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京圈佛女，开局躺了四个美男》 第1章 迷局 “嘶！” 云晚环顾四周，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觉醒来，她身边横七八竖躺着四个赤裸祼的男人，亮闪闪的一共30块腹肌！ 没算错，其中一个稍弱，只有六块。 左边那位，江清砚，京圈商界新贵，28岁掌控三家上市公司，谈笑间能让中小企业灰飞烟灭的主儿。 右边蜷着的，周予白，金牌音乐制作人，经他手的歌必登顶排行榜，圈内人称‘点金圣手’，新晋音乐教父。 脚边那位长腿欧巴，沈玉，金牌律师，执业后近百场大小官司，未尝败绩，律师界的常胜将军。 头边那位眼镜哥哥，裴景深，29岁成为最年轻的高校教授，学术圈大佬，发表过Nature封面论文的狠角色。 云晚喃喃：“我这是把京圈天花板一锅端了？” 低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和锁骨上可疑的红痕，还有身体某处的异样，大脑当场死机。 自从昨天刚穿书成炮灰女配后，云晚一直很小心。 但终究还是没逃过白莲花渣妹云小楠的算计。 昨晚自己一直谨慎死防，她到底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药？ 原著书中，炮灰女配是圣洁的京圈佛女，替祖父还愿带发修行，本来一直名声很好。 就是因为此次温泉事件人设崩塌，被男主强行退婚，渣妹上位。 最后流浪街头，在垃圾堆里被人发现尸体，还被割去所有器官，简直惨不忍睹。 简直是炮灰中的炮灰。 当时云晚看书时很喜欢这个角色，看到她被作者写死后，还在小说评论区大骂作者傻逼。 可能是骂得太狠遭了报应，她一觉醒来就穿成苦逼炮灰了。 因为原书还没完结，所以昨晚云晚到底把谁给睡了，她自己也不清楚。 当然最坏的结果是她以一敌四……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不管怎么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云晚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的佛珠串子，踮着脚尖，像只偷腥的猫，小心翼翼地跨过江清砚的大长腿。 突然！ “等等……”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云晚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凝固。 手里的串子吓得落在地上，珠子散落开来。 她惊恐地转头，看见江清砚眉头微蹙：“这单……我买……谁也别和我抢……” 原来是梦话。 云晚翻了个白眼：“梦里都不忘装逼。” 她继续向门口蠕动，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周予白的手。 这货在睡梦中还保持着弹钢琴的姿势，手指在她脚踝上轻轻敲击。 “不行……”他嘟囔着，“这段旋律……不够骚……” 云晚嘴角抽搐：“睡个觉还想着写歌，已经很骚了！” 终于摸到门把手，云晚长舒一口气。 正准备开门逃掉，突然看到门边那一排摆放并不整齐的男鞋。 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有问题，但一时想不起哪有问题。 再看第二眼，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一共有五双男鞋！ 而目前房中只有四个男人！ 那这另一双鞋是谁的？ 难道除了宿醉的这四位，还有第五个男人？ 如果有，他是谁？他在哪？ 这时后面又有了动静，云晚来不及细想，开门出去。 走廊灯光刺眼，她眯了眯眼。 低头匆匆潜回女更衣室，换了衣服。 这时手机响起，有信息进来。 是一个叫‘空’的微信好友发来的信息：“你就这样走了？” 云晚心里一惊，这又是谁，他知道了什么？ 于是回了一个‘？’。 对方却没再回。 云晚来不及考虑信息的事，从温泉会所溜出来，打车回到云家别墅。 原书之中，女配云小楠此时已经把男主顾烨请到云家，亲眼见证云晚的一宿未归。 后来还安排了私人医生给云晚检查身体，证明她昨晚混乱，已不是处女。 接下来就开始无脑虐，顾烨现场宣布退婚，云晚被赶出云家，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云晚对这样的剧情表示很无语，但自己现在书中，到底能不能改变剧情走向，她也没把握。 长吸一口气，输入大门密码，推门进入。 果然，渣妹和顾烨都在，还有云父云母。 云晚抬头看了一眼顾烨，顿时大失所望。 原书里描写的顾烨五官如雕刻，矜贵清冷，具备所有霸总的配置。 可眼前的人呢，虽然长得也可以，也确实故作面无表情，但样貌气质都和原书相差甚远，像粗制滥造的短剧男主。 昨晚那四位随意挑出一位，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能吊打他半个月。 压根不是一个层次。 妈的，就这副德性，还敢嫌我不是处女，非要闹着退婚？ 退就退呗，不退你是孙子！ 渣妹白莲花倒是符合原书描写，长得清纯可爱，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原书白莲花从小有个明星梦，后来在云父云母的支持下出道，混成了四线小明星。 目前唯一作品，是演了一部扑街网剧的女二号，而且网上平分才5.4分，都没及格。 看到云晚进来，赶紧站起来，“姐姐回来了？快过来吃早餐吧。我给你盛粥。” 云晚从容踏入餐厅，豪华长餐桌宛如小型战场。 云小楠端着碗粥，脸上假装关心：“姐姐，昨晚去哪啦？大家都好担心呢！” 顾烨则正襟危坐，刻意摆出‘冷峻’的霸总形象。 眼睛盯着云晚，眼神仿佛在说：“解释！” “唔，谢了。” 云晚眼皮都没抬，接过粥，抄起勺子就往嘴里塞。 热粥滑入空荡的胃，舒服多了。 “姐，你可是代祖父清修，带发修行的佛女啊！要明年才能还俗，怎能整宿不归？这要是传出去……” 说完故意停顿，看向顾烨。 顾烨果然脸色阴沉。 云晚舔了舔嘴角的米粒，慢悠悠地抬眸。 眼神像X光，直直穿透云小楠虚假的纯洁。 语气随意：“去参加了个温泉派对。” 云家父母倒抽一口冷气。 顾烨捏着镀银勺子的手猛地收紧。 云小楠眼底掠过窃喜，随即换上更浓郁的忧心：“温泉派对？姐姐你是佛女，怎么能……” “就是泡个澡嘛！”云晚挥挥手，“喝多了几杯甜腻腻的果酒，直接在会所沙发上睡着了呗。” “‘带发修行’，重点是‘带发’！不是剃度！” “意思就是，头发还在，人就没完全卖给佛祖！” “再说了，就算是真尼姑，也得洗澡吧？难道指望佛祖用除尘咒帮我们清洁？” “噗……”旁边的佣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烨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像块用过期染料的调色盘。 云小楠完美的假笑也僵在脸上。 餐厅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云晚端起另一碗粥。 心想，昨晚应该是干了不少体力活，不然不会这么饿。 云晚喝粥低头时，云小楠看到了她颈处的吻痕，夸张地惊呼：“姐，你这儿怎么了？你是被男人欺负了吗？” 云母云父和顾烨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盯向云晚锁骨处的吻痕。 第2章 追问 六道目光，“唰”地一下，精准聚焦在云晚雪白脖颈上那片暧昧的嫣红。 云母倒吸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云父尴尬得差点把头埋进餐盘。 顾烨的“冷峻”都忘记装了，瞳孔死死盯着那抹红痕。 云晚迎着这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风暴，面不改色。 她甚至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粥，用舌尖舔了下牙尖，发出满足的“啧”声。 云小楠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却假装同情： “姐姐，你这分明是吻痕啊！” 她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姐姐！是不是有坏男人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绝不会放过那禽兽！” 她刻意加重了“禽兽”两字，充满暗示地瞟向脸色铁青的顾烨。 云晚掏掏耳朵，只觉得这假惺惺的关怀比苍蝇嗡嗡还烦。 “我昨晚觉得肩有点疼，就去温泉会所做了个刮痧项目。” 她伸出葱白手指，煞有介事地戳了戳自己锁骨边的红痕： “喏，技师动作生猛，刮痧印子留深了呗。” “……” 云小楠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姐姐！你当大家是瞎子吗？这形状明明像是……” “像是什么？”云晚蓦然打断她，“云小楠你心思别太肮脏！” 云小楠被噎得粉脸通红，精心准备的反驳台词全卡壳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行了。” 云晚没了陪她演的兴致，像挥散恼人的飞蚊一样摆摆手：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说有禽兽欺负我，”她歪头，“那就当有吧。” 这漫不经心的“认输”，比任何辩驳都更具杀伤力。 云小楠瞬间懵了，这贱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顾烨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炭。 这女人轻飘飘的态度，简直是在把他顾大总裁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云晚急着回房睡觉，不想与他们纠缠。 她身子微微前倾，看着顾烨。 眼神像打量一件劣质展品：“顾烨，你是不是想退婚？” 顾烨被这超级直球打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云晚没给他开口否认或故作姿态的机会，吐出的话像炸弹：“想退，就张嘴提出来。” “我答应你就是。” 顾烨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 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烧得他耳根都红了。 偏偏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他那点‘嫌她非处女所以要退婚’的心思，显得无比可笑又多余。 “暂时还拿不定主意？”云晚站了起来，“那我先回房补觉了，你考虑好跟我说就行了。” 说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往餐厅外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 - 江清砚在VIP包厢率先醒来，感觉宿醉头痛。 环顾四周，三个男人横七竖八。 这几人都是大院子弟，虽然行业不同，却都相互认识。 父辈之间，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竞争。 平时都是相互应付，并没有那么亲密，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因为什么机缘凑在了一起？ 完全不记得了。 这时一股不属于这里的冷冽幽香钻进鼻腔。 江清砚扫过身侧沙发，一根柔顺的黑色长发，缠绕在深色丝绒里！ 江清砚心里微惊。 昨晚酒后乱性，碰了会所的女人？ “该死！”他低咒。 这种绯闻传出去，竞争对手必将大肆炒作！到时又要被老爷子骂死！ 必须立刻处理！ 他猛地起身，动作仓促。 脚下却传来尖锐硌痛。 低头看，几颗深褐色小木珠躺在脚边。 江清砚皱眉捡起。 佛珠温润细腻，带着清淡檀香。 是那女人的东西！ 江清砚像握到烧红的炭，猛地将珠子塞进西裤口袋。 扫了眼沉睡的几人，踮着脚尖，僵硬又滑稽地挪向门口。 开门，轻轻关门。 向男更衣室方向落荒而逃。 约十分钟后，周予白一翻身，被几颗硬硬的东西硌得背生疼，于是醒来。 伸手去摸，摸到几颗圆溜溜的东西。 睁眼一看，是带着幽香的佛珠。 赶紧装进衣袋里，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另外两个男的，悄悄溜出了门。 又过了十来分钟，裴教授醒来，捡到了四颗佛珠，藏起来。 在裴景深像小偷一样溜出来的时候，律师沈玉已经醒了。 他也闻到了女人的香味，看到裴景深鬼鬼祟祟的样子，沈玉闭目装睡。 穿鞋的时候，发现鞋边有三颗佛珠，拾起来闻了一下，装进了衣袋里。 - 云晚舒舒服服的一觉醒来，时间已是中午。 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号码看着有点熟，但没有姓名备注，于是打了回去。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您好，晚小姐，我是古玩店的老板，上次您不是在我这儿买一串佛珠嘛，您还记得吗？当时八万六成交的那串。” 云晚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手腕，“记得，怎么了？” “今天有四拨人拿着那个串子的珠子来问我，有没有见过这串珠子。说是如果能够提供线索，可以给予重谢。” “您知道，我是有职业道德的，自然不会出卖客户信息，所以我说我没见过。” 云晚轻轻‘哦’了一声。 四拔人？那四位都拾到了自己的珠子，开始找人了？ 那四位爷可都出身显赫，都是只手遮天的人物。 以他们家族的势力，既然拾到了珠子，找到自己这儿来是迟早的事了，不可能瞒得过去。 这事棘手。 “晚小姐，您在听吗？”古玩店老板问。 “我知道了。”云晚漫不经心，“如果他们再来找，你就说好像见过。每人问他们要三十万的酬金。” “四拔人，那就是一百二十万。我们二八分，你二我八，你给我一百万，你自己留二十万。” 古玩店老板以为听错了：“晚小姐，您不用考验我的人品啊，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人……” “你那职业道德值一百二十万？”云晚道，“少跟我啰嗦，按我说的做！” “这……那如果按二八分，也应该你分96万，我24万啊，你怎么要一百万呢？”古玩店老板道。 “你怎么格局又打不开了呢？我让你出卖我的信息赚钱，你还跟我斤斤计较？少废话，我就要分一百万，不然告你泄露我的隐私！” 古玩店老板惹不起，赶紧道：“好好好，就按您说的分！” 打完电话，云晚还是觉得困，又接着睡。 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晚小姐，外面来了几辆豪车，车上的人说要见您！” 第3章 翻脸（跪求金票，爱你们哟） 云晚伸了个懒腰：“谁啊？” “对方不肯透露身份，只说奉主子之命，请你赴宴。”佣人道。 云晚没说话，先拿过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 信息显示，银行卡到账一百万元。 那说明古玩店老板已经把她给‘卖’了，好样的。 “你去跟他们说，我要忙着修禅念经，没空。”云晚道。 佣人又道：“可他们说如果见不到你，没办法回去交差。” 听这意思，来的都是手下，那四个正主，一个也没来。 那就更无所谓了。 “你跟他们说，我不念经，也没办法向佛祖交差。” “你问他们，佛祖大还是他们的主子大？我的‘差’大，还是他们的‘差’大？” “好的。小姐。”佣人领命而去。 云晚本来还想再睡会，但发现已经睡不着了。 索性起床洗漱，准备到后院的佛堂念会经去。 好歹背个京圈佛女的名头，每天到佛堂打个卡，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刚到佛堂烧上香，准备念一遍《金刚经》。 她几乎每次念经，都是挑《金刚经》。 理由无他，因为字数少，只有5040字，也就相当于两章小说的字数。 好念，省时。 结果刚念到一半，云小楠来了。 因为顾烨没在，云小楠便不再装。 指着云晚就骂，“贱人！你装什么清心寡欲！” “顶着这副被男人啃噬过的下贱身子，跪在这儿念经？佛祖都要恶心吐了！你对得起顾烨哥哥吗？” 云晚一听，你不装了？很好，那我也不用装。 念经声停止，云晚反手一耳光，扇在云小楠脸上。 云小楠整个人被打得狠狠一歪。 她捂着脸，半边脸火辣辣地迅速浮起鲜明指印。 云晚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 “你以为我不知道，温泉会所里，让人在我酒里下药的是你？” “你看上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顾烨，你直接跟我说，我送你便是，你搞这些麻烦事干什么？” “还顾烨哥哥，你捡垃圾就捡垃圾，非要装什么深情，费尽心思毁我清修。” 云小楠被震得说不出话，捂着脸后退。 “云晚你疯了？你竟然敢打我！”向小楠叫道。 “打的就是你！你个死白莲花，超级绿茶婊，我看到你就想吐！”云晚骂道。 “云晚你……你……” “我什么我？小白莲，我忍你很久了！” 云晚作势又要动手，云小楠赶紧往后退。 这时佛堂的门又开了，顾烨一身挺括的西装冲了进来，眉头紧锁如临大敌。 目光触及捂着脸颊，眼泪汪汪的云小楠，“小楠你怎么了？” “烨哥哥……呜……” 云小楠瞬间收回所有狠毒锋芒，猛地扑过去，小鸟依人般藏在顾烨身后，只露出半边红肿的脸。 手指颤抖地指向静立原地的云晚，“我……我只是太担心姐姐。” “她那么晚回来，还带着伤……我劝姐姐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怕她被坏人欺负了啊……” 说着仰起脸，泪珠儿‘啪嗒’滚落。 “可是她竟然不领情，她竟然打我……” 顾烨指着向音音，“向音音你怎么能这样？楠楠是关心你！让人检查身体有什么错？” “检查身体？不用查了。”云晚道，“我不是处女了，婚约作废。” “你们两个该扯证扯证，该同房同房，别吵我就行。” “二位出门左转，双宿双飞地滚吧。” 说完再不理会二人，自顾念起经来。 这边的吵嚷声惊动了云父云母，闻声赶来支援。 “孽障！”云父的手指哆嗦着指向云晚，“你对小楠做了什么！你看看把你妹妹吓成什么样！” 云晚老实回答：“我能做什么？就抽了她一巴掌。” “你太让我失望了！”云母痛心疾首，手指用力地戳着云晚的头，“你祖父让你带发清修是信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夜不归宿，满身污痕，还打妹妹！我们云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张着嘴像是在酝酿一句重要的话。 云晚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替她说出那句台词： “我知道你要说，‘你滚！你立刻给我滚出云家’！” 云母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对，你给我滚！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 云晚点头：“好的。” 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脸上别说悲伤痛苦，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 原书中她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死炮灰，和父母之间几乎没什么情分，自然也就无所谓。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 跪坐太久，腿有点麻，她随意地跺了跺脚。 在云父云母混合着震惊和不解的目光里，云晚径直走向佛堂角落的帷幕后面。 那里赫然立着一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玫瑰金色28寸行李箱！ “……” 云父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云母絮叨到一半的台词也卡了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行李都收拾好了？ 云晚伸手拖过那巨大的行李箱。 她拖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其实也没多少好东西），步履轻快，旁若无人地从僵硬在佛堂中央的父母妹妹还有前未婚夫面前经过。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顿。 云小楠立刻尖声道：“你别想着求爸妈让你留下，求也没用！” “省省吧你，”云晚声音清脆又平静，“我是想说，记得把门的锁芯和密码都换了，别到时丢了东西，诬陷是我偷的。” 说完头也没回地朝着别墅大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大门，长长地松了口气。 目前来看，剧情还是按原来的走，没有根本性改变。 区别是自己主动离开云家，而不是被狼狈地赶出来。 按照原书的设定，那接下来的剧情，该是自己流浪街头了。 可是自己现在帐上有一百万现金，完全可以吃喝嫖赌快活一阵子，怎么可能会流浪街头？ 改一点点，就离自己早死的结局远一点。 到了门口，拿出手机准备叫车。 这时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驶了过来，车窗摇下，“晚小姐？您终于出来了？我家少爷恭候多时了。” 第4章 苦主 “你家少爷谁啊？”云晚撩了下眼皮，兴致缺缺。 穿着黑西服的高大司机下车拉开车门，“您去了就知道了，请。” 瞧那意思，她不想去也得去。 云晚猜测，邀请她的人，定是那四位‘苦主’之一。 那四位中的任何一位的能耐，只要想找到她，都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既然迟早要面对，就不如早点面对。 云晚懒洋洋抬腿上车。 加长轿车后座很宽很舒服，云晚陷在真皮座椅里，扭头看窗外闪过的街景，想自己的事情。 原书的死亡路径很清晰：接下来她‘破戒’丑闻会像病毒般炸开，全网唾骂京圈佛女实为浪女。 重病的爷爷云振东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心梗。 从疗养院被送往医院急救，还没到医院，就先走了。 于是云晚就成了活活气死爷爷的头号不孝女，名誉遗产统统清零。 而那四位苦主也因为她的事被爆出集体混乱，遭遇不同的危机。 最后没能及时找到她，救出她。 关键时刻，伪男主顾烨毫无作为，根本没救她这个前未婚妻。 真是让人无语。 但现在已在书中，吐槽也没用，只能想办法破局，改变原书的剧情走向。 当前最重要的事，是不要让丑闻被爆出来，不要产生原书中那该死的连锁效应。 而原主最后的绝境，说到底还是因为一个‘穷’字。 如果她但凡多有点钱，别人再骂也骂不死她。 完全可以到没人认识她的地方苟起来，挥金如土，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 所以，当下还要努力搞钱，越多越好。 搞钱就是保命。 “晚小姐，到了，请。” 司机的声音将云晚的思绪拉了回来。 车子已经停在一座极致低调又极致奢华的建筑前。 顶级私人会所，兰庭。 侍者躬身引路，推开厚重的包间门。 包厢像豪华样板间，冷飕飕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茄味儿。 江清砚坐在沙发中心位置。 可能是因为京城空气质量逐渐变好，这一届京圈的公子哥都长得不错，江清砚也一样。 复古披头，高定西服，白皙的脸，端正秀气的五官，有几分儒商味道。 衬衫领口解开一粒，袖口卷到小臂，脸上还挂着点‘没睡醒但必须起床上班’的阴郁。 旁边矮几上是半杯喝剩的矿泉水，一份皱巴巴的财经早报。 一盒开盖的……醒酒药？ 云晚差点乐出声。 这酒量不行啊，都这会了还醉着呢？ 江清砚听见动静，撩起眼皮。 眼神算不上犀利，更多是宿醉未消的烦躁。 扫过云晚，确认是目标人物后，几不可察地吁了口气。 “晚小姐，坐。” 他从手边的财经早报下面，抽出一张打印纸，直接推到桌沿。 纸上是她那串佛珠的照片，拍得很清晰，连她上次不小心蹭掉的漆皮都看得到。 “这珠子，晚小姐认识吧？”江清砚单刀直入。 云晚瞅瞅佛珠，再瞅瞅他那张仿佛写着‘别烦我，好困’的脸。 啜了口清茶，“认识，之前我在古玩店瞎买的。” 语气随意，“但没戴多久，后来随手送人了吧？记不清了。” 江清砚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价值八万六的佛珠，忘了送谁？” 语气十足质疑。 云晚立刻指向脚边闪瞎眼的巨大玫瑰金行李箱，换上苦瓜脸：“江总瞧见没？我青春期叛逆，现在处于离家出走状态。” “我现在是心乱如麻！” 她夸张地敲敲太阳穴，“别说佛珠了，早饭吃的啥我都想不起来了！” 江清砚目光扫过行李箱，“晚小姐都22岁了，还在青春叛逆期？叛逆这么长时间不累吗？” “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被扫地出门？” 云晚耸肩：“结果不都一样？都是无家可归。” 这‘无家可归’四字，在江清砚听来，有某种暗示的作用。 他压下追问，摆出精英派头：“我在楼上总统套房空着，不嫌弃就住下。” 示意助理搬行李。 然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话里带钩： “如果昨晚在温泉会所是你受了委屈，我愿意负责。至少物质方面保你无忧。” 意图很明显了：砸钱封口，绝无其他。 云晚就喜欢这种不谈感情只砸钱的霸总。 毕竟作为一个苦逼的穿书者，钱是最大的护身筹码，越多越好。 但是江清砚这类人的钱，可不是好拿的。 他开口就说给钱，到底是真心还是试探，云晚心底没底。 在这些人面前不谨慎一些，只怕有命拿钱没命花钱。 云晚缓缓眨眼，绽开一个极致无辜的微笑：“负责？负什么责？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江清砚皱眉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心想也是，她是佛女，金钱对她来说没有吸引力。 “你出家人四大皆空，那我就不谈钱了。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江清砚淡声问。 云晚心想我没有四大皆空啊，我就想要钱啊，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你是佛女，我总不能娶你。”江清砚道，“你断了这念想吧！” 云晚瞪大了眼睛，“我……” 江清砚打断她：“这样吧，我把你修行的佛堂规模扩大三倍，给你供奉的菩萨塑金身！只要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一切好说。” 云晚心里大骂：神经病啊，我是带发修行，而且只是临时的，你给我整一座大庙干嘛？ 早知道这货这么憨，就直接开价好了！ “江总，那佛串，我暂时想不起来送给哪位朋友了！但一定会想起来的！” “这事，再议吧。” 猪脑子，回家好好想想，老实给我送钱来吧你！ “既然是这样，我也还有事，再约吧。”江清砚站了起来。 “好。” 云晚跟着侍者上了楼，住进了宽大奢华的总统套间。 躺在床上，盘算着如何接受江清砚的物质，又不会遭到他的报复。 这时有人按门铃，是总统套间的专职管家。 “您好，小姐，餐厅有位先生等您，这是他让我给您的名片。” 云晚接过烫金名一看，这次不是江清砚。 第5章 精英 名片上写的是：盛唐律所合伙人，主任律师，沈玉。 哦，是沈大律师来了。 云晚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兰庭会所餐厅。 同样是宿醉，沈玉看起来精神状态比江清砚要好很多。 也是一身高定西服，名贵腕表，一副精英派头。 云晚走近，闻到了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 不禁微微皱眉，什么年代了，还用古龙水？ 沈玉抬头看了云晚一眼，没说话。 而是将手机屏幕直接推到云晚面前，上面是那串深褐色佛珠的高清特写。 律师的做派就是不一样，一来就给下马威。 根本不给云晚有思想准备的时间。 沈玉盯着她的眼睛，“这佛珠，是你的吧。” 他语气笃定，毫无转圜余地。显然是有了实证。 搞证据，不就是他们律师的特长之一。 云晚瞥了眼屏幕，又看看沈玉那副‘证据确凿’的精英冷脸。 既然他都确定了，也懒得费力气扯谎。 肩膀一松，语气坦然：“是又如何？” 这轻飘飘的承认让沈玉准备好的后续盘问噎在喉头。 但他反应极快，立刻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按在佛珠照片旁边。 “很好。” “那么，关于那晚温泉会所的事，我们该达成一些‘共识’了。” “不管当时你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刻意停顿，强调，“或者，什么都没发生。都希望你能对此，保持绝对的沉默，管好你的嘴。”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文件夹。 “否则，这份为你量身定制的律师函，会让你的人生体验，非常‘深刻’。” 云晚非但没惧，反而发出一声嗤笑。 心说这货还没沈清砚厚道。 人家小沈又是给钱又是修佛堂，你他妈一来就给我上律师函？ “吓我？” 云晚单手支着下巴，眼神像带了钩子，慢悠悠滑过沈玉那张奶油俊脸。 “沈大律师，您费这么大劲儿起诉我什么呢？” “指控我在您也出席的派对里，存在感太强？” “还是指控我的佛珠，可能和您尊贵的某个身体部位，有过超出安全距离的亲密接触？” “我还想问你，我这佛珠明明戴在手上的，你什么时候偷去的？” 沈玉一愣，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京圈佛女温婉平和如深谷幽兰吗？怎么是枝带刺的野玫瑰？ 云晚笑容一收，继续猛烈攻击：“一位名动京城的顶级大状，公然威逼一个身无长物、刚被家族扫地出门的弱质女流！” “这事儿要是透给媒体，他们会如何配标题？” “《律政精英上门威胁，只为堵住艳遇女之口！》” 沈玉白皙的奶油脸渐渐变青！ 她精准踩中了他最大的雷区：公众形象！ “不是这样的！” 他呼吸都重了，强行压下怒火，试图亡羊补牢。 “我只在善意提醒你风险！媒体的力量你一无所知！任何关于那晚的只言片语，尤其与我的关联。” “都会带来难以承受的毁灭性后果。如果你能保持沉默……” 声音压低：“我可以提供一笔可观的资金援助。” 云晚松了口气，这才乖嘛，早点说给钱，我就不凶你了。 眼底掠过‘果然如此’的了然与轻蔑。 刚才的冷厉瞬间收敛，唇角弯起一个甜得发腻又精刮算计的弧度： “哎呀沈律，风险意识我懂！可媒体防控成本很高的！” 她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在沈玉眼前优雅地搓了搓。 “防狗仔封口，压关键词热搜，引导水军控评，哪一样不要钱？” “您这身份地位，公关费少了怕遮不住风浪……” 沈玉隐隐感觉不妙，“你要多少？” 云晚红唇微启，“一口价，五百万！” “五百万？！” 沈玉差点捏碎手里的高脚杯，“你一个出家人，要这多钱干什么？” “沈律这话说的，出家人不是人？修佛堂，给菩萨塑金身，哪一样不要钱？没有钱，自己都渡不了，如何渡人？” “你……”沈玉这金牌律师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拒绝，感觉承担不起风险。 给钱，又感觉不甘心。 “最多两百万，不能再多了！” “六百万！” 沈玉一愣，咋越说越多了？ “最多三百万！” “七百万！一分不少，不然我走了！” 云晚一下子站了起来，作势欲走。 “你等等！银行账号给我！” 沈玉几乎是咬着槽牙，掏出手机，打开了银行APP。 云晚晃了晃弹出收款信息的手机屏幕，“阿弥陀佛，沈律师真爽快！谢啦！” “放心吧！我这人，嘴严如佛！” 沈玉猛地站起，狠狠剜了云晚一眼，带着怒火与憋屈。 抄起文件和手机，转身疾走。 背影透着想杀人的戾气，消失在了餐厅门口。 云晚欣赏着账户余额，咂咂嘴：“啧，几百万而已，至于气成这样？” “这才刚开始呢，以后不够，贫尼还得找您继续‘化缘’呢。” 说着拿筷子，开始吃饭。 沈玉生气就不吃饭，真幼稚。 这么多好菜，不吃岂不浪费？ - 这边，云家。 云小楠窝在定制沙发里，手指轻轻摇晃着红酒。 管家垂手站着，背绷得笔直：“楠小姐，温泉会所那边保安部的内应回话了。” 云小楠倏然抬眼，“视频呢？” “说是那晚整个会所的监控记录，连同备份，被人彻底抹干净了。”管家声音发涩，“连保安部经理都不清楚谁下的令，只接到大老板一个电话，说‘清场’。” 云小楠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清场？” “她云晚是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值得京圈哪位爷亲自出手‘清理’？” 能让会所大老板亲自做事的，那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了。 “照片也没有吗？”云小楠问。 “没有。”管家摇头，“什么也没留下。” “没有视频，没有照片。那如何拆穿那贱人假佛女的虚伪嘴脸？如何能让她声名狼藉？”云小楠吼道。 管家低头，不敢吭声。 “假的也行！”云小楠尖叫道：“既然没有真的，就造个假的！” “找两张云晚的照片，找人P图！尺度越大越好！” 云小楠喘着粗气，眼底烧着癫狂的光。 “再找个男人的照片P上去！男人侧脸轮廓模糊点，但云晚的要清楚。反正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管家有些犹豫，“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云小楠一耳光抽过去：“云晚本来就是个贱人，我只是让她的真面目曝光而已，哪里过分了？你难道是想护着她？” 管家赶紧道：“不敢，我这就去办。” - 兰庭。 云晚把上了的菜吃了一小半，酒饱饭足回到总统套间，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账户里躺着刚敲来的‘公关费’，云晚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 钱是保命符之一。 但还有另一道催命符悬在头顶，那就是生病的爷爷，云家真正的定海神针云振东。 原书里，就是她丑闻爆开的那个下午，爷爷在疗养院得知消息，当场心梗，连医院都撑不到就撒手人寰。 从此，她彻底堕入地狱。 得想办法改掉原书中的这个剧情，不然自己还得死。 从床上起来，换上一身素净的白裙。 来到京郊顶级私人疗养院‘康圣颐养中心’。 疗养院床上，云振东戴着氧气罩在吸氧，身形清癯。 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云晚时，蓦地亮了一下。 “小晚……你来啦？” 云晚快步走近，轻轻握住老人的手。 “爷爷，您感觉好些了吗？我诵经的时候，一直心念着您呢。” 话刚出口，墙上的电视突然出现温泉山庄的画面。 云晚大惊，“遥控器呢？遥控在哪？！” 第6章 避祸 温泉会所的奢华门头出现在屏幕上出现。 碧蓝池水荡漾，蒸汽氤氲如妖雾。 云晚脑海中瞬间浮现VIP包厢的暧昧画面。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该不会是原书里那场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佛女淫乱温泉’丑闻报导吧？ 想关掉电视，却一时间找不到遥控器。 “小晚，你怎么了？”爷爷问。 云晚忙着找遥控器，根本顾不上回答。 还好，电视上温泉会所的画面已经消失了。 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广告而已，并不是报道她的丑闻。 但把云晚吓出一身冷汗！ 遥控器实在找不到，云晚冲过去，干脆一把扯掉电源线。 电视屏幕终于不甘心地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她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后背冷汗浸透真丝裙。 云振东虚弱的声音传来，“小晚，你到底怎么了？你扯电源线干什么？” 云晚转身，脸上已切换成佛女标准微笑：“电视辐射伤眼，爷爷您得静养。” 她走过去，把滑落的薄毯仔细掖到老人下巴：“看这些花里胡哨的广告，容易心浮气躁，不利于您修身养性呀。” 云振东浑浊的目光在她脸上缓慢游移。 他能感觉，这孙女今天不对劲。 “小晚，你为了爷爷还愿，带发修行，真是难为你了。” “你从小聪慧过人，云家就数你最能干。” 云晚心说您别夸了，从小聪慧，还沦落为炮灰女配，您这是打我脸呢？ “等你修行期满，爷爷就把手上的股权交给你，让你成为云氏最大的股东。未来执掌云氏企业。” 云晚愣了一下。 好像有点明白，原书中自己为什么会暴死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本身是个炮灰女配，人设已经被限制死了。 但爷爷却要把继承权给她，那肯定招人嫉恨了。 只是不知道原书中谁这么狠，把自己弄死，还掏了器官。 云小楠？还是父母？或是别的什么人？ “谢谢爷爷，继承权的事，以后再说吧。您可千万别跟人提您有把公司给我继承这想法。”云晚急道。 “为什么？”云振东问。 云晚心想因为这样会害死我呗，但嘴上不能说，会伤到老人的心。 于是岔开话题，“爷爷，您先养着，我找疗养院的领导们聊聊您的调养方案。” 云晚从爷爷的房间出来，真的去找了院领导。 “我是代表江家的江清砚来的，他愿意向疗养院捐赠价值五十万元的设备，但有个条件。”云晚道。 江清砚钱多，捐赠的钱，那当然得他来付了，难不成让我一个贫困佛女来付？ 院领导喜出望外：“江少真是大善人呐，他有什么条件？” 云晚一本正经，“疗养院停电视信号一周，再装一个手机信号屏蔽器。让疗养院看不到电视，看不了智能手机。如果有电话找我爷爷，就说爷爷在休息，不要让他接外面打来的电话。” 院领导不解，“这是为什么？” 云晚一脸严肃，“不该问的不要问，能办到吗？” 院领导赶紧答应：“能！江少吩咐的事，自然要做到的。” 云晚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就算丑闻事件爆发，爷爷收到消息的概率也大大降低了。 - 安排好疗养院的事，云晚回到兰庭。 刚进门，工作人员就说，有人找她，并且指了指休息区。 休息区的靛蓝色丝绒沙发里，坐着一个男人。 一件薰衣草紫的休闲外套，衬得他肤色更白，姿态懒散得如同被抽了骨。 半长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干净利落的短马尾，几缕不羁的墨色碎发垂落额角，非但不显凌乱，反而平添几分艺术家的风流。 音乐教父周予白来了。 他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目光穿过垂挂的绿萝叶片，精准无误地攫住云晚。 唇角牵起松弛笑意，“小菩萨，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他起身，慢悠悠晃到云晚跟前。 若有似无的松木烟丝气息，扑鼻而来。 “这个点你肯定没吃饭，一起。” 云晚目光懒懒地扫他精心打理的短马尾，“省省吧周大才子。” “有事直接说事，不用搞前奏。” 她下巴冲他那身骚包紫外套抬了抬，“你也是为那颗硌得你艺术脊梁骨生疼的佛珠来的？” 周予白笑了笑，“聪明。小菩萨果然慧眼如炬。” 云晚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那咱直奔主题。” “您这位‘点金圣手’，打算拿几个钢镚儿堵我的嘴？” 周予白摆手：“封口费？小菩萨看我像满身铜臭的凡夫俗子吗？” 他微微压低嗓音：“我们搞音乐的，穷得就剩一把骨头和满脑子音符了，哪有钱啊。” 云晚倒吸一口凉气，这货竟然在我面前喊穷？ “那你今天干嘛来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反过来赞助你一点？”云晚恼道。 周予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额前碎发，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小菩萨，我虽然穷得叮当响，但我能让你变成会下金蛋的凤凰！” 云晚挑眉，“你才下蛋呢，你全家都下蛋，你全公司全小区都下蛋！” 周予白一愣：“你恼什么呀？我的意思是，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 “我与其给你一笔钱，还不如教会你如何赚钱！” “我在娱乐圈的地位，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我完全可以当你的伯乐，带你入圈，大把大把赚钱啊！” 云晚承认，这一秒是有点心动的。 周予白从外套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金牌经纪人林岚，我发小。” 他指尖轻弹名片，“只要你点头，下周就能上《天籁之声》当评委。” 云晚接过名片，在指尖转了转。 “我一个带发修行的佛女，去当音乐选秀评委？” 她嗤笑一声，“你是想让我现场超度被淘汰的选手吗？” “那就去《爱情的信号》当嘉宾！”周予白道。 云晚：“恋综？让我去现场告诉她们色即是空吗？” 周予白又摆手，“小菩萨，你可以的！现在娱乐圈就缺您这款！” “清冷佛系美人，张口就是金刚经大悲咒，多带感！” “当然了，刚开始上，你肯定会被骂的。观众会质疑你，会有争议。” “但你要知道，有争议就意味着什么？有流量！有流量意味着什么，这不用我说了吧？” 这题云晚会：“就意味着有更多曝光的机会，有更多的钱！” “对！”周予白一拍巴掌，“小菩萨就是聪明，那你出道这事，我来安排？” 云晚心想，原书中自己是没有机会进入娱乐圈就暴死了的。 如果自己进入娱乐圈了，那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原剧情的走向。 这样一来，或许对‘避死’是起正面作用的。 不过娱乐圈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云小楠在这个圈子摸爬得有两年了，还是七八线小明星，根本混不到好的资源。 “这事，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云晚道，“还有啊，就算你能带我进娱乐圈，该给的封口费你还得给，那是两码事！” 第7章 星途 周予白做心痛状：“你为什么总盯着那三瓜两枣的？你要往前看，看诗和远方！” 云晚：“不不不，我只看名牌包包，看会所男模，看钻石黄金！” “不给现金也行，给我价值五百万的同等价值报酬。” 周予白痛心疾首地手指云晚：“我心中的京圈圣女，没想到如此之俗气，如此之短见……” “你给我闭嘴！”云晚骂道：“你是平时白嫖惯了，然后用你那张嘴PUA小姑娘，就不用付出是吧？” “我告诉你，老娘我不吃这一套！” 周予白叹了口气，“那行吧，我明天给你。” “明天就得加一百万，六百万！后天就七百万，照此类推！”云晚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周予白这个搞艺术的，比江清砚那个商人还要奸诈，还要抠搜。 你他妈越是不肯给，我偏就要你拿出来！ 钱包都给你撕烂你信不信？ 周予白叹了口气，“行吧，那明天再联系。” 说着一脸失望，往门口走去。 “哎，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不吃了？”云晚道。 周予白摆手，“我突然想到答应刘天王一首新歌还没做呢，改天吧！” 云晚心里‘呸’了一声，一听说要钱，这货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真抠成这样？ 按理说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不至于格局这么小吧？ 不应该啊！ - 次日，云晚一直睡到上午十点，这才美美地醒来。 第一件事当然是看手机。 目前包厢中的四位苦主已经出现了三位，虽然周予白那货还没掏钱，但他至少是出面了。 只有一位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就是学术圈的新晋权威，裴景深教授。 别说人了，连电话都没一个。 不知道是沉得住气，还是压根就把这事给忘了？ 又或者因为他眼睛近视，没捡到佛珠，成了漏网之鱼？ 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 云晚回电，电话刚一接通，江清砚的吼声就在耳边炸开：“云晚！你干的好事！” 江清砚的怒吼震得云晚耳膜嗡嗡响：“什么价值五十万的设备！谁让你替我答应捐赠的？”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文件被扫落地的哗啦声。 云晚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天确实在疗养院替江清砚揽了这活。 云晚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挪远耳朵十公分。 “江总，”她拖长调子，语气平淡，“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伤肝呢。” 江清砚怒不可遏，“少给我打岔！康圣颐养院的捐赠协议都寄到我办公室了！” “五十万！还是以我的名义！” “云晚，你好大的脸面啊？” 总统套房的丝绸窗帘滤进晨光，云晚赤脚踩过地毯，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 “哎呀，这怎么叫‘我的脸面’呢？这明明是江总您的慈悲心肠呀！” “您可是三家上市公司的掌舵人，京圈商界标杆！” “多少双眼睛盯着您呐？光会赚钱算什么本事？” “格局！得看格局！” 她轻轻拉开窗帘，刺目阳光泼进房间。 “慈善是顶级富豪的必修课！巴菲特盖茨哪个不搞？” “区区五十万，对您不就是九牛一毛？不就是开瓶酒的钱？” “买个好名声，积点阴德，佛祖都得夸您会来事儿！” 电话那端传来杯子重重顿在桌面的闷响。 “你……”江清砚的气焰明显矮了半截，“强词夺理！” 云晚乘胜追击，调门又软下来： “好了，五十万就能让人知道你江大少作为成功企业家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对你的企业也是很好的宣传不是？” 电话里只剩粗重的呼吸声。 云晚轻轻咂了下嘴，“捐了吧，五十万而已，别顶个诈捐的坏名声。” “我这忙着呢，就这样了啊。”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那边江清砚看着手机，眼睛瞪得大大的。 助理轻声问：“江总，那这设备还捐吗？” “云晚都答应人家了，不捐行吗？难道让我顶一个诈捐的罪名吗？”江清砚吼道。 “江总，这云晚胆子也太大了。她一个修行的佛女，插手这些事干嘛？” “要不要我找人教训一下她？” 江清砚眉头皱起，“你很厉害吗？你收拾她？你以为她真是吃斋念佛的方外之人？” “我跟你讲，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 “没事你少招惹她！” - 挂了江清砚的电话，云晚感觉有点饿，来到餐厅，准备吃饭。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云晚懒洋洋接起电话：“哪位？” “林岚。”女声很干脆，“周予白让我来找你商议你赚大钱的事。” 云晚有印象，那个金牌经纪人。 她手下带出多个顶流，也带出过影帝影后。 但也曾因为要求艺人过度工作而被艺人公开喷过，据说是一个不太好处的女人。 “我在兰庭的餐厅，你过来吧。”云晚道。 几分钟后，真丝衬衫配铅笔裙的女人推门而入。 “云晚？” 她摘下墨镜，“我是能把朽木雕成金疙瘩的林岚。” 云晚站起来，打量着林岚。 微胖，但很漂亮。 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利落劲，一看就是能干事的人。 “你好，林姐。”云晚伸出手。 “别搞这一套，请我吃饭就行。”林岚风风火火发招手，“服务生，点餐！” 点了五菜一汤，还要了一瓶红酒。 云晚想说你点这么多，能吃完？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看她的身材，应该是真的吃不少。 林岚拿出平板划拉两下：“热搜预备选项有，#佛女下凡#、#学霸尼姑#、#金刚经rap#……” “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抬头见云晚嘴角抽搐，“不炸裂怎么抢头条？没头条怎么有流量？” “我是金牌经纪，我既然答应周予白把你造成大明星，我就一定要做到！” “如果做失败了，那是砸我自己的招牌，明白吗？” 云晚发现，这大姐很对自己的胃口。 她坐下来后，几乎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了！ “上热搜这事，我来安排。你是素人，但你条件好，我们先拍组禅意大片，把流量搞起来。” “摄影师是给《VOGUE》掌镜的詹姆斯，他平时只拍超模的。” “主题我都想好了，圣母玛利亚遇见东方菩萨！” 云晚差点一口气茶喷了出来。 “您这主题……”她颤巍巍抹嘴，“佛祖和上帝同意联名吗？” 林岚：“管他们呢！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第8章 孤女 云晚点头，“有过一个未婚夫……” 云晚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岚打断：“马上退婚，分手！立刻！” 云晚瞪大眼睛，“这又是为什么？我和他其实已经……” “别解释！” 林岚抓过餐巾抹嘴，“听姐一句劝，男人这种东西，那就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账户余额的粉碎机！” “你要想有所成就，就得当孤女，就不能被男人所连累，明白吗？” 云晚盯着林岚，终于笑出声来。 这姐们太有意思了！ 林岚却以为她在犹豫，“谈什么恋爱订什么婚？有这功夫不如搞钱！” “你只要有钱，会所的小男模要多少有多少！” “你总会老去，但总有小男模长大成人！” “你包里有钱，他长大一个你吃一个，不比那些老男人香？” 云晚笑的不行了：“姐，以后跟你混了！” 林岚一拍巴掌：“好，明天我先带你拍片！” - 下午的时候，前台打电话来说，云晚有快递。 京圈的大佬们就是厉害，自己才在这住了一天，快递都能送到这儿来了。 快递小哥把那包裹递到云晚手里时，还带了句“客户交代务必本人签收”。 那包裹方方正正，外面是硬壳牛皮纸，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寄件人一栏：裴景深。 四大苦主之一的裴教授终于是出现了！ 不对，人还没出现，只能算是有信儿了。 人藏在背后，寄个快递过来，搞什么名堂？ 纤长手指一划，包裹被暴力撕开，发出刺啦一声脆响。 里面露出的东西，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一本深红色封皮的《房屋所有权证》。 裴教授一直没露面，原来憋了个大招。 不给现金，直接给套房。 房产证下方压着的，是一张印刷精美、格式严谨的表格：江城大学顶级学术夏令营申请表。 云晚眉梢高挑，先翻开那本房产证。 江城大学西苑，绝版学区房，寸土寸金的地段，紧邻顶级学府和附小附中，闹中取静。 面积不大不小，三室两厅，一家人住绰绰有余。 就算自己不住，这种学区房租金也是非常可观的！ 这比沈玉那七百万现金，更让人有踏实感，毕竟房子是硬通货。 再看那张夏令营申请表，表格右上角的照片栏还空着，等她来填。 但“推荐人”一栏，龙飞凤舞的“裴景深”三个字已经力透纸背地签在那里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底下还有一行打印体的备注，括号加粗： （夏令营综合考核前10%优异者，将获得裴景深教授团队直推保研资格） 保研资格？裴景深亲笔直推？ 云晚捏着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纸，差点笑出声。 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纸，这是学术圈的通行证！ 是顶级学术资源的敲门砖！ 是未来简历上能闪瞎人眼的名校金字招牌！ 是多少学生挤破头，熬夜秃头写论文都换不来的东西！ 裴大教授不愧是学术圈金字塔尖的狠人，他这“封口费”给得太他妈有文化了！ 不直接塞钱，不画娱乐圈大饼，也不跟你讨论佛祖的金身，人家直接给你安排学历镀金的前程！ 老裴行啊，玩的就是高级，深谙知识就是财富的真谛。 高，实在是高！ 果然有顶级学院派大佬的风骨。 干脆利落，不留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暗示的只有四个字：拿着，闭着。 这房产肯定是笑纳了，不过这夏令营有没必要参加呢？这研究生的名额要不要呢？ 云晚拿着包裹，往电梯走去。 “叮。”电梯平稳停在一楼。 门滑开，一位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生垂眸经过。 他双手端着一个黑丝绒托盘，盘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双深咖色男士皮鞋。 云晚瞟了一眼，觉得这鞋眼熟，似在哪儿见过！ 瞬间想了起来，那晚在温泉会所VIP包厢的五双男鞋里，就有一双这样的！ 电梯门即将合上前的最后一秒，云晚猛一侧身，闪了出去。 快步追上那服务生。 “哎小哥，等一下。” 服务生闻声顿步，彬彬有礼地转身：“晚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 云晚下巴朝那托盘一点，“这鞋是……？” 服务生微笑得体：“这是为VIP客人提供皮鞋日常养护服务。送洗上油，祛味防尘。” 云晚慢悠悠踱到托盘边，“是哪位贵客的鞋？” “顶层套房的先生，尊贵客人的名字，我也不方便过问。” 云晚点头：“这像我朋友的鞋，是066号房的那位先生吧？” “不是，是‘088号云顶套房’。”服务生道。 云晚做恍然状：“哦对，是088，我记错了。没事儿，你去忙吧。” “好的，晚小姐。” 云晚再次进了电梯。 心里暗忖，那天包间里四个男人，却有五双男鞋。 到底有没有第五个男人的存在，目前不确定，但这种可能性极大！ 如果真有第五个男人，他会是谁？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双鞋的主人？ 其他四个苦主都露头了，就他一直没动静，难道在憋什么坏招？ 看看去，看他是哪路神仙！ 电梯到达顶层。 云晚脚步如猫，悄无声息地穿过铺着厚厚羊毛地毯的走廊，来到088号房门口。 深咖色的实木大门紧闭。 门口左右各杵着一尊肌肉虬结的黑西装保镖。 两人眼神警惕，一动不动，活像两尊活体雕塑。 云晚嘴角一挑，挂上人畜无害的佛系微笑。 脚步轻盈，径直朝房门走去。 一只戴着白手套，手臂堪比成年男人小腿粗的手横空劈来，稳稳拦在她胸前。 “先生休息中，任何人不许打扰！止步！” 云晚想说我是你们先生的朋友，找他有事。 然后骗里面的人开门，看看是哪尊大神。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真是开了门，里面的人不认识她怎么办？ 京圈水深，冒失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看这俩保镖的架势，怕是里面的人也不好惹。 于是笑了笑，“我和你家先生约好六点到餐厅一起用餐，他还在睡吗？那这饭还吃吗？” 两个保镖看了云晚一眼，见她美得惊艳，气质不俗。 应道：“等先生醒了，我们会提醒他。” 云晚笑笑，“好，那我先去餐厅等他，我订的位置是六号桌。” 然后转身走了。 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六点的时候，悄悄去看餐厅瞄一眼，看谁坐的六号桌，也就清楚了。 想到此处，暗自窃喜：这主意真妙，不愧是我！ 第9章 晦气(跪求金票票！) 云晚回到房间刚躺了一会，就差不多六点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来到餐厅，目光有意无意往六号桌看去。 那儿确实坐着一个男人。 长的还可以，西装革履，正襟危坐，面前摆着一杯几乎没动的柠檬水。 眉头紧锁，像在思考什么关乎人类存亡的宇宙级难题。 故作冷峻，尽力摆出霸总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副惺惺作态的鬼样子，除了顾烨还有谁？ 真他妈晦气，怎么会是他？ 看向顾烨的脚，穿的并不是服务生端着的那双鞋。 看到云晚出现，顾烨表情更加‘冷峻’了：“云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晚还没回答，他又露出一副‘懂了’的样子：“你无不无聊？竟然跟踪我？” “我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你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就该有自知之明！别再妄想用这种下作手段纠缠我，更别指望我会心软复婚！” 他指尖重重敲击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小心思！不要脸地跟踪我！真让我恶心！” 云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血液“嗡”地冲上头顶，烧得耳根发烫。 她盯着顾烨那张写满‘全天下女人都爱我’的普信脸，简直想把手里的包包抡过去！ “顾烨，”她深吸一口气，“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她目光上下扫视，充满鄙夷：“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云晚会对你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二手货念念不忘？” “还复婚？你当自己是镶了钻的限量版吗？” “我告诉你，我看见你，就像看见隔夜的馊饭，只想倒进垃圾桶，离我越远越好！” 顾烨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正要拍案而起。 这时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了餐桌。 像一片冰冷的乌云，骤然压低了餐厅里所有的声音。 云晚下意识转头。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桌边。 身形精瘦，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刀。 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却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凶戾。 五官立体俊秀，脸色略显苍白。 眼神又懒又冷，不经意地掠过暴怒的顾烨，最后落在云晚脸上。 像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带着湿冷的的审视，让云晚莫名感到不适。 顾烨的咆哮马上停止，恭敬起身，“小叔。” 小叔？ 顾烨有个小叔？ 云晚大脑飞速运转，原书碎片般的记忆瞬间拼凑出一个名字：顾云洲！ 京圈出了名的活阎王！ 年少时读的是京城名校，但却是街头小霸王，一把砍刀从城东砍到城西，血染长街的狠角色。 传说他曾一人单挑几十个对头，浑身浴血，最后还自己撑着走到医院。 刚进急诊室就一头栽倒，心跳停了三次，医院连下三道病危通知书，硬是被他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从此，顾云洲三个字，在京城黑白两道，就是“活着的煞神”代名词。 云晚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原书里提过这个大反派，手段狠辣，心思诡谲，是连男主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但原书只是提过，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恶事，云晚太紧张，一时想不起。 顾烨可以怼，但这种会要人命的阎王，最好不要招惹！ 顾云洲没理会顾烨的招呼。 他拉开云晚对面的椅子，姿态随意地坐下。 动作明明优雅，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像猛兽收起利爪，慵懒地卧在猎物面前。 顾烨赶紧上前，亲自给他倒茶，“小叔，您喝茶。” 顾烨是个极为势利的小人，并不是什么孝子贤孙。 他对这个顾云洲如此恭敬，一是此人很厉害，二是他对此人必然有所倚仗。 顾烨这个原书上的男主，在京圈商界有一次漂亮的出手收购，很有战略远光，所以被认为是新一代优秀企业家。 但以云晚对顾烨的了解，他根本没那种本事。 莫非，顾烨的那些商业腾挪，就是此人在幕后操纵？ 这样一想，好像就都通了。 “这位是？” 顾云洲开口，声音低沉但不沙哑，很好听。 顾烨赶紧解释：“小叔，她是云晚，我……我以前的未婚妻。” 还急于撇清关系，“她不知怎么打听到我在这里和您吃饭，就悄悄跟了过来！我这就让她走！” “哦？”顾云洲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玩味。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指关节处，几道狰狞的旧疤清晰可见，像盘踞的蜈蚣。 “云晚……”他慢悠悠地咀嚼着这个名字，“顾烨说你跟踪他？都分了还爱得这么深？你这是非我侄儿不嫁？” 云晚忍不住冷哼一声：“非他不嫁？我眼睛没瞎，脑子也没问题！” 顾云洲轻笑一声，“阿烨，她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这看起来不像是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样子。” 目光转向顾烨，带着明显的嘲弄：“你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顾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叔！我……” 云晚故作镇定站起身，脸上瞬间切换成职业佛女的端庄（假笑版）。 “顾先生误会了！” 她故作镇定，指向旁边空着的七号桌： “我也是约了朋友在这里吃饭，约的就是六点，七号桌。” 一脸‘你们叔侄情深慢慢聊我不打扰了’的诚恳表情： “没想到打扰二位用餐了！实在抱歉！我这就去七号桌等我朋友！” 说完，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向七号桌。 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表面还在强作镇定，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怎么撞上顾云洲这尊煞神了！ 要是顾烨那个普信男向他小叔告状，顾云洲那魔头帮他对付我怎么办？ 对了，原书里我被人杀害掏了器官，这事儿像是顾云洲这种人做得出来的！ 完了完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得和这魔头搞好关系才行，绝不能让他站在顾烨那一边啊！ 第10章 戏不能停 云晚在七号桌正襟危坐，假装淡定翻阅菜单。 侍者却领着一对打扮入时的年轻情侣走来。 “小姐，麻烦您让让，” 侍者面露职业微笑，带着点不容置疑，“这位先生预定的七号桌用餐时间到了。” 空气凝固了两秒。 对面的贱人顾烨毫不客气，“噗嗤”笑出声，短促刺耳，充满了嘲弄。 “哟？不是信誓旦旦说约了朋友吗？” “敢情你等的朋友，就是你自己？” 贱人的声音拔高，听起来格外刺耳。 他不依不饶，非要撕下这最后一点体面。 顾云洲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烨。” 低沉的声音像一道无形的冰墙，隔断了顾烨继续喷溅的恶意。 “你吃你的饭。”他叉起一块肉，缓缓送入口中，“你管别人坐错位置，还是记错餐厅？” 云晚反应极快，她接过顾云洲没说完的话头，眼神锐利得像小刀片刮向顾烨，“他就是这种斤斤计较、阴阳怪气的小男人……垃圾！” 顾云洲握着酒杯微微顿了一下，深如寒潭的眼眸，终于第一次带着点玩味的探究，落在这个浑身带刺的佛女身上。 云晚被他看得后颈一凉，但戏不能停。 她果断地走过去，自己倒了一杯茶，“顾先生通透！深得我心！” “我修佛的，不能饮酒，只能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小叔您一杯！” 就算不能拉拢这恶魔，至少别让他站在顾烨一边来害自己。 先公关一下，熟悉熟悉，日后好相见。 顾云洲随手将只喝了半杯的红酒杯搁在一边。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杯壁，骨节处蜈蚣般凸起的旧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微微掀开眼皮，语气毫无波澜：“抱歉。” “我这人，只以酒代茶，从不以茶代酒。” “……” 云晚端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 那杯便宜的花茶，此刻像烙铁一样烫手。 好嘛！拍马屁拍到了马脚蹶子上！ 不愧是京圈活阎王，是不太好搞。 “呵……呵呵，小叔说得对，茶怎么能配得上酒呢？是我草率了。” 她干笑两声，手腕一抖，那杯敬不出去的茶被她随手倒了出去。 正泼在旁边顾烨的身上。 顾烨腾地站起来，“云晚你……” “哎呀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云晚扯了两张纸巾扔过去，“麻烦你自己擦一下了！” 说着抓起椅背上搭着的手包。 “小叔您慢用！佛祖召唤我回去做晚课了，先走一步！” 像个被狗撵的兔子，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长长的马尾辫都甩出了惊慌的弧度。 “云晚你别走，你敢泼我！”顾烨叫道。 顾云洲眉头皱起，“吼什么？吃饭！” 顾烨赶紧闭嘴。 - 林岚不愧“金牌经纪”的称号，行动力堪称恐怖。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云晚还在熟睡，酒店房门就被林岚敲得震天响。 “小姑奶奶，起床了！造型师团队带着十套行头候着呢！” 云晚睡眼惺忪拉开门，“至于这么早吗？拍个照而已……” “至于！你现在的身份是‘佛女’！行走的顶流密码！” 她捏着云晚的下巴左右端详，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放心，今天给你准备了改良款的海青（尼姑穿的衣服），既符合你佛女人设，又不失时尚感，保证让你仙气与逼格齐飞！” 拍摄地点选在京郊一处古典园林和一间艺术气息浓厚的小型独立美术馆。 清晨薄雾缭绕，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下几缕金线。 云晚身着月白色云锦改良素袍，宽大的袖口与裙裾如水般流淌。 发髻松松挽起，仅簪一支素雅的羊脂玉簪。 她赤足立于一方青石之上，身后是苍劲的古松和氤氲着水汽的莲池。 造型师精心处理过的每一根发丝都透着空灵。 摄影师詹姆斯，一个蓄着络腮胡的法国大叔，此刻激动得像发现了蒙娜丽莎的真迹。 “噢！My Goddess！” 他举着沉甸甸的哈苏相机，中文夹杂着法语：“眼神再淡一点！像清晨的第一缕风，不染尘埃！” “对！就是这个！虚无缥缈！” “脚踝再露一丝！一丝就好！破戒的边缘感！绝了！” 云晚内心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拍个照而已，吼这么大声干嘛？ 按照林岚的指导，努力放空自己。 手指虚搭在一棵千年老榕树的虬根上，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串新配上的同款佛珠。 那一瞬间，仿佛真的隔绝了红尘万丈。 咔嚓！咔嚓！ 快门的轻响在静谧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詹姆斯看着刚刚捕获的画面，激动得手舞足蹈：“Perfect！ 这就是行走的东方菩萨！” - 晚些时候，经过顶级团队的魔鬼修图剪辑，成片和视频以“清泉石上流”之名，通过林岚的工作室官方帐号，在全网发布！ 九宫格大片：水墨庭院的空灵，旧佛堂的禅意，美术馆的文艺气息…… 每一张都美得惊心动魄。 尤其是那支名为《遇见·无尘》的短片，将云晚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质与那丝隐而不露的疏离感拍得淋漓尽致。 评论区在十秒钟内就被攻陷： “卧槽！这是真菩萨下凡了？” “菩萨美学yyds！姐姐用脸渡我！” “这身材这气质！姐！你看看我！我自愿剃度跟你修行！” “这不就是我们东方女性最高级别的纯欲天花板！” “她手上那串佛珠！好想要同款！求链接！” 话题以火箭般的速度窜上各大平台热搜第三位。 热搜第一是A国某老头再次当选总统，第二是某短剧因内容是女主生了一百个仔，被强行下架。 第一第二都很罕见，只有云晚这个第三稍显正常。 营销号、时尚博主、摄影师账号疯狂转发、截图、分析，掀起一轮又一轮模仿和解读风潮。 云晚这个被迫宽营业的佛女，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一夜之间火出圈了。 云家这边，佣人刷到了云晚的视频，马上向云小楠报告：“楠小姐，晚小姐上热搜了！” 云小楠狞笑：“我昨天就安排的温泉会所的丑闻，怎么今天才上热搜？” “云晚，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装清纯！你去死吧！” 第11章 简称爹味 云小楠心头狂喜，以为自己期待已久的审判时刻终于降临！ 赶紧跑去告诉云父云母，“爸妈，姐姐她太不自爱了，竟然因为丑闻上热搜了！” 云父眉头紧锁。 云母也放下了涂到一半的口红，“上热搜？她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还不是去参加温泉派对那些丑事，被人给爆出来，就上了热搜了！她真是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 “拿过来！” 云小楠夺过女佣手里的手机，迫不及待地划开屏幕。 “妈，你看……” 突然发现不对！ 云晚是上了热搜，但不是负面新闻啊！ 【热】#佛女下凡# 【热】#遇见无尘# 云小楠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热词。 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不是我安排的素材啊！温泉丑闻照呢？ 点开其中一个标题，跳出来的第一条置顶视频，就是林岚工作室官方账号发布的《遇见·无尘》。 水墨庭院中，晨雾缭绕。 云晚身着月白素袍，赤足立于青石，侧脸沐浴在薄纱般的晨光里，气质空灵如谪仙，美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评论里是洪水般的疯狂刷屏： ‘这是观音姐姐本人下凡渡劫了吗？！’ ‘三分钟内我要知道这个仙女的所有信息！民政局我自己扛过来！（虽然她是佛女）’ ‘这颜值这气质是真实存在的吗？’ ‘姐姐求你看看我！我自愿剃度跟你修行！性别别卡太死！’ 云小楠脸上的血色像被瞬间抽干。 “不，这不可能……” 这不是她安排的剧本！ 她安排的是明明是肮脏的泥坑，怎么云晚掉进去爬出来就变成了金身菩萨？ 她难以置信地往下划，满屏都是对云晚颜值的惊叹，对她气质的膜拜，对佛女人设的惊叹！ 没有一条她预想中的“温泉”、“淫乱”、“破戒”！ 她花了大价钱买的热搜和请人P的黑稿，仿佛凭空蒸发！ “怎么了？小楠？”云母凑过来，狐疑地看向手机屏幕。 她也看到了。 然后一把抢过手机，放大屏幕上的照片，眼底闪过惊艳。 “是小晚？拍得这么好看！这衣服……” 云父也放下了报纸，凑过来看了一眼。 “嚯！”他粗重的眉毛挑了起来。 照片上那个仙气飘飘、几乎不染尘埃的女儿，和他们认知中那个又犟又叛逆的形象，差距实在太大。 “这……真是云晚？”云父语气满是怀疑。 “这还能有假？”云母指着照片，“你看这鼻子这眼睛！就是她！” 云小楠呆立在那里。 她听着父母那语气里难以掩饰的惊叹，似乎还有一丝丝的认同。 甚至骄傲！ 又恨又怒的怨毒之火，彻底愚弄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样猛地咬住她的心脏，让她痛苦万分。 “啊！” 云小楠再也控制不住，将手机狠狠砸了出去。 - 兰庭会所顶楼的露天水景咖啡座，阳光正好。 云晚靠在舒适的藤编椅子里，面前摆着一份摆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日料套餐。 今天心情不错，刚从林岚那里收到一堆代言邀约。 林岚加上周予白的资源堆砌，再加上云晚自身的过硬实力。 不过是一个素袍大片，直接就有了泼天流量。 这确实是在云晚预料之外，也超出了林岚和周予白的预料。 但云晚不准备那么快就接商务。 一是现在不缺钱，二是她还没准备好。 她可是炮灰女配，这么盲目就冲出去面对娱乐圈，后果难料。 正准备打电话给林岚商量这个事，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云晚！” 一个故作低沉，极力想营造压迫感的声音。 云晚眼皮都懒得抬。 这油味十足的开场白，除了顾烨，京圈找不到第二个。 顾烨站在桌边，下颌微抬，努力维持着那摇摇欲坠的霸总气场。 他特意没坐下，试图用身高带来心理压迫。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顾烨开口，“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是佛家修行之人！” “怎么能如此不顾廉耻，在网上抛头露面？” 他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摇头。 “那些照片和视频衣衫不整，赤着脚，成何体统？” “简直把我们两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云晚终于赏了他一眼。 不是怒视，也不是嘲讽。 而是那种看动物园里穿着西装表演骑车的猴子的眼神。 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金枪鱼大腹刺身，蘸了点顶级手工山葵。 “顾烨，”她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 顾烨一愣，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除了高级日料的香气，似乎没什么特殊味道。 “什么味儿？”他皱眉问。 云晚把刺身送入口中，满足地眯了眯眼。 然后，才慢悠悠地，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一股‘管得太宽’的油腻味儿，简称爹味。”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顾烨。 云晚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朝顾烨虚点了点，“注意你的措辞，抛头露面？” “大清已经亡了一百多年啦，现在是21世纪，独立女性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倒是某些只知道靠爹靠订婚约的米虫，”她停顿了一下，“那才叫软、饭、硬、吃！” 顾烨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你！你别不识好歹，我是为你好！” 他气得声音都劈叉了，努力压低却破了音。 “就凭你这副不检点的样子，到处丢人现眼！以后还有哪个正经人家敢要你？到时你别哭着来求我复合！” 他试图用旧道德观进行压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萍。 云晚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我需要你为我好？你谁啊？” “你爹味这么重，都影响到我的食欲了！” “保安，有人骚扰我，你们管不管？” 兰庭可是顶级会所，顾客投诉，自然是要管的。 保安走过来，“顾先生，请你不要骚扰我们的贵宾！” 顾烨无力道：“她是我未婚妻！” 云晚一脸嫌弃，“已经退婚了！你配不上我，明白？” 第12章 图个长久 顾烨下意识地想拿出合同，或者什么能证明自己确实是云晚的未婚夫。 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感觉镇不住这个气势如虹的前未婚妻了！ 云晚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又无从发作的样子：“我就要抛头露面，我就要风光无限，你管得着？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吃饭了！” “好！好得很！云晚！” 顾烨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两句狠话。 “你就继续作吧！看你能得意多久！” “别以为靠这些歪门邪道能红一辈子！” “我们走着瞧！” 说完，猛地转身，撞上了端着茶水的服务员。 “哎哟！” 服务员惊呼一声，托盘里的茶杯差点翻倒。 顾烨狼狈地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背影透着十足的落荒而逃。 云晚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对吓到的服务员微笑：“没事吧，以后看到有疯狗，要远离。” 服务员一愣，随即强忍着笑意点头：“是，晚小姐。” 两人的对话正好传进下楼的顾烨耳朵里。 顾烨刚走不久，林岚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风风火火杀到露台，像一团移动的火焰。 “我的宝！你看到热度了没有？” 林岚把平板放到桌上，屏幕上全是关于云晚“佛女下凡”的评论。 “品牌方的邀约像雪花片一样飞过来！”林岚两眼放光，“看看，高奢珠宝、顶级护肤、高端家居……甚至还有个寺庙文旅推广！” 云晚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清茶，“林姐，我不想接。” “啥？”林岚一脸惊讶，“现在热度是巅峰！不趁着这股东风变现，留着发霉吗？流量它也是会过期的！” 云晚放下茶杯，“钱是好东西，我也喜欢钱，很多很多钱！” 林岚狐疑地上下打量她：“那你为什么不接商务？” “图个长久。”云晚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现在我是谁？大家眼里刚下凡还不接地气的佛女，一套写真吃红利能撑几天？滤镜碎了怎么办？” “立得住，走得稳，比趁热割韭菜强。” 她看着林岚，眼神难得真诚。 “热度会褪，但口碑和人设，只要经营好了，那可是行走的提款机，细水长流。” 林岚紧绷的脸瞬间松弛，甚至咧嘴笑了起来，冲云晚比了个大拇指。 “行啊宝贝，是姐格局小了！我就说没看错人，你不是那些没脑子的傻白甜！” 她大手一挥，十分豪爽：“行，商务暂时压着不签！咱们稳扎稳打，走精品路线，把你捧成圈内一股清流！” 云晚刚松了口气。 林岚的下一句话就像颗炸弹砸了下来。 “不过，”她话锋一转，身体前倾，眼中闪着“搞事情”的光芒，“商务可以压，但综艺必须上一个！” “啊？”云晚眉心一跳。 “《爱情的信号》第二季！这可是爆款预订，S级项目！” “你想啊！一个带发修行、清心寡欲的佛女，跑去观察一堆俊男美女谈恋爱，给他们分析感情问题！这反差，这爆点，热搜预定！全民追更啊！” 云晚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地一声。 眼前瞬间闪过原著里对这个综艺第二季的描写：剧本痕迹太重，被网友骂嘉宾全是“提线木偶”，评分扑到姥姥家，嘉宾集体翻车，网友锐评“恋综耻辱柱”。 她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去，打死也不去！” “为啥？”林岚急眼了，“这机会多少人打破头抢不到！” 云晚当然不能说，因为原书上写了，这一季的《爱情的信号》扑街了。 “林姐，”云晚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听过一种玄学？叫做‘综艺体质’？” “你看啊，”她一脸煞有介事，“我这种人设吧，仙气飘飘，高岭之花，佛前清，。突然跑去综艺里看别人你侬我侬？” “观众只会觉得这佛女是不是修行走火入魔了？或者根本就是个假佛女，想红想疯了？到时人设直接崩成渣渣！辛苦拍的大片营造的高逼格，啪！没了！” 林岚嗤笑一声：“你想太多！” “听我的！佛女上恋综，这冲突感和猎奇感就是最大爆点！反差萌懂不懂？观众就爱看神仙下凡脚崴泥！看菩萨为情所困挠光头！” 云晚眼前一黑。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网友冲到她社交账号下谩骂：“假清高”、“装逼犯”。 这哪是爆点？这分明是自爆卡车预订！ 让她直播念经超度这扑街综艺吗？ 她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林姐，这恋综是非上不可吗？” 林岚金牌经纪的强势终于显现出来，笃定点头：“非上不可！要么你现在就接商务，把你的能量变现。要么就上综艺，继续聚流量，这两个，你总得选一个！” 云晚想了想，“如果两瓶毒药我非得选一瓶，那我还是选上恋综吧。” 林岚一拍巴掌，“好，那你好好准备，京圈佛女准备冲击娱乐圈了！” - 这边，云家。 云小楠的父亲云正涛陷在真皮沙发里，平板电脑屏幕幽幽地映亮他复杂的脸。 他手指滑动，一遍遍播放云晚的那条禅意大片《遇见·无尘》。 屏幕上，云晚眉目清冷，一身月白素袍立于青石莲池，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空灵和高贵，让他脑海里浮现很多前尘旧事。 脚步声从旋转楼梯上传下来，云小楠的妈妈赵玉珍端着杯红茶出现，丝绸睡袍裹着丰腴的身体。 她走到沙发后，瞥见屏幕上的脸，鼻翼翕动一下，溢出冷哼。 “还看呢？这得看了上百遍了吧？” “怎么着？看她拍个破片子火了，被网友捧成仙女了，想把她弄回来？” 赵玉珍眼里有明显的妒火：“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吧，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 云正涛脸上肌肉抽动，猛地抬头，眼神像被戳破的气球，泄露出羞怒和一丝被看穿的狼狈。 他“啪”一声将平板扣在昂贵的水晶茶几上。 “放屁！”他有点气急败坏地找词，“我是以大局为重！” “爸有多疼她你不知道？让她回来陪陪爸说话有什么错？” 云正涛猛地站起来，“爸病越来越重了，我们得想办法把爸从疗养院接回来！这样在他死之前，我们才有操作的空间！” “把爸接回来，当然要能看到云晚才行，云晚是爸最疼爱的孙女！” 赵玉珍看着丈夫这副急赤白脸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可笑。 她扯起嘴角，那笑容凉飕飕的：“为了爸？” “云正涛，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孝子贤孙！” “你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算盘，真当我看不透？” “这么多年了，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无耻，你肮脏……” 第13章 视觉冲击 啪！ 云正涛一巴掌抽在赵玉珍的脸上。 赵玉珍的脸被打得猛甩到一边，精心盘好的发髻散开一缕，狼狈地粘在红肿的颧骨上。 “云正涛，你敢打我！如果不是我帮你干那些脏事，你早就被老头子扫地出门了！” 云正涛喘着粗气，打完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暴怒的眼神撞上赵玉珍迅速凝聚成怨毒的眼睛。 那毒蛇般的注视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 “赵玉珍我警告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赵玉珍尖声道：“你自己心里那些龌龊，你自己清楚！”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云小楠从外面进来了。 “爸，妈，你们在吵什么？” “楠楠！”赵玉珍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皮肉，“你爸他打我！” “他竟然想把云晚那个小贱人接回来！” “什么？！”云小楠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接她回来？凭什么？她伤风败俗，丢了云家的脸……” 云小楠说到这里，才想起好像不是这样。 现在云晚风头可盛了，才没有丢云家的脸。 云正涛皱眉：“让她回来是照顾你爷爷的情绪，你爷爷最疼她……” “够了！”云小楠像被点燃的炮仗，“爸！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敢把那个贱人接回来，我就离家出走！” 她狠狠剜了一眼云正涛，跑了出去。 赵玉珍赶紧追了出去，回头冲云正涛吼了一句：“云晚那个小贱种和她妈一样下贱，你敢把她接回来，我和女儿就搬出去，让你一个人和云晚过！” - 这边云晚正躺在床上舒服地玩游戏，林岚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林岚问。 “林姐是金牌经纪人，我相信你可以把另一个坏消息变成好消息，这样我就能听两个好消息了。”云晚道。 林岚叹了口气，“这次恐怕不行。” “那先说好消息吧。”云晚笑道，“没想到还有让林姐皱眉的时候。” “好消息是，你确定可以参加《爱情的信号》。” 云晚心想，参加那个扑街综艺，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好消息都这么坏，那坏消息岂不更糟？ “坏消息是……”林岚眼底烧着火，“你的观察嘉宾的位置被 罗宇那贱人抢了，你现在只能当普通嘉宾，亲自下场‘谈恋爱’。” 罗宇？ 林岚亲自带出来的艺人，后来成为她的丈夫。 在功成名就之后和圈内小花发暧昧信息，被林岚抓住，两人离婚。 “你那位影帝前夫？他当观察嘉宾，教选手如何出轨吗？” “他就是故意恶心我！知道我推你当观察嘉宾，就先下手了。” “他现在是影帝，有流量，节目组给他面子，我也没辙。” “而且，节目组那些王八蛋，也想炒我和他之间的话题搞热度。” 这个云晚完全理解。 娱乐圈就是这样的，有流量的就是老大，没人气就是原罪。 云晚瞄了一眼合同副本，“所以你前夫把我的观察嘉宾抢了，我只能穿着海青（尼姑服）跟男人玩心跳配对？” 林岚把平板递给云晚，“目前只能是这样了。不过你也不用穿尼姑服，就素净一点就行了。” 平板上是亮着《爱情的信号》官宣海报，罗宇的影帝定妆照占据C位，下方八个小头像框空着四个。 “这口气暂时只能忍，希望你能争气。如果能火，就相当于帮我打了罗狗的脸了！” “而且你也要小心，罗狗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肯定会想办法打压你。”林岚道。 云晚感觉任务很重了。 本来这个扑街恋综是想随便应付一下就算了，现在加上这些恩怨情仇，不好好表现，都对不起林岚了。 “放心吧林姐，看我如何把你那狗前夫打入十八层地狱！” …… 《爱情的信号》直播基地，云晚乘车抵达。 一身素得不能再素的月白棉麻长裙，腰间松松系着条褪色的檀色布带。 黑发用一根素银簪随意挽在脑后。 没有妆，没有饰物，干干净净踏着午后微尘走来。 整个入口区的工作人员，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嘶！” 有人倒抽凉气。 太过惊艳，视觉冲击太大！ 她的美不带半分讨好，干净得像雪山顶上刮下来的风。 在恋综的艳俗布景里，格格不入，却令人心悸。 下一秒，直播信号亮起红光。 导控室内。 影帝罗宇稳稳坐在C位观察台，眼神扫过大屏幕上刚切进来的入口画面。 嘴角勾起讥诮的笑意。 他整了整西装袖口，身体微微前倾：“哦？这位女嘉宾好眼熟啊。” 镜头适时切向他那张英俊但略显刻薄的脸。 “这不是最近因为仙气上了热搜的那位佛女吗？” 观察台其他几位嘉宾像被按了开关的提线木偶，立刻堆出感兴趣的表情。 “谁？佛女？” “啊！是不是那组‘遇见无尘’大片的仙女姐姐？” “对对对！就是她！本人比照片还绝！但……她怎么来恋综了？” 罗宇身体后靠，手肘优雅地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点了点。 他摇头，轻笑出声：“这就很有意思了。” “带着‘佛女’的名头，清心寡欲，超凡脱尘……” “却投身到我们这俗世男女情爱的修罗场里来？” 他微微歪头，眼神像在品味一个荒谬的玩笑，“难道现在的修行路子，都这么野了？” “佛女也要下海捞金？呵。” 轻飘飘一个“呵”，意味深长。 观察台的嘉宾顺着罗影帝的话开始吐槽： “宇哥一针见血啊！这身份参加恋综，确实挺魔幻！” “天哪！那她以后还怎么修行？不会被佛祖怪罪吗？” 老好人主持试图打圆场却跑偏：“咳，也可能就是想多交朋友体验生活，哈哈……” 罗宇这一带节奏，直播间炸了： 【罗影帝牛逼！直指要害！佛女来恋综？离大谱！】 【昨天还在清冷出尘，今天就跑来卿卿我我？玩哪出？】 【哈哈哈笑死！修行需入世？菩萨谈恋爱心法？】 【呕！吐了！妥妥人设崩塌！取关取关！装尼姑骗谁呢？】 【@佛祖，快看你的门人！她要破戒啦！】 【节目组疯了吧？搞这种博眼球的下作手段！】 【还我菩萨姐姐！这脏兮兮的节目别碰瓷我女神！】 【果然娱乐圈没好鸟，装什么清高，最后还不是为了钱！】 骂声，嘲弄声，惊诧声，质疑声…… 弹幕瞬间淹没了直播间的屏幕。 这边高清镜头毫不留情地对准了仿佛置身异次元的云晚。 她微微侧头，视线似乎穿透了层层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导控室里罗宇那张虚伪的脸。 清透的目光无波无澜。 她虽在看到不到弹幕，但她能猜测到罗宇肯定在搞事情。 云晚伸手，推开了嘉宾室的门。 第14章 不讲武德（跪求金票票） 一股浓郁的人工香氛味儿扑面而来。 粉得发腻的墙面，地上铺着厚厚的仿羊毛地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 屋子中央，并排四张纯白高背椅。 四个男人正襟危坐。 每人脸上都戴着一副巨大的、不透光的黑色眼罩。 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各异的下颌和紧绷的嘴唇。 云晚：“……” 行吧。 盲选，搞神秘感是恋综的常用手段。 只是戴个眼罩装蝙蝠侠，是云晚没想到的。 林岚事先塞给她的流程卡片在她指尖捻了捻。 【规则：每位女嘉宾有三问权。】 【向任意（或全体）男嘉宾提问三次。】 【请将代表‘心动’的金色贝壳巧克力，放在你心仪的男嘉宾椅背后。】 流程挺简单，就是眼罩太丑。 “第一位女嘉宾已入场！” 一个甜得发腻的旁白声音响起，“哇哦！我们今天的开场女嘉宾气质如此独特！会是谁的心动信号呢？让我们期待她与四位‘蒙面骑士’的初遇！” 四位“骑士”的肩膀似乎都更僵硬了一点。 云晚随意地向前走了几步，在四个男嘉宾面前坐下。 按照规则，她应该向对面的男嘉宾问三个问题，单独问或者一起问都可以。 得到答案后，她把巧克力放在中意的男嘉宾身后的盘子里，代表初见‘爱意’。 问题也给她准备好了。 第一个问题：如果你用一种动物来代表你，你选哪种动物？ 第二个问题：用三个词来形容你自己的性格。 第三个问题：用三个词来形容你理想伴侣的样子。 云晚交叠起双腿，裙摆垂落。 “各位男嘉宾，你们好。”云晚礼貌打招呼。 “你好。” “你好。” 男嘉宾们看不见眼前的人，但听着声音还不错。 女嘉宾们大概要问什么问题，他们也是知道的，并且准备好了他们认为最‘出彩’的答案。 “好，我现在问第一个问题。就不单独问了，一起问吧。你们各自给出自己的答案就行。” 云晚声音没什么情绪，像是在谈论今天买什么菜。 她的视线掠过四个黑漆漆的眼罩：“先生平生在什么地方最为快乐？” “……” 一阵窒息的安静。 四颗脑袋似乎都朝她的方向偏了偏。 观察台的老好人主持人都懵了：“……啊？这是什么问题？” 观察嘉宾网红脸小花夸张地捂住嘴：“天哪！她认真的吗？” 罗宇玩味地勾起嘴角，不置可否。 导演：“这个云晚在干什么？我们不是给了她题吗？她为什么不按剧本来？” 屏幕前的林岚：“祖宗，你这是要砸我牌子？你知道你能上这个综艺，我是陪了多少酒才争取来的？” 四位“蒙面骑士”都还没吭声，这问题它不对啊！ 节目组给的题目不是这样的！ 是哪个女嘉宾如此不讲武德，现编问题？ 【噗……平生快乐之地？这是什么佛光普照的拷问？】 【菩萨！您是想超度他们还是点化他们？这题纲不对目啊喂！】 【我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刺激！比问星座血型有意思多了！快答！】 短暂的死寂后，坐得最端正的1号男嘉宾率先开口，声音努力维持着沉稳磁性，试图挽回局面： “嗯……我想，能让我感受到最纯粹快乐的地方，应该是在我一手打造的公司里。那种运筹帷幄、挥斥方遒的感觉……” 他顿了顿，像是觉得不够“快乐”，赶紧补充：“当项目成功落地，团队欢呼的那一刻。” 【噗，这位霸总，您搁这儿开董事会汇报呢？】 【运筹帷幄？挥斥方遒？来人，把这装逼犯叉出去，下一位！】 2号男嘉宾似乎是个文艺青年，他下意识摩挲着衣角： “我最快乐的地方，是在一个雨后的咖啡馆吧。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一本诗集，耳机里是肖邦，手里是杯氤氲着热气的…” 他卡壳了，似乎在回忆咖啡种类，最终憋出一句：“……长岛冰茶？” 【神特么长岛冰茶！你还不如说二锅头！】 【诗集配肖邦配长岛？哥们你这味也太冲了！】 3号男嘉宾显然更实诚，声音带着点憨： “最快乐的地方当然是家里，吃上我妈做的红烧肉，就我老家那柴火灶炖的，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再来两碗大米饭！香！” 说完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实诚孩子！姐挺你！干饭人干饭魂！】 【妈妈的红烧肉和节目组的剧本，他选择了真情实感！】 云晚有些失望，前三位，基本上都答非所问。 这时压轴的4号男嘉宾缓缓开口，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在一个黑暗的冰窖之中。” 云晚会心一笑，这哥们答对了！ 观察罗宇：“这位选手是什么职业，为什么他的快乐会在一个冰窖之中？他是卖冻肉的吗，哈哈哈……” 其他几位嘉宾也跟着笑。 【谁能告诉我冰窖是什么？是冷库还是冰箱？】 【黑暗的冰窖，是停电了吗？欠费没交？】 “好，第二个问题。” 依旧是那副清泉漱石般的腔调，“先生生平最爱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嘶…… 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 不止是现场的“蒙面骑士”们，连观察台上的几位嘉宾，脖子都僵硬了。 导播室内，导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是一款恋综节目啊，你问人家最爱的人是谁？ 导演：“这个云晚太过分了！早知道不让她来了！这不胡搞嘛！” 林岚：“完了完了，被你玩死了！上了这一期，下一期你是别想了！” 要是男嘉宾有最爱的人了，还来这干嘛，当渣男吗？ 直播间弹幕迎来核弹级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我听到了什么？！】 【致命一击！佛女开大直接点杀！】 【节目效果直接拉满！菩萨，你是懂恋综的！】 四个黑眼罩集体凝固。 如同四尊即将风化的黑色石雕。 1号“霸总”坐姿从“运筹帷幄”变成了“待审犯人”。 “……呃”他干瘪地开了口，“最爱的女性……她们都拥有独立的人格魅力……” 【翻译：太多了记不住名字！】 【废话文学十级选手！】 【菩萨：说名字。霸总：我不造啊！】 2号文艺男显然更脆皮一点。 “我最爱的人，或许她已经出现，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听到她的声音。” 这话虽然套路，但也还好。 3号憨厚老实人大脑直接宕机。 “最爱的女人？那肯定是我妈！” 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骄傲。 【好！妈宝男身份确认！】 【张翠花女士正在赶来的路上并扔了一颗酸菜！】 【朴实且致命！妈妈伟大！但小伙子你在这节目里基本废了啊！】 死寂再次降临。 罗宇在观察席憋笑憋得嘴角抽搐，终于忍不住带头鼓掌：“精彩！真实！” 心里暗骂这佛女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简直是个拆台高手！ 观察嘉宾们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镜头死死咬住压轴的四号。 他叹了口气：“唉！ 我……我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死渣男，睡了人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死鬼，俺的名字叫张翠花！】 【这个问题和答案，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 所有人都在嘲笑，但云晚嘴角露出笑容。 “好，谢谢各位，现在最后一个问题。” 第15章 文化密码 云晚指尖在素色裙摆上轻轻一点，“先生最爱的人，相貌如何？” 一号霸总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美貌与智慧并存，身材气质顶级。” 二号指尖神经质地捻着衣角，“她长的样子，就是我梦里的样子。” 三号老实人急得猛挠后颈，“就……就我妈年轻那样啊！大眼睛双眼皮，村花！” 【哈哈哈哈我笑疯了！！】 【1号：商业假笑jpg 2号：艺术生发疯实录 3号：妈！别打了妈！】 四号男嘉宾低沉带磁的嗓音漫开，“她容貌如何？我也从来没看见过。” 观察台影帝开始嘲笑：“这位四号男嘉宾神神叨叨的，一会说什么冰窖，爱的人又不知道名字，还不知道相貌，在搞什么？” 网红小花：“就是这个女嘉宾故弄玄虚给带乱了节奏，节目效果不是这么做的！” 恰在此时。 一条亮橙色的弹幕火箭般窜过直播屏： 【等等！这剧情好像是《天龙八部》里虚竹答西夏公主？！原句是‘她容貌如何，我也是从来没看见过’！】 【卧槽！！破案了！是虚竹见梦姑那段！】 【？？菩萨搁这儿玩金庸梗呢？！】 【妈呀真的是！灵鹫宫主人虚竹，黑暗冰窖梦姑，全对上了！四号刚说自己最快乐的地方在黑暗冰窖！】 弹幕风向瞬间180度漂移： 【哈哈哈哈神tm恋综！这是武侠片场吧？！】 【笑死我了！我宣布菩萨和四号男今日最佳！灵魂答题！】 【草！黑转粉！这佛女有点东西啊！人美还有才！】 【四号小哥不错！剧本杀高阶玩家？还是真看过金庸啊？】 【节目组傻了吧？让你们搞工业糖精，人家直接上文化密码！】 云晚微微颔首。 四号男看不见的黑暗中，她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 随即恢复那副六根清净的佛相。 她起身，月白裙裾无声拂过地毯。 走到四号高背椅后，素手一扬，一枚金光灿灿的贝壳巧克力稳稳落进他背后丝绒托盘。 转身，走得云淡风轻。 导演正要骂娘，助理递过来平板：“导演，咱们的在线观看人数突然提高了一倍！大批金庸迷表示感谢，谢谢我们在节目中致敬金庸先生！” 林岚：“祖宗，下次你玩这么大，能不能让我先备速效救心丸？” 弹幕： 【菩萨姐姐别走，现在你是我的梦姑！】 【观察嘉宾四个傻逼，一个都没弄懂菩萨的问题出处！】 【不是，罗宇没读过《天龙八部》吗？电视剧都没看过？文盲影帝？！】 【地球人都知道，罗宇的影帝就是前妻林岚操作来的！】 罗宇万万没想到，这火突然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云晚之后，上来的三名女嘉宾分别是国企女文员张莉莉，美食博主于雯，还有一个女团成员何颜美。 其他那两位云晚都没印象，倒是这个何颜美云晚知道。 她是渣妹云小楠的闺蜜，而且狗血的是，原书中这人也喜欢顾烨。 张莉莉和于雯还有云晚基本都属于素人，都是首次上综艺。 所以在四个女嘉宾中，何颜美咖位相对最高。 后面出场的女嘉宾都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给了第一印象好的男嘉宾，其中四号男嘉宾得到两颗巧克力，而3号老实嘉宾没有得到巧克力。 四号嘉宾获得两块巧克力，一块是云晚给的，另一块就是何颜美给的。 节目进入第二个阶段，男嘉宾摘下面罩，和所有女嘉宾面对面交流。 交流结束后，男嘉宾反选女嘉宾，把手里的玫瑰递到心仪的女嘉宾手上。 如果女嘉宾收到曾经给过巧克力的男嘉宾反向给的玫瑰，则配对成功，获得第一次单独约会的机会。 - “好，现在请各位男嘉宾摘下面罩。” 四个男嘉宾长长松了口气。 直播间也热闹起来： 【开盲盒的快乐！】 【哇塞！期待值拉满！】 【类型好多，各花入各眼。】 1号男嘉宾露出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经典背头，眉宇间有着商界精英的沉稳与干练。 2号男嘉宾摘下眼罩，动作自带艺术气息。金丝眼镜后的眼眸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看着也不错！ 3号男嘉宾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笑起来眼睛弯弯，脸庞红润透着真诚，如同邻家温暖可靠的大男孩。 四号男嘉宾修长的手指勾下眼罩，动作不疾不徐，有些慵懒。 他不但摘下面罩，还摘下了帽子，露出半长发。 薄唇，高挺鼻梁，很白的皮肤，帅。 弹幕飞速刷新： 【啊！四号好帅！看着面熟！】 【精英气质Max！】 【这个鼻梁是真实存在的吗？！太优越了！】 【呜呜呜三号小哥笑得好暖好可爱！】 云晚愣了一下，四号嘉宾竟然是他？ 新一代‘音乐教父’周予白。 ‘四大苦主’之一。 就是他介绍的林岚当了云晚的经纪人，云晚才有机会进入这个圈子。 周予白往云晚这个方向瞟了瞟。 仿佛在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难怪他要戴个帽子，原来是为了遮住长发，不然辨识度太高。 观察台轻微骚动。 罗宇的咖啡杯在手中摇晃了一下，他眼神复杂地盯着周予白。 “……周制作？他怎么亲自下场了？” 声音里难掩惊讶。 导播间导演激动地拍着桌子：“特写！给周予白特写！他可是男嘉宾中最大的咖！” 规则翻转。 之前露脸的女嘉宾，现在戴上了轻盈的白纱，遮住了面容。 朦胧感增添了几分神秘，只是呼吸微微受阻。 何颜美在面纱下调整了表情，目光灼灼。 当周予白的真容彻底展现，她内心一阵狂喜，几乎坐不稳身子。 星煌传媒的掌舵人，金牌制作人，京圈顶级二代之一。 只要能攀上他，资源还不是唾手可得？ 她挺直腰背，白纱下的笑容堪称完美，声音甜得滴水：“周老师，是你啊，真是意外之喜呢，没想到能在这遇见您。” 试图拉近关系，“我超喜欢您的音乐风格，您制作的那些歌，我几乎都会唱。” 周予白却反应平淡。 “嗯。” 简洁的单音节回应，听不出情绪。 何颜美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更热切道：“上周在芭莎慈善夜，我还远远看到您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周予白指尖随意敲了敲扶手，语气疏离：“你看错了，我只是在嘉宾名单上，但其实我没去，懒的去。” 第16章 皮囊会朽 周予白这话又把弹幕给逗乐了： 【周制作：勿cue，不熟。】 【何小姐这热脸贴得有点尬】 【哈哈，周老板式冷漠.jpg】 男嘉宾反提问环节开始。 1号精英男转向云晚，目光带着商人的直接和探究：“怎样的人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他姿态得体，像是在进行一场高层面试。 云晚面纱轻动，声音平静：“凭感觉，没有具体标准，心动则缘起。” 2号文艺男问云晚，眼神真挚：“这位嘉宾气质如此清雅脱俗，很好奇你最喜欢什么？” 云晚：“最喜欢男嘉宾和钱。” 【没毛病！来上恋综，收获的不就是男嘉宾和钱？】 【狠真诚！爱了！】 3号老实人，挠头：“很高兴认识你！” 云晚：“我也是！幸会！” 问了个寂寞，答了个寂寞。 轮到周予白。 场中的目光瞬间聚焦。 他姿态从容，手肘随意搭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 “这位女嘉宾，好看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你选哪个？” 云晚心念电转： “皮囊会朽，故事或伪，唯灵魂难测。诸缘放下，自在观心。” 周予白笑笑，带着点玩味的了然。 是她没错了，这身衣服，这气质，这说话的语气，除了小菩萨，还能有谁？ 到了男嘉宾给女嘉宾送玫瑰的环节。 周予白获得了何颜美和云晚两个女嘉宾的巧克力，他如果把玫瑰给了其中一个，就配对成功，将获得一小时的单独约会时间。 周予白起身，从托盘中拿起那朵最饱满的红玫瑰。 他迈着长腿，目标明确。 何颜美瞬间坐直，面纱下的眼几乎要放出光，做好了迎接玫瑰的准备。 然而， 周予白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 径直停在云晚面前，修长的手指将玫瑰递出。 同时左手探出，两指精准拈住云晚面纱一角，动作轻盈得像掀开珍宝盒的丝绒幕布。 白纱飘然滑落。 云晚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孔毫无遮挡地暴露在聚光灯下。 她眉心极轻地蹙了一下，像古潭被投入石子。 周予白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雾里看花没意思。” 将手中那支滚烫的红玫瑰强势塞进她下意识微蜷的掌心：“给你。” “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要不要对着镜头哭一个？” 随即直起身，恢复人前风度翩翩的姿态，面向镜头：“节目规则，配对成功。她是我的了！” “哇！恭喜呀！” 何颜美甜腻的恭喜声硬得像块裹蜜的冰。 面纱随着她夸张的鼓掌动作微微颤动。 弹幕喷发： 【卧槽卧槽！周予白那摘面纱手法！快准狠！】 【菩萨被迫营业！她皱眉好绝！】 【导播是懂特写的！何颜美面纱都在抖！快气疯了吧哈哈！】 “接下来，请我们的男嘉宾给自己送了玫瑰的女嘉宾揭面纱！” 灯光师光束移动，聚焦在收到老实人玫瑰的何颜美身上。 憨厚的三号男嘉宾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走到何颜美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都在哆嗦。 他笨拙地想捏住那层面纱的边缘，却笨手笨脚地几次没捻住薄纱。 何颜美面纱下的嘴角已经快垮到下巴。 但她仍维持着“甜美”的姿态，身体几不可查地向后微微仰了仰。 老实人一咬牙，一把抓住面纱侧边，由于用力过猛，几乎是“唰啦”一下暴力揭起！ 面纱飞落，何颜美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彻底暴露。 精心贴的仙子毛颤了颤，精心勾画的微笑唇用力抿着，眼底被强光刺得一激灵，泄露出几乎压不住的烦躁和不耐，根本来不及遮掩。 老实人显然被自己鲁莽的动作吓到，脸腾地涨红，“对、对不起！我太笨手笨脚了！” 何颜美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但摄像头死死咬着她。 她扯动面皮，试图将那一闪而过的恼怒迅速转化为“被逗笑”的无奈表情：“噗，没关系啦。” 声音甜度爆表，却绷得发紧。 “这样也算坦诚相见啦！” 老实人讪笑着，尴尬地摸着后脑勺。 弹幕开心了： 【救命哈哈哈！三号嘉宾真有意思！】 【这哥们撕的不是面纱！是女嘉宾的面具！】 【对比周予白的优雅摘纱，这属于大型公开处刑现场！】 【何颜美：老娘今晚要杀了你！】 “所以，周先生，” 云晚低头掂了掂手里那朵刺目又累赘的玫瑰，又抬眼看了看同样一脸慵懒的周予白，“一个小时。你打算去哪儿进行我们这段强行配对的约会’？” 周予白慢悠悠提议：“节目组贴心地准备了不少地方。比如顶楼的空中花园，能看到日落。或者那个复古唱片屋，可以安静听……” “不用。” 云晚打断他，“去有饭吃的地方就行，我饿了。” 周予白表情空白了两秒：“直接去吃饭？” “对。约会的核心本质是人与人的相处。” “而人间烟火气里，一碗热腾腾蛋炒饭比一百朵玫瑰花都靠谱。” 弹幕核爆： 【人间真实！要什么浪漫？干饭最实在！】 【周予白：我准备的浪漫台词直接胎死腹中。】 【玫瑰：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和蛋炒饭比！】 周予白迈开长腿，大步跟上。 “等等我。” 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清晰地传向云晚的方向。 “我也饿了。劳烦小菩萨赏口饭吃。” - 节目组的跟拍PD刚把镜头怼到‘锦玉膳’古铜色门廊前，就被戴着白手套的侍者礼貌拦下。 “抱歉，私人会所，会员专属，非请勿入。” 镜头无奈扫过门内惊鸿一瞥。 小桥流水，幽兰吐芬，楠木格栅隔出一个个静谧雅间。 古典端方，私密性绝佳。 完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云晚踏在青石小径上，月白裙摆拂过微润的苔藓。 “周老师好品味。” 她瞥了眼身后被挡驾的节目组，“藏这么深的地儿，是怕镜头拍到您偷吃？” 周予白走在她身侧，宽松的浅灰薄衫衬得人越发落拓不羁。 他语气懒洋洋的：“带你来吃点好吃的。” 他领着云晚熟门熟路进了一处临水的亭榭。 落地窗外一池锦鲤游弋，水面浮着几盏荷花灯。 侍者很快把食物端了过来。 鲜亮的秃黄油炒饭热气腾腾，蟹膏金黄浓稠，裹着颗颗分明的饭粒，香气霸道地直往鼻腔里钻。 云晚没忍住，小巧的鼻翼动了一下。 香！ 周予白将她这点馋相尽收眼底，嘴角微翘。 “吃吧，小菩萨。” 云晚舀起一勺炒饭，入口是极致的鲜香醇厚，香得她眯了眯眼，这才慢悠悠发问，“您这尊大佛，怎么会屈尊降贵跑来上恋综？是来体验人间疾苦吗？” 周予白也动筷，吃相斯文却一点不慢。 “说对一半，体验是真的。主要还是为了你。” 云晚勺尖一顿：“为了我？” 第17章 会被雷劈 周予白点头，“那几位参加恋综的女嘉宾，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何况罗宇那条土狗当观察嘉宾。你顶着‘佛女’的锅就敢往这修罗场跳，总得有人看着点，不然你得吃亏。” “要是那些不长眼的，把刚下凡的菩萨当泥踩了。我和林岚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云晚挑眉，“说得真感人。之前你不是要封我口吗，现在周老师就不怕引火烧身？” “万一被拍到，说您这位‘佛女引路人’，其实是温泉会所的‘故人’，多不好听。” 周予白身体向后靠进椅背，给自己斟了杯清茶。 “录节目认识的，总比在温泉会所认识的强。” “以后如果有人发现我们认识，就可以解释成这次上综艺认识的了嘛。” - 何颜美盯着屏幕上周予白为云晚摘纱的画面，指尖几乎要将座椅扶手抠穿。 她连夜砸钱买水军。 一大早，#佛女作弊#，#资源咖滚出恋综#的词条便上了榜。 水军弹幕如蝗虫过境： “早知周予白身份还故作高深，云晚就是心机婊！” “云晚那身丧服就是标记吧？故意让周予白认出来，钓金主！” “呸！清修人设崩成渣！云晚想红想疯了？” 节目组官博立刻被冲得摇摇欲坠。 节目组紧急灭火： “声明：初次配对仅为心动信号，最终缘分还需时间发酵。请各位冷静观看，勿信谣传谣。” 冰冷官腔，瞬间被新一轮辱骂淹没。 - 林岚踩着限量版高跟鞋杀进云晚房间时，正撞见云晚窝在沙发里。 一手酸奶碗，一手刷着满屏污言秽语。 表情像是在看猴戏。 “我的祖宗！你还有心情看热闹？” 林岚吼道，“马上发博辟谣！就说你不认识周予白！节目盲选纯属意外！” “这波黑再不压下去，你刚立的人设就臭了！” 云晚慢吞吞咽下最后一口酸奶，玻璃碗磕在茶几上，“铛”一声脆响。 她伸了个懒腰，“我和周予白不认识？” “林姐，我担心说谎会被雷劈啊。” 林岚眼前一黑：“这不是策略性撒谎反黑嘛？” 云晚笑，“如果我不认识周予白，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这个金牌经纪人？” “如果不认识你，我哪有机会上综艺？” “所以认识就认识呗，干嘛要否认？但我给周予白巧克力，当时确实是因为他回答对了我的三个问题。” “他当时戴着帽子，遮住了长发，我没认出来。” “如果我认出来，我也一定会选他的。那群男嘉宾里他是唯一的圈内人，是资源咖，哪个女嘉宾不想选他？” “所以人家也没骂错，我就是想选周予白。这是实情，他们爱骂就让他骂去啊，还能骂死我不成？” 林岚张大了嘴：“你是准备走黑红路线？” 云晚摆手，“那倒不是，先黑红，慢慢我会洗白的。” “发表声明是洗不白的，网友只相信他们自己的判断，才不会相信艺人的声明。因为艺人的声明，往往是假的，这是事实。” 林岚竟然无语以对。 “你真能变黑红为白红？” 云晚一脸自信：“能，必须能！” - 私人水疗会所顶层包厢。 云小楠裹着丝绒浴袍，指尖紧紧捏着高脚杯。 巨型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爱情的信号》里周予白为云晚摘纱的特写镜头。 “贱人！” 她猛地将杯中红酒泼向屏幕，“就她也配？” 何颜美冷笑着晃动手腕。 染着雾霾蓝蔻丹的指甲刮过平板，弹幕里“资源咖滚出”的辱骂被她反复放大。 “看见没？网友眼睛是雪亮的。” “周予白这种大佬，多少人盯出血？轮得到她云晚？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云小楠摇头：“就目前情况看，好像锤不死她。节目组也没有要她退出的意思。” 何颜美问：“云晚是你姐姐，你就没有她的黑料？爆点硬货出来，干死云晚这贱人啊！” “你看看这个。”云小楠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温泉氤氲的水雾。 画面中央，云晚露着背，软绵绵地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紧紧搂着腰。 她的侧脸几乎完全贴在那男人的颈窝，姿态亲密得毫无缝隙。 光线昏暗，暧昧气息几乎要溢出屏幕。 何颜美眼睛瞬间亮了，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就是这种！你早干嘛去了？怎么不早点爆出来！” 她迫不及待地就想保存转发。 云小楠猛地抽回手机，“这照片是P的。” “P的？！”何颜美瞪大眼，声音都尖了。 云小楠烦躁地耙了下头发：“那贱人确实去温泉会所了！我还给她下了药……” 她顿了顿，语气透着不甘与挫败。 “但监控录像早就被人删得干干净净了！连根毛都找不到！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张是我让人高价做的！连她那天穿的衣服款式、现场的雾气光线都参考了！” “我买过热搜和水军，硬炒过！结果呢？” “不知撞了什么邪神！铺天盖地的小作文和截图，刚冒头，嗖一下就消失！比被黑洞吸了还快！无声无息，连个响屁都没放出来！” “我砸进去的钱，连个水花儿都没看见！” “黑料没响，回头这贱人就靠那组装尼姑的片子上了热搜，差点把我给气死！” 何颜美眼珠一转，若有所思。 “监控被删？热搜被压？手段这么硬……是谁在背后保她？”何颜美喃喃。 随即，她脸上又绽开一抹混合着嫉妒和兴奋的算计笑容，“但这张‘硬货’还在啊！” “你别管这照片是真是假，反正上面有云晚的脸就行了！” “节目组手里不是有嘉宾的花絮素材库吗？想办法把这‘截图’，混进去！就说是综艺筹备期不小心拍到的‘场外猛料’！” “再买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等下次插播嘉宾VCR或者背景资料的时候，‘不经意’放出来！” 何颜美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画面。 “就在周予白眼皮子底下放！让他看清楚，他亲手选的这位‘清纯佛女’，在湿热的温泉池里，是怎么一副放浪形骸、任人揉搓的骚浪模样！” “让他当场看个明白！” 她想象着那个场景，脸上泛起病态的嫣红。 “我倒要看看，他这位高高在上的音乐教父，发现捧在手心的菩萨原来是个下贱的洗脚婢时，那张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云小楠也笑了，“好主意，这一次一定要锤死云晚这贱人！” 第18章 职业降级 恋综第二期录制现场，粉红射线灯扫得人眼花缭乱。 八位嘉宾相对而坐，空气里飘着肉眼可见的尴尬与算计。 何颜美指尖捻着裙角蕾丝，嘴角笑容甜得发腻。 最近新晋的‘小黑红’云晚还是那身月白棉麻裙，仿佛自带结界，隔开了这片喧嚣油腻的红尘。 “来来来！”主持人挥舞着金闪闪的题卡，强行炒热气氛，“第一个环节，‘猜猜我是谁’！” “看看谁能火眼金睛，猜中对方的职业！” 云晚一听这不闹嘛，我这‘假佛女’的身份都被何颜美的水军骂上热搜几次了，还用猜？ 还有周予白，圈内谁不知他金牌制作人，还猜毛线啊？ 节目组你咋不让大家猜天上有几个太阳呢？ 哦对，还有别的素人选手可以猜，比如那位老实的三号男嘉宾。 而主持人第一个让猜的，就是周予白。 也有道理，他最好猜。 镜头切向他，那张过分优越的脸在强光下更显得欠揍。 何颜美抢着说：“这还用猜？周先生是金牌制作人，手下金曲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 其他人忙不迭附和点头，生怕点慢了显得不够有文化。 周予白指尖拨了下额前碎发，语气平淡：“周某不才，勉强算个音乐裁缝。” 导播间一声令下，开始放关于周予白的介绍视频。 一堆署名周予白的爆款作品一一展现。 弹幕： 【啊啊啊我的青春BGM！】 【草！原来我单循十年的歌都出自老公之手！】 【快！把我焊在这块屏上！周神看我！】 现场嘉宾配合地做出夸张膜拜状，何颜美尤其卖力，双手捧心，甚至还向周予白来了个飞吻。 这抢镜的功夫，也着实不俗。 轮到猜何颜美职业时，她腰杆挺得能当标尺。 纤纤玉指卷着鬓发轻轻一甩：“我虽然没周老师那么知名，但我是干什么的，大家都清楚，都不用猜的。” 自信点满。 只差把‘快给顶流磕头’写在脸上。 镜头特写给到三号铁憨男嘉宾。 他困惑地挠着后颈，像在解宇宙终极难题：“你很出名吗，可是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诶。” 空气凝固。 何颜美脸上那抹精心调试的甜笑，“咔哒”一声裂开。 云晚慢悠悠撕开颗薄荷糖，扔进嘴里：“完了，这位哥哥竟然有眼不识顶流。” 何颜美急：“我提示一下，关键词‘主唱’。” 镜头还是给三号男嘉宾：“主唱，是补轮胎的吗？” 弹幕喷成烟花：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补胎！】 【三号哥凭实力单身！瑞思拜！】 【女团成员惨遭职业降级！顶流变千斤顶！】 何颜美指甲掐进掌心。 另外两个女嘉宾应该是认识何颜美的，但她们也心照不宣地摇头：“这职业不好猜，猜不到。” 云晚快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两位也不是吃素的，就是要杀何颜美的威风啊。 都不是省油的灯！ 何颜美以为她名满天下，结果一号和二嘉宾也说猜不出她的职业，这让她非常尴尬。 只好主动提出放介绍她的视频。 看完三号男嘉宾才恍然的样子：“哦，原来主唱是女团里唱歌的啊，可女团都是一起唱啊，你怎么就主唱了？” 何颜美答不上来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心里气不过：“那你的职业是什么？我看你像农民吧？” 语言明显是带了攻击性了。 没想到三号嘉宾竟然点头：“是的，我是个农民。” 何颜美一脸不屑：“难怪你不认识我，原来是你们村没通电啊，哈哈哈……” 三号男嘉宾憨厚地笑了笑：“村里倒是通电了的。” 何颜美继续羞辱：“现在恋综的门槛变低了，农民都可以上了。那你应该在村里找村姑吧，这里恐怕没有和你相配的女嘉宾。” 三号男嘉宾：“我就是来见见识面，平时尽看羊了，想来看看人，哈哈哈。” 何颜美：“你是养羊的？羊倌？” 老实人老实点头：“是的，养羊的。” “那你来上节目，是卖了几只羊才置办了这身行头吧？”何颜美笑道。 三号男嘉宾感觉到了何颜美的恶意，没有再回答，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开始播放关于三号男嘉宾的VCR。 何颜美那声轻蔑的“羊倌”刚落音，现场粉色射灯“啪”一声骤暗。 VCR画面霸道地撕裂暖昧氛围，炸开在巨大屏幕上！ 镜头俯冲，掠过无垠草场。 银灰色无人机群嗡鸣掠过碧浪般翻滚的羊群。 机械臂精准投喂饲料。 穿戴感应项圈的羊群如流动的珍珠，汇成壮阔的白色海洋。 旁白：李牧野，青牧实业集团董事长。 青牧集团现有三百万只高端羊，位居全国前三。 他是耶鲁大学农学博士，拒绝华尔街offer，怀着拳拳报国之心，回国打造智能化牧场。 最后画面切到一张毕业照，憨厚笑容的脸庞上压着博士帽，身上居然套着件朴实无华的棉袄！背景是耶鲁标志性拱门。 弹幕疯了： 【！！！草！！！草率了！】 【神特么羊倌！这是牧羊KING！】 【哈哈哈哈救命！他的博士服呢？棉袄是什么顶配审美！】 【华尔街offer换羊圈？大佬的世界我不懂！】 VCR结束，李牧野挠挠后脑勺，笑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真是放羊的，让大家见笑了。” 何颜美僵在原地。 精心勾画的微笑唇像被冻裂的墙皮，一丝丝皴裂剥落。 脸颊肌肉抽搐着。 刚才她还羞辱老实哥，没想到人家放的羊，是她根本没法想象的。 啪啪，脸好疼！ 终于轮到猜云晚了。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能抢答：“她的身份，不就是佛女！” 云晚笑笑，“我就知道大家都看骂我的热搜了，辛苦大家了！” 李牧野还是一脸憨厚的笑：“我没有看热搜，我甚至很少上网的，但你很漂亮。” 云晚笑：“谢谢羊倌哥哥。” 何颜美迫不及待：“快放VCR吧！” 她买通了工作人员，一会放VCR的时候，会突然插入云晚在温泉山庄的‘淫照’。 何颜美心里冷笑：“云晚，让你尝尝全网社死的滋味！” 第19章 绝世天才 画面开启。 水墨氤氲开来，晨露悬在青翠竹叶尖，碎成星芒。 薄雾似纱，萦绕着青石小径。 画面深处，云晚一身月白素袍立于莲池畔。 赤足，无尘。 像一滴不该坠入俗世的露珠。 “嗡……” 低沉梵音音轨切入，空灵缥缈。 旁白女声温柔如拂过佛龛的风尘：“云晚，带发修行的佛女。” 镜头缓缓推近她低垂的睫羽，长而密，像栖息欲飞的蝶。 “幼时大病，祖父倾其所有，为她祈福，在佛前许下三年长明灯。” 云晚抬起手。 镜头聚焦手腕，一串深褐色的沉香佛珠，浸润着岁月的温润光泽。 “长大后为祖父还愿，带发修行。” 她指尖轻轻捻动一颗珠子，眸底沉淀着远山般的安宁。 旁白声：“檀香为篱，清灯作伴。” 画面切割成对比强烈的双屏，一侧是古寺飞檐铜铃，云晚跪坐蒲团抄写经卷。 另一侧却是车水马龙的钢铁森林，她穿着素裙挤在公交站台人流中，却像隔着一层无形的琉璃结界，喧嚣自动滑开。 “她的世界，在红尘之内，也在沸点之外。” 定格特写：云晚回眸望向镜头，眼底无悲无喜。 “世间万千法，我自观自在。” 弹幕疯了： 【泪目了！带发修行竟是为祖父还愿！】 【怪不得气质像隔着一层雾！尘世里的旁观者啊！】 【抄经挤公交这镜头绝了！撕裂感美学巅峰！】 【黑子看看！菩萨入世渡劫实锤！】 何颜美的笑容早就冻死在脸上。 云晚的‘淫照’呢？为什么没有放出来？ 自己不是买通工作人员了吗？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 下一个环节，到了恋综标配游戏：折手指。 游戏内容就是，每人说一件‘我做过的事’，如果其他嘉宾没做过，就得折一根手指。 最后折手指少的胜出，可以优先选拍摄基地的房间。 主持人：“做过就折指，没做过挺住！挺到最后的人……优先选房！” 镜头唰地扫过众人，每张脸都写满算计。 何颜美指尖卷着发梢，眼神黏在周予白身上飘了半圈，“我先来！” “我背着爱马仕铂金包走过红毯！”她扬起下巴，脖颈线条绷得像只斗鸡，“全球限量鳄鱼皮包包哦。” 这炫富多少是有点低级了。 现场沉默三秒。 其他几个女嘉宾窸窣折指。 他们是素人，就算是有包包，也不可能走过红毯。 何颜美就是用自己的职业优势欺负人了。 云晚慢悠悠捻着腕间佛珠，并没有折指。 何颜美阴阳怪气，“云小姐作为一个佛女，连红毯边都没摸过吧？这身麻布穿着，可进不了名利场。” “你是想耍赖？没有做过也不折指？” 云晚从棉麻布袋里摸出手机，指尖划拉两下。 屏幕“啪”地怼到镜头前。 “谁说我没有背过限量款包，谁说我没有走过红毯？” 画面是林岚家客厅地板上铺着一米劣质红毯，边缘还翘起一角。 云晚素面朝天，肩上斜挎着同款铂金包，昂首阔步走过，甚至煞有介事地朝空气挥了挥手。 背景音是她本人的画外旁白：“第108届‘我家客厅’电影节开幕……” “看到了？包是某宝买的A货，毯是我自己铺的，只有一米。可是何小姐也没说不能背A货包，不能走自己铺的红毯了，所以，我不折指有问题？” 全场死寂。 何颜美腮帮抽搐，心想云晚这是有备而来啊，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折手指时要说这件事的？ 还拍了这么一个廉价的视频来蒙混过关？ 正在看直播的经纪人林岚也纳闷，当初云晚要她拍这么一个视频的时候，还以为云晚神经病。 可没想到，这视频竟然能对付何颜美？ 小菩萨真能掐指神算，知道何颜美要搞这一套？ 云晚心里暗笑：蠢货，我看过原著，当然知道你要搞什么幺蛾子！早准备好了！ 弹幕： 【美菩萨真不用折指！】 【何颜美脸绿得能榨菠菜汁！】 【客厅铺红毯是什么绝世天才！！！】 - 折指游戏杀到白热化，只剩三根手指的何颜美咬碎银牙瞪向云晚。 云晚五根玉指还直挺挺竖着，像不认输的竹子。 云晚忽然侧过身，对着周予白低语：“周老师，帮个忙呗。” 周予白挑眉，嗓音懒散：“帮什么忙。” “你先应了，我再说。”云晚道。 “行吧。”他尾音扬得轻佻，“小菩萨要摘星星，周某也得搭梯子啊。” 云晚莞尔，猝然出手！ 素白指尖精准探进他额前碎发，“哧”一声扯下三根头发。 “嘶！”周予白倒吸冷气，捂着脑袋瞪她：“扯我头发算哪门子忙？” 何颜美张口结舌，李牧野惊得打翻了水杯。 云晚施施然举起指间几根细软黑发，在镜头前晃了晃：“我扯过周予白的头发。” 她转头扫视石化众人，“诸位扯过吗？” 导播间导演一口咖啡喷上监视器。 罗宇在观察台拍桌狂笑：“这云晚也太没教养了，竟然当众扯人头发！” 旁边一位观察嘉宾：“这周予白好像也没那么生气？嘴角还带着笑？” 直播间再次核爆： 【草！！公开谋杀顶流头发！！】 【菩萨杀疯了哈哈哈哈！】 【周予白：头发诚可贵，逼格价更高，若为菩萨故，两者皆可抛】 【现在报名恋综还来得及吗？我也要揪周老板头发！】 何颜美气得发抖，“你...你耍赖！这算什么事？” “规则是我做过的事，”云晚捻着罪证般的发丝，“要我放VCR回放么？” 她瞥向周予白：“周老师，何小姐认为不算，要不我重新揪根长的？周老师后脑勺头发挺茂密......” “不必！”周予白一把攥住她手腕，勾唇冲镜头懒笑：“节目效果达到就行了，你把我薅秃了，那我也只能修佛去了。” 所有嘉宾纷纷折指，周予白也不例外。 谁他妈没事薅自己的头发？ 最后胜出者云晚，可以优先选房。 女生房的隔壁，是男生房。 主持人：“哪个男嘉宾愿意住云晚的隔壁，当她的邻居？” 四个男嘉宾同时举手：“我！” 弹幕： 【妈妈快来看，雄竞开始了！】 【建议四个人持刀决斗，活下来的住小菩萨隔壁！】 【不如让菩萨姐姐反选一个男嘉宾当她的邻居？】 第20章 这糖有毒（跪求金票票） 主持人举着镶钻话筒，开始搞气氛：“哇哦！四位骑士都有意和云晚当邻居呢！” “看来我们小晚魅力无限！” “既然如此，不如请男嘉宾们也玩一轮折指游戏？赢的人，获得入住云晚隔壁的荣耀之权，心跳相邻哦！” 李牧野老实巴交地点头，剩下的商务男和文艺男也摩拳擦掌。 修罗场已开。 周予白却从始至终没看他们一眼。 他支着下巴，身体微微倾向云晚那边，唇角挂着一丝懒洋洋的弧度。 主持人激情澎湃地挥臂：“请开始……” “我先来。”周予白的声音打断了主持人。 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他轻轻抬手，指尖随意地点了点自己饱满光洁的额角，“我被佛女扯过头发，你们有没过吗？没有过的，请折指，谢谢。” 他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里，两条长腿随意交叠，像个高高在上的评判官。 慵懒的目光扫过现场，缓缓扫过其他三位表情陡然空白的男嘉宾。 现场再次安静。 李牧野茫然地眨巴着眼，嘴微微张开，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鹅。 文艺男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水纹都没晃一下。 精英男额角的汗，缓缓淌过精心打理的发际线。 何颜美端坐如人偶，粉底都盖不住她铁青的脸色。 几秒后…… 折指！ 折指！ 还是折指！ 所有男嘉宾像被无形的线牵动着，齐刷刷弯下第一根手指。 没有，都没有。 除了那位‘苦主’自己。 周予白指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自己修剪整齐的发梢，“嗯，都没有是吧？那我赢了。承让，承让。” 直播间弹幕： 【周神你赢了这个世界！！！】 【薅头发的胜利！这是什么绝世操作！】 【其他男嘉宾：我是谁我在哪我被什么规则制裁了？】 【周老师：只要我自己承认被殴打过，你们就输定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周老板是懂游戏的！】 导播间监控屏前，导演刚抿进口的冰美式“噗”一声全喷在监视器上。 屏幕里周予白的侧脸放大，写着‘老子就是玩得开’。 云晚唇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她侧头瞥向那个理所当然的胜利者，眼神凉凉。 “周老师真是物尽其用，”她慢悠悠开口，“一根头发，就给自己薅来个黄金房位，这性价比，华尔街看了都要喊声祖爷爷。” “看来周老师这根烦恼丝，不是长在脑袋上，是长在算盘上的，干的漂亮！” 周予白转过脸来，迎上她清冷的视线。 他眼底盈满了得逞的笑意，炽热又狡黠。 “这根头发能换来与菩萨做‘芳邻’的机缘，那可是无量功德。” 他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只要能如我所愿，我的头给你剃了都行。” 三位男嘉宾有明显的被霸凌的感觉，但又没有证据。 有证据也无所谓，人家咖位高，你能奈人家如何？ 周予白轻轻碰了碰云晚，“我们走吧。” 那姿态仿佛在约云晚回娘家。 走了几步，还对三位男嘉宾回眸一笑，仿佛在说： 我知道你很气愤，那你过来啊，你来咬我啊。 #周予白一根头发定乾坤#上了热搜。 网友彻底为这对不走寻常路的CP疯魔。 弹幕区沦为大型狂欢现场： 【薅发定情！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周老板：谁能比我头硬？（物理意义）】 【菩萨：这孽缘烫手，但头发丝儿真好用！】 CP名征集大赛如火如荼。 【‘拔毛夫妇’申请出战！】 【这对组合叫‘功德无量发’，如何？】 【楼上格局小了，请看‘普度众生的发际线守护者’！】 【简单粗暴，‘薅白CP’！】 导播间快被这波脑洞淹没。 工作人员互相交换眼神：这热度想压都压力不住啊，难道这节目要火？ 单人采访室。 摄像机镜头冷白的光圈锁定云晚。 她还是那身月白衣裙，平静得像个局外人。 主持人憋着笑，递上问题卡片：“能描述一下你对周予白先生的第一印象吗？” 云晚眼睫微抬，清澈的眸光掠过镜头。 她慢条斯理地捻了捻腕间佛珠。 “第一印象？嗯，周先生的头发很多，很富裕。” “噗！” 一直努力维持专业表情的主持人瞬间破功。 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导播间清晰地传来一声没憋住的喷笑。 弹幕原地过年： 【哈哈哈哈神TM富裕！菩萨这词用得妙啊！】 【翻译：发量惊人，脑袋顶一座金矿！】 【主持人你行不行啊这都绷不住？】 【镜头呢？快切周老板的脸！我要看受害者表情！】 主持人努力平复笑容，轻咳一声，：“那你觉得周先生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云晚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这才开始呢，周先生头发还很多，要慢慢了解。” 镜头一转，周予白的单人采访。 他懒散地靠在高背椅上，嘴角噙着一丝散漫的笑意。 主持人抛出问题： “周老师，网友现在自发给你们组合取了好多有趣的CP名字。您作为金牌制作人，如果让您亲自操刀，您会取个什么名字呢？” 周予白长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 抬眼想了想，眸光流转，像在构思一首新歌的主旋律。 “名字啊……我想想啊。” 忽地展颜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带着点孩子气的狡黠。 “我的名字里有‘白’，她的名字里有‘晚’。” 他身体微微前倾，看向镜头，用一种公布Hit单曲般的口吻：“我觉得就叫‘白天夜晚’吧。” 主持人：“……” 导播间：“……” 全网网友：“？？？？？？” 短暂的沉默后，是海啸般爆发的“哈哈哈哈”！ 【白天夜晚？神他妈画面感！】 【周老板你是会起名的！简单粗暴到流泪！】 【这名字有打擦边球的嫌疑！】 【画面感？什么画面感？是不穿衣服那种吗？（狗头）】 【24小时营业那种‘白天夜晚’？救命！】 【金牌制作人的起名水平真是一言难尽啊！】 周予白浑然不觉自己投下了什么震撼弹，犹自对着镜头点评： “挺好的，涵盖了我们俩名字的精华，还代表了一天循环的开始与结束，充满了时间的哲学……” 导播间导演在喊：“够了够了，他再说下去哲学都出来了！Cut！快Cut！” 网友笑到满地打滚。 热搜又多一条：#周予白天夜晚CP名# 配图是他那张无辜又理直气壮的帅脸。 评论区沦陷： 【建议封杀这个起名废！】 【哥，答应我，以后写歌就行，别碰CP名了行吗？】 【白天夜晚，这名字像极了他俩的相处模式：光明正大的薅头发和悄无声息的心动？】 【白天夜晚磕学家们集合！这糖有毒，但架不住上头！】 第21章 是铜豌豆 云晚窝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刷着手机。 屏幕上，她和周予白的相关词条一个叠着一个，不断冲热搜。 #佛女精准薅头术# #周予白薅发战神# #白天夜晚是什么鬼畜CP名# #恋综文艺复兴金庸梗# 各种表情包和梗层出不穷，全网狂欢。 云晚和周予白的加入，这场原书中设定扑街的综艺，硬生生拱成了同期节目收视率的扛把子。 剧情好像朝着一路狂奔的脱缰野马方向去了，连原书都Hold不住了。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伴随一阵香风，林岚闪身进来。 “宝！！” 林岚甩掉脚上的细高跟，包随意丢在一旁，一屁股挤坐在云晚旁边的小沙发上，夺过她的手机。 “看看看看！这泼天的流量！这狂野的关注度！牛逼！” 她点开那个名为“白天夜晚，功德无量”的超话，首页是几张高糊截图。 一张是云晚揪头发的凶案现场，一张是周予白捂着脑袋却眼含笑意的受害者发言。 林岚笑得花枝乱颤，拍着云晚的腿：“绝了！这届网友都是什么宝藏！” 笑了半天，她突然板起脸。 切换回金牌经纪人模式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不过，”林岚凑近云晚，语气凝重，“姐先给你打一剂强效预防针。” 云晚挑眉：“嗯？” “跟周予白炒CP可以。” “该炒炒！而且得往死里炒出火花，炒出真金白银，炒上福布斯！这热度不蹭白不蹭！” 她话锋陡然一转，“但是，绝对不能动真情，听见没？” “哈？”云晚差点被这急转弯闪了腰。 林岚翻了个白眼，一副“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的表情。 “傻丫头，周予白那种金字塔尖尖上的男人，你当他真玩什么纯爱副本啊？” 她压低声音，“他是京圈公子爷，是圈内点金手，他下场玩游戏，那是降维打击！图个新鲜，找点乐子。” “今天能觉得你这佛女人设带劲儿，为你‘普度众生’，明天就能觉得隔壁摇滚小野猫更辣更野更有挑战性，转头就去‘度化’别人了！” 林岚语重心长：“想想他的身份！他身边扑上来的蝴蝶蜜蜂还少吗？哪个不是百花争艳，各显神通？” “可他身边，永远不缺新人！新鲜感就是他最长情的告白，他最好的对象是下一位！懂？” 云晚捻着腕间的沉香佛珠。 她缓缓抬眸，看向林岚，眼底澄澈，没有丝毫波动。 甚至还有一点想笑。 “林姐，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看男人被薅我两根头发，就觉得他对我‘情根深种非我莫属’的恋爱脑？恨不得把骨髓都捐给他？” 林岚一愣：“呃……你也是在玩？” 云晚慢悠悠端起旁边的玻璃水杯，抿了一口，“上节目不就是来玩的？难道我真想和谁天长地久？” 林岚点头：“嗯嗯，你清醒就好。” 云晚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有必要去提醒一下他，他要是假戏真作，那我可管不了。” 林岚瞪着云晚，挫败地揉了揉额角：“行行行！你清高！你有理！只要你心是菩提树，姐就当你是铜豌豆！” “反正话撂这儿了，炒归炒，别玩脱！” 她站起身，抓起包，准备走了。 走了两步，又返回来：“你怎么知道何颜美会拿名牌包和走红毯这事来玩折指游戏，你又怎么知道她会买通工作人员，要在放VCR这个环节搞事情，让我提前搞定工作人员？” 云晚推了林岚一把：“快去忙你的吧，那些都是我猜的。” 林岚半信半疑，但也没说什么，风风火火走了。 云晚也趁着节目组休息空档，打车直奔市郊疗养院。 302特护病房门口却空无一人。 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认出她，惊讶道：“云小姐？你怎么来了？云老先生今早被接回家了啊！” 云晚脚步顿住，“回家？回哪个家？” 护士翻开记录本：“云家来人办的出院手续，是云正涛先生亲自签的字。” “来了好几辆车，阵仗挺大，说是家里环境更好，要请专业团队全天候照看老爷子。” 云晚指尖瞬间冰凉。 爷爷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软肋，也是她的生命线。 原书中爷爷才死没多久，她这个炮灰也就没了。 现在好不容易上了综艺，还把原本扑街的综艺给救活了，算是改变了原书剧情。 但爷爷这条这条线依然还在危机之中，爷爷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爷爷有事，她就会有事！ 云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云家别墅雕花铁门前。 曾经的家，如今看起来像座精致的金丝牢笼。 佣人认出是她，犹豫片刻，在对讲机里请示后，才按下开门钮。 沉重的铁门徐徐滑开。 云晚踩着青石板径直走向主楼。 刚一踏进挑高的客厅大门，一股浓烈刺鼻的香薰味强行灌入鼻腔。 却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 云晚正要继续往里面走，管家垂手立在前面，挡住了云晚直接往里走的脚步。 “晚小姐，先生吩咐了，老爷子舟车劳顿，在后院静养，现在已经歇下，不宜探望，怕扰了清静，影响康复。” 云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歇下？不宜探望？ 刚接回来就“歇下”了？防谁呢这是？ 云正涛的声音适时从侧厅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惊喜和热情：“小晚回来了？快，快过来坐！” 他踱步出来，脸上堆着属于长辈的笑容。 “你看你，匆匆忙忙的。爷爷刚安顿好，好不容易睡下了，精神头还弱着，我们就别去吵他了。” 他抬手虚引，指向前厅一侧那套意大利真皮沙发。 “来来，陪爸爸坐坐，说说话。你如今是大忙人了，难得回来。” 话语熟稔亲切，姿态无懈可击。 和之前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他转向垂手肃立的管家，“去把我书房里那盒明前的龙井拿来，给小晚尝尝。” “是。”管家应声退下。 前厅霎时只剩下父女二人。 云正涛不是云晚的亲生父亲，而是她的二叔。 只是云晚父母死后，过继给二叔当女儿，这些年一直管云正涛叫爸。 但云晚叫不出口。 只要赵玉珍不在，云正涛眼神里就会流露出那些肮脏和邪恶，让云晚感觉到恶心想吐。 她没办法管这么一位人面兽心的男人叫‘爸’。 见云晚坐得远远的，云正涛主动挪过来，向云晚靠近：“小晚啊，还是家里好吧？我和你妈的意思是，你还是搬回来住吧。这样也可以随时看看爷爷。” 云晚听出他的意思了，你不搬回来，以后你就别想见到爷爷！ 第22章 要她就范 云晚态度冷淡，“爷爷在疗养院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他接回来？” 云正涛若无其事：“爷爷住家里，我请专业团队照顾和治疗，比在疗养院好。” “当初要把爷爷送去疗养院的是你，现在你又说家里更好？你在打什么主意？”云晚冷声问。 云正涛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能有什么主意？你爷爷可是我亲爸，我孝顺他老人家不是应该的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仿佛推心置腹。 “他年纪大了，住家里总归安稳些。” “你也搬回来，我们一家人团聚。” “回来住，有什么风雨，爸爸替你挡着。” “想爷爷了，”云正涛目光却锐利地刺向云晚，“随时就能去后院看看，多方便？” “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这“方便”二字，被他咬得清晰又绵长。 像一根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上云晚的脖颈。 锁链的源头，直通后院那个被“静养”起来的老人。 这是赤裸裸的挟持。 用爷爷当筹码，要她俯首，要她就范！ 云晚没话说，只是极轻地捻动了一下腕间的沉香佛珠。 她抬起眼睫，清澈的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云正涛那双隐含算计的眼睛。 “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您这样做是对的，谢谢您。” 云正涛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是你爷爷的儿子，孝顺他是应该的。” “你什么搬回来住？我和你妈可是天天念着你呢。”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不要有隔夜仇。” 云晚看着云正涛那张堆满虚伪笑意的脸，胃里翻涌着恶心。 但爷爷在后院，被当成人质。 如果自己和云正涛硬刚，云正涛这畜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本来原书中爷爷的死就很蹊跷，是一个谜。 只能先稳住云正涛，才慢慢想办法破局。 云晚压下眼底的寒霜，唇角牵起温顺的笑意。 “您说得对。一家人，是该团团圆圆。” 云正涛眼底瞬间迸射出精光，仿佛猎人看到猎物终于踏入陷阱。 “好好好！小晚你能想通就好！” 他激动地搓着手，身体又往云晚旁边移动，“那你看什么时候搬回来？我让人立刻给你收拾房间！就你以前住的那间，采光最好，一直给你留着呢！” 云晚垂下眼睫，“这两天恐怕不行。”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无辜。 “恋综那边刚签了合同，拍摄日程排得很满，经纪人盯得紧，违约要赔天价。” 云正涛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刚想开口说“家里有钱，赔得起”，云晚又慢悠悠补了一句。 “您知道的，娱乐圈最怕人设崩塌。我刚有点起色，不能前功尽弃。” 她看着云正涛，眼神真诚。 “等我忙完这阵子，综艺热度稳住了，我就搬回来。” 云正涛眼底的算计光芒闪烁不定。 先把这丫头稳住，让她在节目里继续发光发热，把云家的名声带起来。 等热度更高了，再把她攥在手心里，榨取更大的价值！ 他脸上重新堆起慈父般的笑容。 “行！爸爸理解！工作要紧！那就下星期再搬！” 他大手一挥，十分开明的样子：“你先安心工作，家里有爸爸在，爷爷你放心！专业团队二十四小时守着，保管伺候得妥妥帖帖！” “等你忙完了，风风光光地回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云晚带着泼天流量回归云家，成为他手中最耀眼的棋子。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股浓烈的，带着攻击性的香水味先冲了进来。 赵玉珍踩着高跟鞋，像一团裹着妒火的乌云卷进客厅。 在看到沙发上的云晚时，眼里燃起熊熊烈焰。 “云晚！” “谁让你进来的？谁准你踏进我家的门！” “滚出去！立刻，马上！” 她指着大门，指尖颤抖。 “云家不欢迎你这个小贱人！看见你就晦气！” 云正涛脸色一变，急忙站起身想打圆场：“玉珍！你干什么！小晚是我叫回来的！她答应搬回来住了！” “搬回来？”赵玉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她凭什么搬回来？这个家是我的！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几步冲到云晚面前，保养得宜的脸因为嫉恨而狰狞。 “怎么？在外面装神弄鬼骗不下去了？又想回来勾引你爸？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客厅。 不是云晚动的手，是云正涛。 他脸色铁青，一把抓住赵玉珍扬起的手腕，厉声呵斥：“赵玉珍！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玉珍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 “你……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 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云晚身上，“云正涛！你忘了她妈当年是怎么不要……” “闭嘴！”云正涛额角青筋暴跳，猛地将赵玉珍往后一拽，压低声音吼道，“当着孩子的面，你发什么疯！” 他转头，对着云晚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小晚，别听你妈胡说，她更年期，情绪不稳定。” 云晚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被辱骂的愤怒或委屈。 平静得像一尊玉雕的菩萨像。 她甚至对着赵玉珍，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你的家，我是外人。但我本意是来看爷爷的，不是来打扰你们的。” “当初就是我自己走的，我又怎么会主动回来？” “你这满口污言秽语，实在有失体面，很丑！” 她目光扫过赵玉珍气得发抖的身体，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没在电视上看到我吗？我现在很火，很忙的。” 赵玉珍要被气疯了，“小贱人，你别嚣张！我看你也蹦跶不了几天！” 云晚懒得理这个妒妇，转向云正涛： “看来家里今天不太方便，我先回去了。爷爷那边，麻烦您多费心。” “一周后，我再来。” 她微微颔首，转身。 “云晚！你给我站住！”赵玉珍在她身后尖叫。 云晚脚步未停。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了眯眼。 得想办法把爷爷从云家救出去才行。 第23章 你行你上 晚上六点。 《爱情的信号》拍摄基本，‘信号小屋’的开放式厨房灯火通明。 众嘉宾在准备晚饭。 油烟机轰鸣作响，异常热闹。 主持人：“有几位嘉宾会做饭的？” 何颜美捏着颗圣女果，马上抢镜：“我会，我可以让大家尝尝米其林三星水准的厨艺！” 主持人：“云晚小姐呢，你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一类吧？” 云晚：“会做一点家常菜，勉强能吃。” 何颜美嘲笑：“人家做饭要钱，你做饭不会要命吧？不会做最好就别做了，不然浪费食材的。” 云晚只是笑了笑，不作回应，只是拿起了围裙。 男生帮女生系围裙，这是恋综标配环节。 云晚刚一拿起围裙，三个男嘉宾就冲了过来，“我来帮你系……” 三人冲得太猛，相互撞上，很是狼狈。 他们还没缓过来，云晚自己已经利落地系上印有赞助商LOGO的碎花围裙，月白衣袖挽至肘间，露出两截玉白小臂。 她径自走向角落那筐无人问津的南方时蔬。 指尖翻拣，挑出几根水灵的空心菜，两枚青翠的杭椒，半块老豆腐。 弹幕飘过疑问： 【菩萨要下厨？她拿的是喂兔子的菜吧？】 【何颜美要PK小菩萨？】 【这搭配？素斋？】 云晚熟稔地拍蒜切末，手起刀落间蒜粒均匀如雪。 杭椒去籽切圈，老豆腐切厚片。 热锅冷油，滋啦一声，蒜末与青椒圈滑入滚油的瞬间，异香瞬间散出来。 周予白正靠在岛台边玩打火机，动作顿住。 李牧野吸着鼻子从冰箱后探出头。 连文艺青年都放下手机，朝灶台方向张望。 云晚素手一扬，空心菜入锅。 烈火猛烹。 绿浪翻滚间，一勺薄盐，几滴黄酒，动作行云流。 三十秒。 绿油油的空心菜盛入白瓷盘，蒜香与镬气缠绵升腾。 李牧野喉结滚动：“这……这啥菜？香的我想啃盘子！” “喏，腐乳空心菜。” 又取铁锅烧热，洒薄油。 老豆腐片滑入，小火慢煎至两面金黄酥脆。 调入豉油、香醋、糖霜，最后淋一勺滚烫的葱油。 “呲……” 周予白不知何时凑到灶台边，鼻尖几乎埋进烟雾里。 “小菩萨，你这豆腐.看起来好好吃！” 一双筷子伸出，眼疾手快偷走一块豆腐。 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囫囵咽下后眼睛瞪圆：“天！这豆腐皮脆得像薯片！里面嫩得像豆花！” 众人如梦初醒，筷子如雨点般伸向那盘油光水滑的豆腐。 “给我留点！” “妈呀这什么神仙调味！” 弹幕疯狂刷屏： 【隔着屏幕流口水！神仙下凡还附带厨神技能！】 【这不科学！菩萨会做美食！】 【何颜美再次抢风头失败！】 何颜美精心准备的龙虾浓汤焖在炖锅里，无人问津。 “云小姐不是京市长大的么？”她笑容僵硬如面具，“做的却是南方菜，是某个南方的男朋友教你的？” 云晚慢条斯理解开围裙搭扣。 抬眼，眸光清凌凌扫过何颜美：“煎块豆腐而已，还需查户籍？你炖的龙虾汤，难道是你某个外国男友教你的？” 周予白笑，“说得好！食物无边界，美味无壁垒。” “就像我虽然生在瑞士，”他拖长语调，慵懒又欠揍，“这不也赖在信号小屋蹭饭吗？” 突然低头凑近云晚耳边，“早知道你做饭这么好，我十年前就该和你做邻居了。” 云晚心想那你想多了，十年前我还没穿书，而且穿书前我就是个南方人，所以会做南方菜。 弹幕： 【周予白你偷吃什么耳朵！好油又好撩！】 【大师！我悟了！佛经=菜谱！菩萨=厨神！】 【救命他们俩站一起怎么像双修现场（捂脸）】 导播室镜头切回观察席。 影帝罗宇慢条斯理放下咖啡杯，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交叠。 他对着镜头叹了口气，眉头微蹙，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作为观察员，我不得不提醒诸位，” “一档成功的恋综，核心在于嘉宾间微妙的平衡感。” 镜头立刻推近他诚恳的脸。 “像云晚这样的表现……” 欲言又止，显得无比为难。 “虽然她个人能力很突出，但这‘个人秀’般的抢眼，会无形中给其他女嘉宾造成巨大的压力，让她们无所适从。” “综艺不是独角戏。一枝独秀，不如百花齐放。” “过度聚焦一个人，破坏了整体和谐的氛围，对节目的长远发展和观众体验其实是一种破坏性作用。” 他语重心长地摇了摇头。 “希望节目组和嘉宾们都能引以为戒，回归‘群像恋爱’的本质。” 导播间导演眼皮狂跳：“罗宇疯了？这时候踩云晚？” 林岚正盯着看直播，啪一声把平板拍在桌子上：“狗日的罗宇！老娘废了你！” 直播间弹幕再次核爆！ 【罗宇我草拟大爷！你就是嫉妒菩萨姐姐比你有才华！】 【破坏你妈！老子花钱充会员就为看佛女下厨！你行你上？】 【呸！一个靠前妻上位的软饭影帝，装什么资深导师！】 【姐妹们！举报按钮在哪？罗宇侮辱女神！给我冲了他！】 【笑死！罗宇自己当嘉宾时抢麦抢镜还强吻小花，现在讲平衡？双标狗！】 【‘破坏性作用’这个词建议直接纹罗老师额头上，警醒世人。】 海啸般的弹幕几乎淹没了屏幕。 实时热度指数曲线像吃了火箭，垂直冲顶！ #罗宇滚出观察团# 词条被愤怒的网友瞬间刷上热搜。 林岚看着屏幕上飞涨的数据，气极反笑：“罗狗这波助攻倒给节目热度又炸了一波！” 总导演盯着实时流量监控，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迪。 他也没想到，罗宇这一波话，会让网友如此激动。 罗宇被骂，但节目热度上来了啊。 只要节目热度上来，别说是骂罗宇，就算是观众把罗宇家祖坟刨了又何妨？ 于是告诉主持人：“快！话题上引导罗宇，让他说出更难听的话！让他加大力度酸！” “今晚KPI就靠他这张臭嘴了！” 屏幕上是彻底疯狂的数据：在线人数突破开播峰值300%，弹幕数每秒破万条！ 第24章 酸鸡跳脚 镜头精准聚焦在罗宇脸上。 观察席中央，他微微后靠，露出手腕上的名表。 主持人的声音适时插入，带着恰到好处的引导： “罗老师刚才提到节目平衡感，那么对于今晚晚餐环节……云晚的表现，您还有什么建议？” 问题看似中立，其实是递上了批判的刀。 罗宇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 “我不得不说，感到很痛心。” 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充满了沉痛的权威感。 “云晚小姐的厨艺，嗯，从视觉和男嘉宾们的反应来看，确实不错。” “但是！”他话锋陡然锐利，“在一档《恋综》里，这绝对是一种严重的‘喧宾夺主’！” 他环视其他观察员，眼神像是在寻求认同。 “这是恋爱观察节目，核心是什么？是嘉宾之间情感的萌芽、碰撞、交流！” “是互动！” “而不是某个人的厨艺秀台！” 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了点空气，强化着自己的论点。 “一个人霸占了厨房，一个人吸引了所有目光，其他女嘉宾呢？” “何小姐精心准备的龙虾汤，有人注意吗？” “其他女嘉宾渴望展示自我、寻找情感连接的空间，被无形地压缩了！挤压了！” 他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破坏了最基本的公平展示机会！” 弹幕瞬间被激怒： 「？？罗影帝脑子被龙虾糊住了？」 「何颜美龙虾汤糊了怪我菩萨？？？」 「互动？抢着吃豆腐不算互动？你瞎了？」 镜头拉近，罗宇的面部肌肉绷紧，显出严肃的批判感。 “再说她这个人设……” “佛女、带发修行、抄经……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灶台女神？” “这反差确实博眼球。” “但这‘佛女下厨’的反差，营造得未免……太过刻意了吧？” 他身体微微侧向镜头，仿佛在和观众直接对话，试图拉拢同盟。 “观众朋友们，一档好的恋综，需要的是真诚的情感流动。” “而不是，靠这些精心算计的人设和反差来博取单一的热度。” “这是在带坏风气！” 观察席其他人表情微妙，沉默是金。 弹幕瞬间喷发： 「算计你妈！酸鸡跳脚！」 「我乐意看菩萨杀鱼杀鸡杀猪，要你管？」 「人家做顿饭就是算计？你滚吧！」 罗宇看不到实时弹幕，一脸得意，暗自为自己的‘高明言论’感到自喜。 “所以，我必须再次强调我的观点。” “一个过强的个体，对一档讲究群像恋爱的节目来说，是破坏性的！” “节目组必须要注意镜头的平衡分配！” “资源要向所有嘉宾平均倾斜！” “给每一位参与者平等展示和恋爱的空间！” “只有这样，节目才能健康发展，才能真正展现爱的真谛！” 他说得慷慨激昂，正气凛然，仿佛肩负着拯救恋综的重任。 话音刚落。 导播间实时弹幕瀑被“滚”字刷屏。 在线人数那条代表着热度的红色曲线，开始下降。 有人退出了直播观看，因为实在受不了罗宇又臭又长的点评。 制片人叼着的薯片“咔嚓”一声咬断，盯着屏幕，“罗宇的话是不是太多了？他只是一个观察嘉宾，怎么一直抢镜？他那么明显地针对云晚干嘛？” 罗宇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所谓的平衡论。 制片人盯着那条像过山车俯冲般急转直下的在线人数曲线，脸色比锅底还黑。 “操！”他狠狠咬断嘴里的薯片，“罗宇这傻逼玩意儿是不是拿通告费买耗子药把自己脑子药傻了？” 旁边副导擦了把冷汗：“数据崩得太快了……” 另一个工作人员弱弱补充：“弹幕都在刷换掉他……” 制片人猛地一拍桌子：“赶紧让他闭嘴！再哔哔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下一期观察团换头驴都比他强！” 他对着麦低吼：“主持人！找补！快！立刻！单独采访云晚！洗地！” 现场。 导播间指令抵达。 镜头瞬间从观察席切走。 直播信号粗暴切换。 画面跳转，冷白的光束重新聚焦。 单人采访间的沙发上，云晚坐姿沉静。 导播间的慌乱和她这里的静谧，像是两个割裂的世界。 “关于观察嘉宾罗宇老师近期在节目中发表的一些……评论，您是否有想回应的？” 问题问得迂回曲折，像在?雷区。 弹幕瞬间炸开： 【来了来了！正主回应！】 【罗宇狗贼！看你脸往哪搁！】 【菩萨快用佛光净化罗狗！】 云晚微微偏了下头。 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被问及的是千里之外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罗宇？”她轻声复述，尾音带着点清淡的疑问。 “很抱歉，”她直视镜头，目光坦荡得像初雪后的山谷，“我平时不太关注演艺圈动态。” 她顿了顿，唇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不太清楚您说的这位是谁。” 直播间：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人诛心！！】 【罗宇：我影帝title喂狗了？？】 【社会性死亡现场！小菩萨这波绝杀！】 【罗宇现在是不是在砸显示器？救命我要笑抽筋了！】 导播间，制片人还在紧盯着监视器。 随着云晚的单独采访出来，那条代表在线人数的红色曲线开始有所变化。 在经历了罗宇哔哔赖赖的滑铁卢后，此刻正以一种近乎垂直的角度…… 唰！ 野蛮上冲！ “破纪录了卧槽！” 旁边副导的声音都在抖，“实时峰值超了上一季最高点近一倍了！” 制片人狠狠攥拳，指甲差点掐进肉里，声音嘶哑狂喜： “收视率还得小菩萨啊！快切网友实时评论，让罗狗看看什么叫民心所向！” 直播镜头丝滑切换。 屏幕一分为二。 左侧是单人采访间里云晚沉静如水的侧影。 右侧则瞬间被海啸般的彩色弹幕瀑布淹没！ 【正道の光！菩萨用最温柔的语气甩最狠的耳光！】 【我宣布“不太清楚这位是谁”成为年度杀人诛心金句！罗狗你影帝title已过期作废！】 【哈哈哈哈哈哈云晚：罗什么宇？没听过。哪来的小人物敢对本菩萨指指点点？】 【格局！看到了吗罗宇！这才是修行人的心胸！酸鸡退散！】 紧接着，是更为精辟的热评点赞区置顶： [ 热评第一 ID“菩萨坐下小蘑菇”： 真正的高人风范！不解释不撕逼，云淡风轻！任你酸鸡跳脚，我自明月松间照。小菩萨，瑞思拜！] [ 热评第二 ID“为菩萨拔刀”： 罗宇实名酸鸡跳脚认证完毕！被女神当成空气无视的感觉爽吗？气不气？就问您气不气？气死你活该！] [ 热评第三 ID“菩萨有香味”： 格局打开！对比分析：罗宇（无能狂怒+拉踩刷存在感）VS 云晚（风过耳，勿扰我修行）。高下立判，降维打击！罗老师，脸疼吗？] 直播间彻底沸腾： 【楼上带师！精辟！给大佬递冰阔落！】 【罗宇：我不要面子的吗？网友：不，你没有！】 【笑抽筋了家人们！罗宇这波属于是主动把脸递到菩萨玉掌心求着被抽啊！】 罗宇终于看到了网上关于他的评论。 “妈的，这肯定是林岚那个贱人雇水军黑我！” 第25章 强一百倍 罗宇胸腔剧烈起伏，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他抓起手机，想也没想就拨通了那个几乎刻进骨子里的号码。 电话接通。 他甚至没等对方“喂”一声，裹挟着怨毒的低吼就冲口而出： “林岚！管好你雇的那些下三滥水军！” “少他妈在背后搞小动作黑我！” “捧个假佛女就真当自己是活菩萨了？” “敢再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我保证你，还有你那个装神弄鬼的小菩萨在圈子里寸步难行！” “不信你就试试？” 电话那头。 林岚正在吃饭，一个人，三菜一汤。 旁边还放着一瓶年份极佳的红酒。 手机被随意放在一旁，开着免提。 罗宇气急败坏的狂吠声不断传来，林岚感觉到自己的食欲被影响了。 “啧。” 林岚眉心微蹙，带着被噪音打扰的不耐： “罗宇，你有病吧？我雇水军黑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值得我林岚特意费心费力去泼脏水？你也配？” “当上影帝，就把自己当根葱了？” “是谁给你第一次露脸的机会？是谁给你搭的桥？牵的线？” “是谁在你蹲在墙角啃着冷馒头羡慕别人有盒饭的时候，给你那破碗里扔了第一口热乎饭？” 林岚的语速又快又急，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精准的子弹！ 砰砰击碎罗宇可怜的伪装。 “要不是我林岚捧你，你现在还在餐厅当洗碗工！什么东西！” 对面一下子安静下来，罗宇无话可辩，只剩下被掐断脖子般粗重痛苦的喘息。 林岚优雅地挂断电话。 忙音取代了罗宇狼狈的喘息。 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一句话也没还上？ 就这样白挨骂了两分钟？ …… 幽兰私人会所顶层。 江清砚陷在意大利定制的高背沙发里。 长腿随意交叠，指尖捏着一支郁金香杯。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缓慢旋转，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香味。 京圈几位世家公子散坐在周围，低声谈论着某个跨国并购案，都是天文数字的案例。 角落里。 江清砚的死党秦瑞抱着手机，肩膀一耸一耸。 “噗……哈哈哈！” 他终于没忍住，笑声突兀地爆发。 引得其他人侧目。 江清砚眼睫微抬，眸光懒散地扫过去。 “看什么呢，秦小二？”旁边有人笑问，“捡着金元宝还是泡到女大了？” 秦瑞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把手机屏幕怼到众人面前。 “快看！快看周予白！哈哈哈救命！” 屏幕上，正是《爱情的信号》直播片段。 画面里，周予白捂着脑袋，一脸受害者表情，而旁边那位月白衣裙的姑娘，指尖正捻着几根罪证般的黑发，在镜头前晃悠。 “薅头定情。”秦瑞指着屏幕，笑得直拍大腿，“周大少爷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抹了把笑出的泪花，语气夸张：“放着好好的京圈少爷不做，跑去当什么金牌制作人？好吧，也算份正经事业。” “现在倒好，自降身价跑去搞什么恋综？” “跟一群素人炒CP！啧啧啧……” 他摇头晃脑，模仿着周予白在节目里的腔调：“看看这互动！被一娘们薅头发？揪毛？” “我的天，不堪入目！太掉价了！” “简直是把我们京圈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周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怕不是要从棺材板里蹦出来抽他！” 其他几人凑过去看，也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是有点丢份了，周少这是玩哪出？体验生活还是行为艺术？” “那姑娘谁啊？看着倒有点意思。” 江清砚没动。 他依旧靠在沙发深处，姿态慵懒。 目光却落在了秦瑞的手机屏幕上，盯着那个月白身影。 她捻着发丝的指尖素白，侧脸在强光下，平静得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玉雕。 即使隔着屏幕，也仿佛自带一层隔开喧嚣的结界。 却得让人惊艳。 秦瑞还在喋喋不休地嘲讽： “你们看看这CP名！‘白天夜晚’？什么玩意儿！” “周予白这起名水平，跟他写的歌一样烂！” “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是不是被那‘佛女’下了降头？” 江清砚还是没说话。 他端起酒杯，送到唇边。 盯着屏幕里周予白捂着脑袋，却眼含笑意的侧脸。 妈的，姓周的好像很享受被揪头发的样子？ 江清砚喉结极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吵死了。” 连秦瑞都下意识闭了嘴，看向他。 江清砚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这种无聊的综艺，你和周予白一样无聊！” “周予白？他一向就不懂得维持该有的格调。” 指尖在杯沿缓缓摩挲，动作优雅，吐出的字句却刻薄。 “弄点小才情，谱几首烂大街的口水歌，就把自己真当艺术家供着了？” “骨子里，一直透着一股洗不掉的LOW。” 目光终于吝啬地扫过屏幕另一侧的云晚。 “炒CP？还是跟这种奇奇怪怪的素人？” “这破节目，门槛就这么低？” “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那有什么意思？” 包厢里一片寂静。 只有雪茄烟雾无声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觉得江清砚今天显得特别激动的样子。 周予白‘不自重’上了综艺，按理说和江清砚没什么关系。 但他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情绪那是格外的激动。 “诶，你们谁有门路？认识这个破节目的导演？或者制作人？”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 “打听下流程？” 秦瑞抱着手机，张着嘴，一脸呆滞。 其他几位面面相觑。 空气里弥漫开一丝诡异的沉默。 几秒后，秦瑞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瞪得像铜铃。 “哥，怎么个意思？您老人家难道也想上那个节目？” “您也被那佛女勾到魂儿了？也想下凡去恋综里体验一把生活？！” 江清砚抬眼，直直射向秦瑞那张写满八卦和戏谑的脸。 “什么叫勾到魂儿？就她？” “一个装神弄鬼的假佛女？” “你也太看得起她，也太小看我江清砚了。” 他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晃了晃。 “我只是觉得最近有些无聊罢了。” “想证明一下，我如果上这种节目，比周予白那个废物强一百倍。” 第26章 先做个人 《爱情的信号》节目组总结小会。 制片人激动得面红耳赤，“大家辛苦了，我们的节目收视破纪录了！！” “远超上一季最高峰值！整整一倍多！” 他指着那条像火箭一样野蛮上冲的红色曲线。 “实时热度断层第一！开播以来最高光时刻！”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环视同样被震撼住的工作人员。 “通知所有人！今晚先办一个庆功会！最顶级的地方，最好的酒！现在就搞！小菩萨就是我们节目的福星，让她一定得来！” - 晚上八点，瑞辉酒店。 节目组的核心人员、观察团嘉宾，以及几位当红嘉宾济济一堂。 欢声笑语，处处充斥着放松与志得意满。 罗宇端着高脚杯，脸上维持着属于“影帝”的风度和资深观察员的‘稳重’。 他目光像巡场雷达，最终精准锁定在窗边那抹与这喧嚣格格不入的月白身影上。 云晚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沉默不语。 罗宇调整了一下呼吸，端着属于“前辈”的架子，踱步过去。 “云晚小姐。” 他在她身侧一步之遥停下，“终于见面了。” 他努力将这句话说得像一个影帝对一位后起之秀的垂青，而不是一次有些气虚的主动出击。 云晚缓缓侧过身。 清澈的眼眸平静无波地落在罗宇脸上。 她微微颔首，没有丝毫被“权威”主动搭话的受宠若惊。 罗宇心头那点强撑的优越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这丫头果然如那些该死的弹幕所说：不识抬举，油盐不进！ 他脸上立刻堆起那种属于“过来人”的，带着几分审视的笑容，以此掩盖那丝不快。 “看了你在节目里的表现，”他故作姿态地晃了晃杯中的香槟，“嗯……很有特点。” 他刻意顿了顿，在脑海中寻找最精准的指导词汇。 “收视破纪录了是好事，大家都很高兴。” “但作为这档节目的资深观察员，更是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前辈，我不得不提醒你几句肺腑之言。”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为你着想”的语重心长。 “综艺，核心在于两个字：‘平衡’。” “一个人光芒太盛，风头太劲……” 他摇摇头，眉头微蹙，那表情比演过的任何反派都更显痛心疾首，“无形中会掩盖掉其他人的努力，压得其他嘉宾喘不过气。” “观众嘛，刚开始图个新鲜，看得久了，也难保不会审美疲劳。” “这对你个人的长远发展，未必是好事。” “小姑娘，路还长，要学会收敛锋芒，懂得谦逊，给同伴留些展示空间。” “这样，路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他满心期待能在云晚脸上看到一点点的虚心受教。 就像以往那些被他几句提点就惶恐不安的新人小花一样。 然而云晚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张清冷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教导’后触动的涟漪，甚至连眼睫都没多颤动一下。 罗宇脸上那点强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僵死在了原处。 这丫头完全不吃他这套？！ 一股被轻视、被打脸的邪火猛地窜上心头，灼烧着他摇摇欲坠的影帝尊严。 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 语气开始变得小尖刻和挑衅。 “听说，你立的是带发修行的人设？”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以为是的洞察和毫不掩饰的轻蔑。 “这圈子，呵呵，最不缺的就是人设。” “包装得再清心寡欲，也终究是场秀，是在观众面前演戏罢了！” “真真假假，观众总有一天会看透的。” “小姑娘，刚走红，别太飘了。现在收视是好看，更要居安思危。” 云晚终于抬眸。 “是，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观众也总有一天会看透的。” “看透什么呢？看透您这身‘影帝’金袍的份量……” “不过是靠前妻的倾力托举，不然你以为你是谁？” “林岚是我的经纪人，也是我好姐姐。这也是你一直针对我的原因吧？” 云晚也压低声音：“你个垃圾！死一边去，少跟我在这装前辈！” 罗宇脸上最后一丝强作镇定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你……你竟然敢骂老子！” 这时有人过来了，云晚脸上浮起得体的笑容：“罗老师您随意，我先失陪。” 然后转身走开了。 罗宇气得发抖，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嗡嗡作响。 一下子失去了理智，“云晚！你站住！” “你这什么态度？！懂不懂一点长幼尊卑？有没有教养？” 声音尖锐刺耳，全场陡然一静。 香槟杯停在半空，交谈的笑容僵在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暴怒的罗宇和停步转身的云晚身上。 云晚依旧是那副隔岸观火的平静神情，只是眸底深处掠过一丝寒光。 纤纤玉指慢悠悠地捻动着腕间深褐色的沉香佛珠。 “罗老师，您跟我讲教养？” 她微微歪头，唇角勾起冷笑。 “那位曾与您情同手足，倾其所有投资您第一部扑街电影的兄弟高松，他公司破产后神秘失踪的三千万资金，最终流向了您那位叫刘芳的情妇在海外注册的皮包公司。” “您兄弟蹲在出租屋吃泡面的时候，您吃着米其林享受奢靡时，心里那杆秤，称得出这‘教养’值几斤几两吗？” 罗宇的脸色更白了，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件事非常隐秘，连他的前妻林岚都不太清楚。 这小姑娘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惊愕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刃，盯向罗宇。 “罗老师是不是想否认？您可千万别否认，不然，我把你不红的时候欺骗女粉丝，睡了人家还骗钱的事也扒出来，那位女粉丝叫高丽兰对不对？她怀孕后你不认，她就跳江了，你梦里有没有梦见过她？” 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虽然罗宇没有承认，但大家从他惊慌的眼神里已经看到答案。 “罗老师，不要好为人师了，你先做个人再说吧！” 云晚冷笑，“还有啊，你偷税那件事，也该收敛收敛了，那可不是道德问题，是犯罪哦！” 罗宇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像是要反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神里只剩下惊惧和绝望。 第27章 狗拿耗子 冷汗湿透了罗宇昂贵的定制西装内衬。 他猛地扶住桌沿，企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和尊严。 “胡……胡言乱语！” 他试图摆出最后的“影帝”威仪，瞪向云晚。 眼神凶狠，却掩不住深处的巨大恐慌。 “你这……这是诽谤！是造谣！” 他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宴会厅，胸膛剧烈起伏。 “作为前辈，我……我一直是宽容的！” “但年轻人……要懂得敬畏！懂得知足！” “踩着别人上位，小心摔死！” 这番话，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每一个字都透着外强中干的虚弱。 在场谁听不出那声音里强压的颤抖？ 大家的表情更精彩了，或鄙夷，或纯看戏。 空气里满是无声的嘲弄。 罗宇再也撑不下去。 脸皮烧得滚烫，仿佛置身火山口。 “我……我去下洗手间！” 然后落荒而逃。 转身太急，带倒了一把高脚椅。 他踉跄了一下，狼狈地绕过人群，几乎是扑向宴会厅厚重的双开门。 背影仓皇如丧家之犬，哪里还有半分影帝的风采。 满室寂静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 随即爆发出巨大的议论轰鸣！ “我的天！” “刚才那些……真的假的？” “罗宇他……” 无数道震惊的目光，射向依旧伫立在窗边的云晚。 风暴中心，月白衣裙的女孩却像月下青莲，无波无澜。 她只是慢条斯理地重新捻动起腕间的沉香佛珠。 林岚倒抽一口冷气，踩着细高跟小跑到云晚身边。 她一把拉住云晚的胳膊，一双美目瞪得溜圆，里面全是无法置信的惊涛骇浪。 “我的宝！你……你刚才说的那些，那个高松？刘芳？高丽兰？还有偷税的事。” “有些连我都不知道！只隐约听说过高松那事闹得不太愉快，具体细节根本不清楚！” 她喘了口气，眼神像看外星人。 “你是怎么挖出来的？这招釜底抽薪玩得也太大了！直接把罗宇锤进地心了！” 云晚偏过头。 清澈的眸子看向林岚，带了一丝微妙的无奈笑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林姐，这些事书上不都写着吗？” 林岚：“？？？” 嘴巴微张着，漂亮的鹅蛋脸上完美演绎了“我是谁我在哪宇宙信号接收失败”的表情包。 “什……什么书？罗宇还出过忏悔录？还是你偷看了他的日记？” 云晚眨了眨眼，“看来你是真没看过，那算了。反正高低我是替你出了口气了。” 林岚彻底石化在原地。 救命，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时制片人带着一脸纠结的表情凑了过来。 他搓着手，身体微微倾向云晚，做出忧心忡忡状。 “云晚小姐啊，这个……真不是我多嘴。” “罗老师毕竟根基深厚，在圈里也是前辈大佬级人物。” “他要是真因为这个事退出节目，后续我们可就太被动了！节目口碑会受损！观众会很失望的！” 语气沉痛，但眼角余光却不时瞟向远处几台暗戳戳杵着的摄像机。 云晚唇角扯出一个凉飕飕的笑： “哦？制片的意思是要让我主动跪地磕头求他回来？再给他捏捏肩，喊声爷爷我错了？” “那不如我现在直接宣布退圈出家，给他腾地方得了？” “您看这样罗影帝的气儿能顺点儿吗？” 导演被怼得一噎，脸皮抖了抖：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沟通！重点是积极沟通，和谐共赢嘛！” “都是为了节目好！你一个新人也别太张扬了……” “嗤！” 一声轻蔑的嗤笑冷不丁插进来。 周予白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罩了过来。 他懒散地往云晚身前一挡，将制片人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一只手随意地插进西装裤兜，另一只手闲闲地把玩着手机。 “制片，您这‘沟通’，听起来跟劝小菩萨去喂狗熊差不多。” 他慢悠悠开口，“我们小菩萨，清清白白一个人，被条狗对着吠了半天，还得反过来去哄狗？” “节目组要是觉得委屈了罗宇，那可以想办法补救啊。而且补救方法非常简单。” “让我们家小菩萨即刻退出节目就行了，这样罗狗肯定高兴啊。” 周予白闲适地将目光转向已经脸色煞白的制片人，“当然，作为‘白天夜晚’组合的成员，我跟我们家小菩萨是绑定的。” “她走，我肯定也走。” 他冲制片人露齿一笑，“毕竟，我头发还在她手里呢。” 云晚在他身后，慢悠悠捻着佛珠，没绷住，嘴角极轻地向上弯了一下。 制片人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襟。 如果云晚和周予白双退，那这节目就彻底废了，这一点他心里是清楚的。 “周老师言重了，退出那倒不至于！我也就随口说说，不必当真。” “来来来，我敬两位一杯！退出的事，休要再提！” 这边林岚盯着周予白挺拔却透着漫不经心的背影，心里的警铃狂响。 她挤出一个经纪人的标准营业笑容，“周老师这么维护我们家小晚……” “该不会是真的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她挑着眉，半开玩笑半试探，等着看周予白的反应。 周予白极慢地掀了掀眼皮，“您是她的经纪人，对吧？” 林岚被问得一怔：“当然！” 周予白微微颔首，仿佛肯定了某个不言自明的事实。 他迎上林岚探究的眼神，语调慵懒又欠揍：“管的业务范围，挺广啊？” “连她谈不谈恋爱，您都操心上了？” “你只是她的经纪人，可不是她妈哦。” “就算她妈，也管不了她的感情生活吧？” 林岚脸心里骂了声娘。 周予白这轻飘飘的几句，精准地把她定位在了“狗拿耗子”的位置上！ 云晚清泠泠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事不关己的凉薄：“林姐关心我是好事，长姐如母，可不就像妈一样？我认为没有问题。” 林岚得到云晚的支持，好歹是松了口气。 周予白也不恼，甚至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悠悠道，“那要这么说，我以后还得管林小姐一声岳母了？” 第28章 打佛行动（跪求金票票） 林岚和云晚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周予白懒散道：“林岚不是要当妈吗？那不叫岳母叫什么？” 林岚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她猛地回过神，指着周予白的手指都在抖。 “周予白！你少给我在这发疯！” “我们家小晚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事业上升期！黄金期！” “她现在全网瞩目，前途无量！” “你好歹是个京圈少爷，想玩什么纯爱游戏我不管！” “但别拖我们家小晚的后腿！” “她现在！不！谈！恋！爱！” 她一字一顿，斩钉截铁。 “懂？” 周予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 “不谈恋爱？” 他抬眼，目光越过林岚，精准地落在云晚身上。 “林岳母……” 他故意又喊了一声，满意地看到林岚额角青筋跳了跳。 “万一是你们家小晚先爱上我了呢？” “小菩萨，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林岚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自家艺人。 她好不容易才发掘出这么一棵好苗子，一颗有前途的新星。 要是这么就被周予白给‘拱’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啊！ 周予白这样的京圈公子，那肯定玩一阵子就腻了！ 到时云晚想要重新回来发展，那可就难了！ “小晚，姐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林岚忍不住提醒。 云晚当然记得，而且严重赞同。 林岚说，谈恋爱不如搞钱。 说只要有钱，会所男模要多少有多少在，而且又帅又年轻。 云晚深以为然。 云晚清澈的眸光平静无波地扫过周予白那张写满“求打脸”的帅脸。 她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然后淡声道：“周老师多虑了。您说的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您放心。” 周予白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林岚猛地松了一口气，差点喜极而泣。 她家小菩萨，理智，人间清醒！ 这样就好！ 心中无男人，事业如有神！ 回头看着周予白，嘿嘿一笑：“周少，这岳母是叫不成了，不如改叫妈？反正都是一辈儿。” 周予白瞪了林岚一眼，试图挽回自尊：“你这岳母我叫定了，走着瞧！” 言下之意，云晚迟早是他的。 …… 罗宇果然“病退”了。 《爱情的信号》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措辞委婉的声明： “因个人健康原因，罗宇先生将暂时退出本季观察团……” 声明底下，罗宇的粉丝瞬间炸锅！ 【健康原因？骗鬼呢！是被那个佛女逼走的吧？！】 【云晚算什么东西？一个刚冒头的素人，也敢踩影帝上位？】 【心疼罗老师！被资本和新人联手欺负！】 【抵制云晚！滚出娱乐圈！】 #罗宇退出爱情的信号# 和 #云晚滚出恋综# 两个词条被愤怒的粉丝刷上热搜。 而罗宇也趁火打铁，马上更新微博： “尊敬的各位粉丝朋友、媒体朋友： 近期，因个人原因，深感身心疲惫，无奈之下，决定暂时退出《爱情的信号》的录制。心中虽有不舍与万分遗憾，然力有不逮，不堪重负。 作为一个在行业里沉浮多年的‘老人’，我一向秉持以和为贵、提携后进的初心。然今时今日，某些风气，某些人和事，让这份‘初心’倍感艰难。个中委屈，实难言表。 唯愿喧嚣过后，风清气正。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厚爱，期待未来以更好的状态回归。” 字字句句，没说谁委屈了他。 但字里行间，全是“被委屈了”！ ‘提携后进’这个词精准刺向粉丝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粉丝们的愤怒和心疼如火山般喷发： 【看懂了！就是被欺负了！那个云晚仗着有点流量欺负前辈！】 【罗老师提携新人反被咬！这圈子太脏了！】 【心疼死我了！某些新人要点脸吧！踩着前辈上位不怕遭报应？！】 【那个佛女看着清高，背地里手段脏得很！】 【节目组就看着她欺负元老？资本真恶心！】 【姐妹们！去冲了云晚！给罗老师讨个公道！】 云晚的个人账号评论区、节目官方账号、林岚的微博……所有关联的地方，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污言秽语淹没。 粉丝像打了鸡血的军队，在罗宇那条充满了“委屈与暗示”的微博指挥下，开始了一场疯狂的“打佛”行动。 网暴的刀子，刀刀都冲着云晚捅去！ 林岚看着屏幕上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气得差点把新做的美甲掰断。 “妈的！罗宇这孙子自己屁股不干净夹着尾巴跑了，还敢放粉丝出来咬人？” 她抓起手机，打开直播软件。 “行！想玩舆论战是吧？老娘陪你们玩个大的！” 晚上八点。 林岚的个人直播间毫无预兆地开启。 没有预告，没有预热。 镜头怼脸。 她素着一张脸，头发随意扎成丸子头，穿着件oversize的居家T恤。 背景是自家客厅，乱糟糟的，沙发上还扔着几个抱枕。 和平时镜头前那个妆容精致、雷厉风行的金牌经纪人判若两人。 “哈喽，家人们晚上好啊！” 她对着镜头挥挥手，笑容灿烂得有点假。 “没化妆，没开美颜，纯素颜出镜，主打一个真实！” 弹幕瞬间涌入： 【岚姐开播了？？？】 【卧槽！这背景？在家？】 【素颜能打！岚姐牛逼！】 【是为云晚的事来的吗？】 林岚瞥了眼飞速滚动的弹幕，慢悠悠地端起旁边的马克杯，抿了一口。 “对，没错，就是为我闺女云晚的事来的。” 她放下杯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得干干净净。 “某些人的粉丝，骂得挺欢啊？” “骂我闺女装神弄鬼？心机婊？” “来，话筒给你们，展开说说，她怎么装了？怎么心机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仿佛要穿过屏幕揪住那些键盘侠的衣领。 “是她在节目里扯周予白头发了？还是她做顿饭馋哭男嘉宾了？” “哦，对了，她还把某个道貌岸然的影帝老底掀了？” 她嗤笑一声。 “这就算心机？那你们家正主那些烂事儿算什么？行为艺术？” 弹幕里罗宇的粉丝瞬间被激怒： 【你凭什么污蔑罗老师！】 【云晚就是靠踩人上位！不要脸！】 【有证据吗？没证据就是诽谤！】 林岚看到这些弹幕，不仅没生气，反而乐了。 “要证据？”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一耸一耸。 “行啊！” 她突然从旁边抓过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飞快划拉。 “来来来，姐姐今天心情好，给你们开开眼！” 她举起平板，屏幕对着镜头。 上面赫然是几张高糊但能辨认的聊天记录截图。 “看看！看看你们家‘德艺双馨’的罗老师！” “这是去年三月，他助理小张给我发的微信！” 她放大其中一条语音转文字： 【岚姐，罗老师确实让我去给那个刘芳转账！但当时我不敢说，我对不起您……】 林岚冷笑：“刘芳是谁？不用我科普了吧？罗宇那个藏在国外的情妇！” 她又划到另一张截图。 第29章 佛光普照 “再看看这个！他前工作室财务小王刚刚发给我的！” 【岚姐，云晚说的事情是事实，罗老师让我做的账……偷税漏税数额太大了，我其实也很害怕……】 弹幕： 【卧槽！实锤？】 【这这真的是罗宇助理和财务？】 【信息量太大！我CPU烧了！】 罗宇的粉丝瞬间哑火，弹幕被震惊的“卧槽”刷屏。 林岚把平板往沙发上一扔。 “现在还要证据吗？” “我林岚在圈里混了十几年，手里没点东西，敢开直播跟你们这群小崽子对线？” 她抱着胳膊，下巴微扬。 “你们这些傻逼自己看不清人，还骂我闺女？” “我闺女清清白白一个人，带发修行怎么了？碍着你妈还是碍着你爹了？” “是你们家正主自己心虚，非要往枪口上撞！” “自己屁股底下全是屎，还怪别人闻着味儿了？” “现在夹着尾巴跑了，放你们这群疯狗出来乱咬？” 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岚姐杀疯了！逻辑鬼才！】 【我挺岚姐，挺小菩萨！】 林岚看着瞬间被“哈哈哈”淹没的弹幕，满意地拍了拍手。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 “某些人的粉丝，要骂继续骂。” “不过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骂一句，我就放一条你们家正主的黑料。” “骂得越狠，放得越劲爆。” “看看是你们的键盘硬，还是你们正主的底裤经扒？” 她笑眯眯地挥挥手。 “直播到此结束，晚安，祝你们正主睡个好觉（最好别做噩梦）。” 屏幕一黑。 直播结束。 很快。 #罗宇偷税实锤#、#罗宇海外情妇#、#罗宇助理财务联名举报# 等词条像一串点燃的炮仗，噼里啪啦炸上热搜。 全网吃瓜群众陷入狂欢。 罗宇的粉丝一夜之间蒸发大半，剩下几个死忠粉的微弱辩解也被淹没在正义网友的唾沫星子里。 云晚的个人账号评论区画风突变： 【菩萨姐姐受惊了！黑子退散！】 【感谢菩萨为民除害！罗狗伏诛！】 【原来佛女下凡是为了净化娱乐圈！功德+10086！】 【姐姐看看我！我是你新晋的功德粉！】 《爱情的信号》节目组后台数据监控屏前。 “卧槽！卧槽！卧槽！” “在线峰值又破纪录了！比昨天还高20%！” “弹幕数每秒破十万条！服务器快撑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对着旁边技术组吼：“快！加服务器！再加三组！不能让菩萨的流量卡顿！” 副导擦着冷汗：“这波黑红反转也太猛了吧？” 制片人红光满面：“黑红？不！这叫佛光普照！黑子越多，菩萨光芒越盛！这泼天的富贵，节目组接住了！” 与此同时，云家别墅。 云小楠把自己反锁在粉红色的公主房里。 手机屏幕上是云晚那清冷如玉的侧脸特写，配着刺眼的标题#佛女净化娱乐圈#。 她气得浑身发抖，“贱人，她凭什么！” 她尖叫一声，把手机狠狠砸在铺满蕾丝的公主床上。 “一个装神弄鬼的假尼姑！凭什么全网夸她！” “热搜！流量！全是她的！” “我才是云家正牌大小姐！我才是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眼泪不争气地涌上来。 “不行！不能让她再得意下去了！” 她猛地抓起另一个手机，拨通了顾烨的号码。 声音瞬间切换成带着哭腔的娇弱模式，尾音拖得又软又糯： “烨哥哥……” 顾烨正在私人会所和朋友玩牌，接到电话，语气有些不耐：“小楠？怎么了？” “烨哥哥……”云小楠吸了吸鼻子，“我快被云晚姐姐气死了！” “她又欺负你了？”顾烨皱眉。 “不是……”云小楠添油加醋，“是她在恋综里装神弄鬼，把罗宇影帝都逼得退出了！现在网上全是骂她的！” “可是节目组不但不处理她，还把她当宝！热度全被她一个人占了！” 她声音带着委屈和不甘：“烨哥哥，你不是人脉广吗吗？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她退出啊？” 顾烨一愣：“让她退出？”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节目又不是我家开的。” “可是……”云小楠急了，“你小叔不是顾云洲吗？他可是京圈真正的大佬！他跺跺脚，什么金融圈娱乐圈都要抖三抖！” “只要他给节目投资方打个招呼，云晚肯定就混不下去了！” 顾烨一听到提到他那个小叔，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顾云洲。 这个名字在京城圈子里，分量太重。 京城活阎罗，真正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也是顾烨最敬畏，最惧怕的人。 “小叔？”顾烨声音都低了几分，“他……他哪会管这种小事？” “这怎么是小事呢！”云小楠不依不饶，“云晚她就是个祸害！再让她在节目里待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她以前毕竟和你有婚约，万一连累到顾家的名声……” 她故意把话说得严重。 顾烨眉头紧锁。 一想起小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过他时，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头皮就发麻。 “烨哥哥……”云小楠又开始抽泣，“你就帮帮我嘛，求求你了，我实在看不得她那么嚣张……” 顾烨被她哭得心烦意乱。 想到云晚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心里也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行了行了，别哭了。”他烦躁地挥挥手，“我试试看吧。” 挂了电话。 顾烨看着牌桌上朋友们探究的目光，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 私人健身会所。 顾烨推开厚重的隔音门时，看到跑步机上，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正在匀速奔跑。 顾云洲。 他只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感的肩背线条。 呼吸平稳，步伐有力。 像一头在夜色中无声潜行的猎豹。 顾烨又感到了那种压迫感。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小……小叔？” 顾云洲没回头。 甚至连眼睫都没动一下。 只有跑步机履带匀速转动的轻微嗡鸣回应他。 顾烨尴尬地站在原地，像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 “小叔，有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顾云洲依旧没看他。 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在欣赏窗外夜景。 “说。” 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顾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就是那个恋综，《爱情的信号》……” “里面有个女嘉宾，叫云晚。” 他顿了顿，观察着小叔的反应。 顾云洲的侧脸线条冷硬，没有任何波动。 “她以前跟我有过婚约，您知道的。” “现在在节目里装神弄鬼，立什么‘佛女’人设，炒作得厉害！” “闹得乌烟瘴气！还逼走了观察嘉宾罗宇！” 他越说越激动，试图引起共鸣。 “现在网上骂声一片！影响特别坏！” “她毕竟曾经跟我有婚约，这么胡闹下去，我怕对顾家的名声……” “嗤。” 一声极轻的嗤笑打断了他。 顾云洲终于侧过头。 汗湿的额发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似寒潭，淡淡扫过顾烨。 “婚约？不是早就退了么？” 顾烨一噎：“是……是退了……” “退了，”顾云洲转回头，继续看着前方，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还管她闲事？” “怎么？见不得人红？” 第30章 让人疼爱 顾烨喉头发紧，冷汗又冒出来了。 “小叔，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干巴巴地辩解，声音挤出来，蔫得像踩折的草茎。 “我就是担心，云晚这么闹下去，全网都在骂她，多少会影响到咱顾家的声誉……” “怕人家说顾家眼光不行？”顾云洲忽然截断他的话头。 他手臂摆动的幅度流畅而有力，汗珠沿着下颚线滚落，砸在飞速转动的黑色履带上。 “那婚约既然退了，人乐意炒作，乐意立人设，到底关你什么事？” “管这么宽，你不累？” “你就是见不得人好，甚至可能还有点后悔退婚？” 顾云洲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得顾烨脑子嗡嗡响，耳根滚烫。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堵满了沙子，一个字也吐不出。 “行了。” 顾云洲抬手，“啪”地一下拍停了还在嗡鸣的跑步机。 他长腿一迈，站定在地板上，随手捞起搭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把汗。 “你去吧。” “这事儿，我会看着处理。” 顾烨整个人僵在原地。 像被钉在了昂贵的橡木地板上。 看着处理？ 怎么个“看着处理”法？ 是让云晚赶紧滚蛋？还是…… 可顾云洲已经转过身走向休息区沙发。 看都没看他一眼。 背影写满了“废话说完你可以滚了”的逐客令。 顾烨一口气憋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嘴唇翕动两下，最终没那个狗胆再问出口。 只能僵硬地转过身，一步拖一步地往外蹭。 脚步虚浮。 像只夹着尾巴准备迎接雷霆万钧的落水狗。 …… 不管网上如何血雨腥风，《爱情的信号》第三期依然准时开播。 嘉宾们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围坐在中央那个巨大的粉色“命运转盘”前。 导演亲自上阵，笑眯眯地拿着麦克风： “欢迎来到本季最刺激环节：情话大挑战！” “规则很简单！”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制造悬疑感。 “随机抽取异性搭档，轮流说情话！一分钟内，谁先破防……” “比如说笑场，脸红，或者害羞卡壳！” “谁就去接受惩罚！或者厨房干活，或者直播献唱！” 他手一挥。 “下面开始抽签！” 一个粉红色的抽签桶被端了上来。 桶口大到能塞进一个人头。 工作人员拿着名签卡，分发给几位女嘉宾。 “来！让我们先从云晚开始！” 主持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镜头立刻锁定云晚。 云晚平静地伸手入桶。 几秒后，抽出一张折叠的粉色卡片。 展开。 上面用夸张的烫金艺术字体印着一个名字： 李牧野。 镜头立刻切到坐在角落的李牧野身上。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能被云晚抽中。 小麦色的脸庞在粉色氛围灯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黑里透红。 他下意识地搔了搔后脑勺，憨厚的脸上写满了局促和紧张。 观察间瞬间笑翻： 【哈哈哈哈哈菩萨抽中老实人了！】 【牧野哥：救命！我该说什么？说今天我家母羊下崽了？】 【完了完了，这画面怎么看都像唐僧误入女儿国被山贼表白！】 周予白的脸，在镜头切过去的一瞬间，肉眼可见地黑了一个度。 他眼皮微掀，看向那个抽签桶的目光，冷飕飕的。 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周少！”主持人刻意提高音调，带着点拱火的戏谑。 抽签桶递到周予白面前。 周予白面无表情，随手往里一捞。 展开卡片。 动作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抽到谁都无所谓。 烫金的名字：何颜美。 何颜美今天精心打扮过。 浓密的长卷发，紧身亮片红裙。 看到卡片的一瞬间，她涂着艳色唇膏的嘴瞬间咧开一个惊喜的弧度，眼睛也亮了亮。 她甚至忍不住，对着周予白的位置，抛了个媚眼。 【卧槽！修罗场预定！】 【周少那眼神是想把抽签桶烧了吧？】 【美美子：还有这种好事？】 【心疼小菩萨一秒，剩下59秒留给笑疯的我自己！】 第一组配对亮相：云晚 ＆ 李牧野。 两人被请上那个布置得像结婚宣誓台一样的小舞台。 粉红色的心形背景板前，一人一高一矮一站，中间隔着一个银河系那么宽。 云晚穿着素净的月白色衬衫裙，像误入声色场所的高中女生。 李牧野紧张得额角冒汗，两只粗糙的手不停地在裤缝边搓着。 “牧野，你先来？”主持人兴奋地煽风点火。 李牧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赴死的决心。 他鼓起勇气看向云晚。 眼神真挚。 “云、云晚……” 声音有点抖。 “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 他似乎卡壳了。 憋了半天，脸憋得更红了。 终于憋出一句：“就让俺心尖尖上痒痒，跟地里冒出春笋似的，像薅羊毛似的……” 全场绷紧的神经咔嚓断裂！现场连工作人员都开始爆笑。 “你比我家小羊羔还要让人疼爱！” 导播间监视器前，制片人手里的薯片袋直接捏爆了。 导演捂着嘴抽得像个漏气风箱，一脚踹翻了小板凳：“这……这特么是情话还是兽医诊断书？” 弹幕化作一片精神错乱的海洋： 【#薅羊毛式心动# 卧槽哈哈哈哈哈农博是懂动物行为学的！】 【怀孕母羊要抱抱vs菩萨冷脸？这对比我给满分！！】 【李博士你当小菩萨是萨摩耶吗？】 【救命啊！羊胎素都没这情话催产！】 【菩萨！快看菩萨微表情！她眼皮抽了！绝对抽了！】 镜头死死咬住云晚的脸。 那双枯井无波的眼睫。 比风吹湖面更轻微地颤了半毫米。 何颜美捂着涂得鲜红的嘴猛笑，肩带滑落一半也故意不管。 镜风暴中心的云晚还是没有动静。 站姿沉静，眼睫低垂。 玉雕般的脸上没有一丝羞怯的红晕。 没有任何崩坏的表情。 甚至连嘴角都没牵动半分。 像聆听一场春日细雨，落花坠地。 平静得近乎诡异。 只有离得最近的摄影助理，在回放特写时，才捕捉到她那鸦羽般的睫毛似轻微地抖了半下。 仅此而已。 李牧野望着她沉静的眸子，喉结紧张地滚动，“俺、俺说完了……” 第31章 杀人诛心 上一秒还在狂笑的现场，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 张大的嘴巴忘了合拢。 弯下的腰忘了直起。 眼角笑出的泪还挂在脸上。 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云晚是铁打的吗？ 不，铁打的心脏也得有个坑洼吧？ 这一点反应都没有，像话吗？ 主持人捏着麦克风的手都在出汗。 他从业十年，第一次感觉词穷。 憋了半天，才挤出干巴巴的一句： “呃……云晚？轮到你了……” 云晚抬眸。 清澈的目光扫过台上台下那一张张写满讶异的脸。 “嗯。” “牧野哥很有生活气息，很写实。” 全场：“……” 更深的寂静。 众人纷纷直起腰，互相交换着一种心领神会的眼神：这姑娘，她不是人。 她真是尊神！ 导播间。 导演终于从显示器后面爬了出来，擦了把笑出的泪花，又狠狠揉了一把脸： “老天爷，这定力是真菩萨……” 制片人盯着屏幕上那条再次狂暴上扬的红色峰值曲线，狠狠吸了口气： “小菩萨流量密码实锤了！” 周予白懒散地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表面一派漫不经心。 其实一直暗中观察。 “我打心眼里欣赏牧野哥的纯朴气质，一个高知还能如此纯粹，真难得。” 她声线清泠，听不出半分嘲弄。 李牧野的脸又红了一层，几乎要滴血。 “不过我倒是有个疑惑……” 全场屏息。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心口，“你说看我一眼，便心尖发痒，如笋破土。” “其实我看你一眼，也有有很多想法……” 众人屏息，这位佛女会说什么情话？ 念段经？ 云晚的眼神，突然落在了何颜美身上。 没错。 不是看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李牧野。 而是带着一种纯净的，带着研究的眼神，把何颜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目光尤其在她那条闪闪发光的紧身红裙上停顿了半秒。 何颜美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挺了挺胸脯。 干嘛？情敌相看？ 云晚收回目光，转向李牧野，终于开口了。 “牧野哥，我的想法就是，一定要给你找个好伴侣。” “我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李牧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看过何小姐做饭，我觉得她家厨房可能缺个灭火器。所以，我把你给她做媳妇，负责灭火，好不好？” 所有人：“？？？” 接着是一阵爆笑。 李牧野原本涨红的脸直接懵圈，脑子嗡嗡响：“什么意思？我要给何小姐当媳妇？还要当灭火器？” 何颜美脸上那精心堆砌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红唇张着，眼睛瞪圆。 上周她自信满满展示厨艺，结果龙虾汤烧糊了！ 她当时手忙脚乱找锅盖差点泼自己一身的狼狈画面，被高清镜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本来以为大家都忘了，没想到现在被这尊佛当众鞭尸！ 还用情话的形式！ 弹幕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佛祖显灵啦！！！】 【菩萨开大了！精准打击厨房杀手！哈哈哈哈】 【情话？不！这是精确制导的地狱笑话导弹！】 【厨房灭火器，菩萨你是懂补刀的！】 【何颜美表情管理彻底崩坏！截图！快截图！能红！】 导播间瞬间切了个特写。 何颜美那张妆容精致的脸，现在精彩纷呈。 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 最后定格在一种羞愤欲绝的紫绀色上。 什么温婉优雅？什么媚眼如丝？ 去他妈的！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云晚！” “你们俩说情话！你们说你们的啊，凭什么拉踩我？”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憋屈而颤抖变调： “导演！规则呢？有没有规则了？啊？” “他们这是在说情话吗？他们这是在对我人身攻击！恶意中伤！” 眼神里全是喷薄而出的冤屈和不平。 “这是违反游戏精神！破坏节目组的和谐氛围！” 她火力全开，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试图用破坏和谐这顶大帽子把云晚扣死在耻辱柱上。 全场目光再次齐刷刷聚焦云晚。 但云晚依旧稳如钟，静如山。 甚至微微歪了下头。 清澈的目光滑过何颜美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 又轻飘飘地转向主持人，“节目组刚才宣布规则时，原话是什么？” “我记得是：‘轮流说情话！一分钟内，谁先破防……比如说笑场，脸红，或者害羞卡壳！谁就去接受惩罚！’ ” 她复述得一字不差。 “规则里有规定，只能让搭档破防吗？没有！” “噗！” 周予白没忍住。 他迅速低下头，用拳头抵住嘴。 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 “规则只要求‘让对方破防’，至于对方是谁……” 她微微摊开手，动作从容。 “好像也没规定必须是搭档？我刚才说给牧野哥的情话。” “他既没有笑场，也没有脸红，更没有害羞卡壳。” “破防的，是何小姐，所以何小姐输了！” 现场死寂三秒。 “卧槽哈哈哈哈！！” “逻辑鬼才啊菩萨！” “绝杀！这波是真绝杀！！” “哎哟喂！我的妈！小菩萨是吃规则说明书长大的吗？！这阅读理解满分！” 弹幕彻底疯了： 【#规则漏洞大师# 菩萨：我说给李牧野的情话，谁规定只能他破防？何小姐自愿破防，怪我咯？】 【哈哈哈哈何颜美：我破防了！所以我输了？WTF？！】 【何颜美：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主动对号入座？】 【菩萨这把高端局！直接钻规则空子把何小姐钉死在破防耻辱柱上了！】 【心疼美美子一秒钟，剩下五十九分钟送给看笑话的我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 何颜美站在那儿，嘴唇哆嗦着。 试图反驳，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胸口那股邪火无处发泄，顶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云晚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在欣赏一幅抽象画。 然后转向主持人，一脸认真： “按规则，这一轮何小姐破防了。” “所以她输了，对吧？那她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杀人诛心！ 第32章 油炸土豆 主持人耳机里传来导演的声音：“救场！快打圆场！何颜美这脸不能砸地上！” 主持人秒懂。 上前几步，胖脸挤成弥勒佛： “哈哈哈！小晚这规则解读角度清奇！非常具有启发性！” 他夸张地比划着，试图用欢声笑语盖住何颜美背景板般的杀气。 “游戏嘛！重在参与！惩罚的事我们容后再说！容后再说！” “好！下一组！让我们欢迎周予白！何颜美！” 镜头切到两人身上。 周予白慢悠悠起身。 颀长身影裹在剪裁完美的西装里，像只慵懒又傲慢的波斯猫。 走过云晚身边时，他脚步极微妙地顿了一下。 眼尾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平静无波的侧脸。 薄唇几不可查地向上提了半毫米。 那眼神翻译过来大概是：“行啊，玩挺大，坑挖得够深。” 随即长腿一迈。 姿态松弛地登台，站定在何颜美旁边。 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塞进一个李牧野。 何颜美深吸一口气。 胸腔里那颗被气得半死的心，此刻怦怦狂跳，混合着强烈的胜负欲和屈辱感。 那张刚才还青白交加的脸，奇迹般地被强行注入了血色。 她飞快地、不动声色地调整表情。 挤出她对着镜子练过千遍的、自以为倾国倾城的微笑。 眼神黏在周予白身上。 导演在耳机里喘着气补充规则提示：“何小姐！重点是让人破防！不一定是搭档！其他人也行！自由发挥！” 暗示她，你也可以怼云晚！ 何颜美耳朵动了动。 拉踩云晚？当众怼回去？ 想是想，可是难得和周予白有一次对话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撩一下他！ 搞定周予白，比怼云晚重要多了！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撩！ 撩出水平！ 撩出风采！ 让观众看看她何颜美的真正魅力！ 用风情万种融化周予白这座冰山！ 用甜腻情话让弹幕狂刷“磕死了”！ 反败为胜！正面热搜！女神归来！ 打定主意，她腰肢一扭，往周予白的方向挪了半步。 红唇轻启，声音瞬间裹了蜜。 眼神钩子似的抛过去：“周老师……” 她微微侧身，将自己曲线玲珑的红裙侧面对准镜头（显身材），然后深情款款地看向周予白。 手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小女生娇羞状）。 眼神迷离，声音甜度超标。 “人家第一次在节目里见到你，你的眼神就像那高脚杯里的威士忌，浓郁，烈性。” “让人家看一眼，就醉了呀。” 话音落下，她还配合地做了个轻抚额头的微醺状。 暗示自己真的被“帅晕”了。 弹幕卡壳了一瞬。 然后炸了： 【救命！威士忌？我以为她要说出人头马！】 【醉了？确定不是被自己油到晕厥？】 【导播！快把镜头切给菩萨！我要看菩萨表情！】 镜头极其“善解人意”地扫过云晚。 她依旧端坐，面无表情。 周予白的脸也没什么表情。 何颜美说完那句“威士忌情话”，自己先被自己感动得不行。 她微扬下巴，等着看周予白冰山融化，或者至少耳根微红的模样。 结果周予白那张过分好看的俊脸，纹丝不动。 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寂静。 何颜美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不行？撩不动？ 那只能加大剂量了！ 她深吸一口气，腰肢扭动，又往前蹭了半步。 声音甜腻得能齁死一窝蜜蜂： “周老师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跳就像……” 她猛地双手捧心，做西子捧心状。 “就像被一万只小鹿撞了腰！” “砰砰砰！” “撞得人家心慌意乱，小鹿都快撞成脑震荡了呢！” 说完，她还娇羞地跺了跺脚。 全场：“……”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卡带了。 导演张着嘴，下巴快脱臼。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这情话怕是拿地沟油熬的吧？” 弹幕瞬间被“yue”字刷屏： 【卧槽！一万只小鹿撞腰？还脑震荡？！】 【救命！我午饭要吐出来了！】 【何颜美！停止你的油物攻击！地球要撑不住了！】 【菩萨！快看菩萨！我需要佛光净化眼睛！】 好在周予白终于有了反应。 他极其缓慢地掀起眼皮。 他薄唇微启，语气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嫌弃： “何小姐，我认输。”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极其克制地揉了揉眉心，仿佛在忍耐某种巨大的不适。 “你这情话油得我生理性反胃。” “想吐。” 说着做了个极其轻微，但侮辱性极强的干呕动作。 “我承认我破防了！甘拜下风，您赢了。” “惩罚我认。是去厨房还是献唱我都认。” “只要能让我离这油锅远点就行！” 全场寂静。 周予白的“油锅论”像一记精准的闷棍，狠狠敲在何颜美天灵盖上。 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屈辱。 油？油锅？生理性反胃？ 周予白却还没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微微侧头，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懒散的眸子，终于正眼看向何颜美。 “哦，对了。规则好像说，是轮流说情话？” “我刚才光顾着认输和反胃了，好像……还没对你说情话？” 何颜美松了口气，心想好歹获得他说句情话。 让水军炒作一下，也可以上热搜了。 周予白直视着何颜美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 “何小姐，容我最后说一句。” “土味情话，‘土’在精髓。” “重点在于那个‘土’字。” “是让你说点接地气的、质朴的、甚至带点泥土芬芳的真心话。” “不是让你把自己当成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炸土豆’。” “齁得人嗓子眼发腻，懂？” “油炸……土豆？” 何颜美脑子里“嗡”的一声！ 海草。 “周老师！你……你太过分了！” 她指着周予白的手指抖得像通了电，“你混蛋！” 她再也控制不住，又破防了，‘二破’了！ 甚至还骂了周予白！ 周予白可不是普通玩家，他最不起眼的身份也是金牌制作人。 他的身世他的背景，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综艺里被人公开辱骂？ 当何颜美那句‘混蛋’骂出来之后，导演组就知道，这人不能留了。 如果何颜美留下，那这节目就得消失了！ 第33章 专治油腻 导演手里的对讲机“哐当”掉在地上。 制片人盯着监视器里何颜美那张因极度羞愤而扭曲变形的脸，喃喃自语： “何小姐破防就破防呗，怎么还骂人啊？” “周予白是她能骂的吗？她疯了吗？” 弹幕在短暂的宕机后，彻底疯了： 【#人间抽油烟机周予白# 哈哈哈哈救命！油炸土豆！精准打击！】 【菩萨！快看菩萨！她捻佛珠的手停了！她嘴角在抽动！绝对在憋笑！】 【年度名场面预定！情话变油锅！女神变土豆！哈哈哈哈】 【周少：情话？不，我是油污清理专家！专治油腻！】 【何颜美：我恨这个节目！我恨你们所有人！！！】 镜头极其“残忍”地给了何颜美一个特写。 那张曾经妆容精致的脸，此刻糊成一团。 眼神里只剩下崩溃、绝望和恨不得毁灭世界的杀气。 而周予白已经闲适地退后一步。 双手插进西装裤兜，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丢了个垃圾。 他甚至还对着镜头方向，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 眼神仿佛在说：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但她却开口骂人，我实在是太冤了！ …… 节目录制间隙。 云晚独自坐在休息室角落的软椅上。 月白的衣袂垂落，像一片安静的月光。 她刚捻起腕间的沉香佛珠，准备闭目养神片刻。 搁在身旁小几上的手机，却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执着地亮起，一个名字反复跳动：云正涛。 她微微蹙眉。 她的假爸爸，真二叔。 他很少主动联系她，尤其是在工作时间。 云晚不想接。 震动停了，屏幕暗下去。 但很快，又“嗡嗡嗡”地疯狂震动起来！ 一次。 两次。 足足十次。 那急促的频率，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焦灼。 云晚终于拿起手机，解锁。 屏幕上除了十个未接来电的红色提醒。 还有一条未读短信，发件人：云正涛。 内容只有冰冷的六个字：「爷爷病危，速回。」 云晚的指尖猛地一颤。 爷爷有事，就是她有事！ 原书中，爷爷走了没多久，原主也就跟着挂了。 甚至来不及细想，她猛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让旁边整理设备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 “导演，家里急事，请假。” 清泠的声音留下一句，人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休息室的门。 连外套都忘了拿。 冲出恋综拍摄基地，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云山别墅，快！越快越好，我付双倍的钱！”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终于驶入云山别墅区。 雕花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欧式别墅。 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爷爷！” 然而，预想中的慌乱、哭泣、医生穿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客厅里，一片死寂。 只有昂贵的古董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单调声响。 云正涛穿着考究的家居服，正悠闲地坐在一张黄花梨木的茶台前。 手里捧着一只紫砂小壶，正在品茶。 他慢条斯理地，将琥珀色的茶汤注入面前精致的白瓷杯中。 动作优雅，神态安详。 仿佛在享受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 听到云晚的叫声，他缓缓抬起头。 看到气喘吁吁，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红晕的云晚。 唇角勾起难以捉摸的笑意。 “回来了？” 他放下紫砂壶，他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正好。刚泡好的普洱，坐下。” “陪爸爸喝杯茶。” 云晚站在空旷奢华的客厅中央。 月白色的裙摆沾染了奔跑后的微尘，胸口还因剧烈的喘息微微起伏。 “爷爷呢？送医院了？” 云正涛仿佛没看见她这少见的失态。 他悠悠地端起刚注满茶汤的白瓷杯。 先是送到鼻尖，闭目轻嗅茶香。 动作慢得像在拍茶艺广告。 片刻。 他才掀起眼皮，目光随意地扫过云晚那张写满焦灼的脸。 唇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爷爷很好啊，能吃能睡，状态不错。” 云晚盯着云正涛那张带着伪善笑意的脸，语气冷冷的，“你说什么？” “我在工作！你用一个病危的假消息，把我骗回来干什么？” 云正涛脸上的笑意纹丝不变。 他放下茶杯，用一种“长辈关爱小辈”的温和姿态：“哎呀，小晚……” “工作嘛，是做不完的。” “爸爸想你了。” 