都很是不屑。 毕竟在他们眼里，他们好歹也是靠本事挣钱的，怎么样也比一条狗要强。 “林总，你今天可来晚了五分钟，可不能这么算了。” 还是刚才那个大啵浪的柳如烟最先开口，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一点点敌意。 她是场上除了林芷意之外，最有身份的。 哪怕明面上和林芷意好像玩的很好，可心底里到底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这个自然，我认罚。” 林芷意也干脆，直接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旁边的人都跟着拍手叫好。 不过林芷意并没有就此停下，拿过三个大杯，每杯都倒得满满当当。 看见她这动作，齐鸿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就听见林芷意开口说道。 “我自己喝有什么意思，剩下的这几杯就让我带来的狗替我喝吧，就当给大家赔个不是。” 林芷意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周围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免猜测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得罪了林芷意。 齐鸿羽攥紧拳头，脸色有些难看。 这几杯酒，若是之前他喝就喝了。 可他现在是胃癌晚期，饮酒是大忌。 更别说眼前这满满的三大杯。 这要是喝下去，就是不死也得胃出血，他可没有多余的钱去治疗了。 “林总能不能换一个，什么都行，只要不喝酒就行。” 齐鸿羽小声的哀求着。 见他敢当着这么多人违背自己的意思，林芷意的脸色当下就冷了下来。 直接抓着他的头，将他摁进了一杯酒里。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资格。” “要么主动喝下去，要么我给你灌下去。” 林芷意冷声说着，大力的摁着齐鸿羽，不顾他的挣扎。 辛辣的酒就这么涌进了，齐鸿羽的鼻子，嘴巴，眼睛。 让他忍不住痛苦的叫出了声。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林芷意才松开了他。 齐鸿羽狼狈的瘫坐在一旁，咳嗽了起来，只感觉嗓子眼都是辣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自己把剩下的两杯喝下去，别逼我动手。” 林芷意丝毫没有一点怜悯之情，对齐鸿羽的痛苦视而不见。 周围的那些千金小姐，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反倒是坐在她们身边的那些陪酒男模，脸色有些不自然。 不敢想象，这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该怎么办。 齐鸿羽狼狈不堪的站了起来，身上的西服刚才也早就被酒打湿了。 他麻木的端起酒杯，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将那两杯酒喝了个干净。 “这样可以？” 齐鸿羽声音不免带了几分苦涩。 七年前，林芷意爱他，心疼他，把他当个宝物一样珍惜。 就连她父亲林远，要他喝一点点酒，林芷意都要闹个不停。 而如今却也是她，将让他逼到了这种份上。 “林总，看来你这条狗还算是听话。” “不过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小朱还不跟林总的狗喝几杯。” 柳如烟挑着眉，从包里拿着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今天我高兴，你们在场的人，谁先把林总的狗喝趴下了，这钱就是谁的。” 听到这话，原本还对齐鸿羽有几分可怜的那些男人，此时一个个都面露贪婪。 那沓钱，少说也有个几万，可够他们一天的费用了。 何况他们本来就是陪酒的。 这么多人还怕喝不倒一个！ 当下众人交换了眼神，一个个都端着酒朝齐鸿羽走了过去。 刚才林芷意对他的态度，他们这些人也看得清楚，也不怕这个举动得罪了人。 “来齐大哥，我敬你一杯。” 那男人说着，自己喝完就紧盯着齐鸿羽。 他们这么多人，将齐鸿羽围在中间。 齐鸿羽即便是有心想拒绝也没办法，在这些人半哄半强迫之下，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咳咳，不行了，我真喝不动了。” 齐鸿羽摆了摆手，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本来看见他模样难看，那些人也怕闹出事儿来，有些纠结还要不要继续灌下去。 可他们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芷意，见对方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一个个又来了精神。 “齐大哥，你这就说不过去了，喝了他的，怎么能不喝我的呢。” “是啊，我刚才可是喝了两杯，齐兄弟你就喝了一杯，这不好吧。” “就是，怎么林总的面子，你就给，我们这些人就不给，是不是瞧不上我们。” 他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吵的齐鸿羽头晕眼花的。 他是真的喝不动了。 可那些人眼里只有那几万块钱，哪里还管齐鸿羽能不能承受得住。 既然他自己喝不下，那他们就帮他把这酒喝下去。 “看来齐兄弟自己抬不动手了，兄弟们搭把手，咱们给齐兄弟喂下去。” 不知道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其他的人立刻心领神会。 第一十三章 爬狗洞 他们仗着人多，围成了一圈。 其中两个人看起来是好心扶着齐鸿羽，实则紧紧的握着他的胳膊让他动不了一点。 另外的人则举着酒杯，硬灌了下去。 “齐兄弟，这些可都是好酒，你在别处可喝不到，千万别浪费了。” 那些人嘴上说的好听，可下手一个比一个重。 如今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是几万块钱。 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把他灌倒。 齐鸿羽实在是难受的受不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们，跑了出去。 他直奔着卫生间去了，趴在里面吐个不停，感觉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可胃里依旧很是难受。 齐鸿羽痛苦的申吟着，躺在地上死命的摁着肚子。 好像这样，就能好受一点。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鸿羽才稍微有了些力气，强撑着站了起来，去外面用冷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中那如同鬼一般的模样，齐鸿羽不由的苦笑了几声。 可即便再怎么样，他终究还是回了包厢。 只是他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散场了，只有林芷意一个人坐在那里。 “林总。” 齐鸿羽刚开口，想为自己解释几句。 林芷意便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将齐鸿羽的头都打歪了。 齐鸿羽嘴里，更是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还好意思开口叫我，怎么连条狗都不会当，我要你有什么用。” 齐鸿羽知道自己刚才任性跑了出去，让林芷意在那些人里面抬不起头。 可是他再不出去，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我真的不能喝酒。” 齐鸿羽虚弱的开口。 可他还没说完，便被林芷意的声音打断了。 “齐鸿羽搞清楚你的位置，你能不能喝酒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没死在这，你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你还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捧着你，哄着你？别忘，你欠我的那些，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还掉的。” 林芷意手戳着齐鸿羽的胸口，冷酷无情的说着。 齐鸿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考虑过要不要把自己胃癌晚期的事情告诉林芷意。 可现在齐鸿羽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出来又能如何，不过是换来林芷意更加猛烈的报复。 她不会再为自己伤心难过了。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齐鸿羽低着头，眼神中的光一点点的消失了。 “今天你害我丢了这么大的人，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 “自己走回去，十二点之前，若是你没出现在家门口，你知道后果。” 林芷意摔下这句话，便大步的离开了。 “咳咳。” 她这一走，齐鸿羽再也忍不住身体的痛苦，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他急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不管不顾的猛灌了几口，才把这咳嗽压了下去。 齐鸿羽坐在包间里歇了一会儿，便立刻往外走了。 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可是从这里走回林家，至少也要一个多小时。 他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距离一个月还有最后一个星期，他苦苦坚持了这么久。 不就是为了那一个月的两万块钱嘛。 他绝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之前的罪就白受了。 齐鸿羽就这样，一步一步往回走着。 走累了，便坐下来歇一歇。 实在走不动了，便去路边捡个木棍，也要缓慢往前挪动。 可今天的霉运，并没有到此为止。 走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齐鸿羽来不及躲闪，浑身上下都被雨淋湿了。 齐鸿羽咬了咬牙，干脆就这么淋着雨，继续往回走着。 到后面，他都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了，只知道机械的迈着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齐鸿羽终于看到了林家大门，眼前一亮。 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便发现门是紧关着的。 “你迟到了十分钟。” “我说过的，十二点之前没回来，后果自负。” 林芷意如同女王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旁边是给她打伞的林管家。 雨下的这么大，可林芷意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沾一滴于水。 甚至就连鞋子都如此干净。 而齐鸿羽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的不像话了，脸也冻的发紫。 “你想怎么样。” 齐鸿羽声音微弱，整个人靠在墙边才能勉强不倒下。 可他这话里的意思，却让林芷意很不满意。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没做到你该做的事情。” “齐鸿羽，你怎么总是那么狂妄自大，自以为是。” “七年前是如此，现在也依旧是如此。”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竟然还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嘛！” 林芷意皱着眉，看着他。 跪下说他自己做错了，有这么难吗？ 事实摆在这里不是嘛。 他到底还在嘴硬什么。 难道七年都让他学不会听话嘛！ 可齐鸿羽现在脑瓜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林芷意在说什么。 无非是一些咒骂他的话。 他现在就想回自己的地下室，盖上被子睡上一觉。 他真的很累了。 “林总说什么，我做什么。” 齐鸿羽不想跟她吵，他只想睡一觉。 可这幅样子，落在林芷意眼里，让她更加生气。 “好，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你就从旁边的狗洞爬进来吧。” “这大门是让人进的不是让狗进的，作为一条狗，你就要做狗该做的事情。” 林芷意手指着大门旁边的一个小洞。 那洞不大，看起来只能容下五六岁的孩子过去。 齐鸿羽就算再消瘦，一米八的个子摆在那。 想要从这个洞过来，就不得不趴下来爬进去。 齐鸿羽身子一抖，差点没站稳，栽在大雨里。 他很想扭头就走。 可他如今身无分文，又能去哪。 在外面过上一夜，怕是他都能直接下去找他母亲了。 可他连给母亲下葬的费用，都没攒出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见母亲呢。 不过是个狗洞而已。 在监狱里为了活下去，他都能从人的夸下钻过，更别说是个狗洞了。 齐鸿羽深呼吸了一口气，趴了下来。 这狗洞虽然小，但他缩着身子竟然也过来了。 第一十四章 救命钱 齐鸿羽刚爬过来，就被林芷意一脚踹到了地上。 “你还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看来监狱可真是个好地方，我怎么就没让你在里面关上十几年呢。” 林芷意怒气冲冲。 分明齐鸿羽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生气。 他连爬狗洞都能做出来，难道道个歉就这么难嘛！ 齐鸿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林芷意被雨水打湿的鞋子。 下意识的用袖子帮她擦了擦，可换来的却是林芷意的一脚。 “滚开，我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 “滚回你的地下室吧，别再让我看见你。” 林芷意说完，快步的离开了，就连给她打伞的林管家，一时都没有跟上。 林管家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低声说道。 “快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喝点儿热水就好了。” 齐鸿羽听到这话，忍不住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看见他这样，林管家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 齐鸿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地下室，一头栽到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足足三天没醒过来。 他喝了酒，又淋了雨，晚上自然发了高烧。 只是在地下室这种地方，没人会注意到他。 林芷意只有在折磨他时，才会想到他。 其他的时候，巴不得他离得远远的，免得看了晦气。 齐鸿羽只能感觉，自己身上烫的跟火炉一样，嘴巴干裂的都流了血。 他疼的在床上直打滚，却又睁不开眼睛。 真的要死了嘛。 就这么窝囊的死在这个地方。 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他分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他怎么能就这么的死在这里呢。 …… “咳咳，水，我要喝水。” 齐鸿羽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紧急着便感觉到，有人端着水杯送到了他面前。 他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手便迫不及待的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慢点喝。” 林管家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是在第二天发现齐鸿羽烧成这样的。 本来想送他去医院，可赵文琛不同意。 还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这种小事不必让林芷意知道。 林管家虽然不喜赵文琛，可他到底是林小姐的未婚夫。 林管家也不敢违抗他的意思，只能给齐鸿羽喂了点退烧药。 好在他命大，硬扛了下来。 “林管家。” 齐鸿羽睁开眼，看着眼前年过五十的林管家，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他在林家的这段日子。 若不是林管家多次照顾，他的日子只怕过得比现在还惨。 “林管家，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齐鸿羽说着，站起身就想去谢林管家，却被摁了回去。 “行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别折腾了。” “要谢，你也该谢谢你自己，都烧到四十二度了，竟然吃了点退烧药就起效果了。” “还是你命大，我也只能做这些了。” 齐鸿羽垂下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都快要死了，林芷意也没来看他一眼。 难道从小长大的那些情分，真的在她心中就一点也不剩了嘛。 “哦对了，你生病的时候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我不知道是谁就没接。” “对方看起来好像挺着急的，你若是身体好一点了，就问问吧。” 听到林管家这话，齐鸿羽有些疑惑。 他这手机还是进监狱之前买的。 七年了，上面根本就没有几个联系人，会是谁给他打电话呢。 “谢谢管家。” 齐鸿羽道了谢，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上面竟然有十个未接来电。 都是王婶子的，这让齐鸿羽心中一紧。 难不成是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嘛。 王婶子对他们家有恩，齐鸿羽一直记在心上。 若不是他自己现在都混成这副样子了，他一定会报答她的。 齐鸿羽立刻打了过去。 对方似乎在忙，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 就在齐鸿羽快要挂掉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鸿羽，你可要帮帮婶子啊，婶子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是难到这个地步，真没法了，婶子肯定不会跟你开这个口的。” “婶子真的没有人可以求了，鸿羽，你可一定要帮帮婶子。” 王婶子凄凉的哭声，从里面传了过来，让齐鸿羽听着心里都跟着难受。 他从来没见过王婶子这样子，急忙开口安慰。 “婶子，有话好好说。” “出什么事了，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林管家见情况不对，很有分寸的往旁边走了走，给他留出了空间。 “鸿羽，你是知道的，婶子就这一个宝贝孙子。” “前几天下大雨，我家石头被人撞了，那个王八蛋害怕掏钱跑了，现在石头还在医院里呢，婶子我可怎么办。” “我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可还是差十万。” “婶子就是把命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 王婶子一边说，一边哭。 齐鸿羽心中有一个咯噔。 王婶子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 她儿子和儿媳妇前几年双双殒命，就留下了一个儿子。 王婶子也一直把她的孙子石头，当宝贝一样宠着。 那孩子也聪明乖巧。 之前齐鸿羽回家的时候，石头还常常来找他玩。 没想到现在出了这种事。 “婶子，你别担心，先给孩子治病。” “钱，我来想办法。” “婶子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管。” 齐鸿羽先把王婶子的情绪安抚了下来，这才挂了电话。 当年他在监狱里，他妈生病的时候都是王婶子照顾的，还给他垫了钱。 现在他们家出了这种意外，他不能坐视不管。 可是十万块钱。 他从哪儿去凑十万块钱。 “是家里出事了吗？” 林管家本来没打算偷听。 只是电话里头哭的那么凄惨，他虽然离得远，却也听见了几句。 而且齐鸿羽现在脸色这么难看，肯定是出了事情。 齐鸿羽也没有瞒他，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林管家，我能不能先预支点工资，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跑路的。” “我把身份证押给你行不行，或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能干的。” 齐鸿羽慌乱的说着，显然把工资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先别慌，两万块钱我倒是能提前预支给你，只不过这可不够。” 第一十五章 一百万 车祸不是小事。 而且这十万也只是这次的手术费，后续的治疗都是要钱的。 以他的能力也只能预付一个月的工资，更多的就做不了主了。 “这么多钱，你得问问林小姐。” “要是林小姐点头了，别说是十万就是五十万，我也能支给你。” 林管家适时出声，给齐鸿羽指了条明路。 “可是。” 齐鸿羽张了张嘴，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林芷意那么恨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总该试试吧，你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况且林小姐对下人向来很好，人命关天的事，林小姐不会见死不救的。” 林管家之前都是在老宅住着的，也是这几年才被林远派到这里照顾林芷意的。 也不清楚他们俩之前的事。 所以他也觉得奇怪。 他们家小姐虽然平时冷漠少言，但对下人向来很大方。 他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一个人如此苛刻。 只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乱说。 要不是这段时间看着齐鸿羽是个老实人，干活认真卖力。 他也不会管这件闲事。 齐鸿羽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林芷意对任何人都可以很好，但唯独他是个例外。 可眼下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谢林管家，我知道了。” 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大厅了。 林芷意厌恶他，更不愿意让他脏了地方。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在外面干活的。 今天也是有林管家的受益，其他的人也没有管他。 齐鸿羽才一路无阻的，去了二楼林芷意的书房。 这个时候，她都会在这里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 站在门口，齐鸿羽心里还有些打鼓。 可想到王婶子的哀求声，他终究还是敲了敲门。 “进。” 林芷意没有什么情绪的说着。 对其他的下人，林芷意不会有什么别的态度。 但也正因为这样，也不会为难他们。 唯独，他是个例外。 齐鸿羽小心的走了进去，站在里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林芷意会借给他钱呢。 齐鸿羽有些后悔，甚至在想要不要离开，再去想想其他的办法。 而他纠结的这会儿功夫，林芷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抬头发现是他之后，眉头立刻就拧了起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她这么一吼，齐鸿羽反而觉得没那么难开口了。 硬着头皮站在那，放软声音求道。 “林总，我想预支半年的工资。” 林芷意听到他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没听错吧。 齐鸿羽是脑袋被驴踢了嘛？ 竟然能跟她说出这种话，是她做了什么举动，让齐鸿羽觉得自己对他的容忍度这么高了嘛。 “齐鸿羽，你是烧坏脑子了吧。” “若是你脑子没事儿就该知道，我现在巴不得你过的凄惨无比。”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借给你钱，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我给你这么多？” 林芷意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除了恶意报复他之外，她也是个商人。 没有足够的价值，她为什么要买单。 若是七年前，刚出社会的齐鸿羽，听到这样刺耳又直白的话。 或许会扭头就走。 他骄傲的自尊心，让他受不了这份委屈。 可如今他是快三十岁的劳改犯，听到这，他只会觉得窘迫。 “我会卖力干活的，我什么都能做，除了修剪花草，我还可以扫地，可以刷碗，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能做什么。” “我只要一个住的地方，有口饭吃就行。” 齐鸿羽涨红着脸，卑微的说道。 哪怕以前，他是高材生，可这七年他早已经跟不上社会的发展了。 除了卖苦力，他已经没有别的价值了。 “你说的这些，我们林家是个下人都能做，而且比你做的更好。” “我为什么要花十几万块钱，买一个只会打杂的。” 这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齐鸿羽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知道自己不该开这个口。 林芷意说的没错。 他确实没有，能让别人借他十几万的资本。 是他没用，怨不得旁人。 “对不起林总，就当我今天没说过这话。” 齐鸿羽声音沙哑，失魂落魄的低着头，打算离开。 林管家或许能预支他两万。 实在不行，他就再去当人肉沙包，总能挣上钱的。 看着他的背影，林芷意莫名烦躁，将手里的文件猛的合上。 “站着。” “你不就是缺钱嘛，我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不过我有条件。” 这话让齐鸿羽眼神猛的亮起来，扭过头一脸期翼的看着她。 “别这么看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五十万，我可以给你，但你要还我一百万，什么时候还够了，什么时候这账才算是清了。” “在还账期间，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要做。” 齐鸿羽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些了，用力的点着头。 “我答应你，只要不让我做违法的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我会努力挣够一百万，尽快还给你的。”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简直比高利贷还过分。 可齐鸿羽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十万对他来说，就是救命钱。 哪怕他当人肉沙包，一天打三份工也能挣上钱。 可他耗得起，王婶子家的石头耗不起，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试错了。 别说林芷意让他还一百万，就是要他的命。 现在的齐鸿羽都会答应。 他已经欠的太多了，他不想因为自己搭上一条人命。 “去找管家支钱吧，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齐鸿羽哪怕知道，林芷意没安好心。 但还是朝她鞠躬道谢，飞快的跑了出去。 这下王婶子家的石头有救了。 他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领了钱之后，齐鸿羽飞快的去了医院，将那五十万全部交给了王婶子。 “婶子，快拿着这钱给石头做手术吧。” “这，这太多了。” “十万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还给人家。” 王婶子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 她知道齐鸿羽这钱肯定是借的。 第一十六章 我信你 他刚从监狱出来，又不认识什么有钱的朋友，从哪整了这么多钱。 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处，王婶子也不想让齐鸿羽为难。 “没事儿婶子，我找到工作了，公司老板很好，听到我家里出事儿给我预支了一年的工资。” “婶子你就收下吧，公司包吃包住，我花不了什么钱的。” “给石头看病要紧，这手术完了还得留院检查，处处都得花钱呢。” 齐鸿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还是你们这读书出来的有出息，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成，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你放心，婶子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齐鸿羽笑着点了点头。 他知道他这么说，王婶子一定会信的。 毕竟当初他可是他们那个地方的高考状元，一片大好前途。 确实也是各家公司，争着抢着要的人才。 只是如今过去七年了，有些东西早就变了。 他这些话，也就只能哄哄一直待在老家的王婶子了。 “我就说你有出息，你妈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也会高兴的。” “你这从里面出来了，只要重新来过，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咱还有这几十年，日子还长着呢。” 王婶子真心的说着。 鸿羽这孩子太苦了，如今只希望他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齐鸿羽听到这话勉强的笑了笑，心中一片凄凉。 他刚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哪怕没了一切，可还有母亲。 只要他能找上一份工作，日子总能好起来的。 可如今母亲没了，他也得了癌症。 哪还有什么好生活。 “嗯，婶子说的对。” “你也看开点，石头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齐鸿羽将心头的苦涩，全部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宽慰着王婶子。 他一直陪着人在医院里，待到石头手术结束。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石头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王婶子心头的这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下来。 齐鸿羽这才准备回林家。 如今石头没事儿了，他也可以安心的继续回去当林芷意的狗了。 “齐先生，好巧。” “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你了，你生病了？” 黎清言主动叫住了他，打着招呼。 “黎小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齐鸿羽不免有惊讶，确实太巧了。 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三面了。 而且这家医院，就是上回他出车祸，黎清言带他来的那家。 没想到如今又在这里碰面了。 黎清言的态度，更是让齐鸿羽受宠若惊。 自从他出来，遇见林芷意之后，齐鸿羽感受到的只有恶意。 除了王婶子，没有人再把他当个人看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黎清言也会把他当成臭虫，避而不及。 没想到如今对方竟然会主动叫住他。 “这医院是我们公司旗下的，我今天是过来例行检查的。” 听到这，齐鸿羽愣了一下，有些窘迫。 他险些忘了，黎清言可是和林芷意同样出身的人。 “对了，齐先生，你有时间嘛，我想跟你谈谈。” 黎清言笑着说道。 这让齐鸿羽无法拒绝。 倒不是别的，只是他欠了黎清言太多人情，已经还不过来了。 不过是说几句话，也没必要拒绝。 齐鸿羽点了点头，跟着黎清言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他下意识的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在了角落里。 又和黎清言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怕她误会，齐鸿羽急忙开口解释。 “我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被人看见了对你影响不好。” 齐鸿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说他没觉得自己进过监狱，这辈子就毁了。 可黎清言的身份，注定她被许多人关注着。 齐鸿羽也不想因为自己，给她惹什么麻烦。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 黎清言笑着坐了下来。 可朋友那两个字，却让齐鸿羽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了，而且还是从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齐鸿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朋友，黎小姐应该知道我之前做过什么事情。” “跟我做朋友，怕是只会给黎小姐带来麻烦。” 说实话，刚才听到黎清言那么说时，齐鸿羽很开心，是真的很开心。 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如今黎清言在和林氏集团合作，公司上的事情，他不懂。 可林芷意恨他，是明摆着的事。 和他做朋友，没有任何好处。 他不能害了真心对他的人。 “你是指林总吗？” “我这个人只相信自己的直觉，我不觉得那些事会是你做的。” 这话让齐鸿羽猛着抬起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相信他。 而且还是才见过几面的人。 “黎小姐说笑了。” “我就是这样的人，黎小姐别被我的外表骗了。” 齐鸿羽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一直很渴望，有人能信他。 可如今真有人信他了，齐鸿羽却又怕了。 有的时候，真相重要嘛。 他不能给黎清言带来任何东西，反而会让她和林芷意的关系变得糟糕。 “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我调查过你，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和林芷意是两情相悦。” “而且你上学的那几年，所有的心思不是在科研上，就是在林芷意身上。” “别说是出轨了，怕是除了科研之外，你都没和林芷意之外的异性说过什么话。” “这样的你，又怎么会在订婚之日公然暴露自己出轨的事情。” “我想，你若真贪图林氏集团的财产，不会这么蠢。” 黎清言轻描淡写的说着。 可听到这话，齐鸿羽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到最后，实在是委屈的受不了，双手捂着脸，无声的流了泪。 当年他进监狱的时候，没有哭。 在监狱里受到别人非人折磨的时候，也没有哭。 哪怕林芷意那么恨他，折磨他，他也没有落泪。 可如今听到这么一番话，他却忍不住了。 这些事情，和他朝夕相处的林芷意分明该是最清楚的。 可为什么，她就不愿意相信自己呢。 反而是黎清言这个外人，仅仅见了他几面，就能如此信任他。 第一十七章 偷拍 黎清言默默的看着他，从旁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你也不必想太多。” “有的时候不是待的时间长，就代表你们合适，现在看清也来得及。” 齐鸿羽稍微平复了下心情，缓缓摇了摇头。 他知道黎清言是什么意思，可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若是那年夏天，小林芷意没有来他家，没有主动拉过他的手，甜甜的喊他小齐哥哥。 他的心没有跳的那么快。 订婚之时，林芷意的爷爷没有死。 出狱之后，他的母亲也没有死，他没有得癌症。 或许还有可能挽回一切。 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 林芷意对他的恨，他对林芷意的爱和无奈交织在一起早就纠缠不清了。 如今的结局，早在当年就已经注定了。 “黎小姐，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连累你，今天我就当做我们没有见过。” 齐鸿羽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看见他这样子，黎清言有些着急扯了他一下。 “你先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这张名片你收着，若是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我们黎氏集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看着齐鸿羽没有伸出手，黎清言直接将名片塞在了他的上衣口袋里。 这才松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你不用着急拒绝，之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 “或许我们也会有成为合作伙伴的一天。” 齐鸿羽脑子乱糟糟的，也没有多想黎清言这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便匆忙的离开了。 看见他走之后，黎清言脸色冷了几分。 这时，一个带着口罩拿着相机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都拍下来了吗？” 那男人点了点头，将相机递了过去。 看到里面的照片，黎清言勾了勾嘴角。 “拍的不错，这个月奖金加倍。” “把这几张发给我，这么好的照片就我一个人欣赏，岂不是可惜了。” …… 齐鸿羽还不知道一会儿回去会面临什么，正在路边焦急的打车。 这个时间点来往的车不多，等了半个小时，齐鸿羽才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开到银泰花园。” 听到这，那师傅转了转眼珠，看了一眼身后的齐鸿羽，心中快速打着算盘。 银泰花园，可是富人区，寸土寸金。 这人看起来倒不像什么有钱人，没想到竟然住在那种地方。 “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我拉你过去。” 齐鸿羽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可又见那司机重复了一遍。 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坐地起价，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师傅，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平时就三十，怎么都涨到一百了？” 齐鸿羽压着火，还算客气的问着。 他不能出来太久。 要是让林芷意知道他拿了钱就跑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才成。 “就一百，爱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现在这个点儿，除了我往那儿跑，其他人可不跑，你要是厉害，你自己走回去。” 那司机就是看准了齐鸿羽着急，才敢这么乱要价。 齐鸿羽倒是想直接推门下去，不跟他这种人扯皮。 可是他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的车。 若是不坐这个，谁知道还能不能再等到下一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齐鸿羽咬了咬牙，拿出了一百块钱。 “给，二十分钟把我送到地方。” 有了钱，自然是什么都好说。 司机高兴的将钱塞到了口袋里，立刻开车上了高速。 可不知道为什么，齐鸿羽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慌。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齐鸿羽匆忙的下了车。 看着打开的大门，心中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向来干净整洁的门口，扔了一堆东西。 他看着有些眼熟，走近才发现都是他的生活用品。 齐鸿羽有些疑惑，但还是弯腰将那些东西捡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高跟鞋踩住了他要捡的本子。 “还知道回来。” “从我这里借了五十万，就是为了给别的女人花？” “齐鸿羽，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说到后面，林芷意的声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齐鸿羽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没打算把王婶的事说出来。 以林芷意现在对他的恨意，万一牵连到王婶了怎么办。 他不敢去赌，这百分之一的可能。 “对不起林总。” “不过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一百万我肯定能还上的。” 听到他这么说，林芷意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死死的踩着那根笔，就像是在踩着齐鸿羽一样。 “呵，一百万，你拿什么还我？” “拿你这张脸，还是拿你这副破烂的身子。” 林芷意终究还是没忍住，一脚将齐鸿羽踹倒在地。 高跟鞋划过齐鸿羽的脸，留下了一道不轻不重的血痕。 林芷意愣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本以为你出来之后，能安分守己一点，真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样子。” “让你再进我林家，简直是脏了我林家的地方。” “从今天起，你被赶出去了，明天直接去公司报道。” “不是要还钱嘛，不拿出点本事怎么还钱。” 林芷意说完，没再看齐鸿羽，快步离开了这里。 手里死死的攥着几张照片，正是黎清言和齐鸿羽的亲密照。 他可真是够迫不及待的，这才出来了多长时间，就已经这么着急去勾搭别人了。 看来这七年，还是没让他长记性！ …… 齐鸿羽傻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脸上有些疼，伸手摸了一下才发现出了血。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林芷意，为什么又突然发了疯。 或许只是单纯的想折磨他吧。 但好在林芷意没让他把那五十万，立刻还回去。 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鸿羽认命的将自己的东西捡了起来，心想着晚上该去哪儿凑回一晚上。 明天他还要去林氏集团报道，今天晚上得好好休息休息。 “小姐最近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一会儿打算去哪？” 第一十八章 当清洁工 林管家弯腰帮他一块儿收拾着东西，眼中闪过几分同情。 他是知道，齐鸿羽拿钱是做什么的。 可有些事情，他不能在林芷意面前说。 “不知道，反正我烂命一条，随便找个地就能睡。” “林管家谢谢你，要不是你，这钱我是借不到的。” 齐鸿羽真心的道着谢。 不管他现在怎么样，但好歹王婶子那边的事情是解决了。 听到这话，林管家觉得有几分愧疚。 眼看着，齐鸿羽抱着东西准备走了。 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喊住了他。 “小齐，你要是暂时没地住，我在郊外倒是有个破房子。” “就是离市区很远，但好歹是个住人的地。” “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暂时先住在那。” 这话让齐鸿羽愣在了那里。 反应过来之后，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不断的弯腰朝着林管家道谢，看的林管家有些难受。 “林管家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破坏里面任何东西的。” 林管家摆了摆手，把钥匙给了他，让他别高兴的太早，先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齐鸿羽却不担心那些。 他连厕所，地下水道都睡过，更何况那是个正儿八经的房子还能有多差。 齐鸿羽再三道谢才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除了低头说谢谢，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管家，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别随便看见个小猫小狗都想救一下，小心惹祸上身。” 赵文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冷冷的说道。 也是他警告林管家，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看见他之后，林管家神色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客气疏远的开口。 “多谢赵先生提醒。” “不过我只效忠于小姐，若是小姐嫌我碍事，我自然会离开，就不劳赵先生操心了。” “小姐交给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先去忙了。” 林管家说完，快步离开了这里。 赵文琛气的将旁边的装饰品一脚踹翻在地，脸色都绿了。 “一个老东西，还真拿自己当半个主人了。” “等我成了林家家主，第一个收拾你。” 赵文琛恶狠狠的说着，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大门。 早晚有一天，这林家会落到他手里！ …… 两个小时之后，齐鸿羽终于到了地方。 林管家还真没骗他，这地方确实有够远的。 不过里面的环境，但是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 虽然不大，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了。 齐鸿羽简单的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便上床睡觉了。 他订了五点的闹钟。 第一天去林氏集团报道，可不能迟到。 从这里到林氏集团，坐公交要两个小时，他得早一点出发才行。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齐鸿羽准时到了林氏集团，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他已经太久没有正经的工作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林芷意交给他的职位。 但很快，齐鸿羽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怎么回事，来的的这么晚！” “你再来晚一点，所有的人都来了，还怎么打扫卫生。”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插着腰，怒吼着。 “对不起，我第一天上班不知道几点到，明天我一定早点。” 齐鸿羽低头认错。 他没想到林芷意给他安排的工作，竟然是清洁工。 也是，除了这个，他也做不了别的。 “哼，别以为清洁工就好做了，能进咱们林氏集团，那是你的福气。” “明天六点准时到，干不了就滚蛋。” “现在拿上东西，去把公司里的所有厕所都打扫完。” 齐鸿羽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往卫生间走了。 这活儿，他也算熟。 刚进监狱那会儿常被人针对，经常被人逼着去刷马桶。 开始时，他心气高，自然接受不了。 后来时间长了，也就麻木了。 现在也只不过是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起码在这里，不用被人打不是嘛。 齐鸿羽干活利索，没多久就把自己该干的都干好了。 不过长时间蹲着，腰难免有点疼。 他正打算去接杯水，休息一会儿就被那个秃头老王吼了回去。 “这是你这个打扫卫生的能进的地方？” “一身臭气，离办公的地方远点，人家那可是精英高材生。” “你可别给我找麻烦，滚回你的卫生间去。” 老王一点没把齐鸿羽当人看，更是直接把他手里的水打翻了。 别的地方，他做不了主，但在清洁工里，谁都得听他的。 刚来第一天，齐鸿羽不愿意闹的不痛快，没说什么拿着工具离开。 “跟个哑巴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只能干这种活。” 老王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这时，新来的前台走了过来，没好气的说着。 “老王怎么回事儿，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了，怎么前面大厅的地还没墩好。” “一会儿要是让林总看见了，我看你怎么交待。” 听到这，老王一下子就慌了。 他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那块地是他负责的。 不过他仗着自己年纪大，大小是个管事，就把那块区域分给了别人。 今天刚好那人请假没来上班儿，他也就没想起来。 “哎哟，真是对不住，我这就让人过去把那地墩好，肯定不耽误事儿的。” 老王赶忙陪着笑脸。 他们做清洁工的，在公司里地位是最低的。 平时见到这些正式员工，都得躲着走。 “快点儿的吧，墨叽死了。” “到时候林总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们说话。” 那前台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这。 被人指着鼻子骂，老王也不敢开口反驳，只是不停的赔着不是。 等人一走，他便把齐鸿羽叫了过来。 “你别忙了，去前台把那块儿地墩了。” “我早上就告诉过你，让你把那地墩好，我看你是一点儿没记住。” 齐鸿羽被吼的一愣。 他怎么不记得对方说过这话。 “行了，还傻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过去。” “十分钟把那地方弄好，不然中午别想吃饭。” 第一十九章 背锅 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没和他争辩。 对方有意为难他，即便真吵起来，他也落不到好。 齐鸿羽麻木的拿着工具往大厅走了。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活干好，挣够足够的钱，还了林芷意的债。 “怎么现在才来，这一大片都还没清理干净呢，尤其是这块，好好扫扫。” “你们保洁怎么回事，干活越来越墨迹了。” “昨天就是这样，要不是没找到你们人，我非得把你们带到领导面前好好问问，是怎么干活的。” 新来的前台刚入职，这几天也到处受气。 可她只是个小前台，其他人得罪不起，只好把怒气全发泄在了眼前的齐鸿羽身上。 “对不起，我会把这些都全部打扫好的。” “你放心，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齐鸿羽说完，手脚麻利的打扫了起来。 见他态度还算不错，那小前台心情好了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水。 慢悠悠的消磨时间，也不打算帮忙。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小前台也没什么事情。 目光落在了面前打扫卫生的齐鸿羽身上，刚才还没仔细看。 现在这么一瞧，这男人还挺年轻，个子挺高，就是有点太瘦了。 长得竟然也还不错，这种人怎么会干保洁。 “喂，我叫张晓红，你叫什么呀。” “齐鸿羽，张小姐，抬下脚。” 齐鸿羽客气的说着。 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这么一大片地方，他得抓紧点。 看着他这无趣的模样，张晓红撇了撇嘴，推着椅子给他闪出了些位置。 “你看起来也不大，怎么来干保洁了？” “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嘛？” 张晓红就是个十足的话痨。 可这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板一眼的。 她来前台之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跟她说过别的。 这让张晓红十分憋屈。 此时终于看见一个还算是正常的人了。 齐鸿羽听到她这一大堆话，脑袋里嗡嗡的。 而且就剩五分钟了，他才刚刚扫完地，还没有墩。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 干脆闷着头墩地，不吭声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嘛！” 张晓红有些生气。 其他人欺负她就算了，怎么一个干保洁的都能欺负她。 张晓红不免有些气不过。 看见旁边放着涮墩布的水桶，不知道怎么想的，一脚踹了过去。 她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有些烦躁。 可谁知道，那水桶那么不结实，直接被她踹倒了。 里面的污水瞬间流了出来。 齐鸿羽刚墩好的地立刻就脏了。 张晓红也傻眼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我帮你一块儿处理。” 张晓红无措的道着歉。 刚拿去墩布，大门便打开了。 林芷意和苏沐走了进来，看见这满地的狼藉，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苏沐很有眼色的站了出来，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今天的保洁没来上班？” “都这个点了，卫生还没打扫好，大厅还这么乱，这班上不想上了嘛！” “今天谁负责这一块的。” 被苏沐这么一吼，张晓红有些害怕的将墩布悄悄放了回去。 她好不容易才刚转正，要是让她们知道是自己造成的这种结果。 那她肯定会被开除的。 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齐鸿羽，你怎么回事，我让你来打扫卫生，你怎么打扫成这样。” “林总，苏秘书，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刚从卫生间回来。” 张晓红仗着自己站的那处是死角，此时站出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了齐鸿羽头上。 反正他是干保洁的，一个月才挣多少钱。 开除了就开除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再给他一千块钱，当做补偿。 “齐鸿羽。” 林芷意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自己让他来公司里干活，他就是这么做的嘛！ 真是好大的威风，这是在跟她挑衅？ 齐鸿羽认命的走了过去，解释了一句。 “不是我做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跟林芷意一巴掌打到了一旁。 这一巴掌，让齐鸿羽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看吧，解释有什么用，换来的还不是更严厉的指责。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认下来，反而还能省些麻烦。 “齐鸿羽，真没想到你现在竟然都变成这幅样子了。” “看来监狱里的这七年，你可真是毫无长劲。” “下次再把活做成这样就直接滚蛋，我这里不是慈善会，容不下蠢货和废物。” 林芷意冷声说着，一把将他推到在污水里。 带着苏沐离开了这里。 旁边的张晓红看的胆战心惊，庆幸又愧疚。 还好她反应快。 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这么狼狈的就该是她了。 “喂，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对不住。” “可是这个工作对我真的很重要，我真的很需要工资。”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张晓红大大咧咧的说着。 丝毫不觉得让齐鸿羽背锅有什么不好。 反正他也只是被骂了几句，被打了一巴掌而已。 林总都没说开除他，他也没损失什么嘛。 齐鸿羽打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我好心扶你，你还这么不识抬举，不就是被打了一巴掌嘛。” “你个大男人被打一巴掌，又不会掉层皮。” “我不是都说请你吃饭了嘛。” 张晓红揉着自己被打红的手，一脸愤怒。 一点儿都没有自己做错事的自觉。 齐鸿羽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冷漠的眼神，让张晓红有点害怕，小声嘟囔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干保洁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戾气。 刚才林总好像说什么监狱。 天呐，他竟然是个劳改犯。 张晓红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阵后怕，自己竟然得罪了一个劳改犯。 齐鸿羽也懒得关心她在想什么。 刚才他真是不耐烦了，才露出了凶狠的一面。 毕竟能在监狱那种地方待上七年。 他怎么可能真是一个窝囊废。 第二十章 他可是劳改犯！ 齐鸿羽将大厅打扫完之后，便回了放扫帚的小隔间。 这隔间又小又脏，仅有一个能下脚的地。 可相比外面那些事情，齐鸿羽宁愿一直待在这里。 他身上的工作服刚才沾了污水，湿漉漉的黏在后背，让人很不舒服。 齐鸿羽正打算把衣服脱下来拧干，便听见外面大力的敲门声。 “齐鸿羽，你又躲在里面摸鱼不干活了！” “这才来的第一天，你就偷奸耍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还不赶快滚出来，外面一大堆活儿等着你干呢。” 老王的大嗓门吼的齐鸿羽头疼。 他只能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外面其他人分明都坐在椅子上，吹着空调，看起来并没有很忙。 “今天的活儿，我都做完了。” 齐鸿羽淡淡的说着。 他虽然来的晚，但干的却是这里面最多的。 别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都扔给了他，他也没说什么，一块儿都干了。 现在所有人都休息了，怎么又给他派了活。 “你还敢顶嘴！这里你是组长还是我是组长？” “我说让你干就让你干，哪儿来的那么多屁话。” “去把那些会议室的卫生再重新打扫一遍，今天可是有其他公司的人过来开会。” “要是扫不干净，有一根头发丝，看我怎收拾你。” 老王凶狠的说着，把东西硬塞在了齐鸿羽手里，逼着他去。 很明显是在给他穿小鞋。 可齐鸿羽却没有一点办法，他是来还债的，自然是林芷意让他做什么，他就只能做什么。 这些人若是没有林芷意的授意，怎么可能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林芷意的意思。 其他人坐在那里看着热闹。 他们还以为，齐鸿羽这个大高个会直接撂摊子不干了呢。 没想到，他只是拿着东西走了。 整个人没脾气的像是一团棉花一样，让其他人有些鄙夷。 “喂老王，这新面孔啊，你干嘛这么挤兑他？” “是啊，我看这小伙子干活儿挺利索的，这一上午可一点儿都没闲下来，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 “你把人挤兑走了，这活儿还不得咱们几个干。” 其他人开口为齐鸿羽说着话，倒不是出于什么善心。 纯粹是觉得，有人能多干点儿活，他们就能多偷点儿懒。 这么好的冤大头，若是轰走了，他们可找不到下一个这么没脾气的了。 “你们懂什么，知道他为啥这么年轻就来干保洁吗？” “我刚才可是听说了，他可是劳改犯，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听说在里面关了整整七年，那手脚能干净了？别看他现在不声不响的，谁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 “把这样的人放在咱们这，你们也不怕丢了东西。要我说，还是赶快把人弄就得了，大不了回头咱再多招几个。” “反正林总也不管咱们保洁，给的工资也不少，还怕找不到人嘛。” 听到这话，其他人都很是惊讶，八卦的问着。 “你这说的真的假的？” “那个小齐看起来面相不错，不像什么坏人，你听谁说的？” “就是，这事儿可不能乱说，而且一个劳改犯怎么能进咱们林氏集团呢，那肯定进不来的呀。” 那些人打心底里是不信的。 虽说他们就和齐鸿羽就相处了一上午，但是这人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他们怎么欺负都不吭声。 就这种人，怎么可能干什么坏事呢。 说是他是被人欺负死的那个，他们倒是会信。 “你们还不信，这种事情，我还能给你们开玩笑呢？” “这可是前台那张晓红说的，她刚才听的清清楚楚，这是林总说出来的，还能有假！” “要我看，这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进了咱们林氏集团，林总估计是拿他没法才把他安排到了咱们这里。” “要不然我怎么处处针对他，这不是怕影响了咱们林氏集团的名誉嘛。” “这要是让人知道，咱们林氏集团还有劳改犯，那还能得了！” “你们啊，就是看走眼了。” 听老王说的这么肯定，那些人心中也犯了嘀咕，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现在咋办？” “咱们要不要想办法把他轰出去？” “这不好吧，到底他也是正式入职进来的，咱们也不能乱来。要是让林总知道了，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听到林芷意的名字，那些人瞬间老实了许多。 毕竟在公司里，大小事情都是林芷意一句话的事。 他们可不敢在林芷意面前闹事。 “怕什么，咱们不能主动赶他走，但是可以逼他自己离职！” “放心吧，有我在，最多一个星期我就让他自己受不了。” 老王心誓旦旦的说着。 他第一眼看到齐鸿羽时，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这个男人太年轻了，干活也卖力，老王怕自己小组长的位置不保。 自然对他处处为难。 现在又意外得知了，他是劳改犯的事情。 自然很是高兴，已经想好该怎么把他从公司里赶出去了。 哪怕齐鸿羽，现在并没有做出什么威胁到他的事情。 而且对于他的话，也算是听从。 但老王还是不觉得，他这种人会安分守己。 毕竟，那可是劳改犯啊！ …… 齐鸿羽并不知道，他们是这么想他的。 正在办公室里，费力的将那些椅子抬了上去。 一般这种地方，都是两个人一块儿打扫的。 可老王有意为难他，自然没给他安排帮手。 齐鸿羽只能一个人，把所有的活儿都干了。 好在这会议室，每天都有人打扫，也不算很脏。 半个小时后，齐鸿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正打算离开。 突然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黎总，修改过的合同已经在这里了，一会儿您再看看。” “若是没有问题，我便把我们林总叫过来，咱们今天就把这合同签了。” 苏沐带着黎清言，朝这间办公室走了过来。 齐鸿羽一下子慌了，四处找着能藏身的地方。 最终还是躲在了窗帘后面。 他现在肯定不能出去。 按照公司的规定，上班时间，他们是不能出现在客户面前的。 这样会有损公司的形象，所以一般这种时候，他们也不会叫保洁过来。 第二十一章 藏起来 齐鸿羽显然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也只能这样了。 “黎总，那您在这儿稍等一下，我让小张再给您汇报一下这个合同的详细细节。” “我们林总马上就到。” 苏沐让负责这个项目的张经理留了下来，自己去叫林芷意了。 听着他们的说话声，齐鸿羽有些焦急。 刚才情急之下，他把各种工具也都藏在了窗帘里。 但是时间长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若是只有黎清言一个人，他可能就出来了。 可现在还有公司其他人，齐鸿羽只好继续等。 现在他只希望，他们签完合同之后能赶快离开。 “黎总，这些就是我们公司后续关于这个项目的一些计划。” “黎总，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黎清言摇了摇头，总感觉这个办公室有点奇怪。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 这时，桌子上的笔不小心滑掉在了地上。 黎清言弯腰捡笔的功夫，才发现地面上那未干的水渍。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奇怪的点在哪里。 这办公室的卫生，像是刚刚打扫完的。 可是她和苏沐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办公室里有其他人。 “你们公司的办公室，都是早上统一打扫吗？” 黎清言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那张经理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黎总放心，我们公司的卫生每天都有专人打扫，绝对干净。” 黎清言看了一眼一尘不染的桌子，和亮的反光的地面，心中对他的信了几分。 打扫的这么干净，这打扫的人怕是也是个洁癖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刚才好像没有看见你们公司的保洁。” 黎清言说着，环顾了一圈，目光不由的落在窗帘处。 是她刚才看错了嘛。 怎么总感觉那窗帘动了一下。 “哦，是这样的，公司有规定，保洁很少露面，尤其是有外来客户在的时候。” “等我们离开了，保洁会重新过来打扫的。” “黎总放心，我们公司绝对没有苛待保洁的意思，五险一金和公司待遇都是正常的。” 那张经理生怕自己哪点说的不好，让黎清言对他们公司有不好的印象。 在他看来，黎清言突然这么问，肯定是想借此考察他们公司员工待遇方面的情况。 自然都是捡着好听的说，当然也是事实。 “林总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这些合同上的东西，我都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林总就好。” 黎清言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个上面。 她刚才又看了一眼那窗帘，确实动了一下。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 “黎总，要不然还是让我在这儿陪着您吧。” 张经理不死心的说着。 这是个大项目。 这个合同签下来，他这个月的奖金就能翻一番。 他可得一直跟着才行。 “那你出去帮我接被咖啡吧。” 他那点小心思，黎清言哪里看不出来。 随便换了一个借口，将他支开了。 这个要求，张经理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出去接咖啡了。 黎清言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一步一步朝着窗帘处走去。 走得越近，她越肯定这里面藏着人。 “谁在里面，出来。” 黎清言冷漠的说着，心中也生起了几分警惕。 齐鸿羽无奈的叹了口气，露出一个头来。 看见是他之后，黎清言脸色立刻就变了，眉眼含笑。 “原来是你，我还说是谁鬼鬼祟祟的待在里面呢。” “你在里面藏着干什么，还不出来。” 齐鸿羽不好意思的走了出去。 看见他身上的衣服，黎清言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了过来。 “原来你来林氏集团工作了，看来还是林总有魅力。” “不过没关系，什么时候你若是想来，我之前说的话也同样算数。” 黎清言认真的说着。 并没有因为他是保洁，就对他有什么偏见。 “谢谢你，黎小姐。” 见现在齐鸿羽对她的称呼，依旧是黎小姐。 黎清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认识之后，你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成朋友啊。” “下次别再说谢谢了，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我们之间不必那么生分。” 这话让齐鸿羽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对方对他已经够好了，他确实也不该再这样了。 想到这，齐鸿羽心头松了口气，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黎清言笑了笑，正打算说什么。 门外却响起了脚步声，齐鸿羽又急忙躲了进去。 “苏沐怎么回事，怎么能让黎总一个人待在这里。” 林芷意的声音不怒而威。 在工作上，她向来严肃认真。 苏沐也是一惊，她分明让张经理守在这的。 “林总不要怪苏秘书。” “本来张经理是在这儿的，不过我有些口渴，便让他去帮我接咖啡了，林总不会怪我吧。” 黎清言笑着出声解围，余光瞥见齐鸿羽露在外面的衣角。 不动声色的用帘子帮他遮上了。 这个小举动，自然没逃过林芷意的眼。 “当然不会，是我们公司招待不周。” “黎总看看，合同还有什么问题嘛？” 林芷意坐了下来，将合同和笔都推到了黎清言那边。 “当然没问题，林总办事，我很放心。” “能和林总合作，也是清言的福气。” 黎清言说完，利索的在上面签了字。 只是想到窗帘后的齐鸿羽，收笔的动作慢了几分。 “林总，合作愉快。” “我对你们公司很感兴趣，不知道林总愿不愿意带我去公司里转转。” “这个自然。” 林芷意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她们一行人一块儿出了办公室。 躲在窗帘后的齐鸿羽，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音之后，他才急忙走了出来。 将自己的工具都拿上，打算回去了。 可一打开门，他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林芷意一下子愣在了那。 齐鸿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林芷意又拽了回去。 他手里的工具，也全部散落到了地上。 第二十二章 被关隔间 “林总，我。” 齐鸿羽下意识的开口想要解释。 可林芷意却并没有给他机会，大力的将他推到了桌子上。 齐鸿羽的后背猛的磕到桌角，让他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 看见他这样，林芷意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装出这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黎清言已经走了，怎么，还等着她会回来救你？” 一想到他们两个人，刚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 林芷意心中便怒火中烧，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了齐鸿羽的后背上，瞬间就见了血。 “什么时候好上的，就来签个合同的时间都要偷摸偷个情。” “你们把林氏当什么了，当成你们的大床房了嘛。” 林芷意的怒吼声就在耳边。 可齐鸿羽疼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无力的摇着头。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没有，我和清言是清白的，今天只是个巧合。” 清言两个字，让林芷意瞳孔一缩。 他们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就叫的这么亲密。 林芷意忍不住蹲下身，掰着齐鸿羽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齐鸿羽，你别忘了！” “现在你这个人，这条命可是我的，是我花五十万买的。” “我跟你说过，我这个人最恨别人碰我的东西，我就是不要，毁掉，也绝不能让给别人！” 齐鸿羽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本以为还清债务之后，他就能逃离林芷意。 哪怕自己去想别的办法挣钱，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可如今这句话，却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齐鸿羽强忍着身上的痛苦，不甘的说道。 “那一百万，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还完之后，我们两清，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不能强迫我。” 齐鸿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其实也明白，他根本无处可去。 而且还完之后，有没有命活还是另一回事。 只是他不希望，他最后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在和林芷意痛苦的纠缠。 哪怕她一直恨着自己，也总比让她看到自己死之前的样子强。 “你还想去哪，去找黎清言吗？” “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黎清言这么看重你，怎么连一百万都不肯给你。” “齐鸿羽，你以为是谁！你以为她黎清言真是什么好人嘛！” “像你这种货色，要不是你跟我有关系，你觉得黎清言她会正眼瞧你？” 林芷意大声的吼着，一时之间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 让齐鸿羽再次磕到了桌子上，疼的他差点昏厥过去。 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林芷意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齐鸿羽惨白的脸色，林芷意终究是松开了他，只是脸上的怒气依旧没有消失。 “齐鸿羽，这辈子你休想好过！” “你害死了我最敬重的爷爷，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不是你还了这一百万就能还清的。” “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真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 林芷意说完这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面容平静的走了出去。 徒留下齐鸿羽一个人，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整个后背，像是被司裂了一样，就连呼吸都能让他痛不欲生。 那些话更是让齐鸿羽面如死灰。 不过或许他该庆幸。 他得了癌症，就算没有林芷意的折磨，他也活不下去。 看来无论怎么挣扎，他的结局也早就注定了。 齐鸿羽是被疼晕过去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了过来。 应该是到下班时间了，整个公司静悄悄的。 也只有像他这种无人在意的人，才没有被人发现。 齐鸿羽酿跄的站了起来，拿上工具回了卫生间。 他打算把东西放下就回去。 可他刚进小隔间，把那些东西放置好，就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时，门已经被锁住了。 齐鸿羽大力的拍着门，朝着外面的人喊着。 “别闹了，这根本就不好玩，快把门打开。” “你们这样，若是被人发现，可是会被公司开除的。” “你们把门打开，我过一分钟再出去，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齐鸿羽强撑着镇定，其实早就出了一手的汗。 他后背的伤口还没处理，在这个地方待一晚上一定会感染的。 “我呸，少拿公司的规定吓唬人，像你这种劳改犯，谁会帮你说话。” 老王恶狠狠的说着。 齐鸿羽也愣了，神色难掩慌张。 他们都知道！ 就在这时，一盆凉水从头顶上泼了下来，让齐鸿羽打了个寒颤。 “哈哈哈，阴沟里的老鼠，滚回你的下水道去。” “你要是有点儿眼色，就自己辞职，不然有你好受的，咱们走。” 老王把水桶扔到一旁，得意的带着其他几个人离开了这里。 外面逐渐没了声音，齐鸿羽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本来想用隔间里的工具，强行把门撬开的。 可他们又在外面加了一道锁，除非把门撞破，或者从上面爬出去。 否则他根本就没有办法。 齐鸿羽叹了一口气，跟一堆散发着异味的扫帚坐在一起。 身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再加上刚才又淋了水，怕是要感染了。 他掏出手机，想找个人求救。 可找了一圈，竟然连个能打电话的人都没。 若真在这里待一晚上，他肯定会死掉的。 他欠的钱还没有还完，给母亲下葬的费用也没有挣够。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狭小的隔间里。 齐鸿羽咬着牙，抱着那么一丁点希望，给林芷意打去了电话。 他自然不奢望，林芷意会来救他。 这外面是有保安的。 只要林芷意愿意给那保安打个电话，他就能获救。 要不是这隔间在最里面，齐鸿羽也不会一点办法都没有。 “叮叮叮。” 在这黑夜之中，电话铃声格外清晰。 齐鸿羽的心，也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接电话啊！一定要接电话！ 求求了！ 齐鸿羽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着。 可铃声响了很长时间，那头始终没有接通。 就在他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却突然通了。 第二十三章 他没来 “林总。” 齐鸿羽急忙喊了一声，生怕对方一个不耐烦就会把电话挂掉。 可他刚说完，电话还是挂了。 齐鸿羽自嘲的的笑了笑。 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 难道林芷意真的会对他的死活上心嘛。 而手机此时也耗尽了最后一点电，关机了。 齐鸿羽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将自己蜷缩了起来，靠着墙睡了过去。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性，在这个拥挤的隔间里也只能这样。 后面发生的事情，齐鸿羽就不知道。 …… 第二天一早，公司里一个女员工来得早。 本想去隔间拿个扫帚，谁知道看见外面上了把锁，有些奇怪。 便叫了另一个男员工，一块把那个锁撬开了。 “啊啊啊，里面怎么有个人，该不会死了吧。” 女员工害怕的躲在男员工身后，刚才他们在外面那么大的动静。 里面这个人都没什么反应，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能吧，我看看。” 男员工到底胆子大，拿过旁边的东西戳了戳。 便看见齐鸿羽直挺挺的往前摔去。 “啊啊啊啊啊！” 女员工吓得大吼大叫，却还是硬着头皮过去和男员工一块儿把人扶住了。 “行了别叫了，还有气儿呢。” 听他这么说，那女员工才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 见对方确实只是晕过去了，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谁干的，把人锁在里面太缺德了，咱先把人送到医院吧。” 两个人达成了一致，搀着齐鸿羽去了医院。 等老王他们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发现里面没人了，还以为齐鸿羽自己把门弄开跑出去了。 “老王，咱们昨天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万一他要是告状怎么办？” 一个瘦一点的男人问着。 昨天晚上他回去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害怕。 公司里可是严禁这种情况的。 要真是被查到了，他们这些人都得完蛋。 老王心中也有点慌，但还是强撑着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着。 “怕什么，我在林氏集团可干了二十几年了，那可是老员工。” “林总会为了他一个劳改犯处理我？怎么可能！” “再说了，他就是个保洁，谁会搭理他。” “没准他自己知道怕了，今天连公司都不来了。” 听老王这么说，其他的人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不过昨天的事，你们可都得把嘴巴给我闭紧了！” “谁要是敢说出去，可别怪我老王不念旧情。” “这件事是咱们一块儿做的，谁要是敢背后捅我刀子，可别怪我老王收拾他。” 其他人纷纷摇头，保证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 老王这才让他们各自去忙了，心里也有些奇怪。 他这锁，虽说买的不是什么好锁，但只能从外面打开。 那齐鸿羽，到底怎么出来的？ …… “林总，这是今天的行程表。” 苏沐将今天的行程表和其他的资料，都一块儿递了过去。 可林芷意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 “今天的卫生谁打扫的，这么一大块污渍看不见吗？” 听到这话，跟在她身边多年的苏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林总，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检查仔细。” “我这就去问问。” 苏沐刚往外走了两步，林芷意突然叫住了她。 “等等，算了，直接把齐鸿羽叫回来吧。” “他不是保洁嘛，这种活他擅长，让他过来打扫干净。” 苏沐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心中却不免多想了些事情。 她跟在林芷意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看来这个齐鸿羽不一般啊。 她回头得多关注关注。 苏沐直接去了保洁部。 原本还在休息室里喝着茶水的老王，看见苏沐来了，吓得急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一脸讨好的走了过去。 “苏秘书，您怎么还亲自来了。” “有什么事情，您直接交代一声就好。” 苏沐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老王的办公室。 这小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比公司里的那些正式职工过得还好。 看来他这个保洁部的小组长，倒是比她想象的要贪婪的多。 “没什么，林总的办公室脏了。” “你们这不是有个叫齐鸿羽的嘛，让他拿上东西跟我走一趟吧。” 听到齐鸿羽的名字，老王脸色一白。 怎么就这么凑巧，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还是林总。 若是其他人，老王还能随便找个借口对付过去。 可那是公司总裁，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糊弄林芷意啊！ “怎么了，齐鸿羽没在？” 苏沐扭头看了老王一眼，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照老王杠才讨好谄媚的劲头，自己主动过来找人。 他怕是巴不得把人送过去。 现在却不吭声，肯定有情况。 “苏秘书，不是我不叫人，而是那齐鸿羽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昨天才刚入职，我让他做点什么事情，他就推三阻四的，今天干脆倒好，直接不来了。” “现在都这个点儿了，他人还没出现，我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而且我可听说，他是劳改犯，苏秘书，咱们公司怎么会进来这种人。” 老王试探的问着，想打听清楚齐鸿羽到底还有没有其他背景。 不然就他这个身份，他肯定进不来。 苏沐听到这话，心中十分震惊，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她昨天倒是也听见，林总说的那些话了。 不过这可是总裁的事情，她作为贴身秘书，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打听，什么事情不该打听。 也就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件事儿传的这么快，连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 肯定是昨天林总说完之后，才传出来的。 不然公司里有什么风吹草动。 他这个秘书，自然是最先知道的。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管好自己的嘴。” 被苏沐这么一训斥，老王急忙低下了头，但还是有些不死心。 “苏秘书，这话可不是我乱说的，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第二十四章 他在医院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那肯定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 昨天在场的，除了她和林总，就只有前台的张晓红和齐鸿羽。 齐鸿羽自然不会拿自己这种事出来乱说，那是谁传的就很明显了。 苏沐没再搭理老王，直接走了出去。 这件事，她得及时汇报给林总才行。 …… 林芷意在办公室里等了好大一会儿，见只有苏沐一个人回来，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怎么回事，齐鸿羽这么大的架子吗？” “连你都叫不动他，看来我真是给他脸了。” 看着林芷意发了火，苏沐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齐鸿羽到底是什么人，她也说不好，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触林总霉头了。 “听保安部的组长说，齐鸿羽今天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林芷意猛的想起，昨天齐鸿羽的脸色不对劲，心中一紧。 掏出手机便发现，昨天有个几秒的通话记录。 是齐鸿羽打进来的。 可她那个时候在卫生间，应该是赵文琛帮她接了。 不过才短短三秒，怕是也说不了什么话。 只是齐鸿羽那么晚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林芷意心中有些疑惑，立刻打了过去，但这次她再怎么打都打不通了。 “敢不接我的电话，谁给他的胆子！” “给我查查齐鸿羽在哪，我倒要看看作为员工，第二天就早退，他想干什么。” 苏沐也看出了林芷意心里头不痛快，没再吭声，立刻出去查了。 只是她看过资料，才发现上面关于齐鸿羽的个人信息很少。 就只有一个电话，连个家庭住址都没有。 朋友，亲人那栏更是空的，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 不，至少他是刚从监狱里出来的这一点，苏沐还是知道的。 可这样一个人，他能去哪儿呢。 苏沐又给齐鸿羽打了几个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中。 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算去监控室看看，齐鸿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没准会有一点线索。 只是她经过办公室时，一个女员工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早上真是吓死人了。” “我跟张飞去隔间想拿个扫帚，结果看见有个人闭着眼，窝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死人了。” “我们两个把他送到医院才发现，他身上好多血，看起来可惨了。” “现在还在医院待着呢，也不值得怎么搞的。” 女员工张晓边说边摇头。 她本来还以为，那人就是受冻了，才昏过去了。 谁知道到那一检查，后面还有一大片血迹。 而且又着了凉，沾了水还感染了。 好在他们送过去的及时，不然还真得闹出一条人命。 只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敢往上说。 毕竟谁想给自己惹麻烦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然不知道她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齐鸿羽。 但苏沐还是把张晓叫了过去。 “张晓，你跟我过来一下。” 见苏沐叫自己，张晓离开站了起来。 刚才还听八卦的那些人，立刻低头忙自己的事儿了。 苏沐带着张晓去了监控室，一路上也没说话。 这让张晓有些紧张。 虽说苏秘书平时对她还挺好的，但是突然这么叫她过去，也不说什么事。 张晓心中不免有点打鼓，想着自己最近在工作上有没有犯什么错误。 到了监控室，苏沐关上了门。 “张晓，你今天在阁间里看到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是不是长这样？” 苏沐把齐鸿羽的入职照片拿了出来。 张晓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 “苏秘书，他可跟我没关系，我跟张飞一块儿把他送到医院的。” “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弄的，张飞可以跟我作证的。” 张晓着急的解释着，生怕自己被冤枉。 “你别紧张，我没说是你。” “不过他今天没有来，我只是过来问问情况，你能把今天早上的事再跟我说一遍吗？” 听到这话，张晓才松了口气。 回想着早上的情形，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他好像是被人锁在里面的，那锁还是张飞撬开的。” “地面很湿，可能是有人往里面泼了水。” 张晓看出苏沐并没有恶意，这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其实她到医院之后，也觉得那个人挺可怜的，还和张飞垫付了他的费用。 只不过到底无亲无故的，张晓也只不过是觉得可怜，也没有留在那。 “苏秘书，这人是谁呀？” “是咱们公司的新员工嘛，我怎么没见过。” 这也是张晓奇怪的地方。 若是公司里的员工出了这事儿，她肯定第一时间就跟苏沐汇报了。 或者告诉对方的经理。 只不过她和张飞都不认识，也就没敢乱说。 “哦，他叫齐鸿羽，是我们新招进来的保洁。” “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今天这事儿就别往外说了。” 张晓点了点头，也没敢乱问，扭头回了自己的工位。 而苏沐则坐了下来，思考了一会儿便开始掉监控了。 果然，她很快便发现了，老王那几个人欺负齐鸿羽的录像。 苏沐留了个心眼，把这些视频拷了下来。 本来打算去医院看看齐鸿羽的，却又想到了一件事。 再次坐在了监控面前，找到了那天早上齐鸿羽打扫大厅的画面。 没想到她这一找，还真被她发现了一点东西。 比如张晓红一脚踹翻了水桶，事后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苏沐现在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但是她拿捏不准，林芷意对齐鸿羽到底是什么感情，也就没有私自做主。 “林总，已经调查清楚了，齐鸿羽他现在在医院。” 苏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芷意的神色。 果然看见，她听到医院这两个字时，皱起了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去医院做什么。” 知道了林芷意的态度，苏沐也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我看了监控，齐鸿羽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保洁部的老王。” “昨天晚上下班之后，老王便带着人将他锁在了隔间，又往里面泼了冷水。” “他是第二天一早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 第二十五章 她的自私 苏沐的话都没说完，林芷意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这些人拿她当死的吗？ 公司里什么时候允许他们这么乱来了！ “哪家医院？” 林芷意要了医院的地址之后，便立刻开车去了。 她怎么折磨齐鸿羽是她的事。 什么时候，她的东西也能被别人这么随意糟践了。 林芷意一路狂飙到了医院。 在病房里看到昏迷的齐鸿羽，心口像是被扎了一下。 她安静的坐了下来，没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横眉冷眼。 在她刚才进来的那一刹那，看见闭着眼的齐鸿羽时。 她竟然有一种，自己要失去他的错觉。 “不会的，只不过是些小病而已，不会有事的。” “他连监狱那种地方都能待上七年，这种程度怎么可能会打倒他。” 林芷意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这话是在说给谁听。 这时，查房的医生正好走了进来。 “你就是病人的家属吧，怎么回事儿？” “都送进医院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才过来，知不知道现在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被人这么骂了一通，林芷意也没有生气，这是下意识的问着。 “他不只是着了凉吗？怎么会现在都没醒过来。” 医生皱着眉，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谁跟你说他只是着了凉，知不知道他背后的伤口有多严重。” “又一直拖着没有处理，现在都感染了，肉都快烂了。” “还好这感染的不深，要是感染到了肺里，到时候有的治。” 林芷意傻住了。 这才想起来，她第一次见齐鸿羽时，就是他当人肉沙包的时候。 那时她一腔怒火，下手都用足了力气。 只是后面，齐鸿羽重来没有喊过疼，她也就把这事儿忘了。 现在想想，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落下了病。 “医生，你一定要治好他。” “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他，我要最贵的药，最好的医生，钱不是问题。” 林芷意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紧张的说着。 见她态度还算端正，那医生没再故意呛她。 “行了，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小伙子命大，刚才护士已经给他清理过一回了，正好你这个家属来了，一会儿你重新给他上上药。” “回头再留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了。” 医生把相关的药都放在了桌子上，又仔细的告诉了林芷意这些东西该怎么弄。 说完就打算离开。 “医生，他怎么还没醒过来，不是烧都退了吗？” 林芷意着急的问着。 齐鸿羽这么躺在那里，让她心里有些发慌。 当年她爷爷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药效还没过呢，等一会儿就好了。” 那医生看了林芷意一眼，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这人不上心吧，现在倒是着急的很。 要是她真上心，也不可能现在才来，真是奇怪。 医生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他这一天到晚忙的很，可没空想他们小情侣之间的事情。 林芷意重新坐在了齐鸿羽身边，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药，心中打定了主意。 她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 除了小时候到齐鸿羽家里，日子过得虽然不如之前那么富贵。 但是齐鸿羽和他母亲，对她也都是百般宠爱，从来不让她做重活。 后来，她再回去之后，那也是林家的掌上明珠，从来没有给人做过这种事情。 自然也是笨手笨脚的。 弄了好几次，差点把齐鸿羽后背的伤口再次弄的裂开，才算是勉强涂好了药。 给他包扎了起来。 “呼，怎么这么难搞。” 林芷意刚坐下来，便看见齐鸿羽睁开了眼。 “你醒了？” 齐鸿羽点了点头，脑袋还有点发蒙，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林芷意。 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尤其是此刻林芷意身上，完全没有现在的冷漠，神色十分温柔。 像极了，两个人刚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小意！” 人在生病的时候都是最脆弱的，脑袋也是最不清楚的。 齐鸿羽那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以前。 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紧紧的抱着林芷意。 “小意，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不是说好了，到时候要一起去看海的嘛，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我们租一辆车，去看日落，去海边吹风。” “我们可以在那儿租个民宿，享受着海边的生活。” “小意，别回去了，留下来好不好。” 齐鸿羽低声的恳求着。 这是他少年时，没有说出口的话。 若是当初林芷意没有回林家，他们之间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夺走原本属于林芷意的生活。 所以这些话，他也只是藏在了心里。 可在监狱的那七年，每个夜晚，齐鸿羽都会想到这些。 如果当年，林芷意留下了。 她的爷爷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们也不会从爱人变成仇敌。 齐鸿羽神志不清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林芷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或许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脑海中也曾短暂的有过这个念头。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林芷意承认，她自己自私。 她还做不到，为了齐鸿羽放弃她该有的一切。 哪怕两个人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不后悔自己回林家。 就是如今，看见齐鸿羽这副样子，林芷意心中难免有些心疼。 她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小意，小意……” 齐鸿羽一声一声的喊着，到最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林芷意反倒是松了口气。 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回应。 就在这时，林芷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沐发来的短信。 林芷意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医院。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 在公司和齐鸿羽之间，她永远选择的是公司。 就像她会为了公司的前途，选择和赵文琛联姻一样。 临走之前，林芷意让小护士过会给齐鸿羽送份饭，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林总，您回来了，那些股东已经在里面了。” 林芷意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自从她接手林氏集团以来，这种事情就经常发生。 第二十六章 剧情重演 公司里的那些股东，向来不看好她这个女总裁。 但林远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公司只能交到她手里。 那些股东在这件事上无法做文章，便时不时的会找一些麻烦。 林芷意一进来，便听到了里面各种质疑的声音。 “我就说这公司不能交给女的管，你看看现在公司的效绩可是比之前下降了一个点。” “可不是嘛，之前老林总在的时候，咱们公司那都是往前走的，哪像现在。” “我看那林峰也不错，可惜是个旁支，要不然这公司也不会轮到她一个女人手里。” 林芷意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瞬间那些股东，便一个个不吭声的。 他们私底下怎么说，怎么闹都行，但在林芷意跟前，他们也不敢乱来。 毕竟林芷意的手段，他们也是领教过的。 “说呀，怎么不说了，我这个女总裁怎么了？” 林芷意高贵优雅的坐了下来，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 “林总，我们也就是随口一说，大家就开个玩笑，林总怎么还当真了。” “就是就是，我们也就是随便说说，林总可别往心里去。” 那些股东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面上还要说着好听的话。 “呵，汪董，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前几天因为小情人的事，跟汪夫人撕破了脸。” “汪夫人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不知道现在汪夫人回来了没有？” 听到这话，汪董的脸立刻就绿了。 其他的股东，都低头忍着笑。 虽说这种事情，在他们圈子里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但闹的这么大，还被人拿到台面上说，那确实是有些丢人了。 “张董事还笑的出来呢，看来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呀。” “不知道小张总现在被放出来了没有，欠了那么多，怕是也够张董事头疼一阵了吧。” 林芷意不紧不慢的说着。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的那些事情，竟然被对方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时候，他们心底才生出了几分凉意。 “林总，事儿不要做的这么绝吧，我们也只是关心公司的前途。” 其中有一个人，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是啊林总，我们大家也只是为了公司的发展。” 看着他们这副嘴脸，林芷意没说话，只是看了苏沐一眼。 苏沐瞬间就明白了，将手里的资料发了下去。 “看看你们手里的东西，自从我接手林氏集团之后，公司的股价比之前上涨了至少十个点。” “我爸在位时，公司确实也一直在发展，但那个时候总价值可没有现在这么高。” “你们现在能享受到的一切，都是我林芷意给你们的。” “若是没有我，你们觉得每年还能拿到上千万的分红吗？” “要是你们嫌钱多，你们就尽管闹。要是还想不费一点力气，就在家里躺着数钱，就给我把嘴闭上。” “我不是我爸那种老好人，可不会任由着你们爬到我头上。” 这番话说完，那些股东的脸色是变了又变，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毕竟，林芷意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虽然一直在挑刺，但是不得不承认，林芷意确实是林家最出色的那一个。 林氏集团，只有在她的带领下才能发展的更好。 “行了，没什么事就散会。” “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们耗在这儿。” 林芷意说完，带着苏沐离开了这。 这群老东西，一天到晚净会给她添堵。 “林总，喝杯咖啡吧。” 苏沐适时的将咖啡递了过去。 林芷意接过去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刚才的事。 “对了，查清楚了吗？” “那个老王为什么要针对齐鸿羽。” 刚才她一心挂念着齐鸿羽的伤，倒是也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人。 如今这些账都要一笔一笔的算干净。 “林总，其实这中间还有一个人。” 苏沐将张晓红做的那些事情，也都说了出来。 气的林芷意，差点把手中的咖啡杯砸出去。 她怎么说齐鸿羽是她的事情。 他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林总，需要我把他们两个人都叫过来嘛？” 林芷意摆了摆手。 若只是把她们开除，也太便宜她们了。 有的时候，刀不划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是不知道疼的。 “不用，只是开除多没意思。” “既然他们一个这么爱霸凌别人，一个这么爱背后嚼舌根。” “那就让他们也体会体会，被霸凌和被嚼舌根是什么样的感受。” 听到这，苏沐心中一惊。 她知道她们林总从来不是什么圣母，有时候在商业上也会用一些过硬的手段。 只是对员工向来宽容。 没想到这一次为了给齐鸿羽出头，竟然打破了一贯的原则。 看来这个齐鸿羽在她们林总心目中的位置，果然不一般。 “林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苏沐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林芷意的要求已经很明确了。 就是要让他们体会一下，齐鸿羽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苏沐稍加思索，很快便有了主意。 …… 当天下班时间，所有的人都走了，老王在公司里做着最后的检查。 今天是他值班，他得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再检查一遍公司的卫生才能离开。 老王哼着歌，挺着大肚子，慢悠悠的转悠着。 突然被人从后面用麻袋套住了。 “谁！哪个王八羔子，快放开我，我可是保洁部的组长。”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王大声的嚷嚷着。 没想到在公司里会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反了天了。 可那些人才不管这些，一个个拿着棍子，噼里啪拉的落了下去。 疼的老王直叫唤。 原本他还想拿自己的身份，压他们一头。 到最后，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了，只能低声求饶。 “各位爷爷饶了我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诶呦，别打了，别打了。” 老王凄厉的喊着。 可是那些人并没有停下。 直到最后，他被打的奄奄一息了。 他们才抬着老王往隔间里走。 第二十七章 蠢货一个 感受到自己在移动，老王更加慌张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这还是公司，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要钱还是要什么，我给你们，我通通给你们行不行。” 老王半哀求半痛苦的说着。 可那些人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依旧扛着他往前走。 未知的恐惧，让老王一动不敢动。 直到他察觉到，自己似乎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那些人对视了一眼，将麻袋上的绳子解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不是喜欢把人关在这里嘛，那你也体会体会。” 老王心中一个咯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盆脏水从头顶浇了下来，惊得他吱哇乱叫。 “啊啊啊！” 叫了不知道多久，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音了，老王才停了下来，死命的拍着门。 可那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在里面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打开。 这熟悉的一幕，让老王傻住了。 他现在才感觉到了一丝恐慌。 是齐鸿羽！是齐鸿羽来报复他了！ 可是他不就是个劳改犯嘛？ 他怎么敢在公司里这么乱来。 老王下意识的去摸手机，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全部都被人拿走了。 “是他，一定是他。” 老王凄厉的喊着。 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能在公司里这么报复他。 这齐鸿羽背后一定有人。 也是，要不然他一个劳改犯怎么能进公司。 他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亏他精明算计了一辈子。 老王内心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 当下也不敢乱叫了。 他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第二天，老王便去提了离职。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老王自己清楚，那天晚上被关在隔间里。 他的身体和精神，遭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原来那时候的齐鸿羽，是这种感觉吗？ 不过老王是聪明人。 他知道自己若是继续留在公司，下场一定更惨。 这个时候抓紧离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想的这么明白的。 …… “张晓红，这些东西你记得一会儿处理一下，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用。” “张晓红，你怎么回事，我那天不是让你帮我把那份文件交给经理吗？” “你怎么还没去，我已经跟经理说了是你的问题，经理现在叫你呢。” 张晓红今天刚到工位，就看见自己前台上放着一堆并不属于她岗位的工作。 此时又听到这话，一个脑袋两个大。 “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时候把文件交给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说话的是公司里的老人刘卉，在职场上可是老油条了。 张晓红一个刚进来的新人，也不敢得罪她。 可这明显不是她的问题。 张晓红也不想这么白白的，就这么给人背了锅。 “你自己看看，这文件我是不是昨天下午就放在了你桌子上。” “跟你说，要你交给经理，你不是点头答应了吗？怎么现在又不认账了。” 刘卉插着腰，颇有几分生气的说着。 张晓红一看，自己桌子上还真有这个文件。 想来她昨天忙着跟人八卦，就把这事儿忘了。 张晓红有点尴尬，但是她还是不想因为这事，害自己被骂，被扣工资。 胡搅蛮缠的否认着。 “慧姐，我本来就是好心帮你的忙，我自己昨天那么忙没有顾得上，你就不知道自己看看嘛。” “这是你的工作，你自己都不上心，还指望着谁上心。” “反正这事儿我是不会认的，你自己去跟经理解释吧。” 听到这话，刘卉简直气笑了。 当初若不是张晓红一直缠着她，说她是个新人，刚来公司谁也不认识。 让自己多给她一些活，好让她去那些领导面前露个脸。 她不想一直在前台这个岗位，自己才不会把这种事情交给她。 只是跑个腿，就能在经理面前露脸。 这种好事，谁不想干。 她张晓红没把事办好，现在倒是振振有词。 “呵，行，经过这件事儿，我也算是认清你了，以后别找我帮忙。” 刘卉说完，拿着文件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张晓红满脸的不在意，还跟旁边的人吐槽。 “她刘卉不就是进公司的时间长点儿嘛，一天天甩个脸给谁看。” “自己的工作做不好，还想让我当冤大头，我才不傻呢。” “我才不用她帮忙呢。” 旁边的人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想再跟张晓红这种人打交道了。 自己答应的事情，都做不好。 到最后出了事还要她们自己负责。 那她们干嘛还要给张晓红这种好事。 “这些文件，我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有时间了，我自己回去做就好了。” 那个女员工说着，将自己的资料又拿走了。 他们公司向来鼓励，各个员工之间互相合作，共同完成项目。 到时候若是项目成功，奖金，两个人都有份。 只不过这种项目，只有有能力的人才能拿到。 她们一般也会选择和别人合作。 “别呀，不是说好了，咱俩一块儿做嘛。” “你把东西放这儿呗，一会儿有时间了，我给你看看。” “听说这些奖金可是有五千呢，咱们两个人一人两千五。”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是技术人员出大头，拉上张晓红纯粹是看她刚来可怜她。 她可倒好，什么力气都不想出，奖金倒是想对半分。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呸，不就是仗着自己懂点儿投资，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真那么厉害，怎么不去当经理，这么多年还在小员工的位置上爬。” “不想给我，我还不想跟你一块儿呢。” 张晓红眼见着那人把资料拿走了，狠狠的骂着。 但心里也有点烦躁。 她是一心想挣点儿别的钱，可惜什么本事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跑掉了。 张晓红打算一会儿再去她们技术部，碰碰运气。 没准有别人愿意跟她合作。 她张晓红又年轻又会说话，还很热情，跟她们合作，那也是她们占便宜呢。 张晓红打定了主意，高兴的坐了下来，吃起了早饭。 第二十八章 孤立 可很快张晓红便发现了不对劲。 以往她来这儿的时候，那些人不说多欢迎，但起码都会跟她打招呼。 可今天她再过去时，每到一个地方，大家都会各种找借口离开。 说话时，还若有似无的看她一眼。 这让张晓红心头有点异样，感觉自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张晓红生气的走到了一堆人面前，趁他们还没找借口走的时候，大声说着。 “喂，你们不就是因为我是前台，普通二本毕业就瞧不起我吗？” “可我张晓红那也是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的，不用你们施舍。” “就你们这些高材生清高，厉害，了不起是吧，我张晓红还不屑跟你们一块玩呢。” 张晓红说完，感觉自己此时威风极了，大步的离开了这里。 她刚走了没几步，就人从后面喊住了。 张晓红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觉着他们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喂，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技术部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 “以后没什么工作上的事儿，你就别来了。” 听到这话，张晓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大步跑开了。 谁稀罕来着！ …… “听说老王离职了？” 林芷意漫不经心的问着。 若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齐鸿羽，她根本不知道公司里还有这号人。 “嗯，他倒是识趣，那天之后第二天就提了离职。” 苏沐如实的汇报着。 这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她事后也查过，那老王在公司里捞的油水也够多了，也该适可而止了。 “那个前台呢？” 听到张晓红，苏沐的神色闪过一丝异样。 这张晓红，从某一方面来说，倒真是格外的执拗。 “她倒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别人孤立了她，她也反过来孤立别人了。” “甚至还到处散播其他人的各种谣言，需要我出面把她清理掉吗？” 对于这种背后乱嚼人舌根的人，苏沐向来是不喜的。 他们公司更不需要这种长舌妇，尤其是前台这个职位，更是要闭上嘴才行。 “不用了，由着她去吧，自然会有人收拾她的。” 不过是个小前台而已，还不值得林芷意费太多的功夫，问完这些之后。 林芷意才放下了手中的笔。 “对了，他怎么样了？” 虽然林芷意没有说是谁，但苏沐一下子明白了，她问的是齐鸿羽。 自从那天，林芷意看过一次之后，她后面再也没有去过。 却时不时会问齐鸿羽的状况。 苏沐自然清楚，自家总裁的口是心非，代表公司去看过几回。 “恢复的不错，今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林芷意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这在苏沐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她准备离开时。 突然又听到了林芷意的声音。 “把他安排到业务部吧。” 林芷意就说了这么一句，别的没再多说。 苏沐似懂非懂的应了下来，走了出去，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也算是公司里的老人了，又一直跟在林芷意身边，自诩对她还算是了解。 可如今这种情况，苏沐也拿不准主意了。 把一个保洁，突然塞进了他们集团最精英的业务部。 可以看出林芷意对齐鸿羽是有感情的。 但这事儿怕是也会在公司里，造成不小的影响。 林芷意也没有特别盯嘱她，要格外关照，应该是打算任其发展。 这可真是让她有些难办了。 过了一会儿，苏沐打了个电话，把业务部的张经理叫了过来。 “苏秘书，你有事找我？” 苏沐点了点头，将齐鸿羽的资料交给了他。 “明天齐鸿羽会去你们部门报道，就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就行。” 苏沐也没有说别的。 她现在也不确定，林芷意把齐鸿羽安排进去，到底是真想给他机会。 还是想了别的办法来折磨他。 只能原封不动的将林芷意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这，这人怕是不符合我们业务部的要求啊。” 张经理看着手里的资料，皱紧了眉。 虽说这齐鸿羽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 可是这中间有七年都是空白的，他现在一大半年纪了。 根本就跟不上他们业务部的强度。 “苏秘书，我们业务部的招聘要求，您也是知道的，极其严格。” “有很多差一点的都过不了，他若是进去，我们业务部的那些人怕是会不服。” 张经理说的这些，苏沐自然都知道。 可这是林芷意亲口安排的。 别说是他，就是那些股东反对都没有用。 不过看这张经理的态度，苏沐概也能猜到，齐鸿羽之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怎么，现在连林总的话你也不听了？” “别忘了这公司是谁的，你现在的位置是谁给的。” 苏沐的声音冷了几分。 那张经理一下子不敢再吭声了。 虽说他是业务部的经理，但在苏沐面前可不够看。 更别说这还是林芷意亲口说的。 张经理立刻低下头。 “苏秘书，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办妥的，我今天就把他的工位收拾出来。” 苏沐摆了摆手，张经理立刻走了出去。 只不过一出办公室门，张经理的脸就变了，死死的拽着手里的资料，生气的走了回去。 他在公司也算是有点儿地位的。 现在他们业务部，可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来了。 齐鸿羽是嘛！ 他倒要看看，这齐鸿羽背后的靠山是谁。 管他是谁的人，来了业务部就都得听他的。 既然他挤破头想进来，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能留下来的本事了。 在张经理心目中，自然是这齐鸿羽用尽了手段，才己进了他们业务部。 毕竟他们业务部在公司里的工资，可是最高的，奖金也是最丰厚的。 没有人不想进来。 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齐鸿羽是被迫进入业务部的。 …… 而在医院的齐鸿羽，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人记恨上了，正打算办理出院手续。 “小伙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不着急的话，就在医院里再住上几天，好好检查检查。” 医生好心的劝着。 这齐鸿羽看起来太清瘦了，肯定是营养不良。 第二十九章 守规矩 知道医生是善意，可齐鸿羽还是拒绝了。 他身上的钱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住下去了，况且他还要回公司，还要还钱。 齐鸿羽出了院，便立刻坐车回了公司。 他本来想直接回保洁部的。 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工作岗，可他刚到公司就听见有人叫住了他。 “齐鸿羽，这么快就出院了，怎么不多休息一天再回来。” 说话的人是苏沐。 她本来就是过来取个东西，刚好看见门口那人有些眼熟。 走进一看，果然是齐鸿羽。 她知道，他今天出院。 但没想到他一出院就来了。 他倒是对公司的事上心，或者说他对林芷意交给他的事上心。 “苏秘书。” 齐鸿羽在林芷意身边见过她，也知道她的身份，客气的打个招呼。 “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前几天忘记请假了，今天一出院就赶了回来。” 齐鸿羽也没想到，他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 中间他有想过打电话请假，可也不知道打给谁便一直拖着。 他也怕林芷意生气，让他立刻还钱，把他从公司里赶出去。 所以稍微好点儿，他就立刻赶了回来。 他怎么要不要紧，只要王婶子和她孙子石头安然无恙就好了。 所以他得尽快回来挣钱才行，他不能再惹林芷意生气了。 看见他这样子，苏沐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悯。 她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没办法对这么一个可怜的人视而不见。 当下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不用回保洁部了，林总给你重新安排了岗位。” “你不是想多挣钱嘛，去业务部报道吧，只要你好好干便能够挣足够多的钱。” 苏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作为林芷意的秘书，她说的已经够多了。 “苏秘书，谢谢你！”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苏沐笑了笑，却没有停下脚步。 这齐鸿羽看起来人不错，怎么就得罪了林总呢。 苏沐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 …… 齐鸿羽是一路打听，到了业务部的。 他在公司才待了一天就出了这种事，还真不知道业务部在哪。 只是齐鸿羽一进去，便感觉到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并不友善。 齐鸿羽急忙低下头，让自己显得没有存在感一点。 虽然他没来过这里，但也听说了一些。 毕竟业务部，是林氏集团最出众的一个部门。 这里的人，哪怕是个普通员工在公司里享受的待遇都是极好的。 而加入该部门的条件，自然也是十分苛刻。 若是七年前，以齐鸿羽的条件应聘这里，当是绰绰有余。 只是三十多岁的齐鸿羽，显然不够资格。 可有一句话，苏沐说的没错。 这里是挣钱最多的地方！ 他若是想早些攒够钱，进业务部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齐鸿羽到了张经理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可里面并没有传来声音。 齐鸿羽有些奇怪，又敲了敲。 “你好张经理，我叫齐鸿羽，是来业务部报道的。” 可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就在他打算再次敲门的时候，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没好气的提醒着。 “你这人真是没礼貌，都敲两次了，我们张经理都没说话，那就是我们张经理在忙。” “你再这么敲下去，是想打扰我们张经理忙正事儿吗？” 齐鸿羽摇了摇头，十分无措。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监狱里的那七年，已经让他养成无论做什么，第一时间先道歉的习惯了。 毕竟在那里，若是有一句没说对，或者没有及时道歉，都会惹来一阵毒打。 “知道不对，还不在旁边老老实实待着。” “等我们张经理忙完了，自然会叫你，像你这种干保洁的，又怎么知道我们业务部有多忙。” “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来我们这个部门的。” 刘爽咄咄逼人的说着。 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又经过了许多考核才进入的业务部。 自然很珍惜，自己是业务部一员这个身份。 却没想到，一个干保洁的还是劳改犯出身，竟然也能跟她坐在一块儿。 光是想想，刘爽就很不爽。 齐鸿羽尴尬的在那里站着，将手收了回去，安静的等着。 他知道自己这个外来人没有资格，但他还是要留在这。 不就是等嘛，他等就是了。 “看他跟个傻瓜一样，真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听说他还是劳改犯出身，这种人也配进我们业务部。”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谁让他进来的，简直是给咱们业务部抹黑。” “要是让其他部门知道，咱们业务部见了一个劳改犯，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看来以后咱们业务部里的东西，都得好好放起来了，省着被某些人给顺走了。” 他们大声的议论着，也不怕齐鸿羽会听到，甚至可以说，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既然他敢进他们业务部，就要做好承受这些的准备。 齐鸿羽低着头，像他们说的傻子一样不声不响。 不就是被人说几句嘛，又不会掉几块肉。 这些难听的话，并不能让他后退。 跟监狱里经历的那些事情比起来，这些都是小儿科。 不过站的时间长了，齐鸿羽确实腿有些累。 就在他快要站不住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里面只有张经理一个人。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来报道。” “刚才处理了些事情，不好意思，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进来吧，我们来给你看看，你能做些什么业务。” 张经理根本就没给齐鸿羽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他领了进去。 他丝毫不觉得，让人无缘无故的在外面站上两个小时，是什么大事。 齐鸿羽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腿，急忙跟了进去。 只要能挣上钱，这些他都可以忍受。 “齐鸿羽，以前是保洁部的，听说你才进保洁部第一天，就惹出了不少事情。” 张经理明知故问着。 齐鸿羽低着头，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对方存心想羞辱他，他又何必凑上去自取其辱呢。 “不过进了我们业务部，就要遵守我们业务部的规矩。”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听明白了就点点头，跟个哑巴一样。” 第三十章 张经理的为难 张经理打心底里瞧不上齐鸿羽。 若不是这是林芷意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想松口。 “张经理，我觉得我可以胜任业务部的工作。” 齐鸿羽认真的说着。 他倒不是想出风头，只是完成项目才能拿到相应的奖金。 他若是只在业务部混吃等死，那情况比在保洁部更糟糕。 他必须要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呵，你把我们业务部的工作当什么了？” “你以为跟你在平时保洁部的一样，墩墩地，扫扫地就行了吗？” “我们业务部靠的是大脑，不是四肢。” “有些事情，可不是动动嘴就能做到的。” 张经理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厌烦。 这个齐鸿羽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他一个从监狱出来的劳改犯，只做过保洁，哪来的这么大口气。 真把他们这业务部当成垃圾桶了，什么垃圾都收。 “对不起张经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我也可以跟其他人一样，去独自做项目，还希望张经理给我一次机会。” 齐鸿羽低着头，将姿态放的很低。 他看得出来，张经理不喜欢他，这整个业务部怕是没有人喜欢他。 可那又如何，他只想挣钱只想还债。 看见他这没骨气的样子，张经理撇了撇嘴。 原本想随便找些借口把他打发走，却突然看见自己手底下的资料。 这是他负责的项目。 但是对方很难搞，简直是油盐不进。 他就没见过脾气这么差的，偏偏这又是块大肥肉。 若是能拿下这个客户，他今年一定又是部门里的业绩第一。 而且光是完成这个项目，奖金就有十万。 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这个骨头难啃，张经理也硬要把它接过手。 可现在算是砸在手里了。 “行啊，刚来就有上进心是好事，我这个做经理的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个新人。” “不然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多小肚鸡肠呢。” “你不是想要做项目嘛，给，这个项目给你。” 张经理傲慢的将资料扔给了齐鸿羽，心中也松了口气。 可算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 齐鸿羽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神带着一丝光亮。 他终于有挣钱的机会了！ “多谢张经理，我一定会好好完成这个项目的。” 齐鸿羽认真的说着。 他现在只想挣钱，只要能挣钱，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那你可一定要多努力，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行了，出去吧，外面你的工位上已经放好你的东西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个项目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内，你要是做不好，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候无论是谁都保不了你。” 齐鸿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满怀希望的带着东西出去了。 心中已经在想着，自己要怎么拿下这个项目了。 等这个完成，他再去接别的。 这样用不了几年，他就可以挣够一百万！ 想到这些，齐鸿羽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笑意，觉得自己看到了光明。 他出来的时候，周围的那些人依旧对他指指点点。 可这些，齐鸿羽已经不在意了。 他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工位。 虽然很小，不过相比当保洁时，只有一个能落脚的小隔间来说，他已经很知足了。 齐鸿羽将这些资料，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他太久没有做过正经的项目了，有些地方理解起来很吃力。 不过好在脑子在那，虽然费了些力气，他还是大概把这个项目搞懂了。 “看来明天得去拜访一下这个周总，只要能说服他，这个项目就没大问题了。” 齐鸿羽锁定了目标，干劲十足。 这时，他旁边坐的那个戴着厚重的眼镜框，毫不起眼的女生。 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资料，脸色一变。 见其他的人都去吃饭了，这才小声的跟齐鸿羽搭话。 “你怎么会拿到这个项目，张经理给你的？” 难得有人主动跟自己说话，齐鸿羽点了点头，大方的将自己的项目分给了她看。 “我刚进去的时候，张经理把这个项目给了我。” “说只要我好好干，到时候奖金能有三万呢。” 这可比他一个月的工资都要多了。 虽然齐鸿羽并不喜欢张经理那个态度，但是对方给了他挣钱的机会。 齐鸿羽还是感谢他的。 可听到这话，那个女孩冷笑了一声。 “你可真是个傻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这项目是张经理自己的，他埋头干了三个月都没干下来，你觉得你一个新来的，实力能比得过他？” “到时候就算你侥幸把这个项目做完了，我可不觉得他会把项目拱手相让。” “而且据我所知，这项目奖金是十万块钱，根本不是什么三万，你这是被人耍了，我劝你还是赶快把这个项目还回去吧。” 那女孩好心提醒着。 看见齐鸿羽傻在了那里，有些于心不忍。 她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 原本女孩还想再提点他几句，可陆续有人回来了。 她也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在这个部门，能力不突出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闭紧嘴巴。 这里可容不下烂好心的人。 那女孩同情的看了齐鸿羽一眼，快速的离开了。 齐鸿羽呆呆的盯着手中的项目，若有所思。 其实他也察觉得到，张经理对他的恶意，更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送一个多好的项目。 只是他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一层。 想到这，齐鸿羽拿着东西站起来，又重新去了张经理的办公室。 他虽然傻，但还没到蠢的地步。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挣钱，可不是给别人做嫁衣的。 “进。” 张经理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看到进来的人是齐鸿羽后，还愣了一下。 余光撇见他手中的文件，心中冷笑了一声。 看来他也发现，这东西难搞了。 也是，连他都搞不定的项目，齐鸿羽一个新人怎么可能搞定。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张经理心知肚明，却还是故作不解的问着。 齐鸿羽也不想跟他扯皮，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 第三十一章 被拒绝 “张经理，我想了想，这个项目我怕是完成不了。” “麻烦张经理再给我换个项目吧。” 齐鸿羽尽量委婉的说着。 可听到这话，张经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朝着齐鸿羽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齐鸿羽，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你以为这业务部是谁在做主！” “你以为这项目是你想不做，就能不做的吗？” “你未免也太不把我这个经理，放在眼里了。” 张经理强势的说着。 看着眼前人突变的脸色，齐鸿羽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他就是记得这里是公司，所以才没有选择直接和他撕破脸皮。 他只是想把项目还回去而已。 “张经理，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我自己的项目。” 齐鸿羽想要为自己再争取一下，可换来的却是张经理的怒吼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把自己的项目分给了你？”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做过的项目！” “我把这个项目给你，那是瞧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就这一个项目，能做就做，不能做现在就滚蛋，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像你这种人也只配在厕所里刷马桶，还不快滚！” 张经理将那些文件，又甩在了齐鸿羽身上。 要不是还念着，他是林总塞进他们业务部的，张经理早就动手了。 这齐鸿羽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竟然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看来真得给他一点教训瞧瞧。 齐鸿羽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以眼下的形势，这个项目，他是必须得做了。 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认命的拿着东西出去了。 他不知道，这件事儿林芷意知不知晓。 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或许这也是林芷意授意的呢。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林氏集团的一个小员工，哪里配让林芷意上心。 齐鸿羽低着头，走在公司的走廊上。 没想到却撞到了林芷意和赵文琛两个人。 他们应该刚从办公室里出来，赵文琛搂着林芷江的腰。 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很是甜蜜。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齐鸿羽的眼。 哪怕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每一次亲眼看到，他的心都会十分难受。 齐鸿羽下意识的想要躲开。 “站住。” 赵文琛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一样，声音都兴奋了起来。 “还真是你这个可怜虫。” “芷意，你可真是太善良了，还给他提供了一份工作，也不怕他脏了你们公司的环境。” 赵文琛开口讥讽着。 那目光落在齐鸿羽身上，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像他这种人，怕是扫大街都没人要。” “要不是他欠我钱，我才懒得搭理他，不是还要去吃晚餐嘛。” “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了，看见他就倒胃口。” 林芷意淡淡的说着，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齐鸿羽身上。 赵文琛心情极好的搂着林芷意，从齐鸿羽身边走了过去。 商量着晚上的烛光晚餐，吃些什么。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齐鸿羽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脑海中不由的想着，林芷意刚才说的那番话。 分明在七年前，林芷意还会搂着他的脖子，缠着他，要他做自己的副总。 要他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口口声声说着，没有他，自己和林氏集团都活不下去了。 可如今他却成了连扫大街，都没人要的人了。 齐鸿羽苦笑了一声，突然捂着胃蹲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险些都忘了自己还是个胃癌晚期患者了。 今天一天，他忙的没顾上吃饭，再加上刚才剧烈的情绪起伏。 现在胃疼的让齐鸿羽出了一身冷汗。 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止疼药，咽了下去，才感觉稍微好受了些。 齐鸿羽缓了一会儿，才走出了公司大门。 回了郊区的住处。 只有在这，他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 齐鸿羽睡得很熟。 若不是第二天早上定了闹钟，他怕是能足足睡上一整天。 不过今天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做，齐鸿羽没敢耽搁。 洗完漱，随便吃了点东西，便立刻回了公司。 既然这个项目推不掉，那就只能努力完成了。 他打算今天就去拜访周总。 齐鸿羽去公司打了个卡，便拿上相关资料往周氏集团走了。 但他刚到前台，就被拦住了。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 齐鸿羽也无意为难前台，将自己的工牌拿了出来。 “抱歉，我今天来的突然，没有提前打电话。” “我不是坏人，我是林氏集团的齐鸿羽，这次过来是想跟周总商量一下，上回项目的事情，能不能忙烦你再帮忙通报一下。” 那前台看齐鸿羽态度诚恳，再加上又被他磨的没了办法。 只好答应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 齐鸿羽不停的道着谢，倒是让那前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也不用谢我，我也只能帮你打电话问问。” “至于这事儿成不成，也不在我。” 齐鸿羽点点头，表明自己都知道。 “放心吧，我都明白。” “你肯帮我打个电话，我已经很感谢了，若是周总有事情，那我就改天再来，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见齐鸿羽也还算是个懂事的，那前台才帮他打电话问了问。 “对，他说自己是林氏集团的。” “好的，我就是帮他问问，明白了。” 看着前台的脸色，齐鸿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前台挂了电话之后，冲他摇了摇头。 “抱歉了，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周总的秘书说了，周总最近不想见任何公司的人，所以怕是没有办法见你了。” “而且近期，应该都不会想见你。” 这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对方肯定是看在林氏集团的面子上，才没直接让齐鸿羽滚蛋。 不过显然也不打算再见他。 “谢谢，麻烦了。” 齐鸿羽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也没有继续纠缠。 他虽然很想拿下这个项目，却也知道继续赖在前台已经没有用了。 很有可能还会惹人厌烦。 第三十二章 早就当不了画家了 “等一下。” 那个前台也不知道是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头一次碰到一个人。 连对前台的态度都如此真诚，心中有些触动。 “你要是真想见我们周总，也不一定非在公司，我们周总固定去的地方很多。” 齐鸿羽也是聪明人。 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眼前一亮，再次鞠躬道谢。 “谢谢，真的谢谢！” 看见他这么高兴，前台也跟着笑了笑，摆了摆手，不再多说什么了。 其实这个消息，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况且即便见到了又如何，能不能说服他们周总才是关键。 不然就是见再多面，换来的也不过是他们周总的厌恶而已。 可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能成功。 可能是因为他眼神中那极度的渴望吧。 一个人若是对一件事情，执着到了一定程度，就连上天都会为他让路。 …… 齐鸿羽再次走了出去，却没像刚才那么迷茫。 他立刻回了公司，打算重新去整理一下周总的资料。 这一次他来的太仓促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看那周总的态度，怕是他不见业务部的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估计那张经理也没少吃闭门羹。 可这事却没有一个人提醒他。 不过也是，他本来就是突然硬塞进去的，那些人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又怎么会给他提醒呢。 齐鸿羽也不在意这些，回了公司之后，便立可开始找资料了。 只不过关于周总的那些详细资料，都在张经理那里。 “喂，你还真打算把这个项目做下去？” 说话的还是齐鸿羽旁边的那个女孩。 “嗯，既然接手了就做吧，而且还有奖金。” 齐鸿羽故作轻松的说着。 他确实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他需要钱，需要在业务部呆下去。 他这一次可以不计后果的拒绝这个业务，可下回呢，下下回呢？ 张经理有心针对他，他在业务部还能躲得了嘛。 “好吧，那随你，反正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到最后你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怪不得别人。” “我看你在保洁部当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来业务部。” “别看业务部表面风光，但其实这里的人一个个也是妖魔鬼怪。” 那女孩小声的吐槽着。 齐鸿羽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了，心底却一片凄凉。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出头，能来到这里，肯定也是有能力的。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忍不了了，可以提出离职，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她。 可他没有，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哪怕拼尽全力，他也得留下来。 对别人来说，留在业务部努力做项目，或许是为了升职加薪，为了自己的梦想。 但他做的这些，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齐鸿羽摇了摇头，朝着张经理的办公室去了。 这一次他要资料时，张经理倒是很是很麻利的给了他。 或许在张经理看来，即便是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了。 他怕是也做不出什么，也就没在这种事上再给他穿小鞋。 “齐鸿羽，今天第二天来业务部感觉怎么样？” 齐鸿羽原本都打算出去了，却意外听到了张经理这话。 他抬头看向对方。 对方的语气虽然还算温和，可眼底的嫌弃和厌恶是隐藏不住的。 齐鸿羽心中不免觉得好笑，分明恨自己恨的要死。 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关心下属的模样。 “托张经理的照顾，一切都好。” 齐鸿羽淡淡的说着，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他并不适应这种虚伪的客套话。 相比这样，他宁愿张经理还像昨天那样，直接横眉冷眼。 也总好过两个人在这里，带上假面的谈话。 “能适应就好，我还担心你刚从保洁部过来，会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正常，人嘛，总是要认清自己的实力。” “回头，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申请申请把你调回保洁部。毕竟那里才更适合你。” 齐鸿羽顺从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事情，又哪里是他能做主的。 他的去留，他的人生，从七年前进监狱的那一刻就已经由不得他了。 “多谢张经理，经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见这齐鸿羽竟然没顺着自己的话，答应下来。 张经理脸色冷了几分，摆了摆手。 自己主动给他台阶，他竟然不下！ 那就等着瞧吧。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人主动离开的。 …… 齐鸿羽并不关心张经理在想什么。 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项目拿下来。 回了自己的工位，齐鸿羽便一头扎进了这些资料里，研究着。 果然还真发现了一条线索。 这周总虽然很难搞，但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而他女儿，每周都会去上绘画课，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齐鸿羽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画出了三幅。 旁边的女孩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叫出了声 “这都是你画的！” 女孩说完，急忙用手捂住了嘴，扭头看了看。 好在这个时候，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们两个人又在角落，倒是没人注意。 毕竟在那些所谓的精英人眼里，他们两个就是可怜虫。 齐鸿羽点了点头，难掩伤感。 “太久不化了，已经生疏了。” 上次画画的时候，还是在七年前。 他从小便有画画上的天赋。 从小到大也在这上面，拿过不少奖。 若是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轨迹，或许读研出来，他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 也会当个画家。 可如今也只能是幻想了。 “好厉害，你有这手艺干啥不好，偏偏留在这里受气。” 女孩是真为齐鸿羽觉得不值。 这两天，齐鸿羽在业务部有多受欺负，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她自己也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员工，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什么厉害的，我早就当不了画家了。” 齐鸿羽看着眼前的这几幅画，垂下了头。 把手藏在了衣服里。 这幅画，若是被那些专业的人看到，肯定能看出来，他下笔时，手在发抖。 这对于专业的画师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影响。 第三十三章 终于找到你了 当年刚进监狱时，齐鸿羽也堕落过一阵。 但后面他慢慢想开了，打起精神准备重新开始生活时。 林芷意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的右手可以正常吃饭拿东西，但做起画画这种细致活，就会控制不住的手抖。 在那些人拿石头砸他手时，齐鸿羽趴在地上，毫无尊严的恳求着。 可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他的右手砸的血肉模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林芷意的授意。 若不是这次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齐鸿羽没打算再拿起画笔。 “喂，你还好吧？” 女孩看着齐鸿羽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出声问着。 “没什么，刚才走神了。” 齐鸿羽摇了摇头，从那些痛苦的回忆中剥离了出来。 那女孩倒是很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还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呢，我叫小小。” “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事情的。”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了，我们明天再见。” 小小急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朝他摆了摆手，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女孩的背影，齐鸿羽的心情好了几分。 竟然还有人相信他。 …… 第二天齐鸿羽便拿着自己的画，去了培训机构。 在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有名的画家，自然也看不出齐鸿羽画里微小的错处。 反而对他很是欣赏。 齐鸿羽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培训机构的一名老师。 “没有问题的话，周六上午十点过来吧。” “我们这里的时间还是很宽松的，你只要在周六和周日上够四个课时的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齐鸿羽心中也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担心会和上班的时间撞上，现在看来倒是完美的错开了。 “可以，时间上我没问题，这周六就可以来。” 齐鸿羽自然是想着越早越好。 张经理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得争分夺秒。 “好，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这里一节课是五百块钱。” “这是上课学生的名单，你可以先看一下。” 齐鸿羽接过名单之后，快速的扫了一眼。 果然在其中看到了周总的女儿，周小诺。 他这趟来对了。 而且一节课竟然有五百块钱，一周四节就是两千。 虽然远远不够还清他的债务。 但有一点是一点。 看来他无意之间，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副业。 齐鸿羽又向他们问了些细节，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他走之后，工作人员便将他的那三幅画挂了起来，作为招生的门面。 “你还真别说，这个齐先生画的真挺不错的。” “有了他这几幅画，咱们今年肯定能招收更多的人。” “可不是嘛，看起来人也挺老实的，没准咱们俩的工资也能趁机涨一涨呢。” 两个人一边挂着画，一边想着他们培训接构招生多了之后的美好生活。 “哎，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的风格有点儿像咱们柳总工作室里挂的那副。” 其中一个瘦一点儿的工作人员，出声问着。 他之前去柳总工作室里搬过东西。 那幅画又挂在正中间，十分显眼，让人很难不注意。 那个时候，他们还在私底下讨论过，到底是哪个名家的著作。 只是一直没讨论出个结果。 “好像还真有点儿相似，你说要不要咱们给柳总打个电话，她不是一直在找那个画家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这可是个往上升职的好机会。 虽然他们这培训机构，只不过是柳氏集团下极小的一个产业，还只是一个分部。 若不是柳如烟自己开的工作室，就在他们附近。 像他们这种人，自然是见不到集团总裁的。 “那咱们打个电话问问？” 两个人一拍即合，小心翼翼的给柳如烟的秘书打去了电话。 他们自然没有自家总裁的号码。 “喂，柳秘书，今天我们培训机构来了一个画家。” “他带来了三幅画，其中有一幅好像和柳总工作室里的那一副有点像。” “不过我们两个人也看不出来，所以打电话问问柳秘书。” 他们当然不敢打保票。 万一不是，别说升职加薪了，怕是连工作都不保了。 那个柳秘书听到这话，有些犹豫。 这么多年，他们柳总一直在找那副画的主人。 可惜找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她一个秘书也不敢私自做主。 “我知道了，你们把那个人的详细资料发过来，我会向柳总汇报的。” “若真是他，你们两个人的好日子就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十分激动。 天知道，他们在这个培训机构熬了多少年了。 真没想到，今天竟然就要熬出头了。 两个人也不敢怠慢，立刻把齐鸿羽带过来的那些资料，全部发了过去。 又在心中祈祷，这两幅画可一定要是一个人啊。 另一边，柳秘书收到齐鸿羽的资料之后，皱紧了眉。 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有名的画家，而且中间还有七年空白。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他们柳总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吗？ 柳秘书觉得有些不像，但还是带着资料去了柳如烟的办公室。 “柳总，有件事儿我觉得还是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柳如烟抬头看了过去，挑了挑眉。 自家秘书，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吞吞吐吐了。 “有话就直说，我不喜欢被人瞒着。” 听到这话，柳秘书立刻把齐鸿羽的事说了出来。 并且把他们发过来的资料，和那三幅画的照片，都放在了柳如烟面前。 当看到那三幅画之后，柳如烟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幅画，她一直挂在自己工作室。 每天空闲的时候，就会盯着看。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副画的风格和细节。 眼前的这三幅画，乍一看确实没有特别像。 看起来像是两种风格。 若是说，她工作室挂着的那副画是张狂不羁的。 那么她手里的这三幅画的照片，则是内敛含蓄的。 可柳如烟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们是一个画师。 哪怕经过这么多年，画风有可能会变，但一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第三十四章 借你的 “终于找到你了，齐鸿羽！” …… “啊切！” 远在工位的齐鸿羽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着最近难不成天凉该加衣了嘛。 “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一直来回跑感冒了？” 小小歪着头看着他，小声的问着。 有人在的时候，她总是会刻意保持一段距离。 适当的避嫌，才能让两个人待的时间久一点。 “可能是吧，不过好在终于是进去了。” “不出意外，我周末应该就能见到周总。” 齐鸿羽高兴的说着。 小小也是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不过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皱了皱眉。 “你周六打算穿什么去？该不会就穿这身儿吧。” 齐鸿羽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就是公司里统一发的白衬衫，黑裤子，用料都很好。 比他之前的保洁服，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而且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自从出来之后，齐鸿羽也不是没挣到钱。 却很少在自己身上花钱。 之前努力攒钱，是想给母亲买个好墓地，让她安心。 现在攒钱是为了还债。 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都快喘不过气了。 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我只有这身儿了。” 齐鸿羽尴尬的说着。 “这可不行呀，你要知道你教的那些学生，那可都是什么总什么总的女儿。” “你就这副样子，她们怎么能信任你，肯定得置办身好的行头。” “这一千块钱算我借给你的，等你回头把这个项目完成了，到时候再记得还我。” 小小很是大方的给他转了一千，这让齐鸿羽一下子傻住了。 “不行，我哪能要你的钱，我给你转回去。” 小小摇了摇头，摁住了他的手，压低声音说着。 “没事儿，给你就收下吧。” “再说了这是借你的，而且我其实不缺钱。” “我就是瞧不上张经理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这次你完成了这个项目，好好的打了他的脸，我心里也高兴。” 小小这话，让齐鸿羽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虽然小小在公司里也很不起眼。 可她身上穿的衣服，竟然还真不是杂牌。 只不过这个衣服的牌子很少有人知道。 之前的林芷意倒是喜欢。 不过现在，她怕是不喜欢了。 没想到小小竟然还是个隐藏的有钱人。 “好，那这钱就是我借的。” “等我把这个项目做完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齐鸿羽看着手机里的一千块钱，眼眶有些诗润。 这还是他从监狱出来之后，遇到的第二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第一个自然是黎清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不敢和黎清言走的太近。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不同吗？ 又或许是因为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很快便到了周六，齐鸿羽穿着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衣服，准时到了培训机构。 相比上次，今天那两个工作人员看到他时格外的热情。 “齐老师，今天外面热不热，现在还有时间，先来办公室里休息会儿吧。” “是啊，齐老师，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两个人早上买的多了，齐老师你先吃点儿吧。” 两个人殷勤的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往齐鸿羽面前放。 生怕怠慢了他。 就让齐鸿羽有些诧异。 难不成这培训机构的人，对待老师都是这样的吗？ “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我还是先回教室准备一下吧。” 齐鸿羽拿着自己的东西，急忙从这里离开了。 那两个人看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一样，着实有点吓人。 “你看看你，都是你刚才说话声音太大，把人吓跑了。” “我声音哪大了，分明是你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东西，把人吓着了。” “行了行了，今天柳总是不是过来？” “听柳秘书那意思，应该会来，咱们还是快把柳总的工作室收拾一下吧，难得柳总过来一次，咱们可得抓住机会。” 两个人说着，便立刻往另一个方向的大楼走了。 …… 而齐鸿羽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便在门口拿着名单静静的等待着这些学生。 顺便也等待着周总。 “这位老师是生面孔吧，之前没有见过？” 有一位家长好奇的问着。 其他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无数道目光，瞬间落在了齐鸿羽的身上。 虽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看着他，可依旧让齐鸿羽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但他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笑着自我介绍着。 “对，我叫齐鸿羽，是她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绘画老师，家长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这样，我加你们一个联系方式吧，若是学生在中间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及时交流。”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都是别人讨好的对象。 但是在孩子的事情上，一个个也没有那么多防备心，更别说对方还是老师。 都十分配合的和齐鸿羽加了联系方式。 就连后面来的周总，也加了。 齐鸿羽压抑住心中的喜悦，什么也没说。 等把家长送走之后，他立刻去了趟卫生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他在监狱被人用水管喷，被无数人盯着的场景。 他浑身都在发抖，赶忙用冷水洗了把脸，才稍微清醒了些。 哪怕他从那个地方，已经出来快两个月了。 可那七年发生的事情，依旧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不断的提醒着他。 过去的那七年里，发生着什么。 他齐鸿羽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劳改犯，根本不配过正常人的生活。 “齐老师，你还好吧，到上课时间了。” 助理担忧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这就过去。” 齐鸿羽摇了摇头，又吃了一颗药，大步朝着教室走了过去。 他现在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绝不能一味的被困在过去。 无论如何，先把这堂课上好。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齐老师，今天我们来简单的讲解一下什么才算是画。” 齐鸿羽温润如玉的说着。 第三十五章 我们见过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好像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他也依旧是大学时，所有人眼中的天才。 而底下那些学生的眼神，也让齐鸿羽内心无比的安宁。 站在门外的柳如烟，静静的看着台上浑身都散翻着光芒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台上男人的身影，和八年前她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 让柳如烟更加肯定，她没有认错。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眼熟，像是最近见过一样。 但若真的见过，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一节课结束，那些学生都围在齐鸿羽身边，问着他问题。 齐鸿羽本来就长相出众，只不过是身子太过消瘦，再加上平时又不注重外表。 时刻都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才没人注意。 而如今他穿上了新衣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闪闪发光，自然魅丽十足。 就连柳如烟这样的人，都忍不住被他吸引，更别说是这些小女孩儿了。 “齐老师，你的课都是什么时候呀，我还想上你的课。” 说话的人，正是周总的女儿周小诺。 在上课之前，齐鸿羽也是动了些小心思的。 他事先查过，周小诺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今天上课的时候，便特地往她喜欢的风格靠，所以此时听到她这么说，齐鸿羽也不觉得意外。 “老师周六和周末都在这里，不过上课的事情还要跟家长商量。” “小诺先跟家长商量好，老师就在这里等小诺好不好。” 齐鸿羽温柔的说着，伸手摸了摸周小诺的头发。 他是真的喜欢孩子，可惜这辈子他不会再有属于他的孩子了。 “好，那齐老师等小诺。” “我这就去给我爸爸打电话。” 周小诺说着，高兴的跑了出去。 看着她欢快的身影，齐鸿羽心中闪过一丝愧疚。 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这么卑鄙的人，竟然利用小女孩儿的喜欢，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齐老师，我也想上你的课，不知道在哪里报名？” 齐鸿羽还以为是他的学生，正打算开口说，让他们跟家长商量。 没想到一扭头，就撞上了柳如烟含笑的脸。 齐鸿羽一下子愣在了那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而他这个反应，自然也落在了柳如烟眼里。 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她长的也算是风华绝代，见过她的男人无不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怎么她还从齐鸿羽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害怕。 柳如烟饶有兴趣的，朝着齐鸿羽一步步走近。 可她走一步，齐鸿羽便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 目光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看向她。 “齐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此话一出，齐鸿羽浑身更是出了一身冷汗。 有的时候，记忆太好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清楚的记得，眼前这个女人，正是那天在饭局上为难他的人。 虽说齐鸿羽知道，像他这样的小角色，柳如烟肯定认不出来。 可他依旧不受控制的感到恐惧，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柳总认错了，我们并不认识。” 听到这，柳如烟笑了一声。 “真是奇怪了，既然不认识，又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姓柳？” 这话让齐鸿羽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确实无法解释。 难道，他要告诉柳如烟，他就是那天晚上被人灌酒为难的那个人？ 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看着他脸上纠结复杂的神色，柳如烟便更加好奇了。 她现在确信，他们之前肯定见过。 不然齐鸿羽不会是这个样子。 只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看来当时见的那一面，她好像并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这可就有点糟糕了。 她现在可是对这个齐鸿羽很感兴趣呢。 “我还有事，先走了。” 齐鸿羽实在是受不了此时这个氛围，转身离开了这里。 好在他今天只有一节课，要不然他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林芷意的熟人。 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林芷意吧。 齐鸿羽脑袋乱糟糟的，快步走出了培训机构，坐地铁回了住的地方。 直到一通电话，才让齐鸿羽回了回神，是周总的。 “你好，请问是齐老师吗？” “我是小诺的父亲周国栋。” 周国栋客气的说着。 毕竟对方可是他女儿，现在很喜欢的一位老师。 他这个人什么也不怕，就是架不住自家小祖宗的眼泪。 况且又不是什么坏事，他自然会满足自己女儿的愿望。 “你好周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齐鸿羽故作不解的问着，心中却不免有些紧张。 “是这样的，我女儿小诺很喜欢齐先生你的上课方式，不知道齐先生有没有时间来周氏集团一趟。” “我想聘请齐先生当我女儿的私人教师，条件由齐先生随便开。” “一个星期上两个小时就好，时间也可以按齐老师的时间走。” 听到这话，齐鸿羽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他有想过，自己或许能借此机会见到周国栋。 没想到这才第一天，周国栋就主动给他打电话，邀请他去公司。 齐鸿羽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确定下了时间，齐鸿羽才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齐鸿羽激动的连觉都没睡好。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快要完成这个项目了。 第二天一早，齐鸿羽早早的坐地铁赶了过去。 本来周国栋问他，要不要派车来接他。 这样确实会方便很多。 可齐鸿羽想到自己如今住的地方，还是委婉的拒绝了。 好在他起的早，到那儿的时候也不算晚。 那前台看到他，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又来了？” “这次我可不会再帮你打电话了。” 听到前台的话，齐鸿羽笑着摆了摆手。 “这次不用了，我有预约，齐鸿羽，十点的。” 那前台半信半疑的，打开手里的表 看了一眼。 还真在上面，见到了他的名字，心中很是惊讶。 第三十六章 利益互换 “行啊，还挺厉害的。” “这才几天的时间，没想到你都能预约上了。” 前台调侃的说着，心中也有一丝欣慰。 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 “还得谢谢你，我给你带了块小蛋糕。” “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认识周总。” 齐鸿羽将自己买的蛋糕，递了过去。 虽然一个蛋糕没有多贵，但已经足够让前台开心了。 自从她做前台以来，也算是提醒过不少人。 可做成功之后，还记着她的，也就只有齐鸿羽这一个。 “你倒是有心，时间还早，你先去楼上的休息室坐会吧。” “一会儿，我便给周总的秘书打电话。” 齐鸿羽点了点头，上了电梯。 他走之后，前台看着手里的小蛋糕，心情极好，还专门发了条朋友圈。 她就知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但齐鸿羽去了前台，走进休息室时，没想到周小诺也在这里。 “齐老师你来了，果然爸爸没有骗我，他说你今天会来的。” 周小诺很高兴的走了过去，拉着齐鸿羽坐了下来。 对她，齐鸿羽心中总是有那么一丝愧疚。 虽然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可到底也是利用。 想到这，齐鸿羽主动开口。 “小诺，还有时间，我给你画幅画吧。” 周小诺崇拜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可以嘛齐老师，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听着少女语气里的激动，齐鸿羽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画不值钱，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多给你画几幅。”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能成为有名的画家。 可现在，他只是个残缺的画手，画出来的画，自然也算不上是有价值。 能有人喜欢，他就很高兴了。 “可是在我眼里，齐老师画的就是很漂亮呀。” “不仅我喜欢，培训机构的同学都喜欢，我一定会把齐老师的画放在房间，天天看的。” “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画的跟齐老师一样好。” 听到这话，看着眼前少女的眼神，齐鸿羽有些恍惚。 大学时期，林芷意也喜欢缠着他，让他给她画画。 而他的画本上，也全是林芷意的身影。 她笑着的样子，睡觉的样子，生气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种，齐鸿羽都想给她画下来。 那画本早在七年前，就被林芷意扔掉了。 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垃圾场，怕是都烧成灰烬了。 齐鸿羽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忆赶了出去，专心的画起了画。 周小诺则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等周国栋开完会过来时，透过窗户便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微动。 本来他还担心，这个齐鸿羽会不会别有用心。 毕竟想通过他女儿，和他取上联系的人不在少数。 可现在看来，即便是不是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让他女儿高兴，在这些事情上，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国栋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齐鸿羽自然也停了下来。 “周总。” “爸，你干什么呀，齐老师正给我画画呢，差一点儿就画好了。” “你这一来，都把齐老师打断了，我不管，你把齐老师给我的画打断了，你想办法。” 周小诺不满的撅着嘴，叉着腰。 她看得正入迷呢，就差一点就好了。 她爸竟然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真是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听着自家小祖宗的抱怨，周国栋也不生气，走了过去，将周小诺抱在了他腿上。 “好好好，是老爸做的不对。” “小祖宗，你先去旁边那个屋跟助理姐姐吃点好吃的。” “老爸跟齐老师谈谈，你不是想要齐老师教你画画嘛。” 听到这个，周小诺就高兴了。 虎着脸，冲着周国栋说道。 “这还差不多，但你不许凶齐老师，也不许让齐老师不开心。” “要是齐老师因为你讨厌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周小诺说着，扭头很有礼貌的跟齐鸿羽打了招呼，才走了出去。 看着自家小祖宗的身影，周国栋一脸慈祥的笑着。 “小诺的母亲是难产而死的，我也一直觉得愧对于她，也怕她受欺负，这么多年也没给她找过后妈。” “小诺很少很喜欢一个人，你是头一个，所以我希望，你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让她伤心。” “不然我这个做父亲的，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周国栋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说到最后，眼神中的寒意让齐鸿羽都惊了一下。 他知道，周国栋不是在开玩笑。 没有哪个人，会拿自己的孩子说笑。 齐鸿羽也认真了几分，坐直了身子，向周国栋保证。 “周总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去细心的教导爱护小诺，绝不会让她伤心。” “若是我没有做到，周总要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意见。” 他虽然没有当过父亲，但能够体会得到为人父母的心情。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若是他和林芷意之间有个孩子。 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不过每次清醒之后，齐鸿羽觉得，还是没有孩子的好。 不然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或者父亲是个劳改犯。 这对那孩子来说，该多么的不公平。 “嗯，我相信你。” “小诺喜欢的人一定不会差到哪去，把合同拿出来吧。” 周国栋淡定的说着。 这话让齐鸿羽脸色一僵。 虽然他确实是因为这个来的，不过刚说完这些，就签合同。 齐鸿羽自己，心中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齐先生别误会，我不是要嘲讽你的意思。” “我是商人，也知道利益互换才是最可靠的。你愿意教我女儿，也愿意陪她，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该做些什么。” “我这个人比较俗气，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齐先生的。” “若是签了合同，能让齐先生在自己的公司里过得轻松一点，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尽的一点心意。” 听到这些话，齐鸿羽也没有再矫情，将合同拿了出来。 什么也没解释。 毕竟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这个合同来的。 只是这一次，他确实也收获了不少。 收了周小诺这个可爱的学生，还有了兼职，也不算是太糟糕。 第三十七章 拿下合同 齐鸿羽拿着合同回了公司，一路上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整个人像是踩在云朵上，有一种不真实感。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拿下了这个项目。 “喂，回回神，怎么了？” 小小伸手在齐鸿羽面前挥了挥，坐了下来。 怎么看他这样子，跟灵魂出窍一样。 这是出事儿了，还是有好事儿？ “那个项目我拿下来了，周总已经在上面签字。” 齐鸿羽佯装镇定的说着。 这下换小小惊讶了。 她没控制住心情，猛的站了起来，又怕会被其他人注意到，赶忙坐了回去。 压低声音说着。 “行呀，够厉害啊，这才几天的时间，好像不到两个星期吧，你就拿下了。” “那张经理可是足足花了三个月，结果连周总的面都没见到。” “要是让他知道了，怕是他鼻子都能气歪。” 小小捂着嘴，难掩笑意，肩膀都跟着一耸一耸的。 “对了，那合同你交上去了吗？” 齐鸿羽摇了摇头，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交给张经理。 “行啊，还算聪明。” “你这合同，可不能直接交给他，不然到时候这合同是谁签的，可就不好说了。” “你在公司有没有认识的人，比张经理地位高一点儿的？” 齐鸿羽下意识的想到了林芷意。 可是很快，又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对林芷意来说，无论他做出什么，怕是都不能够让她多看一眼。 “我和苏秘书见过几回面，但是不熟。” 小小皱着眉，摸着下巴想了想。 “也只能这样了，苏秘书倒是个好人，那你直接带着合同去找苏秘书吧。” “这样那张经理即便再想找你麻烦也没办法，不过今天苏秘书好像出差了，没有在。” “只能明天了，你可一定要看好你的合同。” 齐鸿羽认真的点了点头，将合同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这可是他第一个完成的项目，而且还有奖金。 他一定要亲手交给苏秘书才行。 “对了，你怎么知道苏秘书今天没在？” 苏小小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装作很忙的在自己的工位上翻了起来。 “哎，我的资料呢，怎么不见了。” “哎呀，瞧我这猪脑子，好像落在饮水间了。” “你刚才说什么？回来再聊，我先去一趟饮水间，这资料可着急着呢。” 小小说完，快速的离开了。 齐鸿羽无奈的笑了笑，打算打卡先回去。 他们公司对业务部的考勤，还是比较宽松的。 毕竟他们经常需要出去见客户，只要能完成每个月的业务指标。 按时来公司打卡，平时不一定要在公司待着。 这也是他们业务部，跟其他部门不同的一个地方。 “齐鸿羽，张经理找你。” 刘爽不客气的说着。 要不是张经理让她来，她才懒得跟齐鸿羽搭话。 好像跟他说上一句话，整个人都跟着掉价了一样。 齐鸿羽为难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包，犹豫了一会儿。 “张经理有说什么事情吗？” 齐鸿羽不过是随口问了一下，可刘爽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炸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问我，我又不是张经理，我哪知道他找了你什么事儿。” “再说了，经理要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事儿。” “你以为你是谁？连经理的话都不听了。” “别以为你背后有人，就能在我们业务部兴风作浪，我最瞧不上你这种人。” 刘爽说完，大步的离开了。 真是晦气。 他们业务部怎么会来这种人，感觉空气都变得不清新了。 齐鸿羽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刘爽生气的点在哪里。 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只是看着包里的合同，有些担忧。 但眼下这个情况，他必须得过去。 想了想，齐鸿羽把包放到了抽屉里。 这才朝着张经理的办公室走去。 应该也费不了多长时间，没事的吧。 齐鸿羽不想抱着侥幸心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一趟，无论如何他都得去。 …… “张经理，你找我？” 齐鸿羽语气有些急促的问着。 他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也只能装傻的周旋。 “先坐吧，这次找你就是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 张经理态度是说不出的和善。 可越是这样，齐鸿羽心中越是担忧。 他哪坐的住。 “张经理，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能不能明天再过来。” 齐鸿羽疏远礼貌的问着。 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公司。 等到明天苏秘回来了，把合同交到她手里。 齐鸿羽心中的大石头才能落下来。 “怎么，现在连我这个经理都使唤不动你了吗？” “难道非要林总坐在这儿，你齐鸿羽才能乖乖听话。” 张经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又黑又沉。 听到林芷意的名字，齐鸿羽一下子没了任何脾气。 无论是谁，林芷意都不会偏向他。 今天若是林芷意来了，他怕是会更惨。 “这才对嘛，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谈谈心而已。” “咱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话说清楚了，以后才好相处嘛。” 张经理皮笑肉不笑的，将手搭在齐鸿羽的肩膀上。 语气满是威胁。 齐鸿羽也只能硬着头皮，陪他在办公室里扯了一堆没有用的。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张经理才让他离开。 出来之后，齐鸿羽立刻打开自己的抽屉，可合同已经不在了。 “是他，一定是他！” 齐鸿羽就是再好的脾气。 此时也忍不住有了几分怒火，一把将包摔在了桌子上，引的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刚从饮水间走出来的小小，看到这一幕也明白出事儿了，马上小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 “合同不见了。” 齐鸿羽失魂落魄的说着。 把刚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小小听的也很是生气，立刻就要带着他去找张经理对峙。 “还用想吗？一定是他干的！” “肯定是他觉得，你完成了项目，打了他的脸，他看不下去才把合同偷走了。” “没准他还要冒领你的功劳，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现在就去找他。” “那合同一定就在他办公室里。” 第三十八章 冒领功劳 齐鸿羽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小小拉着去了张经理的办公室门口。 “你的意思呢？” 小小虽然愤怒，但还保持着一丝理智，知道这事儿还要看齐鸿羽自己的想法。 她作为局外人，只能推他一把，至于要不要推开这道门，她尊重齐鸿羽的选择。 听到这话，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 想到这几日来回奔波的辛苦，想到这项目的奖金，和他欠林芷意的那一百万。 终究还是抬手敲了门。 他不贪心，只是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我在门口给你守着，放心，有我在谁也进不去。” “你就放心大胆的，去把你的项目拿回来吧。” 小小站在门口叉着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不知为何，这个平时并不起眼的女孩，在此时却给了齐鸿羽很大的勇气。 “小小，谢谢你。” 除了道谢，齐鸿羽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谢什么谢，都是朋友，我哪能看着你这么被人欺，快进去吧。” 小小说着，推了齐鸿羽一把，把他推到了办公室里。 张经理他们没想到齐鸿羽会突然进来，手里的合同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就这么撞上了。 看到那合同，齐鸿羽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原本还想心平气和的和他商量，此时声音都带了几分怒火。 “张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合同！” 张经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挥了挥自己手里的合同，冷眼看着他。 “听听你在说什么，这合同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林总交给我的项目，我只不过暂时把它放在了你那几天，它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旁边的刘爽也跟着搭腔。 “就是，齐鸿羽，你要不要脸！” “你一个做保洁的，能进入我们业务部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你不好好的待在你的工位上，竟然还肖想我们张经理手里的项目，你也未免太贪心了吧。” 这些话如同惊雷一样，轰的齐鸿羽头晕眼花。 他早就知道，张经理没有那么好心，却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无耻。 “张经理，当初是你亲手把这项目交给我，说让我负责。” “现在你又出尔反尔，你个经理就为了这点奖金，冒领自己下属的功劳，你不觉得羞愧吗？” 齐鸿羽一字一句的说着，据理力争。 张经理原本还十分得意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 他个臭保洁，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竟然还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齐鸿羽，你在狗叫什么，谁不知道我张启山跟这个项目跟了三个月。” “怎么，你说你一个臭保洁，两个星期就完成了我张启山三个月的项目？你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你说的话谁会信，谁又能为你证明。” “别忘了，这里是业务部，不是自己的狗窝，光凭你一个人的狗叫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张启山也不装了，直接摊牌了。 即便是他冒领了齐鸿羽的功劳，又能怎么样。 谁都知道，是他一直在负责这个项目。 齐鸿羽这个新来的，两个星期就能做到，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这个哑巴亏，他就是不想吃，也只能给他打碎了牙咽下去。 谁让他非要死乞白赖的赖在这里呢。 “听到没有齐鸿羽，我们张经理让你留在这里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要不是我们张经理，你能接触的到周总那种人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齐鸿羽要是我是你，现在早该给张经理磕几个头，然后滚回自己的位置了。” 刘爽鄙夷的说着，心中更是十分嫉妒和痛恨。 他齐鸿羽凭什么！ 他才来业务部多长时间，竟然就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一定是他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是让人恶心。 听着他们这些人的辱骂声，齐鸿羽脸色未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那天他去找张启山的时候，出于小心谨慎，便带了。 原本没想着会派上用场，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张经理，无论你说再多，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合同是我签的。” “这里面有你自己说的话，你总不能连自己的话都不认了吧！” “你现在把合同还给我，这件事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齐鸿羽淡淡的说着，心底一片凄凉。 他只是想好好的待在这里，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为什么也这么难呢。 看着他手里的录音笔，张启山脸色变了又变，朝着刘爽使了个眼色。 只不过齐鸿羽并没有发现罢了。 “小齐，你看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何必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呢。” “凡事好商量，咱还像之前说的，这奖金我给你三万怎么样。” 张启山又换上了平时那副虚伪的嘴脸。 可如今刘鸿羽已经彻底看透了他，摇了摇头，拒绝了他无理的要求。 “张经理，我不是傻子，这个项目价值多少我都清楚。” “你把合同还我，我会把它亲手交给苏秘书，该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 齐鸿羽还是脾气太好。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张启山留一丝脸面。 却不知道，人家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好吧，你别冲动，这合同给你就给你。” “我也只不过是为你好，怕你第一次就完成这么大个项目，被人记恨上，既然你不识好人心，那就算了。” 张启山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合同一步一步朝着齐鸿羽的方向走去。 而刘爽则趁着齐鸿羽没注意，已经绕到了他后面。 就在张启山把合同递给齐鸿羽时，刘爽猛的撞向了齐鸿羽，把他手里的录音笔撞掉了。 而齐鸿羽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张启山一把推到了桌子上。 齐鸿羽的脑袋，猛的磕到桌角，瞬间就出了血。 可两个人谁也没关注他的死活，只是迫不及待的把录音笔踩坏了。 “你们在干什么！” 第三十九章 没有监控 林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听到她的声音，张启山和刘爽一下子就慌了，两个人急忙站在了那里。 “齐大哥，你没事吧！” 小小看见齐鸿羽坐在地上，急忙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林芷意只是淡淡的撇了齐鸿羽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走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说说吧，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张启山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眼珠一转，急忙将手里的合同递了上去。 “林总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我之前接下来的项目。前几天给新来的同事看了一眼，这不最近刚签下来。” “结果这齐鸿羽非说，这合同是他签的。” “我好好给他讲道理，他不听，一不小心自己摔到了桌子上。” 张启山颠倒是非黑白的说着，旁边的刘爽也跟附和。 “是啊林总，我们张经理为了这合同，这三个月忙前忙后，我们业务部的人都看在眼里。” “这好不容易才把项目拿下来，不像某些人刚进来，就想着用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劳而获。” “林总，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呀。” 刘爽意有所指的说着，顺便还白瞪了齐鸿羽一眼。 心中忍不住的埋怨，这齐鸿羽可真是个扫把星。 就为了这点儿事，还把林总惊动了。 “这公司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是非对错，我心中自然有数，轮得到你多嘴。” 林芷意不咸不淡的说着，却把刘爽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低头认错。 “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林总，是我多嘴了，我自己张嘴。” 刘爽结结巴巴的说着，忍痛给了自己几个大耳刮。 心中却把这笔账记在了齐鸿羽头上。 “齐鸿羽，你怎么在哪都能惹出这么多事，到底怎么回事儿！” 相比刚才，林芷意的声音已经冷了许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芷意对齐鸿羽的不满。 张启山心中一阵冷笑。 他可是公司里的老员工，又岂是齐鸿羽这个臭保洁能比得上的。 小小本想站出来替齐鸿羽打抱不平，却被对方摁住了，冲她摇了摇头。 齐鸿羽知道，林芷意从来不信他。 没必要为了自己，再拉别人下水。 “两个星期前，张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让我处理这个项目。” “今天我刚把合同签下来，张经理就叫我去办公室说话，然后这合同就到了张经理手里。” 齐鸿羽强撑着力气说道，只感觉自己头晕眼花，身子发软。 额头被磕破的地方，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可他就是不甘心！ 这分明是他努力得到的，为什么就要这么拱手让人。 他不奢求林芷意会偏向他。 他只求一个公道。 “林总，他撒谎，那个时候我只是随便给了他一个普通的项目。”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手里这个项目的，现在他就是想白嫖这个奖金，他就是缺钱缺疯了！” 张启山情绪激动的反驳着。 好像自己真是被人夺走项目，是被污蔑的那一个。 听到他这么说，小小都气的要命。 “既然你们两个人各执一词，那就调监控吧。” “谁说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林芷意揉着眉心，淡淡的说道，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上心。 若不是公司不允许他们这么吵闹，怕是她都不会出来处理。 看到林芷意这态度，齐鸿羽心中凉了半截。 难道自己拼尽全力做成的事情，在她眼中竟然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想到刚才自己竟然会有将文件交在她手里的想法，齐鸿羽就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幸好他那个时候，没有上赶着去自取其辱。 “林总说的没错，一定要调监控！” “想我张启山在公司里，任劳任怨二十年，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这次要是因为这事，有了什么污点，我张启山在公司里还怎么混，还请林总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 张启山说着，忍不住落了泪，看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小翻了个白眼，担忧的看了一眼身旁摇摇欲坠的齐鸿羽，小声的问着。 “你还能撑得住吗？你头上一直在冒血。” 齐鸿羽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简直跟个鬼一样。 “我没事儿，还能撑得住。” 见他这么说，小小虽然有点担心，但也知道眼下把合同拿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主动开口。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去调监控吧。” 刘爽看了一眼小小，第一时间都没想起了她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人似乎也是他们业务部的，正打算出声训斥。 却看见林芷意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刘爽又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小小在出发之前，还特地看了齐鸿羽一眼，用口型说道。 “等我回来！” 齐鸿羽点了点头，虚弱的笑了笑。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林芷意眼里，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房间中的温度，也瞬间冷了下来。 原本张启山还想趁机卖卖惨，可看着林芷意的脸色如此难看，也没再开口说话。 齐鸿羽自然察觉不到这些。 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用在让自己保持清醒上面。 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去关注别人此时的表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齐鸿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一抬头，便看着张启山脸上那势在必得的笑容，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张启山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调了监控，他派人偷合同的事情就坐实了。 可他现在却依旧如此镇定，根本就不怕，除非这件事威胁不到他！ 齐鸿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果然几分钟之后，小小垂头丧气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愧疚的看着齐鸿羽。 “前一天摄像头就坏掉了，一直没有修好。” 听到这话，齐鸿羽身形不稳，踉跄了几步，好在被小小及时扶住了。 “现在没了监控，齐鸿羽，你还有什么能证明这合同是你的？” 林芷意厉声问着。 齐鸿羽惨白着脸，摇了摇头。 “林总，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 “这个齐鸿羽心怀不轨，这才刚进业务部就闹出了这种事情，不能再把他留在这了！” 第四十章 她从不信我 张启山咄咄逼人的说着，想趁此机会把齐鸿羽赶出去。 “让他留在这里是我的意思，张经理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 林芷意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此时说话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 张启山打了个冷颤，立刻见好就收。 “没有，我怎么会对林总您的决定有意见呢，我只是怕您被他给骗了。” 林芷意懒得搭理他，站了起来，只是在路过齐鸿羽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齐鸿羽，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满我的安排，就用这种办法来恶心我是嘛？” “我知道你想救谁，再耍些小动作，我动动嘴就能让医院把他们赶出去。” 林芷意说完，转身离开了。 齐鸿羽脑袋嗡嗡的，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就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齐大哥！” …… 头好痛，司裂般的痛，我这是怎么了？ 齐鸿羽只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炸开一样，眼前一片昏暗。 “齐哥哥，等到我们订婚当天，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不可以，现在不行，一定要留到结婚当天晚上才可以。” 林芷意吃着草玫，躺在他怀里，害羞的说着。 她向来古灵精怪，齐鸿羽一直都知道，自然是她说什么都由着她。 “齐鸿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害死爷爷！” “我恨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你就安心的在监狱里待着吧，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会加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林芷意受伤痛苦怨恨的眼神，让齐鸿羽心中一痛，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解释。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害死爷爷，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 他是被冤枉的！ 别走，听他的解释好嘛。 别走！ “别走，不是我！” 齐鸿羽大喊了一声，猛的惊醒过来，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齐大哥，你还好吧。” 小小担心的看着他，急忙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 齐鸿羽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当看清眼前的小小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是七年后了。 他应该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齐鸿羽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小口的喝着水，平复着心情。 他又做噩梦了，又梦到了七年前发生的事情。 看见他这个样子，小小有些于心不忍，开口安慰着。 “齐大哥，你也别太伤心。” “我看肯定是张启山那个坏东西早有预谋，监控也是他弄坏的。” 听着小小义愤填膺的声音，齐鸿羽才回过神来。 想到自己项目被抢的事情，眼神有些落寞。 这件事疑点重重。 若是林芷意愿意相信他，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查。 可她什么都没做，便一味的相信了张启山的话。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之所以不把他赶出去。 不过是想让他继续在业务部，被折磨而已。 “齐大哥，你也别太灰心，这件事还是有办法的。” 听小小这么说，齐鸿羽缓慢的扭头看了过去。 其实他已经麻木了，好像不管他怎么挣扎，事情都会搞砸。 “既然这合同是周总跟齐大哥你签的，只要周总愿意出面帮你作证。” “那张经理也没办法。只不过齐大哥，你跟周总关系怎么样？” “他会愿意帮你这个忙嘛。”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小小之前不是没有想到，只是她也不清楚齐鸿羽到底是怎么把这个项目拿下的。 也不敢去赌，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现在也不会更糟糕了。 相比让张启山小人得志，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他们也该试一试。 齐鸿羽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对啊！找周总，周国栋应该会帮他的。 “小小，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现在就去。” 齐鸿羽说着，就要去拔手上的针管，吓着小小急忙拦住了他。 “齐大哥，你要死啊！” “现在都这个点了，你就是过去也找不到人。” “而且你才刚醒，就你这副样子能去哪？” “今天晚上，你就在医院好好休息吧，明天再去。” 被小小这么一提醒，齐鸿羽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想到这，齐鸿羽一脸愧疚的看着小小。 “对不起，害得你也早退了。你放心，无论这个项目我能不能拿回来，那一千块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不该为我出头的，怕是经过这一次，张启山会记恨上你的。” 小小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小声的嘟囔着。 “有本事就把我开除了，反正我也待够了。” “你说什么？” 齐鸿羽抬头好奇的看着她。 “没什么，我说，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住我。” “那你可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拿回来，千万不能让张启山那个小人洋洋得意。” 看着小小比他还生气的神情，齐鸿羽忍不住笑了笑，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一早，齐鸿羽便办了出院手续。 连公司都没去，直接去了周氏集团。 那前台都已经认识他了，帮他打了个电话，他便去上面等着了。 不过齐鸿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来的都不凑巧。 这一次进去时，居然发现柳如烟也在周国栋的办公室。 “好巧啊齐先生，又见面了。” 柳如烟笑着跟齐鸿羽打了招呼，目光落在他额头的伤口处，皱了皱眉。 齐鸿羽下意识的想逃。 可一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扭头看着周国栋。 “没想到小齐和柳总也认识，看来都是一家人。” “怎么了，这么着急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齐鸿羽很想现在就告诉他。 可是柳如烟在这里，齐鸿羽不知道柳如烟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林芷意。 看着齐鸿羽刚才着急的进来，现在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柳如烟瞬间明白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看来齐先生要说的话很重要啊，老周我去旁边的休息室等你，就不打扰你和齐先生谈事情了。” 柳如烟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倒是让齐鸿羽没想到。 毕竟上回，她为难自己的事情就在不久之前，现在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掉了。 第四十一章 我来给你撑腰 “小齐，什么事儿？” 周国栋这句话让齐鸿羽瞬间回过了神，急忙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周总，您能跟我去趟林氏集团嘛？我的合同被经理拿走了。” 齐鸿羽虽然没有说太多，但周国栋也是个聪明人。 而且他也是从一个小员工，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立刻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很是气愤。 “林氏集团竟然也有这种人！” “你放心，这合同是你跟我签的，谁也别想冒领这份功劳。” “这样吧小齐，你先去外面等我一下，我安排一下就跟你去一趟，这件事儿我肯定帮你讨个公道。” 齐鸿羽没想到，周国栋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不停的道谢。 “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按照正规流程，我该去你们公司跟你签的。” “本来想省点事儿，没想到还给你惹了麻烦，你安心在外面等着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见周国栋这么说，齐鸿羽便更加放心了。 走到外面，静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走廊中就响起了脚步声。 齐鸿羽心中一喜，可抬头却发现是柳如烟，有些诧异。 就在这时，齐鸿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摁了接通键。 “小齐啊，我本来是打算跟你一块儿去，不过公司这边临时有点儿事儿，走不开。” “柳总说，她正好要去一趟林氏集团，我就跟她说了。” “让柳总跟你去吧，柳总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她愿意帮你作证，这事就绝对能成。” 挂了电话，齐鸿羽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能和林芷意出现在一个饭局上，柳如烟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人。 不过她真的会为他做主吗？ 齐鸿羽捏紧了掌心，有些不确定。 可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走吧齐先生，我开车送你过去。” 齐鸿羽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柳如烟说道。 “齐先生应该赶时间吧，我们一块儿到，也能省些时间。” 这话确实没说错。 齐鸿羽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点头道谢。 “那就麻烦柳总了。” 柳如烟笑了笑，对齐鸿羽乖乖听话的模样很是满意。 两人一块出了公司，上了车。 齐鸿羽没想到，柳如烟是自己开车来的。 出于礼貌，他坐在了副驾驶上。 只是齐鸿羽一直将目光落在窗外，似乎这样就能让他们两个人离得更远一些。 可车里的空间一共就这么大，齐鸿羽即便再想躲，也躲不到哪去。 好在柳如烟没有主动搭话，这让齐鸿羽松了口气。 他的这些小动作，柳如烟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不免有些诧异。 他和当年自己看到的样子，变化太大了。 那个时候，哪怕她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她也能感觉到，对方的骄傲和潇洒。 可如今，他总是低垂着头，整个人极为不自信。 他分明是A大最年轻的研究生，最厉害的天才，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和林芷意之间，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柳如烟向来是个贪心的人，她想知道齐鸿羽的全部，也想要他这个人。 不过在她回忆起，她们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见的第一面后。 柳如烟就明白了，为什么齐鸿羽上次对她会是那个态度。 看来想要扭转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得慢慢来。 不然她一靠近，就能把人吓跑。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林氏集团门口。 “你先回工位吧，这事儿我会跟你们林总说的。” “放心，该是你的东西，我一定一个不差的帮你讨回来。” 柳如烟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找了八年才找到的人。 在林芷意眼皮子底下，竟然这么被人欺负。 既然她林芷意不要，那就别怪她柳如烟把人抢过来。 “谢谢柳总。” 齐鸿羽真心的道着谢。 哪怕之前，柳如烟无意中也为难过他。 可这一次的事情，他确实很感激。 听到这话，柳如烟笑的妩媚，向他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我不要口头的谢谢，等这件事办完，回头请我吃饭怎么样？” 原本齐鸿羽还心中一紧，生怕她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想到对方只是让他请吃饭。 齐鸿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若是柳总不嫌弃，我自然愿意。” 有他这句话，柳如烟便开心了。 踩着高跟鞋，朝着林芷意的办公室去了。 …… “我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林总吧。” 柳如烟嘴上这么说着，整个人却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她原本没打算来林氏集团，只不过是想趁此机会，和齐鸿羽拉近关系，才特地走了这一趟。 “什么风把柳总吹过来了。” 林芷意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的说着。 她和柳如烟，不过是表面上的朋友。 实则两家公司，在背地里没少较劲。 柳如烟之前可从来没有主动上门过，今天可真是稀奇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个朋友受了气，我怎么也要过来帮他撑撑腰，省的别人还以为他背后没人。” 柳如烟毫不掩饰，她对齐鸿羽感兴趣这件事。 她这个人做什么都十分张扬。 林芷意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棘手程度。 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知道柳总说的是谁？” “柳总的朋友竟然在我们林氏集团工作，我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应该了。” “柳总尽管说，我一定还你朋友一个公道。” 见她这么说，柳如烟笑了。 “其实这个人，林总你还真认识，齐鸿羽！” “和周总的那个合同，就是他签的，这件事我可以做证。” “还希望林总可以公事公办，可不要让真正卖力气的人寒了心。” “其他人，我管不着，可我就是见不得阿齐伤心。” 听到这些话，林芷意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 手中的笔，也被她捏的变了形状。 齐鸿羽啊，齐鸿羽！ 你到底还背着我，勾搭了多少人！ 前面一个黎清言，现在连柳如烟都开口帮你撑腰。 看来，不止七年前你不安分，就连七年后也同样不安分。 果然，还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嘛！ 第四十二章 你想走？ “这件事，我知道了。” “我会跟张经理说一下，柳总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林芷意脸上的笑，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还真有，阿齐是不是欠你钱，所以才留在你们公司的？” “要是的话，他欠你多少，我替他还了。” 柳如烟大方的说着。 无论他欠多少，对于柳如烟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大钱。 林芷意脸上已经毫无表情了。 “这话是他跟你说的？” “这个林总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他欠你多少钱。” “你把他留在这里，不就是想要让他还钱嘛。” 柳如烟挑衅的看着林芷意。 她让人调查过，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什么都没有查到。 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林芷意对齐鸿羽绝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恨。 怕是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根本就离不开对方。 不过也好，既然她没察觉到，那就别怪她偷家了。 她也找了八年。 这其中费的功夫，也一点都不少。 既然她不珍惜，那就换自己来珍惜。 “这个怕是要让柳总失望了。” “他欠我的，柳总给不了，除了他，谁都还不了，而且他不会跟你走的。” 林芷意说的肯定。 看见她这样，柳如烟突然笑了。 “是嘛，林总应该知道，人的感情一直都会变吧，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再多的爱意也会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我等得起。” 说完这句，柳如烟便转身离开了。 林芷意气的，将手中的笔狠狠的折成了两半。 可柳如烟说的那些话，不断的出现在林芷意的脑海里。 他休想离开！ 只要她还活着，齐鸿羽就休想跑掉。 是爱还是恨，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只要齐鸿羽一直待在她身边，这就够了。 无论用尽什么手段，她都不会再让齐鸿羽离开一步！ 没有人能把他带走，没有人！ 林芷意眼神中，带着几分嗜血的癫狂。 过了好久，她才将心底的疯狂压了下去，给苏沐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查，齐鸿羽和周国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而在工位上的齐鸿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在看到柳如烟从办公室出来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柳总怎么样，林总怎么说？” 看见他这么紧张，柳如烟伸手戳了戳他的眉。 她这个动作太过突然，齐鸿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他想躲的时候，柳如烟已经将手拿开了。 “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帮你跟林总解释了，过不了多久，所有人就都知道，合同是你齐鸿羽拿下的。” “瞧你这点出息，不过是一个小合同而已，就把你难成这样了。” 柳如烟打趣的说着。 齐鸿羽不自在的笑了笑，不过心底还是十分高兴的。 这件事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柳总，真的谢谢你。” 齐鸿羽向后退了一步，十分郑重的向柳如烟道了谢。 或许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小项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对于他来说，却真的很重要。 有了这个奖金，王婶子和石头就能在医院里多住些时间。 他也能早点，还清欠林芷意的一百万。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好了，别说谢谢了，回头还要请我吃饭。” 柳如烟说完，给他留了个电话号码，便转身离开了。 她也没有说什么，要借给他钱之类的话。 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 即便她说了，齐鸿羽也不会接受的，得慢慢来才行。 齐鸿羽心中高兴，下意识的想要跟人分享。 这才发现，都到这个点了，小小竟然还没有来。 他拿出手机，给她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小小，你怎么今天没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方回的很快，几乎是他刚发完，对方便立刻回了过来。 “没有，家里有点事，这几天我就不去公司了。” “对了，怎么样，那周总愿意给你作证吗？” 见对方这个时候还记着他的事情，齐鸿羽有些感动，第一次体会到了，被朋友关心的感觉。 跟她说了柳如烟的事。 还没等他再说些别的，就听见有人叫他去林芷意的办公室。 齐鸿羽急忙把手机收了起来，还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心想着这次叫他过去，应该是要还他一个公道了。 齐鸿羽大步走进了林芷意的办公室。 可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有些冷，心中不免有些打鼓，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林总，您叫我？” 齐鸿羽也不知道，林芷意叫他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心翼翼的出口问着。 怎么感觉，不像是叫他过来，给他证明还他清白的。 “齐鸿羽，你记不记得，当初你借我钱时说过什么？” 林芷意的声音又冷又沉。 哪怕齐鸿羽再迟钝，此时也察觉的出林芷意的心情很差。 “记得。” “从今之后听林总的话，我这条命就是林总的，会尽快把一百万还给林总。” 听到这话，林芷意将自己手边的茶杯朝着齐鸿羽扔了过去。 齐鸿羽也没敢躲，那茶杯擦着他的脸摔在了门上。 “既然记得，那这些又是什么！” 林芷意将自己手里的照片，甩在齐鸿羽的脸上。 本来齐鸿羽还没反应过来，可看见照片上是他在培训机构教人画画的景象后。 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林总，您听我解释。” “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见到周总，完成项目，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林芷意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是吗？你到底想见的是周国栋，还是柳如烟！” 这话让齐鸿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关柳如烟什么事。 “还在装傻！你若跟柳如烟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帮你还钱！” “真没想到你为了还清这一百万，真是什么人都敢勾搭，你知道那柳如烟是什么人？” “也不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以为你玩得过她嘛。” 林芷意大声的说着。 吼的齐鸿羽脑袋有点发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林总，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跟柳总真的没有关系。” 第四十三章 齐鸿羽，你就是个扫把星 他才和柳如烟见了几面，说了几句话。 柳如烟就要给他还钱？ 齐鸿羽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是吗？” 林芷意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你只要记得，这一百万你必须得自己还给我。” “你若是想跑，就想想你老家的那些人，你能跑得了，他们能跑吗？” 林芷意话里的威胁，让齐鸿羽毛骨悚然。 他不相信，林芷意真的会把无辜的人牵扯到这一件事里。 可现在，他确实不敢去赌。 齐鸿羽瞬间没了任何情绪，只是惶恐害怕，声音都带来了几分颤抖。 “林总，您怎么对我都可以，可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得罪过您，他们也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还请林总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 齐鸿羽说着，咬着牙跪在了地上。 自尊，自由，希望，他通通都不要了。 他只希望，林芷意能够放过他身边的人。 招惹林芷意，是他犯下的错。 他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可其他人是无辜的！ 看着眼前人消瘦的肩膀，林芷意神色微动，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还真是倔强又脆弱，怎么，你也是用这幅样子，勾引她们的嘛？”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本事。” 林芷意这话，深深的刺痛了齐鸿羽的心。 虽然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可都不如这些话伤人。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难道在林芷意眼里，他就这么不堪吗？ 齐鸿羽忍不住眼尾泛红，却执着的不肯掉一滴泪。 他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认！ 可他越是这样，林芷意心中越是烦躁。 为什么骨头非要这么硬，软一些不好。 林芷意手上的力气，不由的加重了几分，掐的齐鸿羽的下巴都红了起来。 可他依旧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芷意觉得无趣，才松开了手。 “只要你乖一点，我自然不会动他们。” “可你若是让我不爽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痛苦。” “齐鸿羽，你就是个灾星，你害死了我爷爷，也害死了你自己的母亲。” “你说怎么那七年，你怎么没死在那里面。” “你若是死了，没准活着的那些人还能轻松一点。” “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齐鸿羽麻木的站了起来，往外走着。 是啊，他怎么没死在里面。 最开始进去时，他确实想死来着，没有人能接受，自己从天上坠落下去的落差。 可他想着要给林芷意一个解释，想着母亲还在家里等着。 他硬生生的咬着牙，撑了下去。 可如今他出来了，母亲死了，林芷意也视他为仇人。 在监狱里的那一点念想，此时都没了。 若是在里面，他就死了，该多好。 齐鸿羽这么想着，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直到猛的被人撞了一下，齐鸿羽才清醒了几分。 “别以为你请来柳总撑腰，就能改变什么，在林氏集团，什么事情都是林总说了算。” 张启山恶狠狠的瞪着他。 没想到，这齐鸿羽还挺有本事，竟然连柳如烟这种人都能勾搭上，自己还当真是小瞧了他。 齐鸿羽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误解自己跟柳如烟的关系。 分明她今天过来，只是为了给他解释清楚而已。 但很快，齐鸿羽就想明白了。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无论他做什么，都能被他们曲解成其他的意思。 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解释。 “张经理这么着急做什么，柳总也不过是过来帮我解释一下。” “毕竟和周总签合同的是我，不是你。” 齐鸿羽淡淡的说着。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更别说，这张启山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挤打压他。 张启山听到这话，脸色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冷笑了一声。 “你真以为，我这些小伎俩能骗过林总吗？林总就什么都不知道嘛。” 齐鸿羽脸色一僵，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他不是没想过，可他不愿意承认。 但张启山并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依旧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最残忍的事实。 “林总什么都知道！” “她自然知道，那合同是谁签的，可是林总不在乎。” “毕竟相比你这个臭保洁，自然是我这个公司的老员工更有价值。” 齐鸿羽麻木的往自己工位上走。 为什么他想当个聋子，想当个傻子，都这么难！ 为什么要告诉他，就不能让他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嘛。 “对了，知道你工位旁边的女孩为什么没来上班吗？” 张启山挑衅的说着。 听到这话，齐鸿羽的脚步停住了，再也迈不开一步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在他发现向来都不会迟到的小小，今天不在的时候。 他就慌过一回。 可听到对方说，只是临时有事，齐鸿羽也就以为借口麻痹着自己。 自然也就下意识的忽略了，最糟糕的那种可能。 张启山对他这幅样子很是满意，大步走到他面前，洋洋得意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林总为什么非要让你这个废物，留在我们业务部。” “不过想要让你痛苦的办法多的是，既然开除不了你，开除她也是一样的。” “记住，她是因为你才被开除的！你就是个扫把星，凡是跟你沾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张启山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留下了在原地痛苦挣扎的齐鸿羽。 他缓慢的走到了自己的工位，这才发现小小的位置上，已经是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了。 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齐鸿羽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对方是他来公司之后，头一个愿意跟他说话，还愿意帮助他的人。 而如今却因为帮他出头失去了工作，齐鸿羽恨不得被开除的那个人是他。 “对不起，连累你了。” 齐鸿羽一想到，自己上午还在跟对方分享合同的事情。 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小时，心情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既没有帮自己拿回合同，也没有保护好他的朋友。 齐鸿羽，你真是个扫把星。 第四十四章 给他一个教训 “你都知道了？” “哎呀，不是什么大事，那破公司我早就不想待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些话，齐鸿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他不知道小小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面试进了林氏集团。 而如今却仅仅，只是因为帮他说了几句话就被开除了。 “我去找林总，无论如何，我也会求林总让你回来的。” 齐鸿羽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林芷意不就是想报复他嘛。 什么样的惩罚，他都可以接受，只要能让小小回来。 哪怕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联系，他也能认了。 “不用不用，张启山那个老贼特地挑我的错，把我开除的。” “即便是林总，也得按照公司制度办事，找她也没用，你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别这么沮丧，我在哪儿都能活，回头你有时间了，咱们再聚聚。” 分明被开除的是小小，此时安慰他的也是对方。 齐鸿羽心中生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后悔了。 若是当时，他没有主动跟小小搭话，他们两个人没有走得那么近。 张启山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的，都是他害了对方。 就在齐鸿羽陷入魔怔之时，一阵电话铃声让他猛的惊醒。 当看清来电人是谁后，齐鸿羽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王婶子你没事吧？石头也没事吧。” 齐鸿羽情绪激动的问着。 他现在已经受不了一点打击刺激了。 王婶子被他吓了一大跳，关心的问着。 “我和石头都好，你别担心。” “而且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好人，免费给我们升级了病房，还给我们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 “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啊。” 王婶子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感慨着，可齐鸿羽的思绪却忍不住混乱了起来。 是林芷意，一定是她！ 她这是在干什么？ 是打了他一巴掌，又给他个甜枣？ 还是告诉他，现在王婶子一家也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下了，好让自己安心的做个听话的傀儡吗？ “小齐？小齐你怎么了。” “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王婶子察觉出齐鸿羽的状态，有些不对劲，语气之间满是担忧。 她也是拿齐鸿羽当半个儿子看的。 也不想看他过得太辛苦，这孩子已经很命苦了。 “没事儿的婶子，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见婶子你和石头过的好，我就放心了。等这个月工资发了，我再给你们转一笔钱。” “你们可千万别为了省钱，不好好吃饭，还有我呢。” 齐鸿羽强撑着精神，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心底多少有些宽慰。 终于有一件喜事了。 只要王婶子和石头过得好，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反正他也没有几天活头了。 “小齐呀，你不用惦记着婶子，你上次给的钱，婶子还剩着呢。” “那钱你留着自己花吧，你这才刚找到工作也不容易，也别委屈了自己，一定要把自己养的壮实一点。” “不然你妈在下面知道了，会伤心的。” 听着这些话，齐鸿羽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在被他们那些人嘲讽打压的时候，齐鸿羽没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只是被王婶子关心了几句，他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自己狼狈不堪的那一面表现出来。 便匆忙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他一定要留在业务部，一定要挣钱！ 只有这样，他才没白从里面出来。 他在乎的人才能过上好的日子！ …… “林总，这是您让我调查的张启山的资料。” 苏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有些欲言又止。 她今天在公司听到了一些关于齐鸿羽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毕竟在这件事里，他才是受害者，不该被公司里的人误解。 “林总，合同的事，要不要帮齐鸿羽澄清一下？” 苏沐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也经历过这种事，自然清楚作为当事人，现在内心有多无助。 如今她有能力了，自然想拉人一把。 林芷意看着手里的资料，连头也没抬。 “苏沐，有的时候，感情用事是大忌。” “现在我们还需要张启山，因为这一件事让张启山和我产生隔阂不值当。” “况且只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又不会让他少块肉，顺便也让他长长记性。” 林芷意说的冷漠无情，让苏沐都不由得心中一惊。 他们林总，确实是天生的领导者，资本家。 很少能有人像她这样，把个人感情和公司的事情分得这么清楚的。 就连苏沐也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 可这样，未免对齐鸿羽也太不公平了。 她们林总，难道真不怕自己以后会后悔吗？ 当然这话，她不敢问。 苏沐情绪复杂的走了出去，想去茶水间喝杯咖啡冷静一下。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公司有个劳改犯就在业务部门，前几天还和业务部的张经理起冲突了。” “怎么没听说，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人家本事大着呢，连柳氏集团的柳总都勾搭上了，哪是咱们能比的。” “你说这柳总也是口味重，那人我见过，瘦的跟鬼一样，真不知道柳总看上他哪一点儿了，难不成床上功夫好？” 几个人围在那里，笑了起来。 苏沐听的都觉得心里膈应，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污言秽语。 “公司是让你们来工作的，不是让你们来聊八卦的。”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些有都没的，这个月的奖金就都别要了。” 一看到来人是苏沐，那几个人一下子噤了声，急忙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沐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人是被她抓住了，可那些没有被她抓住的呢？ 那些人在私底下说的又有多过分。 她们林总没有明令禁止。 她今天即便说了几句，她们也不会放在心上，顶多是不当着她的面乱说。 怕是私底下只会越来越过分。 看来这齐鸿羽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苏沐接完咖啡，正打算离开。 一抬头便看见了角落里的齐鸿羽，愣在了那里。 第四十五章 被排挤被孤立 “苏秘书。” 既然被人看见了，齐鸿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着招呼。 “你刚才一直在这？” 苏沐有些惊讶。 她更想问的是，她们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齐鸿羽倒是没有遮遮掩掩，点了点头还解释了一句。 “我来的早，进来拿个扫帚。” “正打算出去，就听见她们在外面说话。” 齐鸿羽没有说完，但苏沐也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苏沐才发现齐鸿羽身上的衣服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看起来像是被用水泼过的。 而且这个时候过来拿扫帚，除了他工位被人恶搞过之外，苏沐想不到别的原因。 刚才又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话。 齐鸿羽竟然也只是默默的站在里面，一动不动。 苏沐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怜悯。 也不知道该夸他脾气好，还是该说他能忍。 “苏秘书，那我先回工位了。” 齐鸿羽拿着扫帚正打算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苏沐鬼使神差的突然叫住了他。 “你衣服还在滴水，我办公室里有吹风机，你要不要过去吹一下？” 苏沐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在职场的这几年，她早就学会该如何明哲保身了。 齐鸿羽此时的模样，太像她刚进职场的样子了，让她忍不住想要帮一把。 “谢谢苏秘书，不过不麻烦了。” “我身上脏，会把你办公室弄脏的，过会儿就好了。” “苏秘书还是不要和我这种人走的太近了，会倒霉的。” 齐鸿羽温柔的说着，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里。 苏沐说不出来，自己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胸口处胀胀的，有些难受。 齐鸿羽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竟然让他面对别人正常的帮助都这么惶恐。 一定是他无意之间，伤害过帮助过他的人，才会让他变成了这种逃避的性子。 这一切，会和他们的林总有关吗？ 苏沐向来敬重林芷意，从不质疑她的任何决定。 可在齐鸿羽这件事上，她却不得不多想，她们林总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齐鸿羽拿着拖布，回了自己的工位，把地上的纸屑和水渍，认真的清理着。 他今天刚到工位，就被地上不知道谁放的东西绊了一跤。 紧接着失手打翻了自己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盆水，浇了自己一身。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才发现他的工位上被人用油画笔，涂满了各种辱骂。 就连他工位上的那些资料，也都被人撕了个粉碎。 要不是他向来都把重要的东西，装在公文包带了回去。 他今天还真是什么都不剩了。 是谁干的，齐鸿羽不知道，或者也可以说是知道。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真的能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吗？ 齐鸿羽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地方收拾干净，刚坐下来还没喘口气。 就看见刘爽走了过来。 她是张启山的人，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刘爽将手中的一沓资料，摔在了齐鸿羽的桌子上，鼻孔朝天，仰着下巴，很是傲慢。 “给，这是我们张经理给你的新项目，你个臭保洁，不是非要死皮赖脸的待在我们业务部。” “我们业务部可不养吃白饭的，要是这个月完成不了这个项目，你就趁早自己打离职报告，滚蛋吧。” “省的污染我们业务部的空气。” 刘爽跟他，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 字里行间，全是侮辱。 齐鸿羽懒得搭理，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些资料。 对方肯定是有意为难，里面关于客户的消息少之又少。 让齐鸿羽根本无法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消息时，其他的人都是推三阻四，要么就是干脆不给。 齐鸿羽没了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对方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你好，我是林氏集团的齐鸿羽，我想和张总聊一聊上回的项目。” “不知道方不方便，预约个时间。” 原本齐鸿羽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 甚至还让他明天十点过来。 这让齐鸿羽有些惊讶。 上回他都去了周国栋的公司门口，都没见上面。 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顺利。 难道张启山真的良心大发，给了他一个容易的项目？ 齐鸿羽心中有些古怪。 可他明天也是必须要去一趟的。 齐鸿羽又将手头的资料整理了整理。 但他有的东西实在有限，除了项目本身之外，关于张总的消息很少。 这也让齐鸿羽多留意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齐鸿羽照旧先来公司打了卡，便出发去了张氏集团。 对方的前台，态度很好的接待了他。 一直到上电梯，齐鸿羽都觉得一切正常。 心中还有些庆幸，自己终于遇到好人了。 “您好张总，我是林氏集团的齐鸿羽，和您约了十点的时间，现在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里面传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齐鸿羽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直到进去之后，愣在了那里。 那张总腿上，正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 两个人正在嘴对嘴的吃着草玫。 齐鸿羽的大脑宕机了一瞬。 他记得这张总是有妻子的，还有个孩子。 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大学生，肯定不可能是他的妻子。 他这是小心看到了，张总和他小情人恩爱的场景嘛？ 就在齐鸿羽尴尬的想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的时候。 那张总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坐吧，生面孔啊。” 齐鸿羽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们，老实的说着。 “张总好眼力，我是最近才到业务部门的。” “张总之前见的应该是我同事，这个项目现在有我接手了，张总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齐鸿羽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却被张总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你们谁来都行。” “我还是之前的要求，只要谁能做到，这项目我就跟谁签。” 这话让齐鸿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给的那些资料上，可从来没提过张总自己的要求。 而且他也能感觉到，张总所说的要求怕是不简单。 否则张启山早就拿下了，又何必把这个项目白白的给他。 第四十六章 学狗叫 “不知道张总的要求是什么？” 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问着。 他今天既然来了，就绝不能白跑这一趟。 听他这么问，那张总抬了抬眼，这才正儿八经的打量了他一遍。 瞬间便在心中判断出，他这个人怕是在公司的地位不高。 不然也不会被人打发到自己这儿。 “我的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难，确实也是一般人干不了的。” 张总慵懒的说着，大手肆意的在自己小情人身上游走，一点儿都顾及在场的齐鸿羽。 好像就是因为有人在，所以他才更加有兴致。 这让齐鸿羽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张总怕不是个正常人。 这个词倒不是贬义。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自己也早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只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些人确实有些怪癖。 而眼前这个张总或许就是那种人。 齐鸿羽不由的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他。 “只要你能让我的心肝宝贝开心了，别说这个项目，就是之后的项目都不是问题。” 张总财大气粗的说着，而他话里的心肝宝贝自然指的是他怀里的女人。 齐鸿羽能感觉得到，那个女人刚才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道这位小姐，想让我做什么？” 未知的事情，让齐鸿羽心底有些不安。 只见刚才还在张总怀里，娇俏可人的女人，此时坐直了身体。 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有时候，讨好别人时间久了，自己心里也会扭曲。 “哎呀，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到呢。” “有了，我的艾伦前几天死了，这段时间每天在梦里，我都会想到它，不然你就学它的叫声吧。” “没能让我找到艾伦还在时候的感觉，或许我心情好了，就放过你了。” 齐鸿羽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直觉告诉他，这个艾伦似乎不是一个人。 “不知道我能不能问一句，这个艾伦是？” 齐鸿羽话刚出口，张总和他的小情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齐鸿羽有些无措。 “艾伦可是我心肝宝贝，最喜欢的一条泰迪。” “你能学它的叫声，也算是你的福气，快叫吧，没准叫好了，我宝贝一开心，今天就放过你了呢。” 张总满不在乎的说着，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齐鸿羽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这岂不是在让他学狗叫吗？ “哦，对了，我家的艾伦的叫声很尖很亮，你叫的时候记着多注意点。” “若是不像，可是不算数的。” 那女孩清纯漂亮的脸蛋，此时在齐鸿羽眼里都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抱歉，我做不到。” 齐鸿羽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张总的声音。 “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你若是走出这个门。” “你们林氏集团的项目，我们张氏永远不再参与。” “你确定，要因为这个得罪我吗？” 这话成功让齐鸿羽停了下来。 王婶子高兴的声音还在耳边。 他们刚刚换了好的病房，有了好的主治医生，用了最好的药。 而这一切都是林芷意给的。 他今天这一走，这一切就什么都没了。 或许王婶子和石头还会被医院赶出来。 林芷意有这个能力，他是知道的。 上一次任性的结果是什么？ 他不过是想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可结果呢。 东西没拿回来，唯一帮他出头的小小也被开除了。 他自己也在公司里受尽了排挤。 他今天不低头，回了公司还能好过得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学几声狗叫嘛。 在监狱里更没尊严，更屈辱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 怎么出来就做不了了。 难道出来，他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 齐鸿羽不断在心里自我暗示着，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捏紧。 脸上的表情，更是不停的变化着。 张总和他的小情人，倒是对齐鸿羽的反应很是满意。 看别人痛苦挣扎，不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人的脸上，怎么能有这么多丰富的情绪。 可真是有趣。 最终齐鸿羽妥协了。 走了回去，正打算豁出去了，却没想到被那个女人打断了。 “等等，我家艾伦可没这么大，你得趴下来才行。” 女人捂嘴笑着，眼里带着明显的恶意。 她就是要故意羞辱对方。 哪怕在此之前，她和齐鸿羽并不认识，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可这是她这个身份，带给她的权利。 她为什么不好好使用呢。 齐鸿羽挣大了眼睛。 在听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之后，麻木的向前走了一步，单膝跪了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迈出去了这一步，齐鸿羽反倒是麻木了。 他双膝下跪，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看见他这个样子，那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张总你快看他，学的可真像，果真跟我家艾伦一模一样。” “身子再趴的低一点。” 那女人娇滴滴的说着。 站起来用高跟鞋踩在他的后背上。 齐鸿羽吃痛，闷哼了一声。 只能尽量趴着身子，几乎快要贴在地面上了。 那女人才放过了他。 “这样还差不多。” “行了，叫吧。” “一直叫到我满意为止！” 齐鸿羽双目失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叫了两声。 “汪，汪。” “没吃饭？叫的声音这么小！” “我家艾伦的声音是尖的是亮的，再大声点，要让整个公司的人都能听到。” 那女人插着腰说着。 也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条鞭子，甩在了齐鸿羽的身上，让他不由的一颤。 齐鸿羽强忍着心中的耻辱，又叫了几声。 “再大声点，再大声一点。” “汪！汪！汪！” 齐鸿羽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那女人才放过了他。 又软绵绵的倒在了张总的怀里。 “他叫的一点都不好听。” “我们家艾伦，叫的可没他这么难听，张总你说呢？” 张总笑眯眯把手又搭在了女人的腰上。 “我们的艾伦，自然不是谁都能比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了，咱们也该去干点正事了。” 女人被他摸的直喘。 听到这话，齐鸿羽心中一紧，急忙将合同递了过去。 “张总，合同。” 第四十七章 再遇白蕊 张总正在兴头上，被他这么一打断，瞬间有些恼火。 “你这个人眼睛是摆设嘛？” “没看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合同合同，没这个合同你就能死嘛。” “滚远一点儿，别打扰我干正事，合同的事下次再说。” 张总说完，抱着他的小情人便去了里屋。 丝毫不管齐鸿羽的死活。 齐鸿羽傻住了，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讲理。 他缓一会儿，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 对方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不给他签，他又能怎么办。 想到刚才做的那些事情，齐鸿羽自己都觉得可笑。 在他看来，他放弃了尊严。 可在别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个乐子，甚至就连那种事情都比签合同重要。 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了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齐鸿羽拿着合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他走出来时，能感觉得到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也是，他刚才叫了那么多声，怕是全公司的人都听到了。 齐鸿羽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强撑着走出了公司。 “我呸，可真是下贱，竟然连狗叫都能做的出来，真没想到林氏集团还有这种人。” “谁说不是呢，之前听说林氏集团的员工一个个都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就这样。” “咱们可没人家这么没皮没脸，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这钱就是送到咱们手里，咱们都挣不了。” …… 齐鸿羽听着她们嘲讽的话，心中一阵酸涩。 他根本就没挣到钱，也不像她们想着那么下贱。 他也只不过是想活着而已。 可这些话谁会信呢。 齐鸿羽麻木的在大街上走着。 他现在不想回公司，不想再看到那些人鄙夷的眼神。 他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或许第二天会好起来的。 或许吧。 “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出去，这点活儿你都干不了。” “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这一次肯定不会出错了。” “滚滚滚，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就把你轰走了。” “把你招进来，我们公司都亏了多少钱了，你赶紧给我滚开。” 那老板没好气的说着，拿着扫帚往外撵人。 真是看走眼了。 本来看着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面试的时候也还不错。 谁知道是个好吃懒做的，对公司的事一点都不上心。 这才进公司没一个星期，就让公司亏了十几万块钱。 再让她留在公司，那他们公司都得倒闭。 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呸，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现在缺钱，就你们这种三无公司，老娘还不稀罕来呢。” “我当初那可是林氏集团的员工，就你们这种公司求着我，我都不来。” “真是的，白干了一个星期，也不给我发工资。” 白蕊骂骂咧咧的说着。 自从她被林芷意开除之后，大的公司都不敢要她。 没办法，她只能去一些小公司面试。 她还年轻，长得又不错，再加上又有在大公司干活的经历。 没多久就进去了。 只是白蕊向来眼高手低。 之前她在林氏集团，一个月拿着一万块钱的工资。 自然瞧不上现在的三四千，干起活来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前几天她对账的时候，少看了个小数点，给公司造成了一大笔损失。 本来她还想着，把这锅推到别人头上。 可惜没成功，被人发现了，这不就被赶出来了。 “都管齐鸿羽，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白蕊正怨天怨地着。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齐鸿羽。 还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真让她给碰上了。 白蕊正打算气势汹汹的过去，找齐鸿羽算账。 可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齐大哥，还真是你！” 齐鸿羽还在那边走神，便看见一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拉住了他。 齐鸿羽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眼前的女人哭的一塌糊涂。 “齐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污蔑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哪根儿筋搭错了，竟然干出了这种蠢事。”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愧疚。齐大哥，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 “要不然你打我两下，只要能让你出气，怎么着都行。” 白蕊说着，拉着齐鸿羽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 这个时候，齐鸿羽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他看眼前的白蕊有些恍惚。 她和当时在林氏集团的时候，区别很大，整个人像是被夺了魂一样。 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也皱皱巴巴，脸色蜡黄。 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确实不好过。 “你不用跟我道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你也受到了惩罚，就这样吧。” 齐鸿羽说着，就想继续往前走。 他已经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又哪里还想再和白蕊这种人掺和。 看着他的背影，白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急忙追了上去。 她不能让齐鸿羽就这么离开。 她必须要重新回到林氏，她真是受够现在这种生活。 “齐大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到头来我才发现，之前在林氏集团，大家都对我很照顾。” “齐大哥，你能不能帮我跟林总说一下，让我重新回去。” “我这次一定重新做人，绝对不会再犯错了，齐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白蕊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看起来确实楚楚可怜。 齐鸿羽的无奈叹了口气。 他不想跟白蕊追究，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和她争执了。 她怎么会觉得，他能帮她这个忙呢？ “白蕊，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而且林总那个人，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 “你还是重新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吧。” 齐鸿羽虽然已经很累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劝了她一句。 “怎么会呢。” “林总不是向来听你的话吗？七年前她能听你的，现在一样可以。” 第四十八章 我后悔了 “你就是不想帮我对不对，你现在自己在林氏集团过的风生水起，就不关我的死活了！” “齐鸿羽，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都是因为你嘛！” 白蕊眼看着齐鸿羽不肯帮自己，彻底破防了。 在她看来，齐鸿羽只要动动嘴，就能让自己过上以前的生活。 可他却连这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齐鸿羽无奈的笑了笑。 风生水起嘛，多讽刺的一个词。 “随便你怎么想，这件事我关不上忙。” 齐鸿羽累的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了。 他现在只想回去，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白蕊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升到了顶峰。 这段时间，她受的委屈和自己在公司里受到的欺负，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凭什么，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过得这么惨！ 而他们这些人却可以光鲜亮丽，她不服，她不服！ 白蕊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那么大力气，从包里拿出了水果刀，直直朝着齐鸿羽冲了过去。 “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既然不愿意帮我，那你就下地狱吧！” 白蕊气红了眼，朝着齐鸿羽的腰腹部连捅了数刀。 直到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白蕊才恍然清醒过来。 看着地上浑身是血的齐鸿羽，吓的她急忙丢掉了手里的刀子。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谁让你不肯帮忙的。” 白蕊慌乱的说着，趁着没人立刻跑掉了。 倒在血泊中的齐鸿羽，眼皮格外的沉重。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消失。 腰腹部像是被人捅了个大窟窿一样，很痛很痛。 他知道，自己现在该保持清醒，该大声的呼救。 可是他真的很累了。 或许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他这一生，本来就是个笑话。 “黎总，那边好像有人受伤了。” “鸿羽，怎么是你！快把他抬上车立刻去医院。” “越快越好！” 是谁在耳边说话，是谁？ “鸿羽，你还好吗？坚持住，我这就把你送到医院，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别难过，不该为他伤心的。 他就是个扫把星，是个灾星，和他离得太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再快一点，必须马上到医院。” 黎清言的声音十分焦急。 她无法形容，自己在那里看到那个人是齐鸿羽时，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她最开始靠近齐鸿羽，确实有一定的目的。 可随着两个人的接触，她渐渐对他多了几分欣赏。 在她心中，齐鸿羽早就不只是一个工具了。 她什么时候，会为一个工具如此方寸大乱。 黎清言啊，黎清言。 你想抓住林芷意的软肋，怎么自己也多了一个。 黎清言紧紧的握着齐鸿羽的手，看着他消瘦凹陷的脸，心中止不住的心疼。 其实她才是个骗子。 他们早就见过面，是在学校。 齐鸿羽作为优秀学长，给他们班带过课。 那个时候，她就注意到这个外表冷若冰霜，但天赋很高的学长。 只是后来听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黎清言就不上心了。 她有自己的清高和骄傲。 别人的东西再好，她也不稀罕。 当初他们两个人订婚的时候，黎清言也去了。 紧接着便听说，齐鸿羽害死了林家老爷子。 她黎清言确实撒过不少谎，但有一句话是真的。 她信他。 信他是无辜的。 可那个时候的她，是怎么做的呢？ 她记起来了。 那时候的她，正扮演着完美的局外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当时确实察觉到了，这其中有古怪。 可那又如何呢。 他们黎家和林家，一直在暗中较劲。 她也处处和林芷意比较。 她自诩不比林芷意差，可偏偏少了些运气。 林芷意轻松的便拥有了一切，还有这么一个天才男友。 当年的她确实嫉妒，甚至带着几分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 眼睁睁的看着齐鸿羽，从一个天才成为劳改犯。 那个时候的她，或许还有几分高兴。 因为这样一来，她和林芷意就一样了。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齐鸿羽，黎清言后悔了。 若是当年，她能站出来，是不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就是自己了。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美化，自己当时没有选择的那一条路。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以她当时的地位，即便是站出来，或许也不会改变很多。 可她还是后悔了。 后悔没在那天才少年陨落之时，替他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是一句。 “鸿羽，对不起。” 黎清言小声的说着。 她也是把齐鸿羽害成这模样的刽子手。 还卑鄙的用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 …… 黎清言在手术室外面守了很久。 直到看见齐鸿羽被推了出来，心底的大石头才落了下去。 当初她接手黎氏集团时，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虽然被连捅了数刀，不过好在刀具较小，并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害。” “只不过还要好好修养才行，好在你们送来的及时，要不然失血过多，我们也没办法。” 听到齐鸿羽是被人连捅数刀时，黎清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 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 黎清言谢过医生之后，便去病房陪齐鸿羽了。 医生说，他过会儿有可能会醒过来。 这个时候，她自然要在旁边守着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鸿羽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齐鸿羽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救了。 他没有死，竟然又活了下来。 “鸿羽，你醒了！”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要不要喝点水，我把医生叫过来，再给你检查一遍，你千万别乱动。” 黎清言看着醒过来的齐鸿羽，情绪很是激动。 还好他醒了。 没过多久，医生便过来了，又检查了一遍。 顺便叮嘱了黎清言一些注意的事项，便离开了。 这一番折腾又是半个小时。 “清言，你怎么在这？” 齐鸿羽沙哑着嗓子，开口问着。 “我刚巧开车从那边路过，看见有人倒在血泊里，谁知道是你，把我吓坏了。” “还好你没事，发生什么事了？” 第四十九章 我很疼 黎清言可不觉得，齐鸿羽好好的走在路上，就会被人捅上几刀，而且还是连续捅了好几刀。 一想到，齐鸿羽浑身是血的模样，黎清言心中就一阵后怕。 她若是刚好没从那边过，又或者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齐鸿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就是一个疯子，估计跑掉了。” 齐鸿羽自嘲的笑了笑。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个曾经帮助过的人手里，栽倒了两次。 见齐鸿羽不愿意多说什么，黎清言也就识趣的没有再问。 这件事情，她自然会调查清楚。 “你昏睡了很长时间，喝点粥吧。” 黎清言拿过旁边放着的清粥，作势要喂他喝。 这让齐鸿羽有些受宠若惊，他还是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我自己来吧，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就猜到他会拒绝，黎清言也不生气，只是看了一眼他受伤的位置。 “你这里刚缝了几针，麻药劲还没过去，行动不变。” “这次就让我来吧，等明天就好了。” 听到黎清言的提醒，齐鸿羽才意识到这点。 怪不得他醒过来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麻药劲还没有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 齐鸿羽不好意思的说着。 他今天还没怎么吃东西，又做了手术，肚子自然是饿了。 而且他刚才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黎清言手里捧着的粥，竟然是他最喜欢喝的玉米粥。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 “我们是朋友，怎么还这么客气。” 黎清言温柔的说着，眼神着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小心的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将勺子送到了齐鸿羽的嘴边。 齐鸿羽是真的饿急了，吃的又急又快。 完全没有察觉到黎清言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一大碗粥就已经被齐鸿羽喝的一干二净了。 “不好意思，我真饿了。” 齐鸿羽看着见底的碗，有些窘迫。 却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黎清言眼中，多么的生动。 都说人在生病时，都会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果然是这样的。 之前的齐鸿羽，总是带着一层假面。 无论她怎么靠近，两个人之间总隔着一层。 可此时此刻，齐鸿羽显的十分真实。 黎清言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了鼓掌声。 两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当看见来人是谁后，齐鸿羽不由的脸色一白。 黎清言也皱了皱眉。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们郎情妾意了。” 林芷意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今天没在公司见到齐鸿羽，便让苏沐查了一下，知道他在医院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没想到看到的竟然就是这一幕。 她要是再不来，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在医院里都要开始乱来了。 “林总误会了，鸿羽行动不变，我不过是帮他喂饭而已。” 黎清言开口解释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挑衅。 “黎总，我没问你，我在问他。” 林芷意毫不掩藏身上的戾气，九连黎清言都被她压上了一头。 看见她这样，齐鸿羽莫名想到了被开除的小小。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口维护着黎清言。 他实在不想看到，小小那种情况，再在他们面前出现了。 “林总，清言是我的朋友。” “我们们的关系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而他这话，也成功将林芷意彻底惹怒了。 “好，很好，朋友！” “黎总，我想你公司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吧。” 林芷意话音刚落，黎清言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当看清手机发来的消息后，黎清言脸色一变。 齐鸿羽自然察觉到了，皱了皱眉。 “清言，你先回去吧。” “我在医院呢，不会有事的。” 齐鸿羽温柔的说着。 他不希望再把黎清言牵扯进来了。 林芷意是个疯子。 她若是不痛快了，谁都别想痛快。 黎清言虽然有些担心，但她确实得回公司一趟。 “好，那你好好休息。” “要是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无论多忙，我都会过来的。” 听到这话，林芷意眉心一皱。 黎清言看了林芷意一眼，大步离开了这里。 走出病房之后，黎清言勾了勾嘴嘴。 看来林芷意对齐鸿羽，也不是那么不在乎。 为了让她离开，竟然对她公司出手了。 真不知道，若是有一天，齐鸿羽离开了林芷意，她会是什么样，真是让人期待。 …… 看着黎清言离开了，齐鸿羽也松了口气。 可刚才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他伤口处有些疼了。 齐鸿羽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不想开口说话。 他没什么可说的，也没什么要解释的。 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再耗费心神。 而他这副样子，落在林芷意眼里，更像是对她的埋怨。 怎么，赶走了他的情人，这就开始给她甩脸子了吗？ 林芷意怒火中烧，直接走上前将气哄雨从床上拎了起来。 “你摆出这副死人样子给谁看！你是在怪我把你的情人赶走了？” “怎么，你们两个人还要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嘛？” “齐鸿羽，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跟别人在一起。”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你有什么资格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林芷意愤怒的咆哮着。 齐鸿羽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忍痛小声的哀求着。 “你先松开我，真的很疼。” 可林芷意正在气头上，看见他这模样自然是不信的。 只觉得他是在故意装可怜。 “装什么装！你要真伤有那么重，还有闲情逸致和那黎清言勾勾搭搭？” “我看你就是伤的不重，你怎么没被人活活捅死呢。” 林芷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松开了他。 “林总，我知道我的存在碍了你的眼。” “不过你放心，等还清债了，我会消失的。” “我现在真的很疼，我只想安静的躺一会儿。” 齐鸿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胆，说出了这种话。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以林芷意的脾气，怕是又要和他吵一顿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林芷意看了他一眼，竟然就这么离开了。 就让齐鸿羽有些惊讶。 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了，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疼得厉害。 第五十章 不要怨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鸿羽都感觉自己要睡着了。 突然听见房间中又响起了脚步声。 “起来，让医生给你看看。” 林芷意冷冰冰的说着。 分明是一句关心的话，却硬是被她说出了几分威胁的气势。 那医生皱了皱眉，没好意思说什么。 若是以前，齐鸿羽肯定不会做什么无谓的反抗。 耐着性子也就按照她说的做了。 可今天，他真的很不舒服。 再加上林芷意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他。 齐鸿羽即便是个泥人，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脾气。 固执的没有动，闷闷的说着。 “林总，我没事，我要休息了。” 齐鸿羽的声音虽然小，可眼里的倔强却一点儿都不少。 林芷意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气笑了。 “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你若是现在出去，别人都能把你当成厉鬼。” “这样都算没事，非要死了躺在那，才叫有事儿吗？” “医生给他看看，不用听他的。” 林芷意强硬的说着，直接掀起了齐鸿羽的被子，毫不考虑他的心情。 齐鸿羽又怒又气，苍白的脸色都红了几分。 他现在连自己这副身体，都不能做主了嘛！ 齐鸿羽不免有些生气。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现在连要不要看医生，都不能自己做主吗？ “我不要！” “我说了我没事，我就是没事儿，还请你们都出去，我现在要休息了。” 齐鸿羽这倔脾气一上来，也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芷意也是霸道，根本不去听他在说什么，一味的催促着医生赶快给他看伤口。 但倒是让医生夹在两人之间十分为难。 “你现在住医院的钱是我给的，看病的医生也是我请的。” “你花的用的都是我的，我说的话，你也必须得听！” 林芷意压着火说着。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 什么时候她让别人做事，也需要解释这么多了。 这么多年没见，齐鸿羽这脾气真是渐长了。 以前自己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执拗，好赖话都听不懂。 林芷意或许是好心。 可这话此时落在齐鸿羽耳朵里，只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好像他的一切，都是林芷意施舍来的。 她确实说的没错。 自己现在混成这样，就连住院的钱都要别人施舍。 他该懂事一点，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可此时此刻，齐鸿羽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叛逆心里。 他一声不吭，沉默着掀开被子。 看见他这举动，林芷意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 谁知道下一秒便看见，齐鸿羽从床上坐了起来。 哪怕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但依旧缓慢坚定往门口的方向走着。 这下，林芷意是彻底生气了，也不管他还受着伤，直接大力的将他扯了回去。 “齐鸿羽，你不想活了吗？” “你伤成这样还要往哪里走，你想找死没人拦着你。” “可你欠我的钱必须得还清了，才能去死！” 林芷意这么一扯，齐鸿羽身上的白大褂瞬间就被鲜血染红了。 旁边的医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虽然忌惮林芷意的身份，却还是小心的提醒着。 “林总，要不然您先去外面等着吧，我来给他换药就好。” “不然再耽搁下去，怕是伤口又要裂开了，到时候感染了就麻烦了。” 那医生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林芷意。 也怕她一气之下迁怒自己。 可是医者仁心。 再让她们两个人这么争执下去，怕是眼前这个消瘦的，一阵风就能刮走的男人。 又得进一趟手术室了。 林芷意看了旁边脆弱的齐鸿羽一眼，神色微动。 “算了，你好好照顾好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芷意说完，没再看齐鸿羽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她今天公司里有许多事情要忙。 若不是怕他出了意外，她才不会丢下会议室一大屋子的人，立刻赶过来。 是她太冲动了。 等回到车上，林芷意又变回了平日里冷酷无情的林氏总裁。 这种不受控制的事情，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林芷意的眉眼再次变得冷漠起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彻底离开了这里。 …… 而此时医院里，刚刚给齐鸿羽换完药的医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这男人看起来清瘦的很，倒是挺能忍。 那伤口都已经血肉模糊了，竟然也能一句话也不说。 “这伤口最好三天不要碰水。” “三天之后，我会让人过来重新给你换药，好好休息吧。” 听到医生的声音，齐鸿羽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谢谢医生麻烦了。” 看着他老实的样子，想到刚才的场景，医生有些于心不忍。 替林芷意说了几句好话。 “刚才的事，你也别太往心上去，林总脾气向来比较急躁，可能有些话说的重了。” “但他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安心的在医院里住着就好，林总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齐鸿羽没想到，他会提起林芷意，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或许林芷意，是因为一时气急才说出来的。 可这些未必就不是她的真心话。 毕竟她说的每句都是事实。 他确实没能耐，连住个院都要别人掏钱。 他现在所享受的这些，都是林芷意给他的。 她心情好了，就一切都好说。 她若是心情不好，就能随时让他滚蛋。 他的身家性命，也只在林芷意的一念之间。 或许是人生病时，会想的很多。 齐鸿羽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拖着这样一副残缺的身子，什么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也不知道，他到底还在坚持着什么。 看着眼前人，灰白的脸色。 那医生也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齐鸿羽躺在病床上，将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一丝温暖。 妈妈，我现在做的这些真的是对的吗？ 可为什么，我依旧感觉很难过很累。 我真的可以继续守在小意身边，还完债，攒够给您买墓地的钱吗？ 若是有一天，我没有还完债，没有给您攒够钱，就支撑不下去了。 妈妈，希望您不要怨我好嘛。 第五十一章 下套 儿子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 此时，黎家。 “黎总，您让调查的人已经查到了，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了。” 秘书说着，将白蕊的资料放在了桌子上。 黎清言看过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让她差一点再一次失去了齐鸿羽。 “黎总，需要让这个人在A市消失吗？” 对方只是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更普通的人。 让这样的人消失在某个城市，简直太容易办到了。 “仅仅是让她消失，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对齐鸿羽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要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讨回来。” 黎清言冷淡的说着，脸上温柔的神情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若是她这副样子出现在齐鸿羽面前，怕是他肯定认不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他身边那温柔可人的黎清言。 “黎总放心，对付这样的人不必脏了您的手。” “我会让人处理干净的，绝对不会让她发现一丝端倪。” 黎清言摆了摆手，让人出去了。 她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可以说在她们圈子里，能坐到一定地位的，没有一个善茬。 平时伪装出那幅样子，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接近齐鸿羽而已。 如今这冷血残忍的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模样。 只不过她是不会让齐鸿羽看到的。 …… “他应该没死吧，我只是捅了他几刀而已，又没伤到他的要害，应该死不了。” 白蕊躲在自己狭小的出租屋里，不停的看着今天的新闻，心里紧张的要死。 她生怕在那上面看见齐鸿羽的尸体。 她其实回来之后，就后悔了。 不是后悔自己报复齐鸿羽这件事，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若齐鸿羽真的死了，谁知道周围有没有摄像头，她肯定会被查出来的。 因为齐鸿羽这种人，搭上她的大好前途，根本就不值。 好在今天所有的新闻都播完了，她也没听到街头有无名尸体这种事情，才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把白蕊吓了一大跳。 “快开门，我都看见你在家了，灯还开着呢。” “这个月的房租，你都欠了三天了！” 房东的大嗓门，让白蕊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早知道她吃完饭，就应该赶快把灯关上，这下好了，被抓了个正着。 可是她全身上下加起了也就一千块钱了，这要是交了房租，那她真就得饿死在家里了。 想到这，白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立刻把领子往下扯了扯。 把头发散了下来，才去开了门，装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房东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想拖欠房租的，实在是最近生活太难了。” “那公司的老板简直不是个东西，公司出了事儿便拿我顶包，工资也不给发。” “房东大哥，你再宽限我一段时间吧，等我找到新工作，一发工资，我肯定就把钱给你。” 白蕊一边说着，一边若有似无的拿着身体，往对方身上蹭。 心中一阵鄙夷，他身上怎么这么臭，熏得她都快要昏过去了。 可一想到房租那两千块钱，白蕊也只能强忍着恶心，娇滴滴的说着。 那房东自然是看的眼睛都直了，狂咽着唾沫，语气都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行吧，别说大哥我不疼你，我就再给你宽限几天的时间。” “不过你要是真没钱了，我倒是有个挣快钱的办法。” “要不是看妹子你这么漂亮，这挣钱的办法，我可不跟你说。” 那房东说着，手不老实的在白蕊身上乱摸着。 白蕊虽然恶心，但也没多想。 只当对方被自己迷的神魂颠倒，自然不会对他的话起疑。 而且挣快钱，这几个字确实也让白蕊很是心动。 她已经瞧不上，一个月上二十多天的班，最后只能挣三四千的工作了。 她现在的消费水平，还是以前一万的消费水平。 这三瓜俩枣，根本就供不起她。 不然她也不会租两千一个月的房子了。 “房东大哥，你说的这办法是什么呀。” “是不是正经的挣钱办法呀，要是那种不正规的，我可不能做。” 白蕊还是有些理智的。 她很注重名声的。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不愿意做那些要出卖身体，或者是夜场工作的。 她打心底里瞧不起那些人，觉得自己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那房东眼神中闪过一抹嫌弃，这女人眼高手低的。 文凭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二本毕业，现在也都快三十多岁了，还挺挑三拣四。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的，但还是很热情的给她介绍了。 “那哪能呢，大哥也是把你当亲妹子，这才把这个赚钱的办法告诉你。” “我还指望着你给我付房租呢，哪能害你。” “你要是真有想法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房东说完就离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这态度，反而让白蕊有些好奇了。 看来真是好东西，要不然这房东不能是这态度。 白蕊一想到自己的信用卡，也马上就要还了，一咬牙急忙追了上去。 “王大哥，你看你急什么，时间还早，要不然咱们进屋好好说？” 白蕊用语音暗示着，那房东也极为上道。 跟着她走了进去，两个人友好的交流了一晚上。 第二天，那房东便带着她到了，他所说的地方。 一到那里之后，看见里面的那些东西，白蕊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立刻就要离开。 她没想到，王磊介绍给她的竟然是赌博。 她可不能粘这玩意儿。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有钱人，都因为这东西输的倾家荡产。 她可没有人家那么有钱。 “走什么，放心吧，我不能害你。” “给，这是一万块钱，我让你先拿着这钱去试试，放心能赢很多的。” “到时候挣了钱算你的，赔了钱算我的。咱俩都是这种关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听到这话，白蕊逐渐有些动摇了。 她确实很缺钱，再加上这一万块钱又是对方免费给的。 第五十二章 她就是天之骄子 那些人之所以倾家荡产，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收住手，太贪心。 她可不一样。 大不了把这一万块钱输光了，她就走。 万一真赢了钱，那这个月的房租和信用卡就都有着落了。 白蕊越想越心动。 “王大哥，这一万块钱你是不是真给我了？到时候输了可不能让我赔钱啊！” 白蕊娇滴滴的问着，这事可得问清楚了。 “怎么，这点小钱都信不过我？” “不就是一万块钱嘛，上回我在这儿一晚上可赢了二十万呢。” “这点儿钱，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自己玩去吧，这儿的场子太小了，我去上一层了。” 王磊说完，很是大气的摆了摆手，自己往楼上走了一句。 连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说。 这让白蕊不免有些好奇，这个地方真能挣这么多吗？ 看到白蕊眼神中的贪婪，王磊朝着赌厂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消失在了这一层。 白蕊还是小心谨慎的。 毕竟她手里就这么点钱了，可不能乱来。 况且她觉得自己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没准能看透这赌局里的漏洞呢。 若是让人知道，她是这个想法，怕是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压大压小！” “老子就不信了，这一次我全压小，上几局都是大，今天真就这么邪门了。” 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很显然已经赌红了眼，将手里所有的筹码都压了小。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自然也吸引了白蕊的目光。 她从周围人的谈话中，大概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人运气可真背，一共玩了十局，每次都没押中，九局里面有六局都是大，他还压小，可真是够虎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看见现在桌子上的那些筹码了吗？” “他若是这一局赢了，前面输的那些可就都回来了，而且还能多赚五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我看悬，他今天怕是没这个福气。”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不看好这个男人，已经做好他马上要变成穷光蛋的准备了。 白蕊刚听明白，那边就开了。 没想到，一三四，还真是小。 “赢了，老子赢了！我的，都是我的！” 那男人高兴的将桌子上的所有筹码，都扒拉到了自己面前。 直接不玩了，去前面换钱了。 原本那些人看他的眼神还有些鄙夷和嫌弃，此时都是羡慕和后悔。 “哎呀，我刚才也想压小来着，还没想好就开了，早知道我刚才也应该跟着压的。” “可不是嘛，毕竟刚才那几轮都是大，这最后一把了，肯定是小，这挣钱的机会就眼睁睁的在自己面前错过了。” “这把我压小，没准下一个能挣上五万块钱的就是我了。” 其他人纷纷被刚才那男人赢钱的举动，刺激到了，一个个都把筹码压在了小上。 白蕊看的也很是心动。 她刚才可是都听明白了。 十局听起来不少，但也就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一个小时竟然就挣了五万块钱，这可是白蕊之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不过白蕊还是没有贸然出手。 看着那些人把筹码都放在了小上，心中不由的冷笑一声。 真是一群蠢货，上一把都是小了，这一把还能是小嘛？ 白蕊在心中小声吐槽着，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想的竟然成真了。 “五五六，大！” 听到这话，白蕊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了。 没想到，竟然真的跟她想的一样！ “下一局还有没有人要下注的，买定离手，马上就要开了。” 听着赌厂人员的催促，感受着现场的氛围，白蕊手心紧张的都出了一层汗。 最终还是拿出了五百块钱的筹码，压在了大上。 虽然她第一次玩，但白蕊觉得她在这上面有着超脱别人的天赋，一定会赢的。 “四四六，大！” 当看到骰子的数字时，白蕊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都骤停了一下。 她竟然真的猜中了！ 白蕊还傻在那里没有动，旁边的人看着都替她着急，不由的出声提醒着。 “小姑娘第一次来吧，运气不错呀，还不赶快拿钱。” “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挣了五千，厉害呀，想当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输了不少。” “可不是嘛，还是人家小姑娘厉害。” 在他们的提醒中，白蕊才慢慢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面前那点筹码，还有些恍惚。 她竟然这么快，就挣了自己以前半个月的工资。 前后才不过一分钟，准确的来说也就那几十秒。 白蕊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抑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又拿出了五百块钱。 或许她今天真的运气很好，竟然又赢了。 白蕊看着自己手里，原本不过五百块钱的筹码。 如今已经两万了，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又赌了最后一次，竟然又被她押中了。 这下白蕊更加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了，就连身边的人也都是一脸羡慕。 “行啊小姑娘，有点儿东西呀。” “是啊，这一下子连赢三把，就是刚才下的赌注不够大。要是直接来个一万，两万的，现在估计都已经翻了好几倍了吧。” “小姑娘，你下一把压哪个？我们几个老东西跟你一块儿，也沾沾你的福气。” 听着他们的恭维声，白蕊心中得意极了。 不过她可没打算，带着这几个人一起赢钱，抱着自己的筹码快速的离开了。 “帮我把它们都换成钱。” 白蕊紧张的说着。 直到看见自己手机上多了几万块钱，才意识到她竟然真的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挣了这么多。 白蕊急忙跑了出去。 接下来她若是节俭一点，至少两个月都不用再出去找工作了。 “白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不在里面玩了？” 没过多久，王磊就走了出来，好奇的问着。 看见是他之后，白蕊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理了理头发，一脸歉意的说道。 “王大哥，真是不好意思，你给我的一万块钱都被我给输光了。” “看来我真的在这上面没什么本事，对不起王大哥。” 听他这么说，王磊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十分大方。 “没事，不就是一万块钱嘛，咱下次不来了。” “走吧，回去吧。” 第五十三章 毁掉一个人 白蕊心中松了口气，转身的同时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蠢货，自己一晚上就用那一万块钱又挣了两万多。 这下别说这个月的房租，就是下下个月的房租也有着落了。 将白蕊送回家之后，王磊就立刻打了个电话。 “海哥，我都按照您说的做了。” “我把她带到了地方，不过她今天还挺谨慎，就玩了三局就不玩儿了。” “海哥，您看我欠您的那些账，能不能再通融通融。” “谢谢海哥，谢谢海哥，等我用这本金把钱赚回来，我立刻就能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您。” 挂了电话，王磊看着自己手机里多出来的十万块钱。 眼神中闪过一丝癫狂，立刻朝着刚才的赌厂去。 人一旦起了贪欲，谁又能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 黎清言喝着红酒，看着窗外的风景，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若是能停得下来，就不会开始了。” “不用管她，随她去吧，适当的时候给她些甜头，等她还不起了，就给她放点高利贷。” 有时候毁掉一个人很简单。 只要先让她陷入金钱的漩涡，到时候不用别人推，她自己就会主动走进去。 就连意志坚定的人都很难抵抗，更别说像白蕊这种本就心术不正的。 “属下明白。” 那穿着西装的男人说道，恭恭敬敬的走了下去。 黎清言淡然的看着风景，喝掉了杯子最后一点红酒，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黎清言带着自己亲手做的早餐，去医院看望了齐鸿羽。 原本她还以为林芷意会在这里。 毕竟昨天，她的霸道有目共睹。 “鸿羽，感觉怎么样了？” 黎清言温柔的说着，将早饭放在了桌子上。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有些意外。 “没什么大事，已经能正常活动了。” “要不是医生非要我在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我今天就想出院了。” 齐鸿羽是真的不喜欢待在医院。 在那种地方呆了七年，他从骨子里讨厌这些会限制人自由的地方。 更别说还是医院。 每次来这里，齐鸿羽都会想到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的母亲。 心中的愧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清言，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工作。” 听到齐鸿羽的话，黎清言拿东西的动作停了一瞬。 眼神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没事，最近公司不忙。” “再说我们不是朋友嘛，你伤的这么重，我作为朋友来看你不是应该的。” 黎清言说完又停了一声，似乎有些为难。 但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其实我有点担心你，昨天林总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我怕她会伤到你。” “我昨天不该就那么走的，但我没想到，林总会那么在乎你，甚至不惜插手我公司的事情。” 听到这话，齐鸿羽又惊又气，瞪大了眼睛。 他昨天虽然意识到，林芷意突然回公司，或许和他有关系。 但没想到事实竟然真的如此。 林芷意怎么能做的那么过分。 “对不起清言，若是林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向她跟你道歉。” “她可能就是一时上头有些冲动。” 齐鸿羽低头道歉，心中十分愧疚。 这也是他不愿意交新朋友的原因。 林芷意太执拗太霸道。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这样。 如今林芷意又那么恨他，自然更不想看到他跟别人要好。 齐鸿羽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努力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可他是人，不是傀儡！ 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让林芷意满意呢。 看着齐鸿羽这样子，黎清言皱了皱眉，脸上完美的假面有一瞬间的龟裂。 她不想看到齐鸿羽替林芷意道歉，好像他们两个人依旧是一体的。 她还是那个局外人。 分明这一次，她先站到了齐鸿羽身边，为什么齐鸿羽就不能看看她呢。 黎清言情绪有些激动，不受控制的伸手握住了齐鸿羽的手。 “鸿羽，林芷意是林芷意，你是你，你们两个人现在毫无关系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为她犯下的错道歉。”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我看得出来林芷意对你并不好。” “鸿羽，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护着她呢。” 听到这话，齐鸿羽将头低的更深了，尴尬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的前半生就只有林芷意和母亲。 如今母亲去世了，就只有林芷意。 哪怕她伤自己很深，可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了。 不是他想断掉就能断掉的。 可能他天生就是建骨头。 他虽然能感受得到，林芷意对自己的厌恶。 可有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一丝庆幸。 庆幸林芷意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他更怕林芷意把他当个陌生人一样，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 “清言，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也不能说。” “总之是我欠她的。” “若是林总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愿意替林总补偿。” 看到他这副样子，黎清言很是震惊。 她若是不清楚他们之前的事情，也就算了。 可她偏偏又是个知情人。 她明知道，齐鸿羽才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 可他却说，是他欠林芷意的。 黎清言真想揪起他的领子，问问他。 他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她林芷意有什么好的，值得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可终究，黎清言还是忍住了，深呼吸了一口气。 故作镇定的岔开了话题。 “好了，干嘛这么沉重，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而且我们公司的事情，我能处理的好。有我在，也不是谁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你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别的吧。” “先把饭吃了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可不要浪费了。” 黎清言笑着将饭菜摆到了他面前，又把筷子递给了他。 看见她这样子，齐鸿羽愣了愣，终究没有拒绝。 第五十四章 欠下巨款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到刚才的话题。 吃完饭之后，黎清言又陪他坐了一会儿，才回了公司。 只是出了病房，黎清言脸上的表情凶的吓人。 她不高兴，自然就有人要跟着倒霉了。 “我不想再等了，三天，三天我要看见那个叫白蕊的痛不欲生。” “不管你们怎么做，总之三天之后，我就要看到成果！” 黎清言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又掏出了一部她很少用的手机。 这个手机上次使用，还是给林芷意发了她和齐鸿羽亲密接触的照片。 这次，她也同样将两个人吃饭的照片发了过去。 虽然她用的都是陌生的号码。 不过以林芷意的能力，肯定能查得出来。 但那不重要，起码在明面上她们不能撕破脸皮。 她倒是巴不得，林芷意能够更暴躁一些。 这样才能把齐鸿羽推到她身边。 做完这一切，黎清言心中的这口恶气才消了几分。 总有一天，她会让齐鸿羽眼里只有她！ 与此同时，正在开会的林芷意看到手机里弹出来的照片，冷笑了一声。 毫不犹豫的摁了删除键。 可即便如此，在她旁边的苏沐还是感受到自家总裁身上的温度又冷了几分。 看来今天她得小心做事了。 每次这个时候，自家总裁都会比平时更加的易怒。 …… “把你们最新上的包包拿上来。” 白蕊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去了奢侈品店。 上一回她就看上了一款包包，可惜口袋里没钱。 结果还被里面的服务员嘲讽了。 这次，她有了钱就立刻赶了过来。 “我要让她服务我。” 白蕊手指着那个达波浪的女人，仰着下巴。 她记得清楚。 上回就是她，说自己是穷鬼，浑身上下散发着穷酸的气息。 她这个人向来记仇的很，都是睚眦必报的。 今天非得把她好好的折腾一顿不可。 其她人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安娜。 眼前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安娜怕是有的受了。 “好的小姐，我来为您服务。” 那安娜也知道，自己今天估计好不到哪去。 但她也不可能一味的受委屈，专门挑着最贵的给白蕊介绍。 势必要让她今天大出血。 白蕊被架的很高，最后为了保全体面，硬是刷爆了信用卡，才体面的走了出去。 不过白蕊一点也不慌。 她还给自己留了五百块钱。 上回，她能用五百块钱挣到两万。 这次也同样可以，只要她再多玩几把，今天花出去的钱，就能彻底挣回来了。 当天晚上，白蕊就再次去了赌厂。 刚开始时，她依旧和以前一样顺风顺水。 没多久，她手里的筹码就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可这一次，白蕊没有停手，反而继续赌了下去。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再赢钱了，反而一直输一直输。 直到彻底输红了眼，不惜向赌厂借了高利贷。 借了钱之后，白蕊倒是很快就又赢了回来。 若是这个时候，她把所有的钱都还了，还能及时止损。 可一个赌徒，一旦赌上了头，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白蕊确实是风光了几天，可很快就输的一败涂地了。 “求求你，再借给我十万吧，不，五万，只要五万就可以。” “这一次我一定能赢钱的，我一赢了钱就立刻还给你们。” 白蕊此时已经彻底疯狂了。 可她这些说法，赌铲里的人自然是不会信的。 毕竟每个赌徒，都是这么跟他们保证的。 不过上面有命令，他们也得听。 眼下，白蕊才不过欠了五十万，还不够多。 他们还得让她欠到，彻底还不上为止。 “好吧，要是其他人，这钱我肯定是不会借的。” “不过白小姐的，实力我也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白蕊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不住的道谢。 “谢谢，谢谢，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一定会的。” 白蕊说着，伸手就要去拿筹码，却被人拦住了。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对方拿出了一个合同。 “白小姐，咱们还是要按照流程办事的。” “钱能借给你，不过这该签的也是要签的。” 白蕊瞬间了然，心里只想着自己拿到筹码去赢钱的事了。 根本没有仔细的去看，这合同里具体是什么内容。 在她看来，只要她能借到这笔钱就一定能还上。 至于合同里面的那些条款，对她来说，根本就起不上作用。 她迫不及待的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瞬间朝着那些筹码冲了过去。 抱着筹码，冲进了赌厂。 看着她的身影，男人摇了摇头，一般这种的，都没救了。 没过多久，白蕊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她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 分明最开始时，她每一局都能赢。 怎么现在，连一局都赢不了了。 “大哥，能不能。” 白蕊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男人凶狠的目光吓住了。 分明之前她借钱的时候，那些人从来不会这么恐吓她。 这个时候，白蕊才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白小姐，咱们现在也该算算账了吧。” “你从我们这里一共借了两笔，加起来是一百万。” “按照合同，从下个月开始你就要每个月还我们十万块钱了。” “现在白小姐，你要还至少五万块钱才能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白蕊双目失神，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欠了这么多。 她现在哪还有五万块钱，怕是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五块钱。 “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了，你们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钱筹够送过来。” “我把我的包压在这里，抵给你们行不行。” “这包可是我当初花四万块钱买的。” 白蕊无助的哀求着。 到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被那个男人一巴掌打倒在地，又连着被扇了好几个耳瓜子，嘴角溢出了血。 白蕊才意识到了一丝恐惧。 她真的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些人是真的会要她命的。 “你这个狗东西，既然还不了钱，就别借这么多！” “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慈善机构？” “还不了钱不要紧，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还钱。” 第五十五章 绑架 那男人挥了挥手，便有几个人一拥而上，带走了她。 这一路上，白蕊又吵又闹让人心烦。 男人直接用块抹布塞在了她嘴里。 对付她们这种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是又还不了钱的女人。 他们会直接逼迫她们成为夜总会的小姐，让她们用身体还钱。 白蕊的眼神中是巨大的恐惧。 从此刻起，她的人生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清言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的，不用过来，已经好很多了。” 齐鸿羽在手机中劝着黎清言，总算是把她劝住了。 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了，也该回公司了。 再这么呆下去，怕是骨头都要散架。 齐鸿羽简单的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 说起来，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不过是几件衣服，收拾好了，他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这么久的病房，心中还有点感慨。 自从那天和林芷意不欢而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 齐鸿羽低着头难掩失落，带着东西离开了这里。 “师傅，麻烦到林氏集团。” 齐鸿羽在医院门口随手打了辆车。 他今天出来的早，打车到公司，刚刚好能赶上今天打卡的时间。 齐鸿羽话音刚落，车子便开了出去。 他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开车的司机。 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很显然是个女人的身形。 而且对方眼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没过多久，齐鸿羽感觉有点困了。 想来可能是刚出医院，药效还没过，迷迷糊糊的在后面睡了过去。 那女司机看了一眼，倒在后排的齐鸿羽，瞬间将车子掉头去了郊外。 …… 半个小时后，齐鸿羽逐渐恢复了意识，只感觉浑身上下很难受，像是被人打过一样。 他挣扎的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齐鸿羽猛的睁开眼，才发生自己被人绑了起来，而且被扔在奇怪了地方。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感觉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 还没等齐鸿羽想太多，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 他急忙闭上眼睛，装出一副还没有清醒过来的模样。 “你绑架他做什么，咱们不是说要勒索林芷意嘛？” 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齐鸿羽确信，自己从未跟对方打过交道。 难不成是跟林芷意有过见？ “你懂什么，林芷意那种人，又哪里是咱们两个人能靠近的。” “你还没走进她，就先被她身边的保镖摁住了。” “我绑架的这个人，那可是曾经林芷意的未婚夫。” “不过现在不是了，但即便是这样，他有大有用处，林芷意一定会来的。” 白蕊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恨齐鸿羽，自然也恨林芷意。 只不过林芷意的身份，不是她能得罪的。 可她都已经沦落到这幅地步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这一票能干成。 她欠的那些高利贷就能还清，还可以拿着剩下的那一笔钱远走高飞。 再也不用再过，这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了。 “这小子怎么还没醒，你到底给他下了多少药？” 王磊踹了踹装晕的齐鸿羽，皱了皱眉。 他们可还指望着这人向林芷意要钱呢，可不能让他出事。 “哼，他不醒，我有的是办法让他醒！” 白蕊从身上掏出一根笔，狠狠的扎在了起齐鸿羽的手背上。 瞬间他手背上便出了个血窟窿。 齐鸿羽也再也无法继续装下去，疼的叫出了声。 “啊！” “瞧，这不是醒了。” 白蕊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白蕊了。 那个时候，她用水果刀捅了齐鸿羽，心底还会有些后怕。 可现在她看见齐鸿羽这样子，眼神中只有报复后的痛快。 “齐鸿羽，你命可真大。” “没想到被我捅了这么多刀，竟然还有命活。” “不过活着也好，你要是不活着，我又怎么能像林芷意要钱！” 齐鸿羽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白蕊，皱了皱眉。 这才一个星期不见，怎么现在的白蕊比他上一次见面还要疯狂。 齐鸿羽强忍着手背的疼痛，还在试图劝她。 “白蕊，收手吧。” “再这么下去，你真的就没有回头路了。” “况且你想多了，林总恨我还来不及，她巴不得我死，又怎么会出钱救我，你绑架错人了。” 王磊不知道谁说的是真是假，有些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到底行不行，咱们要是再交不上钱，他们真会把咱们俩扔海里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真能做出这种事儿。” 白蕊自己也烦着呢。 被王磊这么一吼，心里的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以为这些日子，她就好过了嘛！ 想她之前也是公司白领，如今被逼着去了夜总会。 天天伺候那些变态的人，心里早就扭曲了。 难道她就不想早点把钱还上嘛！ “闭嘴，你着急，我更着急！” “行了，把他捆到外面去。” “林芷意今天就是不来也得来，除非她不想再看到齐鸿羽这个人了。” 白蕊撇了齐鸿羽一眼，又把布条重新塞进了他嘴里。 指挥着王磊，带着齐鸿羽去了外面。 这个时候，齐鸿羽才意识到，这个废旧工厂竟然是在海边。 那王磊拖着他去了海边，还在他身上放了块大石头。 齐鸿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疯狂的挣扎着。 可他越是挣扎，那石头越把他往海水里带。 “齐鸿羽，我欠你老实点。” “毕竟我还指望着你来换钱呢，只要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死掉。” 白蕊说完，立刻给林芷意打去了电话。 当初林芷意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她，把她开除。 如今她也要让林芷意尝尝，在乎的人消失的感觉。 所有人都觉得林芷意恨齐鸿羽。 可白蕊却能察觉得到，林芷意对齐鸿羽的在乎。 …… 与此同时，林芷意正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好这个时候，苏沐进来送资料。 眼看着她放下东西就要走，林芷意直接叫住了她。 “你昨天说，他今天要出院，现在出院了吗？” 第五十六章 我要一千万 听到这话，苏沐在心中笑了笑。 自家总裁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对齐鸿羽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家总裁不去医院了。 但是关于齐鸿羽的事，倒是一直都很牵挂。 自己不过无意之间说了一句，没想到自家总裁就记在心上了。 “我今天还没来得及跟医院打电话，我现在去问一下。” “不过林总，说起来，这齐鸿羽还是咱们公司里的员工，又是在回来的路上受伤的，也算是工伤。” “林总作为总裁，去看看也很合理。” 苏沐贴心的给林芷意找了个借口。 自家总裁是个傲娇的性子，得把台阶送到她脚底下才行。 林芷意听到这话，沉默着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沐也没有再继续啰嗦，去旁边给医院里的人打电话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齐鸿羽先生现在还在医院吗？” “大概什么时候？两个小时前，好的，我知道了。” 林芷意虽然表现的很淡定，但刚才她们的通话，她也听到了。 齐鸿羽出院了，可他竟然没有来公司。 “林总，人出院了，估计今天回家了。” “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该在家好好休养一下。” “林总若是担心的话，不如过去看看？今天公司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苏沐谨慎的提着建议。 她是真心觉得，齐鸿羽挺不容易的。 在公司里本来就受排挤，好不容易出去办理个业务，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人怎么能像他这么倒霉。 “如果公司里每个员工，都要我去家里探望。” “那我一天也不用做别的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苏沐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这种事情还得要自家总裁，自己想明白才行。 也不知道在钻什么牛角尖。 自家总裁就是这么个性子。 说句软话，退后一步，对她来说简直太难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集团才会有如今的规模。 林芷意看着手里的文件，自嘲的笑了一声。 她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还能让她分了心神。 他不识好歹，自己就是太惯着他了。 要是明天他还不回公司，她就让业务部的人打电话。 休息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工作。 打定了主意，林芷意便将齐鸿羽抛到了脑后，继续处理着手里的事务。 很快，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便打了进来。 若是平时，林芷意肯定看也不看，就直接挂了。 今天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按了接通键。 “林总好久不见？不知道林总是否还能听得出来我的声音。” 林芷意皱了皱眉，脸色沉了一瞬。 是那个被她开除的前台！ 也是伤害齐鸿羽的人。 她上回让人查过，只是还没腾出手来收拾她。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有事？” 林芷意冷淡的问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这白蕊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绝不会主动联系她。 除非…… “林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也是，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入林总的眼。” “可我却很挂念林总，我今天还特地请了个老朋友，想必林总会感兴趣的。” 白蕊说完，将视频发了过去。 当看到齐鸿羽大半个身子，被淹在海水里时，林芷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声音瞬间变得危险。 “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保证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听着林芷意的威胁，白蕊笑的更加开心了。 她果然没有猜错，林芷意对齐鸿羽果真与众不同。 看来这次的事情稳了。 “哎呦，我好怕怕啊，林总真是好大的口气。” “信，我怎么不信呢，不过现在海水涨得这么快，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意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知道林总手眼通天，不过现在齐鸿羽的小命，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林总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 “我要一千万现金，一个小时之内，你一个人拿着钱到我给你发的地方。” “否则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烂命一条，临死前若是能拉个垫背也不亏。” 白蕊说完，嚣张的挂了电话。 气的林芷意把面前的资料全部扔了下去。 这个白蕊，真是有够找死的。 …… “怎么样，她能来吗？一千万会不会要的太多了。” 王磊担忧的问着。 他们两个人，各欠了赌厂一百万，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万。 就算上利息，也不过一百万，也就是三百万！ 本来想着要个五百万，把债还清，干完这一票，他们两个人就离开。 没想到白蕊竟然临时改口，要了一千万，整整多了一倍。 那林芷意虽然有钱，但也不是个傻子，真的能来吗？ “你懂什么，像她们这种有钱人，才不在乎这些。” “只有我们才需要，好好看好他，这个是咱们的大财神。” 白蕊看着不远处的齐鸿羽，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冷笑。 这齐鸿羽可真是帮了她的大忙。 没想到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他也同样能帮到自己。 王磊也不敢马虎，立刻朝着海边走了过去，又把齐鸿羽身上的绳子绑的结实了点。 他们这次主要是为了要钱，可没想着搭上一条人命。 “兄弟，你也别怪我们残忍。” “这办法是白蕊那娘们提出来的，我也实在是缺钱。” “你放心，等我们拿到钱，肯定就把你放了。” 齐鸿羽被堵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死命的挣扎着。 他刚才离得远，也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可他还不想就这么死掉，他也不想再给林芷意添麻烦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对方会为他过来。 看见齐鸿羽这么不老实，那王磊无奈的叹了口气。 或许是觉得他太过可怜，把他嘴上的布条拿开了。 “你们快放了我，你们这么做可是犯法的！” “林总，她不会来的，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会来救我的，更不会给你们钱。” “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齐鸿羽情绪激动的说着，到最后，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现在早就不是以前了。 林芷意不会救他的。 不过也好，他也不想让林芷意陷入危险之中。 第五十七章 去救人 “啧，你在这罗里吧嗦的说什么呢。” “刚才我们可是给林总打了电话，她可是着急的很呢。” 王磊古怪的看了齐鸿羽一眼。 难不成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不然他说的话，怎么跟那个林总的反应根本就不一样。 想到这，王磊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老实一点，少打那些歪主意，我可告诉你，周围这一块儿可都是海。” “管她林总有多厉害，来了这里，就是我们说了算。” “除非她是真不打算救你小命了，否则她要是敢乱来，我就直接把绳子砍断。” “人就是再厉害，又怎么能比得过大海呢！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海水卷进去，喂了鱼吧。” 王磊刚说完，就有一个海浪打了过来，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卷了进去。 整个人直接被打在了海岸上，狼狈的往前爬着，才算是躲了过去。 可被石头坠着的齐鸿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原来就被捆着，动弹不得，石头又拽着他往海里倒。 齐鸿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海浪卷了进去。 “救，救命！” 齐鸿羽刚喊了两声，便被迫喝了好几口海水。 王磊刚爬上岸，便看见在海水里起起伏伏的齐鸿羽暗骂了一句。 硬着头皮过去将他拽上了岸。 “真是个赔钱货，还没靠你挣上钱呢，差点把老子的小命都搭上。” “要是一会儿那个林总不来，老子非得把你扔到海里不可。” 王磊骂骂咧咧的去旁边坐着歇息了。 他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拧了拧，一点儿都没有管齐鸿羽的死活。 倘若他仔细的看一眼，便能发现齐鸿羽脸色惨白，整个人疼的蜷缩在一起。 怎么看都不正常。 他眼里耳朵里，都进了海水。 刚才又被绑在那里，伤口处一直被海水泡着，怕是又复发了。 “咳咳，咳咳。” 齐鸿羽费力的咳嗽了几声，把那些海水全部吐了出来。 浑身上下疼得厉害，全身发冷。 “能不能把我拉到岸上？” 齐鸿羽强撑着精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不能再在这里了，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汹涌的海水如同危险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将他吞噬殆尽。 他刚才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了，不由的对海水产生了恐惧。 “婆婆妈妈，就你事儿多。” “再废话，老子再把你嘴堵上，没给你直接扔海里就不错了。” 眼看着天都暗了，林芷意还没出现。 王磊的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又看起齐鸿羽不停的嘟囔着。 直接朝他的肚子上踹了两脚，看着底下的人全身缩在一起。 王磊心里的邪火才消了几分。 “没用的东西！” “真不知道，那林总看上你哪点了。” 王磊嫌弃的骂了几句，也不再管齐鸿羽的死活了，朝着白蕊走了过去。 都这么长时间，要是林芷意再不来，他们两个人可不能这么耗下去了。 “那娘们怎么还不来，你再给她打个电话催催她，她要是再不来，那就剁一根手指。” “要是晚十分钟，就再剁一根手指，我就不信，那娘们那么狠心。” 王磊恶狠狠的说着，比起心狠，谁又能比得上走头无路的他们俩呢。 相比于气急败坏的王磊，白蕊就显得淡定多了。 因为她确信，林芷意一定会来的。 无论是爱还是恨，林芷意对齐鸿羽的感情一定是强烈的。 她绝不会允许，齐鸿羽落在别人手里。 “急什么，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白蕊看着不远处那耀眼的红色轿车，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嫉妒。 凭什么！ 她们都是人！ 可林芷意一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而她却要遭受这些。 今天她非要让林芷意也尝尝，无能为力的感觉。 林芷意是一路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过来的。 到了地方，她立刻从车上走了下来，拎着一个保险箱。 “这是一千万，齐鸿羽呢！我要看到他人。” 王磊看到林芷意手里的保险箱，眼睛都直了，正想上前却被白蕊拦住了。 “林总来的刚刚好，卡在了最后三分钟，虽然知道你不差这点钱，不过我们可是差的。” “还麻烦林总把自己手里的保险箱打开，等看到了钱，我自然会告诉你齐鸿羽在哪。” 白蕊谨慎的说着。 在夜场的这段时间，她真是被骗怕了。 那些所谓的有钱人，竟然也会为了几万块钱撒谎。 她现在谁也信不过，只信自己看到的。 林芷意懒的和他们浪费时间，直接把保险箱打开了。 里面一沓一沓的钱，十分显眼。 “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 “只要你们把齐鸿羽给我，这钱，我立刻就能给你们。” “既然你选择给我打电话，就该知道我并不差这些钱。” 林芷意淡淡的说着，并没有什么炫耀的情绪在其中。 因为这对她来说，本就是事实。 可是自卑民感的人，什么话都能曲解出别的意思。 此时的白蕊，听到这话，捏紧了拳头。 她林芷意有什么好高贵的，不就是有个好出身嘛。 她若是有林芷意这样的身份，肯定比她做的更加出色。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恶毒的想法浮现在白蕊面前。 反正这钱，他们马上就要拿到了。 齐鸿羽的死活，也就不归他们管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在眼前消失，这对林芷意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一大痛事了。 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呢。 “当然可以，林总这么讲信用，我们自然也讲诚信。” “现在林总把保险箱递过来，我自然会告诉你齐鸿羽的下落。” 林芷意皱了皱眉，但还是将保险箱递了过去。 她自信，白蕊一定不敢耍她。 毕竟在A市，可是她的地方。 要是白蕊敢在这种事情是诓她，她一定会让白蕊死的很惨。 林芷意刚把保险箱放下，王磊就立刻冲过去将保险箱紧紧抱在了怀里。 看着里面的钱，笑的合不拢嘴。 “钱，你们已经拿到了，人了！” 林芷意压着怒火问着。 她的耐心已经逐渐耗尽了，他们最好别再挑战她的底线。 第五十八章 你不许死 “别急呀林总，我只不过是想要钱，又怎么敢得罪你。” “不过林总的势力这么大，我现在就把齐鸿羽交给林总，怕是都不一定能活着走出这。” “林总这辆车不错，只要你让我开车离开，我保证我一上车就会把齐鸿羽在的地方告诉你。” 白蕊狮子大开口的说着，就连旁边的王磊都被她吓了一跳。 这车一看就价值不菲，就算没有上千万，起码也有百万。 万一这林芷意突然翻脸，那他们到手的一千万都得飞了。 王磊急忙扯了扯她，生怕她把林芷意得罪狠了。 既然拿到钱了，他们就赶快把地方告诉她，离开这里就好了。 干嘛还要招惹她呢。 “差不多得了，这钱已经够我们还清债务了，咱就别乱来了。” 王磊还是有些害怕的。 他就算没和林芷意打过交道，但也听说过她的名声。 再加上他又不知道，林芷意和齐鸿羽之间的事情。 本来还不信她今天会来，拿到钱他已经够吃惊的了，自然不敢奢求别的。 可白蕊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根本不听他说的。 “好，这是车钥匙，你拿去。” “若是你再敢耍花招，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林芷意连眼睛都没眨，直接将价值百万的车钥匙扔了过去。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齐鸿羽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早已见超过了这些身外之物。 白蕊拿上药匙，急忙上了车。 王磊还傻在那呢，还是在白蕊的催促之下，才坐上了副驾驶。 他没想到，林芷意竟然真的答应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那齐鸿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值这么多钱！ “齐鸿羽在西边五百米处。” 白蕊快速的给林芷意发了短信，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而这个时候，已经系好安全带的王磊撇了一眼，刚好看见她发的消息，有些疑惑。 “你记错了吧，你分明让我把那个男人绑在了东边儿。” 白蕊笑了笑，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飞快的往大路上开去。 感受着微凉的海风，白蕊的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这个时候，她才开口说道。 “是啊，是在东边。” “不过距离本来也不远，若是她自己找不到，可不能怪我没告诉她。” 白蕊淡淡的说着，就跟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随意，这把王磊都吓了一跳。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晚上的海浪有多大，万一那林芷意去的晚了，没找到，真的会死人的！”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是在找死。” 王磊此时看着身旁的白蕊，都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她怎么能把一条人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哪怕刚才他也同样用话威胁着齐鸿羽，可却没想着真把他弄死。 别看刚才林芷意，什么都按照他们说的做了。 可王磊知道，这是因为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或许很重要。 但对林芷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不在乎。 可是那个男人不一样！ 若是那个男人出事了，他们两个人谁也跑不掉。 “我是疯了又如何！我都是被他们逼疯的。” “要不是当初她把我开除，我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我在夜总会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林芷意不是高贵嘛？我倒要看看，当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她还能不能高贵的起来。” 白蕊大喊大叫着。 一时间，王磊也被吓到了。 就在王磊恍惚的时候，白蕊竟然将他的安全袋解开了。 在拐弯处，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王磊惊恐的瞪大眼睛，看向白蕊，没想到她竟然会过河拆墙。 “不好意思，这一千万和这个车是我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为了我自己，只好牺牲你了。” 白蕊嘴上说着抱歉。 可开车的速度一点都没有减慢。 而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开车上高速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 好冷，这是要死了吗？ 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 齐鸿羽紧闭着双眼，已经放弃了争扎。 任由着自己的身体，随着石头往海底下坠。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在他们那些人谈判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海浪扑了过来。 像是无数个八爪鱼一样，拉扯着他往海水里去。 齐鸿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海水淹灭。 小腿，大腿，腰，脖子，到最后连嘴巴眼睛都没有逃过。 他不是没有挣扎过。 但他浑身上下都被绑得严严实实，实在是一点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 或许葬身在大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芷意没有来吧。 也是，她怎么会来呢。 那些人真是找错了人。 小意那么恨他，又怎么会管他的死活呢。 只可惜临死之前，都没能见她一面，没能对她说出当年的真相。 没能让她知道，自己这七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真的好不甘心，可似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不是都说，人在死的时候，会回忆起自己这一生嘛？ 可为什么，他脑袋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齐鸿羽，齐鸿羽，你在哪？”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是幻听吗？ 他怎么听到林芷意的声音了，还是那么的霸道。 连死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可这一次真的做不到了，他真的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齐鸿羽，齐鸿羽，你到底在哪！” 相比刚才的生气愤怒，此时的这一声声呼喊，则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脆弱无助。 直到看见齐鸿羽身上的物件，林芷意才清醒了几分。 想也没想，便一头扎了进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值不值。 此时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齐鸿羽，一定要找到他！ 林芷意水性不错，游的又快又猛。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之时，终于看见了被石头往下坠的齐鸿羽。 这一幕，让林芷意的心跳都停了几分。 当她确认，眼前这一切是真的之后，便飞快的朝着他游了过去。 用尽了力气，将那石头解了下来，拉着昏迷不醒的齐鸿羽，往岸边游去。 该死的白蕊，她竟然把齐鸿羽全身都绑了起来，还用石头拽着他。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 第五十九章 把他救活 “林总，你没事吧。” 苏沐担忧的问着，看着眼前刚从海水里出来的林芷意，无比担心。 她从来没见过，自家总裁这么狼狈的样子。 无论什么时候，林芷意永远都是骄傲，镇定的。 可现在，自家总裁眼眶通红，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齐鸿羽，浑身上下都很不对劲。 “林总，我带了王医生过来。” “我们先上车吧，让他给齐先生检查一下，咱们立刻就去医院。” 苏沐说着，急忙拿过一个毛毯，给林芷意披上。 今天在她知道，自家总裁没有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出事了。 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林芷意点了点头，想抱着齐鸿羽往车上走。 可刚才把他拉上岸，已经费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林芷意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抱起来。 苏沐看的于心不忍，蹲下来小声说道。 “林总，你已经很累了，剩下的事让他们来做吧。” “他们会把齐先生照顾的很好，现在齐先生的情况刻不容缓，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林芷意好歹是听了进去。 在苏沐让人抬走齐鸿羽的时候，没有阻拦。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救过来！” 林芷意说完这句，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林总！” 苏沐看着自己眼里，永远强大的林芷意竟然也晕倒了。 一时之间有些欢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你们先把齐鸿羽送到林总私人医院，立刻安排手术。” “齐鸿羽在林总心目中的地位，你们也看到了。若是他今晚活不下来，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那些人听到这话也不敢耽搁，立刻抬着齐鸿羽上了车，往林芷意的私人医院去了。 那里有A市最顶级的医疗资源。 能让林芷意舍命去救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 他们也不敢不当回事。 “你过来搭把手。” 把齐鸿羽的去除安排好了，苏沐才叫了人和她一块，把林芷意抱上了车。 也朝着医院去了。 当天晚上，A市最好的医护人员也都彻夜未眠。 好在齐鸿羽被救了回来。 苏沐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不然她真的无法交差。 “辛苦你们了，等林总醒过来了，我会告诉她的。” “先把人送到最好的病房吧，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绝不允许出一点意外！” 苏沐镇定的安排着。 虽说之前在公司里，林芷意一直任由公司的那些人，伤害齐鸿羽。 可今天晚上这事，也让她更加确信，自家总裁对齐鸿羽绝不是一味的痛恨。 没有人会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只为了救仇人。 无论如何，在林芷意没有醒过来之前，齐鸿羽绝不能出现别的意外。 “苏秘书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护士轮流守在齐先生的病房外面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苏沐才点了点头，扭头朝着林芷意的病房去了。 相比齐鸿羽的症状，林芷意的病情要轻一些。 只是因为受凉，再加上太过劳累，和情绪起伏较大引起的感冒。 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吧，我在里面看着林总就好。” 苏沐知道林芷意，并不喜欢被很多人盯着，就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 只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苏沐也一点睡意都没有。 想了想，她还是打了个电话。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不过车上只有一个人。” “这女的也是够狠心的，直接把她的同伙半路扔下去了，现在人已经被我们关起来了。” 他们说的自然是白蕊。 林芷意虽然得知齐鸿羽被绑架，方寸大乱。 但还不至于昏了头。 在她开车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让苏沐准备抓人了。 “那就好，把人看好了。” “等到林总醒过来，再看看怎么处置她。” 苏沐语气难掩厌恶。 这个白蕊可真是个坏种。 七年前，她虽然还没有进入林氏集团，但是关于白蕊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点的。 从刚公司，这白蕊就不安分守己，别人针对她，排挤她一点也不算冤枉了她。 都是她自找的。 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还惹出了这一堆祸事。 只是让苏沐觉得奇怪的是，以前白蕊再恶毒，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们总裁身上。 怎么这一次，就这么大胆了。 苏沐皱着眉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查了白蕊这段时间的经历。 做完了这一切，苏沐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凉。 “林总，你可一定要早点醒过来。” 这才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苏沐便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 而且这些事情，还都是林芷意提前就盯嘱过她的。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水，我要喝水。” 听到旁边床上传来的声音，苏沐立刻就醒了，急忙下了床。 倒了杯温水，跑了过去。 “林总，你终于醒了，我扶你起来。” 苏沐激动的差点落泪。 她小心翼翼的将醒过来的林芷意扶了起来，又小口小口的喂她喝了水。 “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在隔壁病房。” “医生说他这次溺水很严重，哪怕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苏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林芷意的反应。 “我去看看他。” 林芷意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可把苏沐吓坏了。 急忙拦住了她。 “林总，他现在一时半会也醒不了。” “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苏沐的眼神中带着恳求。 她虽然心疼齐鸿羽。 可林芷意才是她跟了这么多年的人。 她自然更关心林芷意的身体。 别看只是感冒发烧，可昨天她也是实打实在海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 怎么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过她知道，自家总裁向来不喜欢示弱。 哪怕骨子里有十分痛，也不会表现出来一分。 她就是知道，所以才更加心疼。 “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 “不去看一眼，我不安心，你扶着我，我就看一眼就回来。” 听到林芷意这么说，苏沐也不好再劝。 赶忙给她披了件外套，小心的扶她下了床。 第六十章 死里逃生 两个人去了隔壁的房间。 林芷意看着在床上脸色灰白，紧闭着眼的齐鸿羽，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海底下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出她的脑海之中。 让林芷意忍不住往前快走了几步。 苏沐一时之间没有扶住，林芷意双腿发软，跪倒在齐鸿羽病床前。 “林总！” 苏沐失声喊了一句，急忙上前将林芷意扶了起来，又给他搬了个椅子。 她跟在林芷意身边这么多年。 无论是林芷意接手集团时，还是她被其他合作方质疑时，她都没见过林芷意这么无助的样子。 这齐鸿羽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能对自家总裁影响这么大。 现在她倒是有些理解，为何在公司的时候，自家总裁会刻意不见他了。 原来不是痛恨折磨，而是怕自己会被影响。 “我没事，你先去外面吧。” “过会儿我叫你，我想单独和他说会儿话。” 林芷意嗓音沙哑，完全没有昔日女强人的形象。 苏沐点了点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出去了，轻轻关上了门。 没了其他人，林芷意也不再隐藏自己心中的感情，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 轻轻的将齐鸿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信他还活着。 “七年了，整整七年，我都没有等来你一个解释。” “如今你一声不吭就想走掉，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你不知道吧，伯母临走的时候，是我陪着她的，伯母临死之时都在帮你说话，说你不是那种人，不是害死人我爷爷的凶手。”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就那么不信你吗？” “可你为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就自己认下了。”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林芷意低声说着，到最后声音都不由的哽咽了起来。 她一直都是信齐鸿羽的。 她只是怨他，为什么不肯和他解释。 若是他连这一点信任都给不了她，那他们两个人又如何能共同打理好林氏。 这是她母亲的产业。 她绝不会把林氏集团交给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她父亲都不可以。 当年把齐鸿羽送到监狱，实在是无奈之举。 在林芷意发现爷爷死了的时候，她就意识到，林家有人要害他们。 而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能力保护好齐鸿羽。 本想着让他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等她坐稳了林氏，再把人接出来。 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超出她控制的事情，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七年前那个爱情大于一切的小女孩儿了。 在她没有真正坐稳这个位置的时候，她不会再允许自己任性。 “什么时候，你才能成长起来，才能知道，哪些人是真的为你好。” “哪些人是利用你，来对付我的。” “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 林芷意不住的掉着眼泪。 这些话也只有在齐鸿羽昏迷的时候，她才能说出口了。 这七年，已经足以改变许多了。 包括她的性格和她的脾气。 想要做到A市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她就不能有软肋，不能懦弱，不能有任何缺点。 她必须要强势，强大，自信。 所以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超出她可掌控的范围。 “我知道你或许会恨我，但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要这么做。” 林芷意说完这一句，眼伸逐渐变的坚定起来。 神情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站起来，缓慢的走了出去。 “林总。” 苏沐一直在外面守着。 此时看见林芷意走了出来，立刻走过去扶住了她。 “这段时间对公司封锁消息，就说我外出修养了。公司里的事务都拿到医院，把我办公的地方也安置在他病房里。” “另外整个医院加强安保防护，在门口安排两个保镖。” 林芷意说着，拿出了一个手机。 这手机的型号还是七年前的新款，现在已经很老旧了。 苏沐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齐鸿羽的手机。 毕竟也只有他，才会用着这种老式手机了。 “让人给这个手机装个定位，我要随时随地知道他在哪里。” 林芷意强势的说着，不容置喙。 苏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她知道在经历了昨天那种事情之后，怕是他们林总有很长一段时间。 都会十分紧张齐鸿羽的安危。 她能理解。 而且作为下属，她确实也没有过问的权利。 “好的林总，我这就去。” “那我先扶着林总你回去休息吧，等我让人把东西都安置好了，我就过去接你。” 林芷意点了点头。 她确实需要把身体养好。 公司里的那些股东，还有一直紧紧盯着林氏集团的那些老东西。 可都等着看她笑话呢，她绝不能倒下。 “先把你带的资料给我吧，我先把那些东西处理一下。” 苏沐看着自家总裁刚醒过来，就要处理公务，有些于心不忍，不由的劝道。 “林总，昨天你们也算是死里逃生，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我一会儿把电脑给你拿过去，顺便让他们把饭送过去，下午再处理吧，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 苏沐是真的怕，林芷意的身体会撑不住。 虽然在所有人看来，林芷意简直是商圈里的传奇。 年纪轻轻就接手了林氏，并且把林氏管理的井井有条。 如今更是成为A市数一数二的大集团。 可只有苏沐知道，自家总裁是怎么坐稳这个位置的。 就连医生都说，再这么熬下去，他们总裁怕是活不过四十多岁。 可林芷意听过之后，只是笑了笑。 但苏沐却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也一直想方设法的让林芷意多吃饭，多补充营养。 林芷意没有吭声，可苏沐知道，她这是没有听进去。 想了想，又换了种说法。 “林总，我突然想起来，刚才有护士去收拾房间了，不如我先送林总回齐先生的病房里。” “那边有个空的病房，林总你先休息一下，到时候也不用再折腾了。” “医生说，齐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过来了，没准儿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呢。” 听到这话，林芷意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苏沐这才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有什么，比齐鸿羽更有用了。 第六十一章 一千一百完 苏沐的办事效率很快。 不过两个小时，齐鸿羽的病房就已经大变样了。 好在林芷意的私人医院，每间病房都足够大。 齐鸿羽自己占一半，林芷意办公区和病床合在了一块，占了另一半，倒也不拥挤。 这段时间，林芷意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守在齐鸿羽身边。 在他昏迷期间，林芷意一边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养病。 吃饭睡觉，也都是在同一个房间解决的。 这天，苏沐照旧从公司里把那些东西都带了过来，放在了林芷意的办公桌上。 问她汇报着，公司这段时间的动向。 “对了林总，有人在打听齐先生的下落。” 苏沐小心的说着。 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不可能瞒着林芷意。 说起来，她也觉得神奇。 这齐鸿羽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做了七年牢。 没想到对他感兴趣的，倒一个个都是A市的风云人物。 “黎清言？” 林芷意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 她不喜欢自己东西被人惦记的感觉，哪怕她和黎家现在是合作的关系。 也不允许，她觊觎自己的东西。 “嗯，除了黎小姐倒是还有一个人。” 苏沐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继续把话说了下去。 因为当时，她查到对方是谁的人时，也很是惊讶。 之前在公司，黎清言就对齐鸿羽多次袒护。 她派人来找，倒是还能说得过去。 可是另一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跟齐鸿羽扯上关系的呢。 “是柳如烟，柳总。” 苏沐一边打量着林芷意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几天有两波人在跟踪我。” “不过林总放心，我每次都是把他们甩开才往医院走。” “现在他们还没有发现这里，只是他们一直穷追不舍，怕发现也是早晚的事。” 这也是苏沐想不明白的地方。 齐鸿羽身上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让黎清言和柳如烟都这么上心。 一连跟踪了她好几天。 现在她每次开车，都要先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柳如烟？她来倒什么乱。” 林芷意皱着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柳如烟这是什么意思。 黎清言对齐鸿羽上心，她倒是还能猜到几分。 一半是执念，一半是利用。 七年前，她们就是一个学校的。 作为学校同样出色的两人，林芷意那个时候，就听说过黎清言的名声。 自然也察觉得到，她对齐鸿羽的那些小心思。 只不过那时，齐鸿羽的世界就只有她和研究，从来没有关注过别的。 林芷意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真没想到如今过去这么多年，黎清言倒是依旧阴魂不散。 可柳如烟不是这种人。 她性子直爽火辣，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因为和她作对，就故意接近齐鸿羽。 所以相比黎清言那明晃晃的意图，林芷意更担心的是柳如烟。 “怪不得上次柳如烟会给他求情，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吗？” 林芷意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嫉妒和愤怒。 她无法接受，齐鸿羽心中有别的女人。 哪怕只是有好感也不可以。 “林总，齐先生好像要醒过来了。” 苏沐看着手指微动的齐鸿羽，惊喜的说着。 他要是再不醒过来，怕是自家总裁都要疯魔了。 听到这话，林芷意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他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果然看见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齐鸿羽，缓慢的睁开了眼。 林芷意脸上是控制不住的喜色，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来。 “我这是在哪？” 齐鸿羽刚开口说话，自己都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破锣嗓子，真的是他的吗？ “在我的私人医院，不然你还想在哪？” “在柳如烟家吗？还是在黎清言家的医院。” 林芷意气不顺的说着，但还是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把温水硬塞在了他手里。 虽然动作并不温柔。 看到自家总裁这幅样子，苏沐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分明这几天一直照顾着人，怎么一开口语气就这么冲。 想了想，苏沐还是帮自家总裁说了几句好话。 “齐先生，你还记得自己被人绑架的事吗？” “是我们林总把你从海水里掏出来的，这几天也是我们林总一直贴身照顾着你。” 苏沐刚说完，就被林芷意打断了。 她才不需要齐鸿羽知道这些事。 “苏沐，你先出去看看，午饭做的怎么样了。” 苏沐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赶人了，很有眼色的走了出去。 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这齐鸿羽才刚刚醒过来，状态还不大好。 自家总裁刚才又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可别倔脾气一上来，再吵起来了。 苏沐这一走，房间中便安静了下来。 齐鸿羽喝过了水，混沌的大脑终于清明了几分，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 对啊，他被绑架了，然后又掉进了海里。 现在林芷意坐在自己面前，不用说，肯定是她救了自己。 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来了。 齐鸿羽心情有些复杂。 “林总谢谢你，没想到你真会来。” 林芷意勾了勾嘴角，却依旧不冷不热的说着。 “你别误会，我去救你，单纯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况且你是我们林氏集团的员工。” “若是你出事了，难道是想让我们集团背上什么黑料嘛？” “齐鸿羽你能不能长点心，竟然被一个女人绑架了！我看你是诚心想给我找麻烦。” 听到这话，齐鸿羽头低的更深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但事实摆在这里，他的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回来给，你添麻烦。” 齐鸿羽闷闷的道着歉，心里也很是难受。 “一千万，这次把你赎回来，用了我一千万，再加上你之前没有还上的一百万，现在你欠我一千一百万。” “什么时候把这些钱还完了，我们再谈别的。” “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慈善家，这钱是为的赎你，我才花的，你总不可能不还吧。” 听到林芷意这话，齐鸿羽呆呆的点了点头。 对方是为他花的钱，他没有道理不还。 只是这么多钱，他这辈子真的还的完嘛？ 第六十二章 辞职 “林总放心，这钱我一定会努力还上的。” “等我病好了就回去工作，我还会兼职，总之我是一定会把这钱给你的。” 齐鸿羽认真的保证着，心里也在盘算着，自己这次回去之后。 是不是也该跟培训机构商量商量，增加些课时。 不然照他现在这个工资，这笔钱什么时候才能还完。 听到这话，林芷意原本上扬的嘴角向下撇去。 他倒是老实，宁愿还钱也不愿意向她低头说几句软话。 他明知道，他若是放任姿态，自己又不是非要他还这个钱不可。 “林总，你有看见我的手机？” 齐鸿羽刚才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可他身上的钱，也不够再买个新手机。 见他一醒就要找手机联系别人，林芷意的脸色又暗了几分，语气危险的问着。 “怎么，拿手机有什么事情嘛？” 齐鸿羽没察觉到眼前人的异样，一边找着手机，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之前在培训机构兼职，这么长时间没过去，我得跟他们解释一下。” “还有周总那边，我现在也是他女儿的私教，无缘无故没有过去也该解释一声。” 倒是有责任心。 见他拿手机只是为了这个，林芷意心情又莫名好了几分。 看来那黎清言也不行啊，自己前段时间没搭理她，让她在齐鸿羽面前刷了这么久存在感。 现在齐鸿羽不也没记起她。 “你的那个手机被海水泡坏了，用这个吧，你的东西都帮你倒进去了。” 林芷意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来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这让齐鸿羽有些不敢接受。 他本来就欠的够多的了。 这手机，他之前听业务部的人说过，可是要上万的。 “给你你就拿着，你现在欠了我这么多，要是联系不上人。” “难不成我要每天都让苏沐派人去找你？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 看她冷了脸，齐鸿羽不愿意惹她生气，才急忙接了过去。 “谢谢林总，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手机的。” 齐鸿羽细细的摩挲着新手机，心中很是感慨。 自从他从监狱出来之后，从来没想过给自己换个手机。 毕竟之前的那个手机，还是当年他和林芷意一块儿买的情侣款。 哪怕已经很旧了，可他依旧很珍惜。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就这么坏了，好像他和林芷意之间相爱的证明，又少了一个。 齐鸿羽在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敢流露出一点不舍，给培训机构那边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齐鸿羽。” “前几天我生病住院了，手机一直在关机，没有来得及请假，实在是不好意思。” 齐鸿羽诚恳的道着歉。 他很珍惜这一份工作的。 除了工资不错，时间自由之外，在上课的时候，他才能找到几分自己当年的影子。 才感觉自己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所以他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哦，原来是齐老师。” “齐老师身体怎么样，之前听到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 听对方这么说，齐鸿羽有些奇怪。 这还是他醒过来之后，打的第一通电话。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生病了，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难不成是自己没来的时候，他们猜的吗？ 齐鸿羽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 “现在已经醒过来了，等这个周末，我就可以回去工作了。” 齐鸿羽说完之后，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齐先生，你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这话让齐鸿羽整个人傻在了床上。 他什么时候辞职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分明，他很重视这个工作，要不然也不至于一清醒过来就立刻打电话来解释了。 齐鸿羽喉咙发紧，但还出声说道。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今天才刚刚醒过来。”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只要你们不辞退我，我肯定不会轻易离职的，是不是搞错了。” 见他情绪这么激动，电话那头的人急忙解释。 “齐先生，你先别着急，我们这边自然是很希望你能回来工作的。” “不过前段时间，确实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说是你现任公司的老板，说你们工作不允许搞兼职，所以帮你办理了离职手续。” “我们也很可惜，不如齐先生你先回公司问问。” “若是都谈妥了，我们也欢迎齐先生随时回来。” 毕竟他们现在知道了，齐鸿宇就是他们柳总要找的那个人。 巴不得他能留在他们训练机构呢。 上一次听到齐鸿羽要辞职，两个人还伤心了一段时间呢。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我会问清楚的，问完之后，我给你们回电话。” 齐鸿羽愣愣的挂了电话，整个人有些失神。 他又立刻给周国栋发了消息，得到的依旧是和对方刚才一样的回答。 齐鸿羽放下手机，看着在旁边处理事务的林芷意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口。 “林总，我不记得公司说不允许兼职。” 他刚才都已经问清楚了。 周国栋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是谁替他辞职的。 但是连周国栋都不得不同意，那就只能是林芷意了。 只是齐鸿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确实，公司并不反对大家私下搞兼职，但是你例外。” “我问过业务部门的人了，自从你进入业务部以来，并没有完成过什么项目，至于周总那个，是怎么完成的，你心里清楚。” “总之你的综合实力很不过关，在这种情况下，你有别的兼职。” “我严重怀疑，会影响到你的日常工作，所以我帮你办了辞职。” 林芷意淡淡的说着，似乎并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可听到她这话，齐鸿羽眼神很是受伤。 张启山针对他的事情，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 难道她林芷意，就看不到？ 还是说，因为他只是个小员工，所以对针对排挤就是他的问题。 “林总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周总的单子，确实是我用做他女儿的私教换来的，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第六十三章 面冷心热 在业务部，齐鸿羽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们为了拿下单子做出来的那些事。 相比之下，他不过是用自己的能力去获的周国栋的赏识，已经很光明正大了。 “哼，利用小女孩儿的天真无邪，让其产生崇拜心理，这也算是正经手段？” “齐鸿羽，什么时候这么下贱，这么自甘堕落了。” 林芷意开口嘲讽着。 分明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是最不屑于于用这种方法的。 每次都是纯靠实力碾压，谁没想到如今他也变成了投机取巧的俗人。 或许林芷意不是不知道，他这做法算不上过分。 在业务部，大家都是如此。 可那个人不该是他。 其他人，她管不到，但齐鸿羽绝不可以。 