他伸出手，竟朝着云晚搁在身侧的手背摸去！ “就想看看我这个‘一心向佛’的女儿，怎么，你不想爸爸？爸爸可是日里夜里都在想你。” 语气里带着轻佻的审视和掌控欲。 云晚猛地抽回手。 在云正涛愕然抬头的瞬间， 云晚抄起茶台上那杯云正涛刚刚浅啜过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普洱！ 哗啦！ 棕褐色的滚烫茶汤，在空中泼洒出一个带着热气的扇形，全数泼在了云正涛那张假笑伪善的脸上！ 滚烫的茶水顺着额头流下，浸透了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 流进他震惊瞪圆的眼睛，烫得他“嗷”地一声怪叫，直接跳了起来！ 精致的紫砂茶具被他慌乱的动作带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云晚！你疯了！” 云晚看着狼狈擦拭满头满脸茶渍的云正涛，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寒潭。 “爷爷在哪？我自己去看。” 她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拦住她！” 云正涛脸上强装的镇定终于龟裂，沾着茶叶渣的假笑彻底消失，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狰狞。 客厅两侧厚重的丝绒帷幕后瞬间闪出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 像两堵移动的墙壁，精准地挡在了云晚面前。 云晚被迫停步，“你们凭什么不让我看爷爷？” 云正涛终于用手帕草草擦掉脸上最明显的茶渍和黏腻。 昂贵的真丝衬衫领口湿了一大片，狼狈不堪。 他看着云晚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脸上肌肉抽搐。 那点‘慈父’的伪装彻底撕破。 “小晚，何必呢？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你是个聪明人。”他眼神像毒蛇一样锁着云晚。 “你爷爷身体好不好，全看你这当孙女的懂不懂事。” “你只有乖乖听爸爸的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你才有可能再见到你爷爷那个老东西！” 他嘴角咧开一个阴森得意的弧度，“否则，你爷爷恐怕就会真的‘病危’了！” 第34章 愿意效劳 “你无耻，爷爷是你亲爸啊，你怎么能这样！”云晚骂道。 云正涛笑，“我知道他是我亲爸啊，可是老东西从来不喜欢我，只喜欢你那个死去的亲爹！” “还让你替他代发修行，他还想长命百岁，还想把公司给你管理！” “老东西待我不好，我还把他当亲爸？” 说着又要来拉云晚的手，“你最好听话，不然的话，后果你自负！” 云晚后退一步，“你别碰我！” 云正涛前进一步，正要再次动手，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云小楠回来了。 画着精致全妆的脸，在看到客厅中央对峙的几人时，表情有些惊讶。 “爸，你们在做什么？”云小楠问。 云正涛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小楠回来啦？” “爸爸正和你姐姐探讨茶道艺术呢。” 云晚压根没看云小楠。 “我要去看爷爷，我要确定他有没有事！” 保镖道：“老爷子刚吃了药睡下……” “那就打他卧室分机，不然我就报警！” “说云氏老董事长疑似被亲生儿子非法软禁，让警察帮忙查查爷爷到底病危没有。” 云正涛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瞪着云晚。 几秒后，突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行！” 掏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号。 “爸？” 电话接通瞬间，他声音秒切换成孝子模式。 “小晚担心您，非要听听您声音……” 听筒里传来爷爷的声音：“云正涛你个混账东西！又拿我当幌子骗小晚？” “爷爷！”云晚的声音瞬间软了八度。 “您胸口还闷吗？”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真是小晚啊？爷爷没事你放心工作去吧！” 云晚这才松了口气，爷爷没事就好！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 赵玉珍精心描绘的眉眼在看到杵在狼藉茶台前的云晚时，瞬间刻薄成倒三角，“小贱人，你还回来干什么？这个家不欢迎你！” 云晚连眼皮都懒得抬，“不是你老公发疯，骗我说爷爷病危，你以为我想回来？” “你胡说什么！” 云正涛赶紧激动否认，“别听她瞎说，是她恶意编排我！” “是吗？” 赵玉珍尖刻的目光瞬间钉死在自己丈夫身上，火气“噌”地顶上来。 “云正涛，趁着我和小楠不在，你想干什么？” “我们前脚才走，你后脚就用这么拙劣的伎俩招这个灾星回来？是不是心里想着赶我们和小楠走，好腾地方给你和这个小贱人？” 赵玉珍的怒火精准调转炮口，对着丈夫轰隆隆输出，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他脸上。 云正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玉珍你听我说！我那是……” 云晚冷眼旁观这出突如其来的夫妻反目大戏。 爷爷他没事，那就可以走了。 这个臭气熏天的龌龊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转身径直走向客厅通往庭院的大门。 “云晚！”云小楠那刻意掐得又甜又软的嗓音传了过来。 云晚没停，拧开门。 云小楠紧跟几步，堵在门廊下。 脸上是一脸不忿。 “何颜美是我好闺蜜，你别仗着现在红，就在节目里欺负她！” 云晚在门廊柔和的光线下站定。 缓缓侧过身。 清冷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云小楠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淡色的唇角向上勾起不屑的弧度。 “欺负她？” “嗯，那又如何？” 她眼皮微掀，眼波流转间，冷光凛冽。 “不止是她，就连你……” 唇角那抹讥诮的笑意倏然加深，带着某种洞悉一切又俯瞰蝼蚁的倨傲，直直刺向云小楠。 “哪天我想欺负了，也就一起欺负了。” 说完，也不等云小楠回答，转身走了。 云小楠气得跺脚大骂。 …… 云晚带着一身云家那令人作呕的浊气，走进兰庭会所。 电梯门“叮”一声滑开。 江清砚斜倚在轿厢光洁的金属壁面上，长腿闲闲交叠。 颀长的身影被轿厢顶灯拉长，像一幅慵懒的时尚大片。 他眼睫微抬，精准地在云晚周身扫视了一圈。 “哟，在自己家的地儿遇上大明星了？” 云晚径直走进电梯。 “江总。” 云晚轻声打了招呼，手指随意地摁了楼层键。 “嗯。” 江清砚懒洋洋地应了声，依旧维持着他那副豪门咸鱼的欠揍姿态。 轿厢平稳上行，镜面四壁映出两个各怀心思的身影。 “最近录节目挣了点小钱。” 云晚侧过头，目光坦荡地迎上江清砚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不白住您的地儿了。过两天，我搬出去。” 江清砚似乎毫不意外。 “搬哪儿去？”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鼻腔里轻哼一声，“就你现在这行走的热搜体质，你出门戴三层口罩都能被娱记认出来，你信不信？” “住我这儿，至少没人敢混进来，把镜头怼你脸上。” “兰庭只接待高级会员，够清净，够安全。”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 每天那么多名流出入兰庭，可从来没有被狗仔拍过。 因为压根混不进来。 真要敢混进来，估计也只能横着出去。 “那行，从明天开始，我付房费，但你得给我打折。” “那倒不用。”江清砚摆手，“我不差你那三瓜两枣。” “我这人就这点怪癖，特别喜欢收留青春期离家出走，还特别能惹事的问题少女。” “你安心住下，就当我为祖国关爱失足青少年事业，添砖加瓦了。” 云晚：“……” 空气沉默了三秒。 电梯门“叮”一声再次滑开，抵达云晚的楼层。 “那我继续白住我也不好意思，你说吧，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代言肯定不行，我现在不想接商务。” 江清砚认真想了一下，“暂时我还想不出你能帮我做什么，我想到再说吧。” “行，你想到再说，只要不违反法律，我愿意效劳。” 江清砚突然来了精神：“真的？你要这么说，我倒还真想起有件事你可以帮我！” 云晚抬眸，“什么事？” 心说你该不会提出陪睡那样的混蛋要求吧？ 不过想想应该不会，江清砚可是京圈大少，不会那么低级。 第35章 脑花拌饭 江清砚肩头懒懒抵着镜面，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 “周予白那傻逼，天天在节目里作妖装逼，看着碍眼。” “你帮我顺手整他一回？就直播时，当众搞他个猝不及防，越狼狈越好！” 话音未落，云晚腕间捻动的佛珠“咔”地一停。 “不行。” 拒绝得斩钉截铁。 江清砚眉峰微蹙：“嗯？” “一，节目组求生欲极强，禁止嘉宾互斗。” “二，我靠他赏的资源才能在节目里超度众生，节目组靠他的京圈招牌招商引流。” “所以不管是我个人，还是节目组，都惹不起他。” “动他等于自断经脉踹翻金钵，佛祖都要骂我蠢。” 江清砚不屑地笑，“你怕他干什么？一个靠写口水歌哗众取宠的废物罢了。” 云晚也笑，“就算是废物，可这只废物也被写进了《野生动物保护法》珍稀名录，自带‘碰瓷即死’结界。” “江总，这件事我办不了。你自个儿想办法吧。” 说完转身走了。 江清砚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舌尖顶了顶腮帮。 喉间溢出一声气音模糊的低笑：“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你不帮我整他，那我自己上节目去整他！” …… 这边何颜美捏着刚挂断的电话，气得把手机扔了出去。 通话内容还堵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节目组副导演冰冷官腔： 「何小姐主动退出，对大家都体面。」 「自己走，好过被剪成笑话滚好。」 休息室大门“哐当”被踹开！ 她签约的经纪公司老板王海德闯进来，脑门油汗亮得像刷了层猪油膏。 “何颜美！” 咆哮声震得吊灯都在抖。 “你他妈拿脑花拌饭吃的？敢骂周予白混蛋！” 何颜美被吼得缩在沙发角落，指尖攥着鳄鱼皮包包链子直颤。 “他先骂我油炸土豆……” 哗啦！ 王德海猛地掀翻茶几！ “油炸土豆？你他妈就是颗发霉土豆！” 他戳着何颜美鼻尖，唾沫星子飞溅： “节目组没把你绑成螃蟹寄回来都算慈悲！” “周家什么门第？他家司机开的车都能买你十张皮！” “你现在马上给我夹着尾巴滚出节目组！” 何颜美猛地抬头，眼泪冲花睫毛膏： “凭什么？云晚欺负我，周予白当众羞辱我……” 王德海指着她的鼻子：“还他妈攀扯云晚？人家全网喊菩萨！你呢？全网笑你厨房爆破组！” “金主刚刚撤了你三个代言！” “你马上自己发退出声明，就说要休息一段时间，充充电。” “不然我雪藏你个蠢货到合同过期！” “你他妈不想混，老子以后还得在这个圈里混呢！我才不会让你这个蠢货连累到我！” 何颜美浑身发冷。 这时手机响起，是云小楠打来的。 她想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接电话，被王海德一脚踢开手机。 “现在不要和任何人联络，也不要抱怨！把你那张臭嘴给我牢牢地闭起来，听到没有？” 何颜美只好点头：“知道了。” 几分钟后。 《爱情的信号》官微置顶新帖： 「@何颜美 因个人职业规划调整，遗憾退出本季录制。」 配图是她精修的艺术照。 底下热评第一亮得刺眼： 「转行炸薯条了这是？」点赞五万+。 …… 何颜美扑在云小楠怀里，精心描绘的五官扭曲成一团，眼泪混着睫毛膏滚落，一副狼狈的样子。 “呜呜呜……小楠！”她哭嚎得声嘶力竭，“他们逼我！周予白骂我！节目组合伙欺负我！云晚那个贱人最该死！他们全是一伙的！” 云小楠僵着身体，脸上掠过一丝被弄脏衣服的嫌弃。 但作为闺蜜，肯定还是要安慰的。 勉强伸出一根镶嵌着碎钻的指甲，状似安抚地拍了拍何颜美抖动不止的后背。 “哭有什么用？”云小楠的声音甜软依旧，“哭能让云晚从节目里消失吗？能让你的代言回来吗？只会让外面的人看你更大的笑话。” 她用力掐了何颜美胳膊一下，“醒醒，坚强起来！” 何颜美吃痛抬头，泪眼朦胧对上云小楠那双阴鸷得惊人的眼，“那我能怎么办？” 云小楠凑近何颜美哭花的耳朵：“你‘主动退出’了，女嘉宾就少了一个，总得有人顶上这个位置吧？不如我去？” 她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野心，“我替你报仇！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撕碎那个贱人清高假佛的面具！让她再也装不下去！” 何颜美红肿的眼睛瞪圆：“你去？节目组凭什么要你？” 她随即想到顾烨，眼神又亮了，“对了，可以找顾烨！他一定有办法！顾烨可是优秀企业家，这么点小事，他肯定是能做到的！” 云小楠眼底划过一丝隐秘的得意，“我现在就和顾烨哥哥见面！” - 当晚，顾烨又去找了顾云洲。 顾云洲正在和朋友喝酒，见顾烨来了，让他到旁边说话。 顾烨明显烦躁，松了几次领带：“小叔，就这事举手之劳嘛。反正那节目现在缺个女嘉宾，塞个人进去还能增加话题度，‘佛女’和‘真千金’姐妹同台斗法，收视不得爆炸？” 他故意把事情说得很轻松。 顾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雪茄。 烟雾缭绕中，似笑非笑的眼神穿透烟雾刺向顾烨：“这么上心帮云小楠？怎么，被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找不到北了？” “那你现在到底喜欢哪个？是带发修行的姐姐，还是张牙舞爪的妹妹？” 顾烨脸皮一紧，嘴硬道：“小叔你别乱猜！我就是觉得她们姐妹闹腾起来，场面热闹好看！我乐见其成不行吗？” “你就当帮侄子个忙！跟制作方那边打个招呼呗？人我都选好了，云晚和云小楠同台，绝对有节目效果！” 顾云洲没接话，幽深的眸子凝视着窗外的霓虹。 良久，才低低嗤笑一声，“姐妹阋墙倒的确是天生的好剧本。” 他捻熄雪茄，“行，想塞那就塞进去试试。” 顾云洲站起身，高大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走过顾烨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侄子眼中那点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得意。 薄唇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不过，就云小楠那点道行？送她去节目里蹦跶。” “大概也只是让云晚活动活动手脚，顺带给全国观众增添点碾死蚂蚁的趣味。” “结局注定的，云小楠再恨她的佛女姐姐，她也搞不过那个小菩萨。” 顾烨心里不爽，小叔怎么也管云晚叫小菩萨了？ 太抬举云晚了吧？ 第36章 姐妹斗法 几个小时后。 《爱情的信号》官博在何颜美退出的硝烟尚未散尽时，猝不及防地甩出一颗新炸弹： 「欢迎新成员@云小楠 加入《爱号》大家庭！让我们一起期待小楠的精彩表现吧！」 配图是云小楠一张精修到毛孔隐形的艺术照，笑容甜美，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网络瞬间炸锅。 网友的扒皮速度堪比光速： 「云小楠？云晚？都姓云？姐妹？」 「卧槽！真是姐妹！云家二小姐！那个传说中备受宠爱的真千金！」 「靠！何颜美刚走，就塞个妹妹进来？节目组这操作骚断腿啊！」 「关系户实锤了！云家姐妹花打包上恋综捞金？吃相太难看了吧！」 「节目组是懂流量密码的，姐妹修罗场预定！打起来！打起来！」 「完了完了，姐妹俩要是看上同一个男嘉宾怎么办？周少那点头发够她俩薅的吗？」 「楼上别担心周少头发了，担心担心节目组屋顶吧！这火药味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小菩萨带发修行，她妹妹是带发抓马？这组合绝了！」 「#佛光普照马戏团# 新成员已就位！」 - 这边林岚正葛优瘫在懒人沙发里，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仓鼠，毫无形象地嚼着薯片。 手机屏幕上是云小楠精心裁剪过的节目登场九宫格，配文「很高兴和姐姐@云晚一起传递爱的信号！」。 她倒是不避讳，直接上来就大方承认和云晚是姐妹。 之所以这么‘大方’，理由只有一个，最近云晚人气很高。 上来先蹭一波流量再说。 “哎，网上都说她是你亲妹子？看着不像啊！这塑料感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出来！” 林岚有些担忧，“你们感情如何？现在网友都在质疑你们姐妹同台吃相难看。如果表现不好，恐怕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啊。” 云晚盘腿坐在窗边的软垫上，沐浴着午后带着点暖意的阳光，指尖捻着那串光泽温润的佛珠，周身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佛光。 她眼皮都没掀一下，声音平静： “她是我二叔的女儿，和我不同爹也不同妈。我爸妈死后，我被过继给二叔当女儿，就和她成了一家。” “关系？那当然是不怎么样。” “节目组突然官宣她来填何颜美留下的坑，无缝衔接，精准投放。” “我甚至认为，她就是冲我来的。” 林岚倒吸一口凉气：“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了！这姐妹情看来是塑料里的次品，一戳就破！虽然你外号小菩萨，但你毕竟还是肉身凡胎，可经不住妖风邪气的吹打啊！” 云晚却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事。我能应付。” 林岚想了想，“也是哈，以你的道行，这些牛鬼蛇神，应该奈何不了你。” - 录制现场。 云小楠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穿着某奢侈品牌当季高定小礼服，像只开屏的孔雀，在工作人员复杂探究的目光中，摇曳生姿地走进‘信号小屋’的客厅。 她妆容精致，笑容得体，目光扫过在场嘉宾，最后精准地落在角落的云晚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得意。 “大家好，我是云小楠，很高兴加入大家！” 声音甜得能滴出蜜糖，还特意对着镜头方向微微颔首，展现名媛风范。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欢迎欢迎！” 周予白眼皮都没抬，低头摆弄着手机，仿佛进来的是个送外卖的。 导演例行公事地介绍了几句。 云小楠顺势走到云晚面前，伸出手，脸上堆满姐妹情深的假笑：“姐姐，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请多关照哦！” 镜头立刻怼了过来，捕捉着云晚的反应。 云晚正低头看书。 闻言，她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清澈的目光在云小楠那张精心修饰的脸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微微点了点头，对云小楠笑了笑，“自家姐妹，就不客套了，让外人看了笑话。” 云小楠眼底的得意散了几分。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憋笑时肩膀的轻微抖动。 周予白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云小楠僵硬的姿态和云晚那副“六根清净”的模样。 薄唇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啧。”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啧。 “节目组挺会玩。” “这是把《爱情的信号》改版成《姐妹斗法现场》了？”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云小楠的方向，语气带着点贵族式的刻薄调侃：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节目组临时改行，搞起了‘豪门恩怨’真人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导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导演，下期是不是该请个调解员？” “或者，直接上八角笼？收视率肯定爆的。” 云小楠的脸，“唰”地一下，由红转白。 精心准备的登场，像个用力过猛却无人捧场的蹩脚小丑。 她看着云晚那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样子，听着周予白那毫不留情的嘲讽。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在心底无声地咆哮：云晚，你给我等着！ 心里虽然怒，表面还是要做出最甜腻的“迷妹专用”表情包，走到周予白面前。 “周老师！天啊！我一直是您的超级歌迷！您写的每一首歌都超级炸裂！”她双手夸张地捧在胸口，身子前倾，露出精心练习过的崇拜角度。 “您简直是天才！”她完全无视了导演疯狂暗示的手势和其他嘉宾呆滞的目光，“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抽空也帮我量身定制一首呀？” 她歪着头，努力做出天真烂漫、满怀期待的样子，甚至还轻轻咬了下涂着水亮唇釉的下唇。 所有目光，包括冰冷的摄像机镜头，都聚焦在周予白身上。 只见他脚步一顿。 那双总是懒洋洋垂着的眼皮，终于吝啬地掀开半寸。 深邃的目光，在云小楠那张精心堆砌的“偶像崇拜”脸上停了不到半秒。 薄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云小楠以为他要开口说“可以聊聊”或者“考虑一下”的时候，周予白非常干脆利落地侧身。 一只手随意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极其敷衍地朝着云小楠的方向晃了晃。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又完全没打算回应。 “我临时有事，这期就不凑热闹了，你们慢慢玩。” 第37章 校园女神 话音落下，人已经像一阵带着昂贵雪松香气的风，掠过云小楠，往外走去。 只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地朝背后挥了挥。 走了，不录了？！ 导播间： “什么情况？周少怎么突然不录了？是被新来的这个吓走了？” “这不扯淡嘛，来了龙套，走了个主角？” “周少是真有事，还是不想掺和这姐妹乱斗？” 镜头精准捕捉到了云小楠精心挤出的笑容僵在嘴角，眼底的期待碎成冰渣，混合着难以置信和被当众处刑的羞愤，精彩绝伦。 弹幕： 【噗哈哈哈哈哈哈周少：你谁？勿Q！】 【#云小楠的大型碰瓷翻车现场# 】 【周少这手虚空挥挥，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像打发要饭的啊，我的天！】 云小楠以为一上综恋就能火，没想到这么难！ 她现在有点理解何颜美为什么会出局了！ 看起来是欢乐一片的综艺现场，其实是战场，是修罗场啊！ 这时导演宣布，“这一期的主题，是‘重返青春’！” “录制地点在大学！让大家呼吸点知识分子的空气，熏陶熏陶！” 消息一出，‘信号小屋’里炸开了锅。 众嘉宾一阵欢呼。 “这个好！重返青春，重新装嫩！” 李牧野憨厚地笑：“俺也觉得大学好！俺喜欢学校的氛围！” 云小楠更像被注入了强力兴奋剂，“好呀好呀！我就是刚从大学出来不久的，最懂青春啦！我得换身衣服！” 她当即冲向衣帽间，拿出了一套精心准备的“战袍”。 一套改良版日系JK制服，小西服、格子裙、及膝袜一应俱全。 裙子掐得极短，堪堪盖住大腿根。 她站在全身镜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扭，反复确认自己每一寸都散发着“甜美大学生”的气息。 “粉底要透！腮红重点打！扎双马尾！越嫩越好！” 她嘴里念念有词，在梳妆台前捣鼓了整整一个小时，睫毛卷得像两把小扇子，腮红也刷成了楚楚可怜的‘宿醉妆’。 最后，还不忘喷上甜腻的‘香奈儿邂逅清新’，确保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少女的芬芳’。 出门上车时，她像个骄傲的开屏孔雀，昂首挺胸，眼神睥睨：“怎么样？这感觉，是不是特青春无敌？” 众人：“……” 空气沉默了三秒。 李牧野憋出一句：“好看！挺有精神！” 一个男嘉宾艰难地别开脸，肩膀可疑地抖动。 云晚最后走出来。 依旧是那身清汤寡水的气质。 一件洗得有点发软的纯棉月白色娃娃领连衣裙。 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有几缕碎发自然地垂在颊边。 脸上干干净净，别说腮红，连唇膏都没涂。 她背着个简单的米白色帆布包，步伐轻快地走向节目组的大巴车。 没有刻意的装扮，没有甜腻的香气。 她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阳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和沉静的眼眸上。 像初夏清晨沾着露水的新生枝叶。 青春的气息，浑然天成。 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 云小楠站在车门边，正准备接受所有艳羡目光洗礼。 结果她发现，工作人员的目光，包括司机下意识瞥向后视镜的视线，都像被磁石吸引般，黏在那个只穿着朴素连衣裙的身影上。 “云晚老师这身……太校园女神了吧？” “好干净好舒服！” “是啊，比某些硬凹‘幼态’的自然多了……” 窃窃私语像针尖，密密麻麻扎进云小楠耳朵里。 她捏紧了拳头，精心描绘的假睫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云晚穿着那身破布都比她像真正的大学生？ …… 某顶级学府。 《爱情的信号》“重返青春”特辑录制现场。 导演轻声宣布：“下面重磅环节：嘉宾们将以旁听生身份，参与一堂由我们特别邀请的‘青年才俊’教授带来的公开课！授课的人是学术圈的大佬，年轻的泰斗级人物裴景深教授！” 云晚安静地坐在教室中后排靠窗的位置。 微风掠过半开的窗，轻轻拂动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心底有一丝莫名开始收紧的焦灼。 她当初听说要来这所高校，就想会不会遇到裴景深。 预感应验了，他真的来了。 当那位导演口中的青年才俊教授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云晚心跳了一下。 裴景深是温泉会所四位‘苦主’中唯一还没有露面的一位。 不过他给了一套房，还有一次参加夏令营保研的机会。 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如精密的仪器校准过，锐利而沉静，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 步履从容，锋芒内敛却拒人千里。 他径直走向讲台中央站定。 目光沉稳地扫视全场。 视线所及之处，连扛着沉重摄像机的大哥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绷紧腰杆。 目光跨越了前方密密麻麻的摄像机阵列及略显局促的剧组人员，以及几排正努力扮演‘青春学生’却稍显格格不入的嘉宾，最后落在了云晚身上。 云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捻动佛珠的指尖骤然收紧。 头皮也莫名一阵发紧。 这种紧张，有点像坏学生遇到班主任的感觉，但又不完全像。 弹幕： 「卧槽！裴教授！活的裴教授！好帅！」 「你们快看，小菩萨好像有点紧张？」 「难道小菩萨认识裴教授？不可能吧，裴教授这样的学术大拿，从不屑于和娱乐圈接触！」 「裴景深教授这眼神谁顶得住？那简直就是学霸界的死亡凝视！自带零下五十度冷冻效果！」 「哈哈哈哈李牧野吓得更老实了，云小楠也僵硬得像个塑料模特！」 「大型‘老师点名你但你的课本还是一片空白’现实版！窒息感溢出屏幕！」 裴景深站在讲台中央，身形挺拔如松。 整个阶梯教室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成了真空。 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导演捏着对讲机的手心全是汗，耳机里传来制片人压低的声音：“裴教授好像……不太高兴？” 导演心里哀嚎：这哪是不太高兴？这分明是行走的冰山加制冷机！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裴景深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 “这里是大学课堂，不是真人秀片场。” 他目光如刀，精准地刺向导演方向。 “占用教学资源，打扰课堂秩序。谁给你们的权利？” 导演胖脸上的笑容僵成石膏，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赶紧小跑上前，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裴教授，您消消气！校方是同意……” “校方同意，不代表我同意。”裴景深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头，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导演陪笑，“裴教授，既然我们来都来了，求您开开恩，就让我们拍一堂课吧。能让我们这个节目的观众看到您的讲课，也都是观众们的荣幸，您就同意我们拍一堂课吧。” 裴景深抬手，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拍摄可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黑洞洞的镜头，“但我有条件。” 第38章 帅是力量（跪求金票票了） “第一，拍摄期间，禁止发出任何与教学无关的声音。包括但不限于交谈、嬉笑、设备噪音。” “第二，现场摄像机数量，控制在两台以内。固定机位，不得移动干扰学生视线。” “第三，”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导演那张快哭出来的胖脸上，“课堂纪律由我维持。任何违反者，立刻清场。” “如果做不到，” 他微微偏头，眼神淡漠。 “现在就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和机器，离开我的课堂。” 导演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这条件简直比手术室无菌要求还苛刻！ 不让说话？不让动摄像机？还要随时面临被清场的风险？这还拍个鬼的综艺效果啊！ 耳机里，制片人声音带着哭腔：“答应他！快答应他！校长说了，裴景深是他都惹不起的人！” 导演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裴教授！您说了算！我们一定严格遵守！绝对不打扰您上课！” 他转身，对着工作人员疯狂打手势，压低声音：“听见没，都给我当哑巴！摄像机留两个！其他的全给我出去！轻点，别出声！” 现场瞬间鸡飞狗跳。 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地撤走多余的设备，连搬动三脚架都恨不得用棉花包着脚。 嘉宾们也集体噤声。 李牧野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云小楠脸上的‘青春无敌’笑容彻底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来围观的林岚偷偷对云晚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只有云晚，依旧安静地坐在窗边。 她指尖捻着佛珠，目光落在讲台上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男人身上。 心底那点莫名的焦灼感，似乎被这冰封的氛围冻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裴景深不再看任何人。 他转身，拿起粉笔。 动作流畅而有力，在巨大的黑板上写下遒劲有力的课题：细胞信号转导的分子机制。 “上课。” 两个字，简洁冰冷。 再无废话。 他翻开厚重的教案，开始讲课。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逻辑严密，如同精密仪器在运转。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整个教室只剩下他清冷平缓的授课声，以及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 节目组众人憋得脸色发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导演捏着对讲机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这氛围……还拍个屁的恋综啊！拍学术纪录片得了！ 然而。 导播间监视器屏幕上的红色峰值曲线却在不断上扬，在线人数不断升高！ 弹幕： 【卧槽！教授好帅！这气场！这颜值！这禁欲感！我人没了！】 【#行走的学术冰山# #禁欲系天花板#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舔屏幕！】 【金丝眼镜！冷峻侧颜！低音炮讲课！救命！这是什么人间极品！】 【节目组！我命令你们！立刻！马上！邀请裴教授当常驻嘉宾！不然我就寄刀片！】 【啊啊啊啊裴教授骂人的样子都帅炸了！节目组活该！谁让你们打扰教授上课！】 【小菩萨！快看小菩萨！她居然在认真听课！还记笔记？！】 【菩萨：阿弥陀佛，知识就是力量，分子机制亦是佛法真谛？（狗头）】 【这哪是恋综？这是大型学术追星现场！裴教授后援会就地成立！】 镜头极其“懂事”地给了裴景深一个特写。 他正微微侧身，指着黑板上的分子结构图。 阳光透过高窗，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那专注而疏离的神情，那掌控全局的学术气场，像一幅价值连城的冷调油画。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那爆表的流量数据和满屏的“教授好帅”，再看看现场那冻死人的低气压和憋得快内伤的嘉宾们。 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捏瘪了手里的空咖啡杯。 行吧。 知识确实就是力量！帅也是力量！ - 裴景深清冷的授课声在阶梯教室里流淌，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复杂的板书。 虽然是理科生，但他的字也很漂亮！ 节目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突然。 裴景深手中的粉笔“咔”地停在半空。 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过嘉宾席。 “细胞之间传递信号，就像接力赛。” “当一个信号分子（配体）像钥匙一样，插进细胞表面的受体这把锁里……”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黑板上的示意图。 “这把‘锁’被打开后，通常会激活细胞内哪种关键的‘信使’蛋白？” 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全场死寂。 李牧野眼神茫然，仿佛在思考他家羊圈的门锁。 他虽然是博士，但这不是他的领域，他不会！ 其他嘉宾眼神飘忽，大脑一片空白。 这问题对他们来说，像天书。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云小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她猛地举起手，动作夸张。 “裴教授！”声音甜得发腻，“我觉得云晚姐姐肯定知道！” 她侧身，手指精准指向角落的云晚，脸上堆满假笑。 “姐姐刚才听得那么认真，笔记记得那么详细，肯定胸有成竹啦！” 镜头瞬间怼了过来。 弹幕： 【卧槽！云小楠抢镜搞事情！】 【这题听着就难！她故意坑菩萨！】 【#塑料姐妹现场插刀# 666！】 【菩萨快跑！这是送命题！】 【哈哈哈哈坐等翻车！】 云晚缓缓放下笔，抬起眼睫。 清澈的目光平静地迎上裴景深审视的视线。 没有慌乱。 “钥匙插进锁，”她开口，声音清泠，在安静的教室格外清晰，“锁被打开，通常会激活一种叫‘G蛋白’的信使。” 她顿了顿，“G蛋白被激活后，会分裂成两部分，像分开的接力棒。” “这两部分接力棒，会在细胞内奔跑，各自去激活下一棒的‘效应器’。” “效应器被激活，就会产生新的信号分子，也就是‘第二信使’。” “比如cAMP，或者钙离子。” “这些第二信使就像最终传递消息的信鸽，把信号送到细胞深处，引发细胞做出反应。” 她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像一个精密的因果循环。” 话音落下。 全场：“……”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大家都在想，她答的对吗？她真懂？不可能吧？！ 第39章 单独谈话 导播间： 导演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地。 制片人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弹幕疯了： 「菩萨显灵了！她真懂？！」 「#隐藏学霸小菩萨# 打脸来得太快！」 「云小楠脸都绿了！她以为可以让菩萨难堪，结果让菩萨发光了！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裴教授！快看裴教授表情！他眼镜反光了！」 镜头死死咬住讲台上的裴景深。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金丝眼镜后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 捏着粉笔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咔嚓。” 粉笔头被捏断一小截。 他沉默地看着云晚。 足足三秒。 然后，极其缓慢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回答正确。” 四个字，依旧没什么温度。 “哗——” 现场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瞬间爆发！ 李牧野憨厚的脸上写满“卧槽牛逼”。 林岚激动地掐大腿。 云小楠僵在原地，假笑碎裂。 五官扭曲。 眼神里全是“这不可能！”的崩溃。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带着嘲笑的目光。 像针一样扎人。 她精心策划的“坑姐”，变成了云晚的“高光时刻”！ 她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裴景深的目光在云晚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极其自然地移开。 弯腰捡起地上那截断掉的粉笔头。 动作从容。 “我们继续上课。”他重新拿起一支粉笔，转身面向黑板。 声音依旧清冷平稳。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云小楠还像个雕塑杵在那儿。 脸色红白交加。 精心准备的“重返青春”，成了“公开处刑”。 她看着云晚那副淡然的样子，银牙几乎咬碎。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裴景深合上厚重的教案，动作干脆利落。 “下课。” 两个字，清冷如初。 瞬间，阶梯教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学术氛围土崩瓦解。 憋了一整节课的学生和节目组像解开了封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群学生突然冲向了角落那个穿着月白裙子的身影。 “云晚学姐！签个名吧！” “学姐！你太厉害了！完全是我的新晋女神！” “啊啊啊学姐看这里！就签书上！” “学姐混娱乐圈以前，也是学霸吧？学姐毕业于哪所学校？” 女学生们眼睛发亮，像一群找到蜜源的小蜜蜂，叽叽喳喳地瞬间将云晚团团围住。 男学生则眼神复杂，想靠近，又有点怯。 因为女神实在是太漂亮了！ 云晚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这场小小的知识展示会引发“偶像效应”。 但她很快恢复了那副沉静模样。 “好，不着急。” 声音温和，甚至微微弯了点腰，方便个子矮的学妹递过书本。 指尖翻飞，在笔记本、课本扉页甚至草稿纸上留下了清隽的签名。 态度平和得不像个娱乐女星，倒像个被学弟学妹们热情缠住、无奈又纵容的学姐。 她周围的空气仿佛自带和气生财的佛光滤镜，暖融融一片。 反观其他角落。 李牧野憨厚地对着几个认出他“农学博士”身份的学生微笑，但那群学生显然只想要个菩萨签名后就跑没影了。 云小楠试图勾起一个“女神降临”的标准笑容，可惜周围只有空气和迷茫的摄像师。 她像只开屏被无视的孔雀，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群年轻鲜活的学生如同潮水般涌向云晚，又带着心满意足的签名和激动的红脸蛋迅速退散。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一股被人当众忽视、彻底沦为背景板的羞愤和嫉妒再次窜上心头！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精心修过的细眉倒竖起来。 凭什么？！ 她才是云家最受宠的真千金！她才是应该站在聚光灯下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一群没眼光的土包子！”她咬着后槽牙，无声地在心里喷溅着毒液，“连谁是真女神都分不清！活该一辈子啃书本！” 云小楠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想着如何扳回一城。 脑子一转，有了！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强行压下满脸的不甘和妒火，挤出最甜美的笑容，像只花蝴蝶般扑向讲台。 目标是裴景深。 只要能和裴景深搭上，那抢头就一定有，热搜也一定会有！ 云小楠声音甜得能挤出糖水： “裴教授！您讲得太精彩了！”双手捧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力求姿态最优美，“能请您给我签个名吗？就当留个重返青春的纪念！” 她刻意放大的音量，试图吸引周围注意。 其他几个嘉宾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企图沾点学霸光环。 “是啊教授！签一个吧！” “求签名！” 裴景深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一张张写满“蹭热度”三个大字的脸。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极其克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抱歉。” 声音没什么起伏，冷淡得像冰箱制冷板。 “不签名。”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云小楠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伸出去的手成了个孤零零的笑话。 其他嘉宾也讪讪地收回脚步。 裴景深的目光却越过这群尴尬的“人墙”。 精准地落在那刚刚送走热情学弟学妹、正打算和团队低调撤离的身影上。 “这位同学，请留步。” 他清冷的声音穿透微妙的空气。 “借一步说话。” 全场：“……” 所有动作都停了。 云小楠捧着笔记本的手还僵硬地悬在半空，眼底强撑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嫉妒和再次被无视的狼狈！ 李牧野张着嘴，憨厚的脸上写满对“单独谈话”的费解。 一边的林岚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疯狂示意云晚：什么情况？ 导播间导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捏着对讲机的手直哆嗦：“快！镜头！怼脸！怼脸拍！”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单独谈话？！】 【裴教授主动留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菩萨她好像……很平静？！就签完名还没出戏呢？】 【#教授の特别关注# 这什么校园偶像剧展开？！刚亲民签完名就被冰山点名！】 【哈哈哈哈哈快看云小楠！签教授不成就算了，姐姐又被点走！脸绿了！彻底绿了！】 镜头死死咬住两人。 云晚在众人惊愕（导演组）、探究（其他嘉宾）、快喷出火（云小楠）的目光中，平静地转过身。 她走到讲台边，站定。 和裴景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像学生面对老师。 “裴教授。” 声音清泠，也听不出情绪。 第40章 彻底崩盘 裴景深微微颔首，他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片刻。 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讲课柔和了一丝。 “之前寄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云晚微微点头：“收到了。谢谢教授。” 裴景深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他推了推眼镜，“那，学术夏令营的事，考虑得如何？会参加吗？” 云晚眼睫微垂。 “正在考虑。”四个字，轻飘飘的。 裴景深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点不易察觉的柔和瞬间消失。 “考虑？”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理解的困惑： “难道参加那种严谨充实，探索生命奥秘的学术夏令营，不比参加这种充斥着无意义表演和肤浅互动的恋综有趣？” 云晚抬起眼眸。 清澈的目光迎上裴景深那双写满“学术高于一切”的深邃眼睛。 她唇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恋综虽然无趣，但有钱啊。” 裴景深：“……” 他盯着云晚那张写满“实事求是”的平静脸庞，仿佛在理解一个超出他认知范畴的宇宙终极难题。 没说话，只是转过身他抓起讲台上的公文包。 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只留下一个散发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寒气的背影。 阶梯教室后门被裴景深用力带上，发出一声闷响，留下死寂的空气里飘散的粉笔灰。 导播间一片兵荒马乱。 导演脸贴在监视器上，眼珠子快瞪出来：“收音呢？他们最后聊了句啥？” 技术小哥额头冒汗，指着完全平坦的音频信号：“晚姐手快，她早就关麦了，一句没听到！” 制片人捶胸顿足：“最关键是她到底说了啥能把裴教授气走啊？” 弹幕瞬间变成大型推理现场，但方向出奇一致：云晚和裴教授不可能认识！ 理由是不是一个圈子的，而且差距太大。 裴教授不仅是学术界大神，而且出身名门，是如假包换的京圈少爷。 云家虽然也富，但和那些豪门比起来，那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了。 所以这两人存在阶级鸿沟，不太可能会私底下认识。 这是暴躁型观众：「我为什么听不见声音，急死我了！我聋了？」 相对客观性冷静型观众：「散了散了，教授临走那黑脸，摆明是觉得偶像剧荼毒青少年，点化小菩萨失败，所以走了。」 人间清醒型观众：「楼上+1！学术圈顶尖大佬和综艺咖女菩萨？怎么可能会认识？火星和水星能打麻将吗？」 脑洞自补型观众：「肯定是小菩萨又说了啥石破天惊的真理，比如‘搞科研不如收租快’，戳到教授肺管子了！」 镜头扫过角落的云小楠。 她死死攥着没签上名的笔记本，指关节发白。 眼神在云晚身上剜了几刀，又恨恨地看向裴景深离开的门。 心里纳闷：裴景深那是云晚能企及圈子的人吗？ 云晚一个被云家放弃的边缘人，凭什么被裴教授单独‘约谈’？ 绝对是教授单纯看不惯她！ 一定是！不可能是别的！ 两个世界的人，连影子都不会重叠！ 然而，在一片‘不认识’，‘不搭界’的主流声中，一条带着梦幻泡泡的弹幕艰难地飘了出来： 「各位！一个铁树开花的顶级学神，一个语出惊人的综艺泥石流。就算今天刚认识，这化学反应不也是绝杀吗？我觉得恋综需要裴教授这样的人才！墙裂建议节目组邀请帅教授来参加《爱号》！ …… 结束高校之行，大巴车又把一众嘉宾拉回‘爱号小屋’。 云小楠觉得今天丢人丢大了，回到主场，她必须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她甩了甩精心打理的卷发，脚步轻快地“飘”到云晚身侧。 “姐姐。” 声音掐得又软又糯，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她顺势就伸手想去挽云晚的胳膊，“刚才学校课堂好吓人哦！还是回来舒服呢！我们姐妹好久没同框了，观众一定很期待我们互动！” 她眼神飘向不远处的摄像机，暗示意味十足。 嘴角咧开的弧度经过精密计算，力求展现‘真姐妹情深’。 周围的嘉宾和工作人员目光微妙地聚焦过来。 云晚没有要和她互动的意思，只是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自己素净的裙裾上。 云小楠的手快要碰到她胳膊的瞬间，云晚终于动了。 不是避开，而是极其自然地抬起手拢了下鬓边的碎发。 动作行云流水，刚好让云小楠那只企图“挽手营业”的爪子落了个空。 “嗯。”云晚应了一声，声音淡得像白开水泼在地上，“是不容易。” 云小楠脸上的笑僵了半秒，眼底掠过一丝恼怒。 她不死心，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把脸贴到云晚肩膀上，刻意放大声音说：“姐姐，我们一起录综艺真的好难得，晚上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好多悄悄话可以聊呢！” 云晚抬起眼帘。 她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盯着云小楠那张写满算计的脸。 语气平淡：“我们姐妹要聊，有的是时间。就不要在节目里聊了。” 说完目光平静地转向正在旁边暗中观察的导演，轻轻抬了下手：“导演。” 导演一个激灵，胖脸堆上笑：“哎！小晚你说！” “抱歉，”云晚的声音清泠依旧，还带了点恰到好处的歉意“身体有点不适。” 她微微蹙了下眉，动作自然得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儿。 “这期剩下的部分，我就先不参与了。” 说完，也不等导演和云小楠有什么反应，更没看一眼周围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云晚转身就朝着休息室走去。 留下云小楠像个精心摆设却被主人嫌弃挪开的木偶，杵在原地。 精心策划的“姐妹情深”大型表演秀，还没开场，就彻底崩盘。 角落里，李牧野挠了挠头，憨厚地嘀咕了一句：“俺也想提前下班……” 第41章 定海神针 云晚不是真正的身体不适，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 她只是表达对节目组把云小楠给弄来的不满，她不爽，所以不想再继续。 是有些任性了。 但她现在是本期恋综的流量担当，她请小半天假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节目组总不能她的任性就把她踢出节目，那恐怕节目的收视会急剧下降。 导演和制片人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线人数有没有影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根代表在线观看人数的绿色曲线，正像一个失足跳崖的冤种，毫不犹豫地一头栽了下去！ 传说中的断崖式下跌！ 几秒钟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稳定在百万高位的数据，此刻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噗”一声瘪了下去，迅速跌破一百万大关，并且趋势不减，直奔开播以来的最低谷而去！ “我屮艸芔茻！” 制片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的鸡鸣，眼珠子快瞪脱眶，“跌这么快？还在跌！拦不住！” 导播间所有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眼神惊恐地在显示器和导演煞白的胖脸上切换。 完了，凉了！ 云小楠努力凹出的甜美笑容也快撑不住了。 她刚调整好心态准备大展拳脚，接收这突然空出来的流量“王座”，现实却像一记冰冷的耳光甩在她精心描绘的脸颊上。 没人看她！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原本追逐她的摄像机镜头，都似乎失去了灵魂，变成了冰冷的摆设。 “周少和小菩萨都不在……”一个小助理弱弱地嘀咕，“其他嘉宾好像撑不起来啊。” 可不是撑不起来吗？ 李牧野正对着镜头憨笑，虽然朴实无华，但着实是魅力不够。 另一个男嘉宾企图讲个冷笑话暖场：“牧野兄，听说你是农学博士，那你知道番茄是水果还是蔬菜吗？” 李牧野认真思考一秒：“俺地里种的番茄，想吃水果味的洗洗啃，想吃蔬菜味的就炒鸡蛋！” 全场：“……” 冻到北极。 导播间，制片人死死攥着对讲机，声音嘶哑绝望：“切回放，放幕后花絮，快啊！别让观众跑光了！” 导演肥胖的脊背塌陷在转椅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上那根持续俯冲的绿线，像在欣赏自己职业生涯的讣告。 他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嗫嚅： “小菩萨，周少，没了你们可不行啊……得回来，得回来啊！” “收视要崩了……已经崩了！” 旁边副导拿着手机，额头冷汗直冒：“导演！官微爆了！全是骂节目太难看，立刻打电话请菩萨回来镇场子的！” 制片人猛地扭头，“赶紧去请，把菩萨请回来！” “还有周少那个装逼犯！告诉他！收视跌成狗了！他要赶紧回来接着装啊！” 云小楠顶着僵硬的笑容，心里又慌又恨。 她瞄了一眼场边导演组慌乱如蚁的场面，再看看监视器上惨不忍睹的数据，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明明她才是主角！是众星捧月的中心！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围着云晚那个假尼姑转？ 周予白早就走的，收视没怎么跌。 现在云晚走了，就跌成狗了！ 弹幕零星飘过，凄凉得令人落泪： 「想念周少第N分钟……想念小菩萨的美……」 「菩萨病遁得好，这修罗场糊透了，散了散了吧！」 「导演组，求直播跪请菩萨！」 「#没有菩萨的《爱号》是行尸走肉#」 …… 云晚‘翘班’回去，和林岚两人在兰庭的私密餐厅吃饭喝酒。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精致的餐点几乎没动。 林岚正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云小楠在录制现场如何像个跳梁小丑，试图模仿云晚的“佛系”却东施效颦的糗态。 说着说着，林岚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云晚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着面前那盅清淡的菌菇汤，脸上没什么波澜。 就在这时，林岚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导演。 林岚的笑声戛然而止，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导演？”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导演带着哭腔的声音： “岚姐救命啊！收视崩了！崩得稀碎啊！” “小菩萨在你旁边吗？求你了，让她回来，快回来救场！” “再不来节目就要凉透了，在线观看人数快跌穿地心了！” “云小楠那个草，！李牧野那个憨憨，根本撑不住场子啊！” “观众全跑了，弹幕都在刷‘还我菩萨’！再这样下去，金主爸爸要撤资了，节目组要集体喝西北风了！” 林岚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震得耳朵嗡嗡响，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些，一脸懵逼地看向云晚。 云晚搅动汤匙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起眼睫，清澈的目光里掠过一丝了然。 原书里，这一季的《爱情的信号》确实扑得无声无息，所以她才不想来参加。 但事实上开播以来，数据特别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搭了顺风车，对是否真的因为自己才改变了节目命运，还有些不确定。 现在看来，确定就是自己改变了这季节目的走向。 她就是那根定海神针。 是她这只扑棱蛾子扇动的翅膀，引起了蝴蝶效应，掀起了这场风暴。 她放下银匙，示意林岚把电话给她。 林岚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云晚接过，放到耳边。 “导演。” 导演的声音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 “哎！小晚，小菩萨，我的活菩萨！你身体好点没？那个……” “我可以回去。”云晚打断他，语气平淡道。 导演那边明显传来一声巨大的抽气声，然后是狂喜：“真的？太好了！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不！我亲自去接……” “但是，”云晚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回去，什么也不说。” 导演：“……啊？” “什么也不做。” 导演：“……？？？” “就坐着。” 导演那边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带着巨大困惑的喘息声。 过了好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就坐着？那……那也行！只要您回来坐着就行！您就是尊移动佛龛！坐那儿就是定海神针！收视率它自己会涨的！” 云晚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林岚目瞪口呆：“你真的就回去干坐着？” 云晚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嗯。” “导演说的对，坐着就行。” 当云晚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信号小屋”的客厅门口时。 整个节目组像被注入了强心针！ 导演一个箭步冲上去，胖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双手合十就差当场跪拜：“菩萨！您可算回来了！您坐，您请坐！您想坐哪儿坐哪儿！” 工作人员也像打了鸡血，镜头瞬间精准锁定她。 云小楠脸上的假笑僵在嘴角，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云晚妹子回来啦？身体好点没？” 云晚没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 她径直走到客厅角落那个最不起眼的单人沙发前。 坐下。 然后，从随身的米白色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专业书籍。 她旁若无人地翻开书页，低头看了起来。 整个人像一尊被搬进喧嚣片场的玉雕。 沉静。 疏离。 导播间。 导演死死盯着监视器，胖手捏着对讲机，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快！镜头给特写！菩萨看书的样子！对，拉近！拍她翻书的指尖，拍她低垂的眼睫！” “数据呢？！数据动了没？！” 第42章 修罗场香 技术小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动了！动了导演！绿线！绿线抬头了！” 监视器屏幕上。 那条代表在线观看人数的绿色曲线，在云晚落座、翻开书本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住。 停止了那令人绝望的俯冲。 然后缓慢地开始向上攀升！ 一点。 两点。 虽然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回升趋势！ 弹幕瞬间被点燃： 【卧槽！菩萨归位！】 【#移动的佛龛# #坐镇即顶流# 】 【她真的就只是坐着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线人数：我好了！我又可以了！】 【云小楠脸都绿了！精心打扮不如菩萨一本书！哈哈哈哈】 【导播懂事点！把镜头焊死在菩萨身上！我要看菩萨翻书！】 导演看着那根顽强上扬的线，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捏着对讲机，声音带着狂喜： “稳了！稳了！菩萨就是菩萨！坐那儿就是流量密码！” “快！多切菩萨镜头！她翻一页书给个特写！她撩一下头发也给特写！她呼吸都给我拍出仙气来！” 镜头中心。 云晚对周遭的暗流涌动和导演的狂喜浑然不觉。 她纤细的指尖捻过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在那儿，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而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做。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看书。 …… 这边周予白陷在会所顶级包厢的丝绒沙发里，长腿交叠架在镶金边的矮几上。 指间夹着雪茄，烟雾缭绕如一场昂贵的迷雾。 朋友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撞出清脆的响：“白哥，你们那综艺可太魔性了！裴景深那厮，平时鼻孔朝天装文化人，居然肯入镜？还跟那尊小菩萨眉来眼去……” 话音未落，包厢墙壁的巨幅屏幕上，正巧切到裴景深垂眸与云晚低语的画面。 裴景深金丝眼镜折射冷光，云晚侧脸沉静如古玉。 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睫毛。 “啪！” 周予白将手中雪茄摁灭。 朋友见周予白好像不乐意了，默默把“挺配”俩字咽了回去。 周予白倏然起身，西装下摆带翻半杯酒。 对门外的司机招呼，“备车，我要回节目组。” 限量超跑引擎的咆哮撕裂夜色，霓虹在挡风玻璃上炸开又急速倒退。 副驾上的助理死死攥着安全带，脸色发青：“哥！限速！裴景深又跑不了，小菩萨也跑不了！” 周予白一脚油门到底，唇角扯出森冷笑意：“别提裴景深那个装逼犯，听着这狗名字就来气。” 助理心想，要说装逼，您可不输裴教授。 - “信号小屋”门被暴力推开时，云晚正翻过一页书。 木质门框撞在墙上的闷响，惊得李牧野手里的苹果“咕咚”滚落。 周予白挟着一身夜风的戾气踏入，视线如探照灯扫过全场，最终钉在角落。 云晚抬眸。 四目相接。 他眼底翻涌的暗火撞上她古井无波的平静。 像烈酒泼进寒潭。 “关麦。” 周予白语气带着命令的味道，手指已利落掐了自己衣领的麦克风。 导播间导演一个激灵，抄起对讲机狂吼：“快！周少也来了！给镜头！” 云晚指尖掠过收音设备，轻轻一拨。 “嘀。” 细微电子音宣告收音中断。 周予白大步流星走向她，锃亮皮鞋碾过地板上李牧野遗落的苹果，果肉迸溅。 他在云晚面前站定，阴影笼罩下来。 弯腰，双手撑住她沙发扶手，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衬衫领口微乱的褶皱，和眼底未散的飙车后的血丝。 “聊什么了？” 他声音压低，滚烫气息拂过她耳廓。 云晚合上书，平静迎上他逼视：“周老师怎么来了？明明是音乐教父，怎么弄得跟个霸总似的？” “我问你和裴景深聊什么了？！”周予白低吼道。 云晚恍然，“哦，你说的是这事。裴教授问我，搞科研和录综艺哪个更有趣。” 周予白喉结滚动：“你怎么答？” “我说录综艺更有钱。” 他怔住。 旋即，胸腔震出闷笑。 “行。” 他忽然直起身，指尖掠过她发梢，拈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绒絮。 动作自然得像拂去尘埃。 “下次他再问……” 周予白转身走向厨房，懒洋洋拖长调子： “就说跟我搭档最有趣。” 弹幕已疯成一片沸腾的岩浆： 【关麦了！他们关麦了！】 【唇语大师呢！救救孩子！】 【周少俯身那一下我人没了！壁咚沙发杀！】 【菩萨表情都没变！这定力我跪了！】 【赌五毛！周少肯定在问关于裴教授的事！】 导演盯着飙升的曲线，泪流满面地啃指甲： “吵！吵起来！打起来最好！” “这修罗场香！真香！” - 高校，裴景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厚重的门被象征性地叩了两下，随即推开一条缝。 一张略显忐忑的学生脸探进来：“裴老师，论文初稿……” 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 学生眼睛猛地瞪圆，像发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窗边办公桌后，他们那位以严谨刻板著称、视娱乐为洪水猛兽的导师裴景深教授，此刻竟对着发光的平板屏幕，眉头微蹙。 而那屏幕上赫然是…… 《爱情的信号》的画面？ 导师平日握着昂贵钢笔批阅学术前沿论文的手指，此刻正停留在平板屏幕上方。 他正看着在教室那堂课的回放。 “裴老师！” 学生回过神，声音里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您今天上电视了！天呐，我们课题组的群都炸了！都说您比明星还帅，简直……” 裴景深“啪”地将平板屏幕扣在桌面上。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桌面几页论文草稿哗啦作响。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胡说什么。” 嗓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冷峻，“碰巧撞上个无聊的节目组，浪费宝贵的教学时间。” 指尖烦躁地敲了敲那黑下去的平板外壳。 “这种节目毫无营养，低俗无趣。” 他微微昂起下巴，“这种哗众取宠的节目，纯粹是现代社会精神麻痹的噪音污染。” 学生显然没被导师的“高论”吓住，反而壮着胆子往前蹭了半步。 “可是……”学生伸手指了指被扣住的平板，“那位叫云晚的女嘉宾，今天真的答对了您的问题啊！连教授您都觉得意外吧？” 第43章 自由挥洒 学生提到云晚，眼睛也在放光，“云小姐真厉害！” 语气里充满了见证奇迹的惊叹，“那可是G蛋白偶联受体介导的信号通路！我们组会上讨论还卡壳呢！她就随口答出来了？” 裴景深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刮过学生脸上那点兴奋。 他沉默了一瞬。 再开口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带着点居高临下审视意味的淡漠。 “呵。” 薄唇只吐出单薄的音节，带着一种学术圈对娱乐界的天然蔑视。 “碰巧对基础生物学有点浅薄涉猎罢了。” 他重新拿起桌上一份厚重的学术期刊，动作优雅，意图将“娱乐”这个话题彻底从学术圣殿里清扫出去。 “说到底还是一个混迹于这种低级趣味秀场的艺人。” “一个俗人而已。” 学生却有些不以为然。 要说别的娱乐明星俗，那说得过去。 云晚俗？那是真没有！ “裴老师，我觉得云小姐不俗啊。她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我觉得都是一流的！” “您瞧见没？云晚答完题那会儿，全场人都傻了！” 学生一提到云晚，双眼放光，“您是没听见，隔壁生物系师兄说这题连他们研一都磕绊！人家一综艺咖张口就来？这还俗？分明是娱乐圈一股清流！” 裴景深指尖敲在平板冰冷的外壳上，“咚”一声轻响。 给这不着调的赞美画上休止符。 “清流？她顶多是场裹挟着点意外智慧的泥石流。” 学生被这精准的“地质灾害”比喻噎住了。 办公室陷入短暂死寂。 他喉结滚动一下，还想争辩。 裴景深已不耐地抬手，指节叩了叩桌边那份学生刚放下的，还带着油墨味的论文初稿。 “与其关心娱乐圈的热闹，不如先处理你这篇引言里毫无逻辑的内容！”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学术冷硬，不容置疑，“论文先放这，明天例会讨论。” 逐客令写得明明白白。 学生张了张嘴。 终究没那个狗胆挑战导师权威。 他一步三回头，眼神像扫描仪似的扫过那个被扣得严严实实的平板。 心里嗷嗷叫：裴老师您言不由衷，内心分明有鬼！ 学生走后，办公室只剩中央空调细微的嗡鸣。 裴景深维持着挺直的坐姿，面无表情地打开平板。 屏幕骤然亮起，正是《爱情的信号》最新直播画面。 角落沙发上，云晚垂着眼看书。 那身月白裙子几乎融在阴影里，安静得像学术会议上一页无人留意的附录。 屏幕右下角一行小字疯狂跳动着在线人数。 裴景深没数，但知道上百万了。 裴景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哼一声：“庸俗！” 手指划动，将云晚在课堂上答问题时的视频，又播了一遍。 然后再来一遍…… …… 信号小屋异常安静。 只有云晚指尖划过书页的沙沙声，细碎而清晰。 周予白拎了把椅子，大喇喇往她单人沙发旁边一墩。 硬是把自己嵌入了这幅‘佛女看书图’。 他长腿一伸，几乎要碰到云晚的膝盖。 “啧。” 声音带着一股子被什么玩意儿硌了牙槽的别扭劲。 云晚眼睫都没抬一下，目光黏在书上。 仿佛旁边杵着的不是个活色生香的京圈少爷，而是尊刚出土的兵马俑。 周予白不甘寂寞，身体微微前倾。 阴影彻底笼罩住那页书。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亲昵劲儿： “小菩萨，听哥一句劝，以后离那姓裴的远点儿。” 云晚终于从书页里抬起眼，清澈的目光带着点无辜的茫然：“？？” 周予白见她看过来，劲儿更足了。 他撇撇嘴，一脸鄙夷，“裴景深表面上一本正经搞科研，肚子里弯弯绕绕全是墨水疙瘩，假清高，装腔作势，虚伪又无聊！懂？” 他像倒豆子似的往外蹦贬义词。 “这种人，沾上一点，你浑身都得染上股实验室消毒水的假模假式味儿。” 云晚指尖轻轻敲了下书脊，发出“哒”一声轻响。 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我们统共就说了几句话，没什么交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防微杜渐！”周予白猛地拔高调子，引来旁边工作人员惊疑的一瞥。 他又迅速将声音压低，“再遇到他，掉头就走！一句废话都别说！” “听见没？” 他似乎觉得光警告力度不够，又自顾自地冷笑补充： “不就是读书读得好，脑子转快点吗？摆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博学’的谱给谁看？” “切！”他鼻腔里哼出的气音里都裹着醋，“小爷我要是高兴，我也能当知名教授！比他厉害多了！” 语气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云晚默默把书合上一点，皱了皱眉。 周予白显然没打算停。 他仿佛找到了槽点永动机的开关，兴致勃勃，眼神发亮： “我的工作是艺术创作，我这是天赋，是灵魂的自由挥洒！” “他那叫什么？死读书，读死书！” “你让他现在放下书本，搞点带人间烟火气的东西试试？他木头疙瘩一块，啥也不会！” 他甚至神神秘秘地左右瞄了一眼，压得更低，用一种分享惊天大瓜的兴奋语气： “哎，你知道吗？” “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儿，小时候可怂了！” “听我姥爷说，”他憋着坏笑，“裴家老爷子以前带他去乡下祖宅过暑假。”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半夜被窗外蛤蟆叫吓破了胆儿！” “嗷一嗓子哭醒了，滚下床不说，还吓得尿裤子了！” “哇哇哭那个响啊，据说全村狗都跟着一起嚎！” “哈哈哈哈！” 周予白自己先绷不住，肩膀可疑地耸动起来。 仿佛亲眼目睹了儿时学霸的社死现场，乐不可支。 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神像在看一场极其无聊的单人脱口秀。 她等他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稍微平复点。 这才慢悠悠地，用书脊轻轻抵开他快要贴过来的肩头。 “周老师，这么关心裴教授的童年？” 她歪了下头，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弧度。 “我看您这位‘爆料人’素材收集得挺全乎的。” “您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爱而不得？所以疯狂吐槽？” “你们俩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嗯？” 周予白脸上那点得意的坏笑一下子冻结了。 他张着嘴，剩下的半截爆料胎死腹中。 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 周予白：“你你你别胡说啊，我取向正常的！我可看不上裴景深那书呆子！” 云晚：“您如果不让我好好看会书，我就开麦，说你刚才跟我讲，让我帮你追裴教授！” “网友才不会去分真假，他们只喜欢听八卦！” “周老师，作好上热搜的准备了吗？” 第44章 螺旋碾压 周予白猛地直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 那双总是懒洋洋垂着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 写满了‘卧槽你玩这么大’的惊恐。 他指着云晚，“云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声音都劈叉了。 “我和你是一伙的，你怎么能败坏我名声？”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仿佛云晚手里捏着的不是书，而是个随时会引爆的谣言炸弹。 “我周予白是京圈顶流，音乐教父，取向笔直如钢筋！怎么可能看上裴景深那个装腔作势的书呆子？” “你这是诽谤！赤裸裸的诽谤！” 云晚眼皮都没抬，指尖慢悠悠地捻过一页书。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那您还要继续打扰我看书吗？”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书。 “或者……”她作势要去碰衣领上那个小小的收音麦克风开关。 动作慢得像在拆定时炸弹。 周予白：“！！！”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别动！” 声音都变调了。 他猛地又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身后无辜的小茶几。 “行行行！你狠！” 他咬牙切齿，眼神像刀子一样剜了云晚一眼。 “小菩萨！算你狠！”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长腿迈得飞快。 背影写满了‘此地不宜久留’的狼狈。 只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控诉在空气里飘荡：“最毒妇人心啊，古人诚不欺我！” 导播间。 导演盯着监视器里周予白仓皇逃窜的背影，和云晚那副气定神闲继续看书的模样。 胖脸上的肉激动得直哆嗦。 “快！镜头怼脸拍周少那表情，拍菩萨那气定神闲！” “收音呢？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最毒妇人心’？” 技术小哥：“旁边的麦录下一点，虽然声音有点飘，但情绪到位！” 弹幕瞬间炸成了沸腾的火锅： 【卧槽卧槽卧槽！周少落荒而逃？】 【菩萨干了什么，周少脸都吓白了！】 【#周予白疑似表白遭拒现场# 这绝对是大型表白翻车现场！】 【周少：我表白！菩萨：我拒绝！周少：？？？我撤！】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周少那表情！像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 【菩萨牛逼！一句话KO京圈大少！】 【所以他们到底说了啥？急死我了！傻逼导演，你的收音呢？】 【CP粉狂喜！这互动张力拉满！比工业糖精好磕一万倍！】 【快看收视率！又他妈爆了！菩萨坐镇就是稳！】 监视器上。 那条代表在线人数的红色曲线在周予白落荒而逃的瞬间。“唰”地一下又冲上去了！ 菩萨和周少联手救活了本来已经死去的一期恋综。 …… 顾云洲的私人茶室。 昂贵的沉香木茶台上，紫砂壶嘴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顾云洲斜倚在明式圈椅里，长腿交叠架在矮几上，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枰。 门被“哐”地推开。 顾烨带着一身未散的燥气闯进来，领带扯得歪斜，额角还挂着细汗。 “小叔！” 他几步冲到茶台前，双手撑在光洁的台面上。 “又是云晚，她往那儿一坐，跟尊移动佛龛似的，收视‘噌’就上去了！” “云小楠呢？精心打扮，镜头都快贴她脸上了，结果呢？收视洼地！观众全跑去舔菩萨的冷脸了！” 他越说越激动，“这还怎么玩？这节目干脆改名《小菩萨的个人秀》算了！” 顾云洲眼皮都没抬。 他慢悠悠地端起那盏刚沏好的明前龙井，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浮沫。 动作优雅得像在拍茶道宣传片。 “啧。” 薄唇溢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轻啧。 掀起眼皮，深邃眸子扫过顾烨那张因憋屈而微微涨红的脸。 “现在知道急了？” 他放下茶盏，白玉棋子“嗒”一声落在棋枰上，清脆悦耳。 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直直刺向顾烨，“我早说过什么？” “就云小楠那点道行，送她去节目里蹦跶……” “不过是给云晚那尊小菩萨活动活动手脚，顺带给全国观众增添点‘碾死蚂蚁’的趣味。” 他摊了摊手，姿态闲适得令人牙痒。 “结果呢？全方位、无死角、三百六十度螺旋式碾压！” “从气场到智商，从路人缘到收视率，连头发丝儿都比不过！” 他嗤笑一声，“昨晚要不是把那尊‘移动佛龛’请回来坐镇，昨天那期收视率会跌穿节目开播以来的最低！” 顾烨被这一连串精准打击砸得脑子嗡嗡响。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反驳，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显得蔫了几分。 “小叔，话不能这么说！小楠……小楠她也很努力了！” “节目效果不能总让云晚一个人占尽吧？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的！” 他眼神闪烁，试图寻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您……您能不能跟导演组那边打个招呼？稍微照顾一下小楠的镜头？” “平衡一下？别让云晚一直霸屏啊！” 顾云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冷笑一声，“平衡？你当观众是傻子？还是当收视率是面团，能由着你随便揉捏？”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茶台，发出“笃笃”的轻响。 “观众爱看什么，数据说了算！” “云晚坐在那儿看书，收视就能狂飙！” “你那宝贝妹妹蹦跶得像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偶，收视就是要跳水！” “这就是现实！”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 “想不被碾压？就让你那妹妹先修炼出云晚十分之一的定力！或者学会怎么安静地当个合格的二流花瓶，别总想着抢C位，结果把自己摔成笑话！” “否则……” 他重新端起那盏快凉了些的茶，慢悠悠啜了一口。 “就别怪观众用脚投票，只爱看真菩萨，不爱看假仙女！” 顾烨还想说什么，顾云洲直接挥手：“出去。” “小叔……” 顾云洲冷声，“我说出去，听不懂？” 顾烨不敢再说什么，往外走。 但又被顾云洲叫住：“站住。” 顾烨以为顾云洲改主意了，“小叔，你愿意帮小楠了？” 第45章 翻不了身 顾云洲盯着顾烨，“我是要告诉你，以后这种破事别再来烦我，脏了我的耳朵。” 顾烨颈后寒毛倒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小叔，我只是……” 顾云洲将一枚白玉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截断所有辩解：“滚！” 长指捻起丝帕慢条斯理擦手，仿佛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再敢拿这些破事烦我，我让云小楠连‘跳梁小丑’的戏份都演不成。” 顾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茶室，背脊佝偻得像被暴雨打蔫的流浪狗。 顾云洲重新点上一根烟。 他慢悠悠拎起遥控器，打开墙上的巨幕电视。 《爱情的信号》直播画面出现。 镜头正死死咬住角落：云晚陷在单人沙发，还在翻书。 似乎是有些困了，她轻轻探出素手，掩住小嘴，打了呵欠。 周予白歪在邻近沙发，长腿嚣张地横亘过走道，抓了把瓜子漫不经心地嗑。 壳儿噼里啪啦往云晚脚边的琉璃钵里丢，精准得宛如训练过的马戏团猴儿。 弹幕蝗虫过境般淹了半边屏幕： 【周少这剥瓜子技术，祖上是御膳房切葱花的吧？】 【菩萨看书他嗑瓜子？我竟品出一丝诡异的岁月静好？】 顾云洲嗤笑一声。 遥控器冰凉的棱角抵住下颌。 “碾云小楠那样的蚂蚁有什么趣味？” 他对着虚空低语，像在点评一场提线木偶戏。 “让周予白这样的京圈大少称臣，才是高级消遣。” 看着看着，又冷笑了一声，“无聊。” 说着关了电视。 所谓高贵，不过是看他人在尘埃里蹦跶时，自己连鞋尖都没沾灰。 …… 信号小屋的露台夜风微凉。 云晚看书眼睛累了，回屋歇了。 周予白今天中午睡多了，不困，就独自在阳台上喝红酒。 云小楠捏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滑动。 深吸一口气，将精心排练过的‘担忧’表情焊在脸上，脚步虚浮地挪到周予白躺椅边。 “周老师，有件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予白眼皮都懒得掀，慢慢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云小楠咬咬牙，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您看！有人匿名寄给我这些……姐姐在温泉山庄的艳照！” 她压低声音，“画面拍得特别不堪！我担心对方会爆出去毁了姐姐清誉！” 她眼眶瞬间蓄满水光，“您人脉广，能不能……帮忙查查是谁在背后使坏？” 屏幕上赫然是几张云小楠找人P的艳照，画面确实不堪入目。 周予白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两根手指夹过手机。 将画面放大，再放大。 盯着照片里那截被水珠亲吻的锁骨。 “噗嗤。”他喉间突然滚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像看了一场荒诞绝伦的马戏。 “云小楠。” 周予白眸光剜过她强装镇定的脸，“你P图前能不能先查查温泉水折射率？” 他猛地将手机砸还给云小楠，“这影子角度歪得亲妈都不认识！” 他懒洋洋靠回躺椅，长腿交叠。 “再说了，真当温泉山庄监控是摆设？” “想泼脏水也找个像样的剧本，拿这种地摊文学级别的栽赃来污我眼睛，你是不是找死？” 云小楠脸上血色褪尽。 周予白却已重新端起酒杯。 “滚一边去。” “周老师……” “我让你滚！” 我他妈就是温泉会所的当事人，你还想P张假图来忽悠我？ - 房间里云晚刚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顾烨两个字跳得锲而不舍。 划开接听，男人的声音裹着一股子强撑的矜贵： “云晚。过两天我生日，在佳云庄园办个宴。” 云晚淡淡地‘哦’了一声。 还真是不记得他的生日，本身也没穿过来多久。 “你会来吗？”顾烨问。 云晚有些意外。 不是退婚了嘛，我去干嘛？ “你该不是心里盘算着，让我给你送点礼物吧？” “……” 电话那头呼吸滞了片刻，是被戳中心思的心虚。 “呵，”顾烨短促地笑了一声，力图显得云淡风轻，“你想多了。就是知会你一声。”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不够体面，又生硬地补充了半句： “当然……你真想来见见世面，” “我顾烨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大门给你开着，我也不会赶你走的。” 他越说越顺溜，仿佛自己是那个宽宏大量的主人。 语气甚至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怜悯，好像给的是一个天大的恩典。 “嗯？”云晚鼻音里渗出近乎轻蔑的应和。 然后轻蔑地笑：“谢谢你的恩典，我是真没兴趣。”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烨捏着手机咬牙切齿。 刚被云晚挂断的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红字像四记耳光扇在他脸上。 “装什么清高？真把自己当大明星了？是我不要你的！” 顾烨火大，差点将手机砸了。 胸腔里那把无名火越烧越旺。 这时云小楠的电话打过来了，顾烨有些不耐烦地接起电话：“喂？” 云小楠的声音很甜：“顾烨哥哥？” 顾烨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重新贴回耳边。 “小楠？”他声音刻意放得温柔。 “顾烨哥哥！我刚听说你后天佳云庄园的生日宴，排场好大好让人期待呀！”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你可千万别让云晚来哦！听到风声说她还想混进来呢！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被顾家扫地出门的假尼姑！” “我们这次可一定要统一战线，狠狠冷落她！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啊！” 顾烨眉心跳了跳，心头那点被云晚挂电话的羞愤和狼狈，瞬间被云小楠这记“贴心”的马屁拱上了扭曲的制高点。 “我会请她？她算个什么东西？她也配踏进我顾烨生日的门槛？求着我我都不给这个脸！” 他鼻子里重重喷出一股浊气，对着空气狠狠比划了一下，仿佛云晚就站在他眼前任他羞辱： “呵，别说主动请她，她就是现在跪下来抱着我的腿，舔着我的鞋底求我让她进去！我也只会一脚把她踹到大门外泥地里去！”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 云小楠似乎被他这股子“霸气”和刻薄震慑住了。 随即爆发出更加甜美、更加崇拜的回应： “哇！顾烨哥哥你好有魄力！好帅！就该这样狠狠打她脸！让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记住自己是永远上不了台面！” 第46章 夹紧尾巴 这边。 林岚瘫在懒人沙发里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时随口嘟囔：“啊呀，真烦，这大数据又推生日特惠给我，人老了，真不想过这狗屁生日……” 窗边软垫上，云晚抬眸看她：“你后天生日？” 林岚扭过头：“对啊！又要老一岁咯！” 林岚叹了口气。 云晚站起身，走到林岚面前站定。 “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林岚笑，盘腿坐直：“怎么，咱们小菩萨要普度寿星了？” “说到礼物，我想起以前罗宇追我的时候，死皮赖脸的，每次生日都亲手给我烤蛋糕，丑了吧唧的，我还感动的要死。” “现在看来，我是被那个死渣男给拿捏了。” “他讨好我，就是为了图我的资源。” “他一红了，马上就他娘的变心了，狗男人！” 云晚微微偏头，“好，我也亲手给你做个蛋糕。。” 林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还会做蛋糕？” 云晚：“不但会，而且我保证，一定比罗渣男做的好！” “对了，你生日宴在哪办？” 林岚摇头，“我太累了，不想张罗这些事情。我朋友会帮我安排，她们想安排在哪，我就去哪，反正我无所谓。” …… 佳云庄园。 喷泉池的水柱哗啦作响，水珠子在太阳底下碎成亮闪闪的钻石屑，又掉回池子里。 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了昂贵香水和隐约食物香气的味道。 云晚提着个素净的白色蛋糕盒，沿着铺满圆润鹅卵石的小径往宴会厅侧翼走。 盒子四四方方，朴素又精致，顶盖边缘还能窥见一抹浅紫色奶油霜花的影子。 风一过，月白色的裙摆就在她脚踝边上晃荡。 刚拐过一大丛修剪成天鹅形状的冬青树篱，一个移动的柠檬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 是云小楠。 云小楠冲得太急，一双镶满水钻的细高跟差点在鹅卵石上崴了脚，她强行稳住身子，小碎步变成了气势汹汹的拦截。 脸上挤出那种混杂着惊讶和怜悯的做作表情，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 “姐姐？你怎么还是来了呀？” 云小楠眼珠子黏在那个朴素的蛋糕盒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边角料，眼神里的鄙夷都快凝结成实体掉下来了。 “我都看见了，你还自己亲手做蛋糕？” “顾烨哥哥在这儿办生日宴又没请你，你来干嘛？” 云小楠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状。 “他说他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你就别再纠缠他了行吗？” 云晚无语，心想你在说什么？ 难道顾烨也在这里办生日宴？ 那真是又巧又晦气。 云小楠见云晚不说话，继续数落道：“姐姐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巴巴地送上门来，还搞这种寒碜的手工点心，顾烨哥哥眼皮都不会抬一下的！” “人家不领情，你这还上赶着把脸伸过去让人打，把自己作践得低到尘埃里，何必呢？太难看了！” 云晚停下脚步，眉头皱起。 本来不想理她，但她实在是太吵了。 很自然地把拎着的蛋糕盒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不是怕云小楠，是怕那盒子被眼前这聒噪生物的污浊气息给熏着了。 然后抬起眼，目光在云小楠脸上略作停顿。 “你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闻到一股顾烨味？” 她慢悠悠抬起握着蛋糕盒绳带的手，拎高了点。 “我给他做蛋糕？顾烨那种垃圾也配吃我做的蛋糕？” 云小楠被云晚的眼神刺得眼皮一跳。 云晚道：“我早说了，他是我弃之不要的废物。你要喜欢便拿去，别跟我这扯皮！” “你……你竟然说顾烨哥哥是废物？他去年才被评为十大优秀青年企业家！”云小楠气道。 云晚心里冷笑，顾烨那个废物二代竟然也被评为优秀青年企业家。 要么是给评委塞钱了，要么就是评委本身就集体瞎。 以顾烨能力平庸，又没有担当，怎么可能称得上优秀？ 他的那些所谓成就，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点他。 “你要觉得他优秀，你拿去便是，不要纠缠我！” 云晚提着那个素白盒子转身要走。 “哟……” 一声拖腔拿调的男音斜刺里插进来，带着孔雀开屏似的优越感。 顾烨抄着裤袋踱近，裁剪精良的西装裹着他刻意绷直的背脊。下巴抬得高高高的，眼神盯在云晚手里那个蛋糕盒上。 云小楠一把攥住云晚手腕，猛地将她扯向顾烨方向，“顾烨哥哥快瞧瞧呀！” 她脸上挤出夸张的心疼，仿佛见证了宇宙级卑微。 “姐姐她知道错了，特意亲手给您做的生日蛋糕呢！她熬了一整夜，手指头都烫红了！哎，虽然您早就不待见她了，可她都把自己低到泥里去了，您就看在她这一番痴心，破例让她进去吧……” “痴心？”云晚声音清清泠泠地响起。 然后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只是笑了笑。 顾烨心中极度得意。 心想她还是忍不住来了，果然离不开我！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得意地叫嚣。 “云晚。” “我不是清清楚楚地说过，让你别出现在这里碍我的眼吗？” 话语是责备，尾音却像藏了把小钩子，等着钩住对方的卑微求饶。 “不过嘛……” 他眼神又扫过蛋糕盒，仿佛看到了什么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既然你都厚着脸皮求着要来了，还自取其辱地亲手做了这玩意儿……” 他抬手指了指盒子，手指在空中划了个轻佻的圈儿，像是点评什么残次工艺品。 “啧。”短促的轻嗤。 “念在过去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上，我顾烨大人有大量，可以格外开恩——允许你进去喝杯茶。” “但是！” 他猛地竖起一根手指，笔直地指向云晚。 “你给我记住！夹紧你的尾巴，管好你那总惹是生非的臭嘴！敢在里头多说一句废话，给我丢人现眼……” 顾烨的眼神变得狠起来，“我立马叫保安把你连人带你这盒垃圾一起扔出去！” 他那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此刻因刻薄和得意而微微扭曲，眉梢眼角都写满了‘看我多么宽宏大量你还不快跪下谢恩’的愚蠢狂妄。 云小楠立刻配合地发出一声黏腻的讨好：“顾烨哥哥真是宽宏大量！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就该狠狠教训！” 第47章 魔级存在 云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再次扯开了一抹惊艳的弧度。 像陡然盛开的曼陀罗，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剧毒。 顾烨质问：“云晚，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好笑的？” 云晚正要说什么，这时一辆漆黑锃亮的迈巴赫S680如同沉默的暗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主厅前庭。 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下车，弯腰打开车门。 一双长腿跨下车来，锃亮的定制皮鞋，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深灰高定西裤。 京圈恶魔顾云洲。 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深不见底的眼眸淡淡扫过喧嚣的宴会场地。 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 仅一个身影，便将‘掌控’二字刻进了空气里。 前一秒还充斥着顾烨刻薄叫嚣和云小楠虚假捧场的角落，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离得最近的几个工作人员更是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屏住了呼吸。 顾云洲步伐从容，皮鞋踏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沉稳规律的轻响。 “小叔！” 顾烨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动作竟是弯腰，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恭敬，之前的嚣张荡然无存，“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顾云洲的目光掠过他，掠过他身后的云小楠，最后落在那朵被精心修剪的天鹅形状冬青树上，仿佛那更有观赏价值。 “嗯。” 鼻音里挤出个单音节，极其冷淡。 目光不紧不慢地停留在云晚身上。 以及她手中那个朴素得格格不入的白色蛋糕盒。 “挺热闹啊？” “聊什么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顾烨赶紧道：“没什么大事！” “就是云晚她没受到邀请，非要求着进来，还带了这么个东西来……” 他指了指云晚手中的蛋糕盒，力图坐实云晚‘死缠烂打’的罪名。 云小楠立刻帮腔：“对啊对啊，顾总，您是不知道，姐姐她非要把这不上台面的蛋糕塞给顾烨哥哥……” 顾云洲深邃的眼眸在云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停顿片刻，又在那蛋糕盒上停留了一瞬。 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又居高临下的玩味。 “呵。” 顾云洲嗤笑一声。 “这不是那位……带发修行的小菩萨吗？” 他微微偏头，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云晚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意外的展品。 他顿了顿，视线又转向那个蛋糕盒，语气里的玩味更浓，还夹杂着一丝刻薄的调侃： “还亲手做了蛋糕？” “顾烨，看来我们这位‘佛女’，对你这个前未婚夫，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顾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 他看不透小叔说这话的意图，但感觉小叔不是站他这一头的。 他之所以能在京圈立足，还能当选‘十大青年优秀企业家’，风光无限。 别人不清楚，但他自己心里有数，全靠顾云洲指点和帮衬。 他在商业上的那些惊艳的运筹帷幄，都是顾云洲在背后指点操纵。 但顾云洲不喜欢争那些虚名，很多事他都让顾烨去办，所以都认为顾烨是商业奇才。 云小楠也这样认为，所以才一直想嫁给顾烨。 云晚没说话。 顾烨和云小楠她完全可以不理会，但她不想和顾云洲有什么冲突。 原书里顾云洲低调神秘，戏份也不多，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级存在。 云晚严重怀疑，原书里的自己后来被割了器官抛尸，很有可能和顾云洲有关。 因为这么狠的事，只有他这么狠的人才干得出来。 这时顾云洲微微抬了抬下巴，对着顾烨的方向，“既然人家都带着心意来了，来的都是客。” “顾烨也别太小家子气，就请人进去坐坐吧。” “一杯茶，我们顾家还是供得起的。” 云晚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静静地迎上顾云洲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目光。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仿佛刚才那些讽刺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 一句话也没有解释，但嘴角也有意味不明的微笑。 “晚晚！” 这时有人大声叫云晚的名字。 所有人下意识循声望去。 只见林岚穿着一身张扬的丝绒红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风风火火地从庄园主厅的侧门冲了出来。 像阵旋风似的刮到云晚面前，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腕！ “哎呀宝贝！你真做啦？” 林岚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喜，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死死黏在那个白色蛋糕盒上。 “我还以为你昨天是哄我开心，随口说说呢！” 她动作麻利地一把将蛋糕盒从云晚手里“抢”了过来，像捧着什么易碎的宝贝。 “啧啧啧！这包装！这绳结！这低调的奢华感！一看就是我家晚晚的手笔！” 林岚的手指爱不释手地抚过盒子边缘，然后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子。 一抹精致、铺满淡紫色霜花的奶油蛋糕露了出来，顶上还用巧克力酱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岚姐暴富暴瘦！永远18！” “哇！” 林岚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赞叹，对着蛋糕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一脸陶醉的样子。 “就是这个味儿！纯手工零添加！顶级原料！” 林岚一把搂住云晚的肩膀，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恨不得让全宇宙都听见的炫耀和感动： “辛苦我家晚晚了！亲手特意给我做的生日蛋糕！” “我就随口说了一句，你还真熬夜给我整出来了！呜呜呜太感动了！果然姐妹才是真爱！男人都是狗屎！” 林岚说着，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撞云晚，飞给她一个“你懂我”的得意眼神。 顾烨感觉像被人对着心口狠狠闷了一拳，喉头一阵腥甜。 他死死盯着那个写着“岚姐暴富暴瘦永远18”的蛋糕，脑子里“轰”的一声，方才自己那句趾高气扬的“连人带垃圾扔出去”，此刻仿佛化成了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劈头盖脸地反抽在他自己脸上！ 云小楠的脸也瞬间褪尽了血色，精心描绘的妆容盖不住那份无处遁形的难堪和羞愤。 林岚这才像刚注意到旁边一堆雕像似的，眼神扫过表情精彩纷呈的顾烨和恨不得钻地缝的云小楠，最后在顾云洲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定格了一秒。 她大大咧咧地晃了晃手里的蛋糕盒，语气带着一丝戏谑的调侃，声音清脆响亮： “哟？都围在这儿干嘛呢？想吃我的蛋糕？我可不给！” 第48章 真是该死（跪求金票票） 林岚说完，也不等任何人反应，抱着她那“打脸专用”的蛋糕，亲昵地挽起云晚的胳膊。 “走走走！姐的VIP包厢在里面！再磨蹭奶油该塌了！这可是小菩萨开过光的顶级蛋糕，得趁热乎吃！” 她拽着云晚，像只骄傲的孔雀，昂首挺胸地从石化状态的顾烨和云小楠面前走过。 经过顾烨身边时，林岚还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裙摆带起的风都透着幸灾乐祸的劲儿。 云晚被她拉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是经过顾云洲身边时，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 顾云洲深邃的目光在云晚那张重新恢复淡漠的脸上停留了一秒。 又瞥了一眼林岚手里写着“暴富暴瘦”的蛋糕。 最终，目光落回顾烨那张快要滴出血来俊脸上。 “顾烨。” 顾云洲微微偏头，目光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扫过顾烨僵硬的身体和惨白的脸。 “看来，你对自己的分量，缺乏最基本的认知。” 语气带着一种贵族式的、令人无地自容的轻蔑。 “连蛋糕是给谁的都没弄清楚，就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顿了顿，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加深。 “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 “不是给你的东西，你偏要说是给你的。” 目光扫过顾烨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现在尴尬吗？丢人吗？” 他微微昂起下巴，眼神像在看实验室里一只搞错了培养基的草履虫。 “你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拉着整个顾家跟你一起丢人。” “真是该死！” 顾烨脑子里最后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感觉眼前发黑，脚下发软，精心打理的头发都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晃了晃。 在顾云洲那冰冷的目光下，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别人骂人说‘该死’那最多只是句气话，但是‘该死’这两个字从顾云洲嘴里说出来，那被骂的人，就有可能真的死！ 顾烨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顾不得周围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顾云洲面前。 腰弯得极低，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谄媚： “小叔我错了！是我眼瞎，是我蠢！没搞清楚状况就瞎嚷嚷！” 他语无伦次，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您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我……我这就去处理！保证不让您丢脸！” 顾云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跟我道歉？你该道歉的对象，是我吗？” “你自己把脸伸出去让人抽，抽得啪啪响！” 他语气平缓，却字字如刀。 “现在，你让我，让整个顾家，都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 “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我错了’，就能揭过去？” 他嗤笑一声，带着刺骨的寒意。 “面子丢了，你得自己找回来。” “找不回来……” 顾云洲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直刺顾烨眼底。 “你就给我滚出顾家大门，永远别顶着顾家的名头在外面丢人！” 顾烨浑身一激灵，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猛地抬头，对上小叔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找回来？ 怎么找？