齐鸿羽低着头，捏紧了手心，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 自甘下贱，堕落！ 早在他进监狱的第一个月，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放下尊严，像条狗一样的活着。 这一切，不都是拜她所赐。 凭什么将他的傲骨，活生生的磨掉之后，现在还要要求他跟以前一样。 是，或许曾经的他是天才，是众人眼里的骄傲。 可是那样的他，不早就被她林芷意一手毁掉了嘛。 现在他只是个劳改犯，不耍些手段，又怎么能完成这些单子。 “林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之后，我会处理好公司和兼职之间的关系，还请林总不要干预我工作之外的生活。” 仅靠公司里的那些单子，他绝对挣不了这么多钱。 只要业务部的张启山还在一天，他的日子就不可能好过，更别说挣大钱了。 除了这两个兼职之外，他怕是还要想办法去找其他的兼职，来挣更多的钱。 若是说之前，林芷意还没有真的生气。 可此时听到这话，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也不管齐鸿羽还在生病，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愤怒的说道。 “齐鸿羽，别忘了，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不听我的话。” “之前可是你为了钱，跪下来求我，说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现在找到新的金主了，腰杆硬了，自己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有本事你就找，我倒要看看，谁还敢给你工作。” “你要是不怕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让其他地方倒闭，你就大胆去找。” 林芷意说完，生气的离开了这里。 他齐鸿羽也太不识好歹了。 就这么待在她身边，按照她说的做，有那么难吗？ 非要撞了南墙，再次把自己玩死，他就满意了。 自己让他做的事情，就跟要他的命一样，都要反抗顶嘴。 齐鸿羽，就是故意在跟她作对！ …… 与此同时，病房中的齐鸿羽也很是受伤。 现在，他连个人也不算了，连自己的事情都无法作主。 还钱都只能用这种方式。 林芷意还是恨他的吧，不然为什么要这么折磨他。 齐鸿羽眼神中的希望，一点点淡了下去。 他怎么会觉得，林芷意还会对他有感情呢。 齐鸿羽苦笑着，压抑不住的咳嗽，整个人蜷缩在了病床上。 浑身疼的要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齐鸿羽快要睡着之时，苏沐带着午饭过来了。 “齐先生，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苏沐并不知道。 上午她离开之后，他们两个人发生的事情，关心的问着。 “谢谢苏秘书，已经好很多了。” 齐鸿羽浅浅的笑了笑。 对于关心自己的人，他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平时，苏沐在公司里就对他多加照顾，齐鸿羽自然也很尊敬她。 “好一点儿就好，也不枉我们林总这些天，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听到这话，齐鸿羽有些惊讶，下意识的问着。 “这几天，林总一直都在这里嘛？” 看他的反应，苏沐就猜到，怕是自家总裁什么都没有说。 也是，自家总裁这个人冷面话少，十分的关心也表现不出来一分。 只会在背地里做事。 可是有的时候，不说出来，对方怎么能知道呢。 “原来林总什么都没说呀，倒是我多嘴了。” “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齐先生你或许也该知道。” 齐鸿羽认真的看着她。 对她要说的事情，也很是紧张。 “那我就从齐先生昏迷之后的事情，说起吧。” “我到的也晚，到那儿的时候就看见林总抱着齐先生从海水里刚爬出来。” “我不知道那海水有多深，但你们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林总也很是狼狈。” “我还从来没见过她那副样子。林总在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送齐先生去医院，把你救活。” “她也受伤了！” 齐鸿羽太过激动，已至于连平时的称呼都忘了。 他确实没想到这件事。 或许是林芷意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强势的，导致他竟然没有细想过。 她是怎么把自己从海底里救上来的。 现在想想，真的很危险，更别说林芷意还要拖着他。 稍有不慎，他们两个人都得葬身海底。 “是啊，我们林总也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就让人把病房搬到了齐先生的房间。” “说这样，齐先生醒来，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啦。” 听着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齐鸿羽低着头，心中很是愧疚。 他刚才竟然还在和林芷意争执，对她心生不满。 没想到，她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 齐鸿羽不免觉得十分懊恼。 他不该顶嘴的。 林芷意救了他一命，不过是让他老实待在公司里而已，他不该拒绝。 “齐先生。” 苏沐突然开口叫了他一声，齐鸿羽抬头愣愣的看着她。 整个人还沉浸在，十分后悔的情绪中。 “齐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林总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但是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林总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只是不爱说话，但她为林先生做的事情，也丝毫不少。” “我知道林总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是有些过激，可我看得出来，林总只是太在乎齐先生，不希望你再受到伤害。” “还希望齐先生，能够多体谅林总一些。” 苏沐说完之后，放下饭菜，便转身离开了。 第六十四章 做的不错 齐鸿羽看着眼前的饭菜，竟然还都是他爱吃的，心中更是又愧疚又酸涩。 想到刚刚自己和林芷意的谈话，齐鸿羽哪里还吃得下去。 只是他不敢相信，林芷意竟然真的还在乎他吗？ 要是不在乎，又怎么可能会毫无顾及的跳下海水去救他。 她可是林氏集团的总裁，哪里就差他那五百万了。 这一整天，齐鸿羽都在想这件事，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从未奢望过，他们两个人还能回到之前。 林芷意已经有自己的未婚夫了。 他不该也不能插足他们的感情，哪怕那赵文琛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早已经配不上林芷意了。 “诶。” 齐鸿羽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自己整个身子埋在被子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早点还清债务，安静的离开才是他和林芷意之间最好的结局。 毕竟他也根本不可能陪她走到最后，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齐鸿羽再次睁开眼时，便发现房间早已经暗了下来。 “几点了。” 齐鸿羽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句，正打算伸手去摸手机。 突然听见房间中的一角，传来了声音。 “下午五点。” 随着声音的响起，房间中的灯也打开了。 齐鸿羽急忙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适应了这刺激的光芒，缓慢的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林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一直坐在角落里，用电脑看着文件，只有些微弱的光芒。 他第一时间才没察觉到。 “你什么时候来的？” 齐鸿羽放缓声音问着。 自从知道了林芷意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他现在面对林芷意都有些不大自然。 “没多大会，四点左右。” “你身体不舒服嘛，需要我来叫医生吗？” 林芷意察觉到齐鸿羽嗓子好像不太正常，还以为他病得更重了。 “没事，我很好。” 齐鸿羽急忙摆了摆手，不再加着嗓子说话了，好像并没有用。 林芷意淡淡的哦了一声，便继续低头看自己的电脑了。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让齐鸿羽有些无法适应。 他悄悄的整了整自己的病号服，扭头打量着林芷意。 这才发现，这段时间，林芷意似乎也清瘦了不少。 那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大了许多，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就那么小小的一团。 只是她脸上的美丽和凌厉的眼神，让人不敢小觑。 齐鸿羽不得不承认。 在他们分离的这七年，林芷意已经变得更加优秀，甚至光彩照人了。 反倒是他，依旧还停在原地，早已经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了。 齐鸿羽竟然难以自持的生出了几分自卑，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们家境虽然算不上好，但他也是在母亲的宠爱中长大的。 再加上学习上又有天赋，一路都是被保送的，在同龄人之间也算是天才。 哪怕后面，林芷意回到了林氏集团，齐鸿羽也不觉得自己会配不上她。 只要他能顺利的深造研究，出来之后，社会地位也不会太低。 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七年前彻底结束了。 现在他是劳改犯，林芷意则是林氏集团的总裁。 他们之间已经是两条，永远不会交叉的平行线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一直盯着我看。” 林芷意清冷的声音，让齐鸿羽急忙回过神来。 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想的太入迷，竟然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半天。 当下有些难为情，急忙低下了头。 “上午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对自己说过的话出尔反尔。” “谢谢你把我从海底里救出来，没让我留在那里。” 听到这话，林芷意古怪的扭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猜了出来。 “是苏沐告诉你的？” 齐鸿羽急忙开口解释。 “虽然是苏秘书说的，不过这些事情确实也是事实，是我之前昏了头，没有想到，还说了些过分的话，是我做的不对。” “我会听林总的话，踏踏实实在业务部工作的，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 难得见齐鸿羽服软，林芷意心情还算不错。 这才将手里的电脑合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 齐鸿羽也不免有些紧张。 “抬起头来，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就这么怕看到我。” 齐鸿羽咽了口唾沫，缓慢的抬起头。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脸上一热。 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林芷意已经淡然的起身了，好像刚才亲他的不是自己一样。 “乖乖听我的话，我又不会害你。” 这一瞬间，齐鸿羽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点了点头。 好像七年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又或者，他下意识的选择了忘记。 生活已经很苦了。 若是自欺欺人能够让自己开心一点，也不算是犯错吧。 “这么晚了，该吃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饭拿过来。” 林芷意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这么温柔的样子，是齐鸿羽之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人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相处，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林芷意此时也嘴角微微上扬。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 “林总，这是你让我去洪记买的饭菜，都在这里了。” 林芷意点点头，接了过去。 “辛苦了。” “对了，是你跟他说了那些话？” 听到这，苏沐心中一阵惶恐。 她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也没有撒谎，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对不起林总，我不该多话，只是我实在不想看着，林总为齐先生做了那么多。” “而齐先生却什么都不知道，这对林总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林总想怎么处罚都可以，我没有怨言。” 林芷意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谁说我要罚你了，这个月奖金翻倍，做的不错。” 苏沐愣在的那里，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林芷意已经离开了，心中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苏沐看着自家总裁的身影，笑了笑，走出了医院。 她也该回公司了。 那边还需要她帮忙掩护，也不知道自家总裁打算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第六十五章 凭空消失 苏沐摇了摇头，有些失神。 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了。 总裁好不容易才休息下来，她怎么也开始像那些人一样，一定要让总裁背负起整个公司所有的责任。 苏沐不由的苦笑了几声。 原来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 “吃吧。” 林芷意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坐在了另一边，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齐鸿羽有些受宠若惊，就连拿筷子，都拿了好几下，才拿稳的。 这顿饭，两个人吃的十分平静。 没有争吵，也没有埋怨，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吃完饭后，林芷意让人过来把东西收了。 自己洗漱完也没有离开，依旧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脑。 看样子，是打算在旁边的病房睡下了。 齐鸿羽不免有些紧张。 之前他在昏迷状态，倒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他是清醒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昔日爱人，就在眼前。 心中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齐鸿羽清醒的知道，如今不过是因为他生病了。 林芷意也病了，所以他们两个人才会在同一个病房。 他也只能这么想。 齐鸿羽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想着不去看或许就会好很多。 可闭上眼睛，就连周围的空气都是林芷意身上的香气，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齐鸿羽猛的坐了起来，就连一直在看资料的林芷意都被他惊动了。 “怎么了？” “没什么，房间有点闷，我出去透口气。” 齐鸿羽说完便想穿鞋下床，却看见林芷意站了起来，朝他走了过来。 这下，齐鸿羽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了。 直到他看见林芷意走过了他，去旁边把窗户打开了。 “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把窗户打开应该会好许多，睡吧。” “晚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窗户打开了，还是因为林芷意说的那些话，齐鸿羽又重新躺了回去。 这次，心里倒是没那么烦躁了。 虽然周围都是林芷意的气息，他却依旧睡得很好。 昨天的相处就像是一种信号。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齐鸿羽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美梦一样。 林芷意对他很是温柔耐心。 每天和他一块儿吃饭休息，只不过林芷意似乎很忙。 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司里的事务，时不时还要出去打几个电话。 相比下来，他就是个闲人，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稍微好一点之后，齐鸿羽觉得无聊，便让苏沐帮他拿了些画画的东西。 他想，或许他该重新再给林芷意画一幅画了。 将这段时间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好提醒他，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 这天下午，齐鸿羽坐在床边正在画画，突然发现手机上有消息。 消息是黎清言发过来的。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新手机似乎有些不太好用。 接收不到任何人发过来的消息。 齐鸿羽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医院里信号不好。 再说，即便是有信号，怕是也没有人会联系他。 “鸿羽，你还好吗？” “联系不上你，我很担心，我现在在外面，你能悄悄出来见我一面吗？” 看到这两条消息，齐鸿羽有些惊讶，急忙往外面看了看。 说起来，他还真没出去过。 医生说，他伤的很重，要好好养养，最好不要乱动。 再加上这个地方还挺大的。 齐鸿羽平时也不爱走动，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病房里。 “你就在外面吗？” “我这就出去，你等我一下。” 再怎么说，黎清言也是他朋友。 对方如今就在医院外面，他该出去看一眼的。 今天林芷意回公司了，他一个人确实也无聊。 只不过往外一走，齐鸿羽才发现这个地方果真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这一路上，也碰见了许多医生和护士。 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算是熟悉了几分。 齐鸿羽走的晕头转向的，只好向他们询问，门口怎么走。 “齐先生，你要出去吗？” 那医生紧张的说着。 看见他这个反应，齐鸿羽有些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他们的病人，而且又是林芷意带过来的。 如果自己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医院，怕是他们也不能跟林芷意交代。 也能理解他们此时的情绪。 “不是，我有个朋友在医院门口。” “你们能把她带进来吗？如果不可以的话，我去门口见她一面就好了。” 听到齐鸿羽这么说，那些医生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齐鸿羽看不明白，只是直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打算说不用麻烦他们，就听见医生笑着说道。 “既然是齐先生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医院的客人。” “齐先生回病房等着吧，我让人去把你朋友接过来。”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麻烦你们了。” 齐鸿羽也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高兴的回去等着了。 心想着这医院里的人也都挺热心的。 没过多久，黎清言果然被领进来了。 “公你没事吧嗯” 黎清言一进来，就上上下下把齐鸿羽打量了一遍。 好像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齐鸿羽怕她担心，转了个圈。 “没事儿的清言，我都在这里养了半个多月了。”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你怎么都找到这儿来了。” 见齐鸿羽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黎清言皱着眉，往外看了几眼，好像这里很不安全。 “清言，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放心，这里很安全的，不会有人在这伤害我们的。” 黎清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消失半个月了。” 齐鸿羽并没有听出来，这句话有什么不妥，还在宽慰着她。 “我知道，这段时间消失的是有些久了。” “不过我一直都在这里养病，哪儿也没去，手机也一直开着机呢。” 见他还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黎清言便把话说的更直白了些。 “这半个月没有任何人能联系的上你，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甚至去报警，警局都不会管。” 第六十六章 她在囚禁你 齐鸿羽整个人还处于傻着的状态，还在试图解释。 他只是生病在医院，并没有所谓的失联。 直到黎清言开口说道。 “鸿羽，你还不明白吗？” “我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只在这里，除了这里的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你，对吧。” “那为什么公司里，他们却都说你一直在公司呢？不然我为什么说，即便去找警局，他们都做不了主，原因就在这里。” “林芷意就是想将你彻底的跟外界孤立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在医院的这半个月，你有没有出去过一次！她有没有让你出去过一次？” “她就是不想让你跟外界联系，她就是要让你没了她不行，只能当关在笼子里的鸟。” 齐鸿羽身子有些发软，却还在强颜欢笑着。 “怎么可能，林总她不是那种人。再说像我这样的人，林总怎么可能在我身上耗费这么多心神。”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我有手机。” “林总并没有限制我，不让我跟外界联系，是我自己不想跟别人联系，这中间肯定是误会。” 齐鸿羽说着，还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黎清言给他发的短信上。 黎清言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自从你出事之后，我每天都有给你发消息，你收到了吗？” “知道今天为什么收到了嘛，因为林芷意她回公司了，所以你才收到了我的消息，不然一直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你。” “她是没有不让你跟外界联系，可是她把你能和外界联系的所有手段，都切断了。”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这个医院吗？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不让你去门口，甚至不惜蒙着我的眼睛把我带进来，就是为了防止你逃跑。” “我猜，你还不知道外面的门口，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吧？” 黎清言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把她拍的照片翻了出来。 只见医院门口，密密麻麻的站着许多人。 他们装备精良，一看就是专业人士。 而这么多人，此时都站在这个小小的医院门口处是为了什么。 齐鸿羽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 “到现在你还觉得，你待在这个地方是林芷意对你好？” “她不过是想软禁你。” 齐鸿羽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样。 看见他这样子，黎清言有些于心不忍。 她原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可她清楚，齐鸿羽对林芷意的感情。 若是不让他意识到，林芷意有多过分，他是肯定不会信的。 黎清言看了一眼，手机上发过来的消息，意识到林芷意快回来了。 上前抓过齐鸿羽的手。 “我的人就在外面，你若是想和我走的话，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他们能挡上一会，足够我将你带走了。” 黎清言说着，拉过齐鸿羽的手就要往外走。 两人才走了几步，齐鸿羽就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了她的手。 黎清言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他，都到这个时候了。 难道他还是执迷不悟嘛。 “对不起清言，我不能就这么跟你一走了之。” “无论真相是什么，我觉得我都应该向她问个清楚。” “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齐鸿羽说着，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黎清言。 他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 对方冒着风险过来救他，可他却退缩了。 黎清言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 或许她早该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的。 黎清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并没有生气。 说实话，齐鸿羽越是这样，反而越能激起她的胜负欲。 怪不得林芷意如今都坐到这个位置，却还不愿意放手。 也是，有这么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人，哪怕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他的初心都没有改变。 又会有谁，会舍得把这样的人，推到别人怀里呢。 “我尊重你的选择。” “这个小东西，你拿着。若是什么时候，你有了别的想法，随时可以联系我。”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这次，齐鸿羽没再拒绝，将东西收了下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若是我变了心意，我一定会跟你联系的。” “快走吧，她快回来了。” 黎清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虽然没有把握，齐鸿羽一定会联系她。 但有些东西，仅仅只是存在，就已经足够让俩人之间产生隔阂了。 毕竟林芷意，现在可没有那么轻松。 黎清言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了一眼医院的方向，转身离开了这。 胜负还没有分出来。 林芷意，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齐鸿羽心甘情愿跟我离开。 …… 她走了之后，齐鸿羽依旧坐在那里，脑袋里乱乱的。 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没过一会儿，门便被大力的推开了。 他看见林芷意着急的走了进来。 这一瞬间，齐鸿羽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裂开了。 不过他还是若无其事的笑着。 “林总，你回来了，一会儿要一块儿吃晚饭吗？” 林芷意古怪的看着他。 在她知道黎清言过来之后，便立刻放下公司的事情，赶过来了。 黎清言那个狐狸，若是被她抓住了机会，她一定会在齐鸿羽面前胡说八道的。 可现在，齐鸿羽没有离开，反而跟以前一样。 “黎清言，刚才是不是来过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林芷意直接问道。 没给齐鸿羽逃避的机会。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必须都要知道。 齐鸿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低下头假装去收拾画画的东西，躲开了林芷意打量的目光。 “没说什么，我和清言也算是朋友。” “我这么久没出现，她过来看看我，看见我没事，她就回去了。” 齐鸿羽说的滴水不漏。 可林芷意可不信。 黎清言废了这么大功夫，跟踪她找到了这里。 又大费周章的将她引回了公司，就仅仅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那个女人可没有这么好心。 第六十七章 我去买就行 “她就只说了这些？” 林芷意猛的上前了几步，紧紧的盯着齐鸿羽，似乎想从他眼神中看出什么。 “嗯，就只说了这些。” 齐鸿羽淡淡的点了点头，衣服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果然，他还是很不适合撒谎。 仅仅只是一句话，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芷意又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 “我今天晚上有事，你自己吃吧。” “有什么想吃的跟他们，说他们会给你做的。” 林芷意说完，后退了几步，转身去自己的病床上收拾东西了。 齐鸿羽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发软。 若不是坐在病床上，刚才他就撑不住了。 “林总，我想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出院？” 或许是齐鸿羽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 又或者是林芷意并不觉得，他能走出这医院。 听到这话，倒是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立刻拒绝了。 “不行，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医生说了还需要继续待在这里修养。” “再说，业务部有没有你，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你不用着急回去。” “安心待在这，就是你能为业务部做的最大贡献。” 或许这些话，确实是事实。 可被人如此打击自己的能力，齐鸿羽脸色有一瞬间的难过，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林总说的对。” “不过我想问一下，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 “毕竟我还欠着林总这么多钱，总不能一直赖在这里。” 林芷意这个时候才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扭头看着他。 “你就这么着急出院吗？是想尽快还清钱还是出去见别人。” “以你的能力，多出去一天，晚出去一天，能挣的钱有区别吗？” “不是说好了，什么事情都听我的，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齐鸿羽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前几天平静的表面，此时也被撕开了一道裂痕。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听话的基础上。 一旦他有一点点不乖，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林芷意今天很忙。 虽然她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她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齐鸿羽又在闹什么脾气。 “又装哑巴，不吭声了，有本事一辈子别说话。” “我今天很忙，没空和你在这里过家家。” “有什么需要你就跟他们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林芷意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再看齐鸿羽一眼，自然也没注意到他此时失落的眼神。 病房中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齐鸿羽看着对面空荡荡的病床，心口像是被人紧紧攥住了一样，痛着无法呼吸。 他蜷缩在床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心里的难受，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吼大叫。 可他却又不想让其他人发现，只能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小声的安抚着自己。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齐鸿羽将自己彻底缩了起来，让身体处在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下。 好像这样，就能让心理上的痛苦好受一点。 黎清言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在了心上。 是真是假，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可以判断出来。 可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不过是林芷意多看他几眼，多陪着他一点，多爱他一些。 只是那么一点点爱，便足以让他放弃任何东西。 毕竟他本来就是孤家寡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鸿羽稍微清醒了几分，整个人也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未画完的半幅画，心情有些复杂。 “至少应该把你画完的。” 齐鸿羽小声嘟囔着，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他将黎清言给他的那个小东西，放在了枕头底下。 他并没有打算去用。 哪怕要离开这，他也会用他自己的方式。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林芷意来的越来越少。 之前每隔两天，她就会回来一次。 哪怕晚上不在这里睡，她也会一起陪他吃一顿饭，或者是和他待一会儿。 可现在，林芷意常常是一个星期才回来一回。 即便回来，也待不了多久，就又被电话叫走了。 反倒是苏沐，这段时间来的比其他时候都勤。 虽然林芷意来的少，但医院里的那些人也没苛待了齐鸿羽。 吃饭，住处，衣服都是最好的。 有的时候，坐在医院里的长椅上，齐鸿羽都觉得他现在确实很像被豢养起来的家雀。 他并不喜欢被关起来。 毕竟他已经被关了整整七年。 可一想到，自己待在这里，林芷意便会过来看他。 齐鸿羽就又觉得，等待的时间也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而他的那幅画，也到了最后的阶段。 只差一点，便可以完工了。 等下一次林芷意来的时候，便把那幅画送给她吧。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齐先生，外面风大，还是回房间里待着吧。” 苏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看见齐鸿羽在外面竟然待的睡着了，出声叫醒了他。 齐鸿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看着自己竟然在外面发呆无聊到，睡着的地步，尴尬的笑了笑。 “苏秘书，你来了。” “在医院待的久了，没想到人也懒了，躺了一会儿竟然就睡了。” “林总她最近很忙吗？” 齐鸿羽小心的问着。 他已经快半个多月，没看到林芷意了。 之前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过。 苏沐的神色有些为难，但还是开口解释道。 “最近公司出了些事情，林总她不是故意没来的。” “等忙完这一阵，她会过来看齐先生的，我陪着你一块儿回屋吧。” 齐鸿羽轻轻哦了一声，知趣的没再多问。 公司上的事情，他向来不了解。 七年前的他，或许还能帮着出谋划策。 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懂了。 “苏秘书，你能带着我出去买些颜料吗？上次你送来的，我已经用完了。” 在医院里的时间，确实很难打发。 齐鸿羽唯一的乐趣，就是画画。 上次苏沐带了很多，但现在也都已经用完了。 “齐先生还是告诉我，都需要什么吧。” “我去买就行，齐先生还是在医院好好休息吧。” 第六十八章 我们竟然有个孩子 听到这话，齐鸿羽像是自嘲，又像是无奈，小声的说道。 “都已经住了两个月了，还需要好好休息嘛。” 苏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但也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他们彼此之间都是心知肚明的。 只不过当事人没有挑明，大家就都这么稀里糊涂的维持了下去。 齐鸿羽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再说别的。 回屋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写了下来，递给了苏沐。 “苏秘书，这上面的东西就麻烦你了。” “没事儿，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我都帮你一起带过来。” “那你先歇着吧，我该回去了。” 苏沐将纸条细心的放在了包里，转身离开了医院。 没敢去看齐鸿羽的眼神。 她自然也知道，自家总裁这种做法确实有些过分。 哪有把人就这么关在一个地方的。 即便所有的东西都一应齐全，但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的。 她也没想到，齐鸿羽竟然也真待得住。 都快两个月了。 真该庆幸他没什么家人，也没什么朋友，没有人来找他。 苏沐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会结束。 …… 苏沐离开之后，齐鸿羽便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他常常这么一坐就是半天，眼睁睁的看着太阳落了下去。 房间也黑了起来。 可他依旧没有开灯，自己也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若不是还有医院的护士，准时叫他吃饭。 齐鸿羽怕是能一直坐到饿死。 这天夜里，齐鸿羽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这让他猛的惊醒过来。 这么长时间，他手机已经很久没有新消息了。 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林芷意发过来的。 打开一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让齐鸿羽有些奇怪。 他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里面是一张化验单的照片。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 齐鸿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正打算直接删除，可突然撇见那张化验单上好像是林芷意的名字。 齐鸿羽急忙坐直了身体，将那张化验单放大，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后，齐鸿羽的手机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林总，她竟然怀过孕。” 齐鸿羽喃喃的说道。 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立刻弯腰，从地下把手机捡了起来，又再次核对了一下日期。 正是七年前，他被关进监狱的那个时候。 上面显示已经有两个月了，是他的孩子！ 他们两个人，竟然有过一个孩子。 可他却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若是那孩子顺利出生，到现在也应该有七岁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齐鸿羽的心，跳的飞快。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林芷意到底有没有把孩子生下来。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为什么，林芷意却从来不告诉他这件事呢。 齐鸿羽也顾不上，现在是凌晨一点，立刻给林芷意打去电话。 他现在只想要一个真相。 他们的孩子，到底有没有来到世上。 可他打了许多遍，林芷意的手机一直处在关机状态中。 直到齐鸿羽自己的电话也关了机，屏幕上反射出他那张苍白，却又红的异常的脸。 他才找回了一丝理智。 “也是，现在这么晚了，林总肯定在休息，我明天再给她打电话。” “她到时候一定会接的，我竟然有孩子了。” 齐鸿羽兴奋的毫无睡意。 急忙给手机充上电，又想到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一连发过去了好几句话。 “你是谁？你怎么有这化验单的。” “这化验单是真的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和林芷意真的有个孩子吗？” 齐鸿羽不清楚对方是什么目的，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 就像是沙漠的那一汪清水一样，让他原本死寂的生活，透进来了一丝光亮。 原本他以为，世上已经没了任何让他牵挂着人和物了。 毕竟林芷意自己，就可以活的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他。 没想到现在，他突然得知，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流着自己身上血脉的小家伙。 这让齐鸿羽怎么能不兴奋，激动。 可无论他发了多少条消息，对方都没有再回过一句话。 若不是那张化验单的照片，此时还在齐鸿羽手机里。 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 齐鸿羽就这么抱着手机，躺在床上。 生怕第二天一睁开眼，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当他醒过来，便立刻又给林芷意打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倒是打通了。 齐鸿羽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林芷意冰冷的声音。 “齐鸿羽，你是不是有病！一大早的就打电话，昨天晚上也一直在打，催命呢！” “我今天很忙，没空跟你浪费时间，有什么事找医院里的护士去。” “你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可我跟你不一样，我的每一分钟都是钱。” 林芷意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齐鸿羽傻了一秒，当他想开口时，却早已经来不及了。 他看了一眼林芷意的手机号，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再打过去。 过了几个小时，齐鸿羽看了一眼时间，还是给林芷意发了消息。 “林总，我不是想有意打扰你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你。” “既然打电话不方便，那林总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不是想故意耽误林总你时间的。” 齐鸿羽发完之后，紧张的盯着手机，生怕错过林芷意的消息。 可过了好久，林芷意都没有回复。 齐鸿羽只好又发过去了一条。 可是这一次，他再发过去便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齐鸿羽只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差点没站稳。 他手抖的给林芷意打去电话。 这一次连电话都打不过去了。 齐鸿羽呆呆的坐在床上，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无助过。 这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黎清言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所有美好，瞬间都被打破了。 第六十九章 给他打针 齐鸿羽猛的站起来，拿上手机就要往医院外走。 他今天必须要出去，他要见到林芷意问个清楚。 “齐先生，你要去哪儿。” 原本齐鸿羽刚走到外面，那些医生和护士还没有太过留意。 直到看见齐鸿羽往门口走了，那些人才急忙紧张了起来，一个个追了上去。 齐鸿羽也没搭理他们，只是埋头继续往前走着。 可他还没到门口，就已经被那些医生和护士围住了。 “让开，我要出去。” 齐鸿羽双眼通红的看着他们。 他也不想恶语相向的。 分明就在刚刚，他们还是能彼此笑着说话的。 可他不过是到了门口，这些人就一个个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这让齐鸿羽有些心凉。 原来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傻子。 “齐先生，你现在还不能出院，还请你回去。” “没有林总的吩咐，齐先生你不能离开这里一步。” 那些医生和护士神色严肃，公事公办的说着。 齐鸿羽也知道他们是拿钱办事，自己也怨不到他们头上。 也不再跟他们废话，一心往前走。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医院里，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如今他铁了心要往外面闯，那些医生和护士一时之间还真拦不住他。 又不敢真的伤了他。 眼看着齐鸿羽就要走到门口了，不知道是谁拿了根电棍打在了齐鸿羽身上。 这下，哪怕他有一身蛮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怎么办，要不要给林总打电话？” 拿着电棍的那个小护士说着，害怕的把棍子扔到了地上。 刚才的情况太紧急了。 要是让齐鸿羽走出去，那他们医院这么多人都得受到责罚。 她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不能打，别忘了现在公司里忙的也是焦头烂额。” “现在给林总打电话，不是找死！要我说，先把他捆起来，反正林总近期也不会来医院，直接把他捆在床上，也省得他再折腾了。” 年长一点儿的医生，狠心的说道。 他年纪大，也看的明白。 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都是林芷意的一句话，自然是以她的意思为主。 虽然这齐鸿羽也怪可怜的。 可他们也没办法。 总不能为了一时的善心，把他们自己也搭进去吧。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林总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他，咱们扭头把他捆上，万一他回头给林总打小报告怎么办？” “哼，咱们这么多人统一口径，林总也不可能只信他一个人的。” “而且这段时间，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人跟个哑巴一样，一天到晚，说话都不超过十句，怎么可能会告状。” “行了，别聊了，先把他抬进去再说，万一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几个人很快便商量完了，将齐鸿羽抬出了病房。 并且把他牢牢的绑在了床上。 说完这些，他们便离开了，也没有告诉林芷意。 当齐鸿羽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你们这是干什么！”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齐鸿羽大力的挣扎着，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惹来了医生。 “胡医生，你们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我到底做了什么。” 齐鸿羽眼神很是受伤和不解。 他不过是想离开医院而已，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自己！ 平日里，他们相处的不是很好嘛？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原本还十分和善的胡医生，此时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齐先生，我劝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别再想着离开，不然就是给大家添麻烦。” “你现在太不理智了，还是在床上待几天吧。” “等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我们再松开你。” 齐鸿羽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被这么对待。 而且他还有很要紧的事，要问林芷意，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我要给林总打电话，我有事情问她。” “我要给林总打电话！” 齐鸿羽也不想着能不能出去了。 他只想要一个真相，要林芷意亲口告诉他。 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孩子。 可听到，他一直吵着要见林芷意，那些医生和护士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想着他一定是要告状，当下便立刻拒绝了他。 “齐先生，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吧。” “这里是林总的私人医院，我们的做法也都是林总的意思。” “即便你见了林总，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况且林总现在很忙，根本就没时间见你。” “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吧，再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胡医生看了旁边的护士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 齐鸿羽一听，这是林芷意的意思，眼神中的光逐渐黯淡了下来。 先是把他拉黑，又把他一个人丢下这，还允许这些护士和医生这么折磨他。 难道这就是林芷意对他的报复吗？ 齐鸿羽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太蠢了，我果然是个蠢货。” “我竟然会觉得我们之间还有感情。” 齐鸿羽笑的，比哭的还要难听。 那小护士有些害怕，急忙给他打了一针。 齐鸿羽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异常的沉重。 哪怕他拼命的想保持清醒，却还是再次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齐鸿羽只感觉自己过的日夜不分。 每次他醒过来之后，没多长时间，那些人便会再次给他打一针。 一直这么重复着，齐鸿羽自己都麻木了。 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 不过那些人还知道，他不能死，倒是一直用营养液给他维持着生命。 齐鸿羽一直在心里默念着孩子，才能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和理智。 他真怕自己会变成一个疯子。 “鸿羽，你感觉怎么样，他怎么还没醒过来？” “黎总，他被打了太多镇定剂，哪怕用了药，这副身体也有些吃不消，得过一会儿才能醒过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守着吧，等他们来了，你再来叫我。” 是谁在说话，好熟悉的声音。 第七十章 放下 齐鸿羽只感觉脑袋痛的厉害，身体也很是沉重。 “孩子，我的孩子。” 齐鸿羽无声的念叨着。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件事。 “鸿羽，你感觉怎么样？” 看见他这副模样，黎清言满是心疼，拿起旁边的水杯，用手沾了水，撒在了他的脸上。 齐鸿羽这才清醒了几分，黎清言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还好吗？” “林芷意简直太过分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对你。” 黎清言愤怒的说着。 齐鸿羽晃了晃脑袋，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他这个举动，黎清言愣了一下。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要出去，我有事要问林总。” 齐鸿羽头一次这么低声恳求着，看的黎清言心头一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只要你想离开，我自然会带你离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芷意在外面安排了很多人，要是就这么带你离开，她肯定会知道的。” “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过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 黎清言认真的说着，将一个手表带在了齐鸿羽的手上。 “这个东西，你不要摘，什么时候你要联系我，可以用它打电话。” “可以避开，林芷意安装的那些屏蔽信号的设备。” 屏蔽信号的设备？ 齐鸿羽脑袋有些发懵。 他对于这种东西并不是不了解，只是没想到医院里会有这种东西。 但他的大脑现在一片混沌，已经不足以让他去深究这些了。 “好，那你一定要带我离开。” 齐鸿羽苦涩的说着。 没想到才过了多长时间，他竟然会想要迫切的离开这个地方。 分明在不久前，他还把这里当成他和林芷意的秘密基地。 可现实往往比他要想的更加残酷。 “放心，不会等太久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快了，马上就可以了。” 黎清言意味不明的说着。 可现在的齐鸿羽，没有心思去想那些。 他整个身子都十分虚弱疲惫。 哪怕医院的人，一直拿营养剂吊着他的命。 但是太长时间不进食，他连说几句话都是艰难。 现在也不过是勉强维持着生命征兆罢了。 黎清言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就离开了这里。 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了齐鸿羽一个人。 就在他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浑浑噩噩过下去的时候。 医院却来了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 “哟，怎么混的这么惨，还以为你这个小三每天待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呢。” “早知道这么惨，我早就过来看热闹了。” 赵文琛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直接坐在了林芷意的沙发上。 “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鸿羽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十分可笑。 说起来，他赵文琛才算是林芷意正儿八经的未婚夫。 这里是林芷意的私人医院，作为未婚夫的赵文琛知道这里，不是很正常的嘛。 真论起来，他才是那个外面。 齐鸿羽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低头不愿意再说话了。 这段时间，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事实，此时血淋淋的摆在了他面前。 林芷意身边早就有人了。 他这段时间的行为，和那些小三有什么区别。 不，他或许连小三都不如。 起码对方还有和金主撒娇的权利，他只不过是林芷意养的宠物罢了。 “呵，真有意思，你怎么有脸问出来的。”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别以为你和芷意之前有点感情，就可以和其他人不一样。” “像你们这种爱慕虚荣，想往上爬的小白脸，我早不知道帮她打发过多少回了。” “你倒是比他们都能忍，竟然让你苟活到了现在。” 赵文琛话说的难听，又带了几分羞辱的意思。 齐鸿羽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涨红。 可他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毕竟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再怎么样，他和林芷意也是过去式了。 他这段时间和那些小三又有什么区别。 明知道林芷意都已经有未婚夫了，他还往上凑，这不就是犯贱吗？ “是林总让你来的吗？” 齐鸿羽不甘心的问着。 这么长时间，林芷意都没有再回来。 他现在也不想再去问林芷意对他，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他就想知道一件事。 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个孩子？ 那孩子当年出生了没有！ “还不死心呢。” “你觉得，如果不是芷意告诉了我医院的地址，我怎么会找到这儿呢？” “说起来，她应该很久没过来了吧，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芷意就是觉得你烦，要把你赶走了，你怎么还死皮赖脸的待在这儿呢。” “非要我出面，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吗？想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拿了钱，赶紧走人！” 赵文琛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财大气粗的说着。 他们这些人说到底，不就是图钱嘛。 还装什么深情。 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钱。 “我不要钱，我只想再见林总一面。” 齐鸿羽紧紧的看着他。 从头到尾，他要的都不是钱。 他只要一句话，只要一个真相。 看见他还这么执迷不悟，赵文琛有些不耐烦，站了起来。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都到这个时候，还嘴硬呢。” “别到最后，一分钱也捞不着。我劝你见好就收吧。” “像你这快三十岁的男人，可不值什么钱了。” “要不是以前你跟芷意好过，你觉得像你这种人，有机会接触到我们这个圈子吗？” “别给脸不要脸，这是一百万的支票，赶快拿着走人，别逼我派人收拾你。” 赵文琛说着，甩下一张支票转身了。 原本他都走到门口了，又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哦，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这段时间，芷意没有回来，那是因为她跟我回去见父母了。” “我们刚从瑞士度了个小蜜月，前两天才刚回来，她自然没空搭理你。” 赵文琛说完，看着齐鸿羽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齐鸿羽又呆呆的坐了许久。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放下了。 第七十一章 放下吧 刚出监狱时，他确实还没有完全适应。 还以为他和林芷意分开没多久。 毕竟他们两个人在订婚的时候，出了那件事，后面他就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的这七年，他都是靠想着林芷意才撑下去的。 可以说，在他的世界里，处处都是林芷意的身影，导致他都忘了。 他们已经分开整整七年了。 这七年，林芷意身边不知道换过多少人了。 即便他们之前的感情再浓郁。 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断掉了。 现在林芷意之所以还会记着他，不过是出于恨。 看着自己勾一勾手，他就再次变成原来那个只知道围着她转的狗。 对林芷意来说，或许也是一种报复的块感。 而他竟然会把这一切，当成林芷意对他的旧情。 齐鸿羽想想都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简直幼稚的可笑。 他平静的看着桌子上，那就差最后一点就能完成的画。 毫不犹豫的将它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这段时间，苏沐怕是也在忙，也没有再来看他，答应给他带的燃料也没有带过来。 看来有些东西，注定不会是他的。 …… 齐鸿羽不再发疯了。 那些人看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也不再给他打镇定剂了。 齐鸿羽也不再画画了，没了要画的人，也没了画下去的动力。 中间苏沐来过一回儿，给他送了燃料，可惜他也不再需要了。 “再过一段时间，林总就忙的差不多了。” “我跟她说了，林总说过段日子就来看你。” 若是之前听到这话，齐鸿羽一定会非常高兴。 可现在他的心情，已经没什么波动了，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他和林芷意之间，他永远都只能被动的接受。 “没事，林总如果忙的话，不用过来，我在这里都挺好的。” 齐鸿羽这话一出，苏沐就感觉到了异常，扭头细细的打量了他一遍。 这才发现，齐鸿羽此时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 比他上次来的时候，还要更加难看。 在医院里修养了这么长时间，他不应该变得越来越健康嘛。 怎么现在看起来，整个人反而更加清瘦了。 “齐先生，你误会林总了。” “林总是想来的，只不过是被各种事绊住了脚步。” “我知道林总一直让你待在这里，你心里不舒坦，不过林总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你。” 苏沐苦口婆心的劝着。 希望齐鸿羽能够多体谅自家总裁一点，只是有些事情，她不方便说出来。 “苏秘书，前段时间，林总是不是和赵先生去度蜜月了？” 齐鸿羽突然问了一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苏沐脸色一变，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到的。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都上热搜了。 齐鸿羽只要出去，用手机一查就能看得到。 即便她现在否认，之后他还是会知道的，倒不如直接告诉他。 “林总和赵总确实一块儿去了瑞士，但是不仅仅是度蜜月，还有其他的事情。” “齐先生，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这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没用。” 苏沐原本只是不想让他想太多，可这话落在齐鸿羽耳朵里。 不就是他一无是处，只会给林芷意扯后腿嘛。 这种事实，他早就知道了，用不着所有的人都在提醒他。 既然这样，那他不给对方添麻烦了，还不行嘛！ “苏秘书，你也知道赵先生才是林总的未婚夫。我不过是林氏集团的一个普通员工。” “林总大发慈悲让我在这里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会想那么多呢。” “这些事情，苏秘书确实不用告诉我，我一个员工，知道这么多也不好。” 苏沐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着齐鸿羽，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啊！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总裁的未婚夫是赵文琛。 他们两个人才是一对。 就连她都毫不怀疑，过段时间两个人会结婚，在圈里也会是一对佳话。 可是她又看得出来，自家总裁对齐鸿羽的不同。 作为员工，她自然要为自家总裁着想，便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齐鸿羽确实也挺无辜的。 他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谁，现在却变成了这幅样子。 苏沐很想认为，齐鸿羽是因为吃醋，才这么说的。 可她认真的看了看对方，发现齐鸿羽此时的神情十分淡然，并没有赌气的样子。 “苏秘书，我已经旷工很久了，什么时候林总可以让我回去呢？” “我一直消失着，怕是公司里的那些人也会有怨气。” “当初我就是从清洁工突然空降到业务部门的，已经很受非议了，我想尽快回去。” 齐鸿羽认真的说着。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确实在这个地方快待不下去了。 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待这么长时间。 他也早已经到极限了。 苏沐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公司里现在情况还不稳定。 自家总裁也没发话。 哪怕她作为秘书，也不能随便作主。 “抱歉齐先生，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 “这样吧，我回去再帮你问问，等林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没准就让你回去了。” “其实你不回业务部也好，你在这里也不缺吃也不缺穿的，就当休息了。” 苏沐珍觉得 他不回业务部挺好的。 这段时间，他是不知道，业务部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他的。 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只是她们最近都很忙，也没空搭理这些闲言碎语。 更别说当事人也不在，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齐鸿羽低着头，没在吭声。 他现在也学乖了，知道再开口也无济于事，干脆闭上了嘴。 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在这里好。 如果是他只是个傀儡，这个医院确实是个好的归宿。 可他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他是需要自由，需要和人联系的，而不是被控制被囚禁。 只不过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 苏沐看见他这样，也没再说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些对不住齐鸿羽。 她有些不敢再看，齐鸿羽那样受伤的眼神了，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第七十二章 求你救救我 齐鸿羽不知道，自己在这医院里待了多久。 他对时间早已经没有知觉了。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精神病一样，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若是普通医院，那些病人和护士好歹还会对病人有一丝怜悯之情。 或许是因为他之前想出去的事，或者是林芷意的特殊交代。 这医院里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一个个都对他冷眼相待。 好像他才是这个医院里，最大的麻烦和异类。 可他也想离开。 却只能被困在这里，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他只能被动承受着这份恶意。 若不是还欠着林芷意的钱，没有给母亲挣够买墓地的钱。 以及，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孩子。 齐鸿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如今他这副鬼样子，和死掉也快没什么区别了。 这天下午，齐鸿羽依旧在自己病房里发呆。 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动静。 这让他下意识向窗外望去。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医院，听到过这么大的声响了。 难不成是林芷意回来了嘛？ 齐鸿羽浑浊呆滞的目光，清明了几分，让自己打起了一些精神。 若是她过来了，或许他就能知道，那化验单上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们是不是有一个孩子，没准还能离开这里回公司。 齐鸿羽有些激动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差点还把自己绊了一下。 他刚打开门，便看见一个人影飞快的跑进了旁边的病房。 齐鸿羽还来不及细想，以胡医生为首的那些医生和护士们就都追了过来。 “你有没有看见，刚才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跑了过来。” 胡医生语气不善的质问着。 现在在他们眼里，齐鸿羽简直就是个烫手的山芋。 刚开始，看见林芷意对他那么上心，他们还把齐鸿羽当块宝，殷勤又讨好。 现在林芷意都已经多久没来了，怕是早就抛弃他了。 偏偏还不能把他赶出去，真是浪费他们医院的资源。 自然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齐鸿羽缓慢的摇了摇头。 胡医生眯着眼，危险的看着他，警告道。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若是让我知道，你看见了不说，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别想好过了。” “虽然不能把你扔出去，不过在这个地方是我的地盘，想让你不好过，我有的是办法！” 面对胡医生的威胁，齐鸿羽依旧沉默的低着头，没再吭声。 “算了，胡医生，他一个哑巴能说什么，咱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要是让林总知道，咱们没看好人，可就遭了。” 旁边的小护士，神情很是紧张。 听她这么说，那胡医生才暂时放过了齐鸿羽。 “你们几个往那边找，你们跟着我往这边找。” “我就不信了，医院就这么大，她还能跑到哪儿去，这也次找到，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胡医生说这话时，还特地看了齐鸿羽一眼。 他就是故意要让他听见。 可齐鸿羽就跟傀儡一样待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胡医生看见他这死人样，心中就来气，骂了几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齐鸿羽用余光撇了一眼，刚才那女人跑进去的地方。 什么也没有做，转身回了病房。 他并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 不过刚才听他们提到了林芷意，难道这医院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被林芷意关在这里吗？ 齐鸿羽想不明白，干脆躺上床，休息了。 他知道，眼下这整个医院，若是说哪里最安全，就只有他的病房了。 那些医生虽然厌恶他，却又不敢真的伤了他。 只要林芷意没有明确的说，把他赶出去。 那他若是出了事，就是医院里的问题。 所以那胡医生才那么痛恨他。 若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有几分小聪明，就应该知道往他这儿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齐鸿羽闭着眼，没有睡。 他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今天难得碰上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自然是一丝睡意也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响了起来。 来了！ 齐鸿羽屏息凝神，放缓呼吸，听见有人悄悄的打开门走了进来。 对方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开灯，还以为他睡着了，松了口气。 接着齐鸿羽便听到了，对方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声音。 他桌子上每天都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饭菜，那些医生不敢在这上面苛待他。 可他没胃口，也根本就吃不下去。 看来这个人倒是比他还惨，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上。 齐鸿羽没有动，等对方吃的差不多了，才突然出声说道。 “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齐鸿羽还没睡。 听到这话，手里的苹果都吓得滚在了地上，转身就想跑。 “他们都在外面抓你，你现在从我这里出去，就会立刻被他们抓住。” “你应该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吧，你确定要再被他们抓回去吗？” 齐鸿羽慢悠悠的说着。 他被关在这里的时间长了。 果然连脾气和性格，都有些不正常了，知道怎么威胁别人最有效。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女人的身形，有些眼熟。 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他没有开灯，对方又是背对着他的，一时半会儿，还真认不出来。 可齐鸿羽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他绝对认识。 那女人听到这话，果然害怕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却也不敢转过身。 “我们是不是认识，你到底是谁？” 齐鸿羽能察觉得到，自己说完之后，那个女人的身体抖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直接下床将灯打开了。 当看清眼前的女人是谁后，齐鸿羽一下子就冷起了脸。 白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齐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让他们把我抓走。” “他们会一直打我，还说要挖我的眼睛，打断我的腿。” “齐大哥，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求你，救救我吧。” “绑架你，是我不对，但是我真的是走头无路了。” “但凡我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想到这个，我只是想要钱，没想着害你的命啊！” 第七十三章 我们才是一类人 白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若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齐鸿羽真是要被她惊湛的演技骗过去了。 若是她没有撒谎污蔑自己，若是她没有捅过自己刀子，没有把他绑架到海边。 他真就要信了。 “你现在说这些，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你对我造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的的，只是简单的道歉谁都会。” “若是我也捅你一刀，把你扔到海里，事后我也这么跟你道歉，你也能接受的话，那现在我就能原谅你。” “看来我今天真是不该管这件闲事，我还是喊他们过来把你带走吧。” 齐鸿羽冷淡的说着，打算开门去叫人了。 白蕊眼神中的恐惧越来越大，直接跪着爬了过去，抱住了齐鸿羽的大腿。 不停的哀求着。 “齐大哥，我真的有苦衷的，真的。” “七年前，若不是林芷意授意公司里的那些人，她们怎么可能会专挑着我一个新人欺负。”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以为是你，所以才会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才会在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污蔑你。” “现在我都知道了，一切都是林芷意做的。” 白蕊声泪俱下的说着。 齐鸿羽自然不可能，仅凭这几句话就相信她。 再说她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仅仅就一句误会，就想一笔勾销，根本不可能。 眼看着齐鸿羽虽然生气，但好歹没再继续往外走了。 白蕊就知道，自己这话起到了效果，立刻变本加厉的说道。 “我上一次确实是一时冲动，头脑发晕，捅了你，但是事后，我也受到惩罚了啊。” “林芷意让人给我设了局，让我输的倾家荡产，又把我卖去了夜场。” “你知道那里过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吗？那些客人又有多变态！” 林芷意说着，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齐鸿羽下意识的想避开视线，却看见她胳膊和腿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这让他一瞬间，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监狱里的时候。 被人欺负的滋味不好受。 他一个男人都忍受不了，更别说白蕊一个女人了。 “你觉得，现在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你成这样都是你自己自找的，况且林总又怎么可能会跟你过不去。” “你说这些是林总做的，有什么证据吗？” 齐鸿羽是不信的。 但却因为她的话产生了几分怜悯，心生动摇。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了解林芷意。 可现在他才意识到，他所看到的林芷意只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 真正的林芷意，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只是想从白蕊这里，听到更多的事情。 “这还用证明嘛？在这A市能手眼通天，把我害到这种地步，让别人不敢替我做主的，还能有谁！” “你以为我在夜场就没想办法找靠山，离开那里嘛？” “可是他们清楚楚的告诉我，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辈子怕是都不能离开这里！” “除了她林芷意还会有谁。再说了，我现在出现在这里，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 “她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她才是最大的恶人，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没身份没背景，只是想在这大城市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难道就因为我没有一个好出身，就该平白无故受到这种待遇吗？” 白蕊越说越激动，连害怕都忘了，猛的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齐鸿羽。 “你也是普通家庭出来的。” “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有多难，你应该能理解我的感受，我们才是同类不是吗？” 白蕊试图说服齐鸿羽，让他站在自己这一边。 虽然她并不确定，她现在变成这样是不是林芷意派人做的。 但是无所谓了。 她身上的悲剧，必须要有一个人来背锅。 而这个人，只能是林芷意！ 况且林芷意那么骄傲傲慢的人，根本就不屑于解释。 即便她往林芷意身上泼了污水。 怕是她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自己对她来说，如同蝼蚁一样。 她又怎么可能为自己这种人，多费口舌呢。 齐鸿羽听到这些话，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推开了他。 “你错了，身份并不是你能乱来的原因。” “你受了欺负，就要报复在别人身上，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齐鸿羽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已经不打算再把她交出去了。 若是白蕊说的是真的，那可能真是他当年犯下的错。 他明知道，林芷意占有欲强。 那个时候却还是为她解了围。 齐鸿羽很难不去想，她被林芷意针对，这其中是不是他的缘故。 “你若是想把我交出去，就把我交出去。” “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会理解我的感受，大不了就是一死。” 白蕊自暴自弃的说着，但神色难掩恐惧。 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要不然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齐鸿羽没有搭理她，只是自顾自的坐回了床上，重新躺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白蕊眼看着，他好像不打算再出去叫人了，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心中不免冷笑一声。 这齐鸿羽，还真是个白痴。 自己随便说了几句话，他竟然就信了，可真是个蠢货。 不过倒是可以借着他跑出去。 白蕊低着头，将自己眼神中的恶意全部收敛了起来。 她能察觉得到，林芷意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跟之前的小打小闹完全不一样。 在被关在医院里的这些时间，白蕊真是生不如死。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被关回去了。 想到这，白蕊将目光放在背对着她的齐鸿羽身上。 看来，真得靠他出去了。 当天晚上，白蕊并没有去另一张床上睡，反而窝在沙发里。 她现在谁也不信。 只有在这种小地方，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第二天早上，齐鸿羽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平时那些护士，也不会把东西送到他房间，只是往门口一扔就走了。 倒是也方便了白蕊藏在这里。 最开始，白蕊还有些心惊胆战，怕齐鸿羽会出卖自己。 可后来，她发现齐鸿羽还真把她当空气了。 第七十四章 谁都不许走 白蕊这个人，很会顺杆子往上爬。 当她意识到，齐鸿羽是真的不会把她交出去之后，她便慢慢恢复了天性。 加上齐鸿羽平时就不怎么吃饭，白蕊就直接把所有的饭都喂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这几天下来，她倒是把自己养的满面红光，就连脸上的伤看起来都轻了不少。 “我说齐鸿羽，你跟我有什么两样？不都是被关在这里，连出都出不去。” “也是，你比我强，起码不愁吃不愁穿，一辈子被养在这里也成。” “话说，那林芷意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你就这么听话的当她的小情人。” “连她把你送到监狱的事儿，你都能当做没发生过，我要是有你这份忍耐力，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 白蕊坐在床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在齐鸿羽面前上眼药。 只有让齐鸿羽跟她同样痛恨林芷意，他才会帮自己逃出去。 可是每次，无论她怎么说，齐鸿羽就跟死人一样。 要么就在那儿发呆，要么就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若不是见他还有呼吸，白蕊都觉得，他跟个尸体也没什么两样了。 人怎么能活的，像他这么没劲呢。 白蕊想不明白。 她原本还想再继续挑拨离间。 可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胡医生气势汹汹的带人闯了进来，白蕊的脸色当下就变了。 就是这个老东西，每次打她打的最狠。 现在看见她，白蕊都有应激性反应了。 她立刻躲在了齐鸿羽的身后。 “你果然在这里。” “齐鸿羽，赶快把她交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胡医生恶狠狠的说着。 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白蕊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还生活的这么惬意。 真是让人恼火！ 这一次把她抓回去，非得给她打上几针不可。 “齐大哥，你可不能听他这个老东西的，他可不是人了。” “我要是落到他手里肯定会没命的，难道你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你别忘了，我现在这样子都是谁造成的。” 白蕊虽然很害怕，但也清楚，只要齐鸿羽不主动把她交出去。 这个老家伙就拿她没办法。 “齐鸿羽，你这是要跟林总作对嘛？” “这个人，可是林总点名要我们抓起来的。” “你若是再不把她交出来，我现在就给林总打电话，看林总怎么收拾你！” 胡医生本以为搬出林芷意，就能让齐鸿羽屈服。 却不知道，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林芷意。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站出来的齐鸿羽，当下就不再犹豫了。 立刻挺身而出，护在了白蕊面前。 “这人，我护定了。” “你们要是想把她带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不是要给林总打电话嘛？” “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把林总叫过来，不然今天有我在，你们谁都别想碰她。” 齐鸿羽厉声说着。 他很少像今天这么强势。 平时的时候，他就是块木头。 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吭声，自然会被人下意识的当成软柿子捏。 可现在，就连胡医生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唬住了。 眼神有些躲闪。 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说请林芷意过来，就能把人请过来。 就连他们都常年见不到林芷意一面。 这一次，若不是林芷意带着齐鸿羽来到了这里。 怕是他们都一年多，没见到林芷意人了。 他们又哪儿有那个资格。 刚才那么说，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 而白蕊听到这话，心头一颤。 看着齐鸿羽的侧脸，神色有些微妙。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坚定的护在身后过。 七年前的那一幕，和此刻重叠在一起，让白蕊低下了头。 向来得理不饶人的她，在此时此刻竟然也神奇的安静了下来。 “胡医生，这可怎么办？” 护士小声问着。 他们没想过，齐鸿羽竟然会阻止。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他们直接过来把人抓个正着。 齐鸿羽不说好好认错，道歉就算了。 起码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的。 谁能想到，现在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哼，打就打。” “我倒要看看，林总来了之后，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硬气。” 这么多人盯着，胡医生自然不能打了自己的脸，咬牙说着。 “齐鸿羽，你给我等着！” “看林总来了怎么收拾你，竟然为了这么个贱人跟林总作对。” “我看你真是找死，你就等着被赶出去吧。” 胡医生说完，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其他人也不敢继续在病房里逗留了，也立刻跟着出去了。 胡医生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上。 他掏出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眼时间，确认是休息的时候，才给林芷意打了过去。 过了好久，就在他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有事？” 虽然只是简单两个字，可足够让胡医生身子一颤，心里发慌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又颠倒黑白的说道。 “林总，您快回医院看看吧。” “您上次救回来的那个齐先生，真是太可恶了，一点都不配合我们的治疗，还动不动就想往外闯。” “现在更是公然护着，您让我们关在地下室的那个女人，还说要带着她一块儿离开这。” “林总，我们真是没办法了，他是您带回来的人，我们也不敢动他，现在他们执意要走，我们真是拦不住了。” 胡医生话刚说完，便听到电话那头拍桌子的声音。 他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走！他想走哪去？” “这次可倒好，连白蕊那个贱人，他也要带走。” “他可真是够好心的，给我拦住他们。我现在就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林芷意说完便挂了电话，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出门。 前段时间。林峰回来了。 那小子有几分本事，再加上也是他们林家的人。 公司里的股东，有意让他取代自己的位置，一直在私底下撺掇着。 她一直在处理这件事。 没想到齐鸿羽竟然这么不老实，非要给她惹点麻烦出来。 第七十五章 我不会走的 与此同时，医院里的齐鸿羽坐在床上，低着头。 额头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出来，他此时是什么情绪。 而旁边的白蕊难得有些忸怩，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咳嗽了几声。 见齐鸿羽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不免有些恼羞成怒，直接走到了他对面。 “喂，刚才的事谢了，但是你别以为替我说了话，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了。” “这都是你应该做的。”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白蕊说完，见齐鸿羽还是没搭理自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哪怕开口反驳自己几句，她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 之前她还觉得，齐鸿羽跟块木头一样挺好的，任由自己欺负。 可现在她真恨不得，锯开这张嘴。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你还傻在这干什么，真打算等林芷意来了，好好收拾咱俩嘛。” “要我说，咱们趁这个时候直接跑掉得了。” 白蕊说着，猛的推了齐鸿羽一下，才发现他身上烫的厉害。 “你发烧了！跟我走，我带你去找医生。” 白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着急，伸手想要去拉他，却被齐鸿羽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不用了，你自己走吧，我要留在这里。” 齐鸿羽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着。 他也根本就走不掉。 况且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让林芷意过来，这个时候他不能走。 