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丢人”和“滚出顾家”这几个大字在疯狂闪烁。 恐慌像藤蔓一样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扭头，目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钉在已经被林岚拉走的云晚身上！ 是她！ 都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拿着那个破蛋糕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她一声不吭，自己就不会误会！ 顾烨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眼睛瞬间布满血丝。 他猛地追了上去。 “云晚！”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股被逼急了的凶狠和质问，手指几乎要戳到云晚的鼻尖。 “你站住！你明明不是给我做的蛋糕！” 顾烨胸膛剧烈起伏，脸色因为激动和羞愤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受害者”的控诉，试图将所有的责任和难堪都推到云晚头上。 “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在那儿自作多情！看着我丢人现眼！你很得意是不是？”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等着看我笑话！等着让我在小叔面前下不来台！”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云晚脸上。 精心维持的贵公子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气急败坏的狼狈。 林岚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把将云晚护在身后，手指直接怼到顾烨脸上。 “你他妈发什么疯？离我家晚晚远点！” 云晚被林岚护在身后，依旧平静。 她甚至没有因为顾烨的突然逼近而后退半步。 那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看着顾烨那张因扭曲而显得狰狞的脸。 仿佛在看一场极其拙劣的表演。 等顾烨那番歇斯底里的质问告一段落。 云晚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睫。 “蛋糕盒上，有署名吗？” 顾烨一噎。 他刚才只顾着看盒子朴素，想当然地以为是给他的“卑微献礼”，哪会注意什么署名？ 林岚立刻会意，像展示战利品一样，高高举起蛋糕盒！ 盒盖侧面，一行娟秀飘逸的手写体小字清晰可见： 「To 岚姐：暴富暴瘦，永远18！」 落款还有一个俏皮的简笔画小菩萨头像。 “看见没？” 林岚的声音拔得老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瞎啊？！这么大字写着‘岚姐’！‘岚姐’是谁？是我！林岚！” 她用手指重重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跟你顾烨有半毛钱关系！” “还‘特意给你做的’？我呸！” 林岚啐了一口，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顾烨。 “我家晚晚从头到尾说过一句这蛋糕是给你的吗？” “你自己眼瘸心盲，上赶着往脸上贴金。” “现在踢到铁板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就想把屎盆子扣晚晚头上？！” “顾烨，” 林岚往前逼近一步，气势汹汹。 “要点脸行吗？” “你那张脸皮，是城墙拐角加防弹玻璃糊的吧？” 顾烨被林岚连珠炮似的质问和嘲讽砸得连连后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他张着嘴，想反驳，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我……” 第50章 这叫格调 空气快凝固了。 林岚脸上的职业假笑差点裂开。 岂止是碍眼！ 你杵这儿自带冰封领域，方圆十里蚊虫死绝，连鸟都不敢落这露台。 林岚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点更甜美的声音来缓解冰封。 “哎哟！洲爷您这是哪里的话呀！” 她极力调动面部肌肉，扯出一个自以为灿烂实则僵硬的笑容。 “您这么大的佛，屈尊降贵来蹭我的生日宴！我这不是怕太寒碜，怠慢了您嘛！想赶紧切蛋糕讨您个乐子！”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云晚。 晚晚救命！这尊活阎王我招架不住了！ 云晚接收到信号，清冷的眸子瞥了一眼那浑身散发着“我就是赖着不走你能奈我何”气场的男人。 云晚心想你让我上？我可不想招惹他！ 原书中我暴尸街头，没准就是他干的呢！ 我没事招惹他干嘛？ 于是只当接收不了林岚发来的求救信号，埋头吃桌上的进口水果。 林岚急了，小菩萨关键时刻装死？ 你是菩萨，只有你能对付得了阎王！ 给我上！ 但云晚却假装没明白她的意思，只顾着低头吃桌上的那些精美的进口水果。 林岚看着死活不接茬的云晚，再看看旁边那尊岿然不动的“冷玉雕像”，心一横。 她走过去拍了下云晚的肩膀，带着一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豁出去： “哎呀晚晚！你看我这脑子！” 眼神转向顾云洲，脸上堆起适当的谄媚笑容。 “怪我！都怪我！光顾着高兴了！” “洲爷日理万机，能拨冗来给我这生日宴添光，哪里是真稀罕我这点场面呀！” “人家呀！”林岚捏着嗓子，甜得能招来方圆十里的蚂蚁。 “是专程来品鉴你这‘菩萨开光’的手艺哒，晚晚还不赶紧给洲爷献上蛋糕？洲爷可是等着你呢！” “对吧洲爷？” 她冲顾云洲眨眨眼，强行盖章。 云晚：“……” 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这他妈是想牺牲我来‘驱走’活阎王？ 顾云洲没说话。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从林岚那张努力讨好的脸，慢慢转向了云晚。 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玩味。 被点名的“猎物”云晚，内心无声地骂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了个佛…… 硬着头皮上前。 锋利的刀锋插入淡紫色的奶油霜花，无声无息，切割得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 一块奶油层和蛋糕胚比例完美的三角体被稳稳托在骨瓷碟里。 林岚立刻殷勤地将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叉子“啪”地摆上碟边。 “顾先生，您请。” 云晚面无表情地端着碟子，递到顾云洲面前。 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社交礼仪的标准臂长。 动作标准得像酒店服务生送餐。 表面平静，内心狂吼：接碟子！快接！ 拿了就吃，吃了快滚！ 顾云洲微微垂眸。 目光落在那块切面极其完美的蛋糕上。 淡紫色的奶油光润细腻，顶上的巧克力字“暴富”和“暴瘦”依旧清晰，带着一种朴素的祝福。 他的视线没有在那精致的糕点本身停留太久。 反而像是鉴赏古董一般，仔细打量着那只端着碟子，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素手。 顾云洲只是静静看着，却没有伸手去接。 云晚腹诽：快接啊，难道还要我喂到你嘴里？想得美！你当自己是没有手的巨婴吗？ 顾云洲终于动了。 却没有伸手去接那个骨瓷碟。 只是身体微微前倾，极其优雅地，将鼻尖凑近了那碟蛋糕。 动作很轻，很缓。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在品尝一杯陈年佳酿散溢出的第一缕醇香。 几秒钟的静默。 顾云洲重新靠回椅背，姿态放松。 薄如刀锋的唇微微勾起，像是回味，也像是下了最终的点评。 他看向云晚，语气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温和的肯定：“嗯。” “奶油香醇，糖粉细腻，可可层回甘悠长……” “用料很舍得。火候……也很沉得住气。” 不知是在夸蛋糕，还是在评价别的什么。 就在众人以为这位挑剔的大爷终于要赏脸吃上一口的时候，顾云洲却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 颀长的身影瞬间拔起，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味道不错。” 说完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露台的出口而去。 就闻了闻，一口没吃。 林岚：“……” 云晚：“……” 闺蜜ABC：“……” 所以他来这到底是干嘛来了？ 就图闻个味道？ 顾云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露台尽头。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抽离。 林岚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着胸口：“我的妈呀！这尊大神终于走了！差点把姐的生日宴搞成陵园祭奠现场！” 云晚默默放下手里那块无辜的蛋糕，“浪费了。” 也不知是在说蛋糕，还是在说顾云洲刚才那番荒谬的“鉴赏”。 闺蜜ABC这才敢大口喘气。 闺蜜A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刚才还以为要见证什么豪门血案呢！” 闺蜜B赶紧把倒扣的手机捡起来，检查摄像头：“我以为他要掏出枪指着蛋糕说‘味道不对’！” 闺蜜C小口抿着香槟压惊：“就……就闻了闻？” 林岚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不然呢？你还指望他真吃？京圈大佬的境界，懂不懂？这叫格调！” 云晚懒得理会女人们的叽叽喳喳。 她目光落在露台入口处。 一场闹剧，主角拍拍屁股就走了。 弄得大家虚惊一场。 只是心里想不明白，顾云洲搞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 另一边。 云小楠像只花蝴蝶，轻盈地扑到一直心神不宁的顾烨身边。 “烨哥哥。”声音又软又糯，“别难受啦！你看你，把自己气成什么样子了。” 她伸出涂着亮甲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顾烨紧绷的手腕。 “云晚不就是做了一个蛋糕嘛，不是给你做的又怎么样？你还真稀罕呐？” 她眼珠一转，凑得更近了些，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她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做的那玩意儿恰好入了一点你小叔的眼，捧了一下她。” “顾云洲说到底，不过是你小叔，又不是你亲爸！” “你可是顾家正牌少爷，何必看他脸色那么重？他捧着云晚，那是他有眼无珠，故意给你下马威！” “我觉得吧……你除了辈分上小他一辈，哪点比他差了？” “才华、人气、在商界的潜力，你都是后起之秀里的翘楚啊！凭什么要一直被他压着？” “依我看，只要抓住机会，再给他点厉害瞧瞧！未必就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 “闭嘴！！” 顾烨像被高压电击中，猛地甩开云小楠整理他衣领的手！ 第51章 永远的神 “云小楠！！” 顾烨低吼，“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以后绝不许再说！听到没有？” “我告诉你！在京圈，在我顾家……” “顾云洲说的话，就是圣旨！！” “得罪了他，别说是我！就连我爸也混不下去！” 他看着云小楠依旧带着点不解和不服气的脸，咬了咬牙。 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招惹什么！ “你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云小楠被他激烈的反应吓懵了。 精心描绘的眉头紧紧蹙起，粉嫩的嘴唇委屈地抿成一条线，眼底却闪过一丝被轻视的不甘和怨毒。 “我就是替你不值嘛……” 她小声咕哝，声音发颤，手指绞着裙摆。 “你怕什么呀，我还是相信，你以后会超过他，替代他……” “你给我闭嘴！”顾烨喝道：“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让你马上滚出去！” 云小楠这才不敢说话了。 心里还是不解，顾烨哥哥这么厉害，怎么会那么怕他的小叔？ …… 《爱情的信号》录制继续。 目前爱号的收视不但是同类型综艺中排第一，甚至是同期所有综艺中排第一。 导演和制片人都很兴奋，都想让节目继续破纪录。 导演举着小喇叭，胖脸上堆满笑容： “各位，静一静！接下来是恋综经典环节……” 他拖长音调，目光在嘉宾们脸上扫过，尤其在云晚和周予白之间停留，像瞄准了金矿。 这俩人现在是本期综艺的‘台柱’，只要有这俩祖宗在，收视就有保障。 “本次的游戏内容是情侣变装，角色扮演大挑战！” 周予白正歪在云晚附近的秋千上嗑瓜子，“啥玩意儿？” 导演笑眯眯地补充规则，带着点恶趣味： “四组嘉宾，每组随机抽取一个主题！互换身份！或扮演特定角色，体验对方视角！” “比如……”他清了清嗓子，“‘冷酷霸总与他的小娇妻’，或者‘暴躁医生与刁蛮患者’” 旁边一位女嘉宾小声道：“不要患者啊！我想演医生训人！” 导演没理，小眼睛锃亮，盯着周予白和云晚：“现在！让我们看看第一组，菩萨和周少的主题是……” 他像魔术师揭晓悬念，猛地从助理手中抽出一张卡片，大声念出： “富得流油的老佛爷与她沉默忠诚的贴身保镖！” “噗……” 周予白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了出来。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老佛爷？保镖？” 他指着自己，又难以置信地指向旁边气定神闲翻书的云晚。 “我演老佛爷？？她演我保镖？？导演你玩我呢？！” “哈！” 云晚从书本上抬眸，难得发出一声清晰短促的嗤笑。 那笑声凉飕飕的，像冰珠落玉盘。 上下打量周予白那身骚包的限量潮牌，目光在他因为震惊而略显扭曲的俊脸上停顿片刻。 红唇轻启，刻薄的子弹精准射出： “我觉得挺好啊，很适合你。” “本色出演，物尽其用。” 周予白：“？？？” “你说谁本色出演老太婆？我这张脸这气质，演个玉树临风小郎君不好吗？再不济也得是个风流潇洒的公子哥吧！凭什么我演老太婆？” “你们管这叫‘互换身份体验对方视角’？这不纯纯是对我个人的极其卑劣的人身攻击吗？！” “这破节目，我不录了！” 说完就要拂袖而去。 导演组一下子傻了眼。 这小爷脾气也太大了，动不动就不演，这还怎么玩下去？ 他这走了，谁和小菩萨搭档？ 别的男嘉宾倒还是在，可是让别的男嘉宾和小菩萨组合，观众不干啊！ 他们觉得别的男嘉宾‘配’不上小菩萨，动不动就要给节目组寄刀片的。 只好求助地看向云晚，“云老师，你劝劝周先生呗……” 所有工作人员眼神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而无声地看向云晚。 云晚的视线慢悠悠地扫过周予白挺拔但写满“少爷很不爽”的背影，又慢悠悠地转回手上的书。 指尖轻飘飘地捻过一页。 “哦。周老师玩不起啊？” 她眼皮都没完全撩起来，声音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那就不玩呗。” 书“啪”地合上。 她站起身，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周围一圈男嘉宾，唇角极其细微地勾了一下。 “导演组说得对嘛，体验新视角，游戏而已。” 语气那叫一个通情达理。 “周老师尊驾不适配这剧本，那我就换个搭档，总有玩得起、担得起的。” 视线在几位屏住呼吸的男嘉宾脸上扫过，像在评估哪块背景板比较顺眼，尤其在戴眼镜的男嘉宾脸上顿了顿。 “这位老师气质就挺……端庄的。” 她对着那位文艺青年男嘉宾微微颔首，“演老佛爷肯定……唔，别有风味。” 周予白一听，这么快就要移情别恋，换人了？ 猛地转身。 “谁说我玩不起！” 他几步冲回来，指着云晚，“你少在这儿给我阴阳怪气！” 又恶狠狠剜了一眼正准备礼貌微笑回应云晚的男嘉宾。 心想你还真想搭档小菩萨？想吃天鹅肉？ “换个搭档？换谁？就他这脸能担得起这富贵的命格？笑话！” 他一把抄起化妆师手里那件金绣黑丝绒的富贵袍子，胡乱往身上一裹。 “玩！必须玩！” 动作粗暴地抓过那个沉甸甸的翡翠假项链往脖子上套。 “周予白字典里就没有‘玩不起’这三个字！” 旗头歪歪扭扭地戴上去，几根银丝挂下来蹭着脸颊。 他硬着头皮凹造型，挺胸抬头。 “不就是个老佛爷吗？不就是个保镖吗？” 他斜眼睨云晚，咬牙切齿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悲壮。 “谁怕谁！” 弹幕疯了： 【！！！】 【卧槽卧槽！菩萨一句话，周少原地爆炸！】 【笑死！周少这该死的胜负欲！】 【救命！他裹袍子像裹垃圾袋！但他好拼！】 【哈哈哈哈哈导演组劫后余生的表情！！菩萨永远的神！】 镜头焦点处。 周予白顶着那顶摇摇欲坠、珠翠乱晃的沉重旗头，像个刚从清朝穿越过来水土不服还死要面子的落魄皇族。 他试图摆出一个睥睨天下的姿态。 “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捏出个尖细刻薄的调调，对着云晚：“那个谁！保镖！”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快！扶哀家起！驾！” 云晚一听，好家伙，开口就骂我没眼力见？真把自己当老佛爷呢？ 看我如何收拾你！ 第52章 五体投地 云晚没动，静静看着这个打扮怪异的老佛爷。 周予白一看，不是要玩吗，怎么一动不动？ 他兰花指虚点云晚方向，眼角眉梢强行挤出几分“威严”。 “你聋了吗！眼珠子是镶了木头疙瘩吗？哀家要起驾！” 最后一个“驾”字拖得九曲十八弯，活似唱戏。 导演在监视器后猛拍大腿：对味儿了！收视率稳了！ 镜头瞬间怼近云晚。 只见她早已利落束起长发，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劲装，衬得腰细腿长，气质冷冽如出鞘薄刃。那双惯常慵懒的眸子此刻半敛，锐光暗藏，还真有几分大内高手的压迫感。 她没动，指尖却漫不经心地在腰间那条充当“武装带”道具的宽皮扣上轻轻敲了两下。 哒哒的声响，敲得周予白心头莫名一跳。 “真聋了？” 周予想借老佛爷这个主子身份拿捏云晚，“让你扶呢，信不信哀家命人把你拖下去打板子！” 云晚终于动了。 不是上前搀扶，而是向前一步。 她微微抬睫，目光在那身不伦不类的富贵袍子和歪斜的旗头上打了个转，“老佛爷恕罪。” 她单膝点地，姿态标准得像礼仪教科书，右手向斜前方恭敬伸出，却不是去扶周予白的胳膊。 她指尖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稳稳当当地托住了周予白因为前倾幅度过大而即将滑落的旗头底座！ 另一只手，精准无比地往上轻轻一托。 那沉重的旗头瞬间被扶正。 珠串重新规整，流苏垂顺。 “……” 周予白一口气差点噎在胸口。 这他妈不是扶哀家！是扶旗头，还扶得那么标准。 “佛爷凤仪贵重，”云晚语调毫无波澜，“头冠若歪了，坠了颈子事小，丢了皇家体面事大。属下不敢疏忽。” 周予白：“……” 他感觉头顶那玩意儿更重了，重得他想仰倒！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扶旗头可还行！！】 【周少：风太大我听不清！！】 【菩萨这顶级理解！！跪求周少心理阴影面积！】 【救命！他脸都绿了！】 周予白脸皮抽动，咬牙切齿：“好……很好！哀家移驾御花园！还不给哀家开路！” 他雄赳赳地一甩宽大的袖袍，昂首挺胸。 啪嗒。吧嗒。 那双临时配的巨大花盆底鞋，踩在地板上自带滑稽音效。 云晚跟在他侧后方一步，像个无声的影子。 就在周予白迈步踏上演播室特意铺就的，模拟“花园小径”鹅卵石（柔软泡沫道具）的微凸地毯边缘时，他故意脚下一滑，身体猛地摇晃，“哎哟！” 周予白心中得意：看你扶不扶！不扶哀家就真摔，这跟拍着呢！ 几乎在他“哎哟”声刚起的刹那，云晚动了！ 周予白只觉得背后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推来！不是去扶稳他歪倒的身体，而是在他后腰的膝窝位置极块地一推！ 噗通！ 周予白没来得及做出夸张的表情，只觉得膝盖猛地一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 巨大的花盆底鞋失去了平衡点！ 他那精心套上的富贵袍子下摆被他自己慌乱中踩住！ 在万众瞩目下！ 京圈顶流、新任“老佛爷”周予白！ 在众目睽睽的直播镜头前，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五体投地大礼！ 话筒里还传来云晚恰到好处“关切”的声音：“属下眼拙！未防花盆底滑。” “佛爷无恙否？” 导播间不知谁先喷出了饮料。 监视器上，那条代表在线人数和收视率的曲线！ 唰地拉出了一道近乎垂直的上升线！ 周予白脸颊亲密地贴在冰冷的地板上，鼻尖怼着某个圆溜溜、硬邦邦的东西。 是他自己那个镶着“周予白”烫金名字的专属保温杯。 珠钗歪斜，那顶象征着“富贵”与“威严”的沉重旗头，像个不堪重负的鸟巢，歪歪斜斜地挂在他脑袋侧面，悬而未落，珠串和流苏乱七八糟地垂下来，几乎遮住他一只眼睛。 “噗嗤。” 导播间终于有人憋不住，漏气似的笑喷出来。 紧接着，像是点燃了引线，整个演播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笑声。 弹幕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周少五体投地！！】 【周少：哀家不是来受罪的，是来渡劫的！】 【头冠：歪了？不存在的！我直接离家出走了！】 【#社会性死亡现场# #周予白老佛爷大礼包# 这节目值了！】 屈辱！ 周予白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全方位、无死角的社死！ “云晚！” 他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被巨大的袍摆和碍事的花盆底绊得一个趔趄，愈发狼狈。 只能撑着手臂，怒发冲冠地指向云晚： “狗奴才！你敢推哀家？！” “大逆不道！你这是弑主！是谋害！是要满门抄斩的！！” 云晚微微歪头，轻轻蹙起了秀气的眉头， “周老师，不对……佛爷明鉴！” “奴才推主子，那是要掉脑袋的，我不敢，我手无缚鸡之力啊。” 她摊了摊手，干净修长的手指纤弱无比。 “明明是您老人家抬脚时踩了自己的袍子角，这才……” 她说着说着，像是回想起了周予白那“英勇扑街”的具体过程，强忍笑意般抿了抿唇，眼神微妙地扫过他脚下那摊乱七八糟的袍摆。 “您自个儿啪叽就趴那儿了。我都还没来得及伸手呢。” 言下之意：您自己作妖把自己摔成狗吃屎，别赖我！ “你胡说八道！”周予白被她的‘茶言茶语’气得七窍生烟。 他猛地扒拉掉几乎遮住视线的旗头，任由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珠翠零落。 他指着云晚，“狡辩！纯粹是狡辩！ 云小楠适时拱火，“姐姐玩的有点过了，你的身份是保镖，没保护好周老师，让他摔倒了，就是你的问题！” 周予白一把揪住自己那身碍事的黑丝绒袍子，粗暴地往外扒拉， “现在换角色，云晚你来演这个劳什子老佛爷！”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拖延症。 我现在就要报仇！ 云晚却不惧，“好啊。周老师要亲自保护我了？” 她弯腰，指尖轻巧地捏起那顶摔得有点变形的旗头，掂了掂分量。 “那还请周保镖打起精神哦，毕竟哀家的身子骨可金贵得很。” 第53章 天赐良机 角色互换。 云晚将老佛爷的那一身行头，戴在了身上。 霎时间，气场全开。 方才那闲散看书的小菩萨消失无踪。 她脊背挺直如松，下颌微扬，眉宇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尊贵。 连随手整理袖口流苏的动作，都透着睥睨众生的疏离。 无需多余表情，活脱脱就是从大清穿越来的正牌老佛爷。 弹幕瞬间被惊叹淹没： 【卧槽！这气场！这仪态！菩萨真是演啥像啥！】 【我跪了！这才是真凤仪！周少刚才那是什么山寨货！】 【给大佬递茶！这哪是扮演，这是血脉觉醒了！】 周予白胡乱套上黑色劲装，板着脸站到她侧后方。 毕竟长期健身，身姿也算挺拔，侧脸线条绷得死紧。 把保镖制服穿出了禁军统领的肃杀感。 弹幕又炸： 【哈哈哈哈周少被迫营业.jpg】 【别说！周少这冷脸挺像大内高手的！有那个味儿了！】 【绝了！这俩换完装更配了！周侍卫就是为伺候老佛爷而生的吧？】 云晚在老佛爷专属的太师椅（临时道具）上优雅落座。 纤指随意一点旁边琉璃盏里水灵灵的青色葡萄。 “小周子。” 声音慵懒，带着一丝丝不近人情的凉意。 “剥几粒来，给哀家润润喉。” 那吩咐的语气，仿佛她天生就该干这事。 “嗻！” 周予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喉间挤出个憋屈的音节，咬着后槽牙上前。 为了挽回“老佛爷”人设崩塌的面子，他下定决心要把这“贴身保镖”演出花来！ 不就是剥个葡萄吗？展示周氏服务的时候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精准捏住一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的青葡萄。 等等…… 他定睛一看。 这他妈是无籽阳光玫瑰！ 本就薄得透明的皮近乎不存在！ 指尖捻上去，滑不留手，根本无从下“爪”！ 剥皮？剥个毛啊！ 这葡萄它就没皮可剥！ 周予白石化了。 他捏着那颗光溜溜、仿佛在嘲笑他的葡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老佛爷！” 他气得猛地抬头，指着那盏葡萄 “您……您这选的什么破葡萄？” 咬牙切齿的控诉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抓狂。 “它……” 周予白手指用力，把那颗无辜的葡萄捏得汁水淋漓。 悲愤欲绝地吼道：“它它它没有皮！！！” 整个演播厅死寂一秒。 随即。 “噗哈哈哈哈哈哈……！！！” 导播间彻底破防，狂笑声冲出监听耳机直冲天际。 监视器上的收视率曲线像打了鸡血，再次“噌”地一柱擎天！ 周予白面如死灰。 盯着指尖黏糊糊的葡萄肉和流淌的汁水。 生平第一次。 想找颗真正的葡萄……一头撞死。 云晚慢悠悠捻起一颗青葡萄。 指尖莹白，衬得那葡萄越发碧玉玲珑。 她眼皮懒懒一掀，目光扫过周予白指间黏糊糊的汁水和那张写满“这活儿没法干”的俊脸。 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废物。” 周予白猛地抬头：“？” 云晚指尖一松，葡萄“啪嗒”落回琉璃盏。 她身子微微后靠，倚进铺着明黄软垫的太师椅里，姿态慵懒，眼神却像在看御膳房切菜切到手的三流帮厨。 “剥个葡萄都不会。” “哀家养条狗，叼根骨头还知道摇尾巴。” 她微微偏头，唇角勾起冷淡弧度。 “你呢？” “连颗没皮的葡萄都伺候不好。” “要你何用？” 周予白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背过去。 “这能怪我？” “你自己挑的葡萄！它没有皮！” 恨不得把“没皮”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举给她看。 “你让我怎么剥？啊？” “拿锉刀磨吗？还是用砂纸打？” 云晚静静看着他跳脚。 等他吼完，才慢悠悠端起手边一盏清茶，用杯盖轻轻撇了撇浮沫。 “哦？” 她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没抬。 “所以呢？” “葡萄没皮，你就不会吃了？” “哀家让你剥，是让你伺候。” “不是让你在这儿跟哀家讨论葡萄的品种特性。” 她抿了一口茶，放下杯盏。 “啪”的一声轻响。 “剥不了皮，不会去籽？” “籽也没有？” “那就把果肉剔出来。” “用银匙。” “一勺一勺。” “喂到哀家嘴边。” 她微微前倾，那张清冷绝艳的脸逼近周予白，声音压得又轻又慢，却字字诛心： “这都不会？狗奴才！” “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周予白：“……” 他僵在原地。 像个被雷劈傻了的石雕。 脑子里只剩下“狗奴才”和“撞死”在疯狂刷屏。 弹幕彻底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菩萨骂人太绝了！】 【周少：我裂开了！我真的裂开了！】 【狗奴才哈哈哈哈！周少表情已死！】 【《论一颗无皮葡萄引发的血案》】 【周少：这保镖谁爱当谁当！老子不干了！（摔）】 演播厅的笑浪几乎掀翻屋顶。 导播间，导演盯着监控器里那条呈垂直飙升的红色收视曲线，对着对讲机吼道：“快！镜头推近周少的脸部特写！手指尖的葡萄汁水也别放过！” 副导演凑过来搓手：“头儿！这互动绝了！要不……咱们趁热打铁再来一组反差碰撞？” 他小眼珠贼亮地扫过角落正咬牙撕美甲贴片的云小楠，“比如让云小楠和云晚搭档？姐妹换位，姐姐变妹妹？” 导演一拍光脑门：“妙啊！” 他仿佛看到新的收视爆点在天边炸开金花，抄起小喇叭就激情开麦：“各位老师！氛围正好，咱加演一组‘亲缘羁绊’！” “云小楠老师演姐姐！” “云晚老师演妹妹！” “体验一把身份倒错的戏剧张力！” 所有镜头瞬间转向角落。 云小楠猛地抬头，眼底猝然迸发出的亮光。 机会！ 这是蹭上流量快车的天赐良机！ 她迅速调整表情，掐出最温婉可人的笑容。 只要挨上云晚，黑红也是红！ 云晚慢条斯理掀起眼皮。 目光掠过导演那张兴奋的胖脸，最终落到云小楠极力掩饰的贪婪和狂喜上。 她拿起那本看到一半的书，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腕一翻。 书脊“啪”一声轻响，精准盖住了自己整张脸。 更像竖了块生人勿近的佛门界碑。 全场：“？？？” 导演嘴角笑容僵住：“云晚老师？” 云慢悠悠道：“导演，您这‘亲缘羁绊’的剧本……” “是想让我重温一下被人雇水军全网泼脏水的温暖亲情，还是想再品品被人往咖啡杯里撒泻药的贴心呵护？” 第54章 深信不疑 云小楠笑容陡然皲裂！ 云晚啪地把书再次扣回脸上，声音闷在书页里： “您怕是找错演员了。我的剧本里，只有‘塑料姐妹’，没有‘亲情羁绊’。” “你要让我们强行同框？我怕自己忍不住替天行道。” 想蹭我，没门！ 周予白指着云晚扣在脸上的书，笑道：“替天行道？哈哈哈哈……” 云小楠脸上精心堆砌的甜美面具彻底崩碎。 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涨成猪肝色。 她猛地站起身，作出委屈表情： “姐姐，你什么意思？” “导演好意邀请，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语气带着哭腔，眼泪快要下来了。 “我怎么说你了，你别自己对号入座好不好？ “小周子，”云晚看向周予白，命令无比自然，“清场。” “喳！” 周予白想也不想就应了，甚至还条件反射地躬身作了个揖。 他直起腰，随即觉得不对：“咱俩不是演完了吗？你怎么又使唤我？再说了，我是侍卫，又不是太监，你凭什么叫我小周子？” 弹幕疯了： 【？？？？？】 【哈哈哈哈，小周子急了！】 【云小楠脸都绿了！塑料姐妹实锤！】 【导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只是想要收视率而已！】 云小楠浑身发抖，却还要强装可怜和无辜。 在无数镜头聚焦和周予白嫌弃的目光下，她像个被剥光衣服丢进菜市口的泼妇。 但她不敢对着镜头骂云晚，因为云晚是这个节目的台柱。 她心里清楚，只能蹭云晚，但不能公然对抗。 不然观众会毫不留情地让她滚。 最后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踩着高跟鞋，“咚咚咚”地冲向卫生间，摔门声很响。 周予白蹭到云晚躺椅旁，贱兮兮地掀开她脸上的书角。 “哎我说，你真不跟那塑料姐妹演一场？” 他挤眉弄眼：“没准能开发出‘手撕绿茶’的新人设呢？” “我跟她演？掉咖。” 顿了顿，又补一刀： “我怕智商被她拉低到地平线以下，她还不如你呢！” 周予白：“……” 他默默把书角给她盖严实了。 惹不起惹不起，嘴毒程度目测全节目组第一。 …… 云家别墅。 云小楠把镶钻手包往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一摔，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 “爸！妈！” 她扑进赵玉珍怀里，肩膀夸张地耸动，哭腔拖得九曲十八弯。 “我好难过，我不想活了！” 云母心疼地拍着女儿后背，“怎么了宝贝？慢慢说！谁欺负你了？” 云小楠眼线晕成熊猫眼，“还能有谁？还不是云晚那个假清高的！” “我好心好意去参加恋综，想着姐妹同框能互相照应……” 她抽噎着，“结果呢？她仗着现在有点人气，处处打压我！” “镜头全抢走，连我跟男嘉宾说句话，她都要横插一杠！” 云父正端着紫砂壶浇他那盆天价兰花，闻言手一抖，却没有说话。 云小楠继续哭诉：“今天导演安排我们姐妹演对手戏，多好的曝光机会！” 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可她呢？当着所有人的面，拿本书盖住脸！” “还说什么……‘塑料姐妹’！‘掉咖’！” 她模仿着云晚那副清冷腔调，尖利得刺耳。 “全网直播啊爸！我的脸往哪搁？” 赵玉珍气得浑身哆嗦，保养得宜的脸扭曲起来： “反了天了！一个被顾家扫地出门的玩意儿，也敢骑到我们楠楠头上？” 她猛地推了把云父胳膊： “云正涛你管不管？再不管，这野种怕是要骑到我们全家头上拉屎了！” 云父眉头皱起。 这些事他都知道了。 云晚的每一期节目，他都看了不下十遍。 云晚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他都盯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晚晚可能也是为了节目效果？”云正涛道，“她是嘉宾，又不是导演，她做什么，可能也是听导演的……” “放屁！” 赵玉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打断了云正涛的话。 “云正涛，你耳朵塞驴毛了？” 她尖利的手指几乎戳到云正涛鼻子上。 “楠楠都被那小贱人骑到头上了，你还在这儿替她说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倒竖起来。 “我看你是被那小妖精迷了心窍！别忘了谁才是你亲闺女！” 她一把扯过云小楠，推到云正涛面前。 “你看看楠楠哭成什么样了？！她云晚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死了妈的野种！也配欺负我赵玉珍的女儿？” 云正涛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玉珍，话不能这么说……” 他试图辩解，声音在赵玉珍的怒火下显得微弱。 “晚晚她现在人气高，节目组捧着她，她可能也有难处……” “她有个屁的难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仗着有几分姿色，爬上了导演的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我告诉你云正涛！今天你要是不收拾她，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她猛地抓起茶几上一个青花瓷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这日子就别过了！” “打电话！现在就打！让她立刻滚回来给楠楠磕头认错！” “不然我赵玉珍有的是办法让她在京圈混不下去！” 云小楠适时地爆发出更大声的抽泣，“爸您要为我做主啊……” 云正涛额角渗出冷汗。 他看着满地狼藉的瓷片，又看看哭成泪人的女儿和面目狰狞的妻子。 最终，在赵玉珍吃人般的目光逼视下，颤抖着手摸出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云晚清清泠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情绪。 “晚晚啊……” 云正涛努力挤出一点威严，却显得底气不足。 “是我，爸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哦。” 云正涛被这冷淡噎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楠楠今天回来，哭得很伤心……” 他斟酌着词句，试图显得公正。 “她说你在节目里对她不太友好？” “姐妹之间，还是要互相扶持，对不对？” 他语重心长，带着点虚伪的劝导。 “你是姐姐，楠楠是妹妹，你做姐姐的，要多让着点妹妹，照顾她，提携她……” “不能仗着自己现在有点名气，就欺负她，是不是？” 他越说越顺，仿佛自己真是个主持公道的慈父。 “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云家没家教……”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晚晚，你笑什么？” 云晚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您这通电话，是以什么身份打来的？” “是以云小楠亲生父亲的身份？” “跟我谈家教？谈姐妹？你们配吗？” “别再打来，我没有爸爸，更没有妹妹。”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赵玉珍猛地抓起一个靠枕砸过去！ “废物，连个野种都收拾不了！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现在就去发布消息，说节目组的导演睡了你女儿云晚！说她是用潜规则上位！” “你是她爸，你说的话观众肯定深信不疑！” 第55章 你不是人 云正涛眉头紧皱，看着妻子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你疯了！” 他嘶哑地低吼，“小晚她再怎么说，也姓云！” “把她名声彻底搞臭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这个当爸的脸往哪里搁？” 赵玉珍站在云正涛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脸因极致的憎恶而狰狞。 “少跟我扯什么什么家族声誉！” “云正涛！你那点肮脏心思，当我看不出来？” “你是怕你那个心尖尖上的‘好女儿’以后再也不原谅你这个‘好爸爸’了？” “心疼她了？舍不得了？” “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勾了你魂的狐狸精，所以你云正涛舍不得她受委屈？” “那你当年就该有胆子，一脚踹开我这绊脚石，抱着她们母女逍遥快活去啊！” “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的慈父？你恶不恶心？” “我就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灰头土脸爬回来求我！” 云正涛脸色更难看了。 赵玉珍那些淬了毒的字句，比耳光更狠，一下下刮着他摇摇欲坠的脸皮。 他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赵玉珍。 “赵玉珍！” “你满嘴喷粪，诋毁我，侮辱晚晚！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毒妇！” 说着突然扬起手！ “啪！！！” 一记脆响，狠狠掴在赵玉珍那张精心保养了四十余年的脸上！ 赵玉珍的头被打得狠狠甩向一侧！ 精心打理的发髻瞬间散乱，一缕卷发狼狈地粘在她骤然红胀起来的颧骨上。 左脸颊迅速浮起一个清晰的掌印。 云小楠的抽泣声都戛然而止，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赵玉珍维持着那个侧偏着头的姿势，足有两秒钟。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她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转回头。 那双描画精致的丹凤眼，此刻烧得赤红一片，里面是翻腾的怨毒和疯狂。 她没哭，也没尖叫。 只是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一下下抹去唇角和破裂嘴角渗出的一点带着铁锈味的温热血迹。 那张红肿扭曲的脸上，竟挤出了一丝比哭还瘆人的笑。 “呵……”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毒蛇在吐信子。 “云正涛，你敢打我？” “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指着云正涛的鼻子：“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是谁帮你填上挪用的那六千万公款？” “要不是我赵家拿钱把你那个漏风的大窟窿堵上！你那个死鬼大哥早就把你踢出云氏让你下半辈子滚到大街上要饭去了！” “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你靠的是谁？是我赵玉珍！是我们赵家！”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你如果不亲手毁了云晚那小贱人，我就亲手毁了你！你当年那些把柄，可都还握在我的手里！” “我给你一天时间，云晚的丑闻如果不出现在媒体上，你的丑闻就会出现在媒体上！” 说完转身拉起云小楠，“小楠，我们走！” 云小楠有些犹豫，但被赵玉珍强行拖走了。 云正涛重重跌坐在单人沙发里，额头渗出冷汗。 脑海中响着赵玉珍最后那句咬牙切齿的警告：“如果明天看不见云晚的丑闻出现在媒体上，那就是你自己的！” 云正涛知道，这个女人疯了。 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瘫坐了足有一刻钟，最终，抖着手再次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刚被挂断的号码。 听筒里漫长的忙音。 终于，云晚慵懒冰凉的声音传来：“说。” 云正涛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晚晚……”他干涩地开口，“你和爸爸之间，有些误会……” “没有误会，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云晚毫不客气。 云正涛一阵尴尬。 但他没有退路。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屈辱和躁郁，眼神变得阴鸷起来。 “云晚。”他换了称呼，声音也沉了下去。 “你现在回家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不再是商量，是命令。 “终于不再扮演慈父，要亲自下场替你那宝贝小楠公主找回场子了？”云晚道。 “别跟我耍嘴皮子！” 云正涛声音带着被逼到绝境的凶狠。 “云晚，你如果不出现，你爷爷就会病危进ICU！到时候能不能出来，就不好说了！” 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 “云正涛，你又用爷爷来威胁我！你不是人！”云晚骂道。 “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他老人家最忌情绪激动……” 他故意停住，让那无声的威胁在电波中弥漫开令人窒息的毒雾。 “你不是最孝顺吗？” “要是因为你顶撞忤逆，害得你爷爷进ICU，你不会后悔？” “砰！” 电话那头传来硬物重重砸在桌面的巨响！ 显然，云晚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但随即，是冰封死寂般的沉默。 云正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在赌。 赌云晚对她唯一在乎的亲人的看重。 赌她不敢拿老东西的命冒险。 漫长的几秒钟过去。 “行，想见我可以。但我不回来，见面地点我定。” 云晚的声音不容置喙。 “还有。”她补充道，语气轻飘飘，“时间我来定，我会订好地方，通知你位置。”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 信号小屋的庭院里。 云晚站在香樟树的浓密树荫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素色的裙摆上投下点点光斑。 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眉间隐隐有些忧虑。 刚才云正涛电话里那句带着恶毒暗示的“你爷爷会病危”，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原书剧情里，爷爷的死，就是她命运滑向深渊的关键转折点。 那个唯一关心她的慈祥的老人走了，就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了。 后来她被人害死，割了器官，尸体被扔在垃圾堆，就是在爷爷死后发生的。 爷爷不能死，得让他好好活着。 不管是因为孝心，还是为了自己，都不能让爷爷有事。 就算云正涛设的是鸿门宴，她也没得选，她必须得去。 “怎么站在太阳底下发呆？” 周予白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他歪在旁边的藤编吊椅上，长腿架着，手里把玩着一个魔方。 云晚没回头。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她挺直的背影在阳光下像一尊泛着冷光的玉雕。 “哦。” 她语气平淡得听不出端倪，“没什么。” 她顿了顿，随口道： “一会要出去一趟。” “去哪？我陪你去！”周予白道。 第56章 功德无量 “去见我爸。”云晚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周予白拨弄魔方的指尖一顿。 “哦？”他眉梢挑起，带着点玩味的惊讶，“见家长啊？” 魔方“啪”地扣在膝头。 他撑着扶手往前倾，吊椅吱呀轻晃，眼神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那更得去了！” “作为你在节目里亲密无间的搭档，拜访一下伯父，合情合理吧？” 云晚侧过身。 清泠的眸子扫过他写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 “你去干什么？”她唇角扯开一丝冷淡弧度，“给他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助兴？” “啧！”周予白不满地咂嘴，“小菩萨你这嘴啊……” 他晃着脚尖，吊椅悠哉悠哉地荡。 “我这么一张京圈顶流的帅脸摆在这儿，自带光环！往那儿一杵，那就是给你云晚小姐长脸！” “再说了，万一你爸突发奇想，要给你安排个商业联姻什么的……” 他指尖点了点自己胸口，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我勉为其难客串一下‘挡箭牌’，也算功德无量不是？” 云晚静静看着他表演。 等他嘚瑟完，才慢悠悠开口：“行。” 周予白眼睛一亮：“真带我去？” “嗯。”云晚点头，“请你吃饭。”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和我爸的关系可不是很好。” “如果待会儿场面不太和谐……别劝。” 周予白：“？” 云晚看着他略显茫然的脸，耐心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他吵起来，或者动起手来。” “你，”她指向周予白，语气不容置疑，“只能帮我。” 周予白：“……”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猛地从吊椅上弹起来！ “不是吧小菩萨？” 他几步冲到云晚面前，高大的身影罩下来，脸上写满了“你他妈在逗我”。 “帮你？帮你什么？” 他眼神惊恐地在她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和她细白的手腕上来回扫视。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打你爸？？” 云晚掀起眼皮。 “也不是……不可以。” 周予白：“！！！” 他像是被雷劈中了天灵盖，僵在原地。 脑子里莫名其妙闪出只‘打岳父’三个大字。 周予白抬手，用力搓了把脸。 试图把那个惊世骇俗的画面从脑子里搓出去。 “咳！”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找回自己京圈大少的逼格。 抄起刚才随手丢在吊椅上的墨镜，“啪”地架到高挺的鼻梁上。 他朝云晚伸出手，“走！” “打虎亲兄弟，上阵……呃，搭档兵！” “如果我受伤了，医药费你得出啊！这算工伤！” …… 银安顶楼‘观云阁’。 云正涛坐在靠窗的丝绒沙发里，指尖烦躁地敲击着红木扶手。 目光死死盯着入口处。 当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侍者无声推开，云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紧绷的脊背下意识挺直，眼里闪出异样的光。 下一秒。 他看到了跟在云晚身后，那个戴着墨镜抄着裤袋的周予白。 云正涛眉头狠狠一皱。 云晚带了个男人来？ 周予白一进门，目光精准锁定沙发上的云正涛。 他脚步一顿。 随即，脸上瞬间挂起三分敬意七分疏离的“见家长专用”微笑。 他几步上前，微微躬身，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伯父好！” 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尊重。 他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握云正涛那只僵在扶手上的手。 “久仰伯父大名！我是周予白，晚晚的……” 他舌尖微妙地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最体面的身份。 “……朋友。” 云正涛看着伸到面前那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手，又看看周予白那张即使在墨镜遮挡下也难掩张扬帅气的脸。 一股被冒犯的怒火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直冲脑门。 这哪来的野小子？ 周予白是三代，京圈中但凡有点常识的年轻一辈，都知道他。 但云正涛不认识，他只知道周予白是和云晚一起录节目的男嘉宾之一。 云正涛强压下火气，没去握那只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剜向云晚。 周予白的手停在半空，也不尴尬，极其自然地收回来，顺势抚了抚自己一丝不苟的衣领。 “伯父真是风采依旧！”他笑容不减，语气真诚得像在背台词，“一看就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成功人士典范！难怪能培养出晚晚这么优秀的女儿！” 他拉开云晚旁边的椅子，动作优雅地请她先坐。 “晚晚，坐。” 然后才在云晚身侧落座，长腿交叠，姿态放松又不失礼数。 “伯父您喝茶还是咖啡？这家的明前龙井不错，我帮您点一壶？” 他抬手就要招呼侍者。 云正涛看着周予白这副反客为主的劲儿，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刚想开口呵斥。 “行了。”云晚清泠泠的声音响起。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那个努力扮演“五好青年”的男人。 “对他，不用这么客气。” 她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不配。” 周予白：“……” 云正涛：“！！！” 空气瞬间凝固。 周予白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似乎在消化这过于直白的拆台。 云正涛面子挂不住“云晚！你放肆！” “我是你爸！你带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来见我，还敢这样说话？” 他目光转向周予白，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迁怒。 “这不就是跟你一起录节目的那个男的？油头粉面，装腔作势！” 他上下打量着周予白那身价值不菲的潮牌，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 “云晚，你告诉我！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你不会真跟他有什么吧？” 云晚毫无波澜地迎上云正涛咄咄逼人的目光。 夕阳的金光透过落地窗，在她纤长的睫毛上跳跃。 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嘲讽：“就算有什么又怎么样？” 她身体微微后靠，倚进柔软的椅背里，姿态慵懒，眼神却锐利如刀。 “关你什么事？” 第57章 需要帮手 云正涛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云晚！你……” “我什么？我的私事，轮不到你来管。” 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有事说事。没事我走了。” “等等！” 云正涛站起身，目光扫过旁边的周予白。 “让他出去！”他指着周予白，语气强硬，“我有事要单独跟你说，我要和你聊聊你爷爷的健康问题！” 又拿爷爷来威胁了！ 周予白墨镜下的眉梢一挑，刚想开口。 云晚转头，“周老师，麻烦你去外面等一会儿。” 周予白嘴角一撇，耸耸肩，动作夸张地做了个“遵命”的手势。 “得嘞！”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把墨镜重新推回鼻梁。 “伯父您慢慢聊，我就在门口候着。” “您二位要是聊得太激烈，需要帮手，喊一声就行。” 他晃了晃拳头，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我随叫随到！” 说完，才一步三晃地踱步出去，临出门前还体贴地“咔哒”一声，把厚重的包厢门带上了。 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包厢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沉香熏香的味道，却压不住那份剑拔弩张的紧张。 云正涛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一点父亲的威严。 他重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晚晚……” 他声音放软，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疲惫和无奈。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 云晚不吭声，嘴角露出嘲讽。 云正涛硬着头皮继续他的表演。 “晚晚，你也要理解爸爸的难处。”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 “赵玉珍她是什么人，你也清楚。”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 “她娘家势大，这些年一直压着我，这次……她放了狠话！” “她逼我对付你，要我把你彻底搞臭，让你混不下去！” 他猛地攥紧拳头，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我怎么能忍心？” 他看向云晚，努力挤出一点“慈父”的泪光。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对你下手？” “所以……晚晚，听爸爸一句劝。” “你现在风头太盛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压着小楠，赵玉珍就越恨，越不会放过你！” 语气带着一种“我是为你好”的语重心长： “那个《爱情的信号》节目，你别录了！” “主动退出！找个理由，就说身体不适，或者学业繁忙！” “把风头让给小楠！让她去出这个头！” 他越说越快，仿佛找到了解决困境的完美方案。 “只要你低调一点，别再压着她，赵玉珍那边我去周旋，我去求她！” “爸爸保证，只要你肯退一步，以后我们父女……” “打住！”云晚终于抬起眼皮。 清澈的眸子盯着云正涛那张因为激动和算计而微微扭曲的脸。 “你这戏，演得有点过了。” 云正涛脸上的“痛心疾首”瞬间僵住。 “让我退出节目，把风头让给云小楠？” 她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然后呢？” “等着她踩着我的‘低调’，爬上更高的位置？” “等着她拿着我‘让’出来的资源，再回头给我泼一盆更大的脏水？” “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云正涛脸色涨红：“你！我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的‘父爱’，不仅廉价，还恶心。”云晚道。 包厢里一时间死寂如坟。 云正涛脸上那副精心堆砌的“慈父”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底色。 “不识好歹？”他猛地一拍桌子。 “云晚，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云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终于亮出了獠牙。 “行！你骨头硬！你有种！” “你不是最在乎那个老东西吗？” 压低的声音像毒蛇在草丛里游走：“我告诉你，你敢不听我的话，明天你爷爷就会因为‘突发性心衰’，被紧急送进ICU！” 他故意停住，欣赏着云晚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露出残忍的笑。 “至于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你这当孙女的，孝心够不够了！” 云晚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无声地掐进掌心。 那双惯常清冷的眸子，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得可怕。 “云正涛，你真无耻，用你亲爸的性命来威胁我！” 云正涛一副无所谓的亲子：“这不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行。”云晚点头。 云正涛眼底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被更大的狂喜淹没。 赢了！ 她果然还是怕了！ “我退出《爱情的信号》。” 云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前提你得保证我爷爷的安全，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饮食起居，医疗看护，我要知道每一条具体安排！” “他若有一点‘突发’状况，你拿什么威胁我的，我就让你加倍体会。” “当然！当然！”云正寿忙不迭地保证，脸上瞬间堆起伪善的假笑，仿佛刚才那个口吐毒汁的人不是他。 “晚晚，我的好女儿！” “爸爸就知道你最明事理，最孝顺！” 他试图伸手去碰云晚放在桌上的手，被后者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你放心！你爷爷就是我亲爹，我怎么会不尽心……” “省省你那些虚情假意的戏码。”云晚冷冰冰地打断他。 她站起身，“退出节目我会处理，不用你操心。”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她的目光扫过云正涛那的脸，像在看一件沾满污垢的垃圾。 云正涛故作慈祥地叹气，“晚晚，其实你也不要太恨爸爸。” “你要理解我的难处，夹在你们姐妹和赵玉珍中间，我很难做。” “爸爸心里还是疼你的啊……” “闭嘴吧！”云晚打断他，“记住你说的话，照顾好我爷爷。”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 步履从容地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包厢门。 门缝泄入的光线勾勒着她纤薄却无比坚韧的背影。 周予白那张写满“看好戏”的脸立刻凑了上来，墨镜片后目光炯炯。 “完事儿了？父慈女孝？” 云晚侧眸瞥他一眼，“嗯，我要退出爱号的节目了。” 周予白瞪大了眼睛：“什么？” 第58章 帮你解决（跪求金票票） 周予白那双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刚才的插科打诨，看好戏的悠闲姿态荡然无存。 他猛地扯下墨镜，仿佛那碍眼的深色镜片阻挡了他读取眼前这荒谬讯息的视线。 “退出？云晚你脑子进水了？” 他往前一步，“‘爱号’现在是什么热度你不知道？你这是自断财路！自毁长城！” 他指着包厢门，又急又气，手都在抖。 “里面那位‘慈父’，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周予白锐利的目光像扫描仪，试图从云晚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线索。 但她的神情太平静了，只有眼底深处被强行按压下去的疲倦。 “没有为什么。”云晚眼帘微垂，“就是累了，想休息一阵子。” 她侧身想绕过他，却被周予白长腿一伸，牢牢堵住了去路。 “休息？小菩萨，你骗鬼呢？” 他俯身凑近，逼视着她那双清泠的眸子。 “你录节目跟打了鸡血似的，怼导演撕绿茶玩得飞起，连给我来个五体投地都不带喘气的，现在跟我说‘累’？” “糊弄谁呢？”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云晚光洁的额头上，语气斩钉截铁。 “是不是你那个假模假式的亲爹？他用什么东西逼你了？” 他看着云晚依旧沉默的侧脸，那沉默像是一块坚硬的冰，反而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一股无名火在他心底“噌”地烧起来。 什么狗屁亲爹！ “你说！他拿什么威胁你？他掐着你什么软肋了？” 要说周予白也是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护食的恶犬，完全忘了自己几分钟前还在包厢里努力扮演“五好青年”。 “只要你点个头，我帮你解决！” “想什么呢？”云晚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更多的是彻底的疏离，“跟你没关系，少打听。” “这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她像是彻底耗尽了最后一丝应付他的力气，不再看他那副“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表情。 纤薄的身影绕过他挡路的长腿，头也不回地走向灯光昏暗的长廊深处。 背影挺直得像一柄孤独插进鞘里的剑。 周予白僵在原地。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她那句“跟你没关系”的余音，冰凉地贴着耳膜。 “草！” 周予白低低骂了一声，“你要退出了，我跟谁玩去？” 追出来时，发现云晚已经先走了。 …… 云晚回到信号小屋，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门。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花园里亮起的星星点点地灯。 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林岚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晚晚宝贝！”林岚元气十足的声音炸开，背景音嘈杂，似乎在某个活动现场，“想姐姐啦？还是节目组又出什么幺蛾子？” 云晚沉默了两秒。 “岚姐，请帮我通知节目组。我暂时退出《爱情的信号》的录制。” 电话那头死寂了一秒。 “什么玩意儿？” 林岚的尖叫几乎刺破云晚的耳膜，背景的嘈杂瞬间消失，显然她冲到了安静的地方。 “退出？云晚你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她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扫射。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咖位吗？‘爱号’现在什么热度吗？” “全网都在嗑你和周少的CP！热搜天天上！眼看着星途无量！” “你现在退出？你知不知道这叫什么？这叫自毁前程！自掘坟墓！” 这话和周予白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告诉我！是不是周予白那个傻逼又惹你了？还是节目组哪个不长眼的给你气受了？” “姐现在就去撕了他们！！” 云晚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等林岚那头的火山喷发稍微平息，才重新放回耳边。 “不是他们。”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是我自己的原因。” “家里……有点事。”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又几秒钟后。 林岚的声音沉了下来，“家里？云晚，你跟我说实话……” “是不是云小楠那个小贱人又在背后作妖了？” “是不是你那个脑子进水的爹和妈又给你找不痛快了？” “他们逼你的？” 云晚没说话。 但这份沉默，在林岚听来，就是默认。 “操他大爷的！！” 林岚在电话那头猛地爆出一句粗口，“云正涛那个老混蛋，赵玉珍那个毒妇，还有云小楠那个绿茶婊！” 她气得声音都在抖。 “他们是不是见不得你好？是不是非要毁了你才甘心？” 云晚听着电话那头林岚愤怒的咆哮和摔东西的声音。 心底那点冰封的角落，似乎被这毫无保留的维护和怒火，稍稍融化了一丝缝隙。 她轻轻吸了口气。 “岚姐。帮我处理一下。” “我本来自己可以和节目组说，但你是我的经纪人，这事儿还得通过你更合适一些。” “违约金，从我账上扣。” “其他损失，算我的。” 电话那头，林岚的粗喘声清晰可闻。 过了好几秒。 她才像是强行压下了那滔天的怒火，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无奈和心疼。 “行！算你狠！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带着经纪人的专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退出就退出！咱也不差这一期节目！就当休息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精明劲儿又上来了。 “直接退出影响太大，对品牌方也不好交代。” “我跟节目组沟通一下，就说你……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暂时缺席一期录制！” “这样既给了缓冲，也留了余地。” “等你想通了，或者……” “等你家那些坏人消停了，咱随时杀回去！你看怎么样？” 云晚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轻“嗯”了一声。 “好。谢谢岚姐。我先收拾行李了。” 挂了电话，云晚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从一开始就不想参加这节目，但因为自己而把这本来扑街的节目拯救回来，云晚还是高兴的。 现在却突然要离开，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半小时后。 简单的行李刚收好，这时外面传来猛烈的敲门声：“云晚，你给我滚出来！” 第59章 立命之本 敲门声狂暴如擂鼓，夹杂着周予白气急败坏的吼叫： “我知道你在里面装死！开门！” “再不滚出来，信不信我把门卸了当柴火烧？” 云晚刚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转身打开门。 周予白正撸着袖子，手还保持着猛砸门板的姿势，悬在半空。 他喘着粗气，额角沁着薄汗，精心打理的头发有几撮炸毛似的翘着。 眼睛死死瞪着云晚，里面燃烧着“老子非常不爽”的火焰。 “哟，好大的火气，周老师这是要打我？”云晚道。 周予白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呛着。 “少给我阴阳怪气！” 他一步跨进房间，“砰”地反手甩上门。 高大的身影瞬间侵占了门边狭窄的空间，带着一股被辜负了的暴躁少爷的委屈和愤怒。 “云晚！你几个意思？” 他指着外面客厅的方向。 “我刚跟节目组吵了一架！脸都丢尽了！” “制片人以为我得罪你了！导演求着我赶紧哄哄你！品牌方电话打爆了都他妈以为我要带你私奔！” “你就轻飘飘一句‘家里有事’？‘累了’？‘要休息’？” “你知不知道我他妈为了把这个扑街节目拉起来，付出了什么？” 他指着自己。 “我这脸！这身价！我亲自下场！玩命搞综艺效果！！” “舔着脸跟你演老佛爷，硬摔狗啃泥。” “全网看我耍宝出丑，我脸都搁地上当抹布给人踩了！” 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飞到云晚脸上。 “好不容易盘活了，收视爆了，所有人都以为我俩能再干几票大的！” “你倒好，直接撂挑子？拍拍屁股就走，一句‘累了’就想打发所有人？” “你耍我呢？” 云晚微微偏头，避过那几滴激动的飞沫。 “我说了。”声音平静无波，“这一期，我必须退出。” “天王老子来说，也没用。” 她拉过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摩擦出轻微声响。 “至于你为什么‘付出’，那是你的事，又不是我逼你摔的。” “节目活了，你也涨粉了，品牌商更爱你了吧？” “我们两清。用不着跟我这儿摆出副‘亏大了’的讨债样。” 云晚故意把话说得难得，让周予白更生气一些。 最好是生气到直接不理她，这样事情反而变得简单一些。 不然他纠缠不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予白炸毛：“两清？两清个头！” “这节目要是没了你这个小菩萨，那还能看吗？收视率直接从珠穆朗玛峰掉到马里亚纳海沟！” “观众第一个撕的就是节目组，然后就是我周予白，骂我是带衰节目赶跑了金菩萨的扫把星！” 云晚觉得周予白言过其实了，自己退出，观众断不会怪他。 周予白几步冲过去，大手“啪”地按在云晚正准备拉走的行李箱拉杆上。 “我不管！你不准走！” 云晚指尖用力，行李箱拉杆纹丝不动。 “周予白，松手。” “不松！” “除非你告诉我真实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要退出！” “跟你没关系。” “我就喜欢弄点闲事，就喜欢多管菩萨的闲事！” 两人僵持在门后狭窄的空间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在两人对峙的影子上拉出长长的，几乎要纠缠在一起的轮廓。 周予白看着云晚那张写满“油盐不进”的清冷脸，怒火渐消，冷静下来。 只剩下满满的不甘心和一点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的委屈。 “行行行！”他猛地收回手，烦躁地搓了把脸，把炸毛的头发揉得更乱。 “你有你的苦衷，你不说，你牛逼！” “你金口玉言，菩萨心意已决，八抬大轿都请不回是吧？” 他像是赌气，也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柜子。 “那你退吧，你前脚走，我后脚也退！” “这破节目，老子也不伺候了！” 云晚握着拉杆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你又发什么疯？我退出你也退出，你小孩子脾气？” “老子乐意！”周予白梗着脖子，“你以为我稀罕这破地方？” “没有你在这儿天天损我气我，这儿还有什么意思？看云小楠演假笑天使？” “呸！我特么还怕辣眼睛！”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仿佛给自己找到了绝佳的退场理由。 “正好！老子也累了！也想休息！” “我要回我的音乐工作室，写歌去！” “那才是我周予白混京圈的安身立命之本！” 他挺起胸膛，仿佛找到了更高阶的人生目标，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瞬间又挂上那副欠揍的自信表情。 “退出综艺，搞金曲去！” 他绕着云晚和她的行李箱踱了两步，摸着下巴，眼神像在看一件艺术品。 “对了，我给你写首歌怎么样？” “名字就叫《冰菩萨》？” “或者《专治各种不服》？” “词儿我都想好了一段……我哼给你听……” 云晚一把拉开房门，外面的光线涌进来。 她单手利落地将行李箱推出去，发出轻快的滚轮声。 大步离去，“写歌的事，以后再说吧！” “……喂！小菩萨，真不听啊？旋律超洗脑的！我唱给你听啊喂！” 云晚揉了揉眉心。 周予白追上，强行唱给她听：“冰雪聪明是种罪，怼天怼地小娘们儿嘿…… 云晚：“……” 这是金曲？ 周予白身为金牌制作人，唱歌怎么会难听到要人命的程度？？ 赶紧加快脚步逃出爱号小层，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周予白式噪音”的空气。 正要拿出手机叫车，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姐姐，你真要走？” 云小楠拎着裙摆小跑追来，精心打理的卷发在晚风中轻颤，嘴角带着得意。 “节目组说收视率全靠你和周少撑着呢，你走了，这节目怎么办？” “姐姐，还是别走了，留下吧！” 云小楠伸手想拉云晚的行李箱拉杆，被后者侧身避开。 冰冷眼神盯着云小楠，云小楠被那目光刺得下意识后退半步。 “姐姐别这样看我呀……” 她绞着蕾丝裙边，又浮起得意的笑： “我知道你气我抢了爸妈的宠爱，可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不是啊，这也不能怨我啊！” 第60章 爷要休假 云晚冷笑一声。 云小楠继续假装挽留：“姐姐别走了，咱们姐妹联手，把节目热度炒到巅峰！到时候代言综艺接到手软，气死那些眼红的人！” 眼底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云晚静静看着她，“说完了？” “姐……” “谁是你姐？” 云晚打断她，行李箱轮子“咔”地转向。 “我走了，你不该放鞭炮庆祝么？” “少了我这个碍眼的绊脚石，正好独占镜头。” “多好的机会啊？” “省省演技吧。” “我走了，你也火不了。” “姐姐你……” “记住我的话，我走了，你也火不了！不信，走着瞧！” …… 《爱情的信号》节目组官博那条宣布云晚“因身体原因暂时缺席录制”的公告，像一颗深水炸弹，炸翻了全网！ #云晚退出爱号# 的词条以火箭升空的速度，在发布后三分钟内，空降热搜第一！ 后面跟着一个鲜红到刺眼的“爆”字。 评论区彻底沦陷为大型灾难现场。 【什么玩意儿？身体不适？节目组你骗鬼呢？】 【菩萨昨天还生龙活虎手撕绿茶脚踹周少，今天就身体不适了？】 【我不信！菩萨金刚不坏之身，肯定是节目组不做人！】 【没有小菩萨的《爱号》还能叫《爱号》吗？改名叫《塑料信号》吧！】 【节目组死了，肯定是你们欺负我家晚晚！】 【还我菩萨，没有菩萨这破节目谁看啊？弃了弃了！】 【取关，一生黑！垃圾节目组还我快乐源泉！】 愤怒的网友化身百万键盘侠，唾沫星子隔着屏幕都能把官博淹死。 点赞最高的热评第一： 【导演组脑子被门夹了？菩萨是你们节目的灵魂！灵魂走了，留个空壳子给鬼看？】 配图是云晚在节目里那张著名的“王之蔑视”表情包。 热评第二： 【周少：说好的搭档呢？说好的老佛爷和保镖呢？菩萨跑了，留我一个人在节目里当深宫怨夫？】 下面迅速跟上队形： 【周少：我的五体投地白摔了？】 【周少：我的无皮葡萄白剥了？】 【周少：我的狗奴才白当了？】 热评第三简单粗暴： 【节目组，给爷爬！】 点赞数秒破十万。 节目组官博的私信箱瞬间被塞爆，后台提示音密集得像防空警报。 负责运营的小编手抖着刷新页面，眼睁睁看着那条公告下的评论数从几万飙升到几十万，最后变成一个触目惊心的“99万+”。 点开一看，满屏的“还我菩萨！”“垃圾节目倒闭吧！”中间夹杂着各种“刀片已寄出”“火盆已备好”的亲切问候。 更可怕的是，节目赞助商的官博也被愤怒的网友冲了。 品牌方爸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质问的咆哮声几乎掀翻导演组的屋顶。 “收视率暴跌谁负责？！” “我们的代言费是投给云晚的，不是投给空壳子的！” “立刻！马上！把人给我请回来！不然就按合同赔钱！” 导演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导演瘫在椅子上，胖脸上油光混合着冷汗，像刚被蒸熟的包子。 他盯着监控器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收视率曲线，眼前阵阵发黑。 “完了……全完了……” 副导演急得团团转，“头儿，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咱们都得卷铺盖滚蛋！” “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导演有气无力地指着电脑屏幕，“菩萨金口玉言说要休息，天王老子都请不动！我能怎么办？去她家门口跪着？” 他猛地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周少不是还在吗？让他去劝劝？” 旁边助理弱弱举手：“导演……周少他……也发微博了……” 导演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什么了？” 助理把手机递过去。 周予白的个人认证账号，最新一条动态，发布于十分钟前。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 图片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一张黑胶唱片上。 唱片的标签纸上，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两个大字： 《休 息》 配乐：无。 文案：无。 但嘲讽值：拉满。 评论区瞬间被“哈哈哈哈”和“周少牛逼”刷屏。 【周少：菩萨跑了？那我也溜了！】 【周少：写歌？写个毛！爷要休假！】 【《休息》可还行？周少这波内涵我给满分！】 【节目组：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导演看着那张图，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他也撂挑子了？” 这他妈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导演！不好了！”另一个工作人员冲进来，脸色煞白，“官博……官博评论区炸了！全是骂的！服务器快撑不住了！” “关评论！快关评论！”导演嘶吼。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 几秒钟后。 《爱情的信号》官博主页，那条引发血案的公告下方，原本汹涌澎湃的评论区，变成了一个冰冷的灰色小锁图标。 旁边一行小字：“博主已开启评论精选。” 世界，暂时清净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节目组官博头像下，那原本象征着火热人气的“999万+”粉丝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掉。 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气。 监控器上，那条代表收视率的红色曲线，已经跌穿了地板，直奔地心而去。 导演瘫在椅子里，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耳边仿佛响起了《凉凉》的BGM。 另一边。 云小楠捧着手机，看着《爱号》官博那条被锁了评论的公告，和旁边疯狂掉粉的数字。 又看了看热搜榜上高居不下的#云晚退出爱号#和#周予白 休息#。 她精心描绘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这是天大的机会！ 云晚那个碍眼的走了，周予白也摆明了不配合！ 节目组焦头烂额，收视暴跌。 这正是她云小楠力挽狂澜，独占鳌头的最佳时机！ 她立刻点开自拍，调出最楚楚可怜的角度，拍了一张眼眶微红的照片。 编辑文案： 【姐姐突然离开，真的好担心……希望姐姐早点好起来！我会努力把节目做好，不让姐姐和大家失望的！加油！】 配图：柔弱无助但坚强.jpg 点击发送。 她美滋滋地等着粉丝的安慰和路人的怜爱，等着“楠楠好棒”“楠楠加油”的鼓励刷屏。 第61章 绝望寒潮 一分钟后。 刷新。 评论区第一条热评： 【呕！塑料姐妹花又开始了，菩萨走了你最高兴吧？】 点赞 5.2万 第二条： 【加油？加什么油？给节目组棺材板钉钉子加油吗？】 点赞 4.8万 第三条： 【没有菩萨的节目狗都不看，小茶表，你一个人慢慢玩吧！】 点赞 4.5万 云小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不死心地往下翻。 零星几条“楠楠加油”的评论，迅速被淹没在“滚出节目！”“学学你姐的气场！”“东施效颦”的嘲讽海洋里。 她突然想起云晚那句话，“我走了，你也火不了！” ……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空气凝重。 导演瘫在椅子上，胖脸上油汗混合，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苟延残喘的日光灯管，仿佛那是他摇摇欲坠职业生涯的具象化。 “完了……”他喃喃自语，“全他妈完了……” 制片人掐灭烟头，火星溅在堆满烟蒂的烟灰缸里，“收视率跌穿地心，赞助商电话快把我手机打爆了，再不想办法，大家一起卷铺盖滚蛋！” 副导演焦躁地来回踱步，“能有什么办法？小菩萨突然退出，周少跟随，这两位撑起节目流量的祖宗是铁了心不回来！” 会议室里充满绝望气氛。 副导演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光秃秃的脑门！ “等等！”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狂喜，“江清砚！” 会议室里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带着茫然和不敢置信的期盼。 副导演激动得唾沫横飞：“我们有新的流量源，京圈商界新贵江清砚！” “前一阵子，他助理主动联系过我！”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助理说江总对咱们节目很感兴趣，愿意作为新嘉宾加入！” 他喘了口气，眼睛亮得惊人，抛出了最关键的重磅炸弹： “而且！他还可以跟投一些资金！” 导演像被无形的手从椅子上拽了起来，瞪圆了眼睛：“谁？活的江清砚？那个号称京城小巴菲特的江少？” 他声音都在抖。 制片人倒吸一口凉气，烟灰掉在昂贵的手工西装上也浑然不觉：“他要来？还带资？” 他猛地抓住副导演的肩膀：“带多少资金？具体数字呢？” 副导演挺直腰板，脸上是“老子立大功”的得意：“具体数字还在谈，但绝对够我们撑过这波危机！关键是……” 他环视一圈，看着一张张从绝望中复活的脸，一字一顿： “江清砚本人！愿意作为新嘉宾加入我们《爱情的信号》！” 会议室里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有救了！收视率有救了！节目有救了！” “江总亲自下场？这话题度，这流量，我的妈呀！” “秘密武器！这绝对是力挽狂澜的秘密武器啊！” 导演脸上的油汗瞬间被狂喜取代，红光满面，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烟灰缸跳了起来： “快！马上联系江总那边！” “条件好说！只要人来，都好说！”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这期节目有救了！新的流量增长点就在眼前！” 众人正欢欣鼓舞的时候，叮铃铃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导演脸上的笑容僵住，心头莫名一跳。 副导演离得近，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听筒，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喂？您好！这里是《爱情的信号》节目组！请问……”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质问，穿透力极强，连旁边竖着耳朵的导演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江清砚先生的助理。” 声音毫无温度，像机器合成的审判。 “云晚不在节目组了？” 质问像冰锥，直刺过来。 “你们节目组是干什么吃的？” 一句比一句重，砸得人喘不过气。 “连核心嘉宾都留不住？” 副导演脸上的谄媚瞬间冻裂，冷汗“唰”地冒出来。 “这个……您听我解释，云晚老师她只是暂时……” “解释？”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没有小菩萨，这破节目还有什么看头？” “靠云小楠那个只会假笑的草包？还是靠周予白那个随时可能撂挑子的少爷？” “看他们演豪门塑料姐妹情？还是看周少对着空气演独角戏？” “还想让我们家江总来？还想让我们江总投钱？投个毛线！” “钱不投了，人也不来了！” 啪！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忙音“嘟嘟嘟”地响着，像丧钟敲响。 副导演举着听筒，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刚才还红光满面的导演，此刻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猛地瘫坐回椅子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胖脸上的油汗瞬间变得冰冷粘腻。 会议室里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 刚才还沉浸在“秘密武器降临”“收视率有救”狂喜中的众人，此刻表情凝固在脸上，像一尊尊滑稽的石膏像。 狂喜的余温尚未散去，绝望的寒潮已汹涌而至。 “江总那边取消了……确定人不来了……” “还要撤回资金……” 导演猛地闭上眼。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首熟悉的BGM：《凉凉》。 这次，是真的凉透了。 会议室里死寂如坟。 导演喃喃：“江总不投资了……周少罢工了……菩萨退隐了……节目路在哪儿？” 制片人猛地掐灭第十根烟，烟灰缸里堆成小山：“赞助商给我信息了！再拉不回收视率，明天就撤资索赔！” 副导演焦躁地薅着所剩无几的头发，突然动作一顿！ “等等！” 他猛地抬头，秃脑门在灯光下锃亮，眼里又迸出绝处逢生的精光：“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用！” 所有人目光“唰”地聚焦过来。 “当初被菩萨和周少一起‘挤走’的那个何颜美！” 副导演激动地搓手，“她不是一直不甘心吗？现在菩萨和周少都不在，这不正是她‘王者归来’的好机会？听说她和云小楠是闺蜜，她们同框，有一定的故事性！” 导演死鱼般的眼睛骤然亮起，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快！电话立刻联系她！” 第62章 必须是我 某美容院VIP室。 何颜美正慵懒地躺在按摩床上，任由美甲师为她涂着当季最火的“斩男色”指甲油。 手机震动。 她瞥了一眼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红唇勾起一丝不耐烦的弧度，“喂？” 声音拖得又娇又懒。 电话那头传来导演刻意放，、甚至带着点谄媚的嗓音：“何老师？是我，《爱号》的导演……” 何颜美眼睛一亮！ 她不动声色地抬手，示意美甲师暂停。 “哦？导演呀。”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带着点玩味的笑意，“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导演在那头干笑两声，语气放得更低：“何老师，您看……最近节目组遇到点小困难……” “云晚老师身体不适暂时休息，周少那边也……呃，有点个人安排。” “这节目不能没有台柱子啊！” 他话锋一转，抛出诱饵： “我们想来想去，整个京圈，能撑起场子、镇得住收视率的，除了您何老师，还有谁？” 何颜美对着光欣赏自己刚涂好的指甲，唇角无声地勾起。 “导演您这话说的……”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当初不是你们主动要求我退出的吗？” “哎哟！那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导演在电话那头急得直拍大腿，“当时是观众要求的，我们是舍不得你走的！当然我们也有错，就算我们节目组当初眼瞎！” 他豁出去了，祭出杀手锏： “何老师，只要您肯回来救场！” “条件您开！” “镜头？全程C位！剧本？按您心意改！宣传资源？全平台倾斜！” 他喘了口气，抛出最诱人的承诺： “只要您点头，这期节目，您就是绝对的女王！想怼谁怼谁，想怎么玩怎么玩！” 何颜美慢悠悠地坐起身。 水晶灯下，她新做的指甲折射出妖异的光。 眼底的不甘和狂喜几乎要压不住。 云晚走了。 周予白跑了。 节目组跪着来求她。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翻身时刻？ 她对着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勉为其难”的矜持： “唉……导演您这么有诚意……” “我本来呢，接了部大制作电影，档期都排满了……” “不过嘛……” “谁让我心软呢？” “看在我们合作一场的份上……” “这忙，我帮了！” 电话那头瞬间爆发出导演劫后余生的狂喜：“太好了！何老师，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突然想起云晚外号‘小菩萨’，这夸奖好像不太好，赶紧改口： “不不不！您比菩萨还灵！” 何颜美优雅地挂断电话。 脸上那副“勉为其难”的假面瞬间褪去。 她猛地将手机往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一扔！ “哈！” 她对着美容镜，看着镜中那张精心雕琢的脸，眼底燃烧着压抑已久的野心和狂喜。 “云晚，你费尽心机抢走的……” “现在，还不是要乖乖还给我？” 她拿起手机，点开自拍模式。 调整角度，拍下自己新做的指甲和唇角那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编辑文案： 【有些风景，兜兜转转，终究会回到它应有的位置。感恩回归，初心依旧。】 点击发送。 她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重回C位，收视登顶，将云晚彻底踩在脚下的辉煌画面。 指甲上那抹“斩男色”，在灯光下，红得像血。 …… 信号小屋的露台弥漫着虚假的和平。 何颜美摇曳着新做的“斩男色”指甲，像巡视新领地的女王，目光精准锁定角落那个穿着格子衬衫、正埋头研究盆栽的青年。 “李牧野还在？他还不回去养羊？” 云小楠立刻凑近，甜腻腻地附和：“可不是嘛！农学博士，天天就知道摆弄花花草草，镜头都没几个！还不如早点滚回去养羊！” 她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不过，这种人最好拿捏了！” “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 “我们稍微给点甜头，他还不感恩戴德？” “不如，到时候我们俩‘争’他一个……” “话题度不就来了？” 何颜美指尖捻着杯脚，猩红酒液在杯中晃荡。 她瞥了眼云小楠，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心想你也配和我争？我现在是节目组请来救场的，你算老几？ 闺蜜？如果节目只有一个女嘉宾火，那必须是我！ 但嘴上不说，只是轻轻晃着酒杯。 “说的没错，废物利用，倒也不是不行。” “你负责碰瓷，我负责截胡。” “镜头前，你演你的痴心小白花。” “我嘛……自然是那个……他高攀不起的朱砂痣。” 云小楠心想，凭什么是我演痴心小花？凭什么你就高攀不起？ 但嘴上也没说，只是笑着答应，“好。” - 第二天录制。 阳光正好，节目组安排嘉宾们在花园进行“植物认知”互动。 李牧野正蹲在一丛盛开的月季前，小心翼翼地托起一朵花，对着镜头讲解：“这是‘果汁阳台’，抗病性强，花期长，花型饱满……” 他声音温和，带着学者特有的专注。 突然！ 一声娇呼传来：“哎呀！” 云小楠像只受惊的兔子，脚下一崴，“精准”地朝着李牧野的方向摔去！ 她计算好了角度。 目标：李牧野的怀抱！ 剧本：柔弱小花受惊，农学博士英勇护花！ 李牧野闻声转头，瞳孔瞬间放大！ 只见一团粉色的影子带着香风，直直朝他砸来！ 他下意识想躲，但常年实验室的迟钝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电光火石间！ 另一道身影更快！ 何颜美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如同T台超模般，一个箭步上前！ 她手臂看似无意地一伸，指尖“恰好”点在李牧野的肩胛骨上。 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毫无防备的李牧野重心不稳，踉跄着往旁边让开半步！ 噗通！ 云小楠结结实实摔在了……松软的草坪上。 精心设计的“投怀送抱”，变成了狼狈的“狗啃泥”。 精心打理的卷发沾上了草屑，蕾丝裙摆狼狈地掀到膝盖以上。 “……” 空气凝固。 云小楠趴在草地上，懵了。 李牧野僵在原地，手里还捧着那朵无辜的“果汁阳台”，一脸茫然。 何颜美优雅地收回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微微蹙眉，看向地上的云小楠，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小楠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 第63章 艳压全场 她俯身，作势要去扶，指尖却离云小楠的胳膊还有三寸远。 “快起来，女孩子家家的，趴在地上多不雅观。” 云小楠气得浑身发抖，精心描绘的脸胀成猪肝色。 她猛地抬头，瞪着何颜美那张写满胜利者姿态的脸。 “你！” 她刚想发作。 何颜美却已转向李牧野，红唇勾起自己以为颠倒众生的笑。 “李哥。刚才多亏你让开，不然小楠妹妹怕是要撞到你了。” 她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月季上。 “这花……真衬你。” 她微微歪头，眼神像带着钩子。 “干净，纯粹，不染尘埃。” “就像你这个人一样。” 李牧野：“……” 他捧着那朵“果汁阳台”，像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胀红。 从耳根一路红到脖子。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 “我……这花……” 他手足无措，眼神慌乱地四处飘，就是不敢看何颜美那张美艳逼人的脸。 弹幕短暂地卡壳后，瞬间爆炸： 【？？？？？】 【卧槽！何颜美这波操作666！】 【云小楠：我摔了？我摔了？！我他妈摔了？！】 【李博士：我是谁？我在哪？这花为什么烫手？】 【哈哈哈哈救命！何颜美这截胡太狠了！云小楠脸都绿了！】 【#年度最佳碰瓷翻车现场# #塑料姐妹花内讧实录# 】 监视器后，导演盯着那条短暂停滞后又猛地向上蹿了一小截的收视率曲线，激动地猛拍大腿！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 “撕！给我狠狠地撕！” “镜头！快给云小楠脸部特写！还有李博士那朵烫手的月季！” 副导演凑过来，小眼放光：“头儿！收视稍好点了，要不要……咱们再添把火？” 他做了个推波助澜的手势。 导演一拍脑门：“必须的！” 抄起小喇叭就激情指挥：“摄像组注意！下一环节，‘双姝争艳’！主题‘谁是最懂花的人’！” “让她们俩围着李博士！给我往死里演！” “收视率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这波狗血了！” - 信号小屋的花园里，表演继续。 何颜美踩着十厘米的战靴，摇曳生姿地晃到李牧野身边，新做的“斩男色”指甲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 “李博士……” 她身子一歪，饱满的胸脯“不经意”蹭过李牧野僵硬的胳膊肘。 “瞧你热的，汗都出来了。” 她抽出张带着浓香的纸巾，作势要往他额头上按。 “我帮你擦擦？” 李牧野像被电击的含羞草，猛地往后一缩！ “不、不用，我自己来……” 他手忙脚乱地掏口袋，掏出一块皱巴巴，印着农业公司logo的蓝格子手帕。 云小楠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小碎步挤过来。 “牧野哥哥……” 声音甜得能齁死蜜蜂，“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摔跤，吓着你了……” 她伸出涂着樱花粉甲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李牧野格子衬衫的袖口，轻轻晃了晃。 “小楠给你赔罪好不好？” 她仰起脸，睫毛扑闪，泪光盈盈。 “我知道你最心疼这些花花草草了……” 何颜美嗤笑一声，“小李，温室里的花再娇贵，也经不起风吹雨打。” 她眼风扫过云小楠，意有所指。 “倒是那些路边的野花杂草，看着楚楚可怜，根子却扎得深，最会吸主干的养分。” 这对闺蜜本来说好联手炒话题的，但是内心各有算盘，情绪一下来，都忘了掩饰了！ 云小楠脸色一白，随即挤出更甜的笑： “这话说的！野花再能扎根，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凑近李牧野，用全场都能听见的“悄悄话”： “牧野哥哥，你可别被某些‘野路子’迷惑了！她们呀，专挑老实人下手！” “呵！” 何颜美抱臂环胸，高跟鞋尖不耐烦地点着地。 “总比某些靠嫁接别人家枝头才能开花的寄生藤强吧？” “自己没点真本事，就靠装可怜博眼球！” “小李你说，这种花，是不是该早点剪掉？免得吸干主干的养分？” 李牧野：“……” 他感觉自己像块被架在烧烤架上的五花肉。 左边撒孜然，右边刷蜂蜜。 滋滋冒油。 他张了张嘴，试图用学术精神化解这场雌竞风暴： “从植物学角度讲，嫁接是一种常见的无性繁殖技术，可以改良品种性状……” “听见没！” 云小楠立刻抓住话头，得意地冲何颜美扬下巴。 “牧野哥哥都说了，嫁接是技术！是改良！是进步！” 何颜美柳眉倒竖，有点忍不住了！ 导演在监视器后激动地猛拍大腿：“吵！继续吵！收视率还在回升！” 副导演搓着手凑近：“头儿！要不要加把火？让她们来个‘花艺比拼’？现场插花，看谁更能打动李博士的心！” 导演眼睛一亮：“妙啊！” 抄起小喇叭就吼：“各位老师！阳光正好，咱来个即兴花艺创作！” “主题就是‘心中的他’！” “材料在花园里随便取！限时十分钟！” “李博士当评委！选出最能打动你的作品！” 何颜美和云小楠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何颜美一把抄起花剪，剪下一大丛盛放的玫瑰。 她指尖翻飞，玫瑰、尤加利叶、满天星在她手里被粗暴地捆扎成一束。 带着一股“老娘就是要艳压全场”的杀气。 “李博士！” 她把那束巨大到夸张的花束硬塞进李牧野怀里，“送你！” “红玫瑰，热情浓烈，就像我对你的欣赏！” 她微微倾身，红唇勾起。 “拿稳了，别被刺扎到手。” 李牧野抱着那束沉甸甸的“热情”，目瞪口呆。 花刺扎进衬衫，他不敢动。 云小楠一看，急了。 她眼珠一转，蹲下身，精心挑选了几朵小小的雏菊和几根狗尾巴草。 她编了个歪歪扭扭的花环。 “牧野哥哥……” 她踮起脚，把花环往李牧野脑袋上戴。 “送给你。小雏菊！纯洁坚韧！就像小楠对你的心意。” 她咬了咬唇，脸颊泛起红晕。 李牧野顶着那圈摇摇欲坠的狗尾巴草，像个被强行加冕的稻草人国王。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 怀里是浓香刺鼻的玫瑰炸弹，头顶是摇摇欲坠的狗尾巴王冠。 何颜美抱着胳膊冷笑：“哟，狗尾巴草也能上台面了？李博士，你这国王当得挺别致啊？” 云小楠立刻假笑着反击：“总比烂大街的玫瑰强，牧野哥哥你说是不是？” 李牧野：“……”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科学精神平息战火： “从植物分类学角度，狗尾巴草属于禾本科，玫瑰属于蔷薇科，二者在形态和用途上……” “闭嘴！” 何颜美和云小楠异口同声！ 两人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同时转向李牧野。 “选！” “谁的更打动你？” 第64章 又馊又臭 信号小屋的花园里，李牧野僵在原地。 怀里是浓香熏死蜜蜂的玫瑰炸弹，花刺勾着他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线头。 头顶是歪歪扭扭的狗尾巴草王冠，草穗子搔着他通红的耳廓。 何颜美抱臂冷笑：“李博士，选啊！” 云小楠掐着嗓子晃他袖口：“牧野哥哥~快说嘛！” 李牧野喉结艰难地滚了滚。 他突然抬手，啪嗒一声。 玫瑰束轻飘飘落在草坪上，像被嫌弃的过期沙拉。 狗尾巴草环滑下他发顶，精准掉进云小楠刚伸出的掌心。 “……” 全场安静。 李牧野憨厚一笑：“从植物生理学角度。” 他脚尖点了点蔫掉的玫瑰。 “离体花枝的乙烯释放量超标，加速花瓣脱落。” 目光扫过何颜美瞬间铁青的脸，“不适合长期手持。” 又瞥了眼云小楠掌心的草环，“禾本科植物的芒刺可能引发接触性皮炎。” “建议二位……及时冷藏保鲜，或移栽消毒。” 说完转身就走。 弹幕炸锅： 【哈哈哈哈神特么乙烯超标！】 【李博士：这花有菌，莫挨老子！】 【何女王：我的香奈儿五号不如乙烯？云白莲：我的狗尾巴草有刺？】 【#学术型避嫌# #塑料姐妹花惨遭降维打击#】 何颜美盯着地上那滩“乙烯超标”的玫瑰，新做的指甲掐进掌心。 云小楠捏着那圈“带菌草环”，假睫毛气得直颤。 监视器后。 导演盯着那条垂直跳崖的收视率曲线，面如死灰。 副导演抖着手刷新弹幕： 【救命！这哪是恋综？是农科院下乡科普现场吧？】 【何姐卖玫瑰像卖隔夜菜，楠妹卖草环像卖狗皮膏药！】 【#年度最尬农产品推销会# #科技助农反被农科打脸#】 【李博士：检测到雌竞污染源，启动紧急隔离程序！】 收视率曲线像被拔了氧气管，一下子拉成直线。 导演喃喃：“恋综拍成《走进科学》番外篇了……” - 节目组会议室里像刚被轰炸过。 烟雾浓得能熏蚊子。 烟灰缸堆成小山，几个烟头还冒着垂死挣扎的细烟。 监视器屏幕幽幽泛着红光，一条惨绿的收视率曲线横尸中央。 像临终病人的心电图，苟延残喘地维持着微弱的心跳。 每一秒，那象征在线人数的数字都在向下跳。 触目惊心。 “啪！” 导演操起茶杯狠狠掼在地上，飞溅的茶叶沫子混着瓷片乱崩。 “狗屎！全是狗屎！” 他脖子上爆出青筋，唾沫星子喷了副导一脸。 “谁他妈提议让何颜美那草包回来的？” “硬是把恋爱综艺拍成农贸市场菜花大甩卖！” “你骂谁呢？”制片人猛地拍桌，价值六位数的石英表磕上桌沿。 他心疼地抽了口气，烟灰抖落一地。 “当初让何颜美救场时，就属你拍胸脯拍得最响，现在翻脸倒比狗还快？” 他抖着手指向监控屏。 “看看这数据！金主爸爸的撤资警告都快塞满邮箱了！” “再不拿出对策，明天咱集体上街讨饭去吧！” 运营小妹缩在角落，睫毛膏被眼泪冲花。 活像只被暴雨淋透的乌鸦。 她电脑屏幕上，官博私信箱爆炸式增长。 “@爱情的信号滚出地球”的置顶词条像把刀，悬在节目组头顶。 每条辱骂都精准扎心。 电话铃声响起，众人吓得一哆嗦。 副导面无人色地接起。 只“喂”了一声，脸色瞬间如丧考妣。 “王、王总……是，数据我们在救……” 对面似乎传来了咆哮。 副导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点头。 “明白……再给最后一次机会……” 电话被恶狠狠挂断。 副导捧着手机呆立。 像个被宣判死刑的囚徒。 “又是谁打来的？”导演声音发飘。 “星辰传媒的投放总监。”副导挤出哭腔，“说再看不到数据回暖，他们三千万的冠名费……连本带利，索赔。” 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叮铃铃。” 催命铃声又双叒叕响了！ 制片人桌上的座机疯狂嘶叫。 制片人没动，死死盯着那台嘶吼的机器，眼神空洞。 “接啊！”导演神经质地踹桌腿，“是福不是祸……” 制片人像被电击，抓起话筒。 对方显然毫无耐心。 一连串密集的质问子弹般射来： “何颜美和云小楠低级的争风吃醋被网友形容为站街女拉客！你们节目组拍的是恋综还是扫黄节目？” “观众点名要菩萨返场，你们搞不定人还搞砸盘！” “明早十点，最后通牒！” “曲线不支棱起来，等着收解约函和法院传票双喜临门吧！” “嘟嘟嘟……” 电话只剩忙音。 导演直接瘫在椅子里，眼神散焦望着天花板。 仿佛已看到自己抱着纸箱在寒风中求职的背影。 制片人还攥着冰凉的话筒，突然抡起它就砸向墙壁！ “所有工作人员出动，跪下也要把小菩萨给求回来！” - 信号小屋的化妆间像个硝烟散尽的战场。 粉饼碎在地上，眼影盘泼洒出斑斓的污渍，空气中浮动着粉底液和香水混合的甜腻腥气。 何颜美“砰”地将镶钻化妆镜扣在桌上，震得瓶瓶罐罐一阵乱跳。 “废物！” 她猛地转身，眼刀直剐向缩在角落补妆的云小楠。 “哭丧着脸给谁看？要不是你蠢得像头猪，连个假摔都能演成狗啃泥，收视率能跌成这样？” “碰瓷都碰不明白！你那套小白花把戏，早八百年就馊了，观众看得想吐！” 云小楠捏着粉扑的手猛地一抖，腮红蹭歪了半寸。 “怪我？何颜美，你少在这儿装清高！” 她“啪”地摔了粉扑，站起身，蕾丝裙摆因激动而簌簌发抖。 “是谁像块狗皮膏药似的往李牧野身上贴？胸都快蹭人家胳膊上了！” “呕！” 她夸张地干呕一声。 “你那点勾引男人的下作手段，当谁看不出来？” “直播镜头怼着呢，观众眼睛又没瞎！” “收视率扑街，就是你那身风尘味熏的！” 她指着何颜美，“活像夜总会推销啤酒的，观众不换台才怪！” “你！” 何颜美气得浑身哆嗦，抄起手边一个镶水钻的发箍就砸过去！ “云小楠！你个小贱人！” 发箍擦着云小楠的耳畔飞过，“哐当”砸在镜子上。 “自己没本事留住镜头，就怪我抢戏？” “你那狗尾巴草环编得跟鸡窝似的，也好意思往人头上扣？” “李牧野没当场给你扔垃圾桶里，都是人家教养好！” “还‘纯洁坚韧小雏菊’？我看你是路边的狗尿苔！看着楚楚可怜，根子里又馊又臭！” “跟你那对下作的爹妈一个德行！” “何颜美！你敢骂我爸妈！” 云小楠彻底疯了，扑上去就要撕扯何颜美的头发！ 第65章 人间真实 “你个老女人！过气网红！要不是节目组没人了，轮得到你回来捡剩饭？” “嫉妒我年轻！嫉妒我才是云家正牌千金！”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烂货！” 何颜美一把攥住她手腕，新做的长指甲狠狠掐进她皮肉！ “正牌千金？” 她嗤笑，“云晚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放个屁？” “现在人走了，倒显着你了？” “可惜啊……” 她凑近云小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山鸡插上凤凰毛，也变不成真凤凰！” “你云小楠，这辈子都只配活在云晚的影子里！” “捡她不要的垃圾！” “啊！” 云小楠怒极，扬起手，一耳光向何颜美抽去。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劝阻：“好了两位老师，现在收视跌成这样了，你们还有心思内讧？都消停一下吧，不然你们都得退出节目！” …… 云家别墅。 云小楠扑在赵玉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何颜美那个贱人，她欺负我！” 她举起被掐出红痕的手腕，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 “她骂我是狗尿苔，骂你和爸下作！