白蕊皱了皱眉，显然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见齐鸿羽还赖在这里，不由的怒火中烧，叉着腰骂道。 “齐鸿羽，你就这么犯贱吗？” “都这样了，还要倒贴她林芷意！” “她林芷意是有钱，可人家还有未婚夫呢。” “你就是上赶着，她都不一定看你一眼，你还不如跟我一块儿离开这。” 白蕊尖酸刻薄的说着，试图通过打压齐鸿羽，达到她的目的。 倒不是说，她就真爱上齐鸿羽了。 只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能白嫖一个劳动力，她自然是乐意的。 而且，她也见不得林芷意什么都好，就连舔狗都比别人的好。 “我不会走的。” 齐鸿羽缓慢又认真的说着。 他现在不能离开这里，即便是离开，他也不会跟白蕊这种人搅和在一起。 这次放过她，已经是他仁慈了，至于之后她怎么样，就跟他无关了。 再次被拒绝，白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原本的那一丝悸动，也变得扭曲。 “哼，我看你真是活该在监狱里被关七年，都是你自找的。” 白蕊怨毒的说着，似乎早已经忘了自己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都是眼前人的功劳。 她此时心里只有满满的恨意。 拿上自己的东西，大步离开了这里。 齐鸿羽找死，她可不陪着。 等林芷意来了，她就彻底走不掉了。 没过多久，房间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可这对齐鸿羽来说，早已经是常态了。 齐鸿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等到了天黑。 终于听见高跟鞋在走廊响起的声音。 她来了。 四个月零三天，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 可齐鸿羽的心境，却早已经不复从前了。 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心中竟然升起了几分恐惧。 刚知道这件事情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可事到临头，他却又怕了。 齐鸿羽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门就从外面被大力的踹开了。 林芷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依旧风姿无双。 即便是震怒，都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美丽。 “齐鸿羽，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不能安分守己一点，怎么在哪都要给我找点麻烦。” 林芷意说着，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她这一掌，力气极大，打的齐鸿羽的脸都偏到了一旁，瞬间红肿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竟然会是这样。 这一巴掌也彻底打碎了，他在这里仅存的那一点美好的回忆。 “白蕊呢！白蕊那个贱人呢？” “你倒是圣父，别人捅了你，都快把你弄死了，你竟然还要护着她，你怎么就那么犯贱！” “怎么，你跟白蕊那个女人也搞在一起了？她陪你睡了！” “不然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 林芷意的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有时候，她真想敲开齐鸿羽的脑壳，想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连好坏都分不出来了嘛。 看来在监狱里的那七年，当真是把他给关傻了。 齐鸿羽舔了舔嘴角的血，没有反驳。 在林芷意眼里，他好像就跟发情的狗一样。 看见个女人，就会扑上去。 可他这辈子，也就只有过林芷意一个人。 “你是聋了吗？说话，我让你说话，听不见嘛？” “白蕊那个贱人跑去哪儿了，你要是这么愿意护着她，那我也把你关进去，让你好好体验体验。” 瞧着齐鸿羽这沉默寡言的模样，林芷意就更加愤怒了。 现在随随便便一个女人，都能让他为了对方，跟自己作对是嘛！ 这就是，她之前喜欢过的男人嘛。 齐鸿羽，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们是不是有个孩子？” “什么？” 林芷意皱了皱眉，冷眼看着他。 她是真没听见。 齐鸿羽刚才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一样，她又在气头上，哪里能听得那么仔细。 可看着林芷意满不在乎的样子，齐鸿羽心中一痛，固执的重复了一遍。 “七年前我们是不是有个孩子？” “在我们订婚的时候，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 齐鸿羽紧紧的盯着林芷意，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他这段日子，一直回想着七年前的一切，试图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分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可他们相爱的那些时光，对齐鸿羽来说，依旧记忆深刻。 自然也回忆起了许多，他之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你这是听谁说的！” 林芷意的脸，瞬间变得更加冷漠。 没有反驳，那就是承认了。 齐鸿羽红着眼，站了起来。 头一次冒犯的抓住了林芷意的胳膊。 自从，他从监狱出来之后，就很少和林芷意有身体上的接触了。 更别说还是这么亲密的。 第七十六章 活着，太难了 “我们真的有个孩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它现在是不是都长这么大？” 齐鸿羽比着自己腰部的位置，眼神异常的明亮，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不正常的激动。 林芷意偏过头，没去看他的眼神。 原本想推开他，却没想到齐鸿羽抓的这么紧。 她一下子竟然没有推开。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 “我看你真是待在这里都待傻了，什么孩子不孩子的，我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人的孩子。” “我孩子的父亲，绝不可能是个杀人犯。” 杀人犯这几个字，让齐鸿羽被迫清醒了几分。 不是的，他不是杀人犯。 他头一次如此的想要说出真相。 他怎么样无所谓，可他的孩子绝不能背上这么个名声。 “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人！” “我的孩子也绝不是杀人犯的孩子，我真的没有杀人。” 林芷意大声的说着。 在进监狱之前，他从来没有开口解释过。 出来之后，他也很少这么正式的替自己证明什么。 可现在，他却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林芷意。 希望她能看在他们之前感情的份上，告诉他孩子的下落。 “你不是杀人犯？那我的爷爷又是被谁害死的！” “当天那里只有你们两个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以为仅凭你几句话就能证明什么吗？” “齐鸿羽，你都快三十岁了，又不是八岁的小孩。不会真以为，只要自己开口解释就一定会有人信你吧。” “再说，即便你不是，可你都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七年。” “有了案底，那是不是还重要吗？” 林芷意红唇轻启，一句句说着最残忍的事实。 齐鸿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神情恍惚，身子一个不稳，瘫坐在了床上。 他很想说，那个时候房间还有一个录音笔，是那录音笔的主人让自己背锅的。 可在七年前，齐鸿羽就发现在他们那些人进来之后，那个东西就已经消失了。 现在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他再提前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十分荒谬。 原来不是他从来都不解释，而是他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也不会有人相信。 看来当年，在他走进林家老爷子书房后，对方死掉的那一瞬下。 他本身就是一种死局了。 齐鸿羽突然很想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原本他以为，只要他想，就可以还原当年的真相。 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但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齐鸿羽沙哑着声音说道。 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这辈子都要背上杀人犯身份这个事实。 虽然这让他很痛苦无助，可对于他现在这副样子，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只是想知道，他齐鸿羽真的有自己的孩子嘛？ 哪怕不见面，不去相认，但他也要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存在！ “对，当年我确实怀孕了，确实打算在订婚结束的那天晚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林芷意承认了，承认的干脆。 可看着她平静的面容，齐鸿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便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结果。 “就在你被抓走的第二天，我便去把它打掉了。” “我不允许我林芷意怀上一个杀人犯的孩子，也不允许孩子一出生就要背上这样的名声。” “我之前有多期待它的到来，打掉的时候我就有多痛恨你。” “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孩子，你怎么还有脸提它，你什么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 林芷意的话，犹如一根根利刺扎在齐鸿羽的心口上，让他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早该想到的，可他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 万一呢，万一林芷意一时心软把孩子留了下来。 又万一她很喜欢那孩子。 哪怕留下来的原因，跟他毫无关系。 可他只要知道有这么个存在，就已经足够让他继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苟活下去了。 “咳！” 这段时间，孩子几乎已经成了齐鸿羽的执念。 当他真的从林芷意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孩子在当年，因为他被打掉之后。 齐鸿羽便再撑不住了，咳嗽了起来，吐了血。 看着地上那刺眼的红色，齐鸿羽只觉得头晕目眩，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他倒是想就这么躺下，再也不想睁眼了。 什么还钱攒钱的，都让它匆匆见鬼去吧。 他只想安静的呆在一个小木盒里。 活着，真的太痛苦了。 “齐鸿羽，齐鸿羽！” 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晕倒，林芷意才露出了几分从不示人的害怕和焦急。 立刻叫来了医生，给他看病。 胡医生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怎么聊着聊着，齐鸿羽又倒下了。 “林总，我看就是他这幅身体太过娇气了，只是晕过去了。” “过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胡医生根本就不想给齐鸿羽看病。 他以为林芷意跟他是一个心思，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可听到这话，林芷意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那胡医生的脸上。 自从在这医院里做了主任之后，胡医生还从来没被人打过。 此时脸色很是难看。 可对方是林芷意，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甘心的问着。 “林总，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您这么惩罚。” “难道就因为他？” 胡医生确实想不明白。 这不就是林芷意不要的一条狗嘛！ 他死了，林芷意身边也有的是其他人，至于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动手打他嘛。 听到这，林芷意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 突然察觉到，他们的想法很不正常。 “我怎么样对他，是我的事情，但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画蛇添足了。” “别忘了，你们这些人之所以能待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因为我给你们开的高薪。” “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别自作聪明，否则我也有权利收回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被这么一骂，那胡医生身子发抖，脸色变得惨白。 他似乎低估了，这齐鸿羽在林芷意心中的位置。 第七十七章 我给您道歉 “还不赶紧给他看看！”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滚蛋。” 林芷意暴躁的说着。 她不过就是这阵子没来，怎么齐鸿羽看起来更加清瘦了。 怪不得之前苏沐说，让她有空过去看看。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没有放在心上。 可孩子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林芷意看了眼齐鸿羽放在病床边的手机，拿了起来。 这手机，早就经过改装了。 除了她的消息，外面的消息，在这里几乎都进不来。 林芷意翻了翻，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信息。 只是在一个相册里，发现了当年她化验单的事情，一下子警觉起来。 以齐鸿羽的能力，自然是办不到这个的。 到底是谁，黎清言，还是柳如烟？ 她们为什么要告诉，齐鸿羽这件事。 分明当年她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看来那家医院，她得再去一次了。 林芷意沉默着，思考着这事情。 那胡医生此时正在小心翼翼的，把齐鸿羽的袖子往上撸，准备给他打针。 可看着他胳膊上那密密麻麻的针眼，胡医生很是紧张。 急忙把他的衣服翻了下来。 早知道这齐鸿羽，在林总心目中的地位有几分特殊。 他们就不把针打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了。 “怎么了？打针为什么不把衣服撩起来，把衣服掀开我看看。” 林芷意虽然在想别的，但目光却一直关注着齐鸿羽那边的情况。 就是刚才，那胡医生的身体挡着，她并没有看清。 只看见他在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要给齐鸿羽打针，便出声制止了他。 “这，这个地方打针方便一点。” 胡医生找了个蹩脚借口，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可林芷意，又哪里是他能随随便便糊弄的人。 直接一把推开了他，自己掀开了齐鸿羽的衣服。 当看清那衣服下面藏着的是什么之后，她的脸冷若冰霜。 “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 “我让他待在医院里，你们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人，把人照顾成这样？” “看来我真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都分不清，该听谁的话了。” “今天这是你们待在这的最后一天，给他看完病就立刻拿东西滚蛋，我会派人来接替你们位置的。” 那些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没想到就因为这件事。 林芷意会将他们全部换掉。 他们在这医院，可足足待了三年。 他们确实每个都是医学界的顶尖人才，可是家境出身都不算好。 林芷意用高薪聘请着他们。 在这里，他们能享受到一切，以前接触不到的资源和设备。 而且只用在林芷意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 不知道比在正规医院做事情，要轻松多少倍。 没想到，现在就因为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们就要失去这一切。 想到这些，胡医生很不甘心，明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去触霉头，却还是开口说道。 “林总，您这么做就不怕让我们寒心吗？” “这齐鸿羽一点都不安分，我们只不过是怕他闯出了别的祸事，才给他打了镇定剂，一共也不过打了二十多针。” “这镇定剂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他比之前话少了很多，也不会再动不动就往外乱闯了。” “林总，我们这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您现在怎么能过河拆桥，把我们都解雇呢。” “我们不服。” 听到这话，林芷意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到了那胡医生面前。 一脚踹了下去。 胡医生根本就没想到，林芷意会突然动手，而且更不敢还手。 只能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林芷意并没有放过他，用高跟鞋踩着他的后背，死命的往下按。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心生不满的医生和护士，当下都不敢吭声了。 就连在医院里耀武扬威的胡主任，现在都这幅样子了。 他们若是开了口，下场只会更惨。 “怕你们寒心？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医院是我的。” “你们只不过是我花钱雇过来做事儿的，只是我之前懒得换人，就一直让你们待在这里。” “别以为我长时间不来，这医院就是你们的地盘儿了，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 “只是让你们打包滚蛋，就已经很仁慈了。” “你们要是再给我哔哔赖赖，我保证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给我把他治好！” 林芷意说完，踩着高跟鞋走出了门。 周围的人，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胡医生更是十分狼狈，心中很是恐慌。 他自然清楚，林芷意的能量。 她若是说，让他们走不了，那他们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胡医生也不敢再乱来了，老老实实的给齐鸿羽检查了身体。 这才发现，他竟然还有胃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了。 这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林总到底知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对他吧。 可胡医生，现在也不明白林芷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敢乱来。 只想等着齐鸿羽醒过来之后，再问问他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 齐鸿羽刚才只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一直没有休息好，所以才吐了血。 胡医生给他用了药，他倒是很快就醒过来。 “齐先生，你感觉身体怎么样？需要我现在就把林总叫进来吗？” 胡医生客气的说着，还带着讨好。 他现在的身家性命，可都在眼前的齐鸿羽身上了。 只要他肯为自己开口求情。 他有种预感，林总肯定会听他的话。 虽然这齐鸿羽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齐鸿羽缓慢的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身上有了些力气。 这才注意到，这胡医生的态度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向他。 “你今天倒是好说话，不再给我打镇定剂了？” 听到这话，胡医生神色很是尴尬，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 这让齐鸿羽有些惊讶。 虽然平时这胡医生十分傲慢，但是这动不动就下跪，他可承受不起。 正打算把人拉起来，就听见胡医生开口说道。 “齐先生，之前的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在这里我给您道歉。” 第七十八章 哪来的自信 “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还希望齐先生放过他们，我愿意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齐鸿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看来是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他是不是求错人了？ 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权利，说什么放不放过的。 “胡医生，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些话，你似乎不该跟我说。” “我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怕是帮不了你这个忙，你先起来吧。” 胡医生摇了摇头，跪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起。 眼前的齐鸿羽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不然他们这些人，真得滚蛋。 待了这么多年，他们自然对这个地方也有很深的感情。 而且这里的一切，都要比外面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他们根本舍不得离开。 “齐先生您能帮忙的，只要您愿意开口，在林总面前帮我们说几句好话，他们就能留下来。” “林总是因为您才要赶走我们的，只要齐先生您开口，林总肯定会听的。” “因为我？” 齐鸿羽用手指了指自己，神色更加不解。 林芷意会为他生气？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胡医生，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 “林总恨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替我出头。”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林总对我什么样，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嘛？” “怎么会觉得，她是因为我，才要开除你们的。” 齐鸿羽觉得他们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会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要是他真有这么大的用途，他早就能从这个鬼地方离开了。 他连自己的去留都做不了主，又哪里还管得了别人呢。 胡医生脸色有些微妙，心里也犯了嘀咕。 难不成，他真的想多了？ 他看的出来，齐鸿羽并没有故意推脱，他是真这么想的。 胡医生自己心里，最开始其实也是这种想法。 不然也不会觉得林芷意不在乎他，这是这样，他才会为难齐鸿羽。 可若是不在乎，又怎么会看见他生病之后，这么生气愤怒呢。 胡医生也有些想不明白了，慢慢的从地上起来了，再跪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胡医生突然想起来他胃癌晚期的事情。 犹豫了几分钟，还是问了一句。 “齐先生，您自己的身体状况，您自己清楚吗？” 齐鸿羽听到这话，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处在一种警惕的状态下。 看见他这样，胡医生心中就明白了，看来他是知道的。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给林总？” “虽然是晚期，但是积极治疗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 “只是花销和费用都不是小数，不过这对林总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齐鸿羽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不用，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忙。” “胡医生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告诉林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胡医生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大小伙子也挺可怜的。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得罪了林芷意，被关在这里都快小半年了。 即便是再活泼开朗的性子，怕是都要被逼疯了。 自己又是癌症晚期，估计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早知道他这么惨，当初就对他好点儿了。 “好，这件事我答应你。” “不过你自己要多注意点身体，现在每天晚上应该都有点胃疼吧。” “我看你饮食也不规律，再这么下去，怕是就只有半年的寿命了。” 胡医生感慨的说着。 他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能力还是有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林芷意请到这里。 “胡医生，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再多活些时间？”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需要时间。” 齐鸿羽哀求的看着他。 对他自己来说，他早已经活够了。 但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还需要实践。 “你看看你自己，要是你真珍惜自己的小命，你就该好好的配合治疗。” “又不想治病，还想要多活点儿时间。你自己听听，矛不矛盾。” 胡医生嘴上，依旧是尖酸刻薄的数落着。 但还是心软的给他开了些药，也算是之前他伤害对方给的一些补偿吧。 “给，这两瓶药，你拿着。” “每天吃上一粒，你自己多注意着点身子，能让你少受点罪。” “至于能不能让你多活几年，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齐鸿羽急忙将东西接了过来，宝贝的塞在了口袋里。 还没来得及感谢他，林芷意便突然推门进来了。 齐鸿羽下意识的摸着放药的口袋，神情有些紧张，也不知道刚才那药有没有被她看见。 “林总，齐先生刚刚醒过来，身体还有点虚弱。” “好好养一阵就好了。” “那我们就先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胡医生适时出声，帮齐鸿羽短暂的转移了一下林芷意的视线。 让他更好的把那药藏了起来。 林芷意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这个人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决定过的事情绝不会反悔。 眼看着胡医生就要离开病房了。 齐鸿羽终究还是开口，替他求了情。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能起到多少作用。 可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这让他良心难安。 胡医生欺负他是事实，齐鸿羽也没忘记。 可若不是林芷意给了他们信号，他们又怎么敢这么对待他。 今天就冲胡医生帮他隐瞒癌症这件事，他总是要开口的。 他不想白白的欠人人情，他还不起，真的还不起，也没有时间去还了。 “林总，如果是因为我，你要开除他们的话。” “那所有的事，都由我一个人承担，跟他们无关，都是我让他们做的。” 林芷意听到这话，扭头看向齐鸿羽，冷漠的脸色多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他还真把自己当个圣父了，救完这个，救那个。 他以为，他是谁。 自己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齐鸿羽，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要开除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要改变我的决定，你哪里来的那么大脸。” 第七十九章 我成全你 这毫不留情的嘲讽，让旁边的医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但他也不敢反驳林芷意，只能同情愧疚的看着齐鸿羽。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还想让他帮自己求情。 现在胡医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他算是明白，为什么齐鸿羽会拒绝他了。 “你先出去。” 林芷意冷漠的说着。 哪怕没有指名道姓，胡医生也知道是在说自己。 他立刻走了出去。 关门之时，他还看了齐鸿羽一眼，但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快速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要替他们求情，给我个理由。” “还是说，你就是喜欢跟我作对，我越是要处罚谁，你就越要来充当好人。” “我怎么之前不知道，你还这么爱多管闲事呢。” 林芷意走上前，单手掐着齐鸿羽的下巴，让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 只是那双眼睛，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变的空洞无神。 有的时候，林芷意甚至都有想要戳瞎他的想法。 自从出了监狱，他就天天摆出一副死人脸。 不就是想告诉所有人，他过成这样都是自己害的嘛。 “没什么，只是不想欠人情，而且因为这点小事就剥夺他们的工作。” “我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齐鸿羽木讷的说着。 之前他从不知道，一份工作对人来说有多重要。 可现在，他见识过太多因为没钱，而引发的惨剧，自然更加清楚钱的重要性。 “呵，照你这话的意思，我林芷意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女魔头，就因为这一点破事儿开除了他们，害了不知道多少家庭。” “你齐鸿羽高高在上，心怀大义，看不得别人受苦是么。” 齐鸿羽脸上的笑容，苦涩又无奈。 为什么一件事，在她眼里，自己的动机总是那么恶毒不堪。 他只是不想欠人情，说一句话而已。 她若是不同意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反过来给他扣上这么大一点帽子。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们竟然是你聘请的，你自然有权利处理他们的去留。”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因为我，我可以不追究他们，希望你能酌情处理他们。” 齐鸿羽放软姿态，试图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没有攻击力一些。 他分明只是正常的说话而已，为什么落在林芷意的耳朵里，就好像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还是因为在她眼里，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做什么，说什么就都是错的。 “好一个不追究！别人都快把你害死了，你倒是一副菩萨心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你不追究是你的事情，开不开除他们是我的事情。” “你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的决定。” “齐鸿羽，别忘了，连你这条命都是我的，认清楚你的身份。” “在开口替别人求情的时候，也想想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你也只不过是我林芷意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竟然还试图改变我的决定。” “齐鸿羽，你还以为这是在七年前吗？” 林芷意冷漠的说着。 每句话都在摧残着人的自尊心。 可此时的齐鸿羽，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自尊心这种东西，早在监狱里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林芷意说的对，他总是这么不自量力。 七年前，他以为自己能拯救一切，可现实却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让他看清了现实。 现在，他只是不愿意再欠下任何人的恩情。 才不想让自己最后的这半年时光，都过的不安心。 “林总说的对，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公司上班。” “欠林总的这么多钱，让我于心不安，想尽快把这些钱还了，还希望林总可以给我机会。” 齐鸿羽低着头，哀求的说道。 他确实没有什么反驳的资格。 他只是想离开这里，尽快把钱还了。 或许还完这一千一百万，他能稍微轻松一点。 背负着别人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也不想再牵扯进林芷意的生活了。 “你现在又在这儿跟我耍什么脾气，我不过说了你几句，现在又开始倔起来了是吗？” “非要回公司，去干那些没脸没皮的工作，那我实话告诉你，就你挣的那些钱，你就是还十年，你都还不完。” “说你是我的玩物，真是抬举你了，想当我林芷意狗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不听话的。” “你还真是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林芷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齐鸿羽顺从的样子，心中的火烧的更旺。 好像他就是在故意跟自己做对一样。 什么都顺着她，不就是觉得她什么做的都不对嘛。 齐鸿羽没说话，只是直直的跪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那他现在就只有这条贱命了。 “林总，我求求您，让我回去工作吧。” “我想挣钱还债，在这里再待下去，我真的会疯掉的。” “若是林总真想惩罚我，直接把我这条命拿去可以吗？我绝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我只想把欠林总的债务，尽快还清，还希望林总给我个机会。” 齐鸿羽说完，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这可把林芷意气坏了。 没骨气的东西，现在就为了这点钱，就能够这么作践自己了嘛。 欠自己钱，就能做出这种事。 欠别人的钱，是不是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林芷意气的要死，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他的命？ 他若是死了，也太过便宜他了。 “齐鸿羽，你给我听好了。” “你这条命，早就是我的了。只不过让你这么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痛苦的活着，只有这样，你才能知道你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想要回公司是吗？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那我就成全你。” “收拾好你的东西，今天晚上就滚回公司。要是到不了公司，那你就直接辞职吧。” 林芷意说完，大步离开了这里。 齐鸿羽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 而这个医院在郊区，离市中心很远。 开车都要很久，没别说走回去了。 第八十章 我来接你 齐鸿羽沉默了一会儿，缓慢的扶着旁边的床站了起来。 捶了捶自己跪的有些发麻的双腿。 他没有犹豫，利落的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起来。 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他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就个背包大小。 齐鸿羽背着包，一步一步的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他。 他一共走了一千五百步，终于走出了这个困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牢笼。 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齐鸿羽用手挡着脸，眯起了眼。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外面的太阳了。 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正常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齐鸿羽掏出手机，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公交车。 结果发现他手机上，竟然有许多未读的信息。 甚至大部分，都是他刚住进医院的时候，发过来的。 其中黎清言的最多，接着便是王婶子，就连周国栋都给他发了消息。 让齐鸿羽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柳如烟的消息。 齐鸿羽惨淡的笑了笑，捏紧了手机。 黎清言说的没错。 医院里果然有屏蔽信号的东西。 怪不得上次见面时，她会说自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对方在小题大做，现在看来，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黎清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鸿羽，你是不是出来了，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黎清言的声音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喜悦，就连齐鸿羽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看来她最近过得很好。 “我还在医院门口，会不会太麻烦了，我正打算坐公交车往市里走。” 齐鸿羽被带过来的时候，虽然是昏迷的。 但这个地方周围都是各种树，看起来就不会离市区很近。 之前苏沐来的时候也提过几句，说是来这里很麻烦，让他多体谅体谅林芷意。 之前他竟然还真的傻乎乎的信了。 现在想一想，哪里是远的问题，分明是林芷意根本就不想来看他。 现在胡医生不也是一个电话，就把人叫过来了嘛。 说白了，还是他不值得林芷意上心而已。 “鸿羽，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你这个地方可没有公交。” “就是想打车也打不上，在门口等着吧，我就在附近了，马上就过去。” 黎清言又笑着叮嘱了他几句，便挂了电话。 齐鸿羽只好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没想到还真这么巧，黎清言竟然在附近。 看来这次可以顺利的回去了。 也不知道这么久不回公司，他还能不能跟上业务部的脚步。 齐鸿羽趁这个时间，给王婶子回了个电话。 说自己手机坏了，又在外出差，才没有给她回电话。 不然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婶子年纪大，也想不了那么多，只让他好好照顾好身体。 在一个月前，她和她孙子石头就回老家了。 “鸿羽啊，婶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这次跟着石头在大城市里住了这么长时间。” “也发现了，待在这种吃人的地方不容易，要是觉得累了就回来吧。” “还住在婶子家旁边，到时候婶子给你搭个小房子。在咱们老家怎么，着都能活，千万别为难了自己。” 听到这话，齐鸿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也只有在王婶子这里，他才能听到最纯粹的关心了。 “我趁着年轻，先在大城市里好好挣钱。” “以后我每个月都给婶子你打笔钱，你给我存着。” “等我挣够了钱，我就回去，咱们还当邻居。” 听见他以后还要回来，王婶子自然很是高兴。 “行啊，那婶子回头把钱都给你存起来。” “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也有个住的地方。”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齐鸿羽也怕自己再聊下去，心情会绷不住。 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王婶子永远都是信他的。 无论他说什么，王婶子都信。 可他不会再回老家了。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回去了。 要是可以，他真想回到以前跟母亲在老家的生活。 虽然日子过的平淡，却是他这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鸿羽，你还好吧。” 黎清言一下车，就看见齐鸿羽缩着身子，坐在那里，眼眶微红。 心一下子紧紧的揪了起来。 说起来，自从上次之后，他们两个人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现在的齐鸿羽比上一次她见的时候，还要憔悴。 有时候，黎清言都有些恍惚。 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即便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顺利进行，齐鸿羽去了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就真的能开心了吗？ “没什么，沙子进眼了。” 齐鸿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这天热的人只冒汗，一丝风也没有，又哪里来的沙子。 “这样啊，要不要我帮你吹一吹，这样可能好的快一点。” 黎清言摸着下巴，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说着就要给齐鸿羽吹眼睛。 她这举动，让齐鸿羽糟糕的心情好了几分。 “咳咳，齐先生，我们这些人也打算回市里了。” “齐先生打算怎么走，要跟我们一块儿吗？” 胡医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一来就站在了齐鸿羽和黎清言中间，不动声色的隔开了他们两人。 齐鸿羽自然没注意到这点细节。 可黎清言却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目光朝着那胡医生不停瞟向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见一扇打开的窗户，轻笑了一声。 这林芷意也是有意思。 嘴上说着不在意，身体倒是很诚实。 她最好一直这么嘴硬下去。 “你们这么多人，怕是车也坐不下了，他跟我走就好了。” 黎清言直接拉过齐鸿羽的手，拽着他进了车里。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齐鸿羽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跟黎清言言走，确实要跟胡医生走方便很多。 哪怕他刚才替他们开口求了情，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多好。 起码在齐鸿羽心目中，还没有好到，让他抛下专门为自己过来的黎清言。 “齐先生，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吗？” 第八十一章 小熊饼干 胡医生有些紧张，向前跑了两步，凑到窗口问着。 这让齐鸿羽有些奇怪。 他和这胡医生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种程度吧。 不过出于礼貌，齐鸿羽还是解释了。 “我这次就不了，我赶时间回公司。” “你们路上也注意安全。” 胡医生虽然还想说什么，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鸿羽跟那个陌生的女人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胡医生真是汗流浃背，度日如年。 他对齐鸿羽自然没那么在乎。 出来问他，不过是林芷意的意思。 虽然林芷意没有明说，但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想让齐鸿羽跟他们一块儿离开。 没想到人家跟别的女人走了。 胡医生就算再蠢，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是林总想看到的。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次回去，怕是少不了又要挨一顿骂了。 …… “你一会儿跟他坐一辆车，把他送到公司。” 林芷意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公司的事务，连头都没有抬。 这里这么远，她就不信齐鸿羽真打算走过去。 就算真能走到，怕是那双腿也算是废了。 自己肯让他和这些医生一块儿坐车回去，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但肯定不敢拒绝。 听到这话，胡医生便更加难开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的说道。 “林总，齐先生已经走了。” “走，他一个人走的？” 林芷意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胡医生看见她那眼神，浑身打了个寒颤，顶着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开口解释。 “不是，还有一个女人。” “我过去的时候，齐先生已经上了她的车，两个人好像是朋友。” 胡医生一边打量着林芷意的神色，一边说着。 到最后，他都已经不敢出声了。 林芷意沉着脸，直接将自己手里的笔掰成了两半，冷笑了起来。 这齐鸿羽可真是有本事，把他关在这里关了半年。 今天一出去，就有人接。 看来他是早不想待在这里，早跟别人勾搭上了。 林芷意直接把三个女人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是哪个人。” 胡医生被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咽了一口唾沫，走了过去。 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这要是认不出来，那他可就真完蛋了。 这齐鸿羽也是厉害，招惹了林总，竟然还敢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怪不得林总要这么对他。 胡医生胡思乱想着，看到桌子上的照片之后，松了一口气，很是轻松的认了出来。 毕竟，这照片里的人都太有辨识度了。 一个妩媚性感，一个清纯动人。 还有一个就是之前，被他们关起来的白蕊。 虽然刚才他只瞧见了那女人几眼，但还是一下子就从照片里认出了她。 “是这个，我没有看错，肯定是她！” 林芷意拿起照片看了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黎清言！” 她早该想到的。 在公司出事的时候，在她查到林峰和黎家的人，见过面的时候。 她就该想到，黎清言是冲着齐鸿羽来的。 真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这齐鸿羽的脑袋是摆设吗？ 对方明显在故意接近他，他竟然还傻不愣登的上了车。 林芷意浑身散发的气压，低的吓人。 胡医生在旁边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芷意才恢复了几分理智，拿上自己的东西，打算离开。 “对了，你们暂时不用走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所有人扣除今年的奖金，再扣两个月的工资。” “若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们就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林芷意说完，没再回头，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胡医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林芷意说的是什么，朝她的方向，郑重的鞠了一躬，热泪盈眶。 “谢谢林总，谢谢！” 胡医生真的没有想到，林芷意竟然会放他们。 他们是真的觉得，这次要卷铺盖走人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林芷意竟然真的松口了。 难不成，真是因为齐鸿羽嘛？ 若真是那样，那他之前想的那些，怕是都错了。 有爱才能生恨啊！ 他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 另一边，齐鸿羽坐在黎清言的车上，有些拘谨。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过了，整个人的状态又像是回到了，刚出监狱的时候。 对外面的一切，都很陌生。 “你旁边的黑色抽屉里有些零食，若是饿的话，可以吃一点。” 黎清言虽然没扭头看他，但也从前视镜里看出了齐鸿羽的紧张。 本来齐鸿羽是不打算吃的。 但这个时候，他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这让齐鸿羽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今天确实还没吃东西，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情绪很是激动。 自然也就忽略了身体器官的反应。 现在缓和了下来，自然是饿了。 “那我就吃一点，谢谢你清言。” 黎清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余光却一直注意着齐鸿羽那边的动静。 果然发现，齐鸿羽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那经讶的表情。 这些东西，都是少年时候的齐鸿羽最喜欢吃的。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助理买的，你先凑合着吃点吧。” “一会儿到了市里，我带你去吃饭。” 听到黎清言的声音，齐鸿羽这才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拿起了一包小熊饼干。 这是林芷意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因为她喜欢，后面便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齐鸿羽从小就很好养活，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是小林芷意的出现，让他有了喜欢的东西。 因为林芷意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 “没事的，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再吃到。” 齐鸿羽撕开了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熊造型的饼干。 还是一样的小熊模样，肉眼可见的模糊廉价，散发着浓郁的奶香。 齐鸿羽将它放进了嘴里，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味道。 只不过最喜欢吃它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自己也吃不出来，其他特殊的味道了。 第八十二章 是故意的 一块小熊饼干吃下去，齐鸿羽食欲大开，一口气吃下去了小半包。 看他吃的这么香，黎清言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鸿羽，可以喂我吃一个吗？” “我还没吃过这种东西呢，看你吃的很香，我也想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黎清言好奇的说着。 好像真是因为他吃的太高兴了，自己也想尝尝。 这零食本来就是黎清言的，她的要求自然很正常。 齐鸿羽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现在在高速上开着车，黎清言腾不出来双手。 齐鸿羽只好拿纸巾，把自己的手擦了擦，捏了一块小熊饼干，递了过去。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惯。”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味道，就是有点奶香味。” 齐鸿羽说着，突然感觉到自己手指一热，脸瞬间红了起来。 扭过头，看向黎清言。 可对方神色坦然，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齐鸿羽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她开着车，怕是也没有注意到，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而已。 “确实还挺好吃的，你再喂我一块吧。” 齐鸿羽神色尴尬的，从包装里拿了一块。 不过这次，他的手指只捏到了饼干的一个小边。 没有再发生，刚才那么尴尬的事情。 齐鸿羽松了口气。 可若是他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黎清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清言，一会儿你把我送到公司附近就可以了。” “我太久不回公司了，得回去报道一下。” 齐鸿羽看着窗外逐渐熟悉的风景，心里也安定了几分。 他终于回来了。 黎清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将车子转了个弯，朝着林氏集团去了。 她还是很有分寸的，把车子停在了公司五百米附近的地方。 她知道，齐鸿羽应该并不想让人看见他从自己车上下来。 即便她想宣誓主权，也不在乎这一会的功夫。 “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块儿进去吗？” 黎清言担忧的看着他。 “不用了，我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 “等我回公司稳定下来了，我请你吃饭。” 齐鸿羽认真的说着，心里还带着一丝兴奋。 他终于再次回到正常生活了。 哪怕公司里有看他不顺眼的张启山，但还有许多别的人。 而且只有回了公司，接上业务，他才能挣钱。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什么时候，你不想在林氏集团待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身边永远有位置留给你。” 齐鸿羽笑着点了点头，拿上自己的东西，往公司走了。 只是他一进公司，就感觉到公司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不过齐鸿羽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太久不出现了。 毕竟他消失了，几乎快小半年了。 如今突然出现，公司里的人对他很陌生也是正常的。 齐鸿羽也没放在心上，直接回了业务部。 可当他到自己的工位上之后，才发现他的工位上摆满东西，俨然是被人当成杂物处了。 “那个，请问这是你们谁的东西，我要把它们拿开了？” 齐鸿羽喊了几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他没了办法，只好先把那些东西往旁边的位置放了放。 之前小小的工位，也已经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业务部肯定也来新人了。 他收回了眼神，把那些东西放在了其他放杂物的地方。 可刚才还没有人认领的东西，他往别处一放，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喂，你干嘛呢，这可是我的东西，里面有很重要的客户资料，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能把它随便放，万一里面的东西丢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嘛！” 说话的人，齐鸿羽并不认识，应该是之前没有打过交道。 但他还是好脾气的解释着。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是我的桌子，我现在需要把我的东西放上去，就只能把这些放到旁边了。” “既然是你的，那你就拿回去吧。” 齐鸿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什么不对。 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听到之后很是生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的东西没有你的东西重要？” “还是觉得我的东西，就该给你的东西让位？”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齐鸿羽有些无奈。 怎么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听不懂人话。 他只是让人把他自己的东西拿回去而已，怎么就被他理解成了这种意思。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的东西，你想放在哪里都可以，只是这是我的桌子。” 齐鸿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了。 依旧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资料。 可那个人看见他这模样，反而更加来气。 在齐鸿羽整理完，站起来正打算去接杯水的时候。 直接将他的桌子，连带着上面的资料，全部踹倒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惹的业务部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不过他们看到主人公是谁之后，一个个都捂嘴偷笑着。 齐鸿羽即便再老实，此时也不免有了些怒火。 “你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像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带在我们业务部，本来还以为你离职了呢。” “没想到你脸皮可真厚，发生了那种事，竟然还有脸回来。” “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里没脸见人了。” 男人肆意羞辱着齐鸿羽。 其他的人，似乎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跟着嘲讽道。 “真没想到，齐鸿羽你还挺有给人当狗的天赋，要不然在我们面前也模仿模仿？” “大家都是同事，别这么见外呀，让我们也看看，你是怎么用这种手段讨好客户，拿下合同的。” “我们也跟着学习学习。” “对呀，听说你为了讨人高兴还学狗叫呢，不如叫两声给我们听听。” “我们也不白让你学狗叫，我们分你个业务怎么样，你不是很缺钱吗？” 听着他们这些话，齐鸿羽的大脑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想到了上一次的那个客户。 第八十三章 太倒霉了 可是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三个人，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齐鸿羽沉默着没有说话。 毕竟这些事情，他是真的做过。 这些人又说的煞有其事，肯定是有直接的证据。 他现在反驳又有什么意义，只会被锤的更死。 只是听着这些人的辱骂声，齐鸿羽浑身冰冷，却不肯让自己流露出一丝怯懦的神情。 他弯下腰，自己将桌子抬了起来。 看见他这样，那些人便更加变本加厉了。 “哟，怎么不说话了，在那些有钱人面前不是叫的挺欢的吗？” “怎么到我们面前，又摆起谱了，是因为我们这些人没钱吗？” “也是，咱们这些人哪儿能比得上他，这钱就是送到咱们手边，咱们都挣不下来。” “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能学狗叫，学的这么像的，之前我还看到过视频呢。” “不知道被谁删了，早知道当时就该保存下了。正好也能让你自己看看，自己当时像不像一条狗。” 此话一出，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 齐鸿羽捏紧了手掌心，脸色十分难看。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呢！” “公司是让你们聊天儿的地方吗？别以为林总不在，你们就能放松了。” “谁再多说一句闲话，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要了。” 苏沐厉声说着。 听到这话，那些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立刻散开了。 他们可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苏沐看了齐鸿羽一眼，说道。 “你跟我过来，我有些事跟你说。” 看着齐鸿羽跟苏沐走了，那些人都在捂嘴偷笑。 估计是觉得，齐鸿羽这下有的受了。 苏沐可是出了名的难搞苛刻。 公司里，他们除了最害怕林芷意之外，也怕苏沐。 毕竟林芷意才懒得管他们。 平时管的最多的，除了张启山就是苏沐了。 苏沐领着齐鸿羽去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这才停了下来。 皱着眉，问他。 “你怎么来公司了？是林总放你出来的？” “为什么不好好在医院待着，现在你来公司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苏沐有些着急。 她也是真心为齐鸿羽着想的。 这小半年的时间，她和齐鸿羽接触的多了，自然对他也有了一些其他的看法。 心中也就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眼下回公司，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苏秘书，他们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了吗？” 齐鸿羽终究还是问出了声。 分明当时在场的就他们三个人，他不觉得那位张总会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毕竟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好的影响。 更别说，闹的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事情。 哪怕自己真的做过这种事，可齐鸿羽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沐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神色有些尴尬，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见他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真相，只好跟他说了。 “唉，这件事你也算是被连累了。” “你也知道，那张总是有正牌夫人的，他和他小情人的事儿，被他夫人发现了。” “张夫人抓到他们出轨那天的视频，刚好就是你过去的那一天。” “她一时在气头上，就把这段视频爆出来了。” 齐鸿羽听到这话，大脑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想。 人怎么能倒霉成他这个样子。 正宫抓小三，反倒是他这个苦命人最惨。 最好笑的是，他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到最后，这个合同也没签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钱给人当狗，还学狗叫。 可实际上，他没有得到一分钱。 只是说出去，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齐鸿羽，你就别想这个了。” “要我说，你现在就赶快回家，公司这边我会帮你请几天的假，避避风头，等过了这一阵你再回来。” 苏沐虽然不知道，自家总裁因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放他回来了。 可眼下这种情况，齐鸿羽自己也看到了。 他若是留在公司，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毕竟那些视频，确实都被他们看见了。 哪怕那时候，林芷意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 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动，硬是让那视频在网上传了整整两天。 才被林芷意强行下架了。 但如今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 齐鸿羽肯定会被排挤的。 哪怕她作为总裁秘书，也不好公然在这一件事上维护齐鸿羽。 “苏秘书，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离开的够久了，都已经将近六个月了。” “难道避的风头还不够嘛？除非我一辈子都不出来，否则这些人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苏秘书放心，我还没那么脆弱，我还需要挣钱来还林总的钱。” 看着齐鸿羽固执的模样，苏沐又生气又无奈。 该说的，她都说了。 既然他执意如此，那她也不好再劝了。 “可真是块硬石头，算了。” “你愿意待在公司就待咱公司吧，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来找我。” “有我看着，他们那些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 苏沐终究是心软了。 哪怕她知道，齐鸿羽估计不会主动找她。 齐鸿羽这个人，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怕是也想不到要主动找人求助。 真不知道，他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道个歉，服个软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过也是，他要是真的肯服软。 那和自家总裁的关系，也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谢谢你苏秘书，那我就先回去了。” 齐鸿羽说完，便走了回去。 如今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他反而没什么恐慌了。 他从不逃避自己做过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好否认的。 为了钱当狗并不丢人，他也只不过是想多挣点钱而已。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就由他们去吧。 他现在这种情况，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齐鸿羽回来之后，别便让自己不去在乎那些人的视线，专心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他不主动招惹，那些人可不愿意看他过的这么轻松。 把很多不是他的工作，都扔给了他。 第八十四章 送你回家 “你不是能干吗？那就把这些活儿都干了。” “可别说这些不是你的，干不了。你离开公司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不说，那些事情都是我们帮忙做的。” “现在只不过是还给你们而已，这也是张经理的意思。” 刘爽把那些资料，一股脑扔在齐鸿羽的桌子上，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快速的离开了。 似乎跟这样的人扯上一点关系，就像是沾染了脏东西一样。 齐鸿羽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有拒绝。 他平白无故消失了小半年的时间，是他的问题。 刚来公司，若是就因为这事起了争执，就连苏沐都不好替他开口说话。 齐鸿羽也就没说什么，低头处理着手里的东西。 他这一忙就忘记了时间，也没有人来叫他。 直到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才让齐鸿羽猛的惊醒过来。 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雨。 “竟然下的这么大，看来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齐鸿羽喃喃自语着，想着不行便在公司里凑合一晚上。 这个时候，来巡查的保安刚好看见了他。 “喂，你哪个部门的，怎么还不下班。” 那保安最开始并没有看清他是谁，态度还算客气。 可当走进，看到是他之后，脸上的嫌弃和鄙夷就很明显了。 齐鸿羽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公司里怕是个人人烦的存在，低声说道。 “我加班忘了时间，现在下雨了，想在公司里凑合一晚上。” “我就在这儿打个地铺就行。” 齐鸿羽指了指自己工位旁边的位置，虽然不大，但是他蜷缩起来，睡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总比冒着暴雨回去的好。 他住的又偏僻，几乎没有直达的公交。 每次都要到转好几路，最后还要走上十几分钟。 “就你一个人？” 那保安往四周看了看，确实就他一个人，皱了皱眉。 虽说公司里，没有不让员工在公司过夜的规定。 但其他人可以，可是眼前这个齐鸿羽不行。 “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在这里不太方便。” 齐鸿羽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这保安是什么意思。 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在这里过夜，不舒服，急忙摆了摆手。 “没事儿的，我往这铺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眼看着他听不懂人话，那保安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 “我是说你一个劳改犯，一个人待在公司里，我不放心。”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在这睡一觉，万一第二天别人少了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我就是个保安，你就别让我为难了，赶快收拾东西出去吧。” 那保安又用警棒敲了敲桌子，示意齐鸿羽赶快收拾，便去外面等着他了。 齐鸿羽脸色有些尴尬，心中自然是难受的。 从监狱里出来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有了劳改犯的这个名声。 他做什么都不方便，却没想到哪怕在自己公司里。 在别人眼里，竟然也都是这么看他的。 齐鸿羽也没有找事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收拾，走了出去。 那保安见他出来之后，立刻关上了门，好像生怕他偷点儿什么一样。 齐鸿羽无奈的笑了笑，大步步走进了雨里。 外面的雨虽然下的很大，淋在身上很冷，却总比待在里面被人当小偷的强。 齐鸿羽直接去站牌下面，等公交车了。 他本来想去买把伞的，可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钱了。 他还要买明天的早饭，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只希望等他下公交车的时候，雨能小一点。 可齐鸿羽不知道的是，早在这暴雨下起来时，公交车便已经停了。 他没有用手机去查看当时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 他等着是一辆，不会开过来的公交。 无论等多久，这个晚上，他注定是等不到的。 齐鸿羽将所有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却依旧感觉很冷。 他双手抱臂，又困又饿又冷。 眼看着公交车还不到，齐鸿羽有些奇怪，打算拿手机看一下公交车到的时间。 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刺眼的车灯，朝他打了过来。 齐鸿羽下意识的用手挡在眼前。 那车的主人还按了按喇叭，直接停在了他面前。 齐鸿羽没觉得，对方是来找自己的，还往旁边坐了坐。 直到里面的人，撑伞走了出来，停在了他面前。 齐鸿羽才愣愣的抬起头。 “柳总，你怎么在这。” 齐鸿羽有些惊讶。 他似乎也很久没见过柳如烟了。 想起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柳如烟还给他发消息，关心他。 这让齐鸿羽心中有些微妙。 “刚才看见蹲在那的人有点眼神，心想着是哪个可怜虫。” “没想到是你，走吧，我送你回家。” 柳如烟的语气随意洒脱，却并不让齐鸿羽讨厌。 只是在他眼里，他们两个人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不用了柳总，我在这儿等公交车就行，应该快到了。” 齐鸿羽看了看手表，却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了柳如烟轻笑的声音。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书呆子，你难道没有看见，那一边贴着公交车停运的消息吗？” “你就算在这坐一晚上，也等不到的。行了，别客气，走吧。” “除非你真打算在外面冻一晚上。” 柳如烟说完也不动，就在这站着。 齐鸿羽不走，她也不走。 到最后还是齐鸿羽先败下了阵，认命的跟着她进了车。 只是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很快把柳如烟的车子弄脏了，有些无措。 “柳总，我身上衣服把你的车弄脏了，多少钱，我会努力还给你的。” 齐鸿羽已经很小心了，但他全身都湿透了。 哪怕再小心，还是打湿了一小块。 “这么客气干什么，反正我这车子每周都会固定保养的。” “不用你掏钱，我也不差你那点钱，你家怎么走？” 柳如烟大方的说着，是真没把这些钱放在心上。 看见她这样，齐鸿羽也就识趣的没有再提。 只想着，回头买件礼物送给她。 他不能白白的接收人家的好意。 “柳总，我住的比较偏，你就把我送到郊外就行了。” 齐鸿羽真没客气。 他住的确实很偏。 柳如烟愿意送他，他已经很感谢了。 怎么能让柳如烟真的把他送到家门口，那样她再回去就太晚了。 第八十五章 跟我回家 “那怎么行，你既然上了车，我就要对你的人生安全负责。” “也不差那一会儿的时间，说吧。” 柳如烟态度强硬，齐鸿羽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住的地方跟她说了。 “还真是有够远的。行了，系上安全带吧，我导航过去。” “不过按这个雨势，不知道哪边的路能不能走。” 柳如烟看了一眼的导航，出声说着。 等齐鸿羽系好了安全带，她才出发。 柳如烟速度不慢，却很稳，贴心的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没过多久，齐鸿羽全身都暖和了下来。 他又饿又困，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可他觉得，就这么睡着了，有些不尊重人，便一直强撑着。 “困了就睡，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呢。” 柳如烟看着脑袋一栽一栽的齐鸿羽，忍不住笑了。 还真是个呆子，都困成这样了，还硬撑着呢。 听到她的声音，齐鸿羽强撑着睁开了眼，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着。 “没事儿，我过完这一阵就不困了。” 柳如烟看着他这样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偷偷的将暖气往上调了调。 这下，齐鸿羽是真撑不住了，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柳如烟又将他的座椅往下放了放，好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这段时间的事情，她都听说了。 没想到林芷意还挺疯狂，也是，她那样的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不过好在，人没有出事。 柳如烟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此时此刻她心情很不错，就连开车的速度都慢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柳如烟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齐鸿羽，见他睡的正熟。 这才戴上了耳机。 “柳总怎么样，今天这一趟没有白出门吧。” 电话那头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声，但柳如烟此时的脸色算不上多高兴。 “哼，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你在中间获得了多大的好处，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在人出来的份上，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打电话干什么？” 柳如烟没好气的说着。 虽说她和对方在这一件事上是合作者，可她这个人也没比林芷意强到哪去。 就单说今天齐鸿羽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事，她还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 要不是她派人去查了，这黎清言还不知道要瞒到她什么时候。 “柳总别生气呀，我这不是知道自己忘记第一时间通知你，特地让你去接人了吗？” “他在旁间睡着了吧，是不是睡得很香，看起来就很乖巧。” 黎清言这个人不怎么样，但这话倒是没说错。 柳如烟看着旁边紧闭着双眼的齐鸿羽，脸色缓合了几分。 这男人虽然和她当年看他的模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一些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不会变的。 不过也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可能站在他旁边。 “看来柳总对我今天这份礼物，很满意呀。” 黎清言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让柳如烟收回了视线。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柳如烟可不觉得，黎清言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她这个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次偏偏挑着这个时候，肯定没安好心。 “柳总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也没什么大事。” “只是想问问，柳总打算什么时候帮我一块儿对付林芷意。” 柳如烟眯了眯眼，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当初她们两个人一起合作，只是为了把齐鸿羽救出来。 至于对付林芷意只是附带的条件。 她和林芷意虽然也一直都非敌非友，却不会在暗地里耍什么花招。 打心底里，她是瞧不上这种行为的。 不过当初她确实也答应过黎清言，会帮她一次。 看来她这是要让自己履行诺言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考虑。” 黎清言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柳如烟听过之后，脸色有些凝重，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柳总，这事可不仅只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是一样的。” “你放心，坏事我来做，柳总，你只用扮演好人就行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真是让人怎么听都觉得不舒服。 柳如烟正打算说些什么，便看见齐鸿羽有要醒的意思，随口应付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你醒了。” 柳如烟将手机放了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齐鸿羽意识到自己睡着了，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坐直了身体，往窗外看了看。 不过现在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不好意思柳总，我竟然睡着了，让你一个人开了这么长时间。” 齐鸿羽是真绝得有点愧疚。 柳如烟愿意送他回家，就已经很超乎他的意料了。 他竟然还睡着了，这不是拿人家当司机嘛。 哪怕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什么，你在旁边陪着我就已经够了。” 柳如烟的话刚说完，车子好像就碰到了什么东西。 两个人都被撞的往前倒了一下，好在幅度并不大，都没有受伤。 “柳总，你没事吧，我下去看看。” 齐鸿羽拿着手机走了下去，这才发现雨下的太大了。 前面的路都已经被各种泥土和枯树，挡住了。 “柳总，前面过不去了。” “要不然柳总就把我放到这儿吧，也不太远了，走的话应该是能走回去的。” 齐鸿羽大声的喊着。 外面风大雨大，他必须得喊着说话，车里的柳如烟才能听到。 才出来了一会儿，齐鸿羽便已经感受到了外面的寒冷。 身上的衣服，也都彻底湿了。 柳如烟看见他这个样子，皱了皱眉，直接让他先上车。 “你找死啊。” “你这么走过去，万一被水冲走了怎么办，又万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摔骨折怎么行。” “老老实实坐着，跟我回家。” 柳如烟很是生气的说着，尽显女王气势。 “没事儿的柳总，我会小心一点。” 齐鸿羽是真绝得，这样太麻烦柳如烟了。 第八十六章 我喜欢你 “要是有些事情，小心一点就能避免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了。” “听我的，嗯？” 柳如烟语气虽然依旧强势，却没有像林芷意那么有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况且她话语里的关心，齐鸿羽也是能感觉到的。 最终，他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跟着柳如烟去了她家。 回去的路上倒是顺风顺水，没过多久，就到了柳如烟的豪宅。 “小姐，您回来了。” 柳府的管家很有眼力劲儿的走了过来。 虽然看见了后面的齐鸿羽，但也礼貌的什么都没有问。 “嗯，去收拾一件客房出来，再按照他的身形准备一套衣服，让人尽快做点热乎饭。” 柳如烟周全的安排着。 那管家点了点头，立刻下去办了。 齐鸿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跟着柳如烟往屋里走。 “愣在那里做什么，随便坐，家里就我一个人，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对你指手画脚。” “你也算是我的朋友，来朋友家借宿一晚，不是很正常嘛。” “一会吃点东西，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我到时候开车送你过去。” 柳如烟说的很是自然，好像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就让齐鸿羽既感激又疑惑。 毕竟在他记忆中，最开始和柳如烟见面并不愉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柳如烟突然对他如此照顾的。 好像是从培训机构见面的那次，柳如烟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就不同了。 齐鸿羽也不傻，自然猜得出来，这中间怕是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他完全可以装傻，享受柳如烟对他的好。 只是有些事情，他不问个清楚，总是不安心。 现在的他，不敢欠别人任何一点人情。 他怕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偿还。 “怎么了，有什么话要说吗？” 柳如烟拿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转身看见齐鸿羽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猜到，他怕是有话要说。 她对齐鸿羽很是包容。 毕竟这可是她少女时期，唯一的一次心动，更别说，中间又找了足足八年。 如今终于找到了人，自然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若不是齐鸿羽现在的防备心太强，柳如烟远比现在还要热情。 “柳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齐鸿羽终究还是把心底的疑问，说的出来。 哪怕他知道，有些事情当说出来之后，就会发生变化。 可是他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接受别人的好意。 若是柳如烟对他是利用，齐鸿羽反而还能安心一些。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柳如烟突然笑了。 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和七年前不一样了呢。 “要是我说我看上你了呢？” 柳如烟故意这么说道。 果然成功看见，原本还十分正经的齐鸿羽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整个人都慌乱无措了起来。 “还请柳总不要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齐鸿羽低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自卑。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若是七年前，有人因为他天才的称呼，或者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还年轻。 说这种话，或许齐鸿羽还会觉得有几分可信。 但他现在不过是个劳改犯，还欠下了许多钱。 整个人跟干瘪的骷髅一样，让人根本没有看一眼的浴望。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更别说这人还是柳如烟。 齐鸿羽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在拿他找乐子。 “开玩笑？” “你怎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柳如烟原本只不过是逗逗他。 但见齐鸿羽这幅模样，莫名有些心疼。 她没打算让齐鸿羽知道，自己的感情，起码不是现在。 可他这副逃避的样子，让柳如烟心中一急，也就顾不上别的了。 齐鸿羽哪里敢抬头。 他既怕看到柳如烟眼里的认真，又怕看到她眼里的戏谑。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让他难堪。 柳如烟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有逼他。 拿过一块儿干净的毛巾，盖在了他头上，顺便也结束了这个话题。 “今天淋了雨，赶快擦一擦吧。” “要是明天生病了，怕是不能回公司了。” 齐鸿羽胡乱的点了点头，拿着毛巾就往楼上走。 无论怎么样，总比刚才那样的氛围要强。 有一瞬间，齐鸿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我刚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抱歉，虽然没想这么早告诉你，但我也不想瞒你。” “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喜欢你是我的事。” “我没指望着你会给我什么回应，只要你不拒绝就好。” 柳如烟从来不是把事情，藏在心里的性格。 既然她开了这个口，干脆就把话说全。 齐鸿羽的脚步停了一下，差点被楼梯绊倒。 当他反应过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上了楼，跑的飞快。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柳如烟无奈的笑了笑。 但她并不后悔，自己今天把话说了出来。 她这个人向来信奉，自己想要什么，就要主动把它拿到手里。 她可不像黎清言那样，做什么事都要绕那么一大圈子，也不嫌累的慌。 自然也不会像林芷意那般，仗着她和齐鸿羽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便可以什么事都瞒着他，肆意糟践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就要轰轰烈烈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对齐鸿羽是认真的，承认自己的感情没什么好丢人的。 不过最棘手的是齐鸿羽。 他目前的情况，她可是从黎清言那听到了不少。 “就这么痴情吗？” 柳如烟喃喃的说着。 这个时候，管家走了进来。 “小姐，饭菜做好了，我让人放到客厅了。” “哎，那位先生呢。” 管家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齐鸿羽的身影。 “你让人挑几道清淡的，易消化的饭菜送上去吧。” “他先回去休息了，不用让他下来了。” 柳如烟看着二楼的方向，嘴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今天晚上整这一出，怕是齐鸿羽现在都怕看到她了。 她也不着急。 总要给齐鸿羽一些时间消化消化，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 第八十七章 别来公司 而回到房间的齐鸿羽，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傻掉的状态。 柳如烟是在开玩笑吧。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她们才见了几面。 “不可能，她肯定就是随口一说。” 齐鸿羽拍着胸脯，自己说服了自己。 毕竟这件事就是说出去，怕是也不会有人信。 A市风姿绰约，阅男无数的柳如烟，最后喜欢上了一个劳改犯？ 怎么听，都像是人喝多了说的醉话。 齐鸿羽刚松了一口气，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他要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 哪怕他已经自我调理好了，但现在，他确实有些不敢再看柳如烟那张脸了。 “齐先生，小姐让我上来给你送饭菜，东西我就放在门口了。” “齐先生若是休息好了，出来拿一下就好。吃完之后，把碗筷放在门口就行，会有人来收拾的。” “那齐先生你慢慢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柳管家也是个有眼色的。 自家小姐，从来没往家里带回来过什么男人。 眼前这个人，是第一个。 哪怕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有些呆板。 但是他们家小姐亲自带回来的，他自然是当成贵客来接待的。 不敢有一丝怠慢。 见对方眼下不想出来，他也没有一味的打扰。 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之后，便离开了。 齐鸿羽等到门外没了动静，才走了出去。 看着地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些拧巴。 一旦察觉到别人对他好，他就会想要逃离。 受到的伤害太多了，以至于他感受到一点温暖，都会觉得受宠若惊。 齐鸿羽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饭菜拿到了屋里。 吃完之后，他还是端着碗筷下去了。 别的做不了，刷个碗总是可以的。 “齐先生你下来了，东西给我就行。” “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需要的，齐先生你尽管说。” 管家伸手接过了齐鸿羽手里的东西，态度很是恭敬客气。 这让齐鸿羽有些许的不自在。 在监狱那种地方，没有人把人当人看。 出来之后，进了林氏集团，他也是一直在被人欺负。 现在突然感受到对方的尊重，齐鸿羽鼻子有些发酸。 “没事，我想着下来刷刷碗，闲着也是闲着。” 那管家听到这话，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毕竟跟在他们小姐身边的人，那都非富即贵的。 这种话，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些人只会对他们吆五喝六的，吩咐他们做这个，吩咐他们做那个。 “齐先生不用了，你是我们小姐的贵客，休息好就行了。” “这些小事交给我们来做就好，要是让小姐知道，我们让她的贵客做这些事情，我们可是要被扣工资的。” 柳管家笑着说道，语气很是温和。 齐鸿羽听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强求了。 他本意是想帮忙，要是再帮了倒忙，那反而是添麻烦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 柳管家摆了摆手，让齐鸿羽回去休息吧。 见在这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齐鸿羽也就没有多留，回了二楼。 而这一切，自然都被柳如烟看在了眼里，嘴角含笑。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齐鸿羽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 当天晚上，齐鸿羽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以至于第二天，他都睡过了头。 当他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的手机都被打爆了。 “糟糕，竟然都九点，这下肯定迟到了。” 齐鸿羽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洗完漱，拿着手机就往下跑。 这个时候，苏沐给他打来了电话。 “对不起苏秘书，我迟到了，我现在就往公司走。” “等等，你先别出门了，你先听我说。” 苏沐的声音很急很严肃。 齐鸿羽一下子停了下来，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苏秘书，真是对不起，我迟到的事情，我会认罚的，扣工资怎么着都行，只要别开除我就好。” 对齐鸿羽来说，只要能留在公司，他就能挣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分明定了闹钟，但还是睡得这么沉。 “我没有跟你说这个，你现在是不是在柳总那。” 苏沐急忙打断了他。 齐鸿羽这下更是傻住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柳如烟这呢！ 想到柳如烟和林氏集团的关系，齐鸿羽又是一通解释。 “苏秘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下了暴雨，柳总刚好经过，好心捎我回家。” “不过回去的路被堵住了，柳总便把我带了回来，我就是睡了一晚上，别的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提到公司里的事情。” “绝没有泄露公司里的任何消息。” 听到齐鸿羽这么说，苏沐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过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看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好，省得他看到那些评论伤心。 “好了，你放心，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你今天不用来公司了，明天看情况，等我的消息。” 齐鸿羽这下有些急了。 这个语气，分明是要开除他的节奏啊。 可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况且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员工。 根本接触不到林氏集团核心的东西，又能说什么呢。 而且柳如烟和他相处时，根本就没提过林氏集团的任何事情。 “苏秘书，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林总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要开除我吧，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看着齐鸿羽这么着急，苏沐又不忍心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跟这件事没关系，总之，你先不要来公司，等我的消息，不会开除你的。” “你就安心在柳总那儿先等着吧，最好也不要出门，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看手机。” “记住，什么也别做，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苏沐说完，匆匆的挂了电话。 这让齐鸿羽心中很是不安。 可是苏沐再三告诉他，不要来公司。 他不觉得在这种事上，苏沐会跟他开玩笑。 齐鸿羽终究还是没有出门，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八章 被网暴 “齐先生你下来了，要不要吃点早饭？” “小姐已经出门去公司了。” 柳管家温和的说着。 齐鸿羽的肚子确实也饿了，也就没有拒绝。 只不过他没打算听苏沐的，继续留在这里。 哪怕真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他不能回公司，也该回家了，留在柳如烟这里像什么话。 吃完饭之后，齐鸿羽便打算准备离开了。 “柳管家，我要回去了。” “麻烦你告诉柳总一声，等回头有机会了，我请她吃饭。” 见齐鸿羽要走，柳管家还有些不舍。 他对这小伙子的印象还挺不错的。 他看得出来，这齐鸿羽不是什么有钱人，也真没打算占他们家小姐便宜。 不然就应该是处心积虑的留在这里，而不是第二天一早，只吃了一顿早饭，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 “齐先生，要不然再休息休息吧。” “今天我家小姐还会回来，不如齐先生自己告诉她一声再走吧。” 齐鸿羽摆了摆手，不打算再留下来了。 他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出了门。 只不过刚到门口，就看见柳如烟开车回来了。 柳如烟刚下车，就看见齐鸿羽拿着东西往外走。 皱紧了眉，立刻拽着他回了屋。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敢往外走。” “你知不知道那些媒体，都在附近守着呢。” “你就这么出去，也不怕被他们逮个正着。” 齐鸿羽被她说的有些懵。 什么媒体，为什么守在这儿？ 难不成是在守他嘛？ “柳总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怎么会有媒体在外面守我呢。” 柳如烟仔细的看了看他，见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今天没上网？” 齐鸿羽摇了摇头。 他很少看网上的那些东西，好像今天苏沐也提醒过他，让他不要上网来着。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难不成有什么大新闻吗？ 见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柳如烟想了想，把手机递给了他。 有些事情，靠瞒是瞒不住的，况且她不觉得齐鸿羽会承受不住。 “你自己看看吧，不过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会躲在屏幕后面当键盘侠。” 齐鸿羽迷迷糊糊的将手机接了过去，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真出事了，而且还跟他有关？ 齐鸿羽收敛了思绪，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东西。 “什么垃圾玩意儿，这种人竟然也可以进林氏集团，听说跟上面的高层不清不楚呢。” “不可能，我不相信柳总会看上这么个人，肯定是这男的不要脸，死皮赖脸的要跟着柳总回家的。” “你们都忘了吗？这男的之前可有过前科呢，那可是为了钱，什么事儿都能做的出来。” “学狗爬，学狗叫，当初可都有视频呢，只是不知道怎么给没了。” “这还不好想，像他这样的人，背后肯定有金主，没准是他求金主给他下架了，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人。” “哇，那金主口味可真是够重的。听说这人之前还进过监狱呢，人怎么能道德败坏到这种程度。” 光是看着这些评论，齐鸿羽的手就有些发抖。 当他往下翻了翻，看到自己被恶搞的照片。 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拍下上柳如烟车的照片时，更是浑身冰冷。 怪不得苏沐会跟他说那样的话。 现在这种情况，他确实不能回公司。 怕是公司门口也有一堆媒体和记者。 他简直就是个扫把星，谁粘上他都会倒霉。 “对不起柳总，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齐鸿羽看完这些之后，第一时间竟然是跟柳如烟道歉。 就让柳如烟又心疼又生气。 “惹什么麻烦，是我让你上的我的车，也是我带你回的家，你有什么错。” “别听上面的人乱说，他们懂什么，我会让我公司的人发律师函。” “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柳如烟也是到公司之后，才知道出了这种事。 她安排好公司里面的事情之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就是怕齐鸿羽被那么媒体堵住。 那些媒体有多可恶，他是知道的。 这里面的人这么多，就齐鸿羽一个没权没势的。 他们可不是都要冲着齐鸿羽下手。 好在她回来的还算及时。 可现在看见齐鸿羽这幅样子，她心中更是生气。 这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他变成这样。 齐鸿羽摇了摇头，不想让柳如烟为了自己这么折腾。 “柳总，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到时候柳总直接说，是我非要上你的车就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这也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齐鸿羽并不愚蠢，相反正是因为他不在乎这些。 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他们这些人的意图。 不过是想羞辱他，但齐鸿羽也觉得很奇怪。 像他这样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人。 会有谁这么大费周章来为难他呢？ “齐鸿羽，你这是什么话，我柳如烟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我拿你当朋友，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背刺你。” “正好我们柳氏集团的那些律师，也太久没有工作了。” “也该让他们活动活动了，不然他们每年岂不是白拿那么多钱。” 齐鸿羽被这话逗笑了，眼眶却红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柳如烟如此信任他帮助他。 可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自私的继续留在这里。 本来网上那些人，就在传柳如烟和他不清不楚。 若是再被人拍到他住在这里，那就更说不清了。 “柳总，我想回家。” “不行，外面都是媒体和记者，你现在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嘛。” “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他们不敢硬闯。” 柳如烟一口便回绝了，想也没想。 现在让齐鸿羽出去，那简直是羊入狼群。 “柳总，我知道你担心，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只有我在自己家是最安全的。” “我住的地方很偏僻，他们不会找到那里，而且这次的事情已经牵连到了柳总。” “我在这里，终归不太方便。” 第八十九章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齐鸿羽说的真心实意，没有耍小孩子脾气，也没有意气用事。 他现在在这里，确实哪哪都不方便，既会影响柳如烟，也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 “不行。” 柳如烟态度强硬的拒绝了他。 虽然这件事，当事人是齐鸿羽，但柳如烟显然要比他更情绪激动。 就连一旁的柳管家都看出来了，眼里不由得对齐鸿羽又多了几分欣赏。 要是一般人碰到这种事，巴不得他们家小姐赶快帮他澄清。 又怎么会愿意在这个时候，自己承担下来一切。 “小姐，我觉得齐先生说的有道理。” “我可以开车送齐先生回去，从后门走，那些媒体不会看到的。” 柳管家都开口说话了，柳如烟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让齐鸿羽离开，对她好。 可她不愿意，让齐鸿羽一个人去面对这些。 不过现在冷静了几分，柳如烟也不像刚才那么冲动了。 虽然那些媒体不敢进来，但她这里确实也不安全。 “老柳，那你一定要平安的把他送到家门口，不能让他出任何意外。” 柳如烟终究还是让步了。 “放心吧小姐，我一定会亲眼看着齐先生进了家门，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的。” “若是小姐不放心，一会儿小姐可以开车先从前面出去。” “那些媒体肯定会认为小姐带着人离开，到时候齐先生会更加安全。” 柳如烟点了点头，也同意了。 两个人没给齐鸿羽再开口说话的机会，便立刻去行动了。 柳如烟先挑了一个身形和齐鸿羽差不多的保镖，让他穿上了一模一样的衣服。 又戴着口罩，带着帽子，跟着她一块儿进了车。 她们特地从那些媒体面前经过。 如此相似的身影，自然引起了那些媒体的注意。 更别说最有标志的，还是柳如烟和她的车子。 那可是全A市仅有一辆的跑车。 又过了一会儿，柳管家才带着齐鸿羽从小道离开了。 “柳管家，真是对不住，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等到了安全路段，齐鸿羽才开口道歉。 因为他的事情，搞得柳如烟家里也是乌烟瘴气的。 有的时候，他是真绝得林芷意说的那些话也没错。 像他这样的人，或许死在监狱里，才是最好的归宿。 “齐先生你别这么说，小姐拿你当朋友，你就是我们的贵客。” “老头子我虽然不懂那些事情，但我相信我们家小姐的眼光，也相信齐先生不是那种人。” “网上的事情真真假假，老头子我自然不会随便信的。” “齐先生，你也别放在心上，等过完这一阵儿就会好起来的，这几天就在家里安心休息吧。” 这些话让齐鸿羽很是感动。 他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当他第一时间看到那些话时，心里自然很难受。 那些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仅仅只是凭着几张照片，一个视频便恶意揣测。 他们或许只是动了动嘴，打了打字，却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足以逼死人的。 齐鸿羽虽然生气愤怒，但也知道，他的眼泪痛苦不会有任何作用。 除了会招惹来更加严厉的打骂之外，再也起不到其他的用处了。 所以他习惯，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压在心底。 就像他刚进监狱室，那些人没有任何原因就会出手打他。 最开始时，齐鸿羽还会觉得很不服气，会跟那些人争个对错。 可到后面，他就已经麻木了。 知道自己装聋作哑，不还手，让他们打尽兴也就结束了。 严重的时候，他被打的好几根肋骨都断，晕死在了厕所，都没有委屈。 甚至还觉得，若是真死在这，没着就解脱了。 可出来之后，他遇见了太多真心对他的人。 让他时不时就有想落泪的冲动。 他真的变得越来越感性了。 “齐先生，到地方了，你快进去吧，我先回去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齐先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姐或许在忙，但我若是接到了齐先生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的。” 柳管家看着齐鸿羽进去之后，才开车离开的。 齐鸿羽回了屋，直接躺在了床上，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因为只有在这儿，他才是自由的安全的。 齐鸿羽在床上缓了一会，这才给苏沐又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公司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一直显示在忙碌中，齐鸿羽的心也紧紧的揪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电话快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只是对方声音很是疲惫。 “齐先生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苏沐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这一上午应付那些媒体。 确实让她心力交瘁，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劳累。 她也没想到，那些媒体胆子那么大，疯了一样。 哪怕有保安挡着，还一个劲的往里闯。 “苏秘书，对不起，我又给公司添麻烦了。” “我没想到会被人拍到，还会发到了网上。” “我不该上柳总的车，如果我没有上柳总的车，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也不会给公司带来这种负面影响。” 齐鸿羽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种自我愧疚的循环之中。 如果他没有跟柳如烟走，那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若是只影响了他一个人就算了，连带着林氏集团和柳氏集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齐鸿羽有的时候，真的很自责。 他怎么配给两大公司，带来这么不好的一面。 “齐先生，齐鸿羽，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是他们恶意解读！” “一个人想找你的麻烦，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解读出不好的意思。” “就算你昨天没跟刘总走，总有一天，也会给他们抓到把柄的，都是一样的。” “公司这边一切还好，都在控制之中，你也别太担心，好好的在家休息休息吧，就是这几天你可能不能来了。” 苏沐自然也是心疼齐鸿羽的。 也知道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妄之灾。 不过这件事，确实也给他们公司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起码今天公司里的那些人，对齐鸿羽的怨言是更加多了。 第九十章 被开除 “对不起。” 齐鸿羽低声说着，觉着自己既没用又懦弱。 这件事情因他而起，可他除了躲在家里当个缩头乌龟外，就只会说对不起。 若是对不起有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在叫苏沐，让她不得不暂时挂了电话，去处理事情了。 齐鸿羽又变成了一个人，待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结局。 分明这件事的当事人是他，可结局的走向和发展，却远不是他能控制的。 这件事发酵了一整天，齐鸿羽盯着手机上那些人谩骂的话语，心中早就麻木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那些人的火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没有对柳如烟造成再大的影响。 齐鸿羽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却突然看见一个新的热搜出现。 #惊！林氏总裁开发布会澄清# #恶心男遭报应了# #林芷意简直太酷了# 齐鸿羽鬼使神差的点进了直播间，果然看见一身黑衣，英姿飒爽的林芷意坐在台上。 哪怕今天因为他的事，连带着林氏集团的新闻都层出不穷。 可林芷意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好像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她。 “林总，最近您公司的一位员工颇有争议，不知道林总对此有什么看法？” 主持人脸上挂着职业微笑，问题却问的十分犀利。 那些媒体也一个个扛着相机，对准林芷意，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这个从接手集团以来，就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 屏幕外的齐鸿羽，也不免有些紧张，心里更是浓浓的愧疚。 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给林林芷意带啦这样的麻烦。 一时间，直播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芷意。 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真想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的。 大家的目光都同样炙热。 若是其他人碰的这种场面，早就慌了。 可林芷意依旧风轻云淡，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林氏集团向来是一个有秩序，有底线的公司，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 “即便是我也不可以，这次的事情，我们公司一定会调查到底。” “至于这位姓齐的先生，我们公司已经进行了开除处理。” 开除？我竟然被开除了？ 齐鸿羽傻在了那里，不敢置信。 分明上午的时候，苏沐还在让他宽心。 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开除他的。 怎么现在，在所有人面前，他就被开除了。 难道，林芷意也不信他嘛？ “林总果然是女中豪杰，处理事情真是爽快。” “不过林总，关于网上的那些事情是否属实呢？” “这位齐先生在生活中，是不是真是这样的人？” “林总公司里的其他员工，在平时有没有察觉到异常？” 那主持人眼看着刚才的问题，没有为难住林芷意。 便立刻又问了一个更加刁钻的角度。 底下的人更是好奇的盯着林芷意，想知道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他们大多数人，也都只是在网上刷到了一些。 但谁也没真的见过。 而且连正主柳如烟也没有跳出来否认，他们还真有些好奇。 齐鸿羽的心，此时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很想让林芷意帮他否认。 他明白，这个时候帮他说几句话，会影响到林芷意自己的形象。 齐鸿羽也能理解，她或许不会为自己说好话。 但，万一呢。 齐鸿羽心存着那么一丝侥性。 没准林芷意看在，他曾经是林氏集团员工的份上。 或许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他吧。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林芷意脸色未变，红唇轻启。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是业务部门的人，业务部的张经理对他还算是有几分了解，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听到这话，齐鸿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床上。 林芷意明知道，张启山是最看不惯他的，甚至还处处为难他。 让张启山开口，不就相当于坐实了他就是那样的人吗？ 到底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齐鸿羽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便退出了直播间。 他能接受，林芷意为了公司的利益和形象，开除他。 可她分明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又为什么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坐实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其他人不知道真相，难道她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挣钱嘛！ “啊啊啊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齐鸿羽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着。 他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 就连柳如烟，柳管家这种，自己没见过几面的人都愿意相信他。 而分明是该最了解他的林芷意，为什么却不愿意信他呢？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当真就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吗？ 齐鸿羽疼的浑身都在冒汗。 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胃病又犯了。 他每次情绪激动时，胃里的痛苦也是最明显的。 他知道自己该吃药了。 可现在的齐鸿羽，真的没了任何求生的浴望。 要是自己就这么活生生的被疼死，是不是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他真的不是他们嘴里说的那种人，为什么就没有人信他。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他进过监狱，就因为他贫穷。 所以他就会看见一个富人，就往上凑嘛？ 若真是那样，七年前他就不会陪着林芷意回林家了。 好痛，痛的要命。 可身体上的痛苦，却远远比不过心口的痛。 林芷意再一次结结实实的，往他胸口上捅了一刀。 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到最后，齐鸿羽已经彻底被疼的晕死过去了。 …… “怎么还不接。” 苏沐看着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眼旁边气压很低的林芷意，心中更是焦急。 她已经一连给齐鸿羽打了三个电话。 可不知道什么情况，电话那头一直没有接通。 “林总打不通，可能是手机关机了吧。” 苏沐小心翼翼的说着。 其实她能猜到齐鸿羽现在的心情，怕是没有多好。 要是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她都不一定能像齐鸿羽这样，撑下去。 第九十一章 下不为例 “哼，之前还能打通，现在关机？” “给我打，直到打通为止。” 林芷意厉声说着，不容置疑。 苏沐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总裁偏偏要这个时候，给齐鸿羽打电话。 但她作为秘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打。 可一连打了五六个都打不通。 她甚至还拿其他人的手机，也试了一下，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存在齐鸿羽故意没有接的情况。 “林总，或许他真的有事吧。” “而且林总不是都将他开除了吗？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嘛？” 苏沐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她不知道齐鸿羽有没有看到热搜，知不知道自己被开除的事情。 但发生了这种事，正常人估计都会将自己封闭起来，不想再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打不通电话，苏沐也能理解。 可看着自家总裁这么生气的模样，苏沐是真想不通。 自家总裁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齐鸿羽，给公司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可说实话，这点影响对他们林氏集团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说到底，齐鸿羽也不过只是个小员工。 他即便再次进监狱，对他们林氏集团的股价，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所以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但她依旧宽慰着齐鸿羽。 说不会开除他，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现在想想，苏沐还觉得，自己挺对不住齐鸿羽的。 前面她刚答应了齐鸿羽，说不会开除他。 紧接着自家总裁，就在媒体面前当众把他赶了出去。 苏沐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齐鸿羽说。 毕竟在这一件事里，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不是公司里的员工，就可以不接电话？” “他的人，他的命都是我的，只要我需要，他必须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给我查，查他现在住在哪，我倒要看看他跟谁私混在一起。” 林芷意霸道的说着。 苏沐即便觉得有些不好，但终究什么也没说，下去调查了。 他们公司都有员工的住址。 之前她特地让齐鸿羽填过，所以没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 只是当苏沐看清，齐鸿羽住的地方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他怎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来回怕是都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怪不得有的时候，她总觉得齐鸿羽来的很早。 估计是他担心自己迟的，所以每次天不亮就醒了。 想到这些，苏沐对他又多了几分怜爱。 “林总，齐鸿羽住在这里。” 林芷意将纸条接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她拿上东西，大步走了出去。 看样子是要去找人了。 苏沐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开口，可她想到齐鸿羽受委屈却什么都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的神情。 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林总。” 林芷意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她。 苏沐作为一直跟着她的助理，林芷意对她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而且她最喜欢苏沐的一点就是，她从不多话。 可今天她这是怎么了，话这么多，都不像她了。 “林总，齐先生挺不容易的。” “希望林总见了他之后，可以好好跟他说。” 林芷意危险的眯起了眼。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她这一走，苏沐身子都软了，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门框，才站稳了脚步。 她知道，刚才自家总裁肯定是生气了，但她还是要说出来。 对于其他人来说，进入他们林氏集团，绝对是一件好事。 可对齐鸿羽来说，却并不是这样的。 他一进来就先被分到了保洁部，在那受尽了虐待。 后来又转到了业务部。 从他过去时，张启山就瞧不上他，更不会给他好脸色。 齐鸿羽自从来了他们公司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又被自家总裁关在医院，关了将近小半年的时间。 有的时候，她都在想，齐鸿羽到底是怎么惹怒了自家总裁。 要把他折磨到这个份上。 连杀人都不过头点地。 哪怕齐鸿羽真做过伤害自家总裁的事，他现在遭的报应也够多了。 …… 林芷意死死的握着方向盘，一路朝着齐鸿羽住的地方开去。 她早该想到的。 像齐鸿羽这种人，就知道装可怜迷惑别人。 那房子是她管家的老宅，竟然都给他住了。 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了这么久，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林芷意心中莫名生起一股无名火。 照片的事，她还没找齐鸿羽算账。 他竟然又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他齐鸿羽，可真是好样的。 到了地方，林芷意直接大力的敲门。 “齐鸿羽，滚过来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在里面装死。” “我数到三，你若是再不来开门，我就直接闯进去了。” 林芷意的耐心已经严重告罄。 眼看着齐鸿羽真打算装死，她直接将门踹开，走了进去。 果然在床上看见了，正在睡觉的齐鸿羽。 林芷意简直被气笑了。 自己在外面疯狂的找他，可他竟然待在家里睡大觉。 林芷意目光阴沉的扫了一眼屋里，直接用水盆接了凉水，浇在了齐鸿羽的身上。 “啊！” 齐鸿羽被凉水一激，痛苦的叫了一声。 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他晃了晃混沌的脑袋，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林总，你怎么在这儿？” 齐鸿羽看着眼前林芷意模糊的身影，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是在做梦吧。 不然怎么会看到，林芷意在他这小破屋子里呢。 “我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嘛。” “网上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着急找下家？” “这才刚出来就跑到柳如烟的床上去了，齐鸿羽，做人怎么能这么犯贱。” 林芷意越想越生气，直接上前将齐鸿羽压在身下。 用手死死的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脸上浮现出几分痛苦之色。 林芷意心中才觉得畅快了几分。 她就是要让他痛，这样他才能记住教训。 “你松开我。” “柳总只是送我回家，我跟柳总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第九十二章 有爱才有恨 或许是因为此时自己太难受了。 又或许对齐鸿羽来说，现在就像是做梦一样。 莫名的，他对林芷意不想那么恭敬。 他是人，是有七情六欲的。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林芷意还有感情，有期待。 正是因为有期待，所以才被伤的更深。 他怎么可能一丝怨气也没有。 “因为她，你跟我顶嘴？” “齐鸿羽，你可真是好样的。” 林芷意脸上的笑容又冷了几分，手指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一些，心中气的要死。 “送你回家？送到了柳如烟自己的家里？” “齐鸿羽你自己听听你自己这话，难道不觉得可笑？” “你是没有腿，还是路上没有车，需要她柳如烟送你？” 这一声声的质问，让本就浑身疼痛的齐鸿羽更加难受。 他耐着性子，把这件事又解释了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若是在梦里的林芷意也不愿意信他，那他真的无话可说了。 “昨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有车，柳总她刚好路过，便说要送我。” “结果回来的路上，前面的路堵了，没有办法，我才跟柳总回了家。” “我跟柳总清清白白，没有一点事情，你能不能别这么民感？” “我是欠你的钱，是会听你的话，可我难道连自己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齐鸿羽将心中的不满委屈，全部说了出来。 他有的时候，也会感觉到一丝窒息。 平时还好，可现在他难受的很。 梦里的林芷意还这么咄咄逼人，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林芷意气的，眼神都快要喷火了。 她死死的盯着齐鸿羽的嘴，听着他的狡辩。 怎么照他的话说，好像除了去柳如烟家里，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难道他不能自己去外面开间房吗？ 就非要去她家！ 林芷意从头到尾听下来，就只听到了齐鸿羽非要跟着柳如烟回家。 还要自己交朋友。 这张嘴里，没有一句她爱听的。 林芷意也是气糊涂了，弯腰朝他的嘴压了下去。 她要堵住这张，让她心烦意乱的嘴。 “唔。” 齐鸿羽还傻着呢。 当他察觉到梦里林芷意的动作之后，彻底一动不动。 “唔，不，不可以。” 齐鸿羽混沌的大脑，只记着一件事情。 林芷意是有未婚夫的。 他们两个人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能这样，他不能在梦里对林芷意做这种事情。 察觉到他的抗拒，林芷意心中怒火更甚。 怎么其他人都可以，就她不行。 林芷意原本也觉得，自己吻他的举动有些荒谬。 可齐鸿羽的抗拒，更让她愤怒。 她直接将齐鸿羽乱动的双手摁住了，吻的更深了几分。 哪怕他们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但彼此的身体，却很熟悉。 没过多久，林芷意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意乱晴迷了。 她猛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齐鸿羽有些恼羞成怒。 她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感觉？ 林芷意像是在遮掩什么一样，用力的咬了下去。 很快两人嘴里都传来了一股血腥味，林芷意立刻站了起来。 飞快的走了出去。 不可能！ 她已经根本不爱齐鸿羽了。 她现在对他只有恨，又怎么可能还会对他有感觉。 可只有爱才会生恨。 若是没有爱意，又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恨意呢。 只可惜到现在，林芷意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 第二天一早，齐鸿羽扶着头痛欲裂的，坐了起来。 “嘶，嘴角什么时候破了。” “难不成不小心磕到了？” 齐鸿羽看着自己嘴巴上，一处快结痂的伤口，有些奇怪。 但他昨天疼的晕了过去，甚至还做了一场十分诡异的梦。 要是不小心嗑到了，也有可能。 齐鸿羽也就没多想。 他强撑着身子，看着半掩的门挠了挠头。 难道他昨天连门都忘记关了吗？ 齐鸿羽现在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他急需要吃点东西。 昨天他自暴自弃的时候，自然是想死。 可现在他也算是撑过来了，怎么着也要努力扛下去才行。 可他很久都没往家里买过什么东西了，就算之前买的。 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也早就坏掉了。 齐鸿羽找了半天，只找出了两包泡面。 凑合的煮了煮，也算是吃了一顿热乎饭。 吃完饭后，齐鸿羽看着自己手机上不到五百块钱的余额，有些发愁。 他没忘记，自己已经被林氏集团开除了。 可他欠林芷意的债务还在。 他该干点什么来还钱呢？ 就在这个时候，苏沐的电话打了进来。 齐鸿羽自然立刻接了。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林氏集团的员工了。 但苏沐一直对他很照顾，他都有记在心上。 “苏秘书，怎么了？” 苏沐打电话时，还有些紧张。 昨天自家总裁气势汹汹的便去了，回来之后就很不对劲。 她也不敢多问。 直到今天，她才给齐鸿羽打了电话。 不过听他这语气，倒是还算正常。 难不成自家总裁，没对他做什么？ 不应该啊。 分明很生气来着。 不过苏沐也没打算去问。 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齐先生，这件事我得跟你道歉。” “对不起，之前答应过你，说不会开除的，我失言了。” 苏沐愧疚的说着。 她甚至都没有在林芷意说要开除齐鸿羽时，替他求情。 她也没想到，自己总裁会那么干脆利落。 “啊，这事儿啊，苏秘书你别放在心上。” “我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林总开除我，保全公司的名声很正常。” “我没事儿，真的，我今天还打算出去找工作呢。” 齐鸿羽无所谓的说着。 虽然他在其他地方，肯定挣不了那么高的工资。 不过能离开业务部那种地方，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发生了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确实也不敢再去见客户了。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我有朋友在其他公司，也有一些合适的岗位。” 苏沐对齐鸿羽还是很有好感的，自然也想多帮帮他。 不过齐鸿羽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这个劳改犯的身份，就是一个雷。 那些大型的公司，肯定不会要他的。 他能进林氏集团，不过是因为林芷意的缘故。 第九十三章 面冷心热 他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谢谢你，苏秘书。” “不用了，我已经看好几个了，今天就打算过去呢。” 苏沐也是有分寸的人。 她看得出来，齐鸿羽不愿意欠人情，也就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即便是想帮忙，也要对方需要才行。 “对了齐先生，工资我让财务刚才给你打到卡里了，虽然不多，不过这段时间应该够用了。” “希望齐先生，能早点找到合适的工作。” 苏沐没再说别的。 再说下去，若是让自家总裁听到了，怕是又要惹上麻烦了。 挂了电话，齐鸿羽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余额已经是五万多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另外给了他补偿。 齐鸿羽想了想，只给自己留了基础的生活费，把剩下的大头五万转给了林芷意。 这是他还的第一笔钱。 有了这笔钱，齐鸿羽也算是沉得住气了。 起码短时间之内，不用再担心吃饭的问题了。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正打算出去找工作。 没想到就在门口，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清言，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齐鸿羽惊喜的看着黎清言，立刻领着她进了屋。 只是他住的地方太小太破了。 一身奢侈名牌的黎清言站在里面，显的格外突兀。 “我在网上看到那些事了。” “那些网友太过分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要不要我跟柳总打个招呼，让柳总出面帮你澄清一下？” “不过林总也真是的，她竟然因为这个事就把你开除了，我记得林芷意之前可是很护短的。” 听到这话，齐鸿羽心中有些酸涩。 他自然知道，林芷意是个极护短的性子。 以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不过是捉弄了他一下。 林芷意就让人好好教训了对方，让对方给他下跪道歉。 可现在，他早已经不是林芷意在乎的人了，自然也享受不到她这份偏爱。 “没事儿，本来也是我的问题。” “况且，我确实也不适合待在那里，这次离开也挺好的。” “你怎么过来了。” 见齐鸿羽对这件事反应这么平淡，黎清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心。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笑着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担心你，便立刻赶了过来，你没出事就好。” 齐鸿羽心头划过一丝暖流，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对方只是出于关心，就会过来看他。 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清言，真的谢谢你。” “自从认识你之后，你好像每次都会在我最狼狈最困难的时候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齐鸿羽真心的说着。 他和黎清言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他出车祸，恰巧被她救下。 之后好几次，他面临危险的时候，都是黎清言出现在他身边的。 有的时候，齐鸿羽真的觉得，黎清言就是他的贵人。 是他出了监狱之后，遇到的福星。 不然他很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黎清言神色有一丝不自然，但嘴上却笑的很开心，伸手拍了拍齐鸿羽的手背。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如来我公司吧，我可一直缺个小助理呢，这个位置只有你最合适。” 黎清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很希望他能来公司里陪自己。 齐鸿羽有些犹豫。 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不识好歹的。 黎清言愿意在这个时候邀请他，他应该心怀感激，感恩戴德。 可是他现在这种情况，过去岂不是给黎清言添麻烦嘛。 他虽然并不了解他们圈子里的事情，但多少也知道一点。 黎家和林家还不一样。 林氏集团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林芷意早逝母亲的股份。 再加上林芷意的父亲身体不好，她年纪轻轻便接手了林氏集团。 但黎家不一样。 黎氏集团目前的总裁，是黎清言的父亲。 而且听说，黎清言还有个常年在国外的弟弟。 她只是副总。 他若是进去，肯定会有人指指点点的。 “再看看吧，我今天已经约了几个面试了。” 齐鸿羽低着头，不自在的说着。 他很少撒谎，尤其是在真心对自己的人面前。 他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黎清言都这么邀请他了。 他竟然还拒绝了。 “没关系，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你累了，想有个地方了。” “我这里随时都有你的位置。” 黎清言温柔的说着。 这话让齐鸿羽鼻头一酸，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应该要去市区吧，走吧，我正好也要回公司了，带你过去。” “这里不好打车，不是说约了面试嘛，别迟到了。” 黎清言依旧那么温柔。 那样的眼神，让齐鸿羽几乎不敢抬头看她。 他这个借口找的拙劣，再加上神色那么不自然。 黎清言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发现了，却还愿意这么配合她。 就像上回沙子迷了眼一样。 齐鸿羽点了点头，和黎清言一块儿离开了这里。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 …… 林氏。 “工资打到他卡上了吗？” 林芷意看着手里的资料，随口问着。 正在帮她整理会议记录的苏沐，听到这话还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 “按照林总的吩咐，多给了两个月的。” 苏沐说着，还特地偷偷看了自家总裁一眼。 自家总裁真是面冷心热。 自己把人开除了，心里却还惦记着呢。 要不然怎么会打给齐鸿羽这么多钱。 齐鸿羽也是惨，刚从医院里出来。 这才第一天就出了这事儿。 要是其他公司连工资都不一定给，那五万多块钱，几乎可以说是白送了。 “我让你给他介绍的工作，他去了吗？” 听到这，苏沐的神色有些为难。 这可怎么说。 总裁难得善心大发，又送钱又给工作的，却被齐鸿羽拒绝了。 “齐先生说，他已经约了面试，就不来了。” 听到这话，林芷意眉头一皱，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第九十四章 当服务员 “面试，他能有什么面试？” “借口，通通都是借口。” 林芷意烦躁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 竟然又给他钱，又给他工作机会。 可齐鸿羽这个人真是蹬鼻子上脸，都不知道珍惜。 她给他的工作机会，难道不比他自己去外面找的好吗？ 苏沐看得出来，自家总裁是关心齐鸿羽的。 只不过这关心方式，怕是正常人都无法接受。 她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 “林总，其实如果你想要让齐先生回来的话，咱们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很多。” “可以让齐先生去子公司上班，那些媒体也不会说什么的。” 听到这，林芷意的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 “苏沐，我看你最近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他去哪上班，会不会饿死在外面，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不过是好心给他个机会，就是路边的小狗小猫，我碰上了，也同样会这么对它们。” “既然他不领情，那就算了，搞得我求着他去那些公司上班一样。” “以后他的事情不用跟我说，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外面坚持多久。” 林芷意刚说完，便听到自己手机响了一声。 她低头一看，发现齐鸿羽给她转了一笔钱。 当看清上面的数额后，林芷意气的直接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竟然还让苏沐给他转账。 人家看起来，也并不稀罕嘛。 “好，好，好。” “苏沐，你出去让人把齐鸿羽工位上的东西，全部扔到垃圾桶，一个也别留。” “以后谁也不许在公司里，提他的名字。” 看着林芷意突变的脸色，和愤怒的声音。 苏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下去办了。 在这种时候，她可不敢触霉头。 原本还想着，没准齐鸿羽之后还能回来。 现在看来，他是彻定没有这个可能了。 “诶。” …… 而另一遍，齐鸿羽和黎清言分开之后，便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上转着。 倒是有不少招聘的信息，只是对方看到他的年纪和那七年的空白之后。 都毫不犹豫的将他拒之门外了。 再加上，他也根本就无法解释那七年，他到底去做了什么。 毕竟说出来，就彻底没戏了。 培训机构那，齐鸿羽自然也不可能再去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也是柳如烟的产业。 他现在这种情况，又怎么能去那里。 齐鸿羽找了半个月，将他大学和研究生时学的专业的相关公司，大的小的都去问过了。 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即便对方对他之前做过的一些课题，很感兴趣。 可年龄和经验摆在哪里，他们也不敢冒险。 眼看着他给自己留的生活费，快要见底了。 齐鸿羽不得不改变自己之前找工作的思路，去了一家餐厅面试。 这餐厅还算是比较高档的那种。 服务员的工资都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呢。 想要靠这个钱还钱，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但眼下连饭都吃不上了，齐鸿羽也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么多了。 “长得还算不错，身形也可以。” “别以为我们这儿的服务员就好做了，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我不管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来到我们这里，就必须要守我们这儿的规矩。” 餐厅的经理将齐鸿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还算是比较满意。 他们这的服务员，要的都是年轻的。 最好是那种没上几年学，就出来打工的。 那些上过学的大学生，常常觉得自己清高，还看不上他们这些服务员。 却不知道他们坐办公室一个月挣的钱，还不如他们这的服务员呢。 所以面试的时候，齐鸿羽也并没有说自己真正的学历。 他要是说出来了，这经理或许还要多加询问，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我们这里包吃包住，试用期工资只有四千，试用期为一个星期。” “若是表现的好就可以转正，试用期期间也是有钱的。” 那经理虽然严格，但在这上面也没有为难齐鸿羽。 他看得出来，这是个老实人。 而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随时都可以，我今天就可以来上班。”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工作，齐鸿羽自然十分珍惜。 而且包吃包住，待遇确实算是很不错了。 这个地方在市中心。 他若是来回往返，怕是每天都睡不够四个小时。 直接住在这里也好，省了许多事情。 他现在只想着在这好好干上一段时间，先攒些钱再说之后的事情。 他没打算一直干下去，毕竟以他的身体，也干不了多长时间。 “行，那你先跟着我来领一套工作服，我再找个人带带你。” “记住，在咱们这，顾客就是上帝。无论顾客提什么要求，你都必须要受着。” “不过能来我们餐厅消费的，那都是有钱的主，你要是把人伺候好了，他们给的小费也不会少，这一部分是你们自己的收入。” 经理好心提醒着。 这也是他们餐厅的一大特点。 有许多人都只想做服务生，不想做别的，就是因为有这个好处。 有的时候，那些富人一高兴，随手赏个几千的，就抵得上他们小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齐鸿羽认真的点了点头，将这些都记在了心上。 他没奢望着自己有这种机会，他只想安分守己的度过这段时间。 经理带着齐鸿羽去了后面的宿舍。 本来齐鸿羽还以为，这宿舍的环境不会太好。 但到了地方之后，齐鸿羽有些惊讶。 这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了，是个四人间。 上床下桌，而且还有一个卫生间和配套的桌子椅子。 “老王，这是新来的人叫齐鸿羽，你带一下，正好你们这儿一直都是三个人，就让他睡在四号床。” “人，我交给你了，我先去前面忙了。” “你先跟他讲讲咱们餐厅得要注意的一些事儿，晚点等晚上的班你带带他。” 经理指着一个，看起来胖乎乎，圆脸的男人说着。 临走之前，还拍了拍齐鸿羽的肩膀，让他不用紧张。 第九十五章 瘦猴 经理一走，那老王就走了过来，很是自来熟的拉着还有些拘谨的齐鸿羽去了空着的那个床位上。 “我比你大几岁，就喊你小齐吧。” “这张床一直空着呢，你就在这儿睡吧。” 老王看着齐鸿羽身后就背了一个小包，皱了皱眉。 “怎么就带了这么点东西，先把东西放这儿吧。” “我带你去领工作服，再买点生活用品，在咱们这地方吃饭不用操心，其他的东西挑着便宜的买点就行。” 老王说着，没给齐鸿羽拒绝的机会，扯着人就往外走了。 这餐厅后面，远比齐鸿羽想象的要大。 老王带着他往里走了走，走进了一个小屋里，里面有个人坐在那玩手机。 “还玩呢，也不怕经理看到扣你工资。” “给我拿两套新工服。” 那人刚开始听见有人说话，还吓了一跳，见是他之后就肆无忌惮了。 “你这是也带上新人了，小伙子长得挺精神，要什么码的？” 那人说着，站起来往后面找衣服去了。 齐鸿羽这才注意到，这里密密麻麻放了一堆叠的整齐的工服。 这里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 老王钢开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打量了一下齐鸿羽的身形。 拍了拍他的胸口，力气不小。 齐鸿羽一时没有防备，酿跄了几步，老王见状咧嘴笑了笑。 “长得挺高，这身板不行啊，太瘦了，得多吃点。” “给他拿最大码吧。” 很快两套崭新的工服，便放到了齐鸿羽手里。 拿到了工服，老王又带着齐鸿羽去了附近的便利店。 “小齐，看你这模样，你应该还没成家吧，有女朋友了没？” 老王八卦的问着，顺势将洗脸盆，牙膏，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放到了车里。 齐鸿羽不自然的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脖子。 又觉得自己一直不说话，怪不礼貌的，低声补充了一句。 “都没有，家里就我一个人。” 老王听到这话，拿东西的手停了一下。 然后把手里的剃须刀也放在了里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你长这么帅，真想找还怕找不到呢。” “回头我让你嫂子给你介绍介绍，走吧，这些东西够了。” 结账的时候，齐鸿羽偷偷看了一眼手机的余额。 倒是还够，不过付完这些就只剩下十块钱了。 但他现在也有了工作，应该也不会有再用到钱的地方了。 “一共三百五十，请问怎么结账。” 齐鸿羽正打算把手机伸过去，就看见老王先他一步，用手把他的手机挡了回去。 出声说道。 “现金，刚好支了点钱，正愁不知道怎么花出去呢。” 老王说着，很是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三百五十块钱，把这笔账付了。 齐鸿羽还愣神呢，老王就已经拎着东西带着他出去了。 “王大哥，这钱我转给你。” 齐鸿羽回过神来，急忙要用手机转账却被老王笑呵呵的拦了下来。 将东西塞在了他手里。 “嗨，着什么急，你这才刚来，就算公司包吃包住，花钱的地方也还多着呢。” “留着吧，等回头你发工资了再还我，好好干，争取一周就转正，到时候公司还有奖金呢。” “走吧，还有一个小时就该换班了。宿舍里的那三个人也该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介绍。” “以后咱们都一块儿住都是兄弟，有什么事儿你就吱声。” 老王是个粗人，也说不出来什么有文化的。 可这话让齐鸿羽心里又暖又烫，就连手里的东西都沉甸甸的。 齐鸿羽用力的点了点头，跟着老王回宿舍了。 在回去的途中，齐鸿羽心中很是忐忑。 他对集体宿舍是有阴影的。 之前在监狱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环境。 他整天只能睡在地板上，连饭也吃不上，还要每天被霸凌。 住在人多的地方，他才会下意识的从心底里产生恐惧。 “王大哥，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是什么样的呢？” 齐鸿羽小心的问着。 老王这么大大咧咧的性子，自然没有察觉到他那些异常。 见他这么问，想着提前告诉他也是好的，便从一号床给他介绍了起来。 “咱们宿舍之前一直都是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一个瘦子，我们都叫他瘦猴，比你还瘦呢。” “但他干活很利索，嘴皮子也溜，每个月他收到的小费都是最多的。” “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人家是大学生，这是过来打暑假工了。” “听说跟咱经理有点亲戚关系，读书人嘛都有点儿架子，你到时候别跟他搭话就行。” 齐鸿羽将这些都记在了脑袋里，心里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不少。 老王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小伙子不爱说话，比较腼腆，一路上也是不停的拉着他扯闲话，竟然还真让齐鸿羽多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宿舍。 老王看了齐鸿羽一眼，这才打开了宿舍门。 瘦猴刚把工作服脱下来，正打算上床呢。 听到动静，扭头看了过来。 “诶，生面孔新人呀。” 瘦猴咧嘴一笑，直接跳了下来，穿着拖鞋走了回来。 绕着齐鸿羽转了一圈，哥俩好的将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齐鸿羽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灰白。 呼吸都些不顺畅了。 之前在监狱里，那些霸凌他的人，也都是用这样的姿势把他带到男厕所的。 “他们都叫我瘦猴，叫啥呀，是今天刚来的吗？” “老王你真是的，咱们宿舍来了新人，也不在群里告诉我们一声，不然我就出去找你们了。” 瘦猴就是个话痨，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 “你们正在外面忙呢，我给你们发消息干嘛。” “再说这不是这么快就见到人了嘛，今天怎么样，外面忙不忙。” 老王知道齐鸿羽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也怕他适应不了瘦猴这性格。 适时开口，打着圆场。 齐鸿羽此时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 只感觉搭在他肩膀上的那胳膊，格外烫人。 他不受控制的从瘦猴胳膊里跑了出来，如此大的动静。 让正在说话的瘦猴和老王都停了下来。 齐鸿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 第九十六章 我能做到的 “对不起，我，我去个厕所。” 齐鸿羽心中十分懊恼，扭头便往卫生间去了。 他好像又搞砸了一件事。 他能察觉的到，那个叫瘦猴的人并没有恶意。 而且还在对他释放善意。 可他实在是无法控制，这从心底里出来的恐惧。 齐鸿羽走了之后，瘦猴和老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神中都有些疑惑和不解。 一直没说话的张小明，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 “别见个人就往上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你那脾气的。” “小心，热脸贴了人的冷屁股。” 老王皱了皱眉，对他这挑事的态度有些不认同，扭头跟瘦猴解释了一句。 “这小齐头一天来，腼腆，他可能不太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 “你别多想，他肯定不是对你有意见。” 瘦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又恢复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 “哪能呢，这小兄弟一看脾气就不错，我可还想跟他好好相处呢。” 听到他这么说，老王才松了口气。 以后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他可不希望闹什么矛盾。 老王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等齐鸿羽出来了，就带他往大厅走，他们也该准备去接班了。 “老王，今天包厢的卫生是不是该你打扫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过去了。” 外面有人喊了一声，老王这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儿呢。 立刻就着急了。 他们包厢的卫生，都是轮流打扫的。 他今天上午上班时，还记着这事来着。 不过后来带着齐鸿羽领了衣服，又买了东西，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现在就剩半个小时了，他得抓紧时间过去了。 “老王，你先去吧。” “我去看看他，一会儿我领着他去找你，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老王因为刚才的事情，本来心里还有点担心。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确实也不能继续在这儿待着了。 毕竟也不知道齐鸿羽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行，那就麻烦你了。” “一会儿你领着他去大厅找我就成，他晚上跟我的班。” 老王说完又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才带着东西大步离开了。 而此时躲在卫生间的齐鸿羽，不停的用冷水泼脸，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早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在这里，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就要欺负他，动不动就打他。 他在这里是安全的。 对方只是在和他打招呼而已。 齐鸿羽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喂，你怎么样了？” “刚才的事儿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身体接触，下次我会小心点儿的。” 瘦猴落落大方的道着歉。 听到这话，齐鸿羽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这事是他自己的问题，是他自己有病才会这样。 若是正常人，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触碰，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打开，便看见瘦猴那张满是笑意的脸。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最朝气蓬勃的时候。 刚才他没留意，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瘦猴长相竟然还不错。 “该是我跟你道歉，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齐鸿羽话音刚落，瘦猴还没说什么，旁边玩手机的张小明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还挺麻烦，都是大老爷们，还怕别人碰一下呢。” 这话让齐鸿羽更加尴尬窘迫，将头低得更深了。 他也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 可是别人一碰他，他就会想到在监狱里的那些时光。 浑身就会忍不住的发抖，有生理性的恐惧。 他是真的没办法，和别人离得那么近。 “别听他胡说八道，每个人能接受的程度不一样。” “谁说大老爷们儿就非得给人碰了，别搭理他。” “走吧，老王已经先过去了，你把工作服服换了，我带你过去。” 瘦猴细心体贴的说着，照顾了齐鸿羽的自尊心，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张小明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换好衣服之后，齐鸿羽便跟着瘦猴往外面走了。 他知道瘦猴人不错，但他本来就不是话多的性格。 一路上，几乎都是瘦猴在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听着。 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将他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到了地方，瘦猴停了下来。 “往前走就是大厅了，我没穿工作服不能去前面，就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你今天第一天来，多做事多看少说话，啊，对，你本来也不爱说话。”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老王，他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了，最有经验。” 瘦猴细心的叮嘱着他，就这么平和的站在这，目送着齐鸿羽去了大厅。 所有的人都说，他瘦猴是最会说话，最会讨人欢心的。 却不知道，他这些本事都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锻炼出来的。 所以他对人的情绪很民感。 从他第一眼看到齐鸿羽，就能察觉得到，这个男人身上绝对有故事。 他突然有些好奇了。 好奇像齐鸿羽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 而此时，齐鸿羽顺着这条走廊到了大厅。 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头皮有些发麻。 他很快就找到了，刚刚打扫完包厢卫生的老王。 “王大哥。” 齐鸿羽出声喊了一句，老王一扭头就看到了他。 立刻带着他往后厨端菜去了，边走边说。 “你可算来了，我还担心瘦猴不能按时把你带过来呢。” “你这第一天就迟到，会给经理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一会儿你不用说话，就按照菜单上的菜名往外送菜就行。” “那些顾客让你倒酒，你就倒酒，让你拿什么你就拿什么，千万别顶嘴，要是有什么办不到的就找我。” 老王事无巨细的叮嘱着。 这也是他头一回带新人，还是很重视的。 虽然齐鸿羽没说过，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但他一看就不像是做过服务生的，也怕他做不好。 “放心吧王大哥，我能做到的。” 齐鸿羽低声说着，话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第九十七章 再次遇见林芷意 闭紧嘴，完成他们的要求，对齐鸿羽来说，是最容易做到的了。 若是可以，他可以当一辈子的哑巴。 老王一心都在一会儿的工作上，也没察觉到齐鸿羽这话是什么意思。 带着他在厨房和大厅之间忙碌。 这项工作，比齐鸿羽想象中的要累，但也轻松。 因为要一直来回端菜跑腿，身体自然是累的。 但是少了很多勾心斗角，心里上却轻松了很多。 这在齐鸿羽逐渐适应了这个节奏之后，却看见经理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老王，你带着小齐跟我一块儿去二楼的包厢，那里来了两位贵客。” “老王，你是店里的老伙计了，这种事儿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老王听到这话，也没太意外。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经理交给他的做的。 要是瘦猴在的话，也会把瘦猴叫上。 不过今日…… 老王看了一眼身后的齐鸿羽，有些担心。 “经理，要不然我自己去吧。” “小齐这第一天上班，就去招待包厢里的贵客，我怕他毛手毛脚的得罪了人。” 老王是真把齐鸿羽当徒弟看的，自然什么事都替他着想。 能上二楼包厢服务贵客，小费自然是不会少。 可是那些贵客，有的脾气也差，不是谁都能伺候的。 “这个没事儿，这个包厢的贵客是脾气最好的。” “你们只要过去上上菜，倒倒酒就能出来了，就这一趟下来能有一千的小费呢。” 听见经理这么说了，老王就放心了，扭头询问着齐鸿羽的意见。 “小齐，你的想法呢？” “你要是愿意跟我去试试，我就带去。你要是觉得第一天上班太冒险，我就领别人去。” “不过这一千块钱的小费也不少了，咱两个人分下来，一个人也有五百呢。” 老王虽然不知道，齐鸿羽为什么要来干服务生这行。 但无外乎是缺钱。 要是不缺钱，谁愿意当服务生呢。 这五百块钱的小费，都抵得上他们几天的工资了，确实不算少。 而且经理都说，里面的人脾气好，那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尤其是对齐鸿羽来说，这可能是他挣快钱，机会最近的时候了。 “我跟王大哥你一块去。” 齐鸿羽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挣钱。 机会摆在这里，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行了，你俩就别墨迹了。” “菜，后厨都做好了，赶快端上去吧，别让贵客久等了。” “对了，记着把酒带上。” “我还有事，就不领着你们上去了，就在二楼三号房，老王你知道，你领着人去吧。” 经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时候正是上人的时候，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老王也没耽搁时间，立刻带着齐鸿羽去了后厨。 齐鸿羽学得快。 现在已经能很熟练的将四道菜，摆在托盘上，稳稳当当的上楼梯了。 “一会儿进去了，别乱说话，也别抬头乱看，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你就往外走，剩下的交给我。” 在去的路上，老王都还在叮嘱着他。 哪怕经理说，这包厢里的客人脾气好，但脾气再好，也不代表着没有脾气。 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事情。 “好，我都记住了。” 齐鸿羽将头低的更深，眼观鼻，鼻观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他这个人不说话，驮着背，就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只是一进包厢，齐鸿羽就知道自己错了。 “两位贵客晚上好。” “这是您点的十道菜品。” 老王礼数周全的说着，笑容憨态可掬。 这也是他为什么，虽然有些胖，但依旧能留在这里，甚至进包厢服务的原因。 因为看起来很有喜感。 “放这吧，先把酒倒上。” 赵文琛散漫的说着，视线根本就没落在他们身上。 不过是个服务员而已，哪里值得他上心。 “芷意，我奶奶一个月后就要过六十大寿了。” “她老人家想让你过去给她祝寿，你知道她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你。” 赵文琛主动给林芷意，夹了一道她喜欢的菜。 有求于人，总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可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桌子上发出了些声响。 赵文琛一个眼神看了过去。 这服务员怎么回事儿，毛手毛脚的，没看见他正在这说正事嘛。 “实在是抱歉，这是我们新来的服务生，还不是很懂规矩。” “小齐，还不赶快出去，别在这碍事儿。” 齐鸿羽听到这话，低着头，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要是早知道这个包厢里是林芷意和赵文琛，他打死都不会进来。 齐鸿羽都走到门口了，就差一步，他就可以离开这里。 却突然听见，身后传了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站住，转过来。” 林芷意目光深沉的看着齐鸿羽的背影，似乎早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老王此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小齐跟眼前的林总认识？ 不可能吧。 若是认识这种人物，又怎么会来这里工作。 “林总，您看这。” 老王硬着头皮，想要帮齐鸿羽解围。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芷意直接打断了。 “桌子上是一千的小费，拿着钱出去。” “我现在只要他一个人在这里服务。”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老王即便担心齐鸿羽，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不适合再开口了。 只好拿上桌子的钱，离开了这。 见老王走了之后，齐鸿羽心中反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今天才和老王杠认识，但对方对他的照顾，他都记在心里。 他下意识的不想让老王知道，他之前那些事情。 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被林芷意折磨的狼狈模样。 现在好了，这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齐鸿羽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慢的转过了身。 赵文琛看见他的脸之后，瞳孔猛的放大了一瞬，冷笑一声。 “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 “怎么现在混的这么差了，都来这里当服务员了，不是早就攀上高枝了嘛？” “怎么，人家不要你，把你甩了？” 第九十八章 把它吃完 齐鸿羽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 对他来说，这些话的杀伤力甚至还不如今天不给他小费来的大。 “过来倒酒，不是服务生嘛。” “怎么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赵文琛见他竟然敢不搭理自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便颐指气使的让齐鸿羽来为他服务。 齐鸿羽也不反驳，只是安静的走过去，双手托着酒瓶倒了两杯。 做完这些，他就后退了几步，站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他们吩咐。 在他被林芷意认出来之后，齐鸿羽就没觉得，他今天能顺顺利利的出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羞辱的准备。 只要他们能给足够的小费，他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来芷意，尝尝他们这儿的酒，这也是他们这餐厅的一大特色。” “不过这餐厅的老板是怎么回事，什么人也敢招。” 林芷意虽然伸手将酒杯接了过去，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旁边站着的齐鸿羽身上。 赵文琛又不傻，自然察觉得到。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这齐鸿羽有什么好的。 不过就是个从监狱出来的劳改犯，又是穷光蛋一个。 连他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林芷意竟然因为这么个人，冷落他。 要不是自己还有事儿要求林芷意，他早就翻脸了。 可这心里不痛快，自然是要把这股邪火发出来的。 赵文琛直接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蛮不讲理的说着。 “你们餐厅的饭菜，怎么回事儿，做的这么难吃！” “你们就是这么招待，我们这些人的吗？” 这饭菜难不难吃，齐鸿羽不知道。 但赵文琛故意找事，他是看出来了。 可无论出于什么身份，他现在也只能低头道歉。 “对不起赵先生，很抱歉让您不满意了。” “不然您重新点一桌？或者您对菜品上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我都可以向后厨反馈。” 齐鸿羽低着头，态度很是诚恳的说着。 如同一个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却也让赵文琛极度不爽。 “你们这的经理，都是这么教你道歉的嘛？” “这样吧，只要你把桌子上的这些饭菜全部吃干净，一点儿都不许剩下。” “这件事，我就可以不追究了，不然就把你的经理叫过来。” 赵文琛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齐鸿羽。 就是要为难他！ 这一桌子至少有十道菜，每一道分量都不少。 一个成年男人，最多只能吃两道。 这十道菜吃下去，怕是齐鸿羽肚子都要撑爆了。 可他才不管那么多。 今天他就要出了这口恶气，不然就让经理把齐鸿羽开除。 反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齐鸿羽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为难他。 可是他却毫无办法。 这条件太苛刻了。 他本来就胃癌晚期，不能暴饮暴食。 这十道菜，别说吃下去了，就是灌和硬塞都不一定能塞下去。 赵文琛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嘛！ 齐鸿羽纠结之际，不经意抬头对上了林芷意那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心口更是一痛。 “不动？看来你是想让我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呀。” 赵文琛皱了皱眉，作势就要出去喊人了，齐鸿羽这才开口说了话。 “我吃。” 齐鸿羽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端起桌子上的菜，便往嘴里倒。 餐厅里菜的味道，自然是很好。 可若是少吃一点，还能算得上是享受。 像他这种大口大口吞下去的，又哪里能尝得出来是什么味道呢。 那些汤汤水水，顺着齐鸿羽的下巴流到了他的衣服里。 可他根本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吐出来。 赵文琛眼神中闪着异样的光芒，看着齐鸿羽连吃了两盘之后，更是高兴。 “吃啊，接着吃啊，还有八盘呢，还有一盆汤，可千万不要剩下。” “不然你刚才吃的那些，可就白费了。” 齐鸿羽听着这些话，没有言语，只是一味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可吃到第五盘的时候，他实在是吃不下了。 肚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甚至他能感觉到，那些饭菜都已经到了他的喉咙里了。 再吃一点，就真的要吐出来了。 “还剩一半呢，怎么能就这么停下来，你确定现在就要放弃吗？” “若是这样，那我只能去把你们的经理叫过来了。” “不然我帮帮你？帮你把肚子你的东西吐出来，没准你就能继续吃了。” 赵文琛才不管齐鸿羽的死活，他就是要看着他痛苦。 而旁边默不作声的林芷意，神眼神微动，冷漠的脸色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但她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既然这是齐鸿羽拒绝自己，选择的工作。 那就让他受着。 他不是喜欢伺候人吗？ 那就让他好好感受感受，服务员到底好不好做！ 齐鸿羽痛苦的爬了起来。 他很想把这些食物，继续往嘴里塞。 可是他看着那些食物，便忍不住一阵呕吐。 疯狂的跑了出去，趴在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好像要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个干净一样。 齐鸿羽虚弱的瘫倒在地上。 他很想就这么躲在卫生间装死。 可他知道，若是他不回去，赵文琛一定会找到经理的。 他才第一天上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份工作。 若是就这么丢掉了，他真的不甘心。 齐鸿羽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扶着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去了包厢。 哪怕刚才吐过了，但他依旧很撑，真的吃不下一点东西了。 “哟，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是知道自己做不到跑路了。”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吧。” 林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此时房间里只有赵文琛一个人。 齐鸿羽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了过去。 如今对他来说，连吃东西都成了一种痛苦。 剩下的那些饭菜，几乎是齐鸿羽每吃一道，就要去卫生间吐上一回。 这样来来回回跑了无数次，才终于把那桌子的饭菜解决了。 短时间内，齐鸿羽怕是再也不想吃东西了。 第九十九章 久病成医 “我都吃完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齐鸿羽有气无力的说着。 跑的那几趟卫生间，早已经让他没了多少力气。 赵文琛嫌弃的将一沓钱甩在了他身上。 “哼，这次算你走运，别以为下次你还能这么幸运的躲过去。” “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你就别想过好日子。” 赵文琛恶狠狠的说着。 眼看着他快出门了，齐鸿羽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齐鸿羽想不明白。 林芷意恨他，他或许还能理解。 可他和赵文琛无冤无仇，就连他在外面有人的事情，他都没告诉林芷意。 赵文琛又为什么要这么处处针对他。 听到这话，原本都走到门口的赵文琛，生气的大步走了回来。 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芷意还有意思。” “你看她的眼神从来都不清白，当着我的面肖像我的未婚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要不是……” 赵文琛突然止住了口，将他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跟你这种人，我有什么可解释的。” “反正你让我不爽，我就搞你，有本事你就当个缩头乌龟，躲得远远的，不然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听着这些话，齐鸿羽脸色惨白。 本以为他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没想到还会被他们盯上。 他们到底要让他怎么办？ 难道非要把他逼死，才能放过他吗？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 “小齐，你没事吧。” “怎么身上这么脏，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赵文琛离开之后，老王便立刻走了进来，看见坐在地上的齐鸿羽，吓了一大跳。 立刻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 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这人是他带着进来的。 要最后真出了什么事，老王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过齐鸿羽身上，怎么这么多菜汁，分明地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污渍。 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齐鸿羽听到老王的声音，才稍微回了神，缓慢的摇了摇头。 试图自己站起来。 可他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是老王扶着他起来了。 齐鸿羽将那一沓钱拿在手心里，这是他应得的，为什么不要。 他从里面拿出了五百块钱，递给老王。 “王大哥，这是我欠你的。” “现在终于可以还给你了。” 齐鸿羽说完这句，身子不堪重负，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可把老王吓坏了。 他立刻跟经理请了假，带着他回了宿舍。 正在宿舍补觉的瘦猴和张小明，看着老王着急忙慌的带着人，闯了进来，都被惊醒了。 “老王你干什么呢，不知道我们正在补觉呢。” 张小明没好气的说着。 他们明天可是早班，要是睡不好了，怎么有精神。 瘦猴眼尖，一眼瞅到了老王怀里的齐鸿羽。 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急忙从上铺跳了下来，和他一块儿把齐鸿羽放在了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在外面上菜吗？” “怎么好端端的人都晕了。” 虽然瘦猴知道，大家第一天上班总会遇到一些意外。 可也没有像齐鸿羽这样的。 老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瘦猴听到之后，若有所思。 “哼，这还不简单，肯定是他贪心呗。” “知道那两个贵客有钱，就起了贪念，你们没看见他手里还握着一沓钱呢？” “要不是他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人家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么多钱，现在八成是装晕呢。” 张小明自诩清高，瞧不上他们那些为了讨好客人做的那些事情。 更不屑要那种小费。 毕竟他可是大学生，只是来这打暑假工的，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老王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他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在宿舍里吵架，也就一忍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差不多得了，人现在还昏迷着呢。” “你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 平日里向来笑脸相迎的瘦猴，此时语气冷了很多。 这让张小明有些生气。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过身不再搭理他们了。 瘦猴简单的给齐鸿羽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有很多菜汤。 而且胸口那一大片，还湿哒哒的，应该是淋水了。 这让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人还昏迷着，他也就什么都没说。 “应该没什么大事，看他这样子，应该是身体比较虚。” “老王你去整点温水，我喂他喝下，没准缓一缓能好一点儿。” 瘦猴从小就寄宿在别人家。 小时候也是经常受伤，都说久病成医，一些简单的小毛病，他大致能看一看。 宿舍里的人，都拿他当半个医生用。 听到他这么说，老王立刻就去倒水了。 瘦猴将齐鸿羽的身子，扶了起来。 这才察觉到，这个人怎么这么轻，像是薄纸片一样。 他虽然很瘦，但身体还算健康，也不会轻到这种程度。 这齐鸿羽到底经历了什么？ 瘦猴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水给齐鸿羽喂下了，又把他放了回去。 “怎么样，能成吗？” “咱们要不要给他叫个医生。” 老王担忧的看着昏迷不行的齐鸿羽。 这也是他第一次带新人。 第一天就出了这种事情，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没事，听我的。” “老王你先回去工作吧，我在这儿看着他。要是过两个小时，他还没醒过来，到时候再去医院，也来得及。” “你快去吧，别再耽误了你的事儿，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大厅最忙的时候。” “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经理一生气，只怕还会连累小齐。” “他已经很惨了。” 老王是关心则乱。 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虽然有点儿担心，但还是去前面继续干活了。 老王走了之后，瘦猴便继续守在齐鸿羽身边。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个服务员，竟然认识A市炙手可热的林总和赵总。 而且看起来还有不菲的关系。 第一百章 他啊，那可是A大的天才 齐鸿羽，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瘦猴紧紧的盯着齐鸿羽头发下的那张脸，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在哪里呢？ 就在瘦猴百思不得其解时，齐鸿羽猛的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醒了，喝点水吧。” “你刚才突然晕过去，可把大家吓坏了。” 齐鸿羽脑袋显然还有点发蒙，迷迷糊糊的将水接了过去，喝了几口。 缓了一会儿，他的思绪才逐渐回笼。 他想起来了。 他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林芷意和赵文琛，还被对方刁难。 小费，对，赵文琛还给了他小费。 齐鸿羽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胸口，摸到里面的那一沓钱之后，心中才松了口气。 