还说我……说我捡云晚不要的垃圾！” 她抽噎着，肩膀夸张耸动。 “节目收视率全被她搞砸了，她像个站街女一样往男嘉宾身上贴，观众都骂疯了！” “她……她还抢我镜头，故意害我出丑！” “妈，你要给我做主啊，把她赶出节目组，让她滚！” 赵玉珍脸色铁青：“反了天了！一个过气卖脸的网红，也敢骑到我女儿头上拉屎？” “云正涛，你聋了？没听见楠楠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尖利的手指几乎戳到云正涛鼻子上。 “何家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我赵家面前蹦跶？” “你现在就给节目组打电话，让那个姓何的烂货立刻滚蛋！” 云正涛端着紫砂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 他皱眉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和面目狰狞的妻子，叹了口气。 “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一天到底想些什么？那个何颜美不是小楠的闺蜜吗？怎么又撕上了？” “她是节目组请来救场的，现在把她赶走，节目彻底完蛋！赞助商索赔的钱你出？” “救场？她这是砸场好吧？你没听小楠说，收视都掉到地板上了！还救个屁的场！”赵玉珍站起身，“我女儿被个戏子欺负到头上，你云正涛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指着云正涛的鼻子。 “狐狸精生的云晚你舍不得动，现在连个戏子你也护着？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云正涛烦躁：“你们让我逼云晚退出节目，她现在也退出了。还要我怎么样？” “云晚退出了，节目糊了，还怪我？” “这件事我处理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云正涛拂袖而去：“别烦我，我打牌去了！” …… 律所。 金牌大律师沈玉靠在高背真皮椅里，眼皮半阖，听着助理的汇报。 “沈律，”助理推了推眼镜，声音恭敬谨慎，“最近律所接到一个……呃，比较特别的案子，想请示您是否要接。” 他翻开手中的文件夹，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是几家赞助商联合起诉一档恋综节目，《爱情的信号》。” “指控节目组未能达到合同承诺的收视率基准，构成违约，索赔金额……” 他顿了顿，报出一个足以让普通人吃惊的数字。 沈玉倒不觉得惊讶，作为金牌律师，他接过的大案太多了。 没什么案子是会让他吃惊的。 “收视率不达标？”他薄唇微启，声音带着讽意，“《爱号》？不是号称近期最火的综艺么？” 他微微抬眼，眸光锐利扫过助理略显紧张的脸。 “火到需要赞助商组团索赔？” 助理：“是……节目原本确实非常火爆，收视率一度登顶。” 他斟酌着词句。 “但因为核心嘉宾云晚小姐突然退出录制……” “收视率就断崖式下跌了。” “现在的情况是，”助理快速补充，“节目组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收视惨淡，口碑崩塌，赞助商认为投入的巨额广告费打了水漂，所以……” “云晚？” 沈玉敲击桌面的食指，毫无预兆地停在了半空。 “哪个云晚？” 他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脊背绷直了一瞬。 眸子锁住助理。 “那个……最近在网络上被称为‘小菩萨’的云晚小姐。”助理赶紧解释，“她在节目里表现非常亮眼，几乎是节目的灵魂人物，她一走，节目就崩了。” 沈玉没说话。 他重新靠回椅背，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划了一下。 拿起桌上一支价值不菲的万宝龙钢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一圈。 “我沈玉执业至今，九十七场官司，从无败绩。” “接的案子，要么标的惊人，要么对手够硬。” 他唇角勾起傲慢的弧度。 “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去娱乐圈的垃圾堆里，帮一群商人跟拍三流戏子的节目组扯皮了？” “这案子，我考虑考虑再接。” …… 兰庭会所顶层的套房，空气里浮着云晚刚点的外卖螺蛳粉味儿，混合着窗外飘进来的昂贵熏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极具生活气息的冲突感。 门铃响时，云晚正盘腿坐在羊毛地毯上，对着投影幕布上的老电影嗦粉。 她趿拉着毛绒拖鞋去开门。 门外。 沈玉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切开眼前这扇门后的一切市井烟火。 他站得笔直，像一尊刚从律政神坛走下来的冰冷雕塑，与门缝里飘出的那股“人间真实”气味格格不入。 “云小姐。” 云晚叼着根粉条，含糊不清：“哟，沈大律师？稀客啊。” 她侧身让开，“进吧，别杵门口当门神，影响邻居。” 沈玉眉头蹙了一下，仿佛踏进这片“烟火之地”是对他格调的亵渎。 他迈步进来，昂贵的皮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目光扫过茶几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螺蛳粉，旁边还散落着几包拆开的薯片。 律师时间宝贵，直接开门见山：“以你的资质，何必自甘堕落，去娱乐圈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讨饭吃？” 他微微抬着下巴，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惋惜。 “《爱号》那种三流戏台子，配得上你的脑子？” 云晚“哧溜”一声吸完那根粉，慢悠悠坐回地毯。 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动作随意。 “娱乐圈怎么了？”她眼皮一掀，清泠的眸子对上沈玉镜片后的锐光，“吃你家大米了？” “乌烟瘴气？” 她嗤笑一声。 “沈大律师，您那金光闪闪的律所就干净了？” “当初是谁威胁我，要我不要乱说话，不然就要我收律师函？” “问你要点封口费，你还叽叽歪歪半天，这会跟我装什么清高？” “在我眼里，律师也是流氓。” 她顿了顿，补刀：“你也不例外。” 第66章 全是诡计 沈玉眉头皱得更紧，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被冒犯的愠怒。 “云晚！”他声音沉下去，“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云晚挑眉，“戳痛处了？” 她身子往后一靠，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我们演戏，观众知道是假的。” “你们呢？” “披着正义的袍子，干着敲骨吸髓的勾当，还要摆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 “论虚伪，你们才是登峰造极。” 沈玉盯着她那张写满“不知死活”的清冷脸，怒极反笑。 “好，很好。” 他不再绕弯子，直接亮出獠牙。 “既然云小姐对律师行业如此不屑……”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真正的目的。 “那想必也不在乎《爱号》节目组的死活？”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啪！” 轻飘飘地甩在堆满零食的茶几上，正好盖住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星辰传媒、瑞风资本、美莱时尚……七家赞助商联合起诉。” 他报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带着金钱的铜臭。 “指控节目组严重违约，收视率暴跌导致品牌形象受损。” 他身体微微前倾，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种猫捉老鼠的玩味。 “索赔金额，足够让那个草台班子破产十次。” “而这一切的根源……” 他指尖点了点文件封面上的节目logo，“是因为你的突然退出。” “你说，如果我现在接下这个案子，把节目组告到倾家荡产，算不算为民除害？” 云晚的目光扫过那份文件，又抬眼看向沈玉。 “沈律师绕这么大圈子……” 她声音慢悠悠的，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就是想问我还有没有可能滚回那个‘乌烟瘴气’的戏台子？” 沈玉没说话，默认。 云晚轻轻笑了。 “绕这么大圈子，又是‘乌烟瘴气’，又是‘为民除害’的……” 她眼皮懒懒一掀，清泠的眸子像手术刀，精准剖开沈玉那副精英皮囊下的算计。 “说白了不就是怕我回去么？” 云晚“哧溜”一声吸进一口粉，嚼得慢条斯理。 “怕我一回去，那破节目的收视率‘噌’地一下，又支棱起来了？” “到时候，你这金主爸爸们组团索赔的官司还怎么打得赢？” “你沈大律师从不败诉的金字招牌不就砸了？” 沈玉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维持精英律师的体面。 “云小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却掩不住一丝被戳穿的僵硬。 “一个综艺节目的收视率，还不至于影响……” “真不至于？” 云晚打断他，目光扫过他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意有所指。 “那你巴巴的跑来，闻着螺蛳粉味儿，跟我这儿演什么‘为民除害’，装什么大尾巴狼？” 云晚嗤笑一声。 “你就是怕！怕我回去，怕收视回暖，怕你那单稳赚不赔的买卖……黄了！” 每一个“怕”字，都像一记耳光，精准抽在沈玉摇摇欲坠的精英面具上。 沈玉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差点忘了，这名外号小菩萨的清丽女子，可其实没什么菩萨心肠！ 金刚怒目眼底全是善意，她这菩萨低眉，心里全是诡计！ “那你到底回不回去？”沈云硬着头皮追问。 “偏不告诉你。” 云晚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戏谑。 像只慵懒的猫，挠了一爪子，又缩回去舔毛。 沈玉僵在原地。 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头发丝都透着憋屈。 他看着云晚那副油盐不进，气定神闲嗦粉的样子。 感觉自己像个上蹿下跳，却被对方当猴耍的小丑。 所有算计，所有威胁，所有精心堆砌的精英姿态在她面前，都成了笑话。 “好！很好！”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云小姐好自为之！” 说完，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转身大步走向门口。 背影僵硬，带着一股落荒而逃的狼狈。 上次他也是以这种姿态逃掉的，云晚记得很清楚。 “砰！” 厚重的套房门被他狠狠甩上，震得墙上的装饰画都晃了晃。 云晚慢悠悠地放下碗。 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的红油。 对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门，轻轻“啧”了一声。 “想套我的话？你走错门了！” …… 次日，云晚睡了个懒觉起来，正好林岚发信息过来。 “晚宝！米其林三星怀石料理，姐订好了！” “和牛刺身，蓝鳍金枪鱼，海胆鱼子酱塔，管够！” 云晚指尖划过屏幕，回了句“行”，蹬上限量版帆布鞋出门。 走进餐厅，空气里浮着雪松香薰和现磨山葵的冷冽气息。 水晶帘“叮铃”一响。 “哟！菩萨驾到！” 云晚脚步顿住。 长桌对面，《爱号》的导演和制片以及节目组其他主要核心成员都在。 “鸿门宴升级了？”云晚挑眉，指尖拂过冰镇清酒杯沿，“各位破费啊。” “菩萨救命！”导演带着哭腔“节目凉透了！收视率跌出大气层！金主爸爸排队撕合同！没您坐镇，哥几个真要睡天桥洞了！” 制片人帮腔：“只要您肯回去，何颜美云小楠那两个祸水，连夜打包发射去火星！” 副导：“新嘉宾您钦点，米其林大厨给您当私厨！只要您回来什么都听你的！” 林岚也跟着相劝：“晚宝，你也休息了一期了，可以出山了！” 指了指对面的几个倒霉蛋：“大家朋友一场，也不能看着他们去死对不对？你就出山救救他们吧！至于你家里的事……” “咳！”云晚及时出声，阻止林岚接着说下去。 所谓家丑不外扬，云正涛用爷爷性命威胁她退出节目的事，她并不想让节目组的人知道。 不是为了给云正涛留面儿，而是担心会对爷爷更加不利。 “我觉得可以让云小楠和何颜美再坚持一下，她们还是有潜力的。”云晚慢悠悠道。 导演：“不行啊，您再不出山，我们真的只能去讨饭了！” “这样，只要您肯出山，通告费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一倍！” 林岚担心云晚再拒绝，直接一拍巴掌：“我看行，就这样决定了！” 第67章 活的菩萨 林岚一句“就这样决定了”像摁下了开关键，包间内压抑的空气瞬间流通。 导演组几人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救生艇的缆绳。 制片人嘴角咧到了耳根，副导演搓着手仿佛看见奖金在向他招手。 然而。 云晚并未立刻附和。 她细白的手指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沿。 她垂眸，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阴影，眼神深处，那片忧虑像深潭下不易察觉的暗流，一闪而过。 “钱多当然好。” 云晚轻声道，“但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这话瞬间将导演组刚沸腾起来的喜悦“滋啦”一声浇灭。 “我得再考虑考虑。”云晚接着道。 短短几个字，威力堪比炸弹。 导演脸上的狂喜瞬间冻裂。 “菩萨！我的活菩萨！祖宗！” 他膝盖一软，差点真的顺着矮桌滑跪下去，声音带了哭腔，像被踩了脖子的公鸡。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节目组全体指望着您救命啊！” 制片人双手合十，对着云晚的方向拜了又拜，眼神虔诚得仿佛在拜财神，可嘴里颠来倒去只会重复： “求您了！救救孩子吧……不，救救节目吧！” 副导演急得直薅自己那可怜的头发根儿，语无伦次，面红耳赤： “没您真不行啊，节目没您真撑不住了！观众只认您，钱不是问题？那什么是问题您说啊！” 林岚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看着众人瞬间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惨状，又看看云晚那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她心急火燎地凑近云晚，几乎贴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不解和急切：“晚宝？”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云晚的胳膊。 “到底是什么问题？钱？档期？还是云家又作妖了？” “你到底还有什么顾虑啊？跟姐说！”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空气再次凝滞，只剩下导演组粗重的喘息和无声的绝望祈祷。 这时，云晚放在桌面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刺眼地显示着三个字：云正涛。 包间内瞬间死寂。 连导演粗重的喘息都猛地憋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唰”地聚焦在那嗡嗡作响的手机上。 云晚瞥了一眼屏幕，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对着众人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走向包间外连接着的日式小庭院。 水晶帘在她身后“叮铃”作响，隔绝了里面数道紧张窥探的视线。 云晚划开接听键，语气平淡：“喂？” 电话那头，云正涛压抑着烦躁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带着赵玉珍怒骂的余威，穿透力极强： “云晚你干的好事，楠楠被网暴了！” “都是你留下的烂摊子！……你妈气疯了！” 云晚背对着包间，将听筒微微移开，让手机离耳朵远一点，仿佛那声音是什么脏东西。 “云小楠被骂了也怪我？这期节目我可没在。” “你家那位正牌千金自己本事不济，糊得穿心透肺，收视率跌出大气层，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她嗤笑一声，“她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这能怪我？” “我正要告诉你，云小楠撑不起节目，那我要回节目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云晚能想象到云正涛错愕的表情。 她慢悠悠地补充，声音压得低了些： “本来我对她这种烂泥是看不上眼的，但只要你待爷爷好一点，我可以带云小楠一起上节目。” “你也看到了，我退出节目，她更不行。” “所以不如让我带着她，或许她还有点机会。” “你看行不行？” 现在爷爷在云正涛手里，为了爷爷不出事，那只能先做表面上的妥协，稳住云正涛。 等时机成熟，再想办法把爷爷给救出来，摆脱云正涛的控制。 带云小楠上节目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只要有自己在，她永远只能当背景板。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只能听到云正涛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 才传来云正涛的声音，带着浓浓不甘和被迫妥协的：“行，那就这样决定，我现在去跟你妈说……” 云晚连“再见”都懒得说，直接掐断了电话。 她转过身，水晶帘“哗啦”一声被她撩开。 迎着包间内导演组那几双哀求的眼睛，淡淡地开口： “行了。准备新合同吧。” “通告费翻倍的承诺可还算数？” 众人狂喜：“算数算数！马上重新拟合同！” …… 万众瞩目的《爱号》第五期直播信号切入的一瞬间，弹幕海啸般炸屏！ 【我眼睛没瞎吧？小菩萨？真·菩萨归位？！】 【啊啊啊啊啊开屏暴击！我的电子榨菜我的精神食粮我的命啊回来了！】 【呜呜呜导演组终于干了件人事！菩萨！活的菩萨！】 【普天同庆！赶紧发微博奔走相告！】 【前面的别走带我一个！节目组你上辈子积大德了！信女愿吃素三天还愿！】 【都闪开！我要给菩萨的盛世美颜滑跪！舔屏！】 镜头缓缓推移，掠过信号小屋熟悉的门廊。 导演组显然是得了指令，镜头语言虔诚得如同朝圣。 日光正好，给推开的门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 门内阴影处，一个人影清晰起来。 是云晚。 没有刻意的打光，没有夸张的服化。 着一身极简的白衬衫配高腰阔腿裤，剪裁利落，材质挺括，只腕间一块复古男表压住飒气，更添了几分冷感。 最简单的穿搭，却瞬间吸走了所有光影。 她像是自带磁场的中心。 长发松松挽了个低髻，几缕碎发慵懒垂在颊边。 她只站在那里，目光随意地扫过镜头，唇角微勾。 那点笑意很淡，谈不上多么热情，甚至有些清冷，像初春融雪时探出的第一点新绿。 却偏偏像一束精准的高光，“啪”地一声打在了整个画面最核心的位置！ 所有旁枝末节，花园、门廊、甚至远处的其他嘉宾虚影，都在这一瞬成了模糊褪色的背景板。 弹幕瞬间又被一层新的癫狂覆盖： 【卧槽这气场！谁他妈说她是小白花！这明明是女帝登基！】 【菩萨低眉，众生倾倒……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她甚至没化妆吧？这皮肤！这骨相！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对比之前某些‘女王’，哈哈哈高下立判！何颜美脸疼吗？】 【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菩萨呼吸过的空气都是香甜的！】 第68章 时来运转（跪求金票票） 监视器后方。 数据监控屏上，那条代表着生命线的红色曲线，在云晚身影出现的零点一秒后，如同吃了特效兴奋剂，猛地原地弹射起飞！ 以一个近乎垂直的恐怖角度，向上狂暴拉升！ 红色的实时数字疯狂跳动，不断突破历史峰值！ 导演死死掐住制片人的胳膊，掐得对方龇牙咧嘴。 “活……活过来了！”他盯着屏幕，胖脸上油汗混着眼泪往下淌，语无伦次，“我的祖宗，我的菩萨……我的救苦救难活神仙！看见没？流量！全是活水！全是金子啊！” 制片人痛并快乐着，顾不上胳膊，也盯着屏幕喃喃：“何止活水，这他妈是开闸泄洪了……” 后台服务器的崩溃警告如同背景音乐一般，滴滴作响，无人理会。 崩溃？ 崩就崩吧！崩的是服务器，活的是他们的命！ 云小楠脸上甜美的假笑在云晚进门的一刹那，僵硬在脸上。 精心修饰过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嫩肉里。 何颜美比她强点，至少笑容还挂在脸上。 只是那笑意像刷了层劣质浆糊挂在木偶上，僵硬又森冷，眼底翻涌着压不住的嫉妒和惊恐。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新做的“斩男色”指甲，在那身简单到极致却锋芒毕露的白面前，变成了土气的笑料。 云晚仿佛没察觉到这瞬间凝固又灼热的气氛。 她脚步不停，径直走到沙发边。 镜头紧追不舍。 她姿态极其自然地坐下，双腿交叠，身体微微后靠，手肘闲适地搭在沙发扶手上。 视线随意地掠过客厅里表情各异的众人。 最后停在对面明显因她出现而瞬间手足无措起来的李牧野身上。 李牧野捧着本书，像是想挡脸，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 脸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根一路红到耳朵尖。 紧张得同手同脚。 云晚眉梢微挑，唇角那点淡笑加深了些许，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意味。 她清泠的嗓音响起，“李博士？” 她看着李牧野紧张得快要冒烟的样子，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 “几天不见。”下巴点了点他手里的书，“还在研究乙烯超标？” ‘乙烯超标’是何颜美送李牧野玫瑰时的梗。 整个直播间的弹幕，又被这句调侃砸穿了！ 【哈哈哈哈卧槽！菩萨你还惦记着那玫瑰呢！】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何颜美云小楠棺材板按不住了！】 【李博士：救救我救救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乙烯超标梗永流传# #菩萨の致命补刀#】 导演看着那条持续飙升的收视曲线，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 他抓着对讲机，像抓着圣旨，带着哭腔吼道： “都给我稳住，全方位无死角！怼近点！怼近点！我要看菩萨的睫毛，我要看李博士羞红的耳朵！这波流量谁搞砸了我跟谁拼命！” 这时助理小跑过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 “导演！江……江总那边来电话了！” 导演还沉浸在收视率飙升的狂喜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江总？” “江清砚！”助理激动得声音都劈了，“江总助理刚打电话，说他们决定临时加入这期录制！” 导演瞪圆了眼睛，胖脸上的油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活的江清砚？那个京城小巴菲特？” “他不是……不是说不来了吗？” 助理猛点头：“是！但刚才他助理说，看到直播了，江总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带资进组！” 他喘了口气，眼睛亮得像灯泡，“而且！资金已经打到节目组账户了！” 导演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嗷”一嗓子。 不是做梦！ 他一把抓住助理的肩膀，“快！快安排人去接！不，我亲自去！” 他转身就要往外冲，又猛地刹住车，回头瞪着数据屏上那条还在持续飙升的曲线。 “菩萨一回来，一事顺事事顺啊！”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这叫什么？这叫否极泰来！这叫时来运转！这叫……” “导演！”副导演在不远处喊，“江总那边说，半小时后到！” 导演一拍光秃秃的脑门：“快快快，准备红毯，准备鲜花！不，准备……” 他原地转了三圈，突然福至心灵：“准备小菩萨！” 副导演：“啊？” 导演激动得唾沫横飞：“你想想，为什么上期江清砚不来，这一期来了？那不是因为小菩萨回来了嘛！” 他搓着手，小眼放光：“所以安排小菩萨去接新加入的男嘉宾，那就是双流量！观众高兴，江总也高兴啊！” 助理觉得对极了，是这么个理！ 于是来到外面招呼云晚，“云老师，导演说……让您去门口接一下新来的男嘉宾！” 云晚眼皮都没抬。 她窝在沙发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翻飞，游戏音效“叮叮咚咚”响得欢快。 “等会儿。”她声音懒洋洋的，“等我打完这局。” 助理急得冒汗：“可……可江总的车一会就来了！” “江总？”云晚指尖一顿，游戏里的小人“啊”地一声惨叫，屏幕灰了。 “哪个江总？” 助理：“江清砚江总，京圈小巴菲特，您肯定听说过吧？” “江清砚？他怎么来了？” 云晚重新低下头，指尖飞快点击屏幕，复活的小人又冲了出去。 “他来就来，为什么要我去接？我是来当嘉宾的，又不是来当迎宾小姐的。” “要接可以，等我打完这一把，让他等着。” 助理：“……” 他捧着耳麦，像捧着一块烫手山芋，进退两难。 导演在对讲机那头急得跳脚：“我的活菩萨，求您了！江总金大腿啊，我们得罪不起啊，您就屈尊挪两步……” 云晚没理。 游戏里战况激烈，她正带着队友推高地水晶。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激昂的系统音效响彻客厅。 角落里，一直竖着耳朵的云小楠眼睛“唰”地亮了！ 机会！ 她猛地站起身，“导演！我去接！” “姐姐正忙着呢，这种小事，我去就好！” 第69章 莫挨老子 云小楠边说边快步朝门口走去，指尖飞快地整理着精心打理的卷发，新涂的“斩男色”指甲在灯光下闪着志在必得的光。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江清砚，京圈小巴菲特，只要搭上这条线……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一把拉开了信号小屋的大门。 但江清砚还没到。 等了几分钟，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迈巴驶了过来。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将车门打开，江清砚迈步下来。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 目光淡漠扫过门廊，带着疏离感。 他指尖随意地整理着袖口，昂贵的腕表显了出来。 云小楠心跳如擂鼓。 她一直以为顾烨是最帅的商界青年才俊了，现在看到江清砚，发现世界原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她掐着嗓子，用最娇柔甜腻的声音迎上去： “江总！欢迎您加入《爱情的信号》！” 她微微欠身，精心设计的角度恰好露出优美的颈线和若隐若现的锁骨。 “我是云小楠，节目组的常驻嘉宾。” 她伸出手，涂着“斩男色”的指甲闪着妖异的光。 “一路辛苦了，我……” 江清砚的目光掠过她伸出的手，像掠过空气。 眸子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薄唇微启，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你谁啊？” 云小楠：“……？”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裂。 偏偏导演组将这些全部入了镜头。 弹幕炸了： 【哈哈哈哈卧槽！江总：莫挨老子！】 【云小楠：我是谁？我在哪？】 【#年度最尬自我介绍# #斩男色指甲惨遭滑铁卢#】 【江总：我只认识小菩萨，你哪位？】 【楠妹：笑容逐渐消失.jpg】 监视器后，导演痛苦地捂住眼睛：“完了……芭比Q了……” 副导演抖着手：“收视……收视还在涨！观众就爱看这个！” 江清砚没再看石化当场的云小楠。 他目光越过她，精准地投向客厅里那个还在低头打游戏的慵懒身影。 他迈步，径直走进门，走到沙发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窝在沙发里、指尖还在屏幕上厮杀的云晚。 游戏音效“Victory！”的激昂女声适时响起。 云晚慢悠悠地放下手机，抬起头。 清泠的眸子对上江清砚的眼。 她唇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哟，江总？” “稀客啊。听导演说，您说我们这破节目乌烟瘴气，配不上您这尊大佛？” “怎么？闻到收视率的铜臭味，又回来捡钱了？” 导演：小菩萨你这么快就把我卖了？你惹的起，我惹不起啊！ 江清砚没说话。 他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上那个胜利的徽章上。 “技术不错。但比我还是差点。” 云晚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不服，那我陪你玩两把。” - 半小时过去。 信号小屋的客厅里，空气诡异地凝固。 江清砚和云晚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方茶几。 一个西装革履，金丝眼镜泛着冷光；一个慵懒随意，限量版帆布鞋翘在沙发扶手上。 两人手里各捧着一部手机。 “Victory！”的系统音效此起彼伏。 导演组众人面面相觑。 这哪是恋综？分明是电竞直播现场！ 监视器后，导演盯着那条稳如老狗的收视曲线，胖脸上的油汗闪闪发亮。 “这......”他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要不要提醒他们走流程？” 副导演疯狂摇头：“头儿！收视率很稳，不能破坏这种气氛吧？” 弹幕： 【卧槽！江总打野这么6？】 【菩萨中单杀疯了！】 【这配合！这默契！民政局我搬来了！】 【#恋综变电竞# #双神带飞#】 导演一拍大腿：“不管了！继续拍！” 客厅里。 云小楠站在角落，精心打理的发丝都透着委屈。 她掐着嗓子：“江总，您要不要喝咖啡？我特意学的……” 江清砚头也不抬：“静音键在右边。” 云小楠：“……” 何颜美不甘示弱，“江少，我游戏也玩得不错……” 江清砚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菜鸡别送。” 何颜美：“……” 李牧野缩在角落，捧着本《植物生理学》，眼镜片后的眼睛偷偷往这边瞄。 弹幕笑疯： 【哈哈哈哈人间真实！】 【楠妹：我学咖啡三年！江总：静音键在右边】 【何女王：我游戏很6！江总：菜鸡别送】 【李博士：弱小可怜但想玩】 云晚一局打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她瞥了眼江清砚的屏幕：“哟，江总，钻石段位？” 江清砚推了推眼镜：“小号。” 他顿了顿，“大号国服前50。” 云晚挑眉：“巧了，我大号国服前49。”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 导演激动得直拍大腿：“有戏！有戏！” 副导演小声提醒：“头儿，这期主题是＇心动约会＇……” 导演一挥手：“约什么会！打游戏不香吗？” 他抄起对讲机：“摄像组！给手部特写！我要看江总那价值千万的手怎么操作的！” 直播间人数突破千万。 弹幕刷得飞起： 【笑死，节目组彻底摆烂】 【菩萨：我是来谈恋爱的 江总：不，你是来打游戏的】 【这节目应该改名《爱情的信号：电竞篇》】 云晚突然放下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清砚：“江总，您不是嫌这节目乌烟瘴气吗？” 江清砚面不改色：“嗯，所以来净化空气。” “毕竟，有菩萨在的地方，连铜臭味都是香的。” 云晚：“……” 弹幕：【啊啊啊啊啊这什么神仙对话！】 导演在监视器后激动得直搓手：“金句！这是金句啊！快记下来当宣传语！” 他盯着稳如泰山的收视曲线，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波稳了！” 而此时，云小楠和何颜美站在角落，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了。 她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绝望： 云晚一来，她们都是背景板。 那还来干什么？来的意义是什么？ 来围观云晚和帅哥在全网观众面前打游戏？？？ 不行，得想办法抢回一些镜头！ 第70章 太掉价了 这边。 周予白的工作室像个被音符轰炸过的战场。 五线谱纸散落一地，空气中浮着咖啡因和香烟混合的味道。 他正抱着吉他，指尖烦躁地拨弦。 新歌卡在副歌部分，像便秘的驴，死活拉不出那个高音。 “草！” 他猛地把吉他掼在沙发上，震得几页谱纸飘起来。 抄起手机想刷会儿短视频解压。 指尖刚划开屏幕，热搜榜第一条猩红刺目： #菩萨归位！江清砚带资进组双神打游戏# 配图是云晚和江清砚并肩坐在信号小屋沙发上的抓拍。 云晚趿拉着帆布鞋，江清砚西装革履。 两人各捧一部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翻飞。 日光斜切过镜头，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泾渭分明的光带，却又诡异地和谐。 周予白死死盯着那张图。 云晚微垂的侧脸在光晕里柔和，唇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针扎进他眼底。 弹幕截图更杀人诛心： 【啊啊啊双A对决！性张力拉满！】 【江总打野节奏带飞！菩萨中单输出爆炸！这配合绝了！】 【周少哭晕在厕所：终究是错付了！】 周予白指尖戳着屏幕，几乎要捅穿那张并肩照。 “云晚！”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胸腔里那股无名火“噌”地窜上来，烧得他喉咙发干。 抄起桌上半罐冰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非但没浇灭那团火，反而像泼了桶油！ 空罐子被他狠狠掼进垃圾桶，金属撞击声在寂静的工作室里格外刺耳。 他划开通讯录，指尖悬在“小菩萨”的名字上，微微发抖。 深吸一口气，拨号。 忙音响了三声，被接起。 “喂？” 云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游戏背景音的嘈杂，懒洋洋的。 周予白喉结滚了滚，强行压下那股翻腾的怒意，“你回节目了？” 质问脱口而出，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酸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背景音里传来江清砚冷静的指挥声：“蓝buff反了，法师来拿。” 云晚的声音远了点：“等会儿，接个电话。” 脚步声，关门声。 背景音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清晰了些，依旧平淡无波：“嗯。” 周予白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声音带着控诉的味道。 “我刷热搜才知道！全网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周少这话说的，我没告诉你……您也没问啊。” “我以为您忙着写歌，早把节目组忘到九霄云外了。” 周予白站起身，在满地乐谱纸上来回踱步，昂贵的球鞋踩得纸张哗啦作响。 “我写歌？我写个屁的歌！”声音变得有几分委屈。 “收视率跌穿地心的时候，导演给我打了八百个电话！” “我说什么了？我说‘云晚不在，没意思，不去’！” 他越说越激动，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现在你回去了，倒好！” “跟江清砚那装逼犯打得火热！” “全网嗑你俩CP！” “我呢？” “我他妈成笑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周予白喘着粗气，像条缺氧的鱼。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太掉价了。 他周少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清了清嗓子，声音强行压低，故意带上点漫不经心的腔调： “咳……我就是提醒你。” “江清砚那人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跟他打交道，小心被卖了还帮他数钱。” 云晚轻轻“哦”了一声。 尾音拖长，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周少这是关心我？” 周予白马上否认：“谁关心你了！” 有明显欲盖弥彰的慌乱，“我是怕你被人骗了，连累节目组……” 他越说越没底气，最后一句几乎成了嘟囔。 电话那头传来云晚一声轻笑。 “周少放心，我不是傻子，谢谢关心……” 云晚话没说完，手机突然被抽走！ 江清砚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手机，目光扫过屏幕上“周予白”三个字。 他指尖一划，干脆利落地挂断。 “游戏开了。”他把手机塞回云晚手里，“挂机扣分。” 云晚：“……” 她看着瞬间黑屏的手机，又抬眼看向江清砚那张写满“理所当然”的精英脸。 清泠的眸子眯了眯。 “江总，”她慢悠悠开口，“抢人手机这习惯，挺野啊？” 江清砚已经重新拿起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操作。 “帮你戒掉无效社交。” 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种“我是为你好”的欠揍感。 “浪费时间听酸鸡跳脚，不如多拿几个人头。” 云晚：“……” 弹幕炸了： 【刚刚那个电话是周少打来的吧？所以江总强行挂电话？】 【持电话之仇不共戴天！周少棺材板压不住了！】 【#霸道总裁の强制戒社交# #菩萨の手机惨遭绑架#】 【周予白：我他妈是酸鸡？！】 【哈哈哈哈救命！江总：挂机扣分！周少：我扣你大爷！】 这边。 周予白举着手机，僵在原地。 “挂……挂了？”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 通话结束的界面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得他脸颊生疼。 他立刻意识到那边发生了什么，“江清砚，敢挂老子电话！” 他原地转了三圈，像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江清砚，你给我等着！” 猛地抓起车钥匙，“老子现在就去节目组，弄死你这个装逼犯！” - 周予白杀回节目组时，看到江清砚正准备拖着行李入住他的房间。 这房间正好在云晚的隔壁。 周予白杵在楼梯口，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江清砚的行李箱正大剌剌横在他房门前，周予白看了看直播镜头，勉强忍住了上去揍江清砚的冲动。 江清砚知道周予白回来了，但他没当回事。 一个写歌的，何惧之有？ 但他也知道在直播，同为京圈少爷，最基本的体面当然还是要维持。 “周兄，借过。”江清砚皮笑肉不笑。 周予白舌尖顶了顶上颚，也勉强装笑，“江兄走错门了吧？” “这儿是我的房间，我第一期来，就住在这里。” 江清砚慢条斯理道：“周兄不是退出了嘛？你忙，就好好去写歌，这里就交给我了。” 第71章 两只斗鸡 周予白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懒洋洋地转着车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江兄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懂规矩。” 他唇角勾起一抹假笑，眼底却结着冰渣子。 “这房间我住了四期，连枕头都是按我颈椎弧度定制的。” 江清砚笑，“周兄的定制枕头？那你可以把枕头拿走，房间给我。” “难怪收视率跌穿地心，估计也是周兄的枕头影响了风水。” 节目组众工作人员看着二虎相争，谁也不敢上前相劝。 导演组在楼梯口缩成鹌鹑，副导演戳对讲机：“快请菩萨！只有菩萨镇得住这两尊煞神！” 云晚趿拉着拖鞋出现时，两位大少正进行到“体面互啄”阶段。 周予白指尖轻点太阳穴：“某些人带资进组的样子，像极了暴发户给村口寡妇修牌坊。” 江清砚抚平袖口褶皱：“比不得周少，写歌不行就改行当钉子户。” “吵什么呢？” 云晚的声音像盆冰水，“哗啦”浇在两只斗鸡头上。 周予白瞬间变脸，委屈巴巴指着江清砚：“他抢我房间！” 江清砚淡定应对：“物竞天择。” 云晚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等等！”周予白一个箭步拽住她衣角，“你就这么走了？” 云晚回头，目光落在他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上。 “要不我给你们铺个床？两位大少爷今晚睡一块儿？” 江清砚突然咳嗽一声。 周予白触电般缩回手，“谁要跟他睡！” 导演组在监控室笑到打鸣。 弹幕疯狂刷新： 【打起来打起来！】 【周少：委屈但不说 江总：冷漠但刻薄】 【菩萨：这届男嘉宾太难带了】 云晚突然伸手，拎起江清砚的行李箱。 “砰”地扔进隔壁房间。 “两个选择，要么你们睡一块儿，要么就都别住了，今晚你俩睡花园。” “记得盖好小被子，夜里露水重。” 这一次导演组高估了云晚的能力。 就算是她出面，两位大少也没有人停手的意思。 这不是一个房间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 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江清砚一脚踹开房门，拎起自己限量版球鞋就往里扔。 ‘啪！’的一声，鞋盒精准砸在周予白的定制真丝枕头上。 周予白反手甩出三套高定西装。 ‘唰’的一声，衣架挂绳断裂，衣服瀑布般淹没了周予白的电竞椅。 “某些人品位堪忧，我才不和没品位的人住一屋。”周予白冷笑。 抄起吉他往衣柜里塞。 “叮！”琴弦刮倒了江清砚的收纳盒。 “江总这袖扣倒是挺配您这身暴发户气质。”周予白道。 江清砚反讽，“周兄，我的品位你看不懂，也不用强行理解。” 两人嘴上斗着，手上不停，不断地往房间里塞东西。 你一样我一样，谁也不肯认输。 好像塞进东西，那房间的房产证上就会自动写成他的名字一样。 云晚抱臂倚在门框，冷眼看着两个幼稚鬼把房间堆成垃圾场。 江清砚的鳄鱼皮行李箱压着周予白的潮玩手办，周予白的签名专辑糊在江清砚的雪茄盒上。 “啧。”她忍不住笑，“二位这是要开二手市场？” 周予白回头，“他先动手的！” 江清砚冷笑，“周少对‘动手’的定义，和音乐水平一样令人叹服。” 云晚叹了口气，“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搞起来真不好看。” 节目组本来是让她来灭火的，但她一出现，这二位较劲更凶了。 开始还想保住京圈大少的体面，后来体面都不要了。 导演组见云晚也控制不了局面，再这样下去，这二位煞神真要打起来，那可就真是麻烦了！ 导演连滚带爬冲过来：“两位，别争了，我们准备了厢房，两位少爷一人住一头！” 周予白扒着门框不撒手：“我要住西边！” 西边离云晚的房间更近。 江清砚拎着半截领带冷笑：“东边采光好，我觉得更有利于你看清自己。” 云晚转身就走，帆布鞋踩得楼梯咚咚响。 “记得给他们房间装隔音板。”她对摄像师说，“免得半夜互扔枕头扰民。” 弹幕笑到瘫痪： 【#豪门少爷の幼儿园互殴#】 【菩萨：心累，带不动】 【导演组连夜订购防弹门】 …… 晚些时候，信号小屋的厨房里，空气突然变得昂贵起来。 江清砚打了个响指，三个穿白大褂的主厨鱼贯而入，推着银光闪闪的餐车。 餐车上盖着纯金保温罩，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各位。”江清砚招呼大家，“我带了点家常便饭，请大家赏脸品尝。” 他掀开保温罩的瞬间，弹幕炸了： 【家常便饭？黑松露鹅肝配鱼子酱？】 【江总对＇家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他妈是来炫富的吧？！】 周予白靠在冰箱上冷笑：“江兄，你是觉得大家都没吃过这些？” 嘉宾们心里想：是的，没吃过！ “小意思。”江清砚慢条斯理道，“我家厨师闲着也是闲着。” 云晚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头也不抬：“江总，您家厨师闲着的时候是不是都在研究怎么把金子吃进肚子里？” 江清砚面不改色：“云小姐说笑了，不过是些普通食材。” 他转向镜头，语气轻描淡写：“既然来参加节目，总要有点诚意。不像有些人一毛不拔。” 导演组集体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制片人小声嘀咕：“这一顿饭够我们一个月预算了......” 周予白逮着机会就开火：“江总确实大方，在夜店向来都一掷千金，一餐饭算什么。” 江清砚：“周兄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周予白笑得人畜无害，“听说江总在＇夜色＇一晚上开掉上百万的酒，真是大方！” 弹幕疯狂滚动： 【周少这是要揭老底啊！】 【江总夜店小王子实锤了？】 云晚终于放下手机，懒洋洋地插话：“江总不是说不信恋综能找到爱情吗？怎么，夜店的爱情更靠谱？” 江清砚从容不迫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我只是来体验生活。” 他抬眼看向云晚，意有所指：“顺便看看，某些人是怎么在节目里＇演戏＇的。” 周予白立刻接茬：“江总体验生活的方式真特别，带着米其林团队来体验我们平民百姓的苦日子？” “周兄要是吃不惯，”江清砚慢悠悠道，“可以继续吃你的泡面。” 第72章 精准打击 云小楠不甘冷落，突然插进来：“江总的厨师好厉害呀！这个鹅肝煎得恰到好处……” 她刻意拖长的尾音让何颜美翻了个白眼。 李牧野缩在角落，默默数着盘子里鱼子酱的颗粒数，小声嘀咕：“这也不好吃呀，就死贵……” 导演擦着汗打圆场：“感谢江总慷慨解囊，让我们为江总的加入干杯！” 江清砚抿了一口拉菲，淡淡道：“不必客气，小事儿。大家喜欢就好。” 不得不说，江清砚装逼的本领，确实要强过周予白。 他这一来，实实在在地抢了周予白的风头了。 云小楠和何颜美被云晚抢了风头，除了使阴招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反击能力。 但周予白和江清砚都是背景显赫的世家子弟，虽然在不同的领域发展，却是各有所长，并不畏惧对方。 所以周予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风头给抢回来，不能让江清砚这装逼犯在这兴风作浪！ - 晚餐后，信号小屋的客厅被刻意调成暖黄色调。 嘉宾们被迫围坐在地毯上，开始友好‘交流’。 镜头沉默地环伺四周。 导演组的小喇叭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的指示：“来！老师们放松点，随便展示下才艺，交流感情嘛！” 何颜美撩了下新染的栗色卷发，抢先道：“那我就献丑唱首歌……” 话没说完就被云小楠甜腻的假笑盖过去：“颜美姐就别抢了，周少在这儿呢！” 说着转向周予白，眼里的崇拜快溢出来，“周少弹的才艺肯定是弹吉他吧？粉丝都等着呢！” 江清砚正慢条斯理地用绒布擦拭他那块全球限量款名表。 闻言，他指尖顿了顿，掀起眼皮看向周予白，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周兄肯定是要献艺的，而且肯定是表演音乐，他就是搞这个的嘛。别的嘛……呵呵，他可能也不会。”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周予白。 周予白靠在墙角，一条长腿曲起，一条腿随意伸长。 他指尖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吉他琴弦，发出几个不成调的、带着烦躁意味的音符。 听到江清砚的话，他拨弦的手骤然停下。 空气里的弦音突兀地断掉。 他缓缓抬起头。 客厅里死寂。 只有镜头运作的微弱电流声。 下一秒。 周予白扯开嘴角，笑容放肆又挑衅。 他在一片抽气声中，慢动作般将吉他轻轻靠墙放倒。 “我不表演弹吉它。” 他一步步朝客厅中央走，一直走到江清砚的面前。 “江总擅长什么？”周予白微微俯身，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的小小身影。 “我就表演什么，只要你会的，我都能玩。来，搞起来！” “把你最擅长的才艺展现出来，我陪你玩！” 信号小屋的空气凝固了。 暖黄灯光下，江清砚擦拭腕表的动作僵在半空。 他显然没料到周予白会来这一手。 “周兄，”江清砚喉结滚动，“才艺展示，重在参与。何必……” “重在参与？”周予白嗤笑一声，长腿一跨，直接坐到了江清砚对面的矮几上，居高临下，“江总这话说的，跟路边摊清仓大甩卖似的。” 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笑得像只盯上猎物的狐狸。 “您可是京城小巴菲特，点石成金的人物。‘参与’这种词，配不上您。” 他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眼神挑衅：“怎么，江总最擅长的才艺……该不会是数钱吧？那也行啊！现场给我们表演个心算流水？或者……”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江清砚价值不菲的袖扣。 “表演个袖扣认品牌？限量款如数家珍那种？”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周少杀疯了！】 【江总：我是谁我在哪我要表演什么？】 【#雄竞の巅峰对决# #周少の精准打击#】 【江总快掏支票本！表演个撒币也行啊！】 江清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刮过周予白那张写满“来啊互相伤害啊”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把这聒噪音乐人扔出去的冲动。 几秒后，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 “既然周兄盛情难却，非要我表演。”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倒是会一点……调酒。” 他目光一转，精准地投向窝在沙发里、正低头刷手机的云晚。 “不过，需要个助手。” 他抬手指向云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云小姐，劳驾？” 瞬间，所有镜头和目光“唰”地聚焦到云晚身上。 云晚正划拉着手机屏幕，指尖在某个通关小游戏上点得飞快。 闻言，她头也没抬。 “我不。” 声音懒洋洋的，像在拒绝路边发传单的。 江清砚：“……” 周予白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肩膀可疑地抖动。 弹幕： 【菩萨：莫挨老子！】 【哈哈哈哈江总脸绿了！】 【#菩萨の无情拒绝# #江总踢到铁板#】 江清砚额角青筋跳了跳，强撑着精英风度：“云小姐，只是帮忙递个工具……” 云晚终于抬眼，清泠的眸子扫过他，又瞥了眼旁边看戏的周予白。 “你们俩斗法，”她慢悠悠地说，“拉我当背景板？” 她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游戏里的小人“啊”地一声掉进陷阱。 “我忙着呢。” 她重新低下头，语气平淡无波。 “再说了，江总您那双点石成金的手，调杯酒还要人递工具？” 她掀起眼皮，补了最后一刀。 “是手抖？还是……金手指失灵了？” “噗！”周予白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江清砚无奈，“既然云小姐贵人事忙……” 他目光锁住周予白，带着一种“抓不到菩萨就抓你垫背”的狠劲儿。 “周兄，”江清砚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袖扣，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不如你来当我的助手？” 周予白正跷着二郎腿看戏，“我？” 他指着自己鼻子，桃花眼瞪圆，“给你打下手？江总您这梦做得挺超前啊？” 江清砚已经自顾自从节目组准备的迷你吧台后拎出雪克杯，“礼尚往来。一会我给你当助手。” 云晚隐约觉得，这两人肯定会互相阴对方，但猜不出他们会用什么损招。 第73章 秋后算账 周予白笑了笑，一脸不屑。 他盯着江清砚手里那只闪着冷光的雪克杯，像在看某种新型暗器。 “江总这算盘，” 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在吉他弦上扫过一个刺耳的音，“打得太平洋对岸都听见了。” 江清砚已经利落地撕开一包冰球，金属冰夹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响。 “周兄不是要切磋？” 他抬眼，“这点胆量都没有？” 激将法老套，但管用。 周予白 “啧” 了一声，把吉他往地毯上一扔。 “谁没胆量？” 他拍了拍裤腿站起来，走到吧台边，“递什么？说。” 姿态是被迫的，下巴却扬得老高。 江清砚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很快隐去。 “摇酒器。” 周予白弯腰去够，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又被江清砚拦住。 “左手扶稳，右手发力。” 他站得极近，声音压得低，“别手抖，周少的粉丝可看着呢。” 周予白反手就把摇酒器塞给他：“要不你自己来？” “君子一言。” 江清砚把摇酒器推回去，语气里的戏谑藏不住，“周兄该不会要反悔？” 弹幕已经笑疯了： 【两个幼稚鬼！】 【江总：我就逗你玩 周少：有本事单挑！】 【菩萨快看！你的男人们打起来了！】 云晚终于放下手机，抱着膝盖看戏。 她嚼着水果糖，含混不清地开口：“江总，调杯‘渣男落泪’给他。” 周予白立刻转头瞪她：“你才渣男！” 江清砚慢条斯理地往摇酒器里倒基酒。 琥珀色液体撞在冰球上，溅起细碎的冷光。 “调杯‘火山熔岩’吧。” 他忽然开口，指尖在吧台上敲出规律的轻响。 目光扫过周予白，“最后一步交给你。” 吧台上躺着几片鲜绿的薄荷叶。 边缘还挂着水珠，在暖光下透亮得像翡翠。 “拍打出香气，盖在杯口。” 江清砚道，“这是是最基础的了，你不可能不会吧？” 手指不经意间拂过叶片背面。 周予白狐疑地盯着那几片叶子。 总觉得这装逼犯没安好心。 但摄影机正怼着脸拍，他只能硬着头皮拿起薄荷叶。 指尖刚捏住叶片，江清砚忽然 “好心” 提醒：“用力点，不然香气出不来哦。” 周予白冷笑一声，手腕猛地发力。 “啪！” 清脆的拍打声在客厅响起。 下一秒，他突然惨叫出声。 “草！” 什么液体溅进了眼眶，眼睛像是被泼了辣椒水，灼痛感瞬间炸开！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视线瞬间模糊。 他手忙脚乱去揉眼，胳膊肘 “哐当” 撞翻了旁边的糖浆瓶。 琥珀色的黏稠液体倾泻而出，顺着吧台流下来，精准地糊满他昂贵的衬衫袖口。 “哈哈哈！” 云晚的笑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她指着周予白狼狈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补刀。 “江总这杯‘火山熔岩’，原来是让调酒师先火山喷发啊？” 周予白又疼又气，眼泪糊了满脸，偏偏看不清罪魁祸首的脸。 只能胡乱挥舞手臂：“江清砚！你他妈搞什么鬼！” 江清砚一脸无辜，“周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薄荷叶过敏？” 他拿起那片罪证叶子，故作惋惜地叹气。 “看来有些人不仅音乐造诣一般，连调个酒都这么坎坷。” 弹幕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周少落泪！真?渣男落泪！】 【江总太损了！这是下了多少薄荷精油啊！】 【菩萨笑到打鸣！周少快去洗眼睛啊！】 周予白摸索着冲向洗手间，衬衫袖口的糖浆黏住了头发，样子滑稽又狼狈。 江清砚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深藏的笑意。 转身看向云晚，语气带着邀功的意味。 “云小姐觉得，这杯‘火山熔岩’的前调，够不够劲？” 云晚挑眉，指尖敲了敲下巴。 “劲是够了。” 她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 “就是不知道江总这招阴的，算不算‘金手指’的特殊用法？” 江清砚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这女人，眼睛真毒。 “你知道是什么招吗？”江清砚问。 云晚冷哼一声：“薄荷精油我会不知道？溅进眼睛，又凉又辣！” 江清砚赶紧‘嘘’了一声。 这时周予白顶着湿漉漉的睫毛出来，眼眶还红着，像只刚被暴雨淋过的大型犬。 但他脸上却挂着刻意维持的大度笑容。 “小插曲而已。” 他扯了扯黏着糖浆的袖口，语气轻飘飘的，“我们继续？” 目光精准地锁在江清砚身上，像猎人盯着猎物。 “刚才你当主导，这次换我。” 他慢条斯理地道，“你来给我当助手。” 江清砚捏着雪克杯的手指紧了紧。 这货肯定会报复的，他不可能这样甘休的。 “周兄不必……” “怎么？” 周予白挑眉，“江总又不敢了？玩不起？那回去养猪啊，来这干嘛？” 熟悉的激将法，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暖黄灯光落在周予白带笑的脸上，偏偏那笑容没达眼底，透着股秋后算账的狠劲。 江清砚喉结滚了滚，强撑着精英范儿：“有何不敢？来就来。” 只是指尖在吧台上无意识地敲着，暴露了心虚。 云晚抱着膝盖，又往嘴里塞了颗柠檬糖。 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她眯眼看戏。 免费看京城两大少爷斗法，还不用买票，真棒。 “江总可得盯紧了。” 她慢悠悠开口，“周少这人，记仇得很。” 弹幕早已笑疯： 【前方高能！复仇之战打响！】 【江总：表面稳如老狗 内心慌得一批】 【周少：君子报仇 就在当下】 周予白慢悠悠从吧台下翻出个磨砂玻璃罐，罐身贴着张褪色的标签，看不清字迹。 “我给大家调杯‘春日野趣’。” 他拧开盖子，里面是碾碎的橙黄色粉末，带着点柑橘类的微苦香气，“江总帮我筛下粉，粗细要均匀。” 江清砚指尖刚碰到细网筛，就听见周予白慢悠悠道：“这是进口颜料，遇酒即溶，而且香味独特……” 话音刚落，周予白手腕微倾，半罐粉末 “哗啦” 洒在吧台上。 “手滑。” 他作势去拢，手肘却 “不经意” 撞在江清砚小臂上。 橙黄粉末簌簌沾在对方裸露的手腕上，像撒了把碎金。 江清砚皱眉掸开，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觉得腕间泛起细密的痒意。 起初只是轻微的刺麻，几秒后竟像有无数细针在扎！越来越难受！ 第74章 京城双煞 他从小对柑橘类提取物过敏，只是这秘密周予白是如何知道的？ “怎么了江总？” 周予白故作关切，“脸怎么红了？” 江清砚猛地攥紧拳头，腕间的红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连带着脖颈都泛起可疑的粉色。 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灼热感，像有团小火在烧。 更要命的是镜头正怼着他拍，那副狼狈样根本藏不住。 “周予白！” 他咬着牙，声音发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云晚突然凑近，鼻尖动了动：“这不是柑橘素吗？江总对这玩意儿过敏？” 她指尖点了点江清砚泛红的手腕，“周少这杯‘春日野趣’，是把江总调成‘过敏现场’了？” 弹幕瞬间炸了： 【哈哈哈哈精准打击！周少是懂报仇的！】 【江总：救命！这货怎么知道我过敏！】 【这哪是调酒？这是医学常识大比拼！】 周予白慢悠悠往杯里倒苏打水，看着江清砚强撑的模样，笑意有些藏不住。 “看来江总确实不适合玩这个，” 他晃了晃调好的酒，橙黄色液体在杯壁上挂出好看的弧，“要不先去打个脱敏针？” 江清砚猛地转身，抓起西装外套就往洗手间冲。 再不走，他怕自己真要在镜头前失态。 背后传来周予白欠揍的声音：“别急着走啊江总，你的‘春日野趣’还没喝呢！” - 还好节目组准备有医疗应急预案。 助理马上让人给江清砚准备脱敏针药水。 冰凉的液体推入血管时，他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周予白那孙子，居然连他过敏的秘密都挖得出来。 还好效果不错，慢慢的不痒了。 那就继续斗！斗死姓周的孙子！ 二十分钟后，江清砚重新出现在客厅。 袖口卷到手肘，腕间的红疹淡成浅粉色，像被揉皱的桃花瓣。 “让各位久等了。”语气里的精英范儿还在。 周予白正翘着腿晃酒杯，橙黄色液体在杯壁上划出浪痕。 “江总这是满血复活了？” “要不要再调杯‘夏日倾情’给你降降火？” 云晚笑笑，指尖点了点监控器的方向。 “二位再斗下去，导演组怕是要当场给你们磕一个。” 监视器屏幕上的红色曲线正以癫狂的姿态往上窜，数字后面的零多到让人眼花。 收视又创新高了。 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救命！这节目改成《豪门互坑实录》吧！】 【在线人数爆了，我奶奶都从广场舞现场发来贺电！】 【江总过敏都这么帅！周少损人都这么苏！】 导演在对讲机里哭得声嘶力竭： “祖宗们！再斗会儿！今晚加鸡腿！加十只！” 江清砚扯了扯领结，突然朝周予白举了举杯。 深灰色西装衬得他侧脸冷硬，“周兄手段不错。” “承让。” 周予白挑眉，“江总抗敏能力也挺强。”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噼啪作响。 云晚嚼着糖，突然觉得这节目要是没这俩活宝，好像确实挺无聊的。 她慢悠悠开口：“要不你们俩拜个把子？或者结个婚？” “以后组个‘京城双煞’组合，专坑节目组经费。” 周予白：“……” 江清砚：“……” 弹幕笑到打鸣： 【菩萨杀疯了！一句话噎死俩！】 【双煞组合？我先投一票！】 客厅的暖光突然暗了半度。 追光灯 “唰” 地打在吧台上。 两只酒杯并排放着。 江清砚那杯泛着黑曜石般的光泽，杯口嵌着半片柠檬，水珠顺着杯壁滚落，在吧台上洇出小小的圈。 周予白那杯是透亮的橙黄，冰块碰撞发出细碎的响，杯沿沾着层细密的糖霜，像落了场迷你雪。 两人异口同声：“云小姐，你来尝尝。”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微醺气，还有点没散尽的火药味。 云晚抱着膝盖，歪头看他们。 “我要是说都难喝呢？” 周予白立刻接话，语气肉麻得能拉丝：“那是我手抖，下次一定调出你喜欢的甜度，比你发梢的蜜还甜。” 江清砚话却热得烫人：“我的酒精度数随你定，想醉多久，就多久。” 弹幕集体呕吐： 【救命！鸡皮疙瘩掉一地！】 【江总你醒醒！你是来炫富的不是来求爱的！】 云晚指尖点了点周予白的杯子。 “先尝这个。” 周予白眼睛亮得像星星，忙递过去，还不忘瞪江清砚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她选我。 云晚抿了一小口。 橙黄色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柑橘的酸，尾调却突然炸开苦涩，像吞了口没熟的柠檬。 她皱了皱眉。 周予白的笑容僵在脸上，“不…… 不好喝？” 江清砚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得意：“周兄的品味，果然和他的音乐一样令人惊喜。” 他把自己那杯推过去，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试试我的，基酒选的是 1982 年的……” 话没说完，云晚已经尝了一口。 黑色液体带着浓郁的巧克力香，入口却烈得像火烧，从舌尖一路烫到胃里。 她放下杯子，抽了张纸巾擦嘴角。 “江总这杯，” 她慢悠悠地说，“像喝了口融化的墨汁，还是没研开的那种。” 周予白 “噗嗤” 笑出声。 江清砚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 云晚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褶皱。 “裁判宣布，”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平局。” “理由是 ——” 她指了指两只杯子，唇角勾起促狭的笑。 “都难喝得不相上下。” 导演组在监控室拍桌狂笑，红色曲线又窜了个新高度。 周予白和江清砚对视一眼，眼里都写着不服。 但看着云晚转身离开的背影，又莫名觉得，这平局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至少，没输。 云小楠和其他嘉宾一直看着两大少围着云晚斗法，早就按捺不住了。 眼见终于来机会了，赶紧冲过去：“江总，我也尝尝您的作品！我肯定是超喜欢的！” 言下之意，云晚不捧场，我来捧！ 可是江总的场，不是谁想捧，就能捧的！ 江清砚表情冷淡，“我就调了一杯，云晚已经喝过了。” 云小楠赶紧道：“我不介意的！” 江清砚将调好的酒倒掉：“我介意！” 第75章 塑料兄弟 江清砚倒掉酒的动作干脆利落。 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像在云小楠脸上抽了记耳光。 她僵在原地，精心描画的眼线都快绷断了。 指尖绞着裙摆，那点精心维持的甜美碎成了渣。 弹幕笑得更大声： 【哈哈哈哈云小楠：我不要面子的吗？】 【江总：我的酒，只有菩萨配喝 楠妹：我是空气】 【连菩萨喝剩的都不配拥有！这波羞辱值拉满！】 何颜美也看得眼热。 一直没什么镜头，再不抢，这一期又要结束了！ 不管了，拼了！ 她眼珠一转，踩着细高跟走到周予白身边。 声音甜得发腻：“周少刚才调酒的姿势好帅哦。” 她故意往周予白身边凑了凑，栗色卷发扫过他手臂，“能不能再来一杯？让我们好好学学。我愿意当你的小徒弟呀。” 周予白正用纸巾擦着吧台上的糖浆渍。 闻言，他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 桃花眼在暖光下泛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指尖却突然停住。 “你想喝？” 何颜美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假睫毛扇得像小扇子：“是啊是啊！周少调的酒，肯定特别……” “不调。” 周予白打断她的话，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何颜美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的弧度都快扯成了哭相。 那副热脸贴冷屁股的样子，比云小楠还狼狈。 弹幕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周少：想喝？做梦！】 【何女王：我不要面子的吗？！】 【这节目应该改名叫《没人在乎的女嘉宾》】 【双煞合体虐渣！爽！】 云晚窝在沙发里，看着这出闹剧，冷眼旁观。 李牧野对着周予白的背影喊：“周少，你这是区别对待啊。” 周予白回头，桃花眼弯成月牙：“那当然。” 他径直走到云晚面前，弯腰凑近，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狡黠：“我的酒，只调给懂的人喝。” 江清砚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 “某些人倒是想调，可惜手艺太差。” 云晚皱眉，“吵死了。” 她蜷起腿，帆布鞋尖点了点地板，“要斗去别处斗，别在这儿影响我。” 两个大少对视一眼，居然真的闭了嘴。 一个靠在吧台边，一个倚着门框。 像两尊门神，默默守护着沙发上那个看乐子的人。 弹幕嗑疯了： 【啊啊啊这是什么修罗场式宠溺！】 【周少江总：我们斗归斗，菩萨最大！】 【节目组快给这俩颁个最佳护花使者奖！】 - 夜风吹散了客厅的酒气。 斗酒争宠闹剧暂时靠一段落。 云晚有点累，先回屋休息了。 监控器的红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导演正对着飙升的数据流傻笑，副导演突然戳他胳膊。 “头儿……看阳台。” 镜头猛地转向厢房二楼露台。 铁艺栏杆缠着半枯的蔷薇藤。 周予白瘫在藤椅上，江清砚靠着栏杆，指尖的雪茄明灭不定。 两只水晶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 刚才斗得要死要活的两位爷，竟然喝上酒了？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本来就是一个圈子的人，斗归斗，但说到底是一个阶级，一类人。 “高二那年，” 周予白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酒气的含糊，“你把教导主任的车胎扎了，嫁祸给我。” 江清砚嗤笑一声，烟圈从薄唇溢出。 “是你先在我奥数竞赛的草稿纸上画小乌龟。” 夜风掀起周予白额前的碎发。 他晃了晃杯子，猩红的液体溅在裤腿上。 “那时候你还帮我抄过英语作业。” “用左手写的，老师居然没看出来。” 江清砚掐灭雪茄，火星在指尖化作灰烬。 “你也帮我追过隔壁班的文艺委员，结果人家转头给你递了情书，他妈的！草！” 两人突然都笑了。 笑声撞在栏杆上，又被夜风吹散。 周予白灌了口酒，喉结滚动。 “哎，你说，后来怎么就成这样了？长大了，就越来越远了？” 他望着远处城市的霓虹，声音低得像叹息。 “好像从你去英国读预科开始，电话里说的都是汇率和股市。” 江清砚沉默片刻，给自己续上酒。 “你做出第一张专辑那天，我在华尔街通宵做报表。” “想打个电话，又觉得你身边肯定围着一堆人。” 周予白突然笑出声，眼角却泛了红。 “蠢货。我等了你一整夜的祝贺短信。” 江清砚的指尖顿了顿。 水晶杯里的冰球融化了大半，液体晃出细碎的涟漪。 “下周我生日。” 他突然说。“一起吃个饭？” 周予白挑眉，语气又带了点欠揍的调调：“怎么？想讨好我？” “怕你又带些奇奇怪怪的乐队成员来。” 江清砚回敬，嘴角却弯了弯。 两只杯子再次相撞。 这一次，声音里没了火药味。 只有夜风卷着蔷薇的残香，悄悄漫过露台。 客厅里的监控器还在忠实地工作。 导演组面面相觑。 “这……” 副导演挠头，“要不要切个近景？” 导演盯着屏幕上两个模糊的身影，“别打扰他们，短暂叙旧，难得的。” “如果镜头怼上去，我担心两位爷借着酒兴打人！” - 露台上的风忽然转了向。 周予白晃了晃杯底的残酒，冰块相撞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说真的。”他抬眼，睫毛上沾着夜风带来的潮气，“你为什么来这节目？” 江清砚正用指尖摩挲着杯口的水雾。 闻言，他掀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在夜色里亮得像淬了冰。 “你呢？” 反问来得猝不及防，像抛回一个烫手的山芋。 周予白嗤笑一声，将空杯搁在藤椅扶手上。 “我来……” 他拖长调子，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拯救收视率。” 江清砚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续上酒。琥珀色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出慵懒的弧度。 “巧了，” 他微微倾身，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冷白的手腕，“我来净化空气。”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又开始噼里啪啦迸出火星子。 刚才的短暂怀旧，塑料兄弟的情谊，突然被风吹走了。 第76章 也会尿床 “净化空气？江总您是带着空气净化器来的？” “还是说，您是来给某些人当护花使者的？” 江清砚端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总比某些人，”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的嘲讽藏不住，“抱着吉他唱跑调情歌强。” 周予白猛地直起身，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你他妈才跑调！” “我的歌在音乐榜霸榜三个月的时候，你还在数你那堆臭铜板！” 江清砚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你的歌？” 他故意拖长调子，“歌词写得跟小学生作文似的。” 周予白的拳头捏得咯吱响。 两人的状态，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午后，在学校天台，为了半块橡皮擦吵得面红耳赤的少年。 只是那时的争吵里没有算计，只有少年人最纯粹的胜负欲。 江清砚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说真的，”他望着远处信号小屋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那丫头……” 话没说完，就被周予白打断。 “闭嘴！” “那是我先看上的！” 露台的风突然变得锋利。 周予白猛地将空杯掼在藤桌上，水晶杯沿磕出细碎的裂痕。 “江清砚你少给我装蒜！别以为带资进组就能耍横，这节目是我先……” “是你先把收视率搅黄的。”江清砚慢悠悠打断，指尖的雪茄灰簌簌落在昂贵的西裤上，“现在倒成你的功劳了？” “放你的狗屁！” 周予白豁然起身，“收视全靠我撑，你没来之前，我们已经是全网第一了！” 副导演攥着对讲机的手都在抖，声音发颤：“老大，刚才还碰杯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跟翻书似的！” 他盯着屏幕里几乎要动手的两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要不…… 我叫保安？” 导演叼着没点燃的烟，眯眼打量着露台上剑拔弩张的身影。 “劝什么？”他吐出烟圈，语气透着老油条的淡定，“大少爷们的交情，就跟他们手里的酒杯似的，碰一下能碎，粘起来还能用。” “他们俩从穿开裆裤就开始斗，”导演指节敲着控制台，“斗了二十年还没斗够，轮得到我们去劝架？” “你觉得就凭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能劝得动两位爷？” 副导演急得直跺脚：“可这要是真打起来……” “打不起来。”导演打断他，目光落在信号小屋二楼那扇亮着暖光的窗户上，“真要打起来，也得等里面那位出来。” 露台上的争吵声突然拔高。 周予白指着江清砚的鼻子，声音劈了叉：“有种你再说一遍！” 江清砚扯松领带，“说十遍也是……” 话音戛然而止。 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楼梯口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 云晚抱着胳膊站在阴影里，睡裙的蕾丝边被夜风吹得轻轻晃。 “吵够了没？”她的声音裹着寒意，像往沸腾的油锅里泼了瓢冰水，“再吵把你们俩扔去喂蚊子。” 周予白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嘟囔着转身去扶藤椅。 江清砚默默掐灭雪茄，动作堪称优雅。 监控器前的导演突然笑出声，拍了拍副导演的肩膀：“瞧见没？我说什么来着。” 副导演望着屏幕里瞬间熄火的两位爷，摸着后脑勺讷讷道：“还是小菩萨厉害……” 夜风突然又重新开始温柔起来，卷着蔷薇的残香，悄悄漫过露台。 江清砚突然笑了笑，“晚晚你放心，我们不吵，只是在叙旧。” “你知道吗，旧事难忘啊。” 他慢悠悠开口，指尖在栏杆上敲出轻响，“我至今记得周兄五岁还尿床，被保姆追着打，躲进狗窝啃骨头。” 周予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起来。 “放屁！那是你！” 他脸红到耳根，指着江清砚的手都在抖，“是哪个孙子把毛毛虫放进女老师茶杯，还说是我干的，害我替你罚站！” 云晚挑眉，往栏杆上靠得更近。 夜风掀起她睡裙的蕾丝边，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哦？还有这回事？” 她拖长调子，眼里的看戏光芒藏不住，“江总继续。” 江清砚仿佛得到了特赦，嘴角的弧度更深。 “他十岁偷喝红酒，醉到抱着马桶唱国歌。”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是跑调的那种。” “你才跑调！” 周予白急得跳脚，索性豁出去，“江清砚从小娇纵，被当成女孩养，穿红裙子，还扎了两个羊角辫！” 这话一出，楼梯口突然传来抽气声。 不知何时，云小楠和何颜美都扒着栏杆，连李牧野都捧着保温杯，眼睛瞪得像铜铃。 导演组的对讲机里，传来压抑的憋笑声。 江清砚的脸色青了一瞬。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声音却冷了八度：“周予白十三岁写情书，把‘我喜欢你’写成‘我喜饭你’，被女孩交给老师，还被全校通报。” “那是通假字！”周予白梗着脖子反驳，随即冷笑，“总比某人强，十八岁跳交际舞顺走暗恋舞伴的钻石耳环，想象成是对方给自己的定情信物，结果被当成小偷抓进保安室。” 云小楠捂住嘴，眼里的八卦快要溢出来。 何颜美悄悄掏出手机，却被摄像大哥一个眼刀制止。 李牧野突然冒出一句：“原来豪门少爷也会尿床啊。” 周予白和江清砚同时转头瞪他。 空气凝固三秒。 云晚笑出声，像风铃撞碎在月光里。 “继续。” 她踢掉拖鞋，“我赌一百块，周少还有更糗的。” 周予白急了：“你哪头的？” 江清砚已经抢先开口：“他十五岁……” 露台的争吵声再次响起，却没了之前的火药味。 像两只斗嘴的鸟，叽叽喳喳，反倒衬得夜色格外温柔。 楼下的嘉宾们搬来小板凳，连导演都抱着对讲机跑到院子里。 还是江清砚最先反应过来：“别他妈爆了，这些事是能说的吗？说也只能告诉晚晚，这么多人听着，咱俩是说相声，还是在表演脱口秀？” 第77章 她的命门 周予白猛地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半句话：“草…… 是哦，凭什么便宜他们？”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楼下，云小楠的手机屏幕在暗处亮得像块荧光板，何颜美正用口型跟另一位女嘉宾交流着什么。 “收。用手机录像的给我删了！不然以后从京城消失吧。” 云小楠手忙脚乱地藏手机，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周予白兴趣缺缺，“不说了不说了。” “再讲下去，明天热搜该是 #京城双煞黑历史大赏# 了。” 他踢了踢江清砚的皮鞋，“回屋睡觉，梦里接着斗。” 云晚本来不困了，结果这哥俩竟然收了？ “别啊。” 她歪头，长发垂在肩头，像泼了墨的瀑布，“我还没听够江总的羊角辫呢。” 周予白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我这儿还有他偷穿妈妈高跟鞋的照片……” “周予白！” 江清砚的声音气急败坏。 “扫兴。” 云晚撇撇嘴，转身往楼梯走，“想听个睡前故事真难。” 周予白立刻跟上去，“哎，我单独跟你说！保证比他那点破事精彩一百倍！” 江清砚紧随其后，“他的故事掺水，我给你讲原版的。” “滚。” “你才滚。” “晚晚我改天单独跟你说啊！” “云小姐，我一会就打电话跟你说！” 两人又开始拌嘴，声音却越来越远，像被夜风卷走的碎星。 露台上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嘉宾们。 李牧野喝了口枸杞水，慢悠悠道：“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啊。” 云小楠捏着裙摆，心里的嫉妒像野草疯长。 何颜美望着那三道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这趟真是白来了。 导演抱着对讲机，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空露台，突然叹了口气。 “这哪是恋综啊。” 他咂咂嘴，“分明是《豪门少爷变形记》。” 副导演深以为然，“那明天…… 还让他们斗吗？” 导演笑了，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斗。” 他拍板，“往死里斗。” “观众爱看，菩萨也爱看，咱们……就负责递瓜子。” - 信号小屋的二楼走廊，声控灯在最后一级台阶亮起。 暖黄的光晕裹着灰尘，在地板上投出两道挨得很近的影子。 云小楠攥着何颜美的手腕，指尖掐进对方新买的真丝睡衣袖口。 “进我房间说。” 。 门被轻轻带上，锁舌弹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何颜美甩开她的手，揉着发红的腕子，“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 云小楠没说话，先走到窗边拉严遮光帘。 “颜美，你还记得今晚江总过敏的样子吗？” 何颜美扯了扯真丝睡裙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怎么不记得？脸都红透了，跟煮熟的虾似的。” 她嗤笑一声，“不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人家两个大少爷是为了云晚那贱人争风吃醋呢。” 云小楠突然笑了笑，甜腻的声线在密闭空间里发闷，像裹着层湿棉花。 “当然有关系。” 她坐在床沿，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那件事提醒了我，再厉害的人，也有死穴。” 何颜美的睫毛颤了颤。 “你想说什么？” “我说云晚。” 云小楠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点兴奋的颤抖，“她也有过敏的东西。” 黑暗中，何颜美猛地凑近，香水味混着洗发水的清香涌过来。 “云晚，她对什么东西过敏？” “芒果。” 云小楠道，“三岁那年在云家老宅，她偷吃芒果慕斯差点窒息，这事云家佣人私下说过，是她的命门。” 何颜美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你想…… 怎么做？” “早餐的水果沙拉。” 云小楠的指尖在床单上划着圈，“把芒果弄成汁，混她的碗里。” 她想象着云晚过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 “等她发作的时候……” 话音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 两人同时噤声。 是李牧野起夜？还是哪个嘉宾没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何颜美笑了笑，“可是节目组准备有脱敏针，她打一下就好了，也形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云小楠：“不不不，云晚的过敏更严重，只要量够重，她肯定得住院，这样就会错过接下来的节目录制，我们不就可以趁机出头了？” 何颜美觉得可行。 “那就加大量，但多放些酸奶，让她吃不出来！” “奶多，要盖过所有不该有的味道。” - 次日，晨光漫过信号小屋的餐桌。 云晚刚坐下，面前就多了只白瓷碗。 切片的草莓浸在酸奶里，边缘裹着层细密的糖霜，像落了场迷你雪。 她指尖刚碰到勺柄，一道影子 ‘唰’ 地罩下来。 “这碗看着不错。” 周予白的声音裹着晨露的湿意，他弯腰就去端碗，“借我尝尝。”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同时按住碗沿。 江清砚的腕表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周兄又饿疯了？节目组的早餐不够你吃？” “要你管。”周予白较劲似的往上提，“这是给云晚的，又不是给你的。” “那更不能让你抢。”江清砚的不让，“某些人昨天还把糖浆洒一身，别玷污了食物。” 云晚往后靠了靠，看着两只手在碗上空角力，像在看两只抢食的猫。 云小楠端着牛奶过来，甜腻的声音适时响起：“两位别抢姐姐的呀，我再去做一份好不好？保证比这个精致！” 周予白头也不抬：“不用。我就要这碗！” 江清砚直接松手。 周予白重心不稳，差点把碗扣在自己脸上。 “幼稚。” 江清砚点评，顺手把碗往自己面前挪了半寸。 “你更幼稚！”周予白抢过勺子就挖了一大口，草莓汁溅在嘴角，“味道一般，也就配给我垫肚子。” 云小楠心想完了，精心给云晚准备的‘催命早餐’，被两个男人抢光了，云晚吃不到了？ 何颜美暗暗咬牙，白计划了！ “啪。” 两只勺子同时碰到碗底。 周予白舔了舔唇角的酸奶渍，“没了？” 江清砚擦着手，“某人吃太快，像没断奶的猪。” 云晚看着空碗，突然笑了笑。 她端起旁边那杯没开封的酸奶，撕开封口。 “看来我只能喝这个了。” 白色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淡淡的奶香。 云小楠的假笑僵在脸上，指尖掐进掌心。 何颜美转身去厨房，玻璃杯‘哐当’撞在水槽上，发出刺耳的响。 周予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明明是草莓，怎么好像还有别的味道？这酸奶里加了什么？” 江清砚也皱了皱眉，喉结滚动了一下。 “好像是别的什么水果汁的味道。” 云晚吸着酸奶，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对芒果会不会过敏？刚才那里面，我闻着有股芒果味儿！” 第78章 自作自受（跪求金票票） 周予白和江清砚相互看了一眼。 云晚慢悠悠开口：“我是对芒果过敏的，所以一端上来，我就闻出来了。” “所以二位真的不用抢，那碗东西，我本来就不打算吃的。” 两人又相互看了 一眼。 周予白的喷嚏打得更凶了。 江清砚的脖颈泛起可疑的粉色。 周予白：“是哪个该死的要整我，往草莓里放满芒果汁！” 江清砚：“昨天才过敏了一次，今天又搞我一次！” 这下轮到云晚吃惊了：“你们也对芒果过敏？真的假的啊？” 原书里也没提到过这二位对芒果过敏的事啊，真这么有缘吗？大家竟然有一种同样的过敏源？？？ “当然是真的，我就是不能吃芒果！”周予白苦着脸说。 “我也是，我几种东西过敏，其中一种就是芒果！” 弹幕瞬间炸了： 【哈哈哈哈报应来得太快！】 【菩萨：这就叫自作自受！】 【芒果：有缘的人，都会对我们过敏！】 云小楠慌的不行。 她的本意是对付云晚，却没想到，被两个大少爷给抢着吃了。 最要命的是，这两位爷也对芒果过敏！ 两位爷一怒，肯定会让节目组追查此事。 瞒肯定是瞪不住了！ 云小楠捏着牛奶杯的手指泛白，心里盘算着，现在到底怎么办！ 周予白的喷嚏声还在，他芒果过敏的反应竟然是打喷嚏！ 江清砚已经开始解领带，脖颈的红疹正顺着衬衫领口往外爬，像蔓延的藤蔓。 还好都不算严重，节目组已经送来了过敏药。 “到底是谁弄的这份早餐？”江清砚冷着脸问，“节目组故意的吗？” 导演也慌的一批，“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小楠扛不住了，主动站了出来，“是…… 是我。” 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我…… 我喜欢吃芒果，昨天在厨房特意准备的。” 她慌乱地绞着裙摆，“早上太急了，拿错了碗…… 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江总，对不起周老师……”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周予白捂着鼻子，喷嚏打得说不出完整话：“拿错？你当…… 阿嚏！当我们是傻子？” 江清砚已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放了芒果汁，还隐藏得这么好？要不是出现过敏现象，你都不说的是吧？” 云小楠的哭声更大了，脸色白得像纸。 李牧野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地啜饮，心想到底怎么回事？ 何颜美假装整理头发，耳尖却竖得像雷达。 弹幕早已炸开锅： 【演！继续演！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拿错？骗鬼呢！芒果过敏是能随便拿错的？】 【楠妹这演技，比她上一期的哭戏自然多了】 【心疼两位大少爷！躺着也中枪！】 云晚笑了笑。 她晃了晃手里的空酸奶盒。 “她确实喜欢吃芒果。” 她慢悠悠开口，“我可以作证的。” 她其实已经猜到是云小楠要整她了，只有云小楠知道她芒果过敏的事。 但她不想让观众说她借两个大少爷之势欺负妹妹。 云小楠不算什么，还不至于她需要借别人的势来对付她。 而且如果云小楠被赶出节目，云家肯定又要把这罪归在她身上。 她不怕云家，但不想给自己找事。 就只想安心把节目录完挣钱就好。 但是云小楠该接受的惩罚，也不能少。 “既然你喜欢吃芒果，那你吃吧，多吃点！你只要多吃，江总和周少就不会怪你了。他们都是大度的人。” 云晚突然抬手，指向餐桌中央的果盘。 那里有一大盘芒果，是五六个人的量。 “现在吃，当着镜头吃。” “全部吃完，江总他们就信你拿错了。” 云小楠看着那盘芒果，表情复杂。 这么多要她一个人吃下去，而且当着镜头吃，观众都知道她是心虚，在接受处罚了。 可是，能不吃吗？ 不能。 周予白不打喷嚏了，抱着胳膊冷声道：“吃啊？不是喜欢吃吗？” 江清砚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手，眼神冷冷的。 云小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只有眼泪，还在徒劳地往下掉。 “愣着干嘛？”周予白用鞋尖踢了踢桌腿，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等着芒果自动飞进你嗓子眼？” 镜头立刻怼上她发颤的嘴唇，三台机器从不同角度锁定她每寸微表情，反光板将她的惨白脸色照得如同停尸间标本。 “我……”她试图挤出笑，却扯出个抽搐的鬼脸，“是真的喜欢吃……” 第一块塞进口腔时，甜腻汁水呛进气管。她弓着背猛烈咳嗽，精心打理的卷发黏在涕泪横流的脸上，活像只被雨淋透的落汤鸡。 “咽不下去？”江清砚慢条斯理拧开苏打水瓶，气泡在玻璃瓶里翻腾出细碎爆破音，“需要我帮你顺顺背？” 监控器后导演：“二号机推近景，拍她喉管吞咽动作！” #楠妹吞粪式吃播#、#芒果の凌迟#等词条上了热搜。 网友们截取她扭曲的面部做成表情包，配文“酸甜苦辣都是戏”。 第五块芒果滑进食道时，云小楠突然噎住翻起白眼。 “卡住了！”何颜美假惺惺惊叫，身子却诚实地退到镜头外，唯恐被呕吐物溅到新买的香奈儿外套。 因为吃太多，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 云小楠终于吃吐了。 冲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干呕声。 云晚慢条斯理地用银叉挑开草莓蒂，果肉的甜香混着晨光漫在餐桌布上。 “看来芒果这东西，” 她忽然开口，尾音拖得懒洋洋的，“再喜欢也不能多吃。” 江清砚还是不爽：“装的还是真吐？” “原谅我小妹不懂事吧。” 云晚道，“反正她以后见了芒果估计得绕道走。” “要不这样，” 她忽然笑了笑，“节目组干脆把所有芒果都扔了。” 说着挑眉，视线扫过客厅角落里同样紧张的何颜美，“万一某些人手滑，又把芒果酱抹进谁的咖啡杯里呢？” 何颜美的脸色变了变。 导演：“周少和江总，还有小菩萨三人对芒果过敏，以后节目组不许再出现与芒果有关的东西，芒果这两个字都不能再提！” 第79章 未来老公 洗手间的瓷砖泛着冷白的光。 云小楠趴在马桶边干呕，胃酸灼烧着喉咙，腥甜气混着芒果的腻香涌上来。 她抬眼看向镜子，那张涕泪横流的脸正对着自己。 精心描画的眼线晕成黑糊状，昂贵的衣服沾着呕吐物，像朵被踩烂的假花。 刚才在餐桌前吞咽芒果的狼狈样，肯定被镜头拍得一清二楚。 全网都在看她笑话 ：那个想害人反害己、最后还得靠吃芒果赎罪的蠢货。 实在是没面子。 羞耻感猛地攥紧心脏。 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既然已经丢了脸，不如丢得更彻底些。 “咳…… 咳咳……” 她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身子顺着门框缓缓下滑。膝盖撞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闷响。 “水…… 给我水……” 助理冲进来时，正看见她翻白眼倒在地上，手背上还沾着呕吐物的黄斑。 “快！叫救护车！” 她尖叫着扑过去，却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度，被云小楠死死攥住手腕。 “让顾烨哥哥买热搜。” 云小楠轻声，“买 #云小楠被霸凌住院 #，配图要拍我最惨的样子。” 助理：“这……” 云小楠的声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是云晚把我逼到绝路。” “可云晚现在这么火，我担心就算有热搜，恐怕也弄不倒她。节目组不会放弃她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云小楠凶了起来，“难道我就这样吃她的大亏？就让她一直踩着我大放光彩？” “就算是节目组不会让她出局，我也要让网友风暴她！” 助理虽然不赞同，但也只好勉强答应，“那好吧，我这就安排。” 救护车呼啸而至时，云小楠已经 “晕” 得人事不省。 被抬上担架的瞬间，她睫毛颤了颤，瞥见客厅里云晚正低头看手机。 云晚，你等着。 我就算滚出这个节目，也要扒你一层皮。 -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味呛得人发晕。 云小楠靠在枕头上，看着顾烨发来的消息：热搜第一，舆论全在我们这边。 她扯掉手上的输液针，助理立刻递过镜子。 镜中人脸色惨白，唇瓣干裂，确实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模样。 “顾总说，” 助理低声道，“云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当然没动静。” 云小楠笑了，“她越沉默，别人越觉得她心虚。” 但这时手机震动，是何颜美发来的信息。 点开，是张截图。 云晚的微博新更了一条：【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晒太阳。】 配图是信号小屋的露台，藤椅上搭着件周予白的牛仔外套，旁边放着江清砚的黑咖啡杯。 云小楠猛地将手机砸在病床上。 “云晚竟然还在嘲笑我装病。”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给我等着！” 助理：“网友对你热搜好像也不太买账，看来这一招没用，还是回去继续录节目吧？” …… 晚上，信号小屋的灯光被调成暧昧的橙粉色，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强行催化的、黏腻的浪漫。节目组工作人员屏息凝神，导演捏着个闪烁红灯的录音笔，像握着一颗微型炸弹，对着沙发上的嘉宾们宣布： “各位老师！这是本期最后一个环节：‘未来寄语’！”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寂静中激起涟漪。 “请各位抽出今晚的搭档！” 助理抱着一个贴满心形贴纸的抽签箱上前。 纸片窸窸窣窣。 “然后，对着这支录音笔，对你的搭档说一段话。” 导演的指尖点了点那红色小灯，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这寄语嘛，会被我们精心保存，未来——” 他故意拖长调子，视线在云晚、周予白、江清砚三人之间意味深长地扫过。 “在你搭档人生最重要的婚礼上，郑重其事地播放出来！” 周予白一听就不满意：“我还要祝福小菩萨嫁人？而且是嫁给别人？不好玩！” “周老师，”导演擦着汗，“快抽签！游戏而已，别太当真！” 周予白骂骂咧咧地把手伸进箱子。 何颜美立刻绷紧了身体，眼神里闪烁着“快抽到我”的渴求光芒。 江清砚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西装袖口的扣子，也伸手进去。 云晚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指尖一勾，带出张皱巴巴的纸片。 “唰唰唰”几声轻响。 结果尘埃落定。 导演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今晚的新搭档江清砚老师，云晚老师！” “何颜美老师，周予白老师是一组。” 江清砚瞥了一眼身边依旧懒洋洋的云晚，心想我说点啥？ “该你了，江总。” 导演把录音笔递过去，红光一闪一闪，像个冷酷的审判官。 江清砚接过那小小的金属设备，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严肃： “嗯。云晚。” 他停顿片刻，像是在组织一份学术论文的开篇。 云晚抬了抬眼皮，有点好奇这位装逼犯能放出什么洋屁。 “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我的建议是有三个。” 他刻意又停顿，似乎在强调接下来的话至关重要。 “第一，不能嫁给姓周的。” 周予白：“？？？？” 现场就你爹我一个姓周的，你他妈几个意思？ 江清砚继续：“第二，如果你嫁的是我，就当第一条我没说。” 云晚皱眉：“江总，这种可能性不存在，你说点别的吧！” 江清砚：“这第三嘛，你未来的伴侣，其资产风险评估报告，需经我亲自审查签字。” 他语气笃定，如同在陈述金融市场的铁律。 “否则，”他下结论般加重语气，“风险系数过高，不予通过。” 周予白不屑，一脸嘲笑：“你是不是没读懂题？你是要验资？你是想当她爹还是当她银行啊？” 导演组憋笑憋到表情扭曲。 云晚面无表情地盯着江清砚那张精英脸看了三秒。 唇边忽然勾起一丝刻薄至极的笑。 “江总。谢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替我未来老公‘操心’。” 周予白初刀：“听到没有，她的意思就是，她的未来老公不可能是你！” 第80章 能让我离这油锅远点就行 现场死寂三秒。 “卧槽哈哈哈哈！！” “逻辑鬼才啊菩萨！” “绝杀！这波是真绝杀！！” “哎哟喂！我的妈！小菩萨是吃规则说明书长大的吗？！这阅读理解满分！” 弹幕彻底疯了： 【#规则漏洞大师# 菩萨：我说给李牧野的情话，谁规定只能他破防？何小姐自愿破防，怪我咯？】 【哈哈哈哈何颜美：我破防了！所以我输了？WHY？】 【何颜美：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主动对号入座？】 【菩萨这把高端局牛！】 【心疼美美子一秒钟，剩下五十九分钟送给看笑话的我自己！】 众目睽睽之下。 何颜美站在那儿，嘴唇哆嗦着。 试图反驳，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胸口那股邪火无处发泄，顶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云晚看着她，眼神平静得像在欣赏一幅抽象画。 然后转向主持人，一脸认真： “按规则，这一轮何小姐破防了。” “所以她输了，对吧？那她是不是应该接受惩罚？” 杀人诛心！ 主持人耳机里传来导演的声音：“救一下场！快打圆场，何颜美这脸不能砸地上！” 主持人秒懂。 上前几步，胖脸挤成弥勒佛： “哈哈哈！云小姐这规则解读角度清奇，非常具有启发性！” 他夸张地比划着，试图用欢声笑语盖住何颜美背景板般的杀气。 “游戏嘛，重在参与！惩罚的事我们容后再说，容后再说！” “好！下一组！让我们欢迎周予白！何颜美！” 镜头切到两人身上。 周予白慢悠悠起身。 颀长身影裹在剪裁完美的西装里，像只慵懒又傲慢的波斯猫。 走过云晚身边时，他脚步极微妙地顿了一下。 眼尾似有若无地扫过她平静无波的侧脸。 薄唇几不可查地向上提了半毫米。 那眼神翻译过来大概是：“行啊，玩挺大，坑挖得够深。” 随即长腿一迈。 姿态松弛地登台，站定在何颜美旁边。 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塞进一个李牧野。 何颜美深吸一口气。 胸腔里那颗被气得半死的心，此刻怦怦狂跳，混合着强烈的胜负欲和屈辱感。 那张刚才还青白交加的脸，奇迹般地被强行注入了血色。 她飞快地、不动声色地调整表情。 挤出她对着镜子练过千遍的、自以为倾国倾城的微笑。 眼神黏在周予白身上。 导演在耳机里喘着气补充规则提示：“何小姐，重点是让人破防！不一定是搭档！其他人也行，自由发挥！” 暗示她，你也可以怼云晚！ 何颜美耳朵动了动。 拉踩云晚？当众怼回去？ 想是想，可是难得和周予白有一次对话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撩一下他！ 搞定周予白，比怼云晚重要多了！ 她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撩！ 撩出水平！ 撩出风采！ 让观众看看她何颜美的真正魅力！ 用风情万种融化周予白这座冰山！ 用甜腻情话让弹幕狂刷“磕死了”！ 反败为胜！正面热搜！女神归来！ 打定主意，她腰肢一扭，往周予白的方向挪了半步。 红唇轻启，声音瞬间裹了蜜。 眼神钩子似的抛过去：“周老师……” 她微微侧身，将自己曲线玲珑的红裙侧面对准镜头（显身材），然后深情款款地看向周予白。 手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小女生娇羞状）。 眼神迷离，声音甜度超标。 “人家第一次在节目里见到你，你的眼神就像那高脚杯里的威士忌，浓郁，烈性。” “让人家看一眼，就醉了呀。” 话音落下，她还配合地做了个轻抚额头的微醺状。 暗示自己真的被“帅晕”了。 弹幕卡壳了一瞬。 然后炸了： 【救命！威士忌？我以为她要说出人头马！】 【醉了？确定不是被自己油到晕厥？】 【导播！快把镜头切给菩萨！我要看菩萨表情！】 镜头极其“善解人意”地扫过云晚。 她依旧端坐，面无表情。 周予白的脸也没什么表情。 何颜美说完那句“威士忌情话”，自己先被自己感动得不行。 她微扬下巴，等着看周予白冰山融化，或者至少耳根微红的模样。 结果周予白那张过分好看的俊脸，纹丝不动。 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名为“尴尬”的寂静。 何颜美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 不行？撩不动？ 那只能加大剂量了！ 她深吸一口气，腰肢扭动，又往前蹭了半步。 声音甜腻得能齁死一窝蜜蜂： “周老师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跳就像……” 她猛地双手捧心，做西子捧心状。 “就像被一万只小鹿撞了腰！” “砰砰砰！” “撞得人家心慌意乱，小鹿都快撞成脑震荡了呢！” 说完，她还娇羞地跺了跺脚。 全场：“……”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卡带了。 导演张着嘴，下巴快脱臼。 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这情话怕是拿地沟油熬的吧？” 弹幕瞬间被“yue”字刷屏： 【卧槽！一万只小鹿撞腰？还脑震荡？！】 【救命！我午饭要吐出来了！】 【何颜美！停止你的油物攻击！地球要撑不住了！】 【菩萨！快看菩萨！我需要佛光净化眼睛！】 好在周予白终于有了反应。 他极其缓慢地掀起眼皮。 他薄唇微启，语气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嫌弃： “何小姐，我认输。”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极其克制地揉了揉眉心，仿佛在忍耐某种巨大的不适。 “你这情话油得我生理性反胃。” “想吐。” 说着做了个极其轻微，但侮辱性极强的干呕动作。 “我承认我破防了！甘拜下风，您赢了。” “惩罚我认。是去厨房还是献唱我都认。” “只要能让我离这油锅远点就行！” 全场寂静。 周予白的“油锅论”像一记精准的闷棍，狠狠敲在何颜美天灵盖上。 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屈辱。 油？油锅？生理性反胃？ 周予白却还没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微微侧头，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懒散的眸子，终于正眼看向何颜美。 “哦，对了。规则好像说，是轮流说情话？” “我刚才光顾着认输和反胃了，好像……还没对你说情话？” 第81章 太抬举云晚了吧 何颜美松了口气，心想好歹获得他说句情话。 让水军炒作一下，也可以上热搜了。 周予白直视着何颜美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 “何小姐，容我最后说一句。” “土味情话，‘土’在精髓。” “重点在于那个‘土’字。” “是让你说点接地气的、质朴的、甚至带点泥土芬芳的真心话。” “不是让你把自己当成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油炸土豆’。” “齁得人嗓子眼发腻，懂？” “油炸……土豆？” 何颜美脑子里“嗡”的一声！ 海草。 “周老师！你……你太过分了，混蛋……” 她再也控制不住，又破防了，‘二破’了！ 甚至还说周予白过分，还说出了‘混蛋’这两个字。 不管从哪个角度解读，这都是骂人的话。 周予白可不是普通玩家，他最不起眼的身份也是金牌制作人。 他的身世他的背景，怎么可能允许他一个综艺里被人公开辱骂？ 当何颜美那句‘混蛋’骂出来之后，导演组就知道，这人不能留了。 如果何颜美留下，那这节目就得消失了！ 导演手里的对讲机“哐当”掉在地上。 制片人盯着监视器里何颜美那张因极度羞愤而扭曲变形的脸，喃喃自语： “何小姐破防就破防呗，怎么还骂人啊？” “周予白是她能骂的吗？她疯了吗？” 弹幕在短暂的宕机后，彻底疯了： 【年度名场面预定，情话变油锅！女神变土豆！哈哈哈哈】 【周少：情话？不，我是油污清理专家！专治油腻！】 【何颜美：我恨这个节目！我恨你们所有人！！！】 镜头极其“残忍”地给了何颜美一个特写。 那张曾经妆容精致的脸，此刻糊成一团。 眼神里只剩下崩溃、绝望和恨不得毁灭世界的杀气。 而周予白已经闲适地退后一步。 双手插进西装裤兜，仿佛刚才只是随手丢了个垃圾。 他甚至还对着镜头方向，极其无辜地耸了耸肩。 眼神仿佛在说：我只是说了句大实话，但她却开口骂人，我实在是太冤了！ 这时，节目组宣布暂停，需要开个小会，对当前节目的情况，做一些小的‘总结’。 何颜美气冲冲地去了休息室。 - 过了一会，副导演打来电话。 平时很好说话的副导演突然打起了冰冷官腔： “何小姐主动退出，对大家都体面。” “自己走，好过被剪成笑话滚好。” 何颜美不同意：“凭什么要我退出，我偏不！” 副导演直接挂了电话。 这时休息室大门“哐当”被踹开！ 她签约的经纪公司老板王海德闯进来，脑门油汗亮得像刷了层猪油膏。 “何颜美！” 咆哮声震得吊灯都在抖。 “你他妈拿脑花拌饭吃的？敢骂周予白混蛋！” 何颜美被吼得缩在沙发角落，指尖攥着鳄鱼皮包包链子直颤。 “他先骂我油炸土豆……” 哗啦！ 王德海猛地掀翻茶几！ “油炸土豆？你他妈就是颗发霉土豆！” 他戳着何颜美鼻尖，唾沫星子飞溅： “节目组没把你绑成螃蟹寄回来都算慈悲！” “周家什么门第？他家司机开的车都能买你十张皮！” “你现在马上给我夹着尾巴滚出节目组！” 何颜美猛地抬头，眼泪冲花睫毛膏： “凭什么？云晚欺负我，周予白当众羞辱我……” 王德海指着她的鼻子：“还他妈攀扯云晚？人家全网喊菩萨！你呢？全网笑你厨房爆破组！” “金主刚刚撤了你三个代言！” “你马上自己发退出声明，就说要休息一段时间，充充电。” “不然我雪藏你个蠢货到合同过期！” “你他妈不想混，老子以后还得在这个圈里混呢！我才不会让你这个蠢货连累到我！” 何颜美浑身发冷。 这时手机响起，是云小楠打来的。 她想捡起扔在地上的手机接电话，被王海德一脚踢开手机。 “现在不要和任何人联络，也不要抱怨！把你那张臭嘴给我牢牢地闭起来，听到没有？” 何颜美只好点头：“知道了。” 几分钟后。 《爱情的信号》官微置顶新帖： 「@何颜美 因个人职业规划调整，遗憾退出本季录制。」 配图是她精修的艺术照。 底下热评第一亮得刺眼： 「转行炸薯条了这是？」点赞五万+。 …… 何颜美受了委屈，又想到了她的塑料闺蜜云小楠。 她扑在云小楠怀里，精心描绘的五官扭曲成一团，眼泪混着睫毛膏滚落，一副狼狈的样子。 “呜呜呜……小楠！”她哭嚎得声嘶力竭，“他们逼我！周予白骂我！节目组合伙欺负我！云晚那个贱人最该死！他们全是一伙的！” 云小楠僵着身体，脸上掠过一丝被弄脏衣服的嫌弃。 但作为闺蜜，肯定还是要安慰的。 勉强伸出一根镶嵌着碎钻的指甲，状似安抚地拍了拍何颜美抖动不止的后背。 “哭有什么用？”云小楠的声音甜软依旧，“哭能让云晚从节目里消失吗？能让你的代言回来吗？只会让外面的人看你更大的笑话。” 她用力掐了何颜美胳膊一下，“醒醒，坚强起来！” 何颜美吃痛抬头，泪眼朦胧对上云小楠那双阴鸷得惊人的眼，“那我能怎么办？” 云小楠凑近何颜美哭花的耳朵：“你‘主动退出’了，女嘉宾就少了一个，总得有人顶上这个位置吧？不如我去？” 她眼底燃烧着近乎疯狂的野心，“我替你报仇！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撕碎那个贱人清高假佛的面具！让她再也装不下去！” 何颜美红肿的眼睛瞪圆：“你去？节目组凭什么要你？” 她随即想到顾烨，眼神又亮了，“对了，可以找顾烨！他一定有办法！顾烨可是优秀企业家，这么点小事，他肯定是能做到的！” 云小楠眼底划过一丝隐秘的得意，“我现在就和顾烨哥哥见面！” - 当晚，顾烨又去找了顾云洲。 顾云洲正在和朋友喝酒，见顾烨来了，让他到旁边说话。 顾烨明显烦躁，松了几次领带：“小叔，就这事举手之劳嘛。反正那节目现在缺个女嘉宾，塞个人进去还能增加话题度，‘佛女’和‘真千金’姐妹同台斗法，收视不得爆炸？” 他故意把事情说得很轻松。 顾云洲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雪茄。 烟雾缭绕中，似笑非笑的眼神穿透烟雾刺向顾烨：“这么上心帮云小楠？怎么，被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找不到北了？” “那你现在到底喜欢哪个？是带发修行的姐姐，还是张牙舞爪的妹妹？” 顾烨脸皮一紧，嘴硬道：“小叔你别乱猜！我就是觉得她们姐妹闹腾起来，场面热闹好看！我乐见其成不行吗？” “你就当帮侄子个忙！跟制作方那边打个招呼呗？人我都选好了，云晚和云小楠同台，绝对有节目效果！” 顾云洲没接话，幽深的眸子凝视着窗外的霓虹。 良久，才低低嗤笑一声，“姐妹阋墙倒的确是天生的好剧本。” 他捻熄雪茄，“行，想塞那就塞进去试试。” 顾云洲站起身，高大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走过顾烨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侄子眼中那点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得意。 薄唇勾起一抹近乎嘲讽的弧度。 “不过，就云小楠那点道行？送她去节目里蹦跶。” “大概也只是让云晚活动活动手脚，顺带给全国观众增添点碾死蚂蚁的趣味。” “结局注定的，云小楠再恨她的佛女姐姐，她也搞不过那个小菩萨。” 顾烨心里不爽，小叔怎么也管云晚叫小菩萨了？ 太抬举云晚了吧？ 第82章 钞能力万岁 “那这事就这样定了？”顾烨道，“我就知道只要小叔出面，没有搞不定的事！” 顾云洲眉头皱了一下，他觉得顾烨有些聒噪了。 顾烨却变本加厉地拱火：“还有那个周予白，小叔能不能顺带收拾他一下？那货在节目里，眼珠子都快黏云晚身上，两人眉来眼去腻味死人！” “那个何颜美就是因为失口说了一句周予白混蛋，节目组竟直接让她滚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周予白是投资方亲爹呢！” “眉来眼去”四个字很刺耳，精准扎进顾云洲耳里。 先前慵懒支着额角的手骤然收紧，骨节绷出凌厉的白。 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危险地晃了晃。 “周予白？”顾云洲的声音还是没有情绪，“他算老几？” “何颜美因为得罪周予白而出局？那我偏让她留下。” “骂他句混蛋就得滚？周予白是天王老子？骂不得了？” “那节目的生死簿上，掌印的名字只能是我。” 顾烨赶紧道：“那是，那是！别说一个节目，就是这京圈，也是小叔说了算的！” - 顾烨出来后，迫不及待给云小楠打电话。 “喂？小楠啊——” 拖长的调子里全是得意，仿佛刚征服了珠穆朗玛峰归来，只等着膜拜。 “你跟我说的那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我已经搞定了！” 云小楠声音里也满是惊喜，“啊，真的吗？” 顾烨：“那我还能骗你吗？我亲自打的电话给节目总导演，把利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那么一说……” “你猜怎么着？” 他故意顿住，享受着电话那头屏息凝神的安静。 “那导演啊，听见是我顾烨的名字，当场就在电话那头汗如雨下！” 他发出一声短促，极具嘲讽意味的低笑。 “连声跟我保证，绝对没问题！何颜美必须回来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爷三分薄面！” 云小楠有点没听明白，“你让何颜美回去接着录？那我呢？” 何颜美被踢出局的事，其实云小楠没那么介意的。 她更关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上节目，也能像云晚那样风风光光。 “对啊，何颜美得罪了周予白就得出局，这事我不同意啊。” “周予白算什么东西？骂他怎么了？骂不得吗？” 顾烨学着顾云洲的语气道。 “他让何颜美走，我偏不让他走！我让他难受一期，他就得乖乖难受一期！节目组那还是得看我的面子！” 电话那端的云小楠，心情复杂。 她很想急着上节目，但既然何颜美留下了，那她也只能暂时再忍一下，等下期再上。 “烨哥哥！” 她声音尖细娇嗲，每一个字都裹着浓浓的蜂蜜糖浆，还带着点颤抖的激动尾音。 “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就知道整个京城，哪有我们烨哥哥搞不定的人、摆不平的事？” 这一秒她感觉只要有顾烨撑腰，上了节目，云晚所有的风头都得被她抢回来。 脑子里已经把云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画面轮播了八百遍。 “关键时刻，还得是烨哥哥你亲自出马！” 她简直想在电话这头站起来给顾烨鼓掌三分钟。 “烨哥哥你就是我的如来佛祖观世音，神通广大的大英雄！” “何颜美留不留的……其实无所谓！” “重点是，要对付云晚那个假菩萨。” 她从齿缝里挤出阴恻恻的笑，“我要让她在直播镜头底下，！让她演不下去！” “烨哥哥你等着，”她信誓旦旦，仿佛已经胜券在握，“到时候热搜词条必须挂一天一夜：#真千金手撕假尼姑#！” - 半小时后，城市的另一隅。 何颜美在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说她可以继续录爱号的消息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吗？我骂了周予白，还能上节目？不是耍我的吧？” “这件事我了觉得诡异，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但确实是真的。”经纪人道。 “感觉是有大佬在背后发挥了作用吧，总之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你马上删除之前的退出声明，重新发一个新的公告。这一次，姿态一定要放低！” 经纪人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何颜美赶紧应道，“好！” 十分钟后，微博界面刷新。 何颜美的官方账号发出了一条画风迥异的公告，配图是一张精修过的，眼含“无辜”泪光的照片： 【@何颜美official：“呜呜呜~ 虚惊一场！之前跟大家开个小玩笑啦（可爱表情）。 爱号节目这么棒，氛围这么好，人家怎么舍得真退出嘛！ 昨天只是压力太大情绪小崩了一下下，期待继续在《爱号》和大家分享生活中的小美好呀！也感谢节目组大大们的包容呢~ 比心！[小心心][小心心][小心心]”】 紧随其后，《爱情的信号》官微也光速转评： 【@爱情的信号官方：“哈哈哈，果然是我们颜美！绝妙的幽默感！[狗头][狗头] 颜美这么可爱又真性情的宝藏女孩，节目组怎么可能轻易放走？都是误会，虚惊一场！大家继续锁定，精彩不容错过哟！#爱情的信号# 虚惊一场！依旧是可爱的颜美呢~”】 两份公告一出，全网寂静了足足三秒。 上一秒还在刷“喜大普奔”、“空气终于清新”的网友集体石化。 弹幕、评论区瞬间被【？？？】和【[问号][问号][问号]】刷屏。 【……节目组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幽默感？？？她昨天的表现用‘幽默’形容？节目组你对幽默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卧槽！何颜美那黑脸咆哮外加骂人‘混蛋’的视频都出圈了，这叫‘小玩笑’‘小崩了一下下’？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在下佩服！】 【@何颜美official 姐妹，脸疼不？刚发的退出声明还热乎着呢？这就‘虚惊一场’了？[看戏][看戏]】 【“可爱又真性情”？官博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是吧？这马屁拍得忒违心！】 【懂了！钞能力万岁！[点赞][点赞]】 【啧，节目求生欲爆棚，哪位金主爸爸力挺何颜美？牛逼格拉斯！】 吃瓜群众的目光精准聚焦于一个无法回避的冰冷现实：那条姿态决绝的“因个人职业规划调整遗憾退出”声明，就在不久前还明晃晃地挂在置顶位置。 它消失的速度堪称光速，连个影子都没留下，仿佛只是一个幻觉。 沉默，是此刻互联网上最高级的幽默。 第83章 这张脸就得从所有视频网站404 因为何颜美而暂停的《爱号三》继续录。 何颜美也高调重返爱号小屋。 一身红丝绒“战袍”裹着她绷紧的身躯，抹胸处镶满水钻的领口低得危险，呼之欲出的曲线像无声的战书。 新做的亮片美甲翘着兰花指，捏着一杯加了双倍奶盖的网红奶茶，吸管被她咬得扁了一半。 “早呀，各位。” 她目光横扫全场，精准捕捉到周予白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刻意抬高了音量：“呀，周老师，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言下之意是，虽然我骂了你，但是我又回来了，你能奈我何？ 周予白正懒散地陷在沙发里刷手机，手指都没顿一下。 眼皮都没抬，一个多余的“嗯”都欠奉。 这无视让何颜美更来劲。她扭着腰肢走到离周予白最近的小吧台，故意“不小心”把奶茶杯往大理石台面上重重一磕，发出刺耳的脆响。奶盖泡沫飞溅到光洁的台面。 她捂嘴夸张地“哎呀”一声，眼风却钩子似的抛向周予白：“瞧我这笨手笨脚的。” 一边说，一边用涂着银色闪粉甲片的指尖，慢悠悠地弹了弹溅到周予白限量款球鞋边的奶渍星子。 旁边的小助理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掏出纸巾想擦，被何颜美一眼钉在原地。 “急什么？周老师这么大度，会在意这点‘小意外’？” 她娇笑，眼神却挑衅地锁着周予白，“对吧，周老师？” 其他嘉宾都有些懵了，心想何颜美这是疯了吗？ 一回来就挑衅周予白？ 那是她能挑衅的人吗？？？ 但何颜美觉得她现在后面有人，根本不惧周予白了。 上次骂了周予白一样回到节目组，现在挑衅他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颜美嘴角还维持着挑衅的弧度，指尖上那点刺目的奶渍像枚劣质勋章。 周予白终于有了动静。 他那双刷着手机屏幕的修长手指，极其缓慢地停顿。 然后，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皮。 视线滑过何颜美故作镇定的脸，最终落在那滩溅在自己限量球鞋旁，奶香混着银色闪粉的污迹上。 没什么情绪地淡哼一声。 然后突然脱下限量款球鞋，扔进了垃圾桶。 “脏了的东西，不要就是了。一双鞋而已。” 做完这一切。 他重新靠回沙发深处。 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 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终于施舍般对上何颜美写满羞愤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薄唇缓缓勾起。 弧度恰到好处，礼貌得无懈可击。 “恭喜何小姐‘荣耀’回归。” 周予白笑意加深，眼底却一丝温度也无。 他目光扫过何颜美微微颤抖的肩膀。 仿佛在看一只落入陷阱还兀自张牙舞爪的虾米。 “说起来，何小姐当初愤然退出……” “还真不是我周某人授意。” “我这个人啊，没那么小气。” “对某些无端冲着人龇牙的玩意儿，向来懒得理睬。” “一条野狗冲着你乱吠，你总不能也趴下去跟它咬成一团吧？那多难看。” 他顿了顿。 目光轻飘飘掠过何颜美瞬间煞白的脸。 “狗不懂事，情有可原。” “但要是有人特意放狗出来咬人……那就不是狗的问题了。” 眼神突然锐利如刀。 慢条斯理地，盯向镜头。 “毕竟…… 他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云端姿态。 轻嗤一声，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 “狗，也是要有家教才配当宠物的。” “放条疯的出来，不但是没品，而且是犯法。” 何颜美一出现，周予白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了。 对于何颜美这样的小角色，他真的是懒得搭理的。 但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何颜美，故意让何颜美重返节目来恶心他，这事他就介意了。 能让节目组改变主意，让何颜美回来的人，那肯定是大佬。 所以他要知道，何颜美的后台是谁。 为什么要支持何颜美。 刚才的那番话，就是说给后面的人听的。 何颜美脸上的娇笑渐渐冻成冰块。 周予白那几句裹着冰碴子的“野狗论”劈头盖脸砸下来，她脸上挂不住了。 “你说谁是……”她尖利的反驳刚冲出喉咙，还没有说完。 左耳隐藏式耳返里传来导演强压怒气的低吼穿透耳膜：“何小姐，想死找个没镜头的坑！” 耳返里的警告很明确：“那位爷让你回来，是让你当个会喘气的背景板，不是让你扯大旗跟周少对线！” “再敢冲他龇一颗牙，怕是会逼得周少真的对你下手。”导演的声音陡然变冷，“周少要是亲自抬脚踩你，别说上节目，明天太阳升起前，你这张脸就得从所有视频网站404！听懂吗？以后你别想再进娱乐圈，懂不懂？” 何颜美浑身猛地一僵。 红丝绒包裹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又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摁住，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点嚣张的气焰，“噗”地灭了。 只剩下强撑的，摇摇欲坠的壳。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一个极其勉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谄媚地，挤向周予白的方向。 “……周老师真会开玩笑。” 说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周予白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慢悠悠地收回钉在镜头上的视线。 眸光轻飘飘掠过何颜美那张强颜欢笑的脸。 薄唇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笑就好好笑。” “别整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何颜美丽脸色更白了。 仿佛被当众剥开了那层强撑的皮，露出底下不堪一击的恐慌。 再多待一秒都像是凌迟！ 何颜美攥紧拳头，指关节攥得死白。 “我……我去下洗手间！” 踉跄着转身，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一直没吭声的云晚看着这出闹剧，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她心里也在想，何颜美重返节目，是哪尊大神在发挥作用？ 何颜美是云小楠的闺蜜，难道是云小楠帮她？ 可是云小楠哪来这么大的能量，能支持何颜美与周予白这样的京圈大少对抗。 第84章 刮痧板定情 中午，爱号小屋。 众嘉宾重新在游戏区落座，气氛微妙。 导演站在那台闪着五彩斑斓廉价LED灯光的塑料抢答台后面，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热情洋溢： “各位老师，养精蓄锐后，咱们正式开玩新游戏：爱情知识问答抢答赛！” 他胖手一拍那塑料台面，发出空洞的“咚”声。 “那还是先宣布分组，考虑到趣味性和搭配度，我们综合前期默契度，分组如下。” 他目光扫过众人： “第一组：周予白老师、何颜美老师！” 这个厉害了，大家都知道之前周予白和何颜美之间的冲突，导演组还是让他们在一组，可谓是为了收视率，完全不管何颜美的死活了。 第二组：云晚老师、李牧野老师！ 这个组合基本属于正常，李牧野比较纯粹，和云晚几乎不会有什么火花，但也不会有什么矛盾，属于安全系数比较高的组合。 第三组：于雯老师、肖逸飞老师！ 肖逸飞很淡定，无所谓。 但于雯很不满意，她也想和周予白一组。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远看这一期节目要录完，也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第四组：冯彬老师、张莉莉老师！ 星二代配富家女，话题是有的，有没有火星就不好说了。 分组完毕，导演开始说规则： “我念题，有关爱情的冷知识、历史渊源、小八卦！知道答案的，拍烂你们面前这个按钮！” “灯亮铃响那个组作答！答对，加分，答错，扣一分！” “拍了以后，可以自己作答，也可以指定任意一组答。对方答对，对方加两分，你本队扣两分。答错，你自己加一分，对方扣两分！” “可以有负数，最后游戏结束，分最高的一组，获得国王王后组称号，在下一个游戏结束之前，可以吩咐其他组的成员做事。比如说让对方做家务，或者是表演才艺等等！” “各位老师听清楚规则了吗？”导演大声问。 众嘉宾纷纷表示听清楚了。 “那我们现在开始，第一题！” 导演的胖手拿起题卡，“请问，‘定情信物’这个词，最早可追溯到我国哪个朝代的典故？具体指的是一件什么物品？” 话音未落， “哔——！” 刺耳的蜂鸣炸开，红光闪烁。 何颜美那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掌，几乎是用尽全力拍在了她那组的按键上。 她胸口起伏，眼带得意：“哎呀，看来我这手气还不错嘛！” 导演：“恭喜何颜美、周予白组抢到答题权，请作答！”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何颜美和周予白身上。 何颜美脸上那点得意的笑瞬间僵住。 她哪知道什么定情信物典故？脑子一片空白。 脖子像生了锈，咔咔咔地转向身旁那尊大佛。 周予白仿佛置身事外。 他闲散地后仰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骨节分明的手正慢悠悠捏瘪一只空掉的冰咖啡纸杯，发出咯吱轻响。 察觉到何颜美求救的目光，眼皮懒懒一掀。 眼神像是在说：看我干嘛？你抢的，你自己答啊。 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看好戏的、恶劣的浅弧。 何颜美喉头一梗，心里问候了周予白的多位女性亲戚。 硬着头皮，眼神扫视全场。 最终，目光钉子似的戳向角落里安静捻佛珠的云晚。 对！让她答！ 她一个带发尼姑懂什么儿女情长？最好答错了扣分！ “我们指定……”何颜美手指翘起，带着幸灾乐祸的指向，“云晚老师那组作答！” 压力瞬间转移。 云晚只是微微抬了下眼。 旁边的李牧野倒是“啊”了一声，黑红的脸膛皱成一团，大手猛挠头皮：“完犊子……俺就知道种玉米种大豆和养羊，定情的事我不知道啊！” 弹幕瞬间狂刷： 【？？？何颜美干的人事？！自己不会就甩锅？】 【笑死，李博那表情仿佛被问了母猪产后护理！】 【晚菩萨快显灵，打烂她的脸！】 镜头怼近云晚的脸。 她不紧不慢地转动了一下腕间的佛珠。 清凌凌的目光迎上何颜美那张写满“我看你出丑”的脸。 “题都不听完就抢，”她声音平平，“是有多急？” 何颜美被噎得翻白眼。 导演：“咳！云晚老师，请作答……” 云晚指尖捻动佛珠的动作停住。 “‘定情信物’，典出汉代张敞故事。具体所指，是他赠予妻子的一件玉质刮痧板。” 李牧野张大了嘴，能塞进个鸡蛋：“刮……刮啥？” 于雯也噗嗤笑出来：“刮痧板定情？这也太硬核了吧？” 导演看向手里的提示卡，表情也裂了：“……呃，回答……正确。汉代玉刮痧板确实是张敞夫妻间的爱情信物。” “云晚组……加一分！何颜美周予白组……扣两分！” 何颜美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精心描绘的五官几乎错位。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强行推上台的跳梁小丑。 红丝绒下的身躯气得微微发颤。 猩红的指甲狠狠抠进掌心。 她死死瞪着云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把她烧穿。 云晚毫不理会，理了理裙摆，重新坐正。 这个关于定情信物的答案，云晚也不知道史书上到底有没有这个东西，但她看过原书。 原书里的答案就是这样的，照着答就是了。 “好，那我们下一题！” 导演刚举起新题卡，于雯涂着碎钻甲片的手已“哐”地砸在抢答钮上！ “第二题，“古代‘放妻书’相当于现代什么法律文书？最早出现在哪个朝代？” 蜂鸣器尖叫，红光乱闪。 于雯一脸得意：“我的！” 她抢答动作像扑食猎豹，眼神却飘向云晚。 刚才佛女大出风头，这次轮到她碾压全场！ 导演：“恭喜于雯、肖逸飞组！请作答！” 于雯脸上得意的笑也冻住了。 她连“放妻书”仨字都没听过，更别说朝代！ 她猛地扭头看搭档肖逸飞。 对方正优雅整理戏服袖口，满脸“我是文艺青年不懂俗务”。 弹幕爆笑刷屏： 【网剧女神现场表演笑容消失术！】 【放妻书？于雯姐只听说过‘放牛书’！】 【我觉得这题菩萨也不会！】 于雯血往头顶冲，她绝不能像何颜美那样丢人！ 第85章 发完结婚证附赠大雁玩偶 但是，她是真的不会。 所以她也只能选和何颜美一样赌，赌云晚不会！ “我们指定云晚老师组作答！” 全场目光再次“唰”地聚焦。 李牧野一脸无奈，“怎么又是我们答？我们都没抢……” 云晚慢悠悠抬眸。 “于小姐连题面都没听全就抢，这么急着送我分？” 导演硬着头皮打圆场：“可能是觉得云晚老师见多识广，所以认为你也会…请答题？” 云晚慢悠悠道：“放妻书即唐代离婚协议书。” “载于敦煌文书《休妻契》。” “核心条款有三：一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选聘高官之主；二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三所有物色，献奉台前。” 她顿了顿，看向目瞪口呆的导演。 “需用朱砂誊写，盖州府大印方生效。” “类比现代……”她微微偏头，像在思考怎么给文盲科普，“民政局盖章的离婚证？” 周予白连连点头，眼神认可。 导播间导演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真会啊，还答得这么全！” 弹幕彻底疯狂： 【卧槽菩萨普法课堂开课了！】 【前有刮痧板定情后有朱砂休书！这节目是婚恋民俗大百科吗？】 【于雯脸绿得像被写了放妻书，笑不活了！】 于雯表情复杂，笑容都装不出来了。 导演哆嗦着翻答案卡：“……正确。云晚组加两分！于雯组扣……扣两分！现在何颜美和于雯组都是负两分，云晚组正四分！暂时领先！” 云晚理了理月白棉麻袖口，气定神闲看向导演，“谢谢导演。” “好，那我们抢答继续。” 导演举起第三张题卡。 这一次，于雯和何颜美都不敢抢了。 云晚自然也不会抢，她没必要抢这个风头。 “第三题！古代‘爱情鸟’象征忠贞不渝，具体指哪种禽类？最早出现在哪个朝代？” 何颜美和于雯听清了题也不敢拍，因为她们不会。 而且也不敢像上次一样抢了给云晚答。 所以索性就不再拍。 但又不甘心，手举在空中，看着很是诡异。 “哔——！” 还是有人拍了，是张莉莉。 导演示意她作答。 张莉莉红唇扬起，紧身亮片裙哗啦作响。 “这题简单吧？”她自信撩发，冲镜头抛飞吻，“爱情鸟嘛，当然是鸳鸯！唐朝诗人写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嘛！” 导演低头扫答案卡，胖脸皱成苦瓜：“呃…回答错误。” 张莉莉笑容僵在嘴角：“错了？怎么可能！” 导演狡猾地没公布答案，眼珠子一转，突然锁定角落：“云晚老师，这题要是让您答，您能对吗？” 全场目光“唰”地钉过去。 云晚慢悠悠抬眸，腕间佛珠转半圈。 “可以试试。” 于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会的话，你怎么不抢？” 何颜美也阴阳道：“难道云晚老师就喜欢别人抢了给你答？前面两道题，只是碰运气的吧？” 云晚笑着反驳，“那要不你来答？你要答对，我愿意把我们的四分转让两分给你。来来来，给你个机会。” 何颜美：“你……” 我要是会，我早就抢了！ 云晚笑，“何老师不会？那我就试试喽。” 导演：“快请，快请！” 云晚指尖停住檀木珠子。 “《白虎通·嫁娶篇》载，汉代婚仪必献活雁。” “取意三：一曰顺阴阳往来，二曰雁失偶不再配，三曰从一而终。” 她顿了顿，扫过张莉莉呆滞的脸。 “故称‘委禽之礼’。” “类比现代…”她微微偏头，“民政局发完结婚证附赠大雁玩偶？” 周予白手鼓掌，“妙！” “建议民政局采纳，比鸳鸯环保。” 导演翻答案册，眼睛瞪圆：“全…全对！云晚组再加两分！” 于雯马上反对：“这一次张莉莉没让她答，不能加分！” 何颜美也赶紧道：“对！是她自己要答，怎么能加分？” 张莉莉点头佩服：“虽然我没主动让云晚老师答，但她确实答对了。如果给她加分，我也认可。” 云晚摆手，“谢谢，我分多，够拿第一句就行，这一轮就不占便宜了。” 何颜美冷笑：“又开始装清高了，有些人啊，就会背死书！” 云晚笑了笑，没理会。 导演举起第四张题卡，粉红射灯还在旋转。 “第四题，古代象征永结同心的‘同心结’，最早用什么材料编织？具体打结方法典出何处？” 话音未落…… “哔——！” 这次拍键的，是云晚。 素白指尖轻飘飘落在塑料按键上，动作随意得像拂去一粒尘埃。 何颜美心想，这贱人终于自己抢了？！ 导演胖脸笑开花：“恭喜云晚、李牧野组抢到答题权！请作答！” 云晚捻着佛珠，眼皮都没抬。 “我们指定何颜美老师那组作答，怎么也得给何老师一个机会。” 何颜美脸上那点幸灾乐祸瞬间没了。 “云晚，你什么意思？” “自己抢了题自己不答，甩给我？” 云晚平静地迎上她喷火的眼睛，“笑死，何小姐刚才指定我答了一题，我也没说你选我啊。现在让你答，礼尚往来而已。” “你竟然如此生气，怎么，玩不起？” 何颜美喉咙像被鱼刺卡住。 她扭头，求救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周予白。 周予白还是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 察觉到何颜美灼热的视线，他懒懒掀起眼皮。 眼神无辜，仿佛在说：又看我？你点人家，现在人家点你。祸是你自己惹的，你自己答啊！ 何颜美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红丝绒裹着的曲线像要炸开。 她破罐子破摔，“导演，她这是恶意针对，破坏游戏公平！” 导演耳机里传来制片人兴奋的低吼：“让她答，收视率很好。” 导演立：“何小姐，规则就是规则，请作答！” 何颜美脸涨成猪肝色。 “同心结……同心结不就是红绳子编的嘛！” 她硬着头皮瞎蒙，声音发虚。 “打结方法……就死结！打死结，解不开那种！” 周予白摇着头笑了笑： “唉，何小姐对‘永结同心’的理解，真是别致。” “解不开的结，那叫‘死扣’。” “寓意婚姻是坟墓吗？我觉得我们不会，可以不答嘛，干嘛瞎编丢人？” 何颜美被噎得翻白眼。 导演：“本题何颜美一组答错，云晚组加一分！何颜美周予白组扣两分！” 何颜美快要炸了！ “云晚！” 她猛地站起来，“你有种自己答啊，坑我算什么本事？” “你不是会背死书吗？有能耐你答一个我看看，就答这个题！” 第86章 附赠一道数学题 云晚捻佛珠的手停了。 目光扫过何颜美那张因羞愤扭曲的脸，“何小姐确定要我答？” “答，现在就答！”何颜美尖声道，“答不出来你就是故意整我！” 云晚微微颔首。 “汉代‘同心结’，以青、赤、白、黑、黄五色丝线，象征五行相生。” “打结方法，需严格遵循《九章算术》卷九‘勾股容方’术。” 她顿了顿，在何颜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继续。 “取丝线等长，依勾三股四弦五之率交叉叠压。” “最终成型需满足：无论从何角度拉扯，各线段受力均匀，永无散结之虞。” 她指尖在空中虚虚比划。 “其结构本质，是三维空间内完美自锁的拓扑模型。” “类比现代……”云晚看向导演，“民政局发完结婚证，附赠一道数学题？” 全场死寂。 何颜美张着嘴，像条离水的鱼。 精心描绘的五官彻底错位。 周予白再次慢悠悠鼓掌。 啪啪。 掌声清脆，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 “精彩。” 他看向何颜美，眼神玩味。 “何小姐现在懂了？” “让你打的是‘中国结’，不是‘中国劫’。” “更不是让你用智商给全国人民表演‘死结’。”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 “不过……” “能把一道数学题，理解成‘死扣婚姻是坟墓’。” “何小姐的脑回路，也算独树一帜了。佩服。” 何颜美咬牙，却拿周予白没法。 那句惹祸的‘混蛋’差点又脱口而出。 她也感觉到周予白有些题是会做的，但他就是故意不答。 还反过来嘲笑她，让她难堪。 还以为有了靠山就能在节目组横着走，没想到周予白完全不鸟她。 拿周予白没办法，心里的恨意就又全部涌向了云晚。 几轮游戏之后，导演宣布：“让我们恭喜，云晚老师、李牧野老师组，以碾压性的正七分，荣获本场‘国王王后组’桂冠！” 射灯“唰”地打在角落。 云晚捻着佛珠，一脸平静。 李牧野则“啊”了一声，手猛挠后脑勺，嘿嘿笑道：“俺们赢了？云小姐真厉害，全靠你了！” 镜头扫过其他组。 何颜美那张精心描绘的脸，此刻写满挫败和不甘。 负五分！ 耻辱柱上钉得死死的！ 周予白依然陷在沙发里，长腿交叠，把玩着打火机。 他眼皮懒懒一掀，扫过何颜美那副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惨样，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仿佛在说：看吧，拖油瓶的威力。 导演搓着手，胖脸上堆满谄媚：“按照规则，国王和王后，在下一轮游戏开始前，拥有至高无上的指挥权！” “可以指定任意一组嘉宾，完成一项任务！” “无论是打扫卫生、准备餐点，还是才艺表演……” 他眼神飘向云晚，带着怂恿，“请国王和王后尽情吩咐！” 全场目光聚焦。 云晚终于停下捻佛珠的手。 清澈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最终，落在何颜美和周予白那组。 何颜美浑身一僵，后背瞬间绷直。 来了！这贱人肯定要报复！ 云晚扭头看向李牧野，“队友，让他们做什么事，你来吩咐吧。” 李牧野受宠若惊，“是你带我赢的，还是你来吧！” 云晚鼓励他：“我们是队友，谁说都一样的。” 李牧野：“俺不知道让他们干嘛呢！” 云晚叹了口气，“那这样吧，就让何小姐他们那一组准备今天晚上的晚餐好了，你觉得如何？” 李牧野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就这样决定了。我要点个菜，就是小鸡炖蘑菇！” 何颜美还以为云晚要借机狠狠报复，让她做什么特别为难的事。 没想到只是准备晚餐，长长地松了口气。 周予白眼皮慢悠悠一掀，看着旁边的何颜美，“你会做饭？” 何颜美脊背下意识一僵，涂着浓密睫毛膏的眼睫警惕地颤了颤，扭过头却没完全敢看他：“……会一些家常菜。” 何颜美硬着头皮应道，语气不自觉拔高了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做顿饭吗？小意思！” “哦？”周予白终于正眼瞧她，“那敢情好。何老师这是准备亲自掌勺，大展宏图了？” 何颜美嘴角那点弧度有点挂不住：“……我只会一点家常菜！”她强调，“家常菜没问题！” “是吗？太好了。”周予白语道，“那正好互补。我呢，是灶台杀手，连电饭锅煮粥都不会。” 他耸耸肩，姿态潇洒又带着点“我就这样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所以厨房重任，只能何老师你一肩挑了。” “我……我一个人？”何颜美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人的饭，洗切炒一条龙全是我？周老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当我是食堂阿姨吗？就是阿姨一个人也搞不定！” 周予白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她的炸毛：“急什么？我会叫来专业主厨配合你。” “煎炒烹炸焖溜熬炖，雕花摆盘分子料理……都不用你动手。” “我找专业团队，一是输了就认。二是担心你做的菜实在无法下咽。” “我怕自己会成为全桌第一个受害者，吃了你做的菜直接吐出来就太不体面了，你说是不是？” 何颜美咬着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们组呢？云老师给安排个轻松的活儿呗？”于雯问道。 她也很紧张，因为她也针对过云晚，担心云晚会报复。 要怎么对付于雯，其实云晚心里已经有数。 这是录节目，要整人也不能破坏自己的人设。 不能像何颜美他们那样当众像疯狗一样咬人。 云晚指尖悬在佛珠上晃了晃，“那就麻烦于老师组负责明天早上的早餐？” “我不会做，我在家从来不做家务的。”于雯道。 然后扭头问旁边的搭档肖逸飞：“你会吗？” 肖逸飞倒是老实：“我会，但也只能做些简单的。” 于雯大大咧咧道：“你会就行，那你来做吧。” 肖逸飞慢悠悠道：“我会不代表就我一个人做，那我们给大家做油泼面，你早起来揉面。” “于老师别说不会，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云晚站了起来，“那就这样决定了。” 张莉莉站起来：“还有我们呢，我们做什么？” 第87章 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圈子里混？ 云晚扫了她一眼。 张莉莉是富二代，她上节目完全就是来玩的。 目前来说，她倒并没有明显针对云晚的行为。 云晚也不准备为难她。 张莉莉见云晚不说话，又道：“晚菩萨行行好，给咱留条活路呗？” 她旁边的冯彬直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卫衣帽子滑下来盖住半张脸：“女王大人指哪打哪！” 云晚想了想，“那就劳烦两位在本期结束后，安全护送每位老师回家。” 张莉莉啪地打了个响指，“妥！我车库七座商务车随时候命！” 星二代冯彬嬉皮笑脸朝镜头比V：“保准把各位大佬当国宝押运，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许少！” “不行！”何颜美猛地拍案而起，“凭什么他们光当司机就行了？我们就要做这么多人的饭！” 周予白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做好自己的事吧，你又不是赢家，还对别人的派任务的事指手画脚？” 张莉莉笑着道：“何老师管的是真宽，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做晚餐吧。别真的做出一顿让人难于下咽，那可就麻烦了。” 何颜美：“你……” 心里又恨上了张莉莉。 …… 晚上七点整，爱号小屋。 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碟盘：金汤小米辽参、雪花牛肉粒配山葵、黑松露烩豆腐球……琳琅满目，堪比五星级酒店晚宴。 何颜美跟在一位戴着高帽的主厨身后，端着最后一个巨大汤盆，走了过来。 “各位老师久等啦！”何颜美声音甜腻，“这可是主厨和我精心准备的顶级野生菌汤！” 说着小指微微翘着，矜持又做作地拿起汤勺。 挨个走到每个人身边，腰肢款摆，极其虔诚地给每人碗里盛上小半碗，还不忘展示一下汤里若隐若现的珍贵菌子切片。 “美容养颜，滋阴补肾！各位老师请一定仔细品尝！” 她端着汤盆环顾一周，仿佛这不是晚餐，而是她何颜美的高定礼服秀后台。 周予白就坐在主位，长指捏着银勺轻轻搅动面前那一小汪金汤，鼻子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云晚安静地坐在斜对面。 她的目光落在何颜美刚才亲手给她盛的那碗汤上，澄澈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一股极其细微的不自然气味飘入鼻腔。 不像顶级菌汤该有的纯粹香气，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坐她旁边的于雯正在大声打电话，通话内容好像是又接到了新的代言，所以故意提高声音炫耀。 就在这时！ 云晚月白棉麻长袖的宽大袖摆，极其自然地从桌面上掠过。 桌上，两碗汤的位置，已在无人察觉的瞬间，互换了主人。 云晚面前的变成了那碗换到了于雯面前，而于雯手边那碗，换到了云晚手中。 于雯对此浑然不知。 晚餐终于正式开动。 其他几人，除了对晚餐味道明显十分挑剔、只尝了一小块牛肉就放下叉子的周予白外，大多也先浅尝了一口据说养生的汤，包括好奇的冯彬和李牧野。 张莉莉只谨慎地闻了闻，没敢下口。 云晚则拿起汤匙，舀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汤，平静地品尝。 于雯捏着小巧的汤勺，动作夸张地在汤表面划了两下，然后如同品尝琼浆玉液般，一脸陶醉地将满满一勺热汤送入口中，咽了下去，还故作回味地点点头：“嗯，这味道果然好。” 说着舔了舔沾着汤的唇角，眼睛斜斜睨向云晚。 “哎呀～要不是云晚老师故意为难，要求颜美亲自下厨。我这辈子怕是喝不上这么地道的山珍呢！” 云晚垂着眼皮拨弄碗里漂浮的菌丝，“愿赌服输的游戏而已。” “至于‘为难’二字，从何说起？” 于雯噗嗤笑出声，捏着小方巾按了按嘴角，“装什么呀？谁看不出来你故意摁着颜美姐往灶台边推？这不是为难是什么？” “如果输不起，那就不要玩。既然参与了，就不存在所谓的为难。” “如果是我输了，你们吩咐我干活，我一样会去做，并且不会觉得是在为难。” 云晚顿了顿，“又想玩又输不起，那怎么办？只能退出。” 于雯不爽：“你说谁输不起？” 云晚笑而不语，懒得搭理。 何颜美把话接过去：“谢谢于老师为我说句公道话，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说了。我们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家可是有人撑腰呢。” “我们没后台的，被霸凌很正常。” 云晚笑着抬头：“谁霸凌你了？我？还是周老师？还是别的嘉宾？” 何颜美还没说话，周予白把话接过去：“霸凌你？我真要霸凌你，你觉得你还能在这圈子里混？要不，你试一试？” 何颜美一下子不敢说话了。 于雯却还在继续：“某些人啊，嘴上念着阿弥陀佛，心眼儿比针尖还小！” 这时她手里的汤匙却突然“哐当”掉进碗里。 精心描绘的五官瞬间扭曲，冷汗霎时浸透鬓角：“嘶……我的肚子……” 手指痉挛般抠紧桌布，“我肚子疼……”。 “疼死我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蜷缩着滑下椅子。 她狼狈地滚落在地，昂贵的真丝裙摆缠裹着双腿。 “快！叫救护车！”导演的胖脸瞬间刷白，对讲机差点砸到汤碗里。 “让开！”场务冲过去想扶。 于雯却“嗷”一嗓子，猛地拍开他的手！ “别碰我，疼！肠子……肠子是不是绞断了啊……” “快快快！”制片人扒开围观者，指挥工作人员，“拿担架，直接抬到门口上车。” 两名壮实的工作人员几乎是用抬麻袋的方式，一人架腋下一人抄腿弯。 于雯垂落的脚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湿漉漉的水痕。 不知是泼洒的汤水，还是失禁的秽物。 混乱中。 云晚捻着腕间佛珠。 眼神平静滑过地上那道刺目的狼藉。 碗里那点没来得及喝的、已经凉透的菌汤，倒映出何颜美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周予白支着下颌，修长指节在桌面漫不经心地叩了两下。 “啧。” 他慢悠悠拖长调子，“何老师这碗汤……” “药力，可真猛啊。” 何颜美脸色一变。 第88章 那个大佬不会再次力挺何颜美吧？ 眼神惊恐地在众人脸上乱扫：“我用的是顶好的野生菌，处理得干干净净，怎么这样？” 周予白忽地一声轻笑，“‘药’劲儿够猛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为于小姐精心特调的。” “周老师！”何颜美像被滚油烫到，“你什么意思！食材都是主厨把关，我亲手……” “哦？” 周予白挑眉，“所以这碗差点要了命的汤，从食材到掌勺，都和何老师您脱不了干系？” “不、不是！” 何颜美喉咙发紧，涂满闪粉的睫毛抖得厉害，下意识看向云晚面前那碗菌汤。 那是她精心“关照”过的那碗，为什么云晚反而没事？ 云晚抬眸，“真是怪了。” “我这一碗，何小姐亲手舀的。李博士那碗，张莉莉递的。冯彬都喝见底了。可为什么都没事？” “偏偏是于老师那碗，闹得天翻地覆？” 所有目光化作无形的针，密密麻麻刺向何颜美。 “我不知道，不是我的问题！” 她下意识尖叫着反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导演猛地一拍桌子：“封锁厨房，所有食材容器送去化验！” “节目暂停，弄清楚真相后再说！” - 第三期节目被迫再次暂停。 这简直创造了历史，没有哪一档综艺在同一期节目中被迫两次暂停录制。 节目组动作快得惊人，直接将所有汤羹碗碟打包送检。 结果很快出来。 昏暗的总控室里，临时成了审判场。 墙上巨大的投影屏冷光森森，一份刺眼的报告占据了整个画面。 蓝光幽幽映着导播台上众人各异的脸，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YW007（于雯汤碗残留物） 检测项目：未知致泄毒素（类神经毒素混合物） 残留量：≥ 致死剂量临界值 87% 而下面紧跟着的一行则更微妙：YW003（云晚汤碗残留物） 检测项目：无异常致泄毒素检出 结论：下毒并非均匀混入汤锅，应为目标汤碗单独投放。 房间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汗毛倒竖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投影仪的蓝光森冷，映着一张张震惊的脸。 87%致死剂量的毒素？光是这行字就让人头皮炸裂。 周予白率先打破沉默，“所以这是投毒未遂？谁干的？是我还是何颜美，还是厨师？” 何颜美刚从那恐怖的“87%致死”几个字里缓过神，听见这话猛地一激灵。 一抬头，正好撞上周围所有投来的探究与怀疑的目光。 冰冷，锋利，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 “不是我！”她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撕破喉咙。 她眼神慌乱地扫向云晚，“云晚离于雯的碗最近，如果真有人投毒，那一定是云晚干的！” “她怕事情败露，调换碗了，然后栽赃给我！” 手直指云晚，“下毒的人肯定是她！” 导演脸黑得像锅底：“何小姐，说话要有证据，这不是泼脏水的地方！” 云晚仿佛没听见那歇斯底里的指控，连眼皮都没抬。 她只是微微垂首，指尖从容地捻过一颗深褐色的檀木佛珠。 珠子在冷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形成诡异的反差。 “我离得近？” 她抬眼看向何颜美，唇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那笑意没温度，只有冰冷的嘲弄，“何老师记性真差。” “那碗要命的汤，不是您亲手舀的吗？” 何颜美有些歇斯底里：“就是你！肯定是你在自己的碗里下了药，然后把自己的碗换给了于雯老师！” 云晚冷笑：“换碗，你怎么知道我换碗？难道你下毒的目标是我？但中毒的是于雯，所以你笃定地认为是因为我换了碗？” 何颜美不管不顾地闹，“反正就是一定是你，是你！” 云晚再次冷笑，“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别相互指责，我们直接报警！” “让警察叔叔来查这件事。只要警方介入，这样的案子并不难查清！” 说着眼风轻飘飘扫过何颜美惨白的脸。 “万万不可！”导演猛地弹起，后颈汗浸透翻领T恤，“不能报警，警方介入节目肯定停播！” 对讲机被他攥得嘎吱作响：“于老师都出院了，这事就过去吧！观众要看甜甜恋爱！谁要看法制现场啊！” “不报警？”云晚指尖的檀木佛珠“咔”地一顿，“行，那我退出。” 她抬眸，视线扫过导演那张惨绿的胖脸。 “这次没喝到我‘特供’的那碗毒汤，是我运气好，运气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的。” “留在这档节目，万一哪天佛祖打盹，被抬上救护车的就得是我了。” 语气平和，内容却比尖刀还锐利。 何颜美冷笑，“你退出？做了亏心事想逃吗？肯定是……” “闭嘴！” 导演一声暴喝，胖手狠狠拍在导播台上。 “这顿要命的饭是你们组做的，是你们的责任！要么周老师走，要么何小姐走！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 他瞪着那两张投射在巨屏上的检测单，眼白爬满红血丝。 收视率是命根子，法制头条是绝路！ 但事故出了，一定要有人背锅才行。 至于说周予白走还是何颜美走，这题太简单了。 连何颜美都会做。 周予白懒洋洋支起一点身子。 “导演英明。必须是有人走，有人负起责任！” “何小姐，继续留着你，这节目真要改名‘夺命信号’了。” “我这人惜命，还想多活几年看花花世界。” “所以，我也赞同我们两人，有一个要退出节目。” “你自己说，是你走，还是我走？” 何颜美一听，知道自己又得走了。 刚刚才进来，马上又要退出。 这一次，真要成为全网的笑话了。 但她心里还在想，云小楠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佬当后台吗？ 如果那个大佬出面，是不是不用走？ “导演，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再议，我现在想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云小楠道。 云晚一听，又要搬大佬出面？ 到底那个大佬是谁？会不会再帮一次何颜美？ 周予白看了一眼云晚，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导演也在琢磨，那个大佬不会再次力挺何颜美吧？ 如果是这样，那该如何办才好？ 第89章 谁给她的狗胆 休息里，何颜美的手机屏幕贴着脸颊，冰冷的金属壳硌着泪痕。 “小楠……我这边又出状况了！” 电话那头云小楠刚补过午觉，声音还裹着睡意：“什么状况？直播效果爆炸了？热搜第几名呀？” “爆个屁！云晚那贱人害死我了！” “你不是说让我进节目组后，找机会收拾云晚，在她的食物里下泄药吗？” “我找到机会了，把药下到汤里了。谁知道那贱人把碗给换了，中毒的是于雯！” “而且你给的那药好像也不是泄药，是很毒的药！” “于雯差点被毒死了，毒检单也出来了，云晚拿报警威胁导演，逼我滚蛋。” 云小楠没有马上说话。 何颜美继续道：“节目组说晚餐是我和周予白负责的，我们两个人必须要退出一个。周予白是京圈大少，谁敢让他走？于是节目组就要把我当弃子扔出去背锅了！” “你快求求你背后那位真神，再捞我一次！他让我做什么都行！” 隔间门外，场务扯开嗓门喊：“何颜美你人呢？电话打完没有，快出来了！这事总要有个交待！” “小楠你听见没？”她对着手机哭嚎，“你得帮帮我，不然真要完了。被云晚那贱人挤出去，我不甘心呐。” 云小楠声音软绵绵的：“你别着急，我这边打电话试试。” 何颜美像抓到一条救命稻草：“好，谢谢小楠，你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幸亏有你。” 云小楠掐断通话，她踱到巨大的梳妆镜前。 镜面里映出一张刚睡醒的脸，嘴角带着冷笑。 “好闺蜜？呵呵……” 手机翻出号码，打给顾烨。 “小楠？有什么事吗？” “烨哥哥……”云小楠秒切甜度爆表的撒娇模式，“人家刚接到颜美姐电话，哭得好惨呢！” 她抽抽鼻子，像模像样：“说是姐姐在节目里又把她坑了！害得颜美姐要被节目组赶出来！好像是说她煮的汤有问题，差点把别人毒翻啦！” “什么？下毒？何颜美是厨房杀手还是投毒犯啊？下期直接改法制频道得了，她那是要做饭还是要命？” “是放多了洗洁精还是把敌敌畏当料酒了？” 云小楠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耐，嘴上更甜了：“哎呀，颜美姐也是被冤枉的嘛！毒应该是云晚下的！” “对了，她这一退出，恋综不就空出女嘉宾名额了嘛？” 她捏着嗓子，试探里裹着迫不及待，“烨哥哥，你之前答应我的……说下一期，一定能把我塞进去？” “哦，这个啊？” “名额嘛，板上钉钉，我说话，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 “不过……”他话锋一转，“何颜美弄出这么大动静，节目组肯定炸毛。她下毒这事儿……” “啧，我得问问清楚。” 顾烨不敢一下子答应，是因为何颜美是得到小叔支持重返节目组的。 目的是为了恶心周予白。 但现在何颜美这蠢货又搞出事来，顾烨就不确定小叔还会不会支持何颜美。 所以，他得先问问顾云洲。 云小楠心里“咯噔”一下，甜笑差点没绷住。 “不是烨哥哥说了算吗，这事难道还能越过顾家去？ 顾烨没等她多问，含糊道：“就这样啊，等我信儿。” 然后就挂了电话。 云小楠脸上那层薄薄的甜腻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对着镜子里自己那张略显刻薄的脸。 “难道……顾烨说了也不算？” “也是，顾烨总是比不上江清砚那样的级别。” “都怪云晚那贱人的出现，不然上次我就搞定小江总了！” 云小楠缓缓眯起眼，咬牙：“云晚，何颜美那蠢货怎么没毒死你！只要你死，问题就都解决了！” 镜面冰冷，映出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狠毒。 - 顾烨再次来找顾云洲。 “小叔！” 顾云洲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长腿懒散交叠搭在脚踏上。 顾云洲手里转着酒杯，轻飘飘地瞥了顾烨一眼，“又怎么了？” “出事了，又出事了！” “天塌了？”顾云洲晃着酒杯，皱眉 ，“还是你那点家当又让人坑了？出息。” “不是钱的事。是何颜美！您上回把她塞回《爱号》恶心周予白那小子，没想到她又捅娄子了！” 顾云洲掀眉：“那只上蹿下跳的小蚂蚁，终于把周家那小子的鞋啃出洞了？” 顾烨：“不止鞋！她在汤里下毒！差点把于雯送ICU！” “……” “下毒？”他把酒杯撂在水晶茶几上，“当啷”一声脆响，吓得顾烨一哆嗦。“对象呢？她冲谁去的？” “云晚！”顾烨后背寒毛倒竖，飞快补充，“她原想毒的是云晚，就是那佛女！结果阴差阳错，于雯喝了那碗汤……差点见血封喉！” “哐！” 顾云洲猛地起身。 颀长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整个奢华包厢。 窗外雨点噼啪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霓虹光影，只映出他眼底沉不见底的寒潭和一丝翻涌的戾气。 “这蝼蚁可真行，我丢她回去，是指望她能膈应周家小子，让他坐立不安。” 他逼近一步，顾烨能看清小叔眼中那令人胆寒的冷光。 “谁给她的狗胆？佛女也敢动？” 顾烨头皮发麻，只觉得包厢里昂贵的空调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我…我也不知道她脑子被什么糊了，蠢笨如猪！现在节目组那边捂不住了，云晚差点报警，导演组吓尿了，铁定是要弃车保帅……” 他喘了口气，觑着顾云洲那风雨欲来的脸色。 “那何颜美这只蠢得冒烟的蚂蚁，是不是该放弃了？” 顾云洲冷哼一声，仿佛在说一句极其明显的事实：“那难道留着过年吗？” “弄回去就是为了膈应人，她倒好，想一步到胃（位）直接送终？呵。” 顾烨立刻堆起谄笑：“那她滚蛋后，女嘉宾不就少一个嘛？您看……是不是让云小楠补上。姐妹同框，有好戏的，收视一定不错。” 他搓着手，满脸写着“机会来了”。 顾云洲转身，重新陷回沙发深处，长指慢条斯理地摁了摁眉心，方才那惊涛骇浪的戾气被他强行压下，只余下厌烦。 第90章 别什么污染源都往池子里放 “随便。” 两个字，像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 “那个叫什么云小楠的，愿意填坑就让她填去。一个坑货走了，再塞一个更蠢的……反正都是乐子。” 顾烨眼睛刷地亮了。 “得嘞！云小楠那丫头保准不辜负小叔期望！” 他搓着手，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耗子，屁股在真皮沙发边上蹭来蹭去，“姐妹同台，那场面绝对火花带闪电！保准让收视率很高。” 顾云洲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爸妈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吧？” “啊……对！”顾烨干笑两声，“老爷子老太太玩够了，终于舍得从外面回来了哈……” “既然回来了，那什么时候请云家那两位，过来把你和小佛女的婚约彻底退了？” 顾烨没想到顾云洲会突然提这个问题。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想半天才想到一个理由：“云家老爷子不是还病着嘛！我这会儿冲上去退婚，显得咱顾家多不地道，好像欺负人家老弱病残似的……” “呵。”顾云洲一声轻嗤。 “是怕显得不地道，还是你压根儿就不想退了？” “怎么可能！”顾烨情绪激动，“我巴不得立刻退清楚呢，免得她在外面乱七八糟的败坏我顾家的名声！” 顾云洲又冷笑了一声，看侄儿的眼神怪怪的，“你真舍得退？” “当然舍得了！京圈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我还能吊死在那棵发育不良的歪脖子树上？” 顾烨声音提高，眼神却闪烁得厉害。 顾云洲点头，“那就尽快退了吧！” - 爱号第三期，迎来最后环节录制。 这一个环节叫‘我有话要说’。 不是对搭档说，是对节目组说。 相当于是对前三期的一个阶段性总结，让嘉宾们对节目说些真话。 总导演托着下巴坐在镜头外的转椅上，“各位老师敞开了聊啊，骂节目组都行，这趴没台本！” 何颜美的指甲刮过抱枕金线提花，声音哽咽：“我就要离开了，太舍不得大家啦……” “爱号是我参加过最有意思的节目，各位老师也是我遇到过的最棒的朋友，除了个别之外。” “参加这个节目让我成长了很多，知道有些人表面与世无争，背地里的手腕真是玩得那叫一个花，真叫我长了见识，逼我成长。” 沙发深处，周予白懒洋洋抬了下眼皮。 李牧野茫然挠后脑勺。 于雯裹着毯子缩在角落，嘴唇还是青白，捧着热水杯的手晃得厉害。 云晚正垂眼剥蜜柑，细白指尖撕开橘络的动作行云流水。 一声轻呵从她喉间滚出来，像寺庙檐角被风碰了一下的铜铃。 她捻起一瓣橘肉放进嘴里，清甜汁水润湿淡粉唇瓣。 “何老师……”偏头看向镜头。 那双眼里盛满初冬晴雪般干净的光，语气诚恳得像课堂提问：“你的意思是药没毒死我是我的错？” “噗——咳咳！” 于雯一口水呛进气管，毯子底下咳得像台风天抖索的破帆布。 何颜美脸色一变：“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诶诶诶打住！”导演弹射起来，胖手挥得像驱赶苍蝇：“都翻篇了啊，咱聊点阳间的！” 他抓起场记板哐当一敲，震得茶几上水杯晃荡：“现在我们依次对节目说一些心得，一定要说真心话！” “周老师，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镜头对准了周予白。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肩颈线条在剪裁得体的衬衫下舒展开，像只终于晒到太阳的猫。 “导演让说真心话？行。” 他开口，依然是慵懒的调调。 “我啊，”他指尖随意地点了点面前的咖啡杯，“当初来这节目，纯属无聊，找点乐子。看看人间烟火嘛。” 他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带着点戏谑。 “诶，玩着玩着，还……真玩出点意思了。” 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角落里捻着佛珠的云晚，又迅速移开。 “就是吧，这节目风险系数蹭蹭往上涨啊。” “导演，” 他下巴微抬，点了点导演的方向，“下回筛选嘉宾，建议建立个‘有害生物驱除名单’？” “别什么污染源都往池子里放，对嘉宾身体不好。” 他食指弯曲，在自己太阳穴旁轻轻敲了敲，眼底是赤裸裸的嫌弃。 “音乐人嘛，耳聪目明很重要。” “要是耳朵被弄坏了，下半生找谁索赔去？” 这话就差直接报何颜美的身份证号了！ “轰！”直播间弹幕瞬间炸屏： 【精准打击！周少说出了我的心声啊啊啊！】 【什么叫指桑骂槐啊？这就是，活体示范！】 【周予白：我不是针对谁，我的意思是某些人就是污染源！】【导演快记小本本！把何颜美永久拉入黑名单！】 【电子杀虫剂已就位，请求净化恋综小屋！周少威武！】 何颜美脸上那点强装出来的楚楚可怜彻底碎裂。 嘴唇哆嗦着，气得发白。 云晚掰开了手里的砂糖橘，清甜的果香幽幽飘散。 她慢条斯理地塞了一瓣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 细密的睫羽垂着，遮住了眼底那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像是隔岸观火，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肯定。 导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敢看周予白，也没有看气得直哆嗦的何颜美，只能疯狂点头，企图用动作幅度来表达自己的“深刻领悟”。 “懂懂懂！周老师教训得是！深刻！” “节目组一定深刻反思！加强‘绿化’管理，净化环境！” 角落里，刚缓过劲儿还在捧着保温杯压惊的于雯，看到何颜美那副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模样，心里莫名舒坦了那么一丝丝。 该！ 真当攀上大腿就能横着走？忘了这节目里还有个更硬的铁板！ 她拢紧了毯子，又小小抿了一口热水。 眼神悄悄瞟向沙发那头气场全开，毒舌拉满的周予白。 啧，有些人就是有那种本事，轻飘飘几句话就能把讨厌的人钉上耻辱柱。 这时导演道：“现在请云晚老师说几句，对我们前三期爱号有什么建议和想法？” 第91章 记得提前请如来镇场子 镜头切到云晚时，她正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指尖捻着佛珠，腮帮子微微鼓起，像只存粮的松鼠。 “该我了？”她咽下橘子，慢悠悠开口，“那还是要感谢节目组吧。” 她目光扫过表情各异的嘉宾，最后定格在黑洞洞的镜头前：“让我认识了很多……嗯，挺有意思的朋友。” 佛珠在腕间转了小半圈。 “爱号这节目吧，”她顿了顿，“找对象是次要的。” “主要教人看清人性，学会和各类奇人和平共处。” “比如有些人干了坏事还装可怜，比如有些人被毒汤浇灌还能坚强存活的小强精神。”她看向裹毯子的于雯，“值得学习。” 于雯哆嗦着把毯子拉过头顶。 导演不想她们又撕：“云老师总结很深刻哈，那您对观众有什么想说的？” 云晚笑了笑。 不是佛龛上菩萨悲悯众生的笑。是山精野怪掀了供桌，露出尖尖小虎牙那种笑。 “我知道大家都说我装，装佛女，装清纯，各种装。” 她托着下巴，指尖在颊边轻点。 “对啊，我就是装。” “不装清心寡欲，难道学某些人装油锅炸薯条？” “不装淡定从容，难道学某些人装疯卖傻泼毒汤？” 何颜美快要咬碎牙齿。 云晚忽然凑近镜头，睫毛在顶灯下扑簌簌落下阴影： “我要不装……这破节目能有这么高收视？” 全场死寂三秒。 “噗！”周予白笑出声。 然后为了表示不是嘲笑，连连点头：“没错，我也装！” 导演张着嘴，活像被雷劈过的蛤蟆。 弹幕彻底疯魔： 【卧槽！菩萨掀了功德箱！】 【装！给我往死里装！这波装的我心服口服！】 【收视密码自曝了家人们！】 【导演快跪下来叫爸爸！】 云晚已经靠回沙发，恢复那副无悲无喜的泥塑模样。 仿佛刚才掀桌的小妖精是集体幻觉。 只有周予白看见，她藏在宽袖里的手指，比了个小小的“V”。 - 其他嘉宾纷纷发完言，第三期节目也就到了尾声。 导演胖脸上的汗终于滑到了下巴尖，抓起皱巴巴的手卡：“感谢诸位老师的精彩发言！” “这一期节目虽然中间有点小插曲……” “比如于老师体验了一把肠胃极限挑战，何老师临时进修了紧急逃生学……” “咳咳！但总体来说，咱节目精神面貌积极向上！收视率一路高歌猛进！全仰仗各位神仙下凡！” 他对着嘉宾区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圆润的肚皮差点卡在导播台边缘。 云晚捻着佛珠，慢悠悠地往嘴里塞了颗剥好的青提。 腮帮子鼓起一个小包。 嗯，精神面貌。 挺别致的精神面貌。 导演声音拔高八度，试图给这场鸡飞狗跳画个光明尾巴：“这一期节目，充分展现了当代青年……” 角落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何颜美正在收拾自己那个巨大的铆钉行李箱，拉链头猛地甩飞，精准砸到了旁边无辜摆放的节目组立麦架。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何颜美脸涨成了酱猪肝色。 周予白支着下颌，发出短促的气音：“呵。” “何老师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人走茶凉，连设备都受不了’，真是首尾呼应，艺术。” 他慢悠悠补刀，眼皮都懒得抬。 导演额头青筋跳了跳，强装无事发生，铿锵总结：“总之，坎坷是暂时的，爱情……爱情还在路上嘛！让我们怀揣着对明天最美好的……” 李牧野突然举手，小麦色脸上全是真诚困惑：“导演，下期要录啥？还要分组做饭不？俺得提前准备一些药，防中毒！” 导演剩下的“展望”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旁边肖逸飞温温吞吞接了一句：“下期？明天就换人了呀。” 弹幕瞬间刷爆： 【导演：我只想下班！求放过！】 【老实人精准补刀！笑不活了哈哈哈哈！】 【预告片：云小楠女士提着四十米大刀正在加载……】 【菩萨快看菩萨表情！她嘴角是不是抽了半毫米？】 云晚咽下青提，喉间轻轻滚了滚。 很好。 导演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肺活量，大吼一声：“本期《爱情的信号》，到此结束！下期见！” “啪！” 场记板发出半声微弱的呻吟。 里面电池居然没电了。 导演：“……” 周予白终于懒洋洋站起身，双手插进西裤口袋。 他踱过云晚身边，眼尾轻飘飘扫过她那串油润的檀木珠子。 “走了，小菩萨。” 声音裹着点凉薄笑意。 “下期修罗场，记得提前请如来镇场子。” - 拍摄基地门口，十几辆锃光瓦亮的豪车一字排开，车头小金人迎着夕阳闪闪发光。 张莉莉斜倚在打头的幻影车门边，亮片裙晃得人眼晕。 “各位老师，请——” 她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划过车队，像女王巡视疆土。 “专车护送服务，包您宾至如归！” 冯彬配合地拉开后座车门，卫衣帽子滑到鼻梁，嬉皮笑脸：“各位大佬请上座，保证比婚车还气派！” 李牧野挠头憨笑：“哎哟，这排场，俺结婚都没坐过这么贵的车！” 众人问：“你结过婚了？” 李牧野憨笑：“没有，俺是说以后结婚都没这排场。” 云晚笑：“放心，以后你结婚，张小姐和冯先生给你安排！” 张莉莉马上表示：“妥，一定安排！” 于雯裹紧毯子，虚弱地钻进最近的宾利，关门声都透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何颜美拖着铆钉行李箱，高跟鞋“咔咔”踩着水泥地冲过来。 “等等！我的车呢？” 她眼神急吼吼扫过车队，最后钉在张莉莉脸上。 张莉莉慢悠悠摘下墨镜，红唇一勾：“哟，何老师还没走呢？” 她指尖点了点手机屏幕，“游戏规则写得明明白白，护送‘嘉宾’回家。” “您这‘前嘉宾’，已经不是节目组的人……” 她拖长调子，上下打量何颜美，“怕是得自己打车了。” 何颜美脸“唰”地涨红：“张莉莉，你故意的是不是？连你也敢欺负我？” “瞧您说的，”张莉莉无辜眨眼，“愿赌服输嘛。您要实在想坐……” 她突然指向远处蹲着抽烟的场务大叔：“喏，他那皮卡车货箱还空着，我帮您打个折？” “噗！” 有人低头闷笑。 第92章 像只被拔了毛的斗鸡 云晚正弯腰钻进一辆劳斯莱斯。 月白裙摆擦过车门，动作行云流水。 何颜美眼底的怨毒瞬间炸开！ 她猛扑过去，猩红指甲差点戳到云晚鼻尖：“云晚，你站住！” 云晚动作一顿。 没回头。 只留给她一个纤瘦平静的背影。 何颜美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尖得像玻璃刮黑板：“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贱人处处针对我，我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云晚后颈：“装什么清高菩萨，背地里使阴招下毒的是谁？调换汤碗的是谁？” “我告诉你云晚！”她嘶吼，“从今天起，娱乐圈有你没我！我何颜美跟你势不两立！你这个死贱人，狐狸精……”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断了所有咒骂。 何颜美头猛地偏向一侧。 时间仿佛静止。 张莉莉的墨镜滑到鼻尖。 周予白挑眉。 连远处抽烟的场务大叔都忘了弹烟灰。 云晚缓缓收回手。 指尖捻了捻腕间佛珠，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清澈的眸子平静无波，看向何颜美脸上迅速浮起的五指印。 “何颜美，我忍你很久了。” “想要下毒害死我的是你，找水军泼我脏水的是你，现在撒泼打滚的还是你。” 她微微偏头，眼神里甚至带着点困惑：“何小姐，你的脸皮是拿城墙砖糊的吗？” “娱乐圈有你没我？势不两立？娱乐圈是你们家开的？你在家我就不能进去？你哪来的自信？” 何颜美捂着脸，耳朵嗡嗡作响。 “你……你敢打我？”她声音抖得不成调，“你这个卖骚的假尼姑……” “啪！” 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对称地印上她另一边脸颊。 云晚甩了甩手腕，语气淡然：“录节目我会让着你，节目以外，我还要惯着你？滚一边去！” 说完弯腰钻进车里。 车门“嘭”地关上。 隔绝了何颜美那张彻底扭曲的脸。 劳斯莱斯无声滑出。 尾气喷了何颜美一脸。 张莉莉憋着笑戴上墨镜，冲车队挥手：“发车！” 十几辆豪车引擎轰鸣，扬长而去。 空荡荡的基地门口。 只剩何颜美顶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像只被拔了毛的斗鸡。 - 云晚没让张莉莉的车队送自己回住处。 她报了个地址：“盛唐律所，谢谢。” 劳斯莱斯平稳地汇入车流，云晚靠着车窗，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佛珠，脑子里全是爷爷枯瘦的手腕和浑浊的眼神。 车子在盛唐律所气派的玻璃幕墙前停下。 云晚推门下车，月白裙摆拂过光洁的大理石台阶，径直走向前台。 “我找沈玉律师。” 前台小姐认得这位最近风头无两的“佛女”，笑容标准：“云小姐您好，沈律师交代过，您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就好，请跟我来。” 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沈玉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 “……那份补充协议的漏洞必须抓住，这是关键。对，下午三点前发我邮箱。” 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云晚，镜片后的目光微动。 “来得正好，省得我再打电话找你。” 云晚在他对面的真皮沙发坐下，开门见山：“沈律师，我爷爷的事……” “我知道。”沈玉打断她，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拿起一份薄薄的文件夹，“我正要跟你说这个。” 他走到云晚面前，将文件夹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救你爷爷出来的案子，我这边找到一个新的思路。” 云晚接过文件夹，没急着打开，抬眼看他：“新思路？” 沈玉推了推金丝眼镜，“之前我们一直卡在如何证明云正涛非法限制老爷子人身自由，以及如何绕过他‘监护人’身份这一点上。取证难，强行突破风险又太大。” 他指了指文件夹。 “但最近梳理老爷子过往的资产文件时，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 云晚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份泛黄的股权转让协议复印件。 沈玉的声音平稳而清晰：“老爷子在十年前，也就是你父母意外去世后不久，曾将他名下云氏集团的核心股权，分两次秘密转让给了你。” 他点了点其中一份协议末尾的签名。 “看这里，受让人：云晚。当时你还在读中学。” “关键是，”沈玉的指尖移到另一份文件上，“这些转让协议里，附带了一份特别的‘监护条款’。” 他看向云晚，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条款明确规定：在你年满二十五周岁之前，或者在你本人书面声明放弃该部分股权管理权之前，老爷子作为你的法定监护人，拥有对你名下这部分股权的绝对管理权和处置权。” “反之，”沈玉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如果你年满二十二周岁，或者你主动要求行使股东权利，那么老爷子对你的这份‘监护权’，将自动失效。” “更有意思的是，后面附加条款，在生效之后，你会成为老爷子的法定监护人，并将行使照顾他生活的义务。也就是说，你继承财产之后，会成为他的监护人。” 云晚愣住了，指尖捏着那页薄薄的纸。 “我……二十二周岁？” 沈玉点头：“对。云小姐，我记得你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初七？” 他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也就是说，下个月初七，你生日当天，这份‘监护条款’自动作废。” “届时，你将是云氏集团名副其实的大股东。” “而云正涛……” 沈玉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囚禁老爷子、控制老爷子行为的最大‘合法’依据——那份所谓的‘监护人’身份，将因为你成年而彻底失去对这部分股权的控制基础。” “一个失去了‘监护对象’核心资产控制权的‘监护人’，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监护’一个拥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 沈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 “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拿着这份文件，带着警察，光明正大地去接老爷子回家。” “云正涛敢拦？或者说他还有必要拦？” “云正涛现在把老爷子控制起来，不过还是图财产。如果老爷子名下的股份已经正式全部转到你名下，那他会把老爷子当个累赘吧？” 第93章 他一个只会做些小买卖的土鳖 云晚心里一震。 难道原书中自己死的那么早，死的那么惨，是因为自己一旦过了22岁生日，就会成为云氏企业的最大股东。 所以自己必须在过生日前死，这份文件才不会生效。 云正涛现在还没动手杀自己，是因为下不了手，还是不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 云晚想了想，摇了摇头，“但是如果他知道有这些资产转移文件，他还是会控制我爷爷。他会用我爷爷的命要挟我，让我把资产转给他。” “对了，沈律是怎么找到这份文件的？”云晚问。 “当时我们江家盛唐律所就是公证方，只是那时候我还没成为这家律所的负责人。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这份文件的存档。”沈玉道。 “那我就只能等过了生日，才能救出爷爷吗？可是我担心，万一爷爷等不到我满22周岁怎么办？” “云正涛把他当人质捏在手里，万一狗急跳墙……”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沈玉推了推金丝眼镜，“我理解你的担忧。” 他指尖在文件上点了点。 “法律上最直接的路径，确实需要等到你生日那天，股权转移正式生效，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拿着文件去接人。” “但……” 他话锋一转。 “如果老爷子自己愿意站出来呢？” 云晚一愣：“爷爷自己站出来？” “对。” 沈玉语气沉稳。 “只要老爷子亲口承认，他是被云正涛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是被囚禁的。” “并且，他本人明确表示，希望离开云家，跟你生活。” “那么，我们完全可以以家属身份，直接报警求助。” “警方介入后，会要求云正涛出示合法监护或限制人身自由的依据。” “他拿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作为一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愿——要跟你走。” “警方没有理由不让他离开。” “云正涛敢拦？” “那就是当着警察的面，坐实非法拘禁。” 云晚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皱眉。 “这法子好是好……” 她捻着佛珠，有点无奈。 “可我爷爷他……好像不太配合啊？” “上次江清砚去，多好的机会！他躺那儿装睡，死活不肯答应去江家做客。” “我暗示带他走，他装听不懂。” “感觉他就像……” 云晚顿了顿，找了个接地气的比喻。 “就像那被绑架了还帮绑匪数钱的人，演‘静养’演得可投入了！” 沈玉被她这比喻逗得嘴角微扬，但很快恢复专业。 “所以，关键点在于说服老爷子。” “让他愿意亲口说出实情，愿意跟你走。” “只要他肯点头，肯自己说话。” 他摊手。 “证据链就完整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下个月。” 云晚叹了口气，指尖的佛珠转得飞快。 “道理我都懂。” “可怎么说服一个装睡的人？” “我爷爷为什么不肯配合呢，非得等到我满22岁不可？” 沈玉想了想，“这样，你想办法再见你爷爷一面，弄清楚他为什么不配合，然后我们再作打算。” 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江清砚也介入这事了？他一个只会做些小买卖的土鳖，连什么叫法律他都不懂，你让他掺和进来干什么？” 云晚赶紧解释：“我之前没想过要找他，是因为那一段时间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嘛。我有这一急就乱投医了，所以就找了他。” “但他也确实发挥作用了的，我见到爷爷了……” 沈玉打断他：“如果这个案子你让我负责，你就别让那些阿猫阿狗瞎掺和！” 云晚知道这几位都相互瞧不上对方，只好勉强答应：“我没准备让他掺和，只是因为他爷爷和我爷是故交，所以他爷爷让他来接我爷爷去他家做客，是这么回事。” 沈玉这才松了口气，“行，但以后不能再让他插手了，会影响我的计划。” “好。”云晚只能答应。 - 云晚嘴上应着沈玉的“排他条款”，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哗哗响。 法律条文沈律是专业。 可想见爷爷这档子事儿，绕不开江清砚那条路子。 走出律所后，她捏着手机琢磨半天，还是按下了江清砚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 江清砚那把辨识度极高的京腔，带着点懒洋洋的戏谑，隔着听筒传过来： “哟？稀客啊。我还以为菩萨你沉迷那个扮家家综艺，把爷爷都忘到西天去了呢？” 云晚瞬间有点牙痒。 这毒舌真是时刻保持精准打击。 “咳，”她清了清嗓子，努力端起一副正经又悲悯的调调，“江总说笑了。祖父深陷魔窟，我岂敢忘怀？只是近日忙于……嗯，降妖除魔，普度众生，稍显忙碌罢了。”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像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清脆又凉薄。 “行吧，跟我也装。你念经超度我的时候可不是这调调。” 江清砚显然不吃她这套。 “直说，又要我走哪趟镖局？” 被拆穿，云晚索性摊牌。 “我这儿研究出个新战术，关键在我爷爷身上！” 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把沈玉那套“唤醒被缚真龙”的方案倒了个干净。 “可现在问题是，老爷子他老人家，躺那儿装睡装得那叫一个投入。我上次眼珠子都快眨抽筋了，他愣是没给个‘求搭救’的信号！” “所以想让我再跟你走一趟云家？”江清砚道。 “对。云家那院子现在比紫禁城还难进，只能劳烦您这位特使再走一遭了，找个由头带我进去。” 江清砚那头沉默了片刻。 那安静让云晚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又补了一句： “这不让您白干！我请你吃饭！” “呵，”江清砚的嗤笑毫不客气，“你当我稀罕你那餐饭？”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 “老爷子上次是真瘦脱相了。这样拖着，怕是要糟。” “这两天的行程你都推了，老爷子的事拖不得。明天我亲自去。” “你收拾利索点在家等着，我们在云家会合。” “行！”云晚攥紧了手机，“谢谢小江总。” 江清砚那边干脆利落：“挂了。” 虽然江清砚的嘴巴比较欠，但办事是真靠谱。 希望明天能顺利见到爷爷，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4章 立地少长皱纹（跪求金票票） 第二天上午，云晚独自一人站在了云家别墅的雕花大铁门外。 阳光暖烘烘的，但门口两尊石狮子嘴里的球看着还是冰凉凉的。 门铃按了三遍，才有个佣人小跑着出来，隔着缝隙一看是她，脸上立刻堆起难色：“晚小姐？您……您怎么来了？太太今天心情不太好……” 话音未落，赵玉珍那涂着猩红唇膏的脸就出现在门后，一看是云晚，精致的柳叶眉瞬间倒竖起来。 “是你这贱人？你来干什么？”赵玉珍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赶紧给我滚，云家不欢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贱人。看见你这张丧门星的脸我就晦气，晦气透顶！” 她猛地拉开大门，冲着旁边几个缩手缩脚的佣人吼：“都愣着干嘛？你们是死人吗？给我把她抬起来扔出去！扔得远远的，别脏了我们云家的风水宝地！”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踌躇着不敢上前。 一个是正牌大小姐，一个是掌管内宅的彪悍太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云晚眼皮都没抬，捻了捻腕间的佛珠，“你这么凶干嘛？佛说放下‘贱人’执念，立地少长皱纹。” 她往前踏了一步，目光扫过那几个佣人：“你们尽管试试。碰我一根头发丝，你们以后就别想再混了’。” “哟呵！”赵玉珍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指向院子角落，“反了天了！还敢威胁？你们两个，抄家伙！把浇花那个水龙头管子给我拉过来，呲她，把她给我呲出去！这贱人一身假佛的晦气，得用高压水枪冲冲！” 园丁朝水管挪了两步，表情比便秘还痛苦。 他哪敢拿水龙头吡大小姐？ 现场剑拔弩张，一个尖声叫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捻着珠子面无表情放狠话，气氛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全武行。 赵玉珍正要再骂，一阵低沉浑厚的引擎咆哮声由远及近，下一秒，一辆迈巴赫以一个极其嚣张的甩尾姿态，稳稳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 一条包裹在熨帖烟灰色西裤里的长腿迈出，光亮的定制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砖上。 江清砚推开车门下来，单手随意地松了松领带，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片狼藉的门口，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带一股“爷不好惹”的气场。 他目光掠过气到跳脚的赵玉珍，掠过紧张兮兮的佣人，最后落在被围在中央、但仿佛自带清净结界的云晚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啧，云夫人这是在搞新式绿化？还是给云家招牌冲凉呢？” 赵玉珍的狰狞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斗鸡。 下一秒，那猩红的嘴角猛地向上扯开一百八十度，硬是挤出一朵热情到扭曲的笑花。 “哎呦！” 她声音骤然拔高八度，满脸假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江总！贵客贵客！您看这大热天的，真是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那变脸速度，堪比开了32倍速的川剧特效。 她爪子挥舞着，一把搡开旁边碍事的佣人，急吼吼对着里面喊，嗓门响彻整个前院：“小楠，快出来，你看谁来了！小江总亲自登门啦，赶紧的出来迎接！” 云晚心想，云家虽然不是超级豪门，但好歹也算是富裕之家。 赵玉珍这副嘴脸，怎么像青楼的老鸨叫姑娘出来接客？ 赵玉珍完又凑近江清砚，腰弯得快折断，涂了厚粉的脸笑成了万寿菊，谄媚得直冒油光：“您快请，外面太阳毒，瞧您白白嫩嫩，可别晒着了！” 踢踢踏踏一阵响。 云小楠旋风般刮了出来。 “哎，！江哥哥！您来啦？人家想死你啦！” 她假装害羞，扭着腰就要往江清砚身上贴，眼神黏稠得能拉丝，“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人家好专门等您呢！” 云晚一看不对啊，以前云小楠可是白莲花人设。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风尘了？是跟着赵玉珍学的吗？ 还是她底色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现在露出来了而已。 江清砚眼皮都没掀，不动声色退开半步，动作幅度不大，但足以让云小楠扑了个空。 目光定在赵玉珍那张油光满面的笑脸上：“云太太客气。” “我奉我祖父之命，来接云老爷子去江家叙叙旧，住段时间。” “这事上次提过，但当时老爷子身子抱恙，所以我今天又再来。” 赵玉珍脸上那朵万寿菊猛地一颤，谄笑僵住：“这……这不巧了吗？正涛刚好不在家。” “老爷子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要不您稍等？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绝对不让江老爷子久等！” 她一边说，一边慌忙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不必。” 江清砚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别人在不在无所谓，老爷子总还在吧？老爷子想去，想必谁也拦不住。” 赵玉珍脸上挤出来的笑这下彻底挂不住了。 云小楠见缝插针地又黏上来，手指头试图去勾江清砚的袖口：“江哥哥，您难得来一次嘛，先进来坐坐？喝杯茶呀？” 还自以为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人家新学了一套茶艺，表演给您看看好不好嘛？” 云晚在一旁抱着胳膊，凉飕飕地开口：“表演茶艺？这确实是你的拿手，你向来很‘茶’。” 不过现在这么风尘，好像‘茶’味都不纯了。 “茶我就不喝了，麻烦带路，让我去见老爷子。”江清砚道。 赵玉珍和云小楠对视了一眼。 “小江总，并非我不听您的吩咐。只是老爷子的事，一直都是云正涛在负责。” “他不在，这事我做不了主啊。” “你稍坐一会，我这就打电话让云正涛回来。什么情况，让他亲自跟您说，您看如何？”赵玉珍道。 江清砚皱眉：“我要见的是老爷子，我见云正涛做什么？” “你们不肯带路是吧，云晚，你带我去！” 云晚马上答应：“好，江总这边请。” 两人往二楼走去，但来到二楼上次爷爷住的那个房间，是空的。 云振东不在那里。 第95章 好一招祸水东引 房间内阳光倒是明媚得很，肆意铺洒在空无一物的原木地板上。 干净。 太干净了。 别说人影床铺了，连个药瓶、一根棉签、一丝属于病人的特有味道都找不到。 仿佛这里从来就只是个样板间，老爷子躺卧时的气息被擦拭得无影无踪。 “呵，看来云总的‘静养室’升级了，改玩人间蒸发模式？老爷子这是被弄到哪儿去了？” 云晚想了想，“后院。” 说着下楼，江清砚紧跟在她身后。 后院那扇小门依旧只是虚掩着，但已经无人看守。 云晚一脚踹开，木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屋里也依旧是空的。 几束光从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照得空气中浮动的细小尘埃无所遁形。 角落里曾经放置行军床的地方，只剩下几道拖曳的、模糊的痕迹。 江清砚跟着走了进来。 “我爷爷之前就被关在这里，是你上次来了，才转移到二楼的主卧的。”云晚道。 “所以现在你爷爷直接就不在云家了，被转移出去了。”江清砚道。 云晚心情沉重地‘嗯’了一声。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上次放的‘耳朵’呢？”江清砚问。 “那么多天过去，总该听到点什么吧？哪怕是赵玉珍骂两句街。” 云晚摸出手机。 指尖快速划开屏幕，点进一个监控软件。 屏幕亮起，背景简洁，只有一个醒目的图标。 那图标，本该是跳动闪烁显示状态的窃听器符号。 此刻，却是一片死寂的灰色。 一个象征着彻底失联的灰色方块。 云晚把屏幕往江清砚眼前送近了些，“什么也没听到，估计窃听器被发现，然后被销毁了。” “云正涛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云晚有些沮丧。 “不怕，我爷爷要见你爷爷，云正涛难道敢公然和江家作对？走，我让云正涛交出你爷爷！” - 云晚和江清砚刚踏进前厅，云正涛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脑门上的汗闪闪发光。 “小江总！” 他搓着手，脸上堆出标准商人笑，褶子能夹死蚊子，“让您久等了！刚开完董事会，紧赶慢赶回来……” 话音未落，江清砚直接截断：“客套省了。” 他往真皮沙发里一靠，长腿交叠，眼神像刀片，盯着云正涛：“老爷子呢？” 云正涛脸上的笑僵了半秒。 赵玉珍赶紧扯他袖子：“正涛，小江总来接爸去江家享福呢！” 云小楠也捧哏：“就是呀爸，爷爷养病多闷，江爷爷想见故友，那是念旧重情呀……” “闭嘴。” 江清砚眼皮都懒得抬。 他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我再问一次，云老爷子在哪？” 云正涛干笑一声，后背绷得像块钢板：“误会，天大的误会！” 他摊开两手，表情真诚得能写进教科书：“爸前几天精神头好些了，说老躺着闷得慌，自己挑了个清净地儿疗养，连护工都是他老人家亲自点头选的……我这当儿子的，只能听吩咐办事嘛！” 江清砚鼻腔里溢出声轻哼：“哦？你的意思，是我爷爷面子不够，请不动贵府老太爷？” “哎呦小江总折煞我了！” 云正涛差点原地表演个猛虎落地式，“您家老爷子发话，我爸哪敢不听啊？是真不方便！” 他抹了把汗，眼神飘忽：“老爷子说了，养病讲究个心静，谁也不想见……” 他忽然转向云晚，“晚晚啊，你说是不是？你爷爷最疼你了，连你都不见，总不至于……偏疼外人吧？” 云晚捻着佛珠的手一顿。 心里冷笑三声。 好一招祸水东引！ 云晚皱眉道：“你说爷爷自己躲清净，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清净？我要去见他。” “晚晚啊——”云正涛拖着调子“你爷爷特地嘱咐的，就想安安静静养身子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 他摊手，摆出个无奈又体谅的姿势。 “你看，亲孙女都不例外，咱们得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嘛！” 江清砚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云正涛，你跟我这儿耍猴戏呢？” 强大的压迫感瞬间扑向云正涛。 云正涛后背瞬间汗湿一片，却还是硬着头皮干笑：“哎哟小江总，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耍您啊！真是老爷子自己的意思……” 他眼神飞快往楼梯口瞟了下，突然一拍大腿： “哦对了！” 他变戏法似的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长方体。 像个老古董录音笔。 “老爷子虽然人不见，但留了话！” 他摁下播放键，动作急切得有点慌乱。 滋啦—— 录音机先是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 紧接着，一个苍老、虚弱、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杂音传出来： “咳……小晚……” “爷爷真的只想安静休息一段时间，谁也别来烦我……过一段时间再说……” 声音微弱得像风里的残烛。 断句拖沓，气息不稳。 每一个停顿都透着强行支撑的疲惫。 云晚捻着佛珠的手顿住了。 江清砚脸色更是难看。 像吞了只苍蝇似的。 下颌绷出一条冷硬的线条。 刚才那点零星的火气，硬是被这录音里的虚弱感给摁熄了大半。 录音停了。 “你看，我也没办法啊。” 云正涛捧着那录音机，像捧着免死金牌。 “老爷子亲口说的，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儿的，就想图个清静啊！” 他挤出满脸“孝子贤孙”式的沉痛。 “我哪能违背老人家的心愿？对吧小江总？您家老爷子跟家父是故交，肯定也懂，病人嘛，情绪大过天……” 云晚和江清砚面面相觑。 江清砚用眼神询问云晚，这是你爷爷的声音吗？ 云晚用眼神告诉他，是的，确实是爷爷的声音。 云正涛的狡猾，超出了江清砚的预料。 他把录音拿出来，是有力证据。 江清砚一下子没话说了，这件事再次陷入僵局。 他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他答应帮云晚救出爷爷的，现在搞成这样，他觉得没面子。 “我不管录音不录音，三天之内，我必须要见到云家老爷子。否则，就是不给我江家面子，后果自负！” 江清砚撂下狠话，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第96章 蚂蚁是绊不倒大象腿的 云正涛脸上堆起的笑容彻底碎裂，像劣质墙皮扑簌簌往下掉。 “哎呦喂！小江总，饭都备好了，您赏个脸……”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江清砚周身散发的低气压逼得后退了一步。 江清砚压根没理他伸出的“挽留”手。 他直接抬手指向云正涛的鼻子，动作快得像拔剑。 指尖离鼻尖就三寸，杀气凛冽。 “云正涛，” “我不管什么录音，我就给你三天。” “三天后，我再来。” “要是见不着老爷子——” 他眼神陡然锐利，扫过云正涛惨白的脸，赵玉珍瞬间僵住的表情，最后落在云小楠那副想凑又不敢凑的尴尬样儿上。 “你云家在京城的所有生意线……银行抽贷、税务稽查、仓库封门、港口扣货……我不介意一样一样亲自‘关照’过去。” 他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 “听清楚没？是‘全部’。以后还想在商场混，就给我老老实实把老爷子交出来。不然后果是你云家承担不起的！” 他转身，走向迈巴赫。 云晚捻着佛珠，淡定地跟上，路过僵成化石的一家三口时，幽幽飘来一句： “蚂蚁是绊不倒大象腿的，三天，抓紧哦。” 说完，钻进后座。 车门“嘭”地关上。 车子咆哮着冲出云家，速度快得只剩尾灯一道红影。 车里很安静。 云晚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没看江清砚。 江清砚靠在椅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线条冷硬。 好一会儿，他才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带着点被拂了面子的不爽： “这回，你爷爷是真奇怪。” “干嘛配合地留下一段录音，搞得我很被动！” 云晚理解他的挫败感。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愿意配合云正涛。” “录音都安排上了，岂有此理。” “你确定那是你爷爷他的声音？是他本人说的吗？现在的科技，声音是可以被模仿的。”江清砚道。 云晚点头，“是爷爷的声音和语气，我可以确定。” 江清砚揉了揉眉心，透着点烦躁。 “你们云家这摊子浑水，捞得我一身腥。” 云晚指尖停在佛珠上，轻轻捻了一下。 “对不起，确实是连累你。” 她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三天后要是还见不着呢？真把云家生意线全切了？” 江清砚目光转回来，直直看向她。 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你觉得我在吓唬他？” “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只放嘴炮’的阎王？” 云晚眨眨眼，坦然道：“那倒不是。” “只是……”云晚眼底闪过忧色，“云氏是爷爷的心血，真要是毁了，爷爷肯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恐怕会不久于人世。” 云晚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下个月我22周岁生日后，云氏就归我了。 你现在把云氏毁了，那不但是毁了爷爷的心血，也是毁了我的资产。 只是江清砚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清砚很烦躁，“三天后再说吧！” - 这边，不甘心服输，还被云晚抽了耳光的何颜美再次来找‘好闺蜜’云小楠。 “小楠你得救我啊。”何颜美哭道，“上回节目组都让我回了，怎么这回就不行？你找的那尊真神呢？让他再开次金口啊！” “云晚那贱人太过分了，就这样输给她，我不甘心呐！” 云小楠慢悠悠对着镜子补粉饼，扑得脸上像刷了一层白漆：“哎哟，我的好姐妹……” “人家不是没帮你使劲呀！可这回你玩得太猛了啦。” 她用小拇指点了点何颜美的裙摆，“下毒诶姐姐，搁古代够你凌迟八百回了好嘛？人家导演都要吓尿裤子了，说什么也不肯再收你这颗‘毒气弹’了” “我那是被逼的啊，而且这事你不是知道嘛，药还是你给我的呢！” 何颜美扯着嗓子尖叫，“云晚那假尼姑克我，她要不是有妖法，怎么次次都能躲开？连毒汤都知道换碗！” 云小楠扑粉的手一顿。 镜子里映出她骤然眯起的眼：“换碗？” 啪嗒一声。 粉盒盖子重重合上。 “你说清楚点，”她转过身，“汤碗可是你亲自端给她的。” “对啊！”何颜美拍着大腿嚎，“我把药下在她那碗里了！于雯那蠢货碗里本来是没毒的，结果呢？云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碗给换了，最后进医院的是于雯，你说邪门不邪门？！” 云小楠也不理解。 不过仔细想了想，最近的云晚，好像确实是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哦。 “科学尽头是玄学？”云小楠神经质地笑起来，“呵，装神弄鬼而已。” “管她是菩萨显灵还是狐狸精转世！”云小楠狠声道，“下周节目见真章！” 镜子里那张刷白的脸扯出个狰狞的笑：“放心，我上节目，一定替你报仇！” 何颜美被她眼里的狠毒激得一哆嗦。 莫名想起于雯被抬走时翻的白眼。 她抓住云小楠的手腕，“你可小心点……云晚那贱人不好对付，她真的有点邪门！” “邪门？”云小楠抽回手冷笑，“再邪，能邪过京圈阎王爷的巴掌？” 她对着镜子最后抿了抿猩红的唇。 “科学尽头是玄学？” “巧了。” “我的尽头是顾家，顾家能帮我踩死云晚！走着瞧吧！” 这时候何颜美的手机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 何颜美赶紧接起：“是有新活了吗？” 经纪人的声音传来：“是的，很新的活。刚才老板通知我，和你正式解除合约，你以后不再是公司的艺人了！” 何颜美以为听错了，“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公司和你解约了！”经纪人冷声道，“以后你有事也不要再找我，我也不再是你的经纪人了，你自求多福吧！” “不是，为什么要这样？我不上恋综就是了，但其他的商务我可以继续接啊！”何颜美叫道。 经纪人冷笑：“你还想接商务？你所有的代言都已经撤了！原来约好的活动也全部取消！现在圈里有人放话，哪家公司敢签你，就从这个圈子消失！” 第97章 想用这种方式重新引起我的注意 何颜美捏手机的手猛地一哆嗦。 “……你说什么？”她嗓子眼像是被砂纸磨过，“这是要全面封杀我，凭什么？” 经纪人声音冰冷：“凭什么？就凭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是谁？周予白？还是节目组那个死胖子导演？”何颜美吼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经纪人道，“从今往后，你就是圈里的隐形人！代言撤了，综艺黄了，就连你社交账号后台那些‘黑历史’精修照，运营都连夜删了，你也别想着混圈了，能活着就不容易了，早点改行吧！” “嘟…嘟…嘟…” 经纪人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何颜美瘫坐在地上。 “完了……”她眼神空洞地喃喃，“全完了……” 下一秒，她猛地抓住云小楠的脚踝，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小楠，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云小楠嫌弃地往后缩了缩脚，脸上却依然挂着‘姐妹情深’的假笑：“哎呀，你先别慌！” 她像安抚受惊的吉娃娃，敷衍地拍着何颜美的背，眼神却飘向自己新做的美甲。 何颜美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涕泪横流：“对，可以找你那位真神大佬，求他再捞我一次，你开口一定行！” “我不上综艺了，只要别全面封杀我就行！” “行行行，我这就打！” 云小楠掏出镶钻手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她特意把免提开到最大，“烨哥哥！” 电话一接通，云小楠声音甜得能挤出蜜糖，“人家有事求你嘛，你帮帮颜美姐好不好？听说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要全面封杀她，能不能替她说说情，给她留条活路？” “她现在就在我旁边等着回复呢，你就帮帮她吧！” 云小楠故意把何颜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句话先抛出来，然后强调‘她就在我旁边’。 已经是暗示顾烨，这个电话，我就是当着她的面应付一下而已。 “何颜美？” 顾烨道，“别跟我提这名字！” “晦气！” “封杀令是大佬下的，谁敢违抗？怪只怪她自己太蠢货，说话做事不懂得轻重！” 云小楠对着话筒猛点头：“理解，可是烨哥哥……” “可是个屁！” 顾烨道，“再提她，下次埋的就不光是她的星途，恐怕埋的是她的尸体了！” 说完也把电话给挂了。 何颜美瘫在地上，眼神彻底空了，连哭嚎的力气都被抽干。 云小楠慢悠悠收起手机，对着化妆镜补了补唇釉：“颜美姐，听见了吧？” 她对着镜子里的何颜美露出一个“惋惜”的笑：“神仙打架，小鬼就别往跟前凑了。” “安心退圈吧。” 镜子里映出云小楠补完妆的脸。 唇红齿白，眼底却藏着毒。 何颜美？ 废棋罢了。 下一期恋综，才是她的狩猎场。 - 云晚趁着休息期间，来到顾氏集团，准备找顾烨聊一下退婚的事。 早点退干净，老吊着也不是个事。 顾氏的前台也认识云晚，直接就把她带到顾氏总裁的办公室。 云晚推开门时，正好撞见顾烨在巨型落地窗前凹造型。 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举起手机，准备自拍。 也不知道是要拍给谁看。 “咳。”云晚清了清嗓子。 顾烨猛地转身，一秒变孔雀开屏。 他迅速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个他自以为风流倜傥、实则油腻度爆表的弧度。 “云晚？稀客啊！”他踩着直线踱步过来，皮鞋在地毯上踩出无声的威压（他自己觉得的），“怎么，想通了？终于知道回头求我了？” 云晚站在原地没动，捻了捻佛珠，心说这开场白可真够土的。 “顾烨，我来是想问……” 话没说完，就被顾烨兴奋地打断了。 “我就知道！”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笔筒里的笔跳了跳，“那个破综艺玩不下去了吧？周予白？呵，一个玩音乐的戏子能给你什么？” 他凑近一步，故意压低声线，试图营造霸总壁咚效果：“你是我顾烨的未婚妻！我的女人，只能我看！只要你乖乖退出那档丢人现眼的节目，以后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机会。” 他眼神恶狠狠地盯着云晚，仿佛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但你要保证，以后不许抛头露面，安安静静做我背后的女人！” 他话没说完，云晚忽然抬了下手。 顾烨以为她要抽自己，吓得猛往后一缩，脖子差点闪了。 结果云晚只是慢悠悠地拨了下挡眼睛的一缕碎发，语气平静得像念经：“顾烨，想象力过于丰富了点。” 她无视顾烨涨红的脸，捻着佛珠直奔主题：“我是想来确认一下，你父母回国了吗？” 顾烨一愣：“你问这干嘛？” “哦，”云晚拖长了调子，眼神格外真诚，“方便的话，请他们抽个空，咱们两家正式把退婚流程走一下？” “你之前一直说，等你父母回来，马上彻底了结这段婚约，趁我这两天有时间，就把这事给办了吧？” 平地惊雷！ 顾烨脸上的得意瞬间冻住。 “退、退婚？” 他明显猝不及防，眼神慌张，“云晚！你脑子被那些综艺弄坏了吧？是我顾烨要跟你退婚，轮得到你先开口？” 云晚语气冷淡：“尽快吧，越快越好，我好安排时间，别耽误事。” “耽误事！”顾烨气得原地打转，“当初不肯放手的是你，现在装清高的也是你！” 云晚心想那可不是我，我刚穿过来没多久呢。 顾烨继续道：“云晚，你这是欲擒故纵吗？想用这种方式重新引起我的注意？我告诉你，做梦！” 他猛地指向门口，手指头都在抖：“想退婚？行，我成全你！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以后再敢求着我复合，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到时候你就算跪着爬回来都没用！” 云晚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眼神像看傻子，还带点怜悯：“放心，绝不爬回来。割席懂吗？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她慢悠悠地转身，推门前回头补充了一句，杀伤力巨大：“哦对了，顾少，没事少看点‘追妻火葬场’的霸总文，容易影响判断力。” 门在顾烨气到扭曲的视线中无声合拢。 但云晚马上又把门打开，“就这两三天，你安排个时间，把双方家长叫在一起，把这事说清楚，以后大家就各走各的了！” “你……” 顾烨还想说什么，云晚已经走了。 第98章 他家狗是你家猫失散多年的兄弟 云晚刚回到兰庭，沈玉就打电话过来了。 云晚划开接听键：“喂？沈律，有什么新指示？” “你回云家了？还带着江清砚那土鳖？” 云晚心想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日理万机嘛，还有空关注这些小事？ “呃…这个嘛。”云晚捻着珠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在讨论天气，“事急从权嘛，他是打着‘代祖问候老朋友’的旗号去的，名正言顺，比我单枪匹马硬闯云家方便多了。” “你也知道，我在云家不受待见的……” “少跟我扯这些！”沈玉那头“啪”一声，不知道扔了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其他人不能插手！尤其是那个只知道倒卖货物的暴发户江清砚！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你是觉得我震不住场子？要让别人帮忙？” 背景音里还有小助理颤巍巍的提醒：“沈律，十分钟后跟那边的并购会议……” “闭嘴，先处理重大违约事件！”沈玉的吼声显然没捂话筒。 云晚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感觉自己耳膜在抗议：“沈大状，息怒息怒！真不是故意违约！” “江清砚不去，我去云家真的问不到什么。” “江清砚往那儿一站，云正涛再想撕破脸也得掂量掂量江家的份量，这不就混进去了嘛？这叫合理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 “你就是说江家影响力大，我沈家不行呗？！”沈玉的音调又拔高一度，云晚觉得隔壁街的流浪猫都要被这杀气惊跑了。 “他那种做点小买卖就以为掌握了宇宙真理的暴发户，懂什么叫法律程序？懂什么叫证据链闭环？” “他除了拿钱砸人还会干什么？嗯？他只会干扰我的专业判断！万一他打草惊蛇把老爷子转移得更深了呢？” “不至于不至于，”云晚赶紧顺毛捋，“江清砚虽然文化水平可能停留在识字扫盲阶段，人也比较土鳖，但威慑力还是有的，云正涛吓得当场录音笔都掏出来了……” “录音笔？”沈玉声音危险地平静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哦？所以你俩这‘双剑合璧’的成果，就是让对方成功升级了防火墙，还给你爷爷的嘴额外加了一把声音密码锁？云晚啊云晚，你可真是个人才，反向冲刺第一名！” 云晚被噎得直翻白眼：“沈律师，咱讲点道理……” “讲个屁的道理！你就是认为江家行，我沈家不行呗，你等着，我让你看看我沈家的影响力！ 然后沈玉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云晚无语，这几位还真是谁也瞧不上谁啊！ - 晚些时候，云家别墅的门铃催命似的炸响。 佣人小跑着开门，门外站着个男人，三件套西装笔挺得像刀裁，金丝眼镜后头眼神比冰锥还冷。 手里拎着的不是公文包，倒像块方形铁疙瘩。 “沈玉。”他吐出名字，平淡得像报门牌号，“找云正涛。” 门厅里，云正涛正美滋滋嘬着紫砂壶嘴儿，闻言眼皮都没抬，隔着玄关懒洋洋喊：“哪个沈玉？不认识！我这会儿没空会客，让他改天预约再来！” 赵玉珍嗑着瓜子嗤笑：“当咱家菜市场呢，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闯？” 话刚落音，云正涛脑子里突然“叮”一声脆响。 等等，沈玉？哪个沈玉？ 金牌律师……把荣达老总连同他那个高院舅舅一起送进去的律师沈玉？ 他手里的紫砂壶“哐当”砸在红木几上，滚烫的茶汤泼了一裤裆都没觉出疼，火烧屁股似的弹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好：“等等！沈律？哎哟喂我的祖宗，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早说？蓬荜生辉，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请进！！” 赵玉珍手里的瓜子“哗啦”撒了一地，脸瞬间白了：“金牌大状沈玉？就电视里那个？” 云小楠哆嗦：“他……他来抓谁啊？” 律师不抓人，这是吓傻了。 沈玉已经一步踏了进来，视线像X光机扫过三人，最终钉在云正涛冷汗涔涔的脸上。 然后突然开口，声音平直得如同法庭陈述。 