看见他这样子，旁边的瘦猴无奈的笑了笑。 他虽然也爱钱，但还没爱到这种程度，命都快没了，还惦记着这点钱呢。 “谢谢你，我没事了。” 齐鸿羽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意识的和瘦猴拉开了一些距离。 下床，打算继续去大厅工作。 这是他的第一天。 可不能一来就早退，他还指望着用这些工资还债呢。 “你去哪儿？”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老王已经帮你跟经理请假了，你就在宿舍里躺着吧。” 瘦猴本想直接去拉他，但想到齐鸿羽不喜欢和人接触的事情。 便快走了两步，挡在了门口。 他虽然是个热心肠，但也不是那么爱多管闲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齐鸿羽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他总是对于他格外的照顾。 “是呀，谁有你这么大的福气，这才来第一天就能进包厢服务了，还得罪了客人把自己整得这么狼狈。” “现在好了，能直接休息，还去前面捣什么乱呢。” 张小明阴阳怪气的说着。 他就是瞧不上齐鸿羽懦弱的模样，好像别人把他怎么招了一样。 一个服务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架子，都干这个了，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呢。 “张小明，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瘦猴当下就怼了回去。 “没事，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今天谢谢你，我先去大厅忙了。” 齐鸿羽就跟没脾气一样，温吞的说完之后，朝瘦猴笑了笑，转身往大厅去了。 他知道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挣钱，没必要去争执。 而且他哪还有什么资本跟别人争执呢。 若是没了这份工作，他又能去哪儿呢。 看着齐鸿羽离开的背影，瘦猴若有所思。 “还看呢，人都走了。” “你这么上赶着帮人，也没看见人家分一点儿小费啊。” “你说你图什么呢，也没看见你对别人的事儿这么上心。” 张小明也说不清，自己此时心里是什么样的情绪。 或许他也只是觉得，瘦猴这种行为很人。 他才是这整个宿舍，文化水平最高的，也没见瘦猴对他有多照顾。 现在来了一个，他瞧不上的。 他还一个劲儿的往人跟前凑，这不是摆明了跟他作对嘛。 而且齐鸿羽没来之前，他在宿舍里面是最小的。 老王和瘦猴也都让着他，什么事儿都想着他。 现在好了，这齐鸿羽一来就把他的待遇全部都抢走了。 他自然不高兴。 瘦猴懒的搭理他。 正打算回床上继续补觉，目光不经意瞥见张小明桌子上放着的书。 眼神微动，走了过去。 察觉到他的视线，张小明脸色有些得意。 他们这些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又怎么知道他看的这些书有多厉害呢。 想到这，张小明咳嗽了几声，显摆的说道。 “我这些书可都是A大里面的内部资料，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而且这里面记载着，可都是A大最有名的人物，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认识呢。” A大是A市最有名的大学。 张小明能考进去，也算是有些本事。 不过他是擦边进去的，即便进去了，学的也是最冷门的专业。 他一直很不甘心。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A大最出名的计算机系和附属的美院。 只是想要转专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更别说是从冷门专业到最火爆的专业了。 他假期过来打工，为的就是攒一笔足够的钱去参加美院的夏令营。 没准还能获得一个机会。 而他桌子上放着的这些书，都是A大最厉害的那些人的作品。 瘦猴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一一从那些画本上略过。 直到停在了最中间的一个画本上。 这个画本的封面，是一位十分俊朗的少年。 看起来才不过十八岁左右，长相却比电视上的那些男明星都要出众。 在这一堆画本里面，十分突出。 “这个人是谁？” 张小明看了一眼他指着的人物，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疯狂的治热。 宝贝的将那画本拿在了手里，眉飞色舞的说道。 “你连他都不认识？” “也是你又没上过大学，怎么知道A大的那些传说。” 瘦猴在心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全餐厅的人谁不知道，你是A大的高材生。 自己真是多余，提这个话题。 不过他是真对画本上封面的这个小男孩，挺感兴趣的。 而且他觉得这个男孩儿，和齐鸿羽有些相像。 “少说废话，直接说重点。” 瘦猴直接打断了他。 他知道张小明这性子，要是自己不拦一下，他怕是能说一大堆无关紧要的。 自己都已经被迫听了许多遍了。 要是平时也就算了。 不过现在他只想知道，这个小男孩儿是谁，叫什么名字。 张小明被人打断施法，有些不满，但还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毕竟这个人也是他的偶像。 “他呀，那可是A大的活招牌了,可以说是千年一遇的天才，直接被保送进去的。” “而且在画画上的天赋，更是无人能比，偏偏他还是计算机系的，后来上了研究生，再后来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近十年到是也没有听人说过，他的去向。” “我觉得应该是去国外深造了吧，毕竟像他这种人物去国外肯定能发展的更好。” 张小明说起这些时，又停不下来了。 这次，瘦猴没有再打断。 第一百零一章 真的是巧合嘛？ 张小明一口气说了足足十分钟，才停下来。 急忙喝了半杯水，缓一缓。 听完了这些，瘦猴还是有些疑惑。 他说了许多这个人厉害的地方，但唯独没有提，那件最重要的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 张小明喝水的动作停了一瞬，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在学校里可是重大机密。” “除了他同一届的，怕是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 “就今天来的那个林总，也是当年那一届的呢。” “你就知道他们那一届的人都有多厉害了，哪是咱们这种人能沾染的。” 瘦猴听到这话，看着手中封面上的照片，皱紧了眉。 真的这么巧合吗？ 两个人的长相，起码有五成相像。 只不过齐鸿羽身形更高，更加清瘦，脸部也更加凹陷。 神情更是天差地别。 可是他们的眉眼，若是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几分相似的。 而且林总林芷意也是那一届的，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认识。 这齐鸿羽似乎也和林芷意认识。 对方消失了将近七年的时间，齐鸿羽简历上也有七年的空白。 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情况吗？ 瘦猴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他无意探究别人的秘密，只是单纯喜欢把一个人研究的通透一些。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为人处事的法则。 “对了，你这本画册能卖给我吗？你出个价。” 听到这话，张小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这些可都是内部资料。” “不过你要是真心想要的话，两百块钱，两百块钱我就把这个卖给你。” 张小明本来也就随口一提。 他这些东西都是从学校免费拿的，根本就不用花钱。 但他也不想白白的就给了瘦猴，自然是能多要一点要一点。 谁知道瘦猴竟然真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将那画本拿走了。 这下轮到张小明傻眼了。 平时看着不怎么花钱的瘦猴，竟然为了一个画本愿意花两百块钱。 张小明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将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要白不要，大不了回头再去学校拿一本。 而瘦猴拿着画本上了床，躺下之后，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他仔仔细细的将那画本看了一遍。 他没上过几天学，自然也看不懂太深奥的东西。 但他能感受得到，这画很美，感情很充沛，是那种很直白很纯粹的美。 即便他不懂什么结构，构图，色彩之类的专业东西。 但他依旧能感受得到，这画很好。 能画出这种画作的人，一定有着极高的天赋。 或许现在早已经是名家了。 瘦猴掏出手机，在网上搜了搜近期有名的那些画家。 将他们出名的那几幅画，和自己手里的画本对照了一遍。 可没有一个能对照的上的。 真是太奇怪了。 年轻时便展露出非凡天赋的画家，怎么可能会销声匿迹呢。 …… 而此时在大厅的齐鸿羽，正在清理桌子上的垃圾。 现在他们餐厅已经打烊了，只要把剩下的这一点卫生打扫好，他们就可以下班了。 齐鸿羽虽然有些累，但还是撑着什么都没说。 半个小时过去了，齐鸿羽终于将自己负责的卫生打扫完了。 “好了，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排班表在群里，大家记得看一下自己明天上什么班，别迟到了。” “对了小齐，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跟你说。” 经理说完，便往办公室走了。 其他人瞬间扭头，看向齐鸿羽这个今天新来的服务员。 老王也有些紧张，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急忙走了过去，小声说道。 “今天你在包厢晕倒后，我跟经理请假了，他也知道了这事儿。” “估计是想问这个，你实话实说就行，经理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毕竟在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老王也不清楚，齐鸿羽到底做了什么。 但他到那儿的时候，齐鸿羽的状态可不算好。 估计是被刁难了。 “放心吧王大哥，我都知道的。” “王大哥，你先回宿舍吧，我一会儿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齐鸿羽温声说着，整整自己的衣服，朝着办公室走了。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经理，你在吗？” 齐鸿羽敲了敲门，但屋里没什么动静。 这让他有些奇怪。 他可是眼看着，经理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的。 “经理，我进来了。” 齐鸿羽说着，轻轻推了一下，果然发现门没有锁。 只不过他进去之后，发现里面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可是刚才经理分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让他来办公室。 难不成，经理已经离开这儿了吗？ 就在齐鸿羽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灯时，突然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进去。 齐鸿羽自然是没有防备的，被那人甩到了椅子上。 磕着生疼。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经理？”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齐鸿羽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冷了起来。 林芷意？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在经理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灯突然开了。 刺眼的灯光让齐鸿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便看到林芷意那张美丽动人，却又满是怒火的脸。 虽然场合很不合适，可齐鸿羽还是想到美人嗔怒，大抵也就是这样。 “还在走神，这就是你说的找了个好工作？” 林芷意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她今天在包厢里看到齐鸿羽时，就恨不得揪起他的领子，问他。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她不是都已经让苏沐，帮他问好了几个工作。 可他为什么非要这么不识抬举，偏要干这种伺候人的。 也不愿意去她找的工作那。 难道他就非要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吗？ “我只能找到这个了，包吃包住，一个月还能有五千的工资。” “或许对林总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第一百零二章 唯独你不可以 齐鸿羽低着头，太久没有修理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也掩盖了他眼神中的无奈。 他这样的简历，又能找到多好的工作呢？ 这些，她不是都清楚嘛。 况且当服务员又怎么了，他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没偷没抢，又有什么拿不出手的。 “呵，借口，我看你就是骨子犯贱，就爱做这些伺候人的活。”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 林芷意的怒火，已然占领了上风。 她根本不想去深究，为什么齐鸿羽只能做这个工作。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识好歹，拒绝了她的好意，就为了过来给人低声下气。 这不是在打她林芷意的脸嘛！ “哦，我想起来了，你小的时候就喜欢蹲在地上给我擦鞋。”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喜欢给人当奴才了。既然你这么喜欢伺候人，你跟我说啊。” “虽然公司里，是容不下你了，不过我倒缺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任我打骂的狗东西。” “我一个月给你开五万怎么样？要不要来，不比你在这儿强。” 林芷意眼里满是挑衅和轻蔑。 听到这话，齐鸿羽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 他知道，林芷意恨他。 面对她的羞辱，他从来不会替自己辩解。 可为什么，连他们之前的感情，她都要拿出来这么践踏呢。 刚来到他们家的小林芷意，依旧是个娇气的小公主做派。 自然是哪里都住不惯的。 就连她脚上穿的皮鞋也都是限量版的，很漂亮，跟她一样。 只是他们家只是普通的水泥地。 哪怕每天打扫的再干净，也都会把小林芷意的皮鞋弄脏。 每次她都要因为这个，伤心难过许久。 小齐鸿羽为了哄她高兴，每次在她鞋子脏了的时候。 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他都会蹲下来帮她把鞋擦干净。 那是他对她的爱意和维护。 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她用来攻击自己。 “一个月五万，林总真是好大的手笔，连我这种人竟然也能开的出五万。” “不过我不愿意。” 齐鸿羽虽然狼狈不堪，但骨子里依旧是倔强的。 他宁愿在这里卖苦力，拿着一个月五千的工资，也不愿意给她林芷意当狗。 给谁当都可以，但唯独不能是她。 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曾经的感情，他不想玷污。 哪怕他和林芷意根本就没有未来。 可那不掺杂任何假意的真情，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你不愿意！” 林芷意咬牙切齿的说着，眼伸似乎要喷火。 手上的力气更是加重了许多，齐鸿羽的手腕已经被她攥出了一圈红痕。 自己给他这么优越的条件，他竟然不愿意？ 他有什么资格拒绝自己！ 这都是他欠自己的，他凭什么不愿意，凭什么！ “一个月五万，你就是出去卖也卖不了这么多。” “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还是说你早跟别人搞在一起了，不差这点钱了。” “是谁，黎清言还是柳如烟？” 林芷意死命的掐着齐鸿羽的下巴，已经彻底走火入魔，钻进牛角尖了。 好像齐鸿羽不愿意待在她身边，就一定是因为别人一样。 齐鸿羽很疼很疼，但他硬是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现在只想回宿舍睡觉，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林总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吃醋？” “林总可是有未婚夫的，又为什么要关心我跟了谁。” 齐鸿羽是知道，怎么恶心林芷意的。 果然他说完这话，林芷意便十分厌恶的松开了手。 吃醋？ 简直好笑。 她恨齐鸿羽恨得要死，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又怎么可能会吃醋。 “齐鸿羽，你疯了吧！我会吃你的醋？”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跟个骷髅一样，就是扔大街上去卖，都没有人会点你。” “我林芷意可是堂堂林氏总裁，怎么可能会吃你的醋？” “你耍了我十几年，又在订婚宴上出轨，害死了我爷爷，我恨你还来不及，我可能会吃醋，你简直是在搞笑。” “我只是不想让你好过，你配得上谁？你以为她们两个人是真心对你好嘛？也不过是把你当傻子一样糊弄呢。” “我会吃醋？齐鸿羽你脑袋被门夹了吧，竟然说得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林芷意有些破防，将齐鸿羽贬的一文不值，大骂了一通之后，便离开了这里。 齐鸿羽低着头，没吭声，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伤心。 其实这些话，他分明听过很多次了。 按理说，早就该习惯了。 可那个人是林芷意，是他最在乎的人。 怎么可能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呢。 齐鸿羽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 直到有人来敲门，齐鸿羽才回过神来。 “是你。” 齐鸿羽惊讶的看着外面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瘦猴。 “我都睡了一觉了，看见你还没回来，听说经理找你谈话，就来这儿找你了。” “怎么样，结束了吗？该回宿舍睡觉了吧。” 瘦猴不动声色的往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心头有些疑惑。 他们不是说，是经理要找齐鸿羽谈话吗？ 可是他在十分钟之前，还看到经理从宿舍旁边经过了呢。 “嗯，结束了。” “麻烦你这么晚，还跑一趟呢。” 齐鸿羽礼貌客气的说着。 “嗨，咱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这点小事算什么。” “而且你没看群里的排班表嘛？明天你跟我的班，本来你刚上了一个晚班，明天也该给你排个晚班，让你好好的调整一下。” “不过经理说，你适应的很快，让我带着你上个早班，之后就能正常排班了，这几天要多辛苦你了。” 齐鸿羽此时，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有些走神。 “啊，好没事的。” “我能吃苦，也能加班，只要能多挣钱，我怎么着都行。” 他确实需要赶快挣钱了。 只靠着基础的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上林芷意的债。 还不完债，他就攒不下钱。 到时候他就算下去，都没有脸见他的母亲。 第一百零三章 我请你吃饭 瘦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人活在世，各有各的难处。 他们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宿舍已经熄灯了。 齐鸿羽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上床睡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早就让齐鸿羽的身体不堪重负了。 这一觉，他倒是睡的格外沉。 第二天一早，齐鸿羽依旧五点便醒了过来。 这已经是他的生物钟了。 他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晃了晃神。 过了几秒钟，这才意识到他现在在餐厅的宿舍里，并不在郊外的小屋。 昨天瘦猴跟他说过，早上八点起就行。 他们餐厅十点才开店，提前两个小时已经足够了。 时间还早，齐鸿羽又强迫自己重新躺了下去，晕晕乎乎的又睡了一会儿。 但这次睡的并不安稳，到七点的时候，齐鸿羽是一点儿都睡不着了。 干脆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简单的洗了漱之后，齐鸿羽便往外走了。 这个时间点，他们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齐鸿羽也想出去透透气。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齐鸿羽刚走出餐厅，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黎清言打来的电话。 齐鸿羽自然没有犹豫，立刻接了。 “清言啊，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儿吗？” “本来昨天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怕打扰你工作，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黎清言的声音，齐鸿羽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他找到工作的事情，还没有跟黎清言说呢。 实在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若是让黎清言知道，自己来这当服务生，也不去当她的助理。 他怕黎清言会多想。 在他找工作的那半个月，黎清言也提过让他去黎氏集团的事情。 但都被齐鸿羽用其他的借口推脱了。 “我正在赶地铁。” 齐鸿羽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他说完之后，便听到电话那头的黎清言轻轻叹了口气。 “抬头。” 这话让齐鸿羽心中一个咯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他不敢去细想。 电话里头的黎清言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最终，齐鸿羽还是慢慢的抬起了头，果然看见黎清言正站在不远处，笑着看他。 见他看了过来，朝他挥了挥手，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齐鸿羽莫名有些想逃，可双腿像是千斤重一样，动弹不了一点儿。 他本来就不擅长说谎，更别提被人当场揭穿了。 哪怕他本意是不想给黎清言惹麻烦，可说谎就是说谎，骗人就是骗人。 哪来的那么多理由和借口。 “看到我就这么惊讶吗？是惊喜还是惊吓？” 黎清言笑意盈盈，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可齐鸿羽却低下了头，愧疚的道着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只是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齐鸿羽的解释，苍白无力。 分明有很多次机会，他都可以告诉黎清言真相。 可每一次，他都选择了隐瞒。 若不是黎清言今天意外的出现在了这里。 他或许会一直不说出真相。 他果然是个很可恶的人。 “没什么，我知道你是在替我着想，而且在这个餐厅打工挺好的。” “我也经常来这一家餐厅吃饭，他们这里的老板我也认识，人很好，你在这儿我也放心。” “我没有生气，如果我真生气的话，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黎清言温柔的说着，这让齐鸿羽心中更加愧疚了。 在他面前，黎清言似乎总是谅解，宽容的。 他的隐瞒和不坦诚，对方都知道，却都没有过完。 分明黎清言已经帮了他很多次了，可他似乎却没有给对方带来过任何好的地方。 有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配和黎清言做朋友。 不是身份，而是他并没有给到黎清言，一个朋友该有的待遇。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哪怕我有自己的理由，我也该告诉你。” 听到齐鸿羽这么说，黎清楚眼神着闪过一抹精光。 这么长时间了，齐鸿羽总算是要打开心扉了。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这比她想象的时间长多了。 “这么严肃做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嘛。” “对了，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多久？” 黎清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齐鸿羽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七点十五了，还有四十五分钟。 “我今天是早班，八点的班，现在还有四十五分钟。” 齐鸿羽刚说完，黎清言便拉着他往旁边的小巷子走了。 “够了，陪我吃个早饭吧，就在这附近。” “你应该也还没吃饭吧，我请你，就当是祝贺你找到了新工作。” 齐鸿羽看了一眼吃饭的地方，很近。 大概五分钟就能走回来。 而且吃个饭，应该也吃不了多久。 四十五分钟足够了。 黎清言特地为他跑了一趟，陪她吃个饭也是应该的。 “你是过来找我的，这顿饭我请。” 虽然齐鸿羽手机没剩多少余额了。 不过昨天赵文琛的小费可没少给，短时间内，吃喝不成问题。 而且他现在都在餐厅，吃住也不用自己花钱，也能省下来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啊，既然这样，那我可不跟你客气了。” “就在这儿吧，他们家的包子和八宝粥特别好吃，还有馄饨，你一会儿可得尝尝。” 黎清言说着，直接坐了下来。 齐鸿羽看着眼前的小摊子，又看了看黎清言。 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不应该来这里吃饭么？” 齐鸿羽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如实说道。 “我以为你会去吃西餐，没有说这里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吃不惯。” 毕竟当初小林芷意刚来他们家的时候，就很吃不惯他们家的那些饭菜。 吵着闹着让他们准备面包，喝牛奶。 也是过了好久，小林芷意才慢慢的习惯了他们家的饭菜。 “噗，怎么会吃不惯呢。” “我也是从小吃馒头米饭长大的，而且这里我经常来。” “坐吧，王叔身体不好，出来的慢一点儿。” “但是他的手艺很好，你一会儿尝一尝就知道了。” 黎清言说着，还冲着他眨了眨眼。 难得多了几分少女的俏皮。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轻快了许多。 第一百零四章 他也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坡脚的大爷慢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黎清言，熟稔的跟她打着招呼。 “小言啊，你好久不来王叔这儿了。” “这次还带了朋友，第一次见你带朋友来啊。” 黎清言笑着给他们两个介绍了一下，特地拍了拍齐鸿羽的肩膀，说道。 “王叔，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是特地过来给你见见的。” 最好的朋友，这些字眼让齐鸿羽心中微动。 他何德何能，能做黎清言最好的朋友呢。 “好，这小伙子精神，跟你也配。” “吃点什么，王叔给你们做饭去。” 黎清言看了齐鸿羽一眼，用眼神询问着他的意见。 “我跟你一样吧，我吃什么都行。” “好，那王叔给我们来两屉小笼包，两碗八宝粥，再来一碗馄饨吧。” “辛苦王叔了。” 王叔摆了摆手，往后厨走了。 他虽然腿脚不便，但动作却很麻利。 齐鸿羽看着那王叔的背影，实在是想不到，他和黎清言竟然会认识。 毕竟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能联系到一块儿的样子，就像他和黎清言一样。 “很奇怪吗？” “其实我和王叔在五年前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王叔的腿脚还是好的，他还有一个店面，有一个可爱的孙女。” 黎清言提起之前的事情，神情有些怀念，毕竟真的很久了。 “那一年我刚到公司，什么事情都不顺，什么也都不懂，就连车子也坏了，心情很是烦躁。” “手机也没电了，又饿又累，却一分钱都没有，是王叔请我吃了一碗馄饨，从那之后，我就常来。” 听着黎清言的话，齐鸿羽环顾着四周，怎么着也想不到。 为什么以前的店面消失不见，现在变成了一个小摊子。 这摊子里面也就放了五六张桌子，面积不大，也坐不下什么人。 而且这王叔不是有个孙女的吗？ 齐鸿羽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那王叔的孙女呢？” 齐鸿羽轻声问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别人的痛处。 黎清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神情也有些愧疚，低声说道。 “两年前，王叔的孙女出了车祸，当场便去世了。” “王叔悲痛欲绝，想讨个公道，可对方有钱有势。” “他就是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也依旧没能给他孙女报仇，就连他自己也被人打断了双腿。” “这个地方，是我给王叔找的，我本来想给他买个更大的店面。” “可王叔不愿意，只想在这里安稳的过完他剩下的日子。” 齐鸿羽听到这话，心中既悲凉又愤怒。 那可是一条人命，怎么能让人这么践踏。 他虽然并没有见过王叔的孙女，但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对方一定是个明媚阳光的少女。 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就被人夺去了性命。 到底是谁这么可恶！ 齐鸿羽本想继续问下去，可王叔已经端着两碗八宝粥过来了。 齐鸿羽也不想让他伤心，便把话咽了回去。 “热腾腾的八宝粥来了，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要是不够喝的话，后面还有，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王叔热情的说着。 若不是黎清言告诉了他那些事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叔身上竟然发生过这么悲惨的事。 当下，齐鸿羽便端起来喝了一口。 “很好喝。” “我叔，我就在旁边的餐厅打工，以后能不能常来王叔你这儿喝粥？” 听他这么说，王叔自然很高兴。 “行啊，就是我这摊子小，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东西，你要是不嫌弃，我自然也高兴。” “能有人陪着老头我说说话，我就很满足了。” “哎呀，你瞧我一不小心，这话又多了，你们快吃，我去把其他的给你们端过来。” 王叔说着，又一瘸一拐的往后厨走了。 黎清言看了齐鸿羽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后，便往回了。 “清言就到这儿吧，我一会儿自己进去就好。” 再怎么说，黎清言也是黎氏集团的副总。 和他这样的服务员站在一起。 若是让人看到了，会对她不好。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也多保重身体。” “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黎清言也没有强求，笑着挥了挥手，开车离开了这。 目送着她离开之后，齐鸿羽才回了餐厅。 “小齐你去哪儿了？马上就要上班了。” 瘦猴看到齐鸿羽出现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也醒过来，就没在床上看见齐鸿羽，生怕他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又在餐厅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人。 “我出去见了个朋友，吃了个饭，没耽误时间吧。” 齐鸿羽特地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一会儿的功夫。 “朋友？谁知道是去见什么人了。” 旁边的张小明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齐鸿羽心中一个咯噔，难不成他和黎清言见面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别搭理他，还没迟到呢。” “我就是怕你迷了路，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开店的流程。” 瘦猴拉着齐鸿羽离开了这。 先带着他打了卡，然后又细心的叮嘱着他早上需要做什么。 看的旁边的张小明很是生气。 他刚才都看到了，齐鸿羽怎么会认识那么有钱的人？ 他虽然认不出来黎清言的身份，但是对方身上穿的衣服的牌子，他见过。 很贵，特别贵，是他打几辈子工都不一定买得起的。 这样的人，就连他都碰不上，凭什么齐鸿羽能跟人这么亲近。 这年头，富婆的眼神都是瞎了吗？ 找小白脸竟然要齐鸿羽这种的。 他虽然没有齐鸿羽高，脸也差一点，但他有学历啊！ 哪里不比齐鸿羽强了。 张小明越想越生气，脑海中不由的生出了些歪心思。 若是他能傍上一个富婆，能少走多少年弯路啊。 想到这，张小明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 虽然他没有很高，脸也算不上是大帅哥类型的。 可他年轻还有学历，他也会讨女人欢心。 这事，他也能做！ 第一百零五章 恼羞成怒的张小明 张小明眼珠一转，看着从后厨走出来的齐鸿羽，心中快速的打定了主意。 手拿着盘子，朝他那个桌子走了过去。 齐鸿羽并没有意识到，走过来的人是谁，还在低头插着桌子。 在开业之前，他们得把这些桌子全部擦一遍才行。 齐鸿羽手脚麻利，没多久这张桌子就被他擦的锃亮了。 他又洗了洗抹布，立刻去擦下一张桌子了。 “喂，齐鸿羽，你什么意思？” “我刚来，你就要走，怎么跟我一块儿干活，委屈你了？” 张小明不满的说着。 他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呢。 结果这齐鸿羽扭头就走，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么？ 他可是堂堂A大的高材生，他齐鸿羽算个什么东西。 连个小白脸都算不上，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摆架子。 “什么？” 齐鸿羽听到这话，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他刚才根本就没注意到是谁过来了，而且这张桌子擦完了，不应该去擦下一张桌子吗？ “装什么装，你就是用的这种样子去迷惑的别人吧。” “真是好大的一个绿茶。” 张小明阴阳怪气的说着。 哪怕刚才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心中打定主意，要假意和齐鸿羽拉进关系。 可看着眼前这哪里都比不上自己的人，张小明实在是说不出违心的话。 “你误会了，我只是要去擦下一张桌子。” 齐鸿羽不想过多解释。 说完这一句便继续埋头干活了。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擦完这些桌子还要打扫卫生，还要去厨房帮忙摘菜。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跟别人争执这些。 看着齐鸿羽的背影，张小明恶狠狠的咬紧了牙。 装什么装，不就是一个臭服员员嘛。 一辈子也只能做这些低贱的事情，还当成什么大事儿来干。 果然他这辈子也就只会这样了。 他可不一样。 他只是假期来打暑假工而已。 等过完这一阵儿，他就要继续回学校深造了。 可不是齐鸿羽这种阴沟里的臭老鼠，比得上的。 张小明想着这些，心情好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想错过搭讪富婆的机会，依旧是凑了过去。 哪怕他心里看不上齐鸿羽，却也不得不主动跟他搭话。 “喂，你今天早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齐鸿羽听到这话，心中一个咯噔，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瞬。 但很快又继续忙碌了起来，想继续装傻。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 张小明八卦的问着。 哪怕他心里已经认定，那个人就是齐鸿羽的金主，但他还是要让齐鸿羽亲口承认。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齐鸿羽自然不想把黎清言说出来，他不想成为黎清言的污点。 说完之后，齐鸿羽快走了几步，去旁边扫地去了。 显然是不想就这件事，再讨论下去。 可张小明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尤其是齐鸿羽这回避的态度，更让他确信，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见不得人。 要不然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跑什么，放心，这件事我没跟别人说，我知道你缺钱，干出这种事儿来也正常。” “这样吧，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就帮你保密怎么样，毕竟你也知道，你这事挺见不得人的吧。” 张小明说的冠冕堂皇，凌然大义，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他都愿意帮他保守这么大的秘密了，他只是给一个联系方式而已，不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嘛。 除非他是怕自己抢了他的金主。 齐鸿羽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有一点不舒服。 他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黎清言的联系方式给出去，那他成什么人了。 “你误会了，我和清言不是那种关系。” “我也不会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的。” 齐鸿羽这做法很正常。 毕竟没有人会贸然的，把自己朋友的电话给出去。 可这几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踩到了张小明的雷点。 让他一下子就破防了。 在他看来，他都主动跟齐鸿羽搭话了，他不应该十分感激，双手把电话递给自己嘛。 他竟然还敢拒绝自己，他该怎么敢的！ “齐鸿羽，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金主吧，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底线吗？” “像你这种长得又丑又没什么文凭的，早晚会被人甩了。” “要不是见你还有用，你以为我很想跟你说话嘛。” 张小明的嗓门很大，惹的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齐鸿羽低着头，没吭声。 他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跟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是解释不通的。 他不想浪费那个时间，所以选择了沉默。 “张小明，你干什么呢，欺负新人？” 瘦猴刚刚往后厨那边收拾好，一过来就看见张小明横眉冷眼的。 而齐鸿羽安静的在旁边扫着地，皱着眉走了过来。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是多恶心的人吗？” “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今天早上我亲眼看见，他跟一个有钱的女人在外面说话。” “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认识有钱人，肯定是给人当小白脸了呗。” “我好心过来劝他，他竟然还不识好歹，真是个表子，又当又立，一天天就知道装出这副可怜样。” “你们这些傻子，全被他给骗了！” 张小明恼羞成怒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齐鸿羽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开口解释。 其实想要澄清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要黎清言过来解释一下就行。 可这恰好是齐鸿羽不愿意的。 他倒不是觉得跟黎清言做朋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反而他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存在。 他怎么能用这点小事，去麻烦对方呢。 “行了，差不多得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你要是再说一些跟上班没关系的，我就要告诉经理了。” “哪怕你跟经理是亲戚，他也不会在这种事上维护你。” 瘦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站在了齐鸿羽面前。 这可把张小明气的要死。 扔下自己手里的扫把，便往后厨走了。 这个蠢货，被齐鸿羽都骗着团团转了，竟然还替他说话。 可恶！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们看到齐鸿羽的真面目。 第一百零六章 摔倒 看着他走了之后，瘦猴扭过头拍了拍齐鸿羽的肩膀。 “别搭理他，他那个人就那样，他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瘦猴知道齐鸿羽性子闷，也没多说什么，便继续去忙了。 不过这一件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 张小明因为这事儿，彻底记恨上齐鸿羽了。 他之前就看他不顺眼，现在看他自然是更不顺眼。 他跟经理是亲戚的事，几乎全餐厅的人都知道。 所以哪怕他性子很差，其他人也不会当他的面说什么，还会特地讨好他。 这不，早上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 那些想和张小明拉进关系的人，便凑过来问了。 “晓明，早上怎么回事儿啊，那个新来的人是不是惹到你了？” “我看他那个人笨手笨脚的，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小明很不喜欢齐鸿羽。 不过他也没多喜欢餐厅里的其他人。 但想要跟他打好关系，当然要顺着他的心意来。 “哼，他一个臭打工的，什么都没有，我犯不着跟他生气。” “我就是瞧不上他故作清高的那样，什么肮脏事儿都干了，还搁摆什么架子呢，真让人作呕。” 他这话说的，让周围的人都来了兴趣。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在餐厅也没什么乐子，就喜欢聊点八卦。 “什么情况呀，晓明你是不是只知道点什么，跟我们也说说啊。” “对呀，我瞧着那新人挺老实的，不像是那不散不四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晓明，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是高材生跟我们不一样，你快跟我们讲一讲。” 被他们这些人围着讨好，张小明心中的傲气又多了几分，咳嗽了几下。 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你们也知道我们早上起的早，喜欢出去看会儿书。你们猜今天早上我看见什么了？” 张小明故意停了一下，看着那些人被他调起了好奇心。 这才神神叨叨的继续说道。 “我一出去，就看见咱们新来的这齐鸿羽，跟一个有钱的富婆拉拉扯扯。” “八成是那富婆先甩了他，这齐鸿羽舍不得这大腿，哭着喊着让人不要抛弃他呢。” “他才刚来就有这事儿，谁知道他有没有前科。” “像他这种人脏着呢，你们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可别被染上了什么毛病。” 张小明说的很是吓人。 那些人听到之后，也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基本上也都信了一大半儿。 “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这种人，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私底下竟然玩的这么花。” “可不是嘛，怪不得他这么年轻就来干这个了，我看肯定是他经常乱搞，之前的女朋友估计都受不了跑了。” “也是，要不然谁到他这个年纪还孤家寡人一个呢。” “绝对有问题，你们没听说他前几年都一片空白嘛，那肯定是有事儿啊！” “别说了，别说了，人过来了。” 齐鸿羽只是来后厨拿几个盘子，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那些人，见他进来，一下子就不吭声了。 还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而且在人群中间的张小明，神色更是得意。 齐鸿羽扫了一眼，便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但也没有理会他们。 这种眼神，他早就见得多了，甚至比这些更让人难以忍受的，他也都经历过。 早已经不在乎了。 “你好，我进来拿几个盘子，前面桌子上的盘子不够了。” “装饰品的长盘子从哪拿？” 齐鸿羽有礼貌的询问着。 他们餐厅是服务上流圈子的人，规矩也很多。 桌子上放着的装饰品，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这些东西，只有后厨的人知道。 可齐鸿羽说完，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那些人的眼神乱撇，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 “你好，我想问一下，外面桌子上装饰的长盘在哪儿，我自己去拿就好。” “经理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马上就开店了。你们也不想因为这个，闹出麻烦吧。” 齐鸿羽没了办法，只好把经理搬了出来，试图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哼，吓唬谁呢，你连盘子放哪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待在这里。” “瘦猴他不是什么都帮你嘛，怎么没问问他？” 张晓命阴阳怪气的说着。 见他发了话，其他人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个个也都开了口。 “就是，晓明说的没错，你一个服务员竟然连最基础的东西都不知道。” “那就说明你没学好，到时候经理要骂，骂的也是你。” “可不是嘛，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是服务员，谁知道背地里是什么人呢，估计人家也不差咱们这点钱。” “唉，还是长得帅好呀，随随便便卖卖屁股，就能挣上钱。你说咱们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 他们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齐鸿羽抽紧了手指，没有动。 他也可以大声骂回去，或者直接动手，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开除。 他们这些人都是这里的老员工了。 即便是他们犯了错，经理也不会为了他一个新人，就将他们这些人全部开除。 可他还需要这份工资。 齐鸿羽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那些放盘子的柜子。 寻找着他需要的东西。 虽然费些时间，但是总能找到的。 可是齐鸿羽什么都不说，反而让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了。 其中有一个人眼看着齐鸿羽找到了盘子，快要走出去了。 故意撞了他一下。 齐鸿羽立刻把盘子紧紧的护在胸口处，但自己却被撞倒在了桌子上。 额头一下子就见了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你说，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这里这么大的地方，偏偏要往我身上撞，你说你这摔倒了，怪谁。” 周围都是看笑话的人，没有人伸出手拉他。 齐鸿羽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是红色。 想来是额头的血，顺着留了下来。 他立刻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盘子。 还好，盘子没有碎。 就这一个盘子，都要大几百块钱呢。 要是坏了，还要从工资里扣。 第一百零七章 这下完蛋了 “还好没坏。” 齐鸿羽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额头上的血随便的擦了擦。 省的弄脏了衣服，然后便站起来，往外走了。 这一幕把张小明那些人都看呆了。 他们本来还想着，万一齐鸿羽是真生气了，没准还能趁此机会让他动手。 到时候跟经理告状，把他赶走呢。 没想到这齐鸿羽简直是个神经病。 额头都出血了，竟然还关心一个盘子。 果然不是正常人。 “你们说，他不能出去告状吧？” 见齐鸿羽就这么离开之后，那些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毕竟齐鸿羽头上那么大一个包，经理看见了肯定得问。 万一齐鸿羽把他们这些人，供出来怎么办。 “怕什么，他才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经理会信谁？” “只要咱们打死不承认，谁能知道是他撞上来的，还是我们故意撞着。” “这个位置是监控死角，只要咱们统一口径，经理也拿我们没办法。” 听到张小明这么说，其他人才松了口气。 毕竟他们这些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都有家庭要养。 要是真没了这份工作，再想找一份好工作可就难了。 而此时齐鸿羽带着盘子走到了外面，终于把它放在了它该放的地方。 “你额头怎么了，里面的人欺负你了？” 瘦猴也算是早班的小领班了，不能什么事情都看着齐鸿羽。 但他也留意着齐鸿羽的去向呢。 见他去后厨拿个盘子，五六分钟都没出来，猜到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只是他手头还有别的事要处理，被绊住了脚步不能立刻过去。 现在看见人再出来时，头上多了一道血痕。 瘦猴自然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没事，拿盘子的时候磕了一下，不碍事儿的。” “我贴了个创可贴，用头发挡住，不会影响客户感官的。” 瘦猴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生气。 “我不是说这个，你都流血了，不去医院看看嘛？” “万一严重了，留下疤了怎么办。” 有的时候，瘦猴是真的搞不懂齐鸿羽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每天的这点工资，真的比他的健康还要重要吗？ 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排在他自己前面。 他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吗？ “我真没事儿，留疤也没事儿。” “马上就要开店了，我还是去检查一下，哪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吧。” 齐鸿羽淡淡的说着，似乎真没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不过对他而言，这种程度的伤确实不足挂齿。 只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既没有骨折，也没有疼到站不起来的程度。 那就没事儿。 “算了，你觉得没事儿就没事儿吧，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说，别憋在心里。” “咱们餐厅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但是霸凌之类的事情是严厉禁止的。” “你要是被欺负了，一定要说知道吗？” 瘦猴紧紧的抓着齐鸿羽的肩膀，认真的说着。 他这么真诚的话，让齐鸿羽心头一震，缓慢的抬起了头。 可目光在看到他身后，和经理站在一块儿笑着说话的张小明后。 齐鸿羽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够麻烦了。 难道还要因为这一点事情，要让眼前的瘦猴替自己出头。 要让他被开除吗？ 齐鸿羽，没有你这么做人的。 “好，我知道了。” “要是真有这种事情，我一定会说的，谢谢你。” 听到他这么说，齐鸿羽松了口气，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此时时刻，他是真的觉得，齐鸿羽将他的话听进去了。 也是真的会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告诉他和经理的。 “那就好，谢什么，咱们一个宿舍的，你可别这么客气了。” 瘦猴的开朗热情，让齐鸿羽招架不住。 但对方这么掏心窝子的对他好，他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只是不习惯表达，但并不代表着他感受不到。 “你周末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本来瘦猴都往外走了。 听到这话，停了下来，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秦鸿羽会主动开口说话，更没有想到对方要请他吃饭。 瘦猴生怕自己犹豫的这几秒，会让齐鸿羽收回他说的话，立刻点头答应了。 还将自己的手机号，存到了他手机里。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到时候你要是不请我吃饭，我都要把你从宿舍里拽出来。” 齐鸿羽笑了笑，点了点头。 今天这一天下来，齐鸿羽过的倒是还算平静。 或许是因为他受伤了，那些人害怕他会跟经理告状，也没再故意为难他。 再加上，上班的时候，又有瘦猴在。 张小明即便是想找他麻烦，也不容易。 他们早班上到下午四点就结束了。 下班后，齐鸿羽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上床睡了。 现在这样的生活，他其实还挺喜欢的。 虽然很平淡，但是也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虽然有张小明这个，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人。 不过说实话，他的那些小手段，齐鸿羽还真没放在心上。 这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倒是也风平浪静。 唯一不好的就是，在这个餐厅里遇到的熟人有点多。 这一天，齐鸿羽照常在门口迎接着顾客，结果就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就这一家吧，吃完还要回公司呢，省时间。” “柳总楼上请，您的专属包厢一直都有人打扫。” 齐鸿羽原本是跟他们一样低着头的。 不过柳如烟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他几乎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 本来齐鸿羽也没打算做什么，但他这个小动作被旁边的张小明发现了。 这段时间，张小明也一直憋着坏呢。 此时看见齐鸿羽这样子，存心想让他出丑。 他可记得，这柳如烟脾气可不好。 要是齐鸿羽惹怒了她，一定就在餐厅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张小明故意绊了齐鸿羽一下，让齐鸿羽一个没站稳，朝着柳如烟的方向扑了过去。 这下，餐厅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经理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已经想着玩蛋了。 第一百零八章 舅舅，让我去吧 “柳总！” 柳如烟身边的助理，也惊呆了。 她们柳总虽然平日里也会点男模，但是对于普通男人还是很厌恶的。 这个服务员，竟然敢直接往她们柳总身上扑，简直是不想活了。 柳如烟也是冷着脸，想直接把人扔在地上。 可看清是谁之后，突然变了脸色，非但没有一把推开齐鸿羽。 反而还顺手接住了他。 不过看着这里这么多人，柳如烟还是比较克制的。 接住他之后，看他站稳了，才松开了手。 “你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怎么还往我们柳总身上撞。” “这要是我们柳总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经理急忙冲了上去，把齐鸿羽拉到了一旁，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就被柳如烟拦住了。 “差不多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包厢就让他来服务吧，直接跟我走吧。” 柳如烟说完，朝着齐鸿羽眨了眨眼，带着他往二楼走了。 这可把剩下的人，惊呆了。 瘦猴和老王都松了一口气，只当齐鸿羽福大命大，没有被柳如烟为难。 那经理也是一阵后怕。 还好柳如烟没说什么。 万一她真要找他们餐厅的麻烦，他可应付不来。 只有角落里的张小明，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 这齐鸿羽怎么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分明上一个冲撞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服务员。 早就被解雇了，甚至还被折磨的很惨。 可齐鸿羽非但没被骂，还让他进去服务了。 这齐鸿羽就是个男狐狸精，到处勾人！ “行了，散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经理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张小明转了转眼珠，立刻跟了上去。 “经理，柳总包厢是不是还缺一个服务员，让我去吧。” 经理狐疑的看着张小明，拉着他去了没人的地方。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进包厢的嘛。” “怎么这一次就要去了，别忘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经理压低声音说着。 本来他就不同意让张小明来餐厅打工。 他是张小明的舅舅，他知道这孩子心气高，根本就干不了伺候人的活儿。 平时也尽量不让他直接服务客人。 自然也不会让他进包厢当服务生。 那样虽然挣钱快，但他这性子不适合。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他齐鸿羽都能干这个，我怎么就干不了！” “我来的时间可比他来的时间长，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舅舅，你就让我去吧，不就是上上菜倒倒酒嘛，我不会乱说话，给你惹麻烦的。” 张小明放软声音，哀求着。 他今天一定要进去。 他就不信了。 那柳如烟对齐鸿羽，都能那么宽宏大度，还能为难他了？ 没准柳如烟看他年轻，又有几分小聪明，对他刮目相看。 他能少走多少年弯路。 这柳如烟虽然脾气差，但是喜欢玩男人在A市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怎么就不能做这个了。 “你这不是在瞎胡闹吗？” “我不同意，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后厨端盘子吧。” “这包厢里的水深着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齐鸿羽不一样，你跟他比什么。”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别再打这个主意了。” 经理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 他虽然不清楚，齐鸿羽到底有什么背景。 但是他看的出来，这齐鸿羽肯定不简单。 况且齐鸿羽也跟他没什么关系，真出了什么事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但张小明可是他侄子，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回去怎么跟自己姐姐交代。 这件事儿没得商量。 张小明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他只顾着眼前这点儿利益呢。 眼看着他舅舅不同意，张小明心中气的要死。 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听话的认命。 他舅舅不让他去，他还不能自己想办法了。 张小明先打听了一下，进包厢伺候的人是谁后，便耍了些小手段。 自己将装饭菜的盘子接了过来。 反正经理是他舅舅，他们自然也不怀疑他在撒谎。 包厢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如烟单手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齐鸿羽。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还没和齐鸿羽再见过面。 也一直想问问他最近状况怎么样，只是没腾出来时间。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上，还真是巧了。 “我本来也不适合待在林氏集团，被开除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工作了。” “我给你倒杯水吧。” 齐鸿羽说着，拿过杯子，打算给柳如烟倒杯柠檬水。 他没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 可柳如烟怎么可能，真让他像个服务员一样伺候自己。 朝着身旁的助理使了一个眼神。 那助理立刻就心领神会了。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男人，和自家总裁是什么关系。 但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从他手里把水壶接了过来。 “还是让我来吧，你们说话就行。” 水壶被这么一拿走，齐鸿羽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了。 柳如烟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打算让他坐下。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还站着干什么。” “坐吧，我怎么可能真让你伺候。” 齐鸿羽有些为难。 作为服务员，怎么能在上班的时候坐在客人旁边。 可是包厢里客人说的话，他也不能不听。 但想到之前柳如烟说，喜欢自己的那些话，齐鸿羽便更加尴尬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开了。 端着饭菜的张小明，走了进来。 “柳总，这是您点的菜品都在这里了，我给您摆在桌子上。” 张小明说完，发现齐鸿羽竟然还傻在那里。 而且就连倒水，都是柳如烟身旁的助理做的。 这让张小明，一下子抓到了他的错处，立刻训斥。 “齐鸿羽，你怎么回事？怎么连倒水这种事情，都让客人来做。” “你忘记咱们餐厅的规矩了吗？还不赶紧过来端菜，毛手毛脚的。” “端完菜你就赶快出去吧，别在这里惹客人心烦了。” 张小明平日里使唤别人使唤惯了，都没意识到，现在这里是包厢。 他只是个服务员。 即便是教训人，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第一百零九章 他不会谢你 柳如烟多聪明的一个人，自然一下子就发现了端倪。 “你看起来好像是比他要聪明一点，他在你们这里干的怎么样？” 柳如烟故意这么问着，表现出一幅对张小明很感兴趣的模样。 她是真的想知道，齐鸿羽在这里的待遇如何。 张小明一听这个，眼前一亮。 还以为柳如烟真对他感兴趣了，当下就开始贬低齐鸿羽。 “柳总，我这个人也不爱说人闲话，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前段时间，他还在餐厅外面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呢，谁知道他还有没有点儿什么副业。” “柳总，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我们整个餐厅里都没有多少人喜欢他。” “这要是一个人不喜欢，或许还是别人的问题，但是大家都不喜欢，那肯定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柳总，您还是别让他在包厢服务了，万一他要是再有点儿什么病传染给您，那可就不好了。” 柳如烟听着，点着下巴，看起来是认可了他的话。 张小明便更加高兴了，扭头冲着齐鸿羽横眉冷眼。 “听到没有，柳总都发话了，还不敢快滚出去，别在这碍了柳总的眼。” “这里也是你呆的地方。” 齐鸿羽听到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搭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柳如烟。 “柳总，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他刚才就是随便说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大家对我也挺照顾的。” 齐鸿羽也不算在撒谎。 除了张小明他们，瘦猴和老王对他都很关照，就连经理也很照顾他。 他不想因为张小明这个蠢货，就连累餐厅里的其他人。 哪怕今天，柳如烟处理了张小明，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之后，他还是要继续在餐厅上班的。 那他以后，该怎么在餐厅待下去呢。 柳如烟笑了笑。 她自然知道齐鸿羽是什么意思，也打算给这张小明一次机会。 “他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在开玩笑，你们相处的很好是吗？” 可惜这张小明，是一点都没有抓住这个机会。 眼看着齐鸿羽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装可怜。 张小明便更加生气了，说话也就更不留情面了。 “齐鸿羽，你还装呢！” “柳总，您可别信他说的，谁跟他关系好，跟他这种人共处在一个宿舍，我都觉得无比恶心。” “我们餐厅的其他人也很不喜欢他，都根本不和他说话的，他在我们这里就是一个怪胎。” “整日里连句话都不说，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柳总，您可别信他的话，他就是在故意装可怜。” “谁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人，身上有没有病。跟他这种人待在一个宿舍，我晚上睡觉都不安稳了。” 张小明是越说越过分。 齐鸿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张小明自己找死，他也拦不住。 柳如烟认同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这种人确实不配留在餐厅里。” “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吧，直接把人开除好了。” 听到柳如烟要开除齐鸿羽，张小明自然很高兴，立刻就出去叫人了。 终于能把齐鸿羽赶走了。 他这一走，柳如烟便心疼的看着齐鸿羽。 “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受气吗？” “刚才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我面前他都这么诋毁你。” “你们平日里相处，怕是没少给你找麻烦吧。” “不如你就跟我走吧，我不能保证每个月会给你很多钱。” “但起码一个月两万还是有的，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不会让你被人这么污蔑，你在林氏集团经历的事情，绝不会在我这里再出现。” 其实柳如烟觉得，她挺对不起齐鸿羽的。 上次的事情，只要她出来解释，也就不会闹得那么大。 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出面。 她也是真心希望，齐鸿羽能待在她身边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更好的发展。 但是不出意料，她知道齐鸿羽不会同意的。 不然早就被黎清言得手了。 那家伙伪装起来，可是个十足的好人，就连她之前第一时间都没察觉到。 黎清言的真面目。 也就只有林芷意那女人，第一眼就看透了黎清言的本质。 “不用了，柳总，我在这儿待的真的还可以，也就有一两个人看我不顺眼。” “不过也正常，哪有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只希望，柳总一会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听他这么说，柳如果大概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你还要替他求情？” “他都那么说你了，估计平时也没少针对你，你确定要替他求情？” 有的时候，柳如烟真是觉得齐鸿羽太过善良了。 他分明都已经在监狱那种地方，呆了七年，怎么还这么愿意相信人。 就连她自己，在这七年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面目全非了。 他们这些人里面，怕是只有林芷意和齐鸿羽初心未变了。 一个是本来就手段狠辣，一个是太过善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确实也算得上般配。 “是，我确实想要为他求情，不过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是因为经理。” “他是我们经理的侄子，平日里经理就对我多加照顾。” “我不想恩将仇报，柳总可以罚他，但请不要开除他。” 柳如烟虽然很想替齐鸿羽好好的出口恶气，但她也不得不尊重，齐鸿运自己的意愿。 “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不过你这么为其他人着想，我看他却不一定领你的情。” 齐鸿羽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解释。 他不需要张小明对他心存感激，而且以他的性格，怕是也不会感谢他。 他只是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这次就算是感谢经理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照顾吧。 “没关系，我本来也不需要这个。” “柳总这次谢谢你了，今天这顿饭我请你吧。” 齐鸿羽还记得，自己之前就说过，要请柳如烟吃饭来着。 只不过一直没有兑现。 这一次或许是个机会。 “你确定？” 第一百一十章 自作聪明的张小明 齐鸿羽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柳如烟是什么意思，用力的点了点头。 可他还没说什么，柳如烟便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 “今天点的比较多，是我之前常点的那几道，这一桌加起来，怕是你两三个月都要白干了。” “我在这边有年卡，直接从卡里扣就好，况且你难得请我吃顿饭。” “自然要吃点不一样的，等你有时间的时候跟我说，我开车来接你。” “想随便一顿饭打发了我，我可不答应。” 听到这话，齐鸿羽才意识到他手里的钱确实连个零头都不够。 柳如烟是在照顾他的面子。 “好，那就下次。” 齐鸿羽自然不会觉得，柳如烟有别的意思。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得多挣点钱。 不然回头请人吃饭，怕是都没有钱付账。 柳如烟优雅的喝着酒，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藏了起来。 她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让齐鸿羽，把这一顿饭还了。 就得欠着，才能让齐鸿羽惦记着自己。 等一会儿借着张小明这件事，她还得再让齐鸿羽欠自己个人情。 人情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要是一下子就还清了，岂不是连见面都没了借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经理一听齐鸿羽在包厢里闯祸了，便立刻跟着张小明赶了过来。 也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这件事张小明会知道。 “柳总。” 经理一进来，就谄媚讨好的先和柳如烟打了招呼。 余光偷偷的打量着柳如烟的神色，却见她脸色平淡无波，并不像是生气的模样。 心中有些意外。 张小明跟他说，齐鸿羽对贵客大不敬，对方要把他开除。 都到这种程度了，柳如烟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而眼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这让经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来的正好。” “你们餐厅的人就是这么培训服务员的吗？还敢替客人做主了。” “当着客人的面，都直接开始训斥别人了，是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柳如烟语气平淡，却吓的经理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他虽然在这餐厅里有不小的权利，可在她们这些人面前，连个蚂蚁都算不上。 对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工作不保。 他也一直很小心谨慎。 只是听着柳如烟这些话，经理心中更加诧异。 这齐鸿羽性子这么闷，平时连话都很少说，怎么可能这么嚣张跋扈。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柳总怎么会呢，我们餐厅一向都是以顾客为上帝，向来都是将顾客的意愿放在首位，怎么可能会替顾客做主呢。” “这中间肯定是有些误会，我这就让他给您道歉。” 经理说着，朝着一旁的齐鸿羽使着眼色，让他赶快低头认错。 他也不想把这事儿闹那么大。 不说别的，这段时间，齐鸿羽的表现，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话少不惹事，手脚很麻利，也算得上是一个称心的下属了。 只要他不犯下大错，自己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现在经理只想着，让齐鸿羽道了歉，再象征性的罚一罚他。 只要柳如烟气消了，这件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经理想息事宁人，张小明可不乐意。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齐鸿羽，犯这么大的错误。 要是就这么让他躲过去，下次再想要抓住就难了。 “经理，怎么能道歉就算了呢！咱们公司的规定都在那儿摆着呢！” “他犯了这么大的错，那是要罚款加开除的。” “要是这次就这么放过了他，以后餐厅里的人谁还服气，一定要严格的惩罚他才行。” “而且自从他来餐厅之后，给餐厅带来了多少麻烦。” “现在又得罪了柳总，经理你可不能再这么光明正大的护着他了。” 张小明着急的说着，完全不顾自家舅舅的脸色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疯魔了，只想着赶快把齐鸿羽赶出去。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谁让你在这儿的，出去。” 经理低声说着，立刻抬头看向柳如烟，见她没有发怒，心中松了口气。 这才扭头看向张小明，示意他赶快出去。 “我不出去，刚才就是我在这里服务的，也是我亲眼看见这齐鸿羽是怎么得罪柳总的。” “我要是出去了，就没有见证人了，柳总，您说该怎么处罚他。” 张小明对自家舅舅偏袒齐鸿羽的做法，很是不满，心中也更加嫉妒。 这齐鸿羽真是他的克星。 自从他来了，自己一件事都没有顺过。 现在就连自家舅舅竟然都这么袒护他，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他舅舅不愿意当这个恶人，那就让柳总来。 刚才柳总可是对齐鸿羽，表现出极大的厌恶呢。 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要我说，像这种人就该狠狠的扇他几个巴掌，让他以后管好自己的嘴。” “再让他下跪道歉，滚出去。” 柳如烟不紧不慢的说着。 她每说一句，张小明眼神中的光便亮上一分。 果然还是柳总跟他想的一样，对付齐鸿羽这种不要脸的人，就该用这样的方式。 “对，柳总说的对，我也支持柳总的做法。” “经理，你听见了吗？柳总都这么说了，你难道还要违背柳总的意思吗？” “不是说顾客就是上帝嘛，上帝已经发话了，经理你还不赶快执行。” 张小明现在已经完全，拿个鸡毛掸子当令箭了，连他舅舅也不放在眼里了。 他现在有柳总撑腰。 要是他舅舅再不松口，那他就直接动手惩罚齐鸿羽了。 经理怒其不争的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很少会这么严厉的惩罚员工。 但柳如烟都开口了，他也不得不照做。 “齐鸿羽，你也听到了，这件事也怪不得别人，你自己动手吧。” “打十个巴掌，再向柳总道歉。” 经理有些不忍心的将头偏了过去。 可只是到这种程度，张小明都还嫌不够呢。 “经理，怎么能让他自己打自己呢。” “他肯定会耍小聪明的，还是让我来吧。” 经理有些生气的看着张小明，低声警告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死也不会给你道歉 “你别太过分了，他又没惹你。” 柳如烟自然也将他们两个人各自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这种事情确实是自己下不了狠手，既然这样，那就让别人动手吧。” 见柳如烟都向着自己，张小明便更加得意了。 经理有心想维护齐鸿羽，但也知道自己这身份说什么怕是都起不上作用。 只能同情的看着齐鸿羽。 “把他按住。” 柳如烟挥了挥手。 她身旁的助理立刻就明白了，上前两步将张小明摁在了桌子上。 助理虽然是女生，但也是学过几年散打的。 对付张小明这种大学生弱鸡，自然是不在话下。 “柳总，你是不是搞错了！” 张小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如烟。 旁边的经理也傻住了。 “柳总，这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双手抱胸，轻飘飘的说道。 “忘记跟你们说了，齐先生是我的朋友，而你一进来就对着同事大呼小叫，还肆意污蔑诋毁对方。” “甚至连我这个顾客都不放在眼里，照你说的话，你可是严重违反了店里的规矩。” “我这个人也很大气的，很尊重别人的意愿。” “既然你都对这种行为这么不满，还想到了合适的惩罚措施，那就按你说的办。” 此话一出，其他的人都惊讶住了。 齐鸿羽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他已经提醒过张小明了，是他自己非要一味的找死。 那他也没有办法了。 “小齐，你看这事闹的。” “你跟晓明还是一个宿舍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经理虽然也觉得张小明做的有些过分，但到底是他的侄子。 他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况且在他眼里，齐鸿羽向来好说话，性子软。 没准他说几句好话，齐鸿羽就不跟张小明一般计较了呢。 “舅舅，你别求他，他就是故意的。” “我才不需要他虚伪的求情，我自己认罚。”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张小明依旧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齐鸿羽真是两面三刀，就知道在别人面前装柔弱。 好人都让他做了！ 他就是被开除，也不会向他低头的。 “这！” 经理看着张小明死不悔改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他非要往南墙上撞，谁又能拦得住呢。 “柳总，让他道歉再罚一个月的工资好了。” “打耳光下跪什么的就不用了，让人看见了也不好。” 齐鸿羽终究还是开了口。 他本来就没想着把这事闹的太难看，再加上刚才经理又一直护着他。 他心生感激，自然也不想让经理为难。 柳如烟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决定尊重齐鸿羽的意愿。 “听到了吗？” “现在向齐先生道歉，你要是诚心道歉，这件事也就算了。” “要不是齐先生帮你求请，就你今天这所作所为，我早就让人把你扔出去了。” 柳如烟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厌恶。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张小明这种自以为是，心比天高的人。 “还不赶快道歉。” 经理在旁边看的直着急，不住的提醒着。 他知道柳如烟是什么人物，这种程度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可张小明依旧觉得很是屈辱。 他竟然被他最瞧不上的人给救了，甚至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该感激他。 可他偏不。 他宁愿打自己耳光，宁愿被开除。 他也不要跟齐鸿羽道歉。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自己跟他道歉。 想到这，张小明狠狠的给了自己三个耳光。 “齐鸿羽，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 “我本来就没有做错什么，那天早上你就是跟一个陌生的女人拉拉扯扯，你们还去了小巷子里。” “你敢说没有这事儿吗？” “不就是扣工资嘛，扣就扣，我又不缺这点钱。” “想让我给你道歉，下辈子吧！” 张小明说完之后，飞快的就跑开了。 柳如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自己已经看在齐鸿羽的面子上，没有过多为难他了。 他竟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经理也是额头冒了一层冷汗，立刻替张小明跟柳如烟和齐鸿羽道着歉。 “柳总，真是对不住，我这侄子在家里被惯坏了。” “柳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不会再让他在餐厅里闹事儿。” “一会儿我就让他回家，绝对不会再让他出现在您面前了，还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小齐，这事儿也怪我，怪我平时没有看管好他，竟然给你带了这么大的麻烦。” “在这，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 经理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已经快四十多岁了。 自然比谁都清楚，像柳如烟她们这种人，在A市有多大的能量。 要是今天不替张小明道了歉。 他怕是哪一天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他年轻不懂事儿，可他这个当舅舅的不能什么都不做。 “经理，我没事儿的，你快起来吧。” 齐鸿羽急忙把经理扶了起来，看了柳如烟一眼。 看着他哀求的眼神，柳如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看在齐先生的面子上，这件事儿就算了。” “不过你要是管不好他，我不介意帮你好好管管。” “另外齐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在这餐厅里，受了什么委屈。” 柳如烟说这话时，特地看了齐鸿羽一眼。 虽然齐鸿羽不愿意现在就跟她走，但她还是想力所能及的，给齐鸿羽最好的庇护。 经理哪里不知道柳如烟的意思，立刻保证。 “柳总您放心，之前我不知道这事，有些疏忽，可能让小齐受了委屈。” “不过您放心，之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要是小齐在餐厅里，再受到一点欺负，我这个经理就辞职。” 见这个经理还算是个懂事的，柳如烟心情好了几分，先让他离开了。 “柳总，谢谢你。” “其实你不用这么替我说话的，若是让人知道，你有我这样的朋友。” “我怕那些媒体会乱报道。” 经理一离开，齐鸿羽便担忧的说道。 上次就是因为他，才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无所谓了，上次我没有站出来澄清，心里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若是这次再有类似的情况，我不会再回避了。” 柳如烟认真的说着。 那样炙热的眼神，让齐鸿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其实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我不介意的。” 齐鸿羽轻声说着。 他早就习惯了。 一出事，他就是被最先抛出去的那个人。 一遇到问题，他就是会被别人先放弃的那个。 当初那件事，真说起来，也算是他连累的柳如烟。 她没站出来，齐鸿羽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但分明可以帮他澄清的林芷意，反而还把他往深渊里推了一把。 齐鸿羽到现在都忘不了。 林芷意当着那些媒体的面，轻飘飘的说出开除他的那些话。 就像七年前，把他送进监狱里一样。 “有关系，我介意。” “齐鸿羽，上次我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你现在怕是没有精力想这些事情，但是我是认真的。”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哪怕是利用我也没关系。” 柳如烟说着，朝他眨了眨眼。 这让齐鸿羽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他连耳朵尖都红了，柳如烟笑着后退了几步，拿起了自己的包。 “好了，我还有事要忙，改天再来看你。” “当然你如果想我了，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对你，我永远都是有时间的。” 说完这些，柳如烟便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了。 只留下齐鸿羽一个人，还傻站在那里。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对你笑着说着这样的话，或许绝大部分男人都会动心。 可惜，齐鸿羽不在其中。 他只是疑惑。 他的心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掉了，不会再有任何悸动了。 面对柳如烟的示爱，他只是无助迷茫，还加杂着一点自卑。 他没有细究过，柳如烟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会利用柳如烟的感情来做什么。 哪怕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还有许多事要做，但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齐鸿羽深吸了一口气，将包厢里的剩饭剩菜都收拾了起来，走了出去。 这次他再出去时，周围的那些人同样是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不过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恶意。 反而多了几分探究和好奇。 齐鸿羽将那些盘子放在水池里。 之前还对他爱答不理的厨师们，一个个都殷勤的凑了过来。 从他手里将东西接了过去。 “小齐啊，你饿不饿？” “我这刚炒完一道菜还剩着点，你要不要尝尝，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 “小齐，来这儿坐会儿吧，还有几个小时就下班儿了，你在这休息会儿，我帮你看着。” “是啊小齐，别着急去干活了，多累啊，咱们说说话呗。” “我们之前就一直想跟你说话来着，这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嘛。咱们都在这儿干活，以后可一定要多多联系啊。” 他们这诡异的热情，让齐鸿羽有些奇怪。 齐鸿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这些人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即便是他想装出一副热情的模样，都做不到。 最终，齐鸿羽也没有吃，他们所谓是给自己留的饭，和给自己腾出来的休息的地方。 而是继续去干自己的活儿了。 到了下班时间，齐鸿羽将工作服脱了下来，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门，瘦猴便率先走了过来。 本来是想直接去抱齐鸿羽的。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用拳头锤了他一下。 “行啊小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背景呢。” 齐鸿羽听得有些发懵。 “什么背景？” “哎呀，跟我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你跟那柳总不是好朋友嘛。” “怪不得今天在外面，你摔到了那柳总身上，她都没有追究你。” “原来你们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啊。” 瘦猴笑着说道，语气中没有嫉妒，只有对朋友的调侃。 “你们都知道了？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齐鸿羽脸色一变，紧张的问着。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他和柳如烟的关系告诉其他人。 今天在包厢里，餐厅里也就只有他和经理还有张小明。 张小明丢了那么大个人，自然不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去。 经理也是有分寸的，也不会把这种事往外说。 齐鸿羽自己，自然也没想着到处乱说。 怎么这下子，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怪不得那些人看他，会是那种眼神。 见他脸色不对劲，瘦猴也不再开玩笑了，就连坐在床上的老王都走了过来。 “怎么了小齐，这不是好事嘛？” 老王也是真心为齐鸿羽高兴的。 他平时就觉得，齐鸿羽性子太软，老被人欺负。 现在有了靠山，看他们谁还敢再乱来。 齐鸿羽看着眼前，这餐厅里最关心自己的两个人，有些犹豫。 心里纠结了一番，最终还是把自己最不想示人那一面告诉了他们。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我有污点的。” “在简历上消失的那七年，我其实是在。” 齐鸿羽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好在瘦猴眼疾手快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够了，别说了。” 老王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脸色也严肃了几分，跟着点头。 “小齐，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清楚，我们这餐厅里不怀好心的人也不少。” “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你以后还怎么在餐厅里呆下去。” 看着他们担忧的神色，听着他们这些话，齐鸿羽忍不住眼眶有些红。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齐鸿羽知道，这个时候这么问挺傻的。 就像在监狱里，那些人欺负他时，他也曾问过为什么。 可有的时候，恶意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已经习惯了。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人不求回报的对他好呢？ 毕竟他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个劳改犯。 听到他这话，瘦猴和老王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 老王拉着齐鸿羽，坐了下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看你就跟看我弟弟一样。” “我比你大几岁，自然要多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