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冷冽： “我奶奶，与贵府老爷子云振东先生。” “是春风路第四小学同窗。” 他略微停顿。 像在等书记员记录证人证词。 接着用更严谨的语调补充： “据可靠查证（此处应有文件佐证但我不掏），同窗五载，关系融洽，同属‘红领巾互助先进小组’。” 云正涛还保持着半躬身的姿势。 赵玉珍手里的瓜子壳彻底忘了扔。 云小楠没管理好表情，瞪大了眼睛。 小学同学？ 春风路第四小学？ 红领巾……互助小组？ 几个关键词砸得云家人脑瓜子嗡嗡作响。 比刚才听见“金牌律师沈玉”名号时还要懵。 云正涛脑子里飞速盘算： 这谎也扯得太离谱了吧？老爷子都多大岁数了？ 他要是真有这么个背景硬得能当敲门砖的“同学”，云家早拿出来当祖宗牌位供着了！ 这金牌律师看着光鲜体面，编瞎话怎么比市井混混还随意？ 沈玉似乎接收到了他脸上每个褶子里都写满的“我不信”。 再次开口。 语气依旧平铺直叙，带着一种“我就是通知你一声你爱信不信”的霸道： “老太太近日思及旧友，情绪欠佳。” “主治医生强烈建议，需满足其心愿，故急需云老先生前往寒舍叙旧。” “交通工具已备妥。现在就走。” “劳烦，请带路。” 这哪里是请人？这分明是来提审！ 云正涛后槽牙都咬紧了。 上次江清砚抬出个爷爷的老朋友来要人。 这回沈玉更绝！直接给老爷子虚构了个小学女同学！ 也幸亏老妈早就走了，不然非得当场气死不可！ 还扯上什么主治医生、情绪欠佳！ 理由之荒诞，态度之强硬。 偏偏你还不敢直接说他撒谎！ 这种大佬说他家狗是你家猫失散多年的兄弟，你也只能点头说“是是是，终于找到了”。 “那个……沈、沈大律师，” 云正涛拼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真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老爷子他现在……不方便见客啊！” 第99章 谁都想啃一口 云正涛也豁出去了。 只能拿上次对付江清砚的套路再用一次。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像把馊饭又端了上来。 “不方便？” 沈玉眉梢挑高半毫米。 像是在检查一份合同的漏洞。 “是腿脚不便，还是神志不清？” “病历原件，或司法认可的鉴定报告，拿出来看看？” 云正涛一时无语。 果然律师的语术和别人不一样！ 沈玉眼神倏地锐利。 “如果拿不出来，那就是你云正涛非法限制人身自由。” 云正涛后背发凉 这法言法语精准打击，有点招架不住。 云正涛膝盖微微发软，差点给这位律师爸爸跪下。 赵玉珍尖叫：“胡说！我们照顾得好着呢！老爷子他在……” 她话没说完，被云正涛一个眼刀狠狠剜了回去。 沈玉不再废话，“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我奶奶的老同学云振东先生。” “到时如果见不到，我没法向我奶奶交待，你们也无法向我交待！” “我提醒各位一句，京城不只有江家，沈家也是京城大家族。” “我奶奶虽然已经退休，但她当年提拔上来的那些手下现在可是中流砥柱，那些政圈大佬也还尊称她一句‘老领导’。我奶奶要是不好了，大家都别想好！” “你们云家这点小破买卖还能不能做下去，全看你们的表现了。” “言尽于此，掂量着办吧！” 说完转身就走。 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脆得像抽耳光。 云正涛小跑着追到门口：“沈律，沈律留步，饭都备好了……” “饭？”沈玉拉开车门，回头丢来一记眼刀，“我看云总比较需要速效救心丸。” “记住了，我只给三天时间，现在只剩下71小时了！” 车门“嘭”地关上，车辆迅速驶离。 赵玉珍抖着嗓子凑过来：“正涛，这、这又来个要人的？又是三天期限？？” 云正涛一脚踹翻椅子：“三天，三天！都他妈跟三天杠上了！江家要三天见人，沈家也要三天见人！那老东西是突然成了蟠桃吗？谁都想啃一口？” “老东西一夜之间冒出那么多大佬故交，早的时候怎么不好好用这些资源？我看他们都是扯淡！” 云小楠扶起被踢翻的椅子：“爸，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云正涛揪着所剩无几的头发原地转圈，“江家捏着我生意命脉，沈家握着司法刀把子！两头都是阎王，我拿什么交人？拿我项上人头吗？” 赵玉珍突然福至心灵：“要不……把老头藏地窖？” 云正涛差点背过气去：“还地窖！沈玉他奶奶要是‘思友成疾’死了，他第一个把咱家祖坟刨了！” 云小楠眼珠一转，假惺惺抹泪：“都怪云晚，肯定是她到处攀高枝搬救兵……” “我也觉得这事跟云晚有关系。”云正涛道：“那老东西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活祖宗？春风路第四小学？红领巾互助小组？沈玉他奶奶要真跟老头是同学，我云字倒过来写！” 赵玉珍突然哆嗦着指向窗外：“那、那是不是江家的车又来了？！” 云正涛一个激灵扑到窗边。 果然，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奥迪。 车上的人却不下车人，似乎就只是守在那儿。 云正涛腿一软瘫进沙发，眼神发直：“完了……三天后交不出人，我如何向这些祖宗交待……” 赵玉珍也急得直跺脚：“老东西现在都成烫手山芋了！江家要人，沈家也要人，咱还死攥着不放干啥？” “干脆把人交出去得了，省得惹一身腥！” “你懂个屁！”云正涛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直跳。 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嗓门：“老东西背着我写了份文件，要把家产全给云晚那死丫头！” 赵玉珍眼睛瞪得像铜铃：“啥？那咱家小楠咋办？” “所以我得先找到那份文件！”云正涛揪着所剩无几的头发，“要是让老东西带着文件出去，云氏集团就是云晚的了！” 云小楠叫道：“爷爷真是太偏心了，难道我不是她的亲孙女吗？她怎么能把财产全部给云晚那个贱人！” 云正涛眼珠子滴溜溜转：“慌也没用，还有三天时间，我们再想想办法。没准他们也只是吓唬一下我们，不会真的怎么样。”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来电显示：税务稽查王处长。 云正涛手一抖，手机都拿不稳。 赵玉珍凑过头一看：“ 老王找你干嘛？” 云正涛脸色煞白：“该不会是沈玉先给我个下马威吧？” 他哆哆嗦嗦按下接听键，瞬间切换谄媚模式：“王处啊！什么风把您……”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男声：“云正涛，明天上午九点，带上近三年账本来局里喝茶。” 说完直接挂断。 云小楠急得直跳脚：“爸！这肯定是沈玉搞的鬼！” 云正涛瘫在椅子上，像条脱水的鱼：“也有可能是江家，他们都有这个能量！现在就是先给我他们的厉害，让我尽快就范。” 赵玉珍突然灵光一闪：“要不……咱们把老头子转移去国外？到时候就说老头子自己要出去疗养，一时半会回不来。” “你觉得姓江的和姓沈的，能让老爷子出境？”云正涛道，“现在老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碰谁倒霉！” 云小楠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压低声音：“爸，我有个主意……” 她凑到云正涛耳边，“咱们把老爷子送精神病院去！” 云正涛猛地瞪大眼睛：“什么？” “您想啊——”云小楠兴奋地搓着手，“只要医生确诊老爷子精神有问题，那江家和沈家还敢把人接走吗？” “豪门最讲究体面，谁愿意家里供个精神病？” 赵玉珍一拍大腿：“妙啊！到时候就说老爷子突发癔症，整天胡言乱语要跳楼，咱们这是送医救治！” 云正涛摸着下巴，眼神渐渐亮起来。 这招够毒！ 既不用交人，还能把锅甩给“病情”。 “可是……”他犹豫道，“老爷子神智清醒，精神病院能收吗？” 云小楠得意地晃着手机：“我认识医院的刘主任，不就是塞个红包的事儿！” 第100章 沈大状驾考是找狗替考的吗 “到时候让医生开个重度精神分裂的诊断书，再拍段老爷子‘发病’的视频……” 她做了个剪刀手，“完美！” 云正涛阴笑着点头：“行，就这么办！” “明天一早就把老东西转移去精神病院，越快越好！” 他掏出手机，突然又顿住：“等等，老爷子要是不配合演戏怎么办？” 云小楠阴森一笑：“这还不简单？” “给他打一针镇静剂，保管‘病’得惟妙惟肖！” 赵玉珍突然想到什么：“那云晚要是闹起来……” “闹？”云小楠翻了个白眼，“她还好意思闹？我们就说，爷爷之所以患病，全是因为云晚给气的！云晚在外面风评不好，所以老爷子受不了打击。亲孙女把爷爷气成精神病，传出去她还有脸在京城混？” 云正涛终于露出笑容：“好！我这就去安排车，等凌晨守在外面的人睡着后，我再悄悄出门去转移老东西！” 他转身要走，又被云小楠拉住：“爸，记得多带几个保镖。” “万一老爷子半路‘发病’要跳车，咱们也好‘保护’他嘛！” 一家三口相视而笑，活像三条吐信的毒蛇。 窗外，江家派来盯梢的车还停在原地。 车内保镖正打着哈欠，完全不知道云家正在酝酿什么缺德计划。 …… 次日，江清砚正在办公室签文件，助理急匆匆进来。 “江总，云家那边刚刚来电话了！” 江清砚头都没抬：“说！” 助理咽了口唾沫：“云家说……本来要把老爷子送来的，结果老爷子半路突然发疯，现在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钢笔尖“咔嚓”戳皮了纸。 江清砚缓缓抬头：“……发疯？” 助理点头：“对！说是又哭又笑还咬人，四个保安才按住！” 江清砚把钢笔往桌上一拍，冷笑一声：“云正涛这老狐狸，编故事都不带打草稿的。” 助理：“我也觉得是假的，这云家可真够狠，亲爹都舍得往精神病院里塞！” 江清砚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云正涛本来就是不东西，他什么事干不出来？备车，去精神病院。” 助理小跑着跟上：“可是江总，您一会有个重要会议！” “取消！”江清砚道。 “这个会议筹备很久了，是很重要……” “我说取消！”江清砚露出了霸总该有的样子。 助理赶紧道，“是，江总，那要不要先通知云晚小姐？” 江清砚脚步一顿，眼神危险：“通知她干嘛？让她去精神病院表演超度恶灵？我们去看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助理缩了缩脖子：“那……带保镖吗？” 江清砚已经大步流星出了门，声音飘回来： “带什么保镖？我是去探病，不是去抢人！” - 与此同时，盛唐律所顶层办公室。 沈玉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正优雅地用银质小勺搅动着手冲瑰夏咖啡。 “沈律！” 助理进来，“云家那边刚刚来电话，有新情况了！” 沈玉咖啡杯停在唇边：“什么新情况？” “他们说本来是准备亲自把老爷子送到沈家的，……结果没想到云振东老先生刚上车就突发精神失常！又哭又笑还咬人，场面控制不住！” “现在已经送到安定医院了，还问您……还问您需不需要探视？” “什么玩意儿？” 沈玉皱眉。 “云正涛！”他咬着后槽牙，“可真有你的啊！” 助理：“是啊，这借口也太侮辱智商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发精神病？” “侮辱智商？”沈玉冷笑，扯松领带，露出一个要吃人的表情，“他这是侮辱我的专业！” 他猛地抄起桌上厚重的《民法典》，狠狠拍在桌面上！ 桌面的金属笔架都跳了三跳。 “当老子刚过司法考试的菜鸟？” “昨天刚威胁完，下午人就‘疯’了？精准投递精神病院？” “安定医院是吧？备车，我们去看看。” “是！”助理一秒站直，“需要通知院方准备接……” “准备个屁！”沈玉抓起椅背上的定制西装，大步流星往外走， “查一下医院最大的股东是谁，给医院最大的股东打电话！” “就说我想知道，他们医院是不是连正常人都收？” “敢收我奶奶的老同学？还想不想正常营业了？” “是钱赚多了不想继续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 安定医院门口。 今天探视的家属特别多，只剩下最后一个VIP车位。 江清砚的迈巴赫带着排气喉的咆哮率先甩尾，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 沈玉的宾利却像幽灵般从斜刺里切入，车头精准卡在对方前杠三寸处。 “吱——！” 两辆车头抵着车头，硬生生在停车线前刹成个冒烟的“V”字。 烟尘未散，两边车门同时弹开。 两人几乎同时认出是对方的车。 江清砚锃亮的皮鞋踩在滚烫的柏油地面上，冲着宾利冷笑：“沈大状驾考是找狗替考的吗？科目二倒车入库压十回线才拿的证吧？” 沈玉慢条斯理推了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像在扫描瑕疵证据：“你搞什么垃圾漂移溅起的石子擦了我的车漆，已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 他指尖点了点江清砚的车头，“建议江总先给自己的第三者责任险续费。没钱？我可以借给你。” “嗤。”江清砚一巴掌拍在自家引擎盖上，“你这破车早该扔了，坏了爷赔十个！” 下巴往那唯一车位一扬，“你这把轮椅都能停歪的停车技术，配占这车位吗？” 沈玉已经踱到车位旁的“预留”牌前，“根据《民法典》第1147条，先到者对公共资源享有优先使用权。” 他抬眼，唇角勾起冰冷的嘲弄，“当然，江总若是习惯用收购手段解决问题……” 他故意顿了顿，“不妨试试买下这家医院？正好给贵司的‘医疗服务产业’凑个数。” “哟呵？跟我比钞能力？”江清砚嗤笑着掏出手机，“信不信我让院长跪着出来把牌子改成‘江总专属’？” “或者你跪下哭着求我这车位我让给你？” 沈玉已经弯腰查看宾利前胎，闻言头也不抬：“江总的商业头脑果然和您的停车技术一样垃圾。” 他从轮胎纹路里捏出一粒小石子，“建议您先解决车辆非法改装问题。” 第101章 这是两大家族的脸面 外面两人吵得唾沫横飞。 江清砚：“你个法律书呆子懂个屁经济！” 沈玉：“你这种暴发户懂什么叫程序正义？” 江清砚：“我看你是法院椅子坐久了屁股长痔疮！” 沈玉：“我看你是钱少人傻呼吸系统退化漏风！” “嘀嘀嘀——！” 后面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流疯狂按喇叭。 一个车主探出头骂：“前面俩大聪明！搁这儿拍基情燃烧的岁月呢？让路啊喂！” 江清砚＆沈玉同时回头怒吼：“闭嘴！” 气场全开。 司机脖子一缩，默默倒车绕路。 吵了足足十分钟。 两位爷谁都不肯让一步。 迈巴赫和宾利就那么嚣张地横在入口。 像两头互相呲牙的雄狮，守着块巴掌大的地盘。 管你后面洪水滔天！ 反正他俩的车，今天必须最牛逼地停在这个车位。 就算有了别的空车位，也不能让！ 让别人可以，让对面这小子？门都没有！ 这是一个车位的事情吗？这是两大家族的脸面！ 江清砚甚至掏出智能腕表开始计时：“姓沈的，再耗三分钟，这车位老子用‘时间就是金钱’原则占定了！” 沈玉慢悠悠调整了下领带结，冷笑：“巧了，本律师正考虑以‘恶意占用公共资源’向交管部门实名举报。” 二位爷这探病还没开始，怕是要先给自己挂个精神科专家号。 沈玉的助理小陈和江清砚的助理小张缩在各自车门边，快把脑门挠秃了。 小张压低声音：“喂，你家老板平时也这么……嗯……返璞归真？”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像菜市场抢打折鸡蛋的大妈。 小陈扶了扶眼镜，眼神绝望：“我只知道沈律打官司时能用一百种法律条文把对方钉死，不知道他抢车位也能用《民法典》第一百四十七条讲优先使用权。” 他叹口气，“你家江总不也差不多？张嘴就买医院。” 小张干笑：“我们江总……讲究效率。” “现在效率就是咱俩得呆在这儿看他们斗鸡眼？” 小陈指指后面越来越长的车队，“再耗下去，院长都该下班了！” “那你倒是劝劝啊！” 小张急道，“你天天跟他跑法庭，熟！” 小陈嘴角一抽：“我敢吗？沈律现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样子，比我上周在庭上被对方律师刁难看还可怕，我去劝？是嫌命太长还是工资太高？” 小张一想江清砚那似笑非笑瞥他一眼的神态，脖子一凉：“……懂了，咱俩还是继续当人肉路障吧。” 小陈忽然眼珠一转：“我有办法了！” 他摸出手机，手指头戳得飞快，“找云晚小姐！我们老板对她好像……咳，比较讲道理。” 他回想起沈律那句“重大违约事件”的咆哮，心有余悸，“虽然讲道理的方式比较特别……” 电话很快接通了。 小陈迅速交代现场：“云小姐救命！沈律和江总在安定医院门口为抢VIP车位杠上了，两辆车脸贴脸都快亲上了！” 那头沉默两秒。 随即传来云晚平静无波的声音，“他们俩去那儿干嘛？难道和我爷爷有关？” 小陈：“对对对，云老爷子被送到精神病院来了，二位爷应该都是来探视的！” 云晚：“我马上过来！” - 两人之争惊动医院保安部。 保安经理带着七八个壮汉，气势汹汹地拨开围观群众。 “干嘛呢干嘛呢！哪个不长眼的敢堵医院？” 经理胖脸油光，对着两个豪车车主吼，“当这儿你们家停车场啊？都给我挪开！” 江清砚斜睨他一眼：“你哪位？院长裤腰带没拴紧把你露出来了？” 保安经理气得脸通红：“来人，把这俩车给我拖走！” 保安们刚往前两步，沈玉推了推金丝眼镜，冷声开口：“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你们现在涉嫌非法损坏公民财产。监控已经拍下你们指挥过程。需要我现场普法吗？判例号要我报吗？” 保安们脚步一顿，不敢动了。 保安经理硬着头皮嚷嚷：“少吓唬人！这里是安定医院，你们妨碍医疗秩序……” “医疗秩序？”江清砚嗤笑一声，撸起昂贵西装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你们这狗医院把我未来老丈人的爹关这儿了！爷还没跟你算绑架的账呢！” 保安经理懵了：“谁、谁绑架？我们所有病人都是是正规接收，有家属签字……” “签个屁！”江清砚一脚踹在沈玉的车上（没舍得踹自己的），“那签字顶个屁用！我告诉你，今儿不把我老丈人的爹平平安安给我请出来，我让你们医院上下都得去安定隔壁的精神科进修！” 他手指点着经理的鼻子：“你第一个进修！” 保安经理被他眼中的戾气吓退半步：“你、你等着，我报警！” 沈玉慢悠悠掏出手机，屏幕亮着通话界面，声音清晰：“喂？是卫健委举报热线吗？我现在实名举报安定医院违规收治病人……” 保安经理魂飞魄散：“别别别！哥！爷！有话好说！” 他刚想喊祖宗，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你们两位，消停点行不行？” 云晚从出租车上下来，扫了一眼呈对角僵持的两辆豪车和一群快吓尿的保安。 最后目光定在剑拔弩张的两位爷身上，叹了口气：“咋的，你俩在这表演‘两男争一老头’呢？” “看上保安大哥了？想带回家？” 她指着那个孤零零的VIP车位：“为了个洞，两条龙搁这儿呲牙咧嘴喷口水？不怕把消防队招来啊？” “两位的格局已经小到这种程度了？京圈大少？体面人？脸都不要了吧？” 江清砚和沈玉同时扭头瞪她，眼神一个比一个凶。 云晚直接无视那杀气，“要不要我给二爷挂号看看病？” 她扭头问被遗忘的保安经理，语气特真诚：“劳驾，去帮他们挂号。” 手指精准点过两人：“一个疑似躁狂、一个疑似偏执，情况严重，建议强制收留观察！” 保安经理表情扭曲得像麻花，不知如何是好。 看这三人的气质和长相，都是妥妥的人中龙凤。 这二位爷的嚣张，好像在这仙女到达之后，确实是收敛了不少。 江清砚脸黑了。 沈玉金丝眼镜滑下半寸，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一下。 云晚慢悠悠道：“一句话，走不走？不走我开直播了，让大家见识一下两位大少爷的斗鸡游戏？” 第102章 赶不上二位刷个脸 江清砚和沈玉这才不吭声了。 云晚瞥了眼那剑拔弩张的二位爷：“行了别堵了！江总，沈律，让您家助理把车挪开吧！” 江清砚脸黑着没动。 沈玉扶了扶眼镜，表情纹丝不动。 显然都放不下那份矜贵与较劲。 云晚叹了口气：“两位助理小哥，麻烦动一下？” 小陈和小张如蒙大赦，迅速钻进各自老板车里。 保安经理见这姑娘气质不俗，竟然几句话搞定了两个刺头，走上来问：“这位小姐，来医院是办什么事，我愿意带路。” 云晚径道：“也好，那麻烦你带路，我探视云振东先生。” 保安经理道：“这边请，我带你们到登记处。” 来到登记处，工作人员道：“探视请出示身份证、亲属关系证明……” 云晚佛珠一捻：“我本人云晚，云振东的亲孙女。” “不好意思啊云小姐。”工作人员瞬间切换成公事公办的为难，“云振东先生的直系家属特别交代过，禁止您探视！” 云晚眉头一挑，“理由？” “说是怕您刺激病人情绪！”工作人员道，“云正涛先生强调，老爷子之所以突发精神疾病，就是因为您行为不端，气着了老爷子。” 看来不管是云正涛还是医院方面，都作好了准备。 云晚咬牙，“懂了，所以别人能见，只有我不能？” 工作人员摇头：“我们也是听从直系家属的意思，希望你们家庭内部沟通好。” 江清砚上前一步，气场全开：“她不能见？那我呢？探视云老爷子。” 工作人员依然公事公办：“抱歉先生，非直系家属，不得探视。” “啧，”江清砚不爽地磨了磨后槽牙，“家属花钱就能把人关成黑户？你们医院挺会玩儿啊？” 沈玉动作优雅地推了下金丝眼镜，亮了律师证，“我是律师沈玉，根据现行相关法规，即便是家属送医，患者也享有基本探视权。需要我现场背诵相关法条细则吗？或者，申请对云先生的送院程序进行精神鉴定复核？” 他的眼神扫过工作人员胸牌，“你也不想成为我下一个代理纠纷的被告关联方吧？” 工作人员头皮有点麻。 来了个讲法律的，还是眼神带刀片的那种。 他赶紧低头翻记录本：“对不起，沈律师，您这也不在老爷子登记的亲属探视名单里……我也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打工的。” “哈！”江清砚见沈玉也进不去，手肘撞了撞沈玉绷得笔直的西装袖子，“听见没沈大律师？法规再铁，也架不住人家医院‘自有国情在此’！你这专业，不行啊？” 沈玉镜片寒光一闪：“江总难道有更高阶的解决方案吗？” “那试试？你看我能不能进去？” 江清砚说完，走到一边打电话。 沈玉也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生怕落后。 江清砚：“王局？我在安定医院探视一位长辈，结果愣不让我进去。这医院的相关资质，您要不要打早电话让人重新查一下……” 沈玉：“张主任，安定医院似乎存在违规限制探视权行为，我实名举报……” 二人电话刚打完，工作人员桌上那部座机就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接起，听筒那头传来院长的破音嘶吼：“让那两个祖宗进！快让他们进！！” 工作人员哆哆嗦嗦挂断电话。 再抬头时脸上堆出个求生欲爆棚的笑容：“江总！沈大状！刚才都是误会，请这边请！云振东先生在VIP3区，我亲自带路！” 江清砚挑眉往登记册上敲了敲指尖：“直系家属证明呢？不查了？” 工作人员腰快弯成九十度：“您二位刷脸就行！刷脸就行！” 沈玉抬手整理领带褶皱，对江清砚冷笑：“看见没？专业的事，需要专业人士出面。” 江清砚哂笑：“我也是专业的，我一样可以进！” 两人又同时转向云晚。 眼神不言而喻：看见没？还得是我！ 云晚捻着佛珠，幽幽开口：“现在‘家属证明’的含金量，都赶不上二位刷个脸。” 她下巴点了点紧闭的探视区大门：“所以，我能沾光进去看看我那‘被我气疯’的爷爷吗？” 工作人员脸皱成苦瓜：“这恐怕不行……云正涛先生特别强调过……” 他顶着三道杀人视线艰难的补充：“院长说可以给沈律师开特权通道！给江总开绿色通道！但是云小姐您暂时不行……” 手指悄悄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一比划。 “云正涛正看着医院监控。” 云晚慢悠悠哦了一声：“懂了。” “家属不家属的不重要，主要看后台硬不硬。” “医院惹不起二位，但可以欺负我这个小人物。” 她往后退了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就烦二位，替我看看爷爷吧。” 江清砚停住脚步：“你是亲孙女，你不去，我去看什么劲？” 沈玉也道：“怎么我也得把你带进去，把云正涛的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讲！” 但云晚准备退一步。 爷爷现在虽然在医院，但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云正涛是买通了医院的人的。 自己现在如果和云正涛硬刚，对爷爷不利。 有沈玉和江清砚去替自己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再作打算就行了。 于是道：“就不麻烦了，我在外面等你们，麻烦二位替我问候爷爷。请他好好治疗，我过两天再来看他。” 江清砚抢着答：“放心吧，我一定替你把话带到。” 沈玉道：“我不会让老爷子一直被困在这里的，这点小事，我会替你办好。” 两位进去了。 云晚在外面坐着，这时电话响了，正是云正涛打来的。 云晚接起电话，“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云正涛怒吼：“应该是我问你想耍什么花招吧？！你带两个祖宗来医院闹什么？你爷爷需要静养你不知道吗？” “你再这样下去，你爷爷随时会发生‘意外’，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云晚冷声：“云正涛，你也怕那两位吧？你敢在医院害我爷爷，你觉得以那两位的能量，查不出真相？” “你觉得那两位要是生气了，你还能继续在京城混下去？” “你还敢威胁我？你是不是误判形势了？” 第103章 铁桶防御 云正涛那边突然卡壳了三秒。 手机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再开口时，那股子色厉内荏的劲儿藏都藏不住了，声音像是被人捏着嗓子往外挤： “晚晚啊！” 这亲昵称呼叫得云晚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说你这孩子。” 云正涛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拧出来的“语重心长”，“咱们说到底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血浓于水啊！” 背景音里疑似有杯子砸地上的脆响，又被他瞬间拔高的调门盖住： “家里头这点事，咱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多好？啊？” “你看你，又是江家那小子，又是沈家那尊冷面佛爷！” 他提到那两位活祖宗，声音就发飘： “这闹得满城风雨，外人看笑话，对我们云家的百年基业、门楣清誉多不好？影响多恶劣！” 云晚心里冷笑，还百年基业？你以为你是大清皇帝呢？是不是做梦都认为紫禁城是你的？ 云正涛还在继续：“爸向你保证！” 声音再提高，透着一股子赌咒发誓的狠劲儿，像在说服云晚，更像在说服自己： “老爷子在安定医院，绝对享受的是头等病房、特级护理！我花大价钱请最好的专家团队、用最顶级的进口药！” “他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身体越来越好行不行？” 云晚慢悠悠地“哦？”了一声。 “那真是劳您‘破费’了，又是专家又是进口药。” “二叔真是‘孝心感天动地’，都快赶上那二十四孝图新编了。” 云正涛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但他生生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声音硬是又软了几分，带着点哀求： “所以晚晚，算爸求你！” “别让小江总动不动就要‘关照’我生意线，也别让沈大状拿他那本破法典敲打我了行不行？” “我头发都快愁白了！云家要是倒了，你这做小辈的脸上也无光啊！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哦？”云晚这次尾音挑得更高。 “一荣俱荣？不好意思，暂时只看到云家这艘大船是你二叔在开，而且开往的方向是精神病院VIP单间？” “一损俱损？” 她顿了顿，声音又轻又冷： “怎么损的？是你得罪江家和沈家，损的是你，可损不了我！” “现在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了？晚了！” 云正涛那边再次陷入窒息般的沉默。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隔着手机，云晚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脸色铁青、差点捏碎手机的样子。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从牙缝里重新挤出声音，带着最后一点挣扎： “晚晚，你误会爸爸了！” “爸只是太爱你，只是不想别人插手我们家的‘家务事’！” 他强调“家务事”三个字，试图把这非法囚禁美化成人畜无害的家庭内部矛盾。 云晚突然轻笑了一声。 “家务事？把亲爹当人质押在精神医院里？顺便搞个铁桶防御，亲孙女探望都像攻打军事要塞？” “你这家务事办得，真是够独特的。” “爷爷最好没事，不然，不管是沈家还是江家那边，你都没办法交待！” 说完就挂了电话。 - 等了一会，江清砚皱着眉头出来了。 云晚赶紧迎上去：“怎么样，见到我爷爷了吗？他老人家还好吧？” 江清砚点头，但眉头皱起：“见是见到了……只是……” 云晚捻着佛珠的指尖一顿：“咋了，只是怎么？” “……他、他不认得我了！”江清砚道，“几天前还在二楼客客气气叫我小江总，这刚进去，我凑跟前嘘寒问暖了半天，他老人家瞪着眼打量我足足三分钟，最后来了句……” 他猛地吸了口气，模仿老头子的茫然腔调：“哎？小伙子，你找谁啊？” 云晚直接甩他个白眼：“扯吧你就！我爷爷老归老，脑子比谁都清楚！” “我骗你是小狗！我这张英俊的脸，能认错吗？他连我江清砚是谁都不记得了，真是浪费表情。” 刚说完，那边的门又开了条缝。 沈玉也出来了。 他那身一丝不苟的高定西服此刻看着也有点憋屈，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像结了冰的湖面。 云晚赶紧问：“沈律，我爷爷好的，对吧？” 光玉动作有点僵硬地推了推眼镜：“云振东先生的精神状态，经过我的初步观察，存疑。” 云晚心头一紧：“存疑又是几个意思？” 沈玉：“云老先生……将本人认作‘正涛’了。一直拉着我的手，叫我‘正涛’。” 空气安静了整整十秒。 江清砚幸灾乐祸：“看来云老爷子可不傻，人家把你认出来了嘿！你就是他儿子！” “认我是外人就罢了，认你当亲儿子？哈！老头心里雪亮着呢！” 沈玉瞪了江清砚一眼：“江总的笑点真是和傻狗一样的低，令人不敢恭维。” 然后转向云晚，“老先生方才看到我，情绪明显激动，挣扎着想坐起来，一直叫我‘正涛’。” 他看着云晚煞白的脸，“一个神智清醒的人，应该不会把另一个人，口误叫成亲生儿子的名字吧？” “你爷爷他……或许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云晚僵在原地。 医院惨白的光打在她脸上，远处隐约传来一声不知哪个病人的怪啸，尖利又突兀，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爷爷认错人？管沈玉叫儿子？ 不可能。 爷爷绝不可能真的疯了！ 云正涛，你到底对爷爷做了什么？ 如果爷爷真的疯了，会不会影响之前他签下的那份文件的执行？ 如果爷爷真疯了，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又向原书里的那个悲剧方向发展？ 应该不会吧？！ 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了，难道还是逃不掉曝尸街头的命运？ 江清砚白了沈玉一眼，“你吓人家小姑娘干什么？老爷子把你认成他儿子，没准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呢？” 沈玉辩解：“我没有吓她的意思……我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 云晚冷静了一些：“那我爷爷身体还好吧，我是指身体状况。” 沈玉和江清砚都点头：“挺好的，看起来没什么大事。” 云晚点头：“那就好，爷爷应该没有疯，只是现在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但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沈玉和江清砚齐声问。 第104章 吃相太难看了吧 云晚抬头，眼神扫过江清砚憋屈的脸和沈玉紧锁的眉头。 “那种可能就是，我爷爷在演给你们看。” 江清砚：“什么？老爷子想拿奥斯卡影帝呢？” 沈玉推了推眼镜：“医学上确实存在‘假性痴呆’症状……” “不假。”云晚道，“我觉得爷爷就是单纯装疯！而且是主动而非被动。” 她掰着手指头分析：“上次在云家，我暗示带他走，他装睡。” “江清砚上门捞人，他掏录音笔。” “现在你俩探病，他直接开启‘六亲不认’模式。” 她两手一摊：“他这是搁这儿玩老年版无间道呢！” 江清砚气得踹了脚沈玉的皮鞋：“合着咱俩是送上门的猴戏观众？” 沈玉冷着脸翻手机：“我需要重新评估云振东先生的行为逻辑……江清砚你刚才踢我干什么？” 云晚佛珠往腕上一套，“爷爷现在就是想呆在精神病院，虽然 我不知道原因，所以我们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能先让他在这儿呆着。” “不过嘛我还是得感谢两位二位大佬刷脸。” “你们今天这出‘双煞闹医院’，确实是震慑了云正涛。” “如果没有你们出面，没有现在的局面。” “因为你们出面，所以云正涛现在不敢把我爷爷怎么样，一定会让医护好好照料着。” “我也就安心，谢谢！” 江清砚一脸不以为然：“要谢也是谢我，他一个书呆子律师，能起什么作用？跟人背法律条文有个屁用！” 沈玉面无表情：“这是法制社会，说法律没用的人，是有多无知？认知还停留在大清吗？” 云晚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劝住：“好了好了，两位都是古道热肠，今天都帮了我大忙，反正也到饭点了，我请你们吃饭吧！” 江清砚瞥了一眼沈玉，“和他一起吃饭？你能吃得下？我不行！” 云晚还没回答，沈玉抢着道：“和他一起吃饭，我宁愿饿死！” 云晚耸耸肩，“既然二位凑不在一起，那我也不勉强。” “正好，给我省饭钱。那我们各走各的，江湖再见？” 江清砚不同意：“你可以单独请我啊！” 沈玉：“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我请你好了！” 云晚可不想得罪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于是摆手：“不了不了，今天就不吃了，改天吧。” “二位不要吵，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啦。”云晚模仿着电影腔道，“我先走了，拜拜啦。” 然后迅速溜了。 只要爷爷暂时没有危险，那也就不着急了。 反正下个月生日满了22岁，自己就会成为云氏的最大股东。 到时候，就不怕云正涛了。 …… 嘉宾聚集，《爱情的信号》第四期录制开始。 节目开始正式开始之前，导演神秘宣布：“本期我们将有一位新的神秘女嘉宾出场，我们现在先来看一下她的照片！” 屏幕上配图是云小楠一张精修到毛孔隐形的艺术照，笑容甜美，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网络瞬间炸锅。 网友的扒皮速度堪比光速： 「这不是那个四流巨人云小楠？云晚？都姓云？姐妹？」 「卧槽！真是姐妹！云家二小姐！那个传说中备受宠爱的真千金！」 「靠！何颜美刚走，就塞个妹妹进来？节目组这操作骚断腿啊！」 「关系户实锤了！云家姐妹花打包上恋综捞金？吃相太难看了吧！」 「节目组是懂流量密码的，姐妹修罗场预定！打起来！打起来！」 「完了完了，姐妹俩要是看上同一个男嘉宾怎么办？周少那点头发够她俩薅的吗？」 「楼上别担心周少头发了，担心担心节目组屋顶吧！这火药味隔着屏幕都闻到了！」 「小菩萨带发修行，她妹妹是带发抓马？这组合绝了！」 「#佛光普照马戏团# 新成员已就位！」 导演举着喇叭喊：“现在，让我们用热烈如火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神秘女嘉宾，云小楠小姐！” 众嘉宾被迫鼓掌。 云小楠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穿着某奢侈品牌当季高定小礼服，像只开屏的孔雀，在工作人员复杂探究的目光中，摇曳生姿地走进‘信号小屋’的客厅。 她妆容精致，笑容得体，目光扫过在场嘉宾，最后精准地落在角落的云晚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得意。 “大家好，我是云小楠，很高兴加入大家！” 声音甜得能滴出蜜糖，还特意对着镜头方向微微颔首，展现名媛风范。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欢迎欢迎！” 周予白眼皮都没抬，低头摆弄着手机，仿佛进来的是个送外卖的。 云小楠顺势走到云晚面前，伸出手，脸上堆满姐妹情深的假笑：“姐姐，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请多关照哦！” 镜头立刻怼了过来，捕捉着云晚的反应。 云晚正低头看书。 闻言，她慢悠悠地抬起眼皮。 清澈的目光在云小楠那张精心修饰的脸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微微点了点头，对云小楠笑了笑，“自家姐妹，就不客套了，让外人看了笑话。” 云小楠眼底的得意散了几分。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憋笑时肩膀的轻微抖动。 周予白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目光。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云小楠僵硬的姿态和云晚那副“六根清净”的模样。 薄唇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啧。” 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啧。 “节目组挺会玩。” “这是把《爱情的信号》改版成《姐妹斗法现场》了？”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云小楠的方向，语气带着点贵族式的刻薄调侃：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节目组临时改行，搞起了‘豪门恩怨’真人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导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导演，下期是不是该请个调解员？” “或者，直接上八角笼？收视率肯定爆的。” 云小楠的脸，“唰”地一下，由红转白。 精心准备的登场，像个用力过猛却无人捧场的蹩脚小丑。 她看着云晚那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样子，听着周予白那毫不留情的嘲讽。 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在心底无声地咆哮：云晚，你给我等着！ 心里虽然怒，表面还是要做出最甜腻的“迷妹专用”表情包，走到周予白面前。 第105章 云小楠的大型碰瓷翻车现场 “周老师！天啊！我一直是您的超级歌迷！您写的每一首歌都超级炸裂！”她双手夸张地捧在胸口，身子前倾，露出精心练习过的崇拜角度。 “您简直是天才！”她完全无视了导演疯狂暗示的手势和其他嘉宾呆滞的目光，“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抽空也帮我量身定制一首呀？” 她歪着头，努力做出天真烂漫、满怀期待的样子，甚至还轻轻咬了下涂着水亮唇釉的下唇。 所有目光，包括冰冷的摄像机镜头，都聚焦在周予白身上。 只见他脚步一顿。 那双总是懒洋洋垂着的眼皮，终于吝啬地掀开半寸。 深邃的目光，在云小楠那张精心堆砌的“偶像崇拜”脸上停了不到半秒。 薄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就在云小楠以为他要开口说“可以聊聊”或者“考虑一下”的时候，周予白非常干脆利落地侧身。 一只手随意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极其敷衍地朝着云小楠的方向晃了晃。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又完全没打算回应。 “我临时有事，这期就不凑热闹了，你们慢慢玩。” 话音落下，人已经像一阵带着昂贵雪松香气的风，掠过云小楠，往外走去。 只抬起那只空着的手，极其随意地朝背后挥了挥。 走了，不录了？！ 导播间： “什么情况？周少怎么突然不录了？是被新来的这个吓走了？” “这不扯淡嘛，来了龙套，走了个主角？” “周少是真有事，还是不想掺和这姐妹乱斗？” 镜头精准捕捉到了云小楠精心挤出的笑容僵在嘴角，眼底的期待碎成冰渣，混合着难以置信和被当众处刑的羞愤，精彩绝伦。 弹幕： 【噗哈哈哈哈哈哈周少：你谁？勿Q！】 【#云小楠的大型碰瓷翻车现场# 】 【周少这手虚空挥挥，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像打发要饭的啊，我的天！】 云小楠以为一上综恋就能火，没想到这么难！ 她现在有点理解何颜美为什么会出局了！ 看起来是欢乐一片的综艺现场，其实是战场，是修罗场啊！ 这时导演宣布，“这一期的主题，是‘重返青春’！” “第一个环节的录制地点在大学！让大家呼吸点知识分子的空气，熏陶熏陶！” 消息一出，‘信号小屋’里炸开了锅。 众嘉宾一阵欢呼。 “这个好！重返青春，重新装嫩！” 李牧野憨厚地笑：“俺也觉得大学好！俺喜欢学校的氛围！” 云小楠更像被注入了强力兴奋剂，“好呀好呀！我就是刚从大学出来不久的，最懂青春啦！我得换身衣服！” 她当即冲向衣帽间，拿出了一套精心准备的“战袍”。 一套改良版日系JK制服，小西服、格子裙、及膝袜一应俱全。 裙子掐得极短，堪堪盖住大腿根。 她站在全身镜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扭，反复确认自己每一寸都散发着“甜美大学生”的气息。 “粉底要透！腮红重点打！扎双马尾！越嫩越好！” 她嘴里念念有词，在梳妆台前捣鼓了整整一个小时，睫毛卷得像两把小扇子，腮红也刷成了楚楚可怜的‘宿醉妆’。 最后，还不忘喷上甜腻的‘香奈儿邂逅清新’，确保每个毛孔都散发出‘少女的芬芳’。 出门上车时，她像个骄傲的开屏孔雀，昂首挺胸，眼神睥睨：“怎么样？这感觉，是不是特青春无敌？” 众人：“……” 空气沉默了三秒。 李牧野憋出一句：“好看！挺有精神！” 一个男嘉宾艰难地别开脸，肩膀可疑地抖动。 云晚最后走出来。 依旧是那身清汤寡水的气质。 一件洗得有点发软的纯棉月白色娃娃领连衣裙。 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有几缕碎发自然地垂在颊边。 脸上干干净净，别说腮红，连唇膏都没涂。 她背着个简单的米白色帆布包，步伐轻快地走向节目组的大巴车。 没有刻意的装扮，没有甜腻的香气。 她就那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阳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和沉静的眼眸上。 像初夏清晨沾着露水的新生枝叶。 青春的气息，浑然天成。 纯粹得不掺一丝杂质。 云小楠站在车门边，正准备接受所有艳羡目光洗礼。 结果她发现，工作人员的目光，包括司机下意识瞥向后视镜的视线，都像被磁石吸引般，黏在那个只穿着朴素连衣裙的身影上。 “云晚老师这身……太校园女神了吧？” “好干净好舒服！” “是啊，比某些硬凹‘幼态’的自然多了……” 窃窃私语像针尖，密密麻麻扎进云小楠耳朵里。 她捏紧了拳头，精心描绘的假睫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云晚穿着那身破布都比她像真正的大学生？ - 某顶级学府。 《爱情的信号》“重返青春”特辑录制现场。 导演轻声宣布：“下面重磅环节：嘉宾们将以旁听生身份，参与一堂由我们特别邀请的‘青年才俊’教授带来的公开课！授课的人是学术圈的大佬，年轻的泰斗级人物裴景深教授！” 云晚安静地坐在教室中后排靠窗的位置。 微风掠过半开的窗，轻轻拂动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心底有一丝莫名开始收紧的焦灼。 她当初听说要来这所高校，就想会不会遇到裴景深。 预感应验了，他真的来了。 当那位导演口中的青年才俊教授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时，云晚心跳了一下。 裴景深是温泉会所四位‘苦主’中最后露面的一位。 他给了一套房，还有一次参加夏令营保研的机会。 上次偶遇，他还在提醒她娱乐圈只是镜花水月，希望她尽快‘从良’，好好去参加学术夏令营，好好读研。 他无疑是几个苦中最有文化的一个，应该也是最清高的一个。 上次劝她不要再混娱乐圈，今天却又录节目录到他面前来了，不知道教授会不会特别生气？ 他要是因为生气而专门针对自己，那可如何应对？ 这里是高校，不是爱号小屋，肯定得给他面子。 这时学生们突然安静下来，是裴教授到了。 第106章 禁欲系天花板 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灰色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鼻梁上架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如精密的仪器校准过，锐利而沉静，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 步履从容，锋芒内敛却拒人千里。 他径直走向讲台中央站定。 目光沉稳地扫视全场。 视线所及之处，连扛着沉重摄像机的大哥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绷紧腰杆。 目光跨越了前方密密麻麻的摄像机阵列及略显局促的剧组人员，以及几排正努力扮演‘青春学生’却稍显格格不入的嘉宾，最后落在了云晚身上。 云晚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捻动佛珠的指尖骤然收紧。 头皮也莫名一阵发紧。 这种紧张，有点像坏学生遇到班主任的感觉，但又不完全像。 弹幕： 「卧槽！裴教授！活的裴教授！好帅！」 「你们快看，小菩萨好像有点紧张？」 「难道小菩萨认识裴教授？不可能吧，裴教授这样的学术大拿，从不屑于和娱乐圈接触！」 「裴景深教授这眼神谁顶得住？那简直就是学霸界的死亡凝视！自带零下五十度冷冻效果！」 「哈哈哈哈李牧野吓得更老实了，云小楠也僵硬得像个塑料模特！」 「大型‘老师点名你但你的课本还是一片空白’现实版！窒息感溢出屏幕！」 裴景深站在讲台中央，身形挺拔如松。 整个阶梯教室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成了真空。 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导演捏着对讲机的手心全是汗，耳机里传来制片人压低的声音：“裴教授好像……不太高兴？” 导演心里哀嚎：这哪是不太高兴？这分明是行走的冰山加制冷机！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裴景深终于开口，声音淡淡的： “这里是大学课堂，不是真人秀片场。” 他目光如刀，精准地刺向导演方向。 “占用教学资源，打扰课堂秩序。谁给你们的权利？” 导演胖脸上的笑容僵成石膏，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赶紧小跑上前，搓着手，姿态放得极低：“裴教授，您消消气！校方是同意……” “校方同意，不代表我同意。”裴景深毫不客气地截断他的话头，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导演陪笑，“裴教授，既然我们来都来了，求您开开恩，就让我们拍一堂课吧。能让我们这个节目的观众看到您的讲课，也都是观众们的荣幸，您就同意我们拍一堂课吧。” 裴景深抬手，修长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拍摄可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黑洞洞的镜头，“但我有条件。” “第一，拍摄期间，禁止发出任何与教学无关的声音。包括但不限于交谈、嬉笑、设备噪音。” “第二，现场摄像机数量，控制在两台以内。固定机位，不得移动干扰学生视线。” “第三，”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导演那张快哭出来的胖脸上，“课堂纪律由我维持。任何违反者，立刻清场。” “如果做不到，” 他微微偏头，眼神淡漠。 “现在就可以带着你们的人和机器，离开我的课堂。” 导演眼前一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昏厥。 这条件简直比手术室无菌要求还苛刻！ 不让说话？不让动摄像机？还要随时面临被清场的风险？这还拍个鬼的综艺效果啊！ 耳机里，制片人声音带着哭腔：“答应他！快答应他！校长说了，裴景深是他都惹不起的人！” 导演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裴教授！您说了算！我们一定严格遵守！绝对不打扰您上课！” 他转身，对着工作人员疯狂打手势，压低声音：“听见没，都给我当哑巴！摄像机留两个！其他的全给我出去！轻点，别出声！” 现场瞬间鸡飞狗跳。 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地撤走多余的设备，连搬动三脚架都恨不得用棉花包着脚。 嘉宾们也集体噤声。 李牧野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 云小楠脸上的‘青春无敌’笑容彻底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来围观的林岚偷偷对云晚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只有云晚，依旧安静地坐在窗边。 她指尖捻着佛珠，目光落在讲台上那个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男人身上。 心底那点莫名的焦灼感，似乎被这冰封的氛围冻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裴景深不再看任何人。 他转身，拿起粉笔。 动作流畅而有力，在巨大的黑板上写下遒劲有力的课题：细胞信号转导的分子机制。 “上课。” 两个字，简洁冰冷。 再无废话。 他翻开厚重的教案，开始讲课。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逻辑严密，如同精密仪器在运转。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整个教室只剩下他清冷平缓的授课声，以及粉笔划过黑板的沙沙声。 节目组众人憋得脸色发青，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导演捏着对讲机的手，指节都捏白了。 这氛围……还拍个屁的恋综啊！拍学术纪录片得了！ 然而。 导播间监视器屏幕上的红色峰值曲线却在不断上扬，在线人数不断升高！ 弹幕： 【卧槽！教授好帅！这气场！这颜值！这禁欲感！我人没了！】 【#行走的学术冰山# #禁欲系天花板#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舔屏幕！】 【金丝眼镜！冷峻侧颜！低音炮讲课！救命！这是什么人间极品！】 【节目组！我命令你们！立刻！马上！邀请裴教授当常驻嘉宾！不然我就寄刀片！】 【啊啊啊啊裴教授骂人的样子都帅炸了！节目组活该！谁让你们打扰教授上课！】 【小菩萨！快看小菩萨！她居然在认真听课！还记笔记？！】 【菩萨：阿弥陀佛，知识就是力量，分子机制亦是佛法真谛？（狗头）】 【这哪是恋综？这是大型学术追星现场！裴教授后援会就地成立！】 镜头极其“懂事”地给了裴景深一个特写。 他正微微侧身，指着黑板上的分子结构图。 阳光透过高窗，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 那专注而疏离的神情，那掌控全局的学术气场，像一幅价值连城的冷调油画。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那爆表的流量数据和满屏的“教授好帅”，再看看现场那冻死人的低气压和憋得快内伤的嘉宾们。 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捏瘪了手里的空咖啡杯。 行吧。 知识确实就是力量！帅也是力量！ 第107章 打脸来得太快 裴景深清冷的授课声在阶梯教室里流淌，粉笔在黑板上写出复杂的板书。 虽然是理科生，但他的字也很漂亮！ 节目组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突然。 裴景深手中的粉笔“咔”地停在半空。 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探照灯扫过嘉宾席。 “细胞之间传递信号，就像接力赛。” “当一个信号分子（配体）像钥匙一样，插进细胞表面的受体这把锁里……”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黑板上的示意图。 “这把‘锁’被打开后，通常会激活细胞内哪种关键的‘信使’蛋白？” 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全场死寂。 李牧野眼神茫然，仿佛在思考他家羊圈的门锁。 他虽然是博士，但这不是他领域，他不会！ 其他嘉宾眼神飘忽，大脑一片空白。 这问题对他们来说，像天书。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云小楠的眼珠子滴溜溜转。 她猛地举起手，动作夸张。 “裴教授！”声音甜得发腻，“我觉得云晚姐姐肯定知道！” 她侧身，手指精准指向角落的云晚，脸上堆满假笑。 “姐姐刚才听得那么认真，笔记记得那么详细，肯定胸有成竹啦！” 镜头瞬间怼了过来。 弹幕： 【卧槽！云小楠抢镜搞事情！】 【这题听着就难！她故意坑菩萨！】 【#塑料姐妹现场插刀# 666！】 【菩萨快跑！这是送命题！】 【哈哈哈哈坐等翻车！】 云晚缓缓放下笔，抬起眼睫。 清澈的目光平静地迎上裴景深审视的视线。 没有慌乱。 “钥匙插进锁，”她开口，声音清泠，在安静的教室格外清晰，“锁被打开，通常会激活一种叫‘G蛋白’的信使。” 她顿了顿，“G蛋白被激活后，会分裂成两部分，像分开的接力棒。” “这两部分接力棒，会在细胞内奔跑，各自去激活下一棒的‘效应器’。” “效应器被激活，就会产生新的信号分子，也就是‘第二信使’。” “比如cAMP，或者钙离子。” “这些第二信使就像最终传递消息的信鸽，把信号送到细胞深处，引发细胞做出反应。” 她语速平稳，逻辑清晰。 “整个过程，环环相扣，像一个精密的因果循环。” 话音落下。 全场：“……” 比刚才更深的死寂。 大家都在想，她答的对吗？她真懂？不可能吧？！ 导播间： 导演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地。 制片人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弹幕疯了： 「菩萨显灵了！她真懂？！」 「#隐藏学霸小菩萨# 打脸来得太快！」 「云小楠脸都绿了！她以为可以让菩萨难堪，结果让菩萨发光了！哈哈哈哈自作自受！」 「裴教授！快看裴教授表情！他眼镜反光了！」 镜头死死咬住讲台上的裴景深。 他那张万年冰封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金丝眼镜后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 捏着粉笔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咔嚓。” 粉笔头被捏断一小截。 他沉默地看着云晚。 足足三秒。 然后，极其缓慢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回答正确。” 四个字，依旧没什么温度。 “哗——” 现场压抑的惊呼和抽气声瞬间爆发！ 李牧野憨厚的脸上写满“卧槽牛逼”。 林岚激动地掐大腿。 云小楠僵在原地，假笑碎裂。 五官扭曲。 眼神里全是“这不可能！”的崩溃。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带着嘲笑的目光。 像针一样扎人。 她精心策划的“坑姐”，变成了云晚的“高光时刻”！ 她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裴景深的目光在云晚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 然后，极其自然地移开。 弯腰捡起地上那截断掉的粉笔头。 动作从容。 “我们继续上课。”他重新拿起一支粉笔，转身面向黑板。 声音依旧清冷平稳。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云小楠还像个雕塑杵在那儿。 脸色红白交加。 精心准备的“重返青春”，成了“公开处刑”。 她看着云晚那副淡然的样子，银牙几乎咬碎。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 裴景深合上厚重的教案，动作干脆利落。 “下课。” 两个字，清冷如初。 瞬间，阶梯教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学术氛围土崩瓦解。 憋了一整节课的学生和节目组像解开了封印。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一群学生突然冲向了角落那个穿着月白裙子的身影。 “云晚学姐！签个名吧！” “学姐！你太厉害了！完全是我的新晋女神！” “啊啊啊学姐看这里！就签书上！” “学姐混娱乐圈以前，也是学霸吧？学姐毕业于哪所学校？” 女学生们眼睛发亮，像一群找到蜜源的小蜜蜂，叽叽喳喳地瞬间将云晚团团围住。 男学生则眼神复杂，想靠近，又有点怯。 因为女神实在是太漂亮了！ 云晚明显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这场小小的知识展示会引发“偶像效应”。 但她很快恢复了那副沉静模样。 “好，不着急。” 声音温和，甚至微微弯了点腰，方便个子矮的学妹递过书本。 指尖翻飞，在笔记本、课本扉页甚至草稿纸上留下了清隽的签名。 态度平和得不像个娱乐女星，倒像个被学弟学妹们热情缠住、无奈又纵容的学姐。 她周围的空气仿佛自带和气生财的佛光滤镜，暖融融一片。 反观其他角落。 李牧野憨厚地对着几个认出他“农学博士”身份的学生微笑，但那群学生显然只想要个菩萨签名后就跑没影了。 云小楠试图勾起一个“女神降临”的标准笑容，可惜周围只有空气和迷茫的摄像师。 她像只开屏被无视的孔雀，僵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那群年轻鲜活的学生如同潮水般涌向云晚，又带着心满意足的签名和激动的红脸蛋迅速退散。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一股被人当众忽视、彻底沦为背景板的羞愤和嫉妒再次窜上心头！ 她涂着蔻丹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精心修过的细眉倒竖起来。 凭什么？！ 她才是云家最受宠的真千金！她才是应该站在聚光灯下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一群没眼光的土包子！”她咬着后槽牙，无声地在心里喷溅着毒液，“连谁是真女神都分不清！活该一辈子啃书本！” 云小楠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想着如何扳回一城。 脑子一转，有了！ 第108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强行压下满脸的不甘和妒火，挤出最甜美的笑容，像只花蝴蝶般扑向讲台。 目标是裴景深。 只要能和裴景深搭上，那抢头就一定有，热搜也一定会有！ 云小楠声音甜得能挤出糖水： “裴教授！您讲得太精彩了！”双手捧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力求姿态最优美，“能请您给我签个名吗？就当留个重返青春的纪念！” 她刻意放大的音量，试图吸引周围的注意。 其他几个嘉宾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企图沾点学霸光环。 “是啊教授！签一个吧！” “求签名！” 裴景深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一张张写满“蹭热度”三个大字的脸。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极其克制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抱歉。” 声音没什么起伏，冷淡得像冰箱制冷板。 “不签名。” 拒绝得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云小楠脸上的笑容再次僵住，伸出去的手成了个孤零零的笑话。 这一期一直没有出手的于雯，觉得自己的‘仙女’形象应该比云小楠占优。 教授禁欲，自己仙气飘飘，不正好气质相符？ 搞不定周予白，自己如果能搭上个大学教授，在圈内的逼格瞬间可提高一百倍。 心念至此，她开始行动了！ 于雯伸手将碎发拢至耳后，细碎的光线打在脸上，努力营造出一种“我本淡泊名利奈何气质出尘”的仙气。 “裴教授，”她翩然上前，嗓音放得轻而矜持，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刚才真是打搅了，节目组考虑不周，让您这么高雅的课堂平添杂音，实在抱歉呢。” 身体微倾，含情脉脉，眼波流转间写满了“我懂您的坚持”。 裴景深眼皮都没抬一下。 对于飘到耳边的“仙女发言”，他连个鼻音都欠奉，专注得就像在处理分子级别的实验数据。 冷场一秒。 于雯脸上的“理解万岁”尬在半空，迅速切换为更灿烂的笑容。 机会稍纵即逝！ 她果断掏出手机，屏幕壳还镶着水钻，自带打光效果。 身体极其自然地、不由分说地靠向讲台边的挺拔身影。 “裴教授！” 声音甜度加码，带着点小女生的雀跃。 “能跟您合个影留个念吗？也算不虚此行啦！” 根本没等回应。 手机高高举起。 “咔嚓！” 伴随着快门声响起的，还有于雯“哎呀，教授您太高啦”的娇嗔。 她半个身子都几乎要贴到裴景深胳膊上。 画面瞬间定格： 冰山雕塑般的男教授眉头微蹙，眼镜后的眼神透出明显不悦，身体绷直，整个人散发着“莫挨老子”的寒气。 强行营业的女明星笑容灿烂，努力歪头贴近，试图营造CP感。 构图生硬，气氛诡异。 裴景深下颌线绷紧。 他强忍着把那手机拍开的冲动，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臂紧贴身体，拉开了微乎其微但至关重要的半厘米距离。 忍耐，只是因为素养和风度。 于雯喜滋滋地低头欣赏照片。 手机屏幕里，自己的脸又小又仙，就是背景板教授有点冷硬……不重要！ 人设KPI告急，必须加大马力！ “裴教授！” 她乘胜追击，美目放光，直接把手机解锁界面调到二维码加好友界面，递到裴景深眼皮底下。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加个微信吧？以后有机会可以……多多交流学术？”语气带着点小俏皮，尾音上翘。 刚才拍照，裴景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他终于用行动回应了这份令人窒息的“热情”。 干净利落地后退一步。 彻底拉开绝对安全距离。 目光冷淡地扫过那个亮闪闪的二维码界面，像看一份印错了数据的论文摘要。 薄唇轻启，声音平直无波： “抱歉，没有这个必要。” 拒绝。 干脆。 利落。 不留一丝念想。 空气再次凝结。 比刚才提问环节还要死寂。 于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指尖捏着的手机，屏幕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刚才那点因为“成功合影”而膨胀的得意，啪地一声，碎了一地。 大型社死现场。 比刚才的分子机制还难懂。 至少分子机制云晚还能答出来，这个教授的心，比黑洞还难搞！ 一旁偷偷吃瓜的云小楠，终于没憋住。 “噗嗤——” 一声幸灾乐祸的轻笑传来。 那眼神分明在说：看吧，仙女也扑街！我就说他不好啃！ 弹幕狂欢： 【#仙女陨落现场# #微信冷场# 哈哈哈哈裴教授专治各种仙女病！】 【教授：学术可以探讨，微信莫挨老子！笑不活了家人们！】 【#拒绝三连#：不听，不签，不加！教授威武！人间清醒！】 【于雯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比大学校门还大！这期节目叫“仙女们折戟高岭之花”？】 其他嘉宾本来也有想法，但看到教授这么难搞，都不敢再动心思。 这时裴景深的目光却越过这群尴尬的“人墙”。 精准地落在那刚刚送走热情学弟学妹、正打算和团队低调撤离的身影上。 “这位同学，请留步。” 他清冷的声音穿透微妙的空气。 “借一步说话。” 全场：“……” 所有动作都停了。 云小楠捧着笔记本的手还僵硬地悬在半空，眼底强撑的笑意彻底消失，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嫉妒和再次被无视的狼狈！ 李牧野张着嘴，憨厚的脸上写满对“单独谈话”的费解。 一边的林岚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疯狂示意云晚：什么情况？ 导播间导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捏着对讲机的手直哆嗦：“快！镜头！怼脸！怼脸拍！”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单独谈话？！】 【裴教授主动留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小菩萨她好像……很平静？！就签完名还没出戏呢？】 【#教授の特别关注# 这什么校园偶像剧展开？！刚亲民签完名就被冰山点名！】 【哈哈哈哈哈快看云小楠！签教授不成就算了，姐姐又被点走！脸绿了！彻底绿了！】 镜头死死咬住两人。 云晚在众人惊愕（导演组）、探究（其他嘉宾）、快喷出火（云小楠和于雯）的目光中，平静地转过身。 她走到讲台边，站定。 和裴景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像学生面对老师。 “裴教授。” 声音清泠，也听不出情绪。 第10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裴景深微微颔首，他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片刻。 他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比讲课柔和了一丝。 “还好？”教授问，“最近在读什么书？” 云晚微微点头，实话实说：“最近忙。没怎么读书。” 裴景深眼里闪过一些失望。 果然沉沦于娱乐圈这个沼泽不能自拔。 他推了推眼镜，“那，学术夏令营的事，考虑得如何？会参加吗？” 云晚眼睫微垂。 “还在考虑。”四个字，轻飘飘的。 裴景深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点不易察觉的柔和瞬间消失。 “考虑？”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某种难以理解的困惑： “难道参加那种严谨充实，探索生命奥秘的学术夏令营，不比参加这种充斥着无意义表演和肤浅互动的恋综有趣？” 上一次他已经说过类似的话了。 这一次再提，显然有些恨其不争。 云晚抬起眼眸。 清澈的目光迎上裴景深那双写满“学术高于一切”的深邃眼睛。 她唇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我也还是那个观点，恋综虽然无趣，但有钱啊。” 裴景深：“……” 他盯着云晚那张写满“实事求是”的平静脸庞，仿佛在理解一个超出他认知范畴的宇宙终极难题。 没说话，只是转过身他抓起讲台上的公文包。 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朝着教室后门走去。 只留下一个散发着“道不同不相为谋”寒气的背影。 阶梯教室后门被裴景深用力带上，发出一声闷响，留下死寂的空气里飘散的粉笔灰。 导播间一片兵荒马乱。 导演脸贴在监视器上，眼珠子快瞪出来：“收音呢？他们最后聊了句啥？” 技术小哥额头冒汗，指着完全平坦的音频信号：“晚姐手快，她早就关麦了，一句没听到！” 制片人捶胸顿足：“最关键是她到底说了啥能把裴教授气走啊？” 弹幕瞬间变成大型推理现场，但方向出奇一致：云晚和裴教授不可能认识！ 理由是不是一个圈子的，而且差距太大。 裴教授不仅是学术界大神，而且出身名门，是如假包换的京圈少爷。 云家虽然也富，但和那些豪门比起来，那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了。 所以这两人存在阶级鸿沟，不太可能会私底下认识。 暴躁型观众：「我为什么听不见声音，急死我了！我聋了？」 相对客观性冷静型观众：「散了散了，教授临走那黑脸，摆明是觉得偶像剧荼毒青少年，点化小菩萨失败，所以走了。」 人间清醒型观众：「楼上+1！学术圈顶尖大佬和综艺咖女菩萨？怎么可能会认识？火星和水星能打麻将吗？」 脑洞自补型观众：「肯定是小菩萨又说了啥石破天惊的真理，比如‘搞科研不如收租快’，戳到教授肺管子了！」 镜头扫过角落的云小楠。 她死死攥着没签上名的笔记本，指关节发白。 眼神在云晚身上剜了几刀，又恨恨地看向裴景深离开的门。 心里纳闷：裴景深那是云晚能企及圈子的人吗？ 云晚一个被云家放弃的边缘人，凭什么被裴教授单独‘约谈’？ 绝对是教授单纯看不惯她！ 一定是！不可能是别的！ 两个世界的人，连影子都不会重叠！ 然而，在一片‘不认识’，‘不搭界’的主流声中，一条带着梦幻泡泡的弹幕艰难地飘了出来： 「各位！一个铁树开花的顶级学神，一个语出惊人的综艺泥石流。就算今天刚认识，这化学反应不也是绝杀吗？我觉得恋综需要裴教授这样的人才！墙裂建议节目组邀请帅教授来参加《爱号》！ 瞬间有人赞同： “我觉得可以！” “我直接点名让小菩萨和教授组CP！” “那周少怎么办？” …… 结束高校之行，大巴车又把一众嘉宾拉回‘爱号小屋’。 云小楠觉得今天丢人丢大了，回到主场，她必须把丢掉的场子找回来！ 她甩了甩精心打理的卷发，脚步轻快地“飘”到云晚身侧。 “姐姐。” 声音掐得又软又糯，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刻意的亲昵。 她顺势就伸手想去挽云晚的胳膊，“刚才学校课堂好吓人哦！还是回来舒服呢！我们姐妹好久没同框了，观众一定很期待我们互动！” 她眼神飘向不远处的摄像机，暗示意味十足。 嘴角咧开的弧度经过精密计算，力求展现‘真姐妹情深’。 周围的嘉宾和工作人员目光微妙地聚焦过来。 云晚没有要和她互动的意思，只是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自己素净的裙裾上。 云小楠的手快要碰到她胳膊的瞬间，云晚终于动了。 不是避开，而是极其自然地抬起手拢了下鬓边的碎发。 动作行云流水，刚好让云小楠那只企图“挽手营业”的爪子落了个空。 “嗯。”云晚应了一声，声音淡得像白开水泼在地上，“是不容易。” 云小楠脸上的笑僵了半秒，眼底掠过一丝恼怒。 她不死心，身体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把脸贴到云晚肩膀上，刻意放大声音说：“姐姐，我们一起录综艺真的好难得，晚上我们一起住好不好？好多悄悄话可以聊呢！” 云晚抬起眼帘。 她那双清澈平静的眸子，盯着云小楠那张写满算计的脸。 语气平淡：“我们姐妹要聊，有的是时间。就不要在节目里聊了。” 说完目光平静地转向正在旁边暗中观察的导演，轻轻抬了下手：“导演。” 导演一个激灵，胖脸堆上笑：“哎！小晚你说！” “抱歉，”云晚的声音清泠依旧，还带了点恰到好处的歉意“身体有点不适。” 她微微蹙了下眉，动作自然得仿佛真有那么回事儿。 “这期剩下的部分，我就先不参与了。” 说完，也不等导演和云小楠有什么反应，更没看一眼周围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云晚转身就朝着休息室走去。 留下云小楠像个精心摆设却被主人嫌弃挪开的木偶，杵在原地。 精心策划的“姐妹情深”大型表演秀，还没开场，就彻底崩盘。 角落里，李牧野挠了挠头，憨厚地嘀咕了一句：“俺也想提前下班……” 第110章 我屮艸芔茻 云晚不是真正的身体不适，大家都是看得出来的。 她只是表达对节目组把云小楠给弄来的不满，她不爽，所以不想再继续。 是有些任性了。 但她现在是这个节目的流量担当，她请小半天假这个权利还是有的。 导演和制片人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在线人数有没有影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根代表在线观看人数的绿色曲线，正像一个失足跳崖的冤种，毫不犹豫地一头栽了下去！ 传说中的断崖式下跌！ 几秒钟前还雄赳赳气昂昂稳定在百万高位的数据，此刻像是被扎破的气球，“噗”一声瘪了下去，迅速跌破一百万大关，并且趋势不减，直奔开播以来的最低谷而去！ “我屮艸芔茻！” 制片人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的鸡鸣，眼珠子快瞪脱眶，“跌这么快？还在跌！根本拦不住！” 导播间所有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眼神惊恐地在显示器和导演煞白的胖脸上切换。 完了，凉了！ 云小楠也在关注实时在线人数，她想知道，她的加入，给节目一定要来了多少流量。 结果…… 云小楠努力凹出的甜美笑容也撑不住了。 本来以为云晚的退出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她刚准备大展拳脚，接收这突然空出来的流量“王座”，现实却像一记冰冷的耳光甩在她精心描绘的脸颊上。 没人看她！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原本追逐她的摄像机镜头，都似乎失去了灵魂，变成了冰冷的摆设。 “周少和小菩萨都不在……”一个小助理弱弱地嘀咕，“其他嘉宾好像撑不起来啊。” 可不是撑不起来吗？ 李牧野正对着镜头憨笑，虽然朴实无华，但着实是魅力不够。 另一个男嘉宾企图讲个冷笑话暖场：“牧野兄，听说你是农学博士，那你知道番茄是水果还是蔬菜吗？” 李牧野认真思考一秒：“俺地里种的番茄，想吃水果味的洗洗啃，想吃蔬菜味的就炒鸡蛋！” 全场：“……” 冻到北极。 于雯也认为云晚的离开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因为她也一直认为节目组偏心，给了云晚太多镜头。 现在云晚离开了，节目组总不能追到她家里去拍吧？ 现在镜头你不得给我？ 所以于雯也是拼命表现，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让大家看到她才是最受欢迎的女嘉宾。 结果等来的是在线人数直线下降。 导播间，制片人死死攥着对讲机，声音嘶哑绝望：“切回放，放幕后花絮，快啊！别让观众跑光了！” 导演肥胖的脊背塌陷在转椅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上那根持续俯冲的绿线，像在欣赏自己职业生涯的讣告。 他嘴里反复嗫嚅： “小菩萨，周少，没了你们可不行啊……得回来，得回来啊！” “收视要崩了……已经崩了！” 旁边副导拿着手机，额头冷汗直冒：“导演，官微爆了！全是骂节目太难看，要求立刻打电话请菩萨回来镇场子的！” 制片人猛地扭头，“赶紧去请，把菩萨请回来！” “还有周少那个装逼犯，告诉他收视跌成狗了！他要赶紧回来接着装啊！” 云小楠顶着僵硬的笑容，心里又慌又恨。 她瞄了一眼场边导演组慌乱如蚁的场面，再看看监视器上惨不忍睹的数据，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明明她才是主角，是众星捧月的中心！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围着云晚那个假尼姑转？ 周予白早就走的，收视没怎么跌。 现在云晚走了，就跌成狗了！ 弹幕零星飘过，凄凉得令人落泪： 「想念周少第N分钟……想念小菩萨的美……」 「菩萨病遁得好，这修罗场糊透了，散了散了吧！」 「导演组，求直播跪请菩萨！」 「#没有菩萨的《爱号》是行尸走肉#」 …… 云晚‘翘班’回去，和林岚两人在兰庭的私密餐厅吃饭喝酒。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精致的餐点几乎没动。 林岚正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云小楠在录制现场如何像个跳梁小丑，试图模仿云晚的“佛系”却东施效颦的糗态。 说着说着，林岚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云晚只是慢条斯理地用银匙搅动着面前那盅清淡的菌菇汤，脸上没什么波澜。 就在这时，林岚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导演。 林岚的笑声戛然而止，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导演？”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导演带着哭腔的声音： “林姐救命啊，收视崩了，崩得稀碎啊！” “小菩萨在你旁边吗？求你了，让她回来，快回来救场！” “再不来节目就要凉透了，在线观看人数快跌穿地心了！” “云小楠那个草包，李牧野那个憨憨，于雯只会假笑，根本撑不住场子啊！” “观众全跑了，弹幕都在刷‘还我菩萨’！再这样下去，金主爸爸要撤资了，节目组要集体喝西北风了！” 林岚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震得耳朵嗡嗡响，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些，一脸懵逼地看向云晚。 云晚搅动汤匙的手微微一顿。 她抬起眼睫，清澈的目光里掠过一丝了然。 原书里，这一季的《爱情的信号》确实扑得无声无息，所以她才不想来参加。 但事实上开播以来，数据特别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搭了顺风车，对是否真的因为自己才改变了节目命运，还有些不确定。 现在看来，确定就是自己改变了这季节目的走向。 她就是那根定海神针。 是她这只扑棱蛾子扇动的翅膀，引起了蝴蝶效应，掀起了这场风暴。 她放下银匙，示意林岚把电话给她。 林岚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云晚接过，放到耳边。 “导演。” 导演的声音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 “哎！小晚，小菩萨，我的活菩萨！你身体好点没？那个……” “我可以回去。”云晚打断他，语气平淡道。 导演那边明显传来一声巨大的抽气声，然后是狂喜：“真的？太好了！我马上派车去接你！不！我亲自去接……” 第111章 菩萨归位 “但是，”云晚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我回去，什么也不说。” 导演：“……啊？” “什么也不做。” 导演：“……？？？” “就坐着。” 导演那边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带着巨大困惑的喘息声。 过了好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就坐着？那……那也行！只要您回来坐着就行！您就是尊移动佛龛！坐那儿就是定海神针！收视率它自己会涨的！” 云晚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林岚目瞪口呆：“你真的就回去干坐着？” 云晚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嗯。” “导演说的对，坐着就行。” 当云晚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信号小屋”的客厅门口时。 整个节目组像被注入了强心针！ 导演一个箭步冲上去，胖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双手合十就差当场跪拜：“菩萨！您可算回来了！您坐，您请坐！您想坐哪儿坐哪儿！” 工作人员也像打了鸡血，镜头瞬间精准锁定她。 云小楠脸上的假笑僵在嘴角，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云晚妹子回来啦？身体好点没？” 云晚没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 她径直走到客厅角落那个最不起眼的单人沙发前。 坐下。 然后，从随身的米白色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专业书籍。 她旁若无人地翻开书页，低头看了起来。 整个人像一尊被搬进喧嚣片场的玉雕。 沉静。 疏离。 导播间。 导演死死盯着监视器，胖手捏着对讲机，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快！镜头给特写！菩萨看书的样子！对，拉近！拍她翻书的指尖，拍她低垂的眼睫！” “数据呢？！数据动了没？！” 技术小哥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动了！动了导演，数据开始回升了！” 监视器屏幕上。 那条代表在线观看人数的绿色曲线，在云晚落座、翻开书本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住。 停止了那令人绝望的俯冲。 然后缓慢地开始向上攀升！ 一点。 两点。 虽然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回升趋势！ 弹幕瞬间被点燃： 【卧槽！菩萨归位！】 【#移动的佛龛# #坐镇即顶流# 】 【她真的就只是坐着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线人数：我好了！我又可以了！】 【云小楠脸都绿了！精心打扮不如菩萨一本书！哈哈哈哈】 【导播懂事点！把镜头焊死在菩萨身上！我要看菩萨翻书！】 导演看着那根顽强上扬的线，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捏着对讲机，声音带着狂喜： “稳了！稳了！菩萨就是菩萨！坐那儿就是流量密码！” “快！多切菩萨镜头！她翻一页书给个特写！她撩一下头发也给特写！她呼吸都给我拍出仙气来！” 镜头中心。 云晚对周遭的暗流涌动和导演的狂喜浑然不觉。 她纤细的指尖捻过书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在那儿，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而她，真的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做。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看书。 - 看到崩了的收视刚云晚的“佛龛坐镇”拉回来，角落里的于雯心态彻底崩了。 看着监视器里云晚安静看书的画面，再看看自己这边空荡荡的关注度，后槽牙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凭什么啊？她坐那儿翻翻书就能涨收视？我仙气飘飘忙活半天都是白给？” 嫉妒像毒藤蔓在心里疯长。 不行！ 必须把场子找回来！ 热搜必须是我的！ 她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那张逼教授“强制营业”的合影。 “有了！”于雯眼睛放光，“裴景深！这张牌够硬吧？学术圈顶流！高岭之花！我还‘碰’到他了！” 她掏出手机，点开那张“来之不易”的合照。 裴教授微蹙的眉头和僵硬的身体被她直接无视，自动美化成了“清冷学霸的微微羞涩”。 配上自己那张精心调整过角度、滤镜拉满的仙女侧脸——完美！ 她打开社交媒体，精心编辑文案： 「今日份高光时刻，有幸邂逅@裴景深 教授。学术的光芒太耀眼，让人挪不开眼（脸红.jpg）。课堂氛围严肃却格外迷人，只是遗憾有些人似乎不太懂得珍惜这样的氛围，把教授给气走了…（小小叹气）不过能留下这珍贵的瞬间，已是今日最美记忆。重返青春，遇见你，是意外之喜呀。」 敲完最后一个字，于雯满意地点击发送。 特意@了裴景深本尊！ 强调了“不懂珍惜”，暗指云晚气走教授。 突出了“邂逅”的浪漫！ 再配上“脸红”“叹气”的小表情！氛围感拉满！ “给我买热搜！”她告诉助理，“就买#于雯裴景深合影#，#裴教授课堂偶遇#，再带个#谁不懂珍惜#！我要前排！” 她想象着热搜屠榜、网友艳羡、粉丝暴涨的画面，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这下总该是我的主场了吧？ 助理执行力超强。 瞬间，#于雯裴景深合影# 和 #谁不懂珍惜# 两个话题，如同出膛炮弹，直接冲上了热搜前排。 评论区确实炸了，但方向跟于雯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合照？？？我眼瞎了吗？教授那叫‘微微羞涩’？那明明是灵魂都在抗拒的僵硬啊！」 「救命！这文案怎么茶香四溢？‘不懂珍惜’？内涵小菩萨是吧？人家是教授被点名！你是硬贴人家冷脸！」 「显微镜来了！教授那被碰到的手臂布料都绷出应激褶皱了！衣袖皱成那样，‘莫挨老子’快溢出屏幕了喂！」 「裴教授：我不是，我没有，这算碰瓷学术不？」 「哈哈哈哈笑疯了！‘珍惜氛围’？教授怕是想珍惜离你远点的氛围吧！心疼教授一秒！」 「#谁不懂珍惜# 的答案找到了！教授他真不想被珍惜！」 「这热搜买的也太尬了！尬得我脚趾抠出三室一厅！建议改名#于雯碰瓷高岭之花大型翻车现场#！」 「小菩萨气定神闲看书呢勿cue！某些人自己扑街还要带别人出场？脸呢？」 「导播快切镜头！我想看于雯看到热搜评论后的脸色！在线等！急！」 于雯脸上的得意还没维持三分钟，就被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那些刺眼的评论硬生生冻僵了。 精心打造的仙女滤镜在路人无情的“哈哈哈”中碎了一地。 她精心策划的“艳压”，变成了大型喜剧现场。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直播间观众显然也看到了热搜，弹幕瞬间被“翻车”、“心疼教授”、“别cue看书菩萨”刷屏。 角落里导演的小眼睛却猛地贼亮。 他看着屏幕上因为八卦热度又往上窜了一小截的收视率曲线，捂着嘴偷偷乐：“吵吧，骂吧！撕起来吧，都是热度！免费的，赚了赚了！” 第112章 轮得到你跟我这磨磨唧唧 这边周予白陷在会所顶级包厢的丝绒沙发里，长腿交叠架在镶金边的矮几上。 指间夹着雪茄，烟雾缭绕如一场昂贵的迷雾。 朋友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撞出清脆的响：“白哥，你们那综艺可太魔性了！裴景深那厮，平时鼻孔朝天装文化人，居然肯入镜？还跟那尊小菩萨眉来眼去……” 话音未落，包厢墙壁的巨幅屏幕上，正巧切到裴景深垂眸与云晚低语的画面。 裴景深金丝眼镜折射冷光，云晚侧脸沉静如古玉。 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睫毛。 “啪！” 周予白将手中雪茄摁灭。 朋友见周予白好像不乐意了，默默把“挺配”俩字咽了回去。 周予白倏然起身，对门外的司机招呼，“备车，我要回节目组。” 限量超跑引擎的咆哮撕裂夜色，霓虹在挡风玻璃上炸开又急速倒退。 副驾上的助理死死攥着安全带，脸色发青：“哥！限速！裴景深又跑不了，小菩萨也跑不了！” 周予白一脚油门到底，唇角扯出森冷笑意：“别提裴景深那个装逼犯，听着这狗名字就来气。” 助理：“所以您这是吃醋了？” 周予白：“我会吃醋？你在说什么笑话？我只是不想小菩萨被裴景深给骗了！” 助理嘿嘿笑：“您这么关心小菩萨，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周予白骂：“放屁，我是那种轻易动情的人？她爱上我还差不多！” 助理笑而不语。 心想跟您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没见您这么为一个女人着急过。 真的不是爱？你确定？ - “信号小屋”门被暴力推开时，云晚正翻过一页书。 木质门框撞在墙上的闷响，惊得李牧野手里的苹果“咕咚”滚落。 周予白挟着一身夜风的戾气踏入，视线如探照灯扫过全场，最终钉在角落。 云晚抬眸。 四目相接。 他眼底翻涌的暗火撞上她古井无波的平静。 像烈酒泼进寒潭。 “关麦。” 周予白语气带着命令的味道，手指已利落掐了自己衣领的麦克风。 导播间导演一个激灵，抄起对讲机狂吼：“快！周少也来了！给镜头！” 云晚指尖掠过收音设备，轻轻一拨。 “嘀。” 细微电子音宣告收音中断。 周予白大步流星走向她，锃亮皮鞋碾过地板上李牧野遗落的苹果，果肉迸溅。 他在云晚面前站定，阴影笼罩下来。 弯腰，双手撑住她沙发扶手，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距离近得能看清他衬衫领口微乱的褶皱，和眼底未散的飙车后的血丝。 “聊什么了？” 他声音压低，滚烫气息拂过她耳廓。 云晚合上书，平静迎上他逼视：“周老师怎么来了？明明是音乐教父，怎么弄得跟个霸总似的？” “我问你和裴景深聊什么了？！”周予白低吼道。 云晚恍然，“哦，你说的是这事。裴教授问我，搞科研和录综艺哪个更有趣。” 周予白喉结滚动：“你怎么答？” “我说录综艺更有钱。” 他怔住。 旋即，胸腔震出闷笑。 “行。” 他忽然直起身，指尖掠过她发梢，拈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绒絮。 动作非常自然。 “下次他再问……” 周予白转身走向厨房，懒洋洋拖长调子： “你就说跟我搭档最有趣。” 弹幕已疯成一片沸腾的岩浆： 【关麦了！他们关麦了！】 【唇语大师呢！救救孩子！】 【周少俯身那一下我人没了！壁咚沙发杀！】 【菩萨表情都没变！这定力我跪了！】 【赌五毛！周少肯定在问关于裴教授的事！】 导演盯着飙升的曲线，泪流满面地啃指甲： “吵！吵起来！打起来最好！” “这修罗场香！真香！” - 周予白刚拧开冰箱门，于雯就跟幽魂似的晃了进来。 她往流理台上一靠，摆出个自认风情万种、实则像闪了腰的姿势。 眼神一个劲儿往周予白脸上瞟，声音捏得又软又黏：“周少……您刚才是问云晚和裴教授的事儿吧？嗐！我看着他们站一块儿也怪膈应的！” 她抬手掩着嘴，凑近几分，压着嗓子开始表演：“您是不知道，云晚那会儿跟裴教授嘀嘀咕咕，看着可亲密了……” 周予白头也没抬，从冰箱里拎出瓶冰水，“呲啦”一声拧开。 冷水混着寒气灌下去，他嗓子里的不耐烦才算压下去半截：“哦？有多膈应？比你现在往我耳朵边吹阴风还膈应？” 于雯脸上那点虚假的“同仇敌忾”瞬间裂开。 周予白把空瓶“哐当”丢进垃圾桶，终于拿眼皮子夹了她一下：“裴景深那个假清高，我确实看不顺眼。”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个玩味的笑，话锋像刀子：“但你跟他‘互动’倒是也挺卖力啊？扯着人家胳膊硬掰着拍了张遗像似的合照，发网上还硬扣帽子说云晚气人？” 于雯的脸“唰”地白了。 热搜评论区那句“碰瓷”像鞭子抽在她脑门上。 “热搜是你自个儿买的吧？”周予白抄起手，倚着冰箱门，笑得更不客气，“塑料情演砸了，跑我这儿找补？想跟我‘同仇敌忾’？”他嗤笑一声，“当我傻？” 他手指隔空点了点于雯精心打理的刘海。 “离我远点儿。” “味儿冲。” 于雯嘴唇哆嗦着：“周少，我真是看不惯……” “看不惯？那你憋着！”周予白彻底烦了，转身去翻橱柜找水果，“裴景深是好是赖，轮得到你跟我这磨磨唧唧？” “该干嘛干嘛去，别搁这儿给我添堵。你那条尬出天际的热搜我多看两眼都嫌智商被污染。” 于雯被这连珠炮轰得魂飞魄散，脚后跟钉在原地，活像尊表情扭曲的现代雕塑。 本来想着讨好一下周予白，让他冷落云晚。 可没想到，自讨没趣，自取其辱了！ 心里越发愤恨，这云晚到底是有什么妖法，搞得这些男人个个对都护着她？ 这时云晚也进来了：“两位在聊什么呢？” 于雯赶紧道：“没聊什么，就是周少突然回到节目组，我们心里高兴，所以欢迎他一下。” 周予白则直接道：“她跟我说，看到你和裴景深互动频繁，看着有点心烦。” “你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后你还是少跟裴景深那个假高来往！” 第113章 双标狗都没你脸大 云晚脸上还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 弯着眼睛，笑意却不达眼底。 “于老师，我和裴教授就正常站那说了几句话，这就膈应到您了？” 她的目光在于雯快裂开的脸上溜了一圈，慢悠悠加码： “那您之前……嗯，那可是生拉硬拽，硬要跟人家拍照留念呢。” “拍完了就发微博，还特意@人家，生怕大家看不见。” 云晚轻轻“啧”了一声，“这不叫膈应人吗？这叫‘强制捆绑式’营销吧？” 她顿了顿，清亮亮的眼睛满是求知欲： “我就想问问于老师，你这做人做事的标准，会不会太双标了点啊？” 于雯的脸瞬间从白转青再憋成猪肝色，嘴唇哆嗦得像犯了病。 周予白在旁边早乐出声了。 他抓起颗冰葡萄丢进嘴里，看好戏不嫌事儿大： “何止是双标啊？简直是行为艺术！” “你那照片拍的……”他夸张地啧啧摇头，“硬把裴景深拽成个合影肉票，拍出来活像被架上烤炉的鸭子，绷得那叫一个视死如归。” “发上网还贴标签‘羞涩’？我琢磨着裴教授看见这‘羞涩’热搜，血压都得飙新高！” 他啃着葡萄，继续精准补刀： “你这叫‘强买强卖’，人家那叫‘被碰瓷’。性质都不一样，双标狗都没你脸大！” “你……你们……” 于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眼前这对毒舌组合，脑子里嗡嗡作响。 于雯再也扛不住这混合双打，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厨房。 高跟鞋在厨房门口的地板上趔趄了一下，差点上演平地摔。 狼狈逃离的背影，透着十足的落荒而逃。 厨房里，周予白满意地扔掉葡萄皮屑。 “清净了。” 他斜睨了云晚一眼，唇角一勾： “你这‘佛光普照’，杀伤力也挺强啊。看不出来，够能怼的。” 云晚耸耸肩，转身去拿牛奶： “实话实说而已。毕竟嘛，‘出家人’不打诳语。” 周予白嗤笑出声。 心想这哪家寺庙出来的小菩萨，战斗力这么彪悍？ - 高校，裴景深的办公室。 办公室厚重的门被象征性地叩了两下，随即推开一条缝。 一张略显忐忑的学生脸探进来：“裴老师，论文初稿……” 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 学生眼睛猛地瞪圆，像发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窗边办公桌后，他们那位以严谨刻板著称、视娱乐为洪水猛兽的导师裴景深教授，此刻竟对着发光的平板屏幕，眉头微蹙。 而那屏幕上赫然是…… 《爱情的信号》的画面？ 导师平日握着昂贵钢笔批阅学术前沿论文的手指，此刻正停留在平板屏幕上方。 他正看在教室那堂课的回放。 “裴老师！” 学生回过神，声音里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您今天上电视了！天呐，我们课题组的群都炸了！都说您比明星还帅，简直……” 裴景深“啪”地将平板屏幕扣在桌面上。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桌面几页论文草稿哗啦作响。 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胡说什么。” 嗓音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冷峻，“碰巧撞上个无聊的节目组，浪费宝贵的教学时间。” 指尖烦躁地敲了敲那黑下去的平板外壳。 “这种节目毫无营养，低俗无趣。” 他微微昂起下巴，“这种哗众取宠的节目，纯粹是现代社会精神麻痹的噪音污染。” 学生显然没被导师的“高论”吓住，反而壮着胆子往前蹭了半步。 “可是……”学生伸手指了指被扣住的平板，“那位叫云晚的女嘉宾，今天真的答对了您的问题啊！连教授您都觉得意外吧？” 学生提到云晚，眼睛也在放光，“云小姐真厉害！” 语气里充满了见证奇迹的惊叹，“那可是G蛋白偶联受体介导的信号通路！我们组会上讨论还卡壳呢！她就随口答出来了？” 裴景深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刮过学生脸上那点兴奋。 他沉默了一瞬。 再开口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带着点居高临下审视意味的淡漠。 “呵。” 薄唇只吐出单薄的音节，带着一种学术圈对娱乐界的天然蔑视。 “碰巧对基础生物学有点浅薄涉猎罢了。” 他重新拿起桌上一份厚重的学术期刊，动作优雅，意图将“娱乐”这个话题彻底从学术圣殿里清扫出去。 “说到底还是一个混迹于这种低级趣味秀场的艺人。” “一个俗人而已。” 学生却有些不以为然。 要说别的娱乐明星俗，那说得过去。 云晚俗？那是真没有！ “裴老师，我觉得云小姐不俗啊。她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我觉得都是一流的！” “您瞧见没？云晚答完题那会儿，全场人都傻了！” 学生一提到云晚，双眼放光，“您是没听见，隔壁生物系师兄说这题连他们研一都磕绊！人家一综艺咖张口就来？这还俗？分明是娱乐圈一股清流！” 裴景深指尖敲在平板冰冷的外壳上，“咚”一声轻响。 给这不着调的赞美画上休止符。 “清流？她顶多是场裹挟着点意外智慧的泥石流。” 学生被这精准的“地质灾害”比喻噎住了。 办公室陷入短暂死寂。 他喉结滚动一下，还想争辩。 裴景深已不耐地抬手，指节叩了叩桌边那份学生刚放下的，还带着油墨味的论文初稿。 “与其关心娱乐圈的热闹，不如先处理你这篇引言里毫无逻辑的内容！”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学术冷硬，不容置疑，“论文先放这，明天例会讨论。” 逐客令写得明明白白。 学生张了张嘴。 终究没那个狗胆挑战导师权威。 他一步三回头，眼神像扫描仪似的扫过那个被扣得严严实实的平板。 心里嗷嗷叫：裴老师您言不由衷，内心分明有鬼！ 学生走后，办公室只剩中央空调细微的嗡鸣。 裴景深维持着挺直的坐姿，面无表情地打开平板。 屏幕骤然亮起，正是《爱情的信号》最新直播画面。 角落沙发上，云晚垂着眼看书。 那身月白裙子几乎融在阴影里，安静得像学术会议上一页无人留意的附录。 屏幕右下角一行小字疯狂跳动着在线人数。 裴景深没数，但知道上百万了。 裴景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哼一声：“庸俗！” 手指划动，将云晚在课堂上答问题时的视频，又播了一遍。 然后再来一遍…… 第114章 裴教授这是真动怒了 办公室门关上不到一分钟，门“咔哒”一声又被急吼吼地推开了。 刚才那个学生又返回来了。 那张年轻的脸上混合着“重大发现”的兴奋和被导师威严震慑的忐忑，探头进来，声音都拔高了三度： “裴老师，惊天大瓜！那个……那个女明星！她发微博了，还提到您了！” “而且，还上了热搜！” 裴景深的手正悬在重新亮起的平板屏幕上方，指尖差一点就要点中那个课堂回放的视频缩略图。 闻言，他手指顿在半空，表情却纹丝不动。 他缓缓收回手，优雅地交叠在桌面上，下颌微抬，一副高岭之花被俗物侵扰的不悦： “无聊。” 声音冷淡得能冻住沸腾的水壶。 “明星发博，营销手段罢了，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折返回来？” 他微微蹙眉，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地刮过学生，“研究所的数据分析做完了？文献综述理清了？精力很旺盛？” 学生被他这一连串学术三连问得缩了下脖子，但八卦之火显然还是压不住： “不是啊裴老师，关键是话题爆了，热搜前排！” 他忍不住往前蹭了半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通风报信，“好像是……#谁不懂珍惜#，还带了您的名字！” 裴景深内心稍有波动。 脑海里瞬间闪过云晚那张平静无波，却又美得惊艳的脸。 是她发的？还带话题…… 说她不懂珍惜？ 那她以后会珍惜吗？ 内心虽然微动，但表面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冰雕样。 “呵。” 裴景深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身体向后靠近椅背，整个人散发着“对此类低级娱乐不屑一顾”的冷气。 “哗众取宠，借势营销，娱乐圈惯用伎俩。” 他随手拿起桌上一份学生的实验报告，目光落在报告纸上， “她爱说什么说什么，与我无关。” “把心思收回来，放在正事上。” 学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弱弱“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往外挪。 心里却嘀咕开了：真无关您手指头在桌面上敲啥呢？ 刚才提到名字时，裴老师那眼神明明就有波动！ 等学生彻底离开，办公室门再次轻响合拢。 裴景深放下那份根本没翻页的实验报告。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金属边框在指尖压下细微的印痕。 目光再次落回那个被他按熄的平板上。 停顿几秒。 指尖带着点迟滞的力道划开屏幕解锁。 点开那个金色的图标。 热搜页面的灼热信息流瞬间涌了出来。 #于雯裴景深合影# 赫赫排在第二。 紧挨着的就是 #谁不懂珍惜#。 裴景深的眼神在触及那个陌生的女艺人名字“于雯”时，眉头一直子皱起。 不是云晚发的？！ 他点开话题。 那张被精心裁剪和美化过的“强制合影”立刻跳了出来。照片里他眉头紧锁、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旁边是努力歪头挤出笑容、营造氛围的女明星。 配文是：今日份高光……遗憾有些人似乎不太懂得珍惜这样的氛围…… 下面评论是大型翻车现场： 「救命！教授他整个人都在写满‘莫挨老子’！」 「心疼裴教授一秒钟，这算物理碰瓷吧？」 「谁不懂珍惜？我看是裴教授很珍惜他干净的衣袖（微笑）」 「笑死，于女士强行给自己加戏！」 还以为是云晚发的，原来不是！ 岂有此理，那些不知名的女星，竟然用自己来炒作！ 马上打给助理：“联系律师，那个综艺闯入高校不说，还利用我来炒作，这事没完！” - 导播间。 导演正美滋滋嘬着咖啡，看着因周予白回归和小菩萨坐镇而重新雄起的收视曲线。 “嘿嘿，修罗场香，真香……” “导演，不好了，出大事了！”助理连滚带爬冲进来，脸白得像刷了层漆，“裴……裴教授他……他发律师函了！” “什么？”导演一把抢过平板，手指头哆嗦得像帕金森晚期。 屏幕上，那封措辞严谨、杀气腾腾的律师函，每一个字都像小刀子： 「……经查证，贵节目嘉宾于雯女士于社交平台发布所谓‘合影’，实为未经委托人裴景深教授允许的强行拍摄，其行为已构成对委托人人格权的恶意侵害！」 「更甚者，于雯女士配以‘羞涩’、‘邂逅’等误导性文字，并恶意关联话题#谁不懂珍惜#，公然影射他人，其行为已严重背离事实，构成对委托人名誉权的严重诋毁及恶意炒作！」 「委托人裴景深教授，作为学术圈清流，素来洁身自好，对此等低俗、恶劣的碰瓷营销行为深恶痛绝，忍无可忍！」 「现严正要求：1. 贵方及于雯女士立即删除侵权内容；2. 于雯女士在个人社交平台及贵节目官方渠道发布致歉声明；3. 贵方承诺杜绝此类恶性炒作，保证下不为例！」 「若24小时内未满足上述要求，我方将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手段，追究到底！勿谓言之不预！」 导演眼前一黑。 裴景深可不只是一个教书匠那么简单，他是年轻的学术大拿，而且有着显赫的身世背景！ 得罪了他，这节目还能办下去？ 制片人抢过平板，扫了一眼，胖脸瞬间皱成苦瓜：“完了完了！踢到钛合金钢板了！裴教授这是真动怒了，直接动用律师，这是要往死里整啊！” “于雯呢？那个作死的蠢货在哪？！”导演咆哮，唾沫星子横飞，“快把她给我揪过来，让她删博道歉！一定要深刻，要声泪俱下，要痛彻心扉，一定要让裴教授原谅！” 于雯正躲在化妆间，对着小镜子努力修补“仙女”面具，试图挽回热搜翻车后的颜面。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 助理面无血色地冲进来：“雯姐，快删微博！道歉！节目组炸了，裴教授发律师函了！” “什么律师函？”于雯手一抖，口红画到了腮帮子上，“请律师了？” “快点删博吧，不然节目组要让咱们出局了！听说那教授是惹不起的存在！” 于雯一听也慌了。 开始手忙脚乱地登录微博，疯狂点击删除键。 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删了删了，我这就删！我马上道歉！裴教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碰瓷学术圈了！！” 却没想到这一幕被直播了。 弹幕瞬间被这戏剧性转折点燃： 「裴教授威武！」 「#碰瓷碰进法院# #学术打假现场# 哈哈哈哈于小姐踢到铁板了！」 「专业收拾各种不服！管你是仙女还是妖精！」 「裴教授：莫挨老子，法律警告！这波操作帅炸了！」 「节目组：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导演脸都绿了！」 「#于雯大型社死连续剧# 更新至：法庭风云！这剧情比恋综刺激多了！」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于雯删博道歉的狼狈样，再看看那封散发着寒气的律师函，欲哭无泪。 他捏瘪了手里的空咖啡杯。 这期节目，真特么是“惊喜”不断，一浪更比一浪高！ 第115章 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知识的力量 这边于雯因为慌乱，拼写裴景深的名字时，误打成了‘赔敬申’。 道歉声明也没仔细检查，匆匆忙忙就上传了。 道歉声明挂上微博不到十分钟就裴教授所在的高校论坛截图鞭尸。 “这是故意的吧？！改我们教授的名字？” “道歉就这水平？我们教授名字都拼错了，这是在给谁道歉？” “姓于的绝对是故意的，她这是在挑衅教授，也是在挑衅我们学校！” 年轻热血的学生们，忍受不了于雯的这种看起来像极了‘故意’的疏忽。 节目组官微紧跟发布的“深刻检讨书”更是在学霸圈引发海啸级嘲讽。 “避重就轻！”生科院学生会官号直接转发，“教授不会接受，我们也不接受！” “保护教授名誉，抵制无良节目！” 食堂电视被切到道歉直播。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愤怒地敲餐盘：“他们那个女嘉宾还污蔑云晚学姐气走教授？这个女嘉宾为什么不滚蛋？” 舆情在裴景深下午踏入实验楼时达到沸点。 主楼六十米高的LED巨幕突然弹出加粗红字： 「请《爱号》节目组正视错误！还教授清白！」 落款是斗大的「全体受辱学子」。 导演组监控屏前死寂一片。 制片人喃喃道：“完了……学术圈的怒火比饭圈恐怖一百倍……” 直播间弹幕却集体亢奋： 「给学霸们递扩音器！骂响点！」 「#高校暴击综艺咖# 比正片带劲多了！」 「教授：我没动手，我学生动手了（狗头）」 云小楠偷偷戳开手机。 看到论坛热帖《论节目组如何拉低我校平均智商》，突然捂住心口。 导演组现在看谁都像奸细！ 万一迁怒到自己身上…… 角落里的于雯在第三次补妆时手抖得筛糠。 镜子里映出她惨白的脸。 现在删博也晚了，道歉也没用。 节目组的人看她的眼神像看扫把星。 导播间突然炸起导演破音的嘶吼： “快！把之前于雯硬拽教授的镜头全剪掉！一帧都别留！” “我道歉声明重写，跪姿要标准！云晚在学生中印象很好，这次要提云晚名字。就说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错误！” 周予白倚着咖啡机嗤笑出声，“晚了。” 他慢悠悠搅着拉花杯。 “你们当学术圈的记性跟金鱼似的？” “那些热血大学生可不好搞，这次你们要是处理不好，这节目说不定会被叫停！” “这一次，让你们见识什么叫知识的力量。” - 导演组众人跟热锅蚂蚁似的，围着角落的沙发打转。 制片人搓着手，：“小晚啊，你看这事闹的！学术圈的怒火泼天价烧过来，我们节目组扛不住哇！” “你在高校学生中印象比较好，要不您行行好？代表节目组去趟学校？跟学子们当面解释解释？让他们明白节目组真的没有恶意，请他们消消火，不要再在网上呼吁抵制我们节目了！” 云晚眼都没抬，佛珠在指尖转得溜圆：“凭什么是我？我佛不渡傻缺。” 导演急得直薅头发：“姑奶奶！只要您能把这窟窿堵上，你的通告费……” 他颤巍巍竖起一根胖指头，“翻倍！” 云晚终于撩起眼皮：“刀尖舔血的活儿，一倍就想打发我？” “你们让于雯自己去，这祸是她惹的！” 导演急，“她去能抵用嘛？她要去了，不但平不了火，恐怕会被高校那些热血青年从学校里扔出来！” “只要你去，我们把她的通告费给你，你看如何？” 云晚摇头：“不干！” “姑奶奶，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同意干这事？” 云晚手腕一转，三根素白手指戳到制片人眼皮底下，“通告费三倍，我考虑考虑。” 空气凝固了。 导演倒抽凉气的声音嘶啦响：“三倍？您当节目组印钞票呢？！” 云晚慢悠悠合上书：“惹祸的是于雯，火上浇油公关失败的是节目组，现在想让我挡枪……”她轻嗤一声，“三倍算友情价了，不同意？现在涨到四倍了！” 制片人和导演都快要跪下了：“三倍成交！您现在就是咱们全组亲祖宗！只要你能摆平那些大学生，三倍就三倍！” 云晚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先生请听清楚，三倍你拒绝了，现在是四倍成交！再说就五倍了！” 制片人当场掏出手机戳银行APP，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不能再加了，就四倍！我先付你一半，事成后再结清，我得留点余额赔教授律师费……” 云晚起身掸了掸裙角，“等我好消息吧。” - 高校西门。 云晚刚从节目组专车后座探出个头。 早已等候在此的学生们嗡地炸开沸响。 “菩萨学姐！” 校门外人群“哗啦”涌上。 “云晚学姐来了！” 快门声混着欢呼炸开一片。 云晚脚步刚落地，眼前呼啦啦涌上一片热浪。 有人激动地喊：“学姐显灵了，是活的小菩萨！” 立刻有人附和：“学姐是明星，也是学霸，是我等楷模，知识和美貌都是力量！” 人群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云晚眼底带了点笑意，抬手往下压了压，像安抚一群炸毛的小动物。 “低调，低调。” 声音被淹没在热情的海潮里。 她顺手从帆布袋里摸了把薄荷糖。 递给前排一个眼睛发亮、把相机举得老高的男生。 男生一愣，惊喜得差点把相机砸在脚面上。 云晚环顾一圈，一边发糖一边道： “这次过来，主要是替某社会经验不足的爱号节目组来道个歉。” 下面有人喊：“学姐你不用道歉，跟你没关系！” 云晚笑得人畜无害。 “节目组吧，确实有点……”她手指往脑袋上比划着画圈，“这儿有点问题。” 人群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你们想想啊，”云晚摊手，语气像聊邻居家捣蛋的熊孩子，“一帮天天琢磨粉红泡泡的编导，领着几个靠脸吃饭的嘉宾。” “冷不丁闯进我们这种真刀真枪拼智商的象牙塔。” 她模仿于雯的语气：“‘哇哦！好厉害的题目！这粉笔字写得真艺术！教授好帅！’” 夸张的语调又引来一阵拍腿大笑。 “她们是脑子还没跟上眼珠子呢，”云晚摇头，“就惹出是非来了。” 声音忽地一收。 那点俏皮劲儿敛起。 “所以我来道个歉。” 眼神诚恳扫过全场。 “她们不懂事，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们一次！” 她下巴往实验楼的方向扬了扬。 “裴教授那里，咱也懂点事，别让人家真动肝火，伤了学术的元气。” 黑框眼镜的男生附和：“学姐，我们懂！你来了，我们气就消了。我们不和那些傻逼计较了！教授也一定会听你劝的，会原谅她们的。” 云晚赶紧拱手：“谢谢大家，有机会再一起交流，谢谢！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利落地合上帆布包，扮了鬼脸。 “我还有事，先溜了哦！” 学生们不舍：“学姐再呆一会！” 云晚摆手：“本来是要去见教授的，但考虑到他忙，我就不去了。麻烦大家给我带话，请他老人家大人大量，原谅节目组一次，就别再追究了！” 第116章 取向笔直如钢筋 导播间里。 导演看着监控屏上弹幕清一色的“菩萨威武”、“学生瞬间变迷弟迷妹”，兴奋异常。 “值了，四倍也值了！” 看着屏幕上那尊人形镇山石轻飘飘退场的背影。 再看看外面于雯那副“人比人得死”的灰败脸色。 他默默掏出手机。 又咬着牙给云晚的账户转了许诺的尾款。 小菩萨好是好用，就是费钱。 - 云晚出面，终于把节目组的公关危机给解除了。 信号小屋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云晚回来后也没张扬自己在高校如何受欢迎，就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 看书本身也不是为了凹人设，没穿书之前，本来就是学霸，就爱看书。 不然也不能看得穿了书…… 周予白拎了把椅子，大喇喇往她单人沙发旁边一墩。 硬是把自己嵌入了这幅‘佛女看书图’。 他长腿一伸，几乎要碰到云晚的膝盖。 “啧。” 声音带着一股子被什么玩意儿硌了牙槽的别扭劲。 云晚眼睫都没抬一下，目光黏在书上。 仿佛旁边杵着的不是个活色生香的京圈少爷，而是尊刚出土的兵马俑。 周予白不甘寂寞，身体微微前倾。 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亲昵劲儿： “小菩萨，听哥一句劝，以后离那姓裴的远点儿。” 云晚终于从书页里抬起眼，清澈的目光带着点无辜的茫然：“？？”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裴教授？是因为自己今天在高校直播时提到裴景深了？ 周予白见她看过来，劲儿更足了。 他撇撇嘴，一脸鄙夷，“裴景深表面上一本正经搞科研，肚子里弯弯绕绕全是墨水疙瘩，假清高，装腔作势，虚伪又无聊！懂？” 他像倒豆子似的往外蹦贬义词。 “这种人，沾上一点，你浑身都得染上股实验室消毒水的假模假式味儿。” 云晚指尖轻轻敲了下书脊，发出“哒”一声轻响。 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我们统共就说了几句话，没什么交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防微杜渐！”周予白猛地拔高调子，引来旁边工作人员惊疑的一瞥。 他又迅速将声音压低，“再遇到他，掉头就走！一句废话都别说！” “听见没？” 他似乎觉得光警告力度不够，又自顾自地冷笑补充： “不就是读书读得好，脑子转快点吗？摆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博学’的谱给谁看？” “切！”他鼻腔里哼出的气音里都裹着醋，“小爷我要是高兴，我也能当知名教授，比他厉害多了！” 云晚默默把书合上一点，皱了皱眉。 京圈这几位，怎么就相互看对方不顺眼到如此地步？ 对对方的评价，都能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级别。 周予白显然没打算停。 他仿佛找到了槽点永动机的开关，兴致勃勃，眼神发亮： “我的工作是艺术创作，我这是天赋，是灵魂的自由挥洒！” “他那叫什么？死读书，读死书！” “你让他现在放下书本，搞点带人间烟火气的东西试试？他木头疙瘩一块，啥也不会！” 他甚至神神秘秘地左右瞄了一眼，压得更低，用一种分享惊天大瓜的兴奋语气： “哎，你知道吗？” “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儿，小时候可怂了！” “听我姥爷说，”他憋着坏笑，“裴家老爷子以前带他去乡下祖宅过暑假。” “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半夜被窗外蛤蟆叫吓破了胆儿！” “嗷一嗓子哭醒了，滚下床不说，还吓得尿裤子了！” “哇哇哭那个响啊，据说全村狗都跟着一起嚎！” “哈哈哈哈！” 周予白自己先绷不住，肩膀夸张地耸动起来。 仿佛亲眼目睹了儿时学霸的社死现场，乐不可支。 云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神像在看一场极其无聊的单人脱口秀。 她等他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劲儿稍微平复点。 这才慢悠悠地，用书脊轻轻抵开他快要贴过来的肩头。 “周老师，这么关心裴教授的童年？” 她歪了下头，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弧度。 “我看您这位‘爆料人’素材收集得挺全乎的。” “您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爱而不得？所以疯狂吐槽？” “你们俩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嗯？” 周予白脸上那点得意的坏笑一下子冻结了。 他张着嘴，剩下的半截爆料胎死腹中。 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 周予白：“你你你别胡说啊，我取向正常的！我可看不上裴景深那书呆子！” 云晚：“您如果不让我好好看会书，我就开麦，说你刚才跟我讲，让我帮你追裴教授！” “网友才不会去分真假，他们只喜欢听八卦！” “周老师，做好上热搜的准备了吗？” 周予白猛地直起身，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 那双总是懒洋洋垂着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 写满了‘卧槽你玩这么大’的惊恐。 他指着云晚，“云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我和你是一伙的，你怎么能败坏我名声？” “我周予白是京圈顶流，音乐教父，取向笔直如钢筋！怎么可能看上裴景深那个装腔作势的书呆子？” “你这是诽谤！赤裸裸的诽谤！” 云晚眼皮都没抬，指尖慢悠悠地捻过一页书。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那您还要继续打扰我看书吗？”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书。 “或者……”她作势要去碰衣领上那个小小的收音麦克风开关。 动作慢得像在拆定时炸弹。 周予白：“！！！”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别动！” 声音都变调了。 他猛地又退了一大步，差点撞翻身后无辜的小茶几。 “行行行！你狠！” 他咬牙切齿，眼神像刀子一样剜了云晚一眼。 “小菩萨！算你狠！” “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长腿迈得飞快。 背影写满了‘此地不宜久留’的狼狈。 只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控诉在空气里飘荡：“最毒妇人心啊，古人诚不欺我！” 导播间。 导演盯着监视器里周予白仓皇逃窜的背影，和云晚那副气定神闲继续看书的模样。 胖脸上的肉激动得直哆嗦。 “快！镜头怼脸拍周少那表情，拍菩萨那气定神闲！” “收音呢？我好像隐约听到了‘最毒妇人心’？” 技术小哥：“旁边的麦录下一点，虽然声音有点飘，但情绪到位！” 弹幕瞬间炸成了沸腾的火锅： 【卧槽卧槽卧槽！周少落荒而逃？】 【菩萨干了什么，周少脸都吓白了！】 【#周予白疑似表白遭拒现场# 这绝对是大型表白翻车现场！】 【周少：我表白！菩萨：我拒绝！周少：？？？我撤！】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周少那表情！像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 【菩萨牛逼！一句话KO京圈大少！】 【所以他们到底说了啥？急死我了！傻逼导演，你的收音呢？】 【CP粉狂喜！这互动张力拉满！比工业糖精好磕一万倍！】 收视再创新高。 菩萨和周少联手救活了本来已经死去的一期恋综。 第117章 你是不是找死 这边，顾云洲的私人茶室。 昂贵的沉香木茶台上，紫砂壶嘴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顾云洲斜倚在明式圈椅里，长腿交叠架在矮几上，指尖捻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枰。 门被“哐”地推开。 顾烨带着一身未散的燥气闯进来，领带扯得歪斜，额角还挂着细汗。 “小叔！” 他几步冲到茶台前，双手撑在光洁的台面上。 “又是云晚，她往那儿一坐，跟尊移动佛龛似的，收视‘噌’就上去了！” “云小楠呢？精心打扮，镜头都快贴她脸上了，结果呢？收视洼地！观众全跑去舔菩萨的冷脸了！” 他越说越激动，“这还怎么玩？这节目干脆改名《小菩萨的个人秀》算了！” 顾云洲眼皮都没抬。 他慢悠悠地端起那盏刚沏好的明前龙井，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浮沫。 动作优雅得像在拍茶道宣传片。 掀起眼皮，深邃眸子扫过顾烨那张因憋屈而微微涨红的脸。 “现在知道急了？” 他放下茶盏，白玉棋子“嗒”一声落在棋枰上，清脆悦耳。 目光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直直刺向顾烨，“我早说过什么？” “就云小楠那点道行，送她去节目里蹦跶……” “不过是给云晚那尊小菩萨活动活动手脚，顺带给全国观众增添点‘碾死蚂蚁’的趣味。” 他摊了摊手，姿态闲适得令人牙痒。 “结果呢？全方位、无死角、三百六十度螺旋式碾压！” “从气场到智商，从路人缘到收视率，连头发丝儿都比不过！” 他嗤笑一声，“昨晚要不是把那尊‘移动佛龛’请回来坐镇，昨天那期收视率会跌穿节目开播以来的最低！” 顾烨被这一连串精准打击砸得脑子嗡嗡响。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试图反驳，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显得蔫了几分。 “小叔，话不能这么说！小楠……小楠她也很努力了！” “节目效果不能总让云晚一个人占尽吧？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的！” 他眼神闪烁，试图寻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您……您能不能跟导演组那边打个招呼？稍微照顾一下小楠的镜头？” “平衡一下？别让云晚一直霸屏啊！” 顾云洲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冷笑一声，“平衡？你当观众是傻子？还是当收视率是面团，能由着你随便揉捏？” 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茶台，发出“笃笃”的轻响。 “观众爱看什么，数据说了算！” “云晚坐在那儿看书，收视就能狂飙！” “你那宝贝妹妹蹦跶得像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偶，收视就是要跳水！” “这就是现实！”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 “想不被碾压？就让你那妹妹先修炼出云晚十分之一的定力！或者学会怎么安静地当个合格的二流花瓶，别总想着抢C位，结果把自己摔成笑话！” “否则……” 他重新端起那盏快凉了些的茶，慢悠悠啜了一口。 “就别怪观众用脚投票，只爱看真菩萨，不爱看假仙女！” 顾烨还想说什么，顾云洲直接挥手：“出去。” “小叔……” 顾云洲冷声，“我说出去，听不懂？” 顾烨不敢再说什么，往外走。 但又被顾云洲叫住：“站住。” 顾烨以为顾云洲改主意了，“小叔，你愿意帮小楠了？” 顾云洲盯着顾烨，“我是要告诉你，以后这种破事别再来烦我，脏了我的耳朵。” 顾烨颈后寒毛倒竖，喉结艰难地滚动一下，“小叔，我只是……” 顾云洲将一枚白玉棋子重重按在棋盘上，截断所有辩解：“滚！” 长指捻起丝帕慢条斯理擦手，仿佛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再敢拿这些破事烦我，我让云小楠连‘跳梁小丑’的戏份都演不成。” 顾烨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退出茶室，背脊佝偻得像被暴雨打蔫的流浪狗。 顾云洲重新点上一根烟。 他慢悠悠拎起遥控器，打开墙上的巨幕电视。 《爱情的信号》直播画面出现。 镜头正死死咬住角落：云晚陷在单人沙发，还在翻书。 似乎是有些困了，她轻轻探出素手，掩住小嘴，打了呵欠。 周予白歪在邻近沙发，长腿嚣张地横亘过走道，抓了把瓜子漫不经心地嗑。 壳儿噼里啪啦往云晚脚边的琉璃钵里丢，精准得宛如训练过的马戏团猴儿。 弹幕蝗虫过境般淹了半边屏幕： 【周少这剥瓜子技术，祖上是御膳房切葱花的吧？】 【菩萨看书他嗑瓜子？我竟品出一丝诡异的岁月静好？】 顾云洲嗤笑一声。 遥控器冰凉的棱角抵住下颌。 “碾云小楠那样的蚂蚁有什么趣味？” 他对着虚空低语，像在点评一场提线木偶戏。 “让周予白这样的京圈大少称臣，才是高级消遣。” 看着看着，又冷笑了一声，“无聊。” 说着关了电视。 所谓高贵，不过是看他人在尘埃里蹦跶时，自己连鞋尖都没沾灰。 …… 吃完午饭，这一期的爱号就正式收官了。 云晚看书眼睛累了，回屋歇会。 周予白今早睡了懒觉，不困，就独自在阳台上品红酒。 云小楠捏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反复滑动。 深吸一口气，将精心排练过的‘担忧’表情焊在脸上，脚步虚浮地挪到周予白躺椅边。 “周老师，有件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予白眼皮都懒得掀，慢慢地晃着手里的红酒杯。 云小楠咬咬牙，把手机屏幕怼到他眼前。 “您看！有人匿名寄给我这些……姐姐在温泉山庄的艳照！” 她压低声音，“画面拍得特别不堪！我担心对方会爆出去毁了姐姐清誉！” 她眼眶瞬间蓄满水光，“您人脉广，能不能……帮忙查查是谁在背后使坏？” 屏幕上赫然是几张云小楠找人P的艳照，画面确实不堪入目。 周予白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两根手指夹过手机。 将画面放大，再放大。 盯着照片里那截被水珠亲吻的锁骨。 “噗嗤。”他喉间突然滚出一声短促的嗤笑。 像看了一场荒诞绝伦的马戏。 “云小楠。” 周予白眸光剜过她强装镇定的脸，“你P图前能不能先查查温泉水折射率？” 他猛地将手机砸还给云小楠，“这影子角度歪得亲妈都不认识！” 他懒洋洋靠回躺椅，长腿交叠。 “再说了，真当温泉山庄监控是摆设？” “想泼脏水也找个像样的剧本，拿这种地摊文学级别的栽赃来污我眼睛，你是不是找死？” 云小楠脸上血色褪尽。 周予白却已重新端起酒杯。 “滚一边去。” “周老师……” “我让你滚！” 我他妈就是温泉会所的当事人，你还想P张假图来忽悠我？ 第118章 必须得在结束前蹭点流量 中午饭后，信号小屋的落地窗被晒得发烫。 导演举着喇叭：“本期录制正式结束，大家辛苦了！” 他顿了顿，胖脸上挤出个神秘兮兮的表情，对着黑洞洞的镜头补充： “至于下一期嘉宾阵容嘛……” 他故意拉长调子，眼神在嘉宾堆里扫了一圈，重点在云晚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半秒。 “可能会有变动，也可能不变！敬请期待！” 这话像颗小石子，噗通砸进弹幕池里，瞬间炸开一片水花： 「变动？谁要走？菩萨吗？不要啊！」 「菩萨要是走了，这节目还有啥看头？看云小楠表演原地转圈圈吗？」 「其他嘉宾爱谁谁！菩萨必须留下！不然我立刻卸载APP！」 「#没有菩萨的恋综是行尸走肉# 导演你看着办！」 「节目组清醒点！菩萨是你们的救命稻草！是定海神针！是人形收视率！」 导播间里，导演盯着监视器上那排山倒海的“菩萨留下”，嘴角咧到耳后根。 旁边制片人擦着汗嘀咕：“观众心声！下期菩萨要是不来，咱俩就真得去喝西北风了！” 客厅里，气氛微妙。 云小楠脸上那点甜美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嘴角抽搐得厉害。 她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心里疯狂咆哮：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只盯着云晚？我才是主角！ 周予白懒洋洋地瘫在沙发里，长腿嚣张地架在茶几上。 他瞥了眼角落里的云晚，又扫了眼弹幕上那些“菩萨必须留下”的嚎叫。 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机，点开直播页面，指尖在屏幕上戳了几下。 一条金光闪闪、自带出场特效的弹幕瞬间霸屏： 「周予白V：菩萨坐镇是节目组祖坟冒青烟，敢换人？呵。」 弹幕瞬间疯了： 「周少威武！说出了我的心声！」 「#周少在线护菩萨# 这CP我先磕为敬！」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看看云晚，又看看导演，小声嘀咕：“俺也觉得云晚妹子在，节目好看……” 于雯躲在人群后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着云晚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再看看弹幕和周予白那嚣张的宣言，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凭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云晚抬起眼睫，清澈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导演那张写满“求您留下”的胖脸，又掠过云小楠那副快要气炸的表情。 最后，她轻轻“哦”了一声。 仿佛在说：知道了。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把书收进帆布包，起身。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留恋。 导演故意来了一句：“云晚老师，下一期你会准时来节目组报导的吧？” 云晚其实真的是不想再和云小楠同台，身理性厌恶。 确实有放弃下期节目的想法。 于是道：“再说吧。” 然后就走了。 弹幕瞬间哀鸿遍野： 「菩萨别走！」 「导演快抱住她大腿！」 导演只是开句玩笑，没想到云晚会真的考虑退出。 急得直搓手，差点就要扑上去：“小晚啊，你看观众这么热情，都念着你呢……” 云晚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下期的事，下期再说吧。” 她推开小屋的门，阳光倾泻而入，给她素净的裙裾镀了层金边。 背影消在光晕里显得有些神秘。 留下满屋子心思各异的人和一片鬼哭狼嚎的弹幕： 「菩萨！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菩萨！」 云小楠一看，这一期节目就这样结束了。 自己明明来了，却好像完全没来。 心里不甘心，必须得在结束前蹭点流量！ 于是趁人群尚未散开，云小楠猛地站起来，精准穿过几位收拾东西的嘉宾，冲上去一把攥住云晚的手腕。 镜头还没完全关闭，几个敏锐的摄像师立刻将镜头怼近。 “姐姐！” 云小楠的声音甜度超标，脸上的笑容像素级焊接在皮肉上，眼里却一丝温度也无，“一起回家吧？这么久没见了，爸爸和妈妈都很想你。” 手指用力，箍得云晚腕骨生疼，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 你就算不认我，也得分点流量给我！ 阳光从高高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柱里跳动。云晚指尖捻着的佛珠停了一瞬。 她没急着抽手，反而微微侧身，让半边脸沐浴在日光里，显得格外清透无辜。 清澈的目光在云小楠那张用力过度的脸上转了一圈，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回家？先不急。” 她手腕极其自然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一转，反客为主地搭在云小楠手背上。 指尖冰凉。 “我要去看爷爷。” 云晚微微歪头，笑意加深，像个真正关心妹妹的好姐姐。 “你和我一起去吗？” 云小楠脸上的“姐妹情深”面具，在“爷爷”两个字砸下来的瞬间，彻底皲裂。 一丝慌乱闪电般掠过瞳孔，又迅速被强压下去。 在几十道目光和至少三台未关闭的摄像机镜头下，拒绝探视亲爷爷？ 她喉咙发紧，硬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字眼从牙缝里往外蹦：“……好、好啊！我们……一起去！” “正好，”云晚笑意盈盈，转向正伸长脖子吃瓜的导演，声音陡然拔高，“导演，机会难得，不如节目组辛苦点，一起去？给大家看看我们家深厚温暖的亲情。” 导演瞬间原地蹦起，激动得直拍大腿：“好，太好了！绝对独家！” “快，摄像机开机跟上，录音设备检查！马上备车去医院！” 云小楠如坠冰窟。 她看着云晚那张气定神闲的脸，又看了看瞬间鸡血上头的节目组，手指在身侧死死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肉。 她僵硬地转过身，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几乎要烧起来的难堪，哆嗦着摸出手机拨号。 接通电话后，她赶紧关掉自己身上的收音设备。 背对着所有人，她压低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恨意：“爸，快……快跟医院打招呼！云晚她非要带我去看爷爷，并且邀请节目组跟拍！” “不能让医院阻止她探视……必须让她进去！”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云正涛暴怒的低吼。 云小楠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回那副摇摇欲坠的“担忧”表情，看向镜头。 “爸他……很担心爷爷的情绪，但既然是姐姐坚持……” 她笑容扭曲，“做妹妹的，当然要陪着。” 云晚轻轻颔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设下陷阱的人不是她。 “是的呢，”她慢悠悠整理了下被云小楠抓皱的袖口，“爸爸毕竟是爷爷的亲儿子，当然会关心爷爷。” 第119章 最要紧的东西之一 云小楠几乎是被云晚“裹挟”着上了车，摄像机镜头就差怼进车窗。她攥着限量版手包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安定医院门口人头攒动。 保安看着突然涌来的节目组车队和亮闪闪的器材，脸都僵了。 “请、请进！领导特别交代了！” 护士站的中年护士长挤出个职业化笑容，目光在云晚平静的脸和云小楠强装的镇定间扫了扫。 “欢迎探视，但病房区域需要绝对安静！”她声音发紧，“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实在不行……会惊扰云老先生休养的！” 说着求助般看向云小楠和云晚。 云小楠几乎要点头如捣蒜。 云晚也微微点头，“理解。” “爷爷需要静养，我们自家人进去看看就好。” 她目光慢悠悠扫过扛着长枪短炮的节目组人员，“各位老师就在休息区等等吧。亲情慰问，总不好拍成真人秀，对吧？” 她看着护士长，眼神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避免她们为难爷爷。 通向VIP特护病房的走廊异常安静。 日光被厚重的防紫外线窗帘切割成几道惨白的窄光，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像要凝固。 寂静被两双截然不同的脚步声打破。 云小楠细高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快又碎，慌得像踩了雷区。 云晚脚上的软底布鞋几近无声，只有佛珠偶尔相碰的轻响。 云小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都在云晚的冰冷注视下咽了回去。 高级病房门被护士用门禁卡无声滑开。 门缝溢出的光线暖黄，带着一丝病弱的气息。 房间很大，装修透着不菲，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属于医疗空间的冰冷质地。 空气中除了消毒水，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老人气。 云振东靠坐在宽大的电动护理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薄毯。 云晚的目光滑过床头心电图监测仪规律跳跃的绿线，无声走近。 云小楠硬着头皮往前挤了半步，声音掐得又甜又假，仿佛排练过无数遍：“爷爷，我来看您啦！您瞧瞧这是谁？” 云振东眼皮都没掀，喉咙里含混地咕哝着什么，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薄毯一角。全然一副沉溺在自己破碎世界里的痴茫模样。 护士长赔着笑：“老先生今天情绪不太稳定，认不得人的。” 云晚目光落在爷爷那张看似呆滞实则紧绷的侧脸上。“认不得好。” 云小楠松了口气，刚想假惺惺安慰两句，云晚却突然对她说：“出去。” 云小楠一窒：“凭什么？” 云晚盯着她“我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要不然，我现在就出去，对着门外那群还没熄火的摄像机，聊一聊你爸和你合谋，将爷爷囚禁的事！” “一旦我爆出去，你肯定能上热搜，你就可以成功获得流量了。” 云小楠：“你……” 云小楠看着云晚那双平静却透出锋锐的眼睛，又死死剜了一眼床上“痴呆发作”的云振东，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出去！”云晚不耐烦地低吼一声。 云小楠只好不甘心地转身出去了。 云晚看了一眼护士长，护士长也知趣地走开了。 病房恢复安静。 云晚缓缓走到床前，轻轻俯身，“行了爷爷，这儿没别人。”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不用装疯了，咱们爷孙俩好好说说话。”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是新来的护工吗？”云振东问。 “行啦行啦。”云晚拿一起一个苹果开始削，“您就别装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您没疯！” “您装疯，是因为想保护我吧？” 云振东喉结滚动了一下。 眼角那道深刻的皱纹突然绷紧，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扯直。 他终于睁开眼，浑浊瞳孔里哪有半分痴傻？ “咳咳……” 他干咳两声掩饰，枯瘦的手揪紧盖在腿上的薄毯。 “我哪有装疯？” 声音哑得厉害，带着点虚张声势的恼意，目光却不敢对上云晚沉静的眼。 “爷爷，”云晚拖过床边的塑料椅坐下，也不戳破他最后的伪装。 “您装得挺累吧？” 她没抬头，专注盯着旋转的果皮。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他梗着脖子，努力想撑住最后那点大家长的尊严。 “我一把老骨头了，黄土埋到脖子根！死哪儿不是埋？跟他们耗着玩，那是消磨时间！” 他挥了挥干瘦的胳膊，腕骨凸起得硌人。 “可你不一样！” 他嗓门拔高，浑浊的眼里迸出急切的光，死死盯着云晚。 “你还年轻，路还长！云家那堆烂泥坑，沾上了就甩不脱！你爸那就是条蛆！臭水沟里的蛆！他不敢真把我这老命怎么样，可你……” 他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 担忧混着无力感，沉沉地压下去。 一片削得近乎透明的苹果皮“啪嗒”掉进垃圾桶。 云晚终于抬眸。 清澈的目光像月光下的湖面，沉静，却有穿透力。 “爷爷，”她把苹果递过去，切口平整光滑。 “您老命是没什么意思。” “跟人下象棋要悔三步子，吃馄饨必抢碗里最大的那个，连电视遥控器都得藏在沙发垫底下防止护士给你换台。” “您这样的老命，丢哪条臭水沟里，都挺可惜的。” 云振东：“……” 老脸瞬间涨红，被噎得直翻白眼。 羞恼混着哭笑不得。 他想反驳，想骂两句小丫头片子，却一个字也蹦不出。 云晚就是这样，说话毒舌，却惹人喜欢。 “您惦记着我，怕我被二叔那条蛆缠住，我能不知道？”云晚声音低了些。 指尖捻着的佛珠在床头惨白的顶灯下泛着温润冷光。 她把苹果塞进爷爷枯瘦、尚带着老人斑的手里。 “可您也别忘了，您这条没啥意思的老命……” “也是我在这世上，最要紧的东西之一了。” 云振东捏着那冰冷的果子，喉头剧烈地滚动了几下。 想说点什么，却只是更紧地抓住了手里那块果肉。 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像攥着一点微弱的、失而复得的微光。 眼眶红了。 第120章 多少给她留点面子 云振东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眼泪就差一点点要掉下来。 云晚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爷爷，您这是准备哭了？” 她故作夸张地抱住脑袋，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那我也得陪着您哭啊！爷孙俩抱头痛哭，这剧本也太无聊了吧？” “护士进来看见，还以为咱俩在演苦情戏呢！” 她放下胳膊，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哭了眼泪还能排毒，精神变好了，二叔看见，岂不露馅了？” 云振东被她这么一逗，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老头子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贫嘴！” “哪有孙女这样埋汰爷爷的？” 他用手背胡乱蹭了蹭眼角，嘴硬道：“谁哭了？我这是……我这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进风了！” 云晚憋着笑：“对对对，您眼睛进风，我刚才看错了。” “不过既然您眼睛没问题，那咱们就好好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她重新坐正，神色也严肃了些。 “您装疯这招虽然管用，但不是长久之计。” “二叔现在不敢把您怎么样，是因为他还需要您这个当家人的身份。” “可等到他彻底掌控了云家，您觉得他还会这么＇孝顺＇吗？” 云振东脸色一沉。 他当然明白云正涛那畜生的心思。 现在留着他这条老命，无非是怕外界起疑。 等风头过了，公司彻底落入那畜生手里…… 老头子咬了咬牙：“那你说怎么办？” “我一个糟老头子，除了这身老骨头，还能有什么招数？” 云晚眼珠子转了转：“办法倒是有，就看您配不配合了。” “说！” “下个月我生日满二十二岁，按照您之前签的文件，我就能正式接手云家。” “可是您也知道，云正涛不可能就那样把云氏交给我。” “就算是有法律文件，他也会想办法破坏。” 这一点，老爷子也想到了。 云晚顿了顿：“所以您得活着，只有您在，我才能接管云氏。” “有您镇着，有些事云正涛就不敢去做。” “但如果您不在了，那就不好说了。” 云振东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 “您现在装疯，是为了保护我。但我也想保护您，我不想您装疯卖傻。您的晚年，应该更体面。” 云振东眼睛又红了，又有些忍不住眼泪了。 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心里叹息，丫头，爷爷对不住你啊。 爷爷这是遭报应啊！ 云晚接着道：“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把你带出去，彻底摆脱云正涛控制，但您一定得配合我。” 云振东终于点头：“好，爷爷听你的。” - 病房门轻响合拢。 云晚刚踏出门槛，云小楠就像安装了感应器的机器人，瞬间切换到“孝顺模式”。 她猛地扑到最近的摄像机前，精心描绘的眉毛皱成一团，眼角挤出两滴眼泪。 “爷爷他……” 声音哽咽得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看到爷爷这样，我好心痛！” 她捂着心口，表情夸张得仿佛在演幽默剧。 “爷爷从小最疼我了，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我这心啊，就像被刀子割一样！”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滑下，妆都花了。 导演在一旁暗自点头，可以演。 甭管是真是假，能吸睛就成。 云小楠越演越起劲，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我恨不得替爷爷生病！恨不得把我的健康都给他！” “爷爷啊，小楠天天为您祈祷，您一定要好好的呀！” 她说着又要假装往病房里冲，被护士拦住。 “爷爷需要休息，不能再打扰了。” 云小楠这才作罢，转身对着镜头继续表演。 云晚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拙劣演出。 等云小楠终于演完，云晚慢悠悠开口： “演完了？” 云小楠眼泪还挂在脸上，“姐姐，我这是真情流露！” “既然这么孝顺，”云晚歪了歪头，“不如你搬来医院，贴身照顾爷爷？” 云小楠脸上的“孝顺”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半空。 “这……这个……” 她支支吾吾，眼神开始飘忽。 “我……我当然想啊！但是……” “但是什么？”云晚追问，声音依旧温和。 “但是我……我最近工作很忙……”云小楠额头开始冒汗。 “忙着录综艺？这不是休息了吗？” “不是……是……是其他工作……” “什么工作比照顾爷爷还重要？你刚才还说心好痛。照顾爷爷，尽点孝心，你应该会好受一点。” 云小楠彻底哑火了。 她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交换着眼神，眼里都写着“虚伪”两个字。 摄像师的镜头还在运转，忠实记录着这场大型翻车现场。 云小楠感受到四面八方射来的质疑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刚才演得越真情流露，现在就越显得虚假。 云晚看着她那副进退两难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算了，也别为难你了。” “毕竟，”她拍了拍云小楠的肩膀，“演戏确实是个体力活。” “爷爷有专业的护工照料，我逗你玩的。” 云小楠脸色涨红，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里更是痛恨云晚。 上车以后，确定节目组没有跟拍，云小楠终于露出真面目。 “云晚你真无耻，利用节目组的镜头来要胁我！你给我记着，我迟早加倍还你。” 云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啊，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云小楠正要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是顾烨打来的。 顾烨知道云小楠和云晚在一起，故意在电话里道：“小楠，你录节目辛苦了，我订了餐厅，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云小楠看一眼云晚，炫耀道：“顾烨哥哥要请我吃饭！” 云晚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我正要找他有事。” 云小楠马上道：“顾烨哥哥才不欢迎你，不要你去！” 云晚皱眉：“那你问问他，要不要我去，他不要我去，我不去便是。” 顾烨那头已经听到了。 对云小楠说：“你带她一起过来吧，多少给她留点面子。” 第121章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百味山庄停车场。 云小楠从车里出来时，脸上还挂着刚才被揭穿虚伪后的恼羞成怒。 她恶狠狠地瞪了云晚一眼。 “你最好别在顾烨哥哥面前丢我们云家的脸！” 云晚慢悠悠地整理了下裙摆，“你这话说的，顾烨算什么东西，我还能在他面前丢脸？放心吧，我又不是来抢你男人的。” 山庄装修得古朴雅致，青砖灰瓦间透着股子书香门第的矜贵。 包厢里茶香袅袅，顾烨正端着紫砂小盅细细品茗。 看见云晚进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既有被拒绝的恼怒，又有不甘心的执着。 “坐吧。” 顾烨放下茶杯，尽量装得平静。 云小楠立刻挨着他坐下，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顾烨哥哥，你是不是等久了？” 顾烨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却一直黏在云晚身上。 云晚在对面落座，开门见山： “我不是来吃饭的。” 她指尖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就问你一句，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 “咱们找几个见证人，把退婚的事给正式宣布了。” “不能这样一直不清不楚地拖着。”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顾烨握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 云小楠眼睛放光，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她就等着这一刻！ 云晚主动退婚，那顾烨就彻底是她的了！ 可顾烨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啪”地一声，将茶杯重重砸在实木桌面上。 茶水溅了一桌子。 “我最近忙得很！” 他语气冰冷，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 “没空和你扯这些破事！” “婚约是两家长辈定的，凭什么你想退就退？” “当我顾烨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云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了一下。 随即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要继续拖着？” 顾烨冷哼一声：“拖着怎么了？我乐意……” 话说到一半，觉得说漏嘴了，强行打住。 云小楠傻眼了。 这剧本不对啊！ 顾烨哥哥不是应该立刻答应退婚，然后跟她求婚吗？ 她委屈巴巴地拉了拉顾烨的袖子：“顾烨哥哥……” 顾烨情绪还是有些稳不住，竟然甩开了云小楠的手，眼神阴鸷地盯着云晚。 “你以为最近出名了，就了不起了？” “你再出名，也只是一个戏子！” 这话不但攻击了云晚，旁边的云小楠都躺枪了。 云晚那点明星的光环，可是她云小楠做梦都想要的。 更神奇的是，顾烨说完，他抓起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包厢。 留下云小楠和云晚在包间里大眼瞪小眼。 明明是他喊人来吃饭，他一怒之下竟然拂袖而去。 这就尴尬了。 云晚倒也无所谓，站起来，也往外走去。 云小楠就很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 兰庭套间的遮光窗帘将下午的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云晚正睡得迷迷糊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节奏很急，带着点不容忽视的坚持。 云晚揉了揉眼睛，爬起来。 她披了件薄开衫，打着哈欠去开门。 门外站着兰庭的工作人员，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姑娘。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歉意笑容，但眼神里有点不安。 “云小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 “楼下大堂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的长辈。” “态度比较……嗯……激动。”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前台拦不住，经理让我上来问问您的意思。” 云晚瞬间清醒了。 能找到这里，还敢在兰庭闹事的“长辈”。 除了云正涛那条老蛆，还能有谁？ “知道了，我下去看看。” 云晚换了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了个干净的马尾。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她就听见了大堂传来的争吵声。 “我是她的爸爸，是我养大的她！” 云正涛的声音格外刺耳。 “凭什么不让我上去？” 他西装革履，派头十足，但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厉害。 经理陪着笑脸，态度恭敬却坚决：“先生，这是会所规定，住客不同意，我们不能放行。” “规定？”云正涛冷笑，“你们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环顾四周，“这就是兰庭的服务？兰庭就是这么傲慢的吗？” 大堂里其他客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经理额头开始冒汗。 他不怕云正涛的无理取闹，但是担心会惊扰到别的客人。 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得罪不起。 云晚从电梯里走出来，脚步不紧不慢。 “二叔。” 不想再叫‘爸’了，因为他真的不配这个称呼。 云正涛猛地转身，看见她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晚晚！” 他立刻切换成“慈祥长辈”模式，大步走向她。 “爸找你有话说，咱们去你的房间谈。” 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她的胳膊。 云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二叔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云正涛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家务事，当着外人说不合适。” 他压低声音，但眼神里带着威胁的意味：“晚晚，听话，咱们上去说。” 云晚歪了歪头，笑得人畜无害：“二叔，您这是要干什么？” “光天化日的，要带我一个晚辈去酒店房间？” “这话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太好吧？” 云正涛的脸瞬间涨红。 周围投来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云晚，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是你长辈，跟你说几句话怎么了？” 云晚耸耸肩：“那您说啊，我在听。” 她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姿态轻松得像在自己家客厅。 “长辈和晚辈说话，都是正经事，还怕别人听吗？” 云正涛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但是他不要脸。 不要脸，底线低，就无所谓。 “晚晚，你是不是在房间里藏了什么人？你必须得带我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要么你马上退房，跟我走！” 第122章 是个不要脸的人 云晚当然不同意：“凭什么，我不走！” 云正涛见云晚完全不配合，脸上最后一点“慈祥长辈”的伪装彻底撕掉。 他直接伸手去抓云晚的手腕：“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必须跟我走！” 云晚后退，却被他抓住了胳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试图挣脱，但云正涛力气很大，抓得她手腕生疼。 “放开我！” “走！跟我回家！”云正涛拖着她往门口走。 经理急了：“先生，您这样不行的！” 但云正涛已经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他拽着云晚就往外拖，像个绑架犯。 保安因为听到云正涛说是云晚的爸，认为这是这人家的家事，也不敢妄动。 云晚被拖得踉踉跄跄，白T恤都被扯歪了。 她力气不如成年男人，一时间确实很狼狈。 正在这时，兰庭的旋转门声被推开。 江清砚迈着长腿走进来，白色西装笔挺，后面跟着几个随众，气场全开。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堂中央正在上演的这出“家庭伦理剧”。 云晚被个中年男人拖着，脸上写满了反感和无奈。 江清砚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放手。” 两个字，冷得能结冰。 云正涛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是江清砚！ 那个曾威胁他让云氏生意线全面瘫痪的小江总。 “小…小江总…” 嘴上打招呼，但却没有松开拽着云晚的胳膊。 因为不甘心。 直到江清砚刀一样的眼神扫在他的手上，他这才勉强松开了云晚的胳膊。 江清砚扫了眼云晚被抓红的手腕，眼底涌起危险的寒光。 “保安。”江清砚对着大堂一招手。 兰庭的保安队长立刻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个个人高马大，训练有素。 “江总，您吩咐。” 江清砚抬手一耳光就抽了过去。 保安队长被打得有点懵，“江总您……” “废物，我的贵宾被骚扰，你们什么不阻止？”江清砚喝道。 “他说他是云小姐的父亲，所以我们……” “云小姐是我的贵宾，谁也不能骚扰她！以后再出现这种失职行为，马上给我滚蛋！” “是，江总。”保安队长应道。 “有人在这里闹事。”江清砚道，“按规矩处理。” “是。” 保安队长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架住云正涛的胳膊。 之前被老板抽了一耳光，这下气全部发泄在了云正涛的身上。 下手很重，云正涛感觉胳膊都要被掰折了！ “你们放开我，疼……” “先生，请您配合。”保安队长嘴里客气，但手上又加了劲。 云正涛痛呼出声：“江总！江总您听我解释！我是她爸爸！我只是…” “太吵了，让他闭嘴！”江清砚喝道。 “啪！” 一声脆响。 保安队长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云正涛脑袋都歪了。 “闭嘴。” 云家在京市也算是豪门，云正涛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被保安抽嘴巴！ 保安直接将他按倒在地毯上，动作干净利落。 云正涛趴在地上，狼狈得像条死狗。 “云晚，你跟他们解释，我是你爸……” “滚！”云晚咬牙，“你也配称‘爸爸’这两个字？” 保安拖着云正涛往外走去。 江清砚这才转向云晚，眼神瞬间变得温和。 “没事吧？” 云晚整理了下被扯歪的T恤，白皙的手腕上还带着刚才被抓出的红痕。 “没事。” 她声音很平静，但眼底有些疲惫。 “就是……” 她看了眼云正涛被拖走的方向，叹了口气。 “我恐怕得搬走了。” 江清砚皱眉：“为什么？” “云正涛知道我住这儿，以后肯定会经常来骚扰。” 云晚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无奈。 “今天这出戏只是开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段时间感谢你的关照，我真得搬走了。” 江清砚眼神一冷：“你放心，以后他敢在这里出现，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对旁边的保安道：“从今天开始，云正涛禁止踏进兰庭半步。见到他就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负责。” 保安立正：“是，江总！” 云晚摇头：“这样不行，会给你添麻烦的。” “云正涛是个不要脸的人，而且他毕竟是……” 她顿了顿，咬牙道：“毕竟名义上还是我长辈，闹大了，他会造谣中伤你和我。” 云晚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云正涛会造出什么难听的谣言，比如说诬蔑云晚勾结外面的野男人来收拾自己的家人。 而云晚长期住在江清砚这里，云正涛如果说她被江清砚包养了，那云晚会更加说不清楚。 云晚现在在上节目，负面新闻对她的杀伤力还是有的。 哪有那么多清者自清，网友只喜欢狗血八卦，才不管真相如何。 所以当前情况下，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江清砚嗤笑：“什么长辈？我看他就是个人渣。” “你别多想，我江清砚还怕个云正涛？” 云晚还是坚持：“不，我必须搬走。” “住在这里，总有被他找到的风险。” “我不想每天提心吊胆，不想随时有被他骚扰的风险。” 江清砚见她意志坚决，略一沉思，“那这样吧。”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云晚。 “我南郊有套公寓，装修好了一直空着。” “你搬去那儿，那里比较清净，一般人找不到。” “你去那儿后，把密码改了，连我也进不去，这样你就放心了。” 云晚看着他手里的钥匙，没接。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要。” “为什么？”江清砚不解。 “无功不受禄。”云晚婉拒的语气很坚决。 “当初我‘离家出走’，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收留，感谢。” “但我现在已经有能力自立了，就不麻烦你了。” 江清砚：“这是我自愿的，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云晚轻笑一声，眼神有些狡黠：“江总，你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我可提醒你，我这人胃口很大，包养费起码得八位数起步。” 江清砚被一愣，“也不是不可以。” 他把钥匙往前递了递：“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住着还能帮我看家。” 云晚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开玩笑的，我不接受包养。因为等我挣了钱，准备包养男人。” 江清砚：“……” 第123章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系的魅力 云晚回到套房，开始收拾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她本来就没多少家当。 几件换洗衣服，几本书，一个帆布包，就是全部身家了。 简单得像个刚出家的小尼姑。 她拿出手机，找到裴景深的联系方式。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 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教授给我的那套房还空着吧？我准备搬进去暂住。过段时间就还你。”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裴景深回得很快：“房子本来就是你的。” 简洁得像学术论文的结论。 不多一个字，不少一个标点。 云晚盯着屏幕上那行字，莫名觉得有些暖意。 她收起手机，拖着行李箱下楼。 兰庭的门童很贴心地帮她叫了车，表情还有些不舍： “云小姐慢走，欢迎您下次再来。” 云晚朝他点点头，上了车。 报出裴景深给的地址后，她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离开兰庭，说不上舍不得，但确实有点感慨。 毕竟在那里住了这么久，突然换地方，总有点不习惯。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商业区，渐渐驶向安静的住宅区。 沿途的建筑从高楼大厦变成了错落有致的小区。 绿化越来越好，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司机师傅看了看导航：“小姑娘，到了。” 云晚下车，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区。 环境确实不错。 小区门口种着两排梧桐树，叶子绿得发亮。 门卫是个慈眉善目的大爷，见她拖着行李箱，主动上前询问。 “姑娘，你是哪栋的？” 云晚拿出手机，报出门牌号。 大爷在登记本上翻了翻：“哦，那套房啊，空了好久了。” “你是租客还是……” “朋友借给我住的。”云晚简单解释了一句。 “那行，我给你开个临时出入证。” 大爷动作麻利地给她办了手续。 云晚拖着箱子走进小区，发现这里确实很安静。 没有商业区的喧嚣，没有车水马龙的嘈杂。 小区里绿树成荫，还有个小小的人工湖。 湖边有几个孩子在喂鱼，家长在旁边聊天。 画面很温馨。 走过湖边小径，云晚注意到这里住的大多是学生和陪读家长。 这里挨着名校，是价格非常贵的学区房。 有几个看起来像是陪读的家长，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择菜聊天，谈论孩子的成绩。 氛围很好，很生活化。 比兰庭那种奢华酒店式的冷清，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云晚拖着行李箱上楼，输入之前裴景深给的密码，轻松打开了门。 房子不大，但装修简洁温馨。 客厅里摆着简单的布艺沙发，茶几上还放着几本学术期刊。 显然是按照裴景深的审美装修的。 一看就知道是理工男的品位。 实用，干净，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云晚放下行李箱，在沙发上坐下。 看着窗外安静的小区，心情莫名地放松了。 云正涛估计永远不会想到她会住在这种普通的小区里。 她拿出手机，给裴景深发了条信息： “谢谢，房子很好，我很喜欢。” 裴景深没回信息。 不知道是在忙，还是懒得理她。 云晚刚把行李整理好，泡了杯茶坐下，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节奏不急不慢，很有礼貌。 她透过猫眼一看，愣了一下。 门外站着裴景深，一身白色运动装，看起来准备出门运动。 平时那副一丝不苟的学者模样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闲适。 还多了几分阳光。 云晚打开门：“教授？” 裴景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 “搬进来了？” “嗯，刚整理好。”云晚点头，“谢谢你的房子。” “我准备去运动，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他说话依旧简洁，像在汇报实验数据。 云晚：“什么运动？” “网球。”裴景深道，“你会吗？” 云晚想了想：“会一点吧，但我没拍。” 这话说得很谦虚。 事实上，穿书之前她是校网球队的主力，还拿过省青少年锦标赛的亚军。 裴景深点头：“那我在楼下等你，俱乐部可以租一副拍。” 裴景深说完就出去了。 因为他知道云晚要换衣服，所以主动先出去。 非常有分寸感。 云晚换了身白色运动装，扎了个高马尾，下楼。 裴景深的车就停在楼下。 车内音响里播放着古典音乐，巴赫的《平均律键盘曲集》。 云晚系好安全带，看了眼专注开车的裴景深。 他侧脸线条很硬朗，在夕阳斜射下显得格外立体。 金丝眼镜反射着暖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禁欲系的魅力。 难怪很多女学生喜欢他。 十来分钟后，车子驶进了一个高档网球俱乐部。 环境很好，绿草如茵，空气清新。 会员大多是些高知分子和商界精英，氛围很安静优雅。 裴景深在前台登记，工作人员显然认识他。 “裴教授，还是老位置吗？” “嗯。租一副女生用的拍。” 说着示意云晚过去试拍。 云晚拿着球拍试了试手感，动作很专业。 裴景深注意到了，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看起来不只是会一点。” 云晚笑了笑：“以前玩过，不过很久没打了，可能会很生疏。” 两人正准备开始，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裴老师？” 很甜很好听的女声。 云晚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正朝他们走来。 身材前凸后翘，穿着紧身的网球服，每一步都在展示完美的身体曲线。 长发扎成高马尾，在脑后跳跃着，配上精致的五官和恰到好处的淡妆，确实很吸睛。 美女身后跟着一个男的，长得也挺帅的。 但看到裴景深后，美女就不管身后的男伴了。 “程衣。”裴景深语气淡淡的回应。 那美女快步走过来：“裴老师好巧啊！您也来打球？” 她的目光在云晚身上扫了一圈，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这位是……”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探究和某种说不清的敌意。 “我朋友。” 裴景深惜字如金，明显不想多介绍。 第124章 教授也有这种小心思 但程衣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她盯着云晚看了几秒，眼神突然变得恍然大悟： “等等，你是不是那个……” 她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手指轻点太阳穴。 “《爱情的信号》里的佛女云晚？” 云晚点点头，表情平静如水。 程衣瞬间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既有对娱乐明星的好奇，又有知识分子对娱乐圈的天然蔑视。 “哇，真人啊！” 她夸张地捂着嘴，眼神在云晚和裴景深之间来回扫射。 “裴老师，没想到您也看这种……”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直接的词汇。 “这种节目。” 言下之意就是：没想到您这样的高知分子也看这种低俗节目。 而且，还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云晚能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但看在裴景深的面子上，只是淡淡一笑：“您不也在看嘛，谢谢您的支持。” 这话一出，程衣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匆忙解释： “我……我就是偶尔看看，研究一下大众娱乐心理。” “毕竟做学术的，需要了解社会现象嘛。” 云晚“哦”了一声：“原来如此，您真是敬业。” 程衣被她这话噎得不轻，但又不好发作。 她转向裴景深，故意亲昵地说： “裴老师，我也想打球，但我朋友临时有事，陪不了我。” “要不我们三个一起？” 说着看向和她一起来的男伴。 那男伴愣了一下，赶紧配合：“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好家伙，就这样把人打发走了。 程衣看了眼云晚，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云小姐也会打球？毕竟娱乐圈的人，平时都忙着各种局吧。” 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满满的优越感。 裴景深皱了皱眉。 但还没等他开口，云晚就先笑了： “您说得对，我确实不太会。” “毕竟我们娱乐圈的人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里会什么高雅运动。” 她的语气温和无辜，但字字都在反讽。 程衣听出了她的意思，脸色有些难看。 但裴景深在，又不能直接发作，只能勉强维持笑容。 三人开始热身。 先和裴景深对拉几拍。 云晚故意装作不太熟练的样子，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 发球时力度也控制得很轻，显得确实像个初学者。 程衣看在眼里，心中得意，表面上却装作关心： “云小姐，您这个动作有点问题呢。” 她走过来，“来，我教您，手要这样握拍……” 她的手覆盖在云晚的手上，做出指导的姿势。 云晚有些反感。 知道她是想在裴景深面前秀，也懒得拆穿，任由她“指导”。 程衣越说越起劲：“还有您的站位，脚步……哎呀，看来确实需要系统学习呢。” “不过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我从小就重视体育锻炼，所以上手比较快。” “加上在大学工作，运动的机会也多一些。” 她说这话时，故意看了眼裴景深。 意思很明显：我们是同一类人，和某些人不一样。 裴景深在旁边看着，眼神越来越微妙。 他能看出来云晚的动作其实很专业，只是故意藏拙。 而且从她握拍的手型和站位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初学者。 反倒是程衣，那些所谓的“指导”，很多都是错的。 她自己的水平其实也就那样，却在那里装专家。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忽然开口： “我是不是忘了介绍，程衣是我们学校的助教。难得有机会遇上，要不你们俩打一局？”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神里有种看好戏的意味。 “我当裁判。” 程衣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正好可以在裴景深面前展示自己的运动才能，同时羞辱一下这个娱乐圈的花瓶。 “好啊！” 她立刻答应，眼神挑衅地看向云晚。 “云小姐，敢不敢比一下？” “放心，我会让着您的。” 云晚看了眼裴景深，见他眼神里有种期待的光芒。 她忽然明白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早就看出自己在装，现在是想看她露真本事。 没想到教授也有这种小心思，难得。 云晚唇角微微上扬： “既然程老师这么有兴趣，那我不奉陪就扫兴了。” 她重新握好球拍，“不过程老师说好要让着我的，可不能食言哦。” 程衣笑：“好。” 比赛开始。 云晚故意让了程衣几个球，动作看起来依旧有些笨拙。 球拍在她手中仿佛不太听话，发球时要么下网，要么出界。 程衣看在眼里，心中的优越感越来越强。 她开始放松警惕，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云小姐，您这个回球角度不对。” 程衣一边轻松接球，一边“好心”指导。 “网球需要天赋的，不是谁都能打好。” “我从小就被老师说有运动天赋，后来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里的比赛呢。” 她一个漂亮的反手，球精准地落在云晚的反手位。 云晚“勉强”接住，球软绵绵地飞过网，正好落在程衣的舒适区。 程衣轻松一击，又是一个制胜分。 “哎呀，云小姐别着急。” 程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网球这东西，急不来的。” “我当年刚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磕磕绊绊。” “不过您能坚持打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场边的裴景深推了推眼镜，眼神玩味。 他看得出来云晚的“笨拙”都是装的。 每一个看似失误的动作，实际上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这种控球能力，绝对不是什么初学者能做到的。 程衣继续“炫技”： “您看我这个发球动作，标准的ATP式发球。” “身体协调性很重要，我觉得我的身材比例还是很适合网球的。” 她说着做了个夸张的拉伸动作，故意展示自己的身材曲线。 眼角余光瞄向裴景深。 可惜裴景深的注意力完全在云晚身上。 程衣有些恼火，声音也开始带刺： “云小姐，我本来想着让着您的。” “但是我发现咱们的水平确实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样打起来，体验很差呢。” 她故作为难地看向裴景深： “裴老师，要不还是您来陪我打一局？” “我觉得和她再打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云晚水平太差，不配做她的对手。 第125章 我对我们的实力很有信心 云晚停下动作，“程老师，既然都开始了，咱们至少打完这一局吧。” 她歪了歪头，眼神纯真无辜。 “我好不容易遇到您这样的高手，想多学习学习。” “您刚才说要让着我的，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程衣一脸不耐烦，“那……那好吧，咱们打完这一局。” 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教学赛”，好和裴景深交手。 云晚重新调整了一下握拍姿势。 裴景深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细节。 眼镜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 好戏要开始了。 云晚走到发球线后，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突然发力。 “啪！” 网球如炮弹般飞过网，带着破空的呼啸声。 程衣还在走神，根本没想到云晚会突然变脸。 等她反应过来想去接球时，球已经在底线角落弹起，飞出了场外。 ACE球！ 程衣愣住了。 刚才那个发球的速度和角度，绝对不是初学者能打出来的。 “程老师？” 云晚歪着头，眼神无辜。 “怎么不接呢？是我发球有什么问题吗？” 程衣回过神，勉强笑道： “没……没问题，我刚才走神了。” “继续吧。” 云晚点点头，重新准备发球。 这一次，她的发球更加凌厉。 直接瞄准程衣的正手位，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程衣勉强碰到球，但回球软绵绵的，毫无威胁。 云晚轻松上网，一个简单的截击，又是一分。 程衣开始慌了。 她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云晚的节奏。 对方的球路变化多端，时而大力抽杀，时而轻巧吊球。 每一拍都恰到好处，让她疲于奔命。 “等等……” 程衣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云小姐，您刚才不是说不太会打吗？” 云晚眨眨眼： “是啊，我确实不太会。” “刚才那几个球，纯属运气好。” “程老师您这么厉害，应该不会介意我偶尔走运吧？” 程衣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哪里看不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运气。 云晚刚才完全是在戏耍她！ 故意装成初学者，让她在裴景深面前出丑。 现在想起来，刚才那些“笨拙”的动作，分明就是在演戏！ 程衣咬着牙：“继续！”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球，更是让她绝望。 云晚完全放开了手脚。 正手、反手、上网、底线，样样精通。 球路之精准，战术之老辣，完全就是专业选手的水准。 程衣被打得满场乱跑，狼狈不堪。 精心打理的发型散了，妆也花了。 那身紧身网球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再也没有刚才的优雅。 最终，云晚以6：1的悬殊比分结束了这场“友谊赛”。 程衣站在场中央，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 云晚走过来，伸出手： “程老师，承让了。” “感谢您的指导，我学到了很多。” 程衣看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气得差点吐血。 指导？ 分明是被人家狠狠教育了一顿！ 场边的裴景深慢悠悠地走过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愉悦。 “非常精彩的比赛。” 他看向云晚：“看来你对＇会一点＇的定义，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云晚耸耸肩：“可能是刚才热身的时候找到感觉了吧。” “毕竟程老师指导得这么用心，我要是还打不好，就太对不起她了。” 程衣：“……” 这是在感谢她，还是在嘲讽她？ 程衣她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勉强挤出个笑容：“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 声音有些发颤，显然被刚才的“教学现场”打击不轻。 “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她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球场。 背影透着十足的狼狈，哪还有刚才那副“运动天才”的架势。 裴景深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了一下。 “现在没人打扰了。” 他拿起球拍，在手中掂了掂。 “全力以赴，让我看看你的真实水平。” 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挑战的意味。 云晚也不再藏拙，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您可别后悔。” “我这人下手没轻重，万一把教授打哭了，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裴景深轻笑一声：“就凭你？” 虽然火药味有点上来了，但大家都很真诚。 两人重新站到底线后。 这一次，完全是另一个级别的较量。 云晚的发球又快又准，角度刁钻。 但裴景深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反应极其敏锐，回球干净利落。 两人在场上你来我往，球路变化多端。 云晚的打法灵活多变，正反手切换自如。 裴景深则是力量型选手，每一拍都带着强大的威力。 两人打得酣畅淋漓，比分咬得很紧。 6：4，6：7，7：6…… 每一局都打得难解难分。 围观的其他球友都停下了自己的训练，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精彩的对决。 “这两人打得真好啊。” “那个女的是谁？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水平这么高？” “好像是上综艺的那个女明星？念经的那个？” “男的也不错，看起来像专业的。” 最终，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激战，裴景深以微弱优势获胜。 毕竟男生嘛，体力方面肯定有一定优势。 两人都累得够呛，坐在场边休息。 裴景深拧开一瓶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爽！” 他很少这样放松，平时那副一丝不苟的学者模样完全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畅快淋漓的兴奋。 云晚也在喝水，白色运动衫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脸颊因为运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格外动人。 裴景深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对了，最近有个业余网球公开赛。” “混双项目，奖金还不少。” 他转向云晚，眼神里带着邀请的意味：“我们组队参加怎么样？” 云晚愣了一下：“比赛？” “嗯，就在本市举办，业余选手参加。” 裴景深显然对这个事很感兴趣。 “我们俩配合，应该会很有竞争力。” 云晚有些犹豫：“我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最近我还要录节目。” 她确实很忙，而且参加比赛需要大量的训练时间。 裴景深见她为难，连忙道：“不用专门抽时间训练。” “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来打打球，权当放松。” “比赛在周末，应该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安排。” 他顿了顿，眼神诚恳：“比赛也不一定要拿名次，重在参与嘛。” 云晚想了想，觉得适当的运动确实有助于放松。 而且和裴景深这种高水平选手过招，也能提高自己的技术。 “那好吧，我答应了。” “不过我可说好了，万一输了，您可别怪我拖后腿。” 裴景深露出难得的笑容： “放心，我对我们的实力很有信心。” “对了，参加学术夏令营的事，你考虑好没有？” 第126章 上辈子是仇人吗 云晚拿着毛巾擦了擦汗，想了想。 “学术夏令营的事……我还在考虑。” 她语气有些迟疑，显然内心还在纠结。 “我理解你的顾虑。” 他重新戴好眼镜，声音温和了些。 “娱乐圈确实有它的吸引力，名利双收，光鲜亮丽。” “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远处正在练习的其他球友。 “机会稍纵即逝。” “这次夏令营汇聚的都是业界顶尖的导师和优秀学员。” “错过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晚默默听着，手指转动着手里的水瓶。 她当然明白这个机会的珍贵。 但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 云家的事还没解决，爷爷还在医院，云正涛那条老蛆随时可能搞事。 这个时候离开去参加学术夏令营，感觉没法安心。 裴景深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 “我尊重你的工作，也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声音更加温和，“但我也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迷茫，而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好。”云晚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尽快做出决定。” 裴景深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他站起身，拍了拍运动裤上的灰尘。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顺便，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 云晚眨眨眼：“教授要请我吃饭？” “算是庆祝我们组队成功。”裴景深说得很自然。 云晚想了想：“我请你吧，感谢你对我的关照。” 裴景深淡淡道“都一样。” …… 晚上七点，美食会所。 包厢里灯光柔和，古朴的装修透着股书香门第的雅致。 云晚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裴景深要了一壶好茶。 两人正聊着网球比赛的报名事宜。 “混双搭档需要有默契。”裴景深夹了块白切鸡，“平时我们可以多练练配合。” “我觉得以我们今天的表现，问题不大。” 云晚点头：“我也这么想，主要是我怕到时候紧张。” “毕竟是比赛，和平时练习不一样。”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适度紧张是正常的，但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们的目标是享受比赛过程，输赢不重要。”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周予白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 头发有些凌乱，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眼神有些迷离，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小菩萨果然是你啊？我刚才听服务员说节目中那个最漂亮的女嘉宾也在这儿吃饭，我就猜是你。” 他张开双臂，摇摇晃晃地朝云晚走来。 “哎呀，可算找到你了！” 云晚瞬间往后缩了缩：“周老师，你喝多了？” “没多！就一点点！” 他一屁股坐在云晚旁边，身上那股混合着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正在楼下的‘金樽＇包间，好多音乐圈的大咖都在！” 他眼神发亮，“你赶紧跟我去，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有天王级的歌手，有顶级制作人，还有好几个一线女星！” 他说得眉飞色舞，“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啊小菩萨！” 裴景深放下茶杯，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 “那种乱七八糟的局，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他语气淡漠，带着明显的嘲讽。 “喝得醉醺醺的，像什么样子？” “还音乐圈聚会，你们搞的那些东西也配称音乐？” 周予白瞬间炸毛：“你这书呆子懂什么？” “我们那是艺术交流！高雅的艺术交流！” “哪像你，除了实验室就是图书馆，活得跟机器人似的！” 裴景深冷笑：“至少我不会喝得像条死狗一样到处乱窜。” “还艺术交流？我看是酒精中毒交流。” 云晚在两人中间左右看戏，感觉脑袋都大了。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在这俩人身上来回扫射。 心想：这俩货怎么见面就掐？ 上辈子是仇人吗？ 周予白摇晃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盯着裴景深。 “你这种书呆子懂什么叫生活情趣？” 他打了个酒嗝，声音含糊不清。 “天天抱着显微镜过日子，跟细胞谈恋爱呢？”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美酒佳人，这才叫人生！” 他说着还做了个夸张的干杯手势，差点把桌上的茶壶撞倒。 裴景深镜片后的眸子冷得能结冰。 “你的情趣就是酒池肉林加摇头晃脑？” “把大脑用酒精泡得像豆腐渣一样，还沾沾自喜。” “这就是您口中的高雅艺术？我看更像原始社会的部落狂欢。” 周予白感觉有点吵不过，恼羞成怒了。“你装什么清高？我创作的音乐征服了千万听众！” “你那些鸟不拉屎的论文，除了同行互相吹捧，还有谁看？”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至少我的成果推动了科学进步。” “不像你，制造的只是精神鸦片。” 云晚一边优雅地吃菜，一边饶有兴致地看戏。 “两位这是在表演相声吗？” 她歪着头，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 “一个逗哏一个捧哏，配合得挺默契的。” “要不要我给你们鼓掌助兴？” 周予白和裴景深同时转头瞪她。 “你别添乱！” “请你严肃点！” 云晚无辜地眨眨眼：“我很严肃啊。” “我在认真围观＇学术界vs音乐界＇的世纪大战。” “这比恋综还精彩，应该收门票。” 正当两人准备继续掐架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江清砚一身定制西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直接无视了满脸通红的周予白和眉头紧锁的裴景深。 目光径直锁定在云晚身上。 “外面的人都说你在这里，找你半天了。” 云晚心想坏了，今天忘了戴口罩，被太多人认出来了。 江清砚在云晚对面坐下，神态自若得仿佛这是他订的包厢。 “今晚有几个朋友过来，都是真正的商圈大佬，一会带你过去认识一下。” 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赶紧跟我离开，别和这些乌合之众的搅在一起，影响你的形象。” 周予白：“？？？” 裴景深：“……” 第127章 懒得和你们计较 包厢里的火药味瞬间浓得要爆炸。 周予白醉眼朦胧地看着江清砚，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瞧瞧，暴发户进村了。” “小爷我虽然喝酒，但至少还有艺术细胞。” “某人呢？浑身上下除了铜臭味，还剩什么？” 他故意拖长调子，声音里满是不屑。 “走到哪儿都要炫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几个小钱。” “啧啧，这格调，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裴景深坐在一旁，镜片后的眸子透出明显的厌恶。 他似乎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冷冷地扫了江清砚一眼。 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然后淡淡来了一句：“我为自己身处这样的环境感到悲哀。” 江清砚“啪”地一声拍桌，西装外套的纽扣都在颤抖。 “两个穷酸文人也好意思在这里指手画脚？” 他眼神锐利地扫过周予白和裴景深。 “一个靠卖弄风骚哗众取宠，一个躲在象牙塔里自我感动。” “你们懂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我一个项目的利润，够你们俩一辈子的稿费！” 江清砚说话间，手指敲击着实木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还有脸说我铜臭？没有我这样的人创造财富，你们喝西北风去！” 云晚看着这三个男人像斗鸡一样互相挤兑，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缓缓放下茶杯，“我说，三位大佬能不能消停点？” 她按了按太阳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大晚上的在这里演三国杀，不累吗？” “服务员还以为你们要干架，都不敢进来上菜了。” 裴景深推了推眼镜。 他看了看桌上已经凉透的菜，又看了看云晚疲惫的神色。 忽然觉得和这些俗人在这里浪费时间，实在是太掉价了。 “算了。” 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和这些俗人争论毫无意义。” 裴景深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目光最后落在云晚身上。 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云小姐，我们改天再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背影透着股子“懒得和你们计较”的高冷。 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周予白和江清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装什么清高”的不屑。 周予白撇着嘴开始吐槽，“瞧见了吧？” 他打了个酒嗝，“假清高的典型代表，说走就走，连礼貌都不要了。” “还什么教授，我看就是个披着学者皮的装逼犯。” 江清砚难得和周予白统一战线，冷笑一声： “确实，满口仁义道德，其实心里比谁都龌龊。” “装得跟个圣人似的，还不是想在美女面前刷存在感？” 周予白直起身子，醉眼朦胧地盯着云晚： “小菩萨，跟我走吧！” “我能让你在音乐圈横着走！” “想要什么样的资源都有，金曲奖、白金唱片，统统给你安排明白！” 江清砚不甘示弱，立刻接茬： “那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有什么用？” “跟着我，我能让你在商界呼风唤雨！” “想要什么项目，一句话的事！” 周予白借着酒兴，拍着胸脯保证： “我的人脉遍布整个娱乐圈，天王歌后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 “跟着我混，保证你红得发紫！” 江清砚嗤笑一声： “娱乐圈那点破事算什么？” “我一个电话，能调动上百亿资金！” “想要什么，我分分钟直接买下来！” 两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包厢里的空气都快燃起来了。 云晚慢条斯理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 她清澈的目光在两个红脖子粗的男人脸上转了一圈。 “谢谢两位老板的好意。” 声音平静得像古井无波的湖面。 周予白和江清砚瞬间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等着她的选择。 空气凝固了几秒。 云晚慢悠悠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小包。 “我选择回家睡觉。” 两人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 表情精彩得像被雷劈了一样。 云晚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两位继续吹，继续炫，记得买单。” …… 云家老宅。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赵玉珍坐在真皮沙发上，精心保养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她手里端着燕窝，却一口都没喝。 “你真的被那些狗保安打了？云晚就在现场？” 云正涛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左脸颊还带着明显的红印。 那是下午被保安抽耳光留下的痕迹。 此刻正用冰袋敷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还能有假？都是那个小贱人！” 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从牙缝里蹦出来。 “要不是她勾结江清砚，让姓江的替她撑腰，我会受这种屈辱？”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保安打脸，这一旦传出去，我云正涛的脸往哪儿搁？” 云小楠蜷缩在沙发角落。 “爸，我也被她欺负了。” 她委屈巴巴地说，“在节目录制现场，她故意带我去医院看爷爷，就是想让我出丑。” “我录了一期节目，几乎没什么像样的镜头，倒是她名场面不断。” “我精心准备那么久，结果成了笑话。” 赵玉珍听得心疼不已，立刻放下燕窝碗，把女儿搂在怀里。 “小楠别哭，妈妈给你出气。” 她恶狠狠地瞪向云正涛。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让自己的亲受女儿这种委屈？” “云晚那个小贱人仗着有野男人撑腰，现在都敢骑在我们头上拉屎了！” 云正涛脸上的冰袋“啪”地摔在茶几上。 他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西装革履，但气急败坏的样子像只被困的野兽。 “你以为我不想收拾她？” “关键是江清砚那小子手段狠辣，背景深厚。” “我们云家虽然有点家底，但和江家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硬碰硬，我们占不到便宜。” 赵玉珍冷笑一声：“那就别硬碰硬。” 她的眼神变得阴毒起来，像毒蛇吐信。 “女人嘛，最怕的就是名声出问题。” “云晚不是最近自己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吗？” “那我们就毁了她的名声，让她在娱乐圈待不下去。” 云小楠眼睛一亮：“妈，你有什么主意？” 赵玉珍阴森森地笑了：“既然她喜欢勾搭野男人，那我们就给她多安排几个。” “到时候拍几张照片，发到网上。” “看她还怎么在娱乐圈混。” 云正涛停下脚步，眼中却有些犹豫。 对于云晚他是很恨，但他并不想现在毁了云晚。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这个主意不好，娱乐圈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丑闻。” “到时候她身败名裂，小楠也会受影响，我们云家的名声也会被连累。” 赵玉珍冷笑：“我看你是舍不得吧？你那点阴暗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第128章 即将被送进屠宰场的羔羊 云正涛急忙摆手。 “你误会了，我只是为云家名声着想！” 他额头冒汗，声音有些发虚。 “云晚再怎么说，名义上也是云家的孩子。她出了丑闻，外人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 “到时候说我们云家家教不严，门第不清，对小楠的名声也不好。” 赵玉珍冷笑一声，眼神越发阴毒。 “行，既然你舍不得，那这事你就别管。” “我来处理就行，怎么也得出这口气。” “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在我们头上，我咽不下这口气！” 云正涛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但看到赵玉珍那副决绝的表情，最终还是闭了嘴。 反正不是他动的手，到时候出了事也赖不到他头上。 赵玉珍转向女儿。 “小楠，你给云晚打个电话。” “就说想和她商量爷爷转院的事，约她明天见面。” 云小楠皱眉，“妈，你想怎么做？” 赵玉珍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云小楠听完，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 “妈，这招狠！” “让她和几个男人躺在一起拍视频，看她还怎么清高！” “到时候照片一发出去，她就彻底完了！” 赵玉珍点点头。 “记住，约她到那家新开的私人会所。那里隐蔽，而且我认识老板。” “药我已经准备好了，无色无味，保证她喝下去就不省人事。” “到时候扔几个男模进去，给她来个现场直播！” “我倒要看看，江清砚还会不会要一个名声扫地的破鞋！” 云小楠突然起起，这招她其实已经用过。 在温泉会所。 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监控都被人删除干净了。 而且她找人P的照片，也发不出去。 于是对赵玉珍说，“妈，云晚那贱人很有手段，我们的计划必须要周密，不然弄不了她！” 赵玉珍：“放心吧，这一次，她绝对逃不了！” - 云晚刚洗澡出来，就接到了云小楠的电话。 “喂，姐姐？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听到云小楠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 云小楠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没好事。 “什么事？” 云晚声音平静，但心里已经开始戒备了。 “是关于爷爷的事。我想着爷爷在那家医院住得不太好，想不想给他换个更好的私立医院？” “但这种事得我们姐妹俩商量一下，毕竟是大事。”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真诚。 “明天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详细聊聊？” 云晚心里更加起疑。 云小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爷爷了？ 录节目时在医院的表演，那拙劣的演技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又主动提转院？ “在哪里见？” 云晚表面答应，心里却已经警铃大作。 “就在城南那家‘悦心’私人会所吧，环境雅静，适合聊正事。” 云小楠报出地址，“明天下午两点，我请你喝茶。” 云晚沉默了几秒。 “好，我会准时到的。” 挂了电话，云晚盯着手机屏幕，若的所思。 云小楠这通电话，处处透着古怪。 看来，这人是要搞事情了。 …… 第二天下午一点，“悦心”私人会所。 这地方名字雅致，装潢却透着一股子急于证明自己的土豪气。 鎏金的浮雕盘龙柱，亮得能当镜子照的大理石地板，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和的味道。 云晚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月白色棉麻连衣裙，背着她的万年帆布包，悄悄进入会所。 她没有去预定的包厢，而是直接绕到了员工通道。 十五分钟后。 一个年轻服务员，对着云晚点头哈腰，眼神里全是“您就是我再生父母”的崇敬。 “云小姐您放心，包厢里那两个摄像头，角度绝对刁钻，保证拍得清清楚楚，连毛孔都能数出来！” 云晚满意地点点头，捻了捻佛珠。 “很好，事成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记住，待会儿我按铃，你就进来，剩下的，看我眼色行事。” “懂了懂了！您就是导演，我就是最佳男配！” 云晚施施然走进名为“牡丹亭”的包厢，在预留的主位上坐下，安静地掏出手机，开始刷搞笑视频。 两点整，赵玉珍和云小楠踩着高跟鞋，盛装驾到。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云晚正对着手机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们眼底的鄙夷又浓了几分。 “晚晚，来这么早啊。” 赵玉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坐到了云晚对面，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只即将被送进屠宰场的羔羊。 云小楠则紧挨着她妈坐下，嗲声嗲气地开口： “姐姐，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嘛，是不是因为要跟我们商量爷爷的事，所以特别开心呀？” 云晚放下手机，“是啊。” 赵玉珍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茶叶罐，亲自上手，用茶匙小心翼翼地舀出茶叶。 “这是我特意托人从武夷山带回来的大红袍母树尖儿，专门带来给晚晚你尝尝鲜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冲泡好的、颜色深得有些诡异的茶水，亲手推到云晚面前。 “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喝了。” 云晚端起茶杯，放到鼻尖下闻了闻。 “好香啊。” 她笑得眉眼弯弯，看向赵玉珍。 “二婶这茶，闻着就感觉神清气爽，后劲儿一定很大吧？” 赵玉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你看，我也在喝。” 云晚点点头，刚准备把茶杯送到嘴边，却又突然放下。 “哎呀！” 她秀眉微蹙，“这里的茶点我吃不惯，太甜了。” 说着按下了桌上的服务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包厢门立刻被推开，服务员小李端着一张笑脸走了进来。 “几位贵客有什么吩咐？” “把这些甜腻腻的都撤下去，”云晚指着桌上的马卡龙和慕斯蛋糕，“换几样咸口的，要现做的，快点。” 赵玉珍正想说“别麻烦了”，云晚已经站起身，拿着菜单走到了服务员身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要。” 她拿着菜单和服务员小李凑在一起，高大的帆布包顺势往茶几上一放，正好挡住了赵玉珍母女的视线。 在赵玉珍不耐烦地催促服务员“快点快点”的当口，云晚的手在帆布包的掩护下，快如闪电地一动。 两个一模一样的青瓷茶杯，瞬间交换了位置。 “好了，就这些，快去吧。” 云晚打发走服务员，重新坐下。 她端起那杯被调换过的、属于赵玉珍的“安全”茶水，在母女俩期待的目光中，豪爽地一饮而尽。 “哈，好茶！” 她放下茶杯，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赵玉珍和云小楠对视一眼，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成了！ 第129章 我随时让你们发烂发臭 “姐姐，感觉怎么样？”云小楠迫不及待地问。 云晚晃了晃脑袋，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说话也带了点“飘忽”。 “嗯……感觉……这包厢天花板怎么在转圈圈……” 赵玉珍心中大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被下了猛料的茶，对云小楠使了个眼色。 “小楠，咱们也喝，不能浪费了这好茶。” 母女俩举杯，像庆祝一场伟大的胜利，一饮而尽。 云小楠放下茶杯，迫不及待地开始嘲讽： “姐姐，你在娱乐圈火得这么快，靠的就是勾引男人吧？你看你自己那副样子！” 赵玉珍：“待会儿呢，会有几个青年才俊过来，你跟他们好好‘交流交流’，包你满意。” 云晚趴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哦？什么青年才俊啊？” 赵玉珍冷笑一声，图穷匕见。 “就是能让你身败名裂的那种‘才俊’！”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云晚变成了两个重影。 “妈，我……我怎么也有点头晕？” 云小楠揉着太阳穴，舌头开始打结。 赵玉珍也慌了。 “怎么回事？这药……这药怎么……” 云晚抬起头，眼神哪里还有半分迷离，清明得像两汪寒潭。 她唇角勾起微笑。 “这样的剧本，你们想要演几遍？次次都用同样的招，还想我上当？你们是太高估自己，还是过于低估我的智商？” 赵玉珍和云小楠彻底懵了。 她们看着云晚那张清醒又带着嘲弄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耳鸣。 药效如山洪暴发，瞬间冲垮了她们的理智。 “热……好热……” 云小楠开始胡乱地拉扯自己昂贵的香奈儿外套，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赵玉珍则眼神涣散，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把这会所的头号男模叫来……” 云晚一看，老司机啊，轻车熟路的。 这肯定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消费啊。 嗯，这事可以往深处查查！ 这时包厢门被粗暴地推开。 三个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善茬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黄毛吹了声口哨，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 “哟，老板娘，人我们带来了。哪个是目标啊？” 他的目光落在趴在桌上的云晚身上，眼神猥琐。 “是这个穿白裙子的小妞吗？长得还真带劲！” 云晚慢悠悠地掏出手机，对准了已经开始在沙发上扭动的赵玉珍母女，按下了录像键。 再拍下那几个长相丑陋的男人。 劝道：“二婶，你要找男模，也要找好看点的吧？找这种歪瓜裂枣，太丢人了吧？” 三个地痞面面相觑，“我们不是男模，我们是过来干活的！你说谁是歪瓜裂枣！” 云晚脸一冷，“出去！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想干什么？” 几个混子面面相觑，见云晚气势不弱，就出去了。 - 药效像退潮的海水，终于从赵玉珍和云小楠的身体里慢慢撤离。 头痛欲裂，像有无数根钢针往太阳穴里扎。 两人撑着昏沉的脑袋，勉强睁开眼。 包厢里静悄悄的，那几个丑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云晚，好端端地坐在她们对面。 她正慢悠悠地端着一杯新沏的龙井，吹了吹杯口的热气，怡然自得。 赵玉珍和云小楠面面相觑。 “你……你没事？”云小楠颤抖着问。 云晚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轻响。 “说实话，”她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意，“如果我心眼儿跟你们一样，也就针尖那么大，又黑又毒……” “我应该直接关门，让那几位丑男人进来，和你们好好‘交流交流’。” “然后架好摄像机，给你们来个全方位、多角度、高清无码的现场直播。” 赵玉珍和云小楠的脸上血色尽失。 云晚轻笑一声，“到时候视频一发，标题就叫‘云家母女闺房探秘’，你们猜猜点击率会不会爆？” “然后你们母女俩的名声也就彻底烂了。” “不过嘛……”云晚话锋一转，指尖捻了捻腕上的佛珠。 “我这人，多少还讲点底线，没你们那么脏。” “我没那么做，纯粹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 “你，”她目光落在赵玉珍身上，“好歹是爷爷名义上的儿媳。” “你，”她又转向云小楠，“也算他名义上的亲孙女。” “你们要是真闹出那种惊天丑闻，丢的是整个云家的脸，最难堪的还是病床上的爷爷。” “我不想他老人家被人戳脊梁骨，说他云家门风不正，养出了一窝伤风败俗的东西。” “所以，这一次，我再饶你们一次。” “我们所有的情份已经了结，以后，我不会再让了。” 赵玉珍母女俩刚要松一口气，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云晚却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画面足够震撼。 视频里，赵玉珍和云小楠媚眼如丝，衣衫不整地在沙发上扭动，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副丑态，简直不堪入目。 “虽然没拍到‘交流’现场，但你们这副浪荡样，我也顺手记录下来了。” 云晚收起手机，语气轻描淡写。 “这视频要是流出去，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豪门母女在线求偶’。” “这视频也很劲爆，一样可以上热搜的，我就先留着了。” “所以，别再来招惹我。” 云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不然，我随时让你们发烂发臭！” 赵玉珍指着云晚：“你……” 云晚走过去，盯着赵玉珍。 突然抬手一耳光抽在她的脸上：“你不是我亲妈，但也算是长辈，却满脑子坏水，只想着整死我。” “记住，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不然我让你们母女身败名裂！” 赵玉珍捂着脸，狠狠瞪着云晚，却不敢还手。 云晚手指指着赵玉珍的鼻子：“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许跟我作对，不然，你们都去死！” 说完，慢悠悠拎起包，走出了包间。 然后又转身回来：“我点了一壶好茶和茶点，记得买单。” 赵玉珍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30章 最后一点人性都不要了 云晚回到住处，累得眼皮打架。 将手机静音后，沾枕头就睡，一觉睡到晚上八点。 醒来时房间一片漆黑。 她摸着黑开了灯，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有几个是林岚打的，估计是说工作的事。 但更多的，是安定医院护工的号码。 云晚心里“咯噔”一下。 医院这个时候疯狂打电话，肯定出事了。 她赶紧回拨过去。 “喂，云晚小姐吗？”护士的声音透着急切。 云晚心脏狂跳：“我是，怎么了？” “之前您说过，这边无论有什么事，都要跟您说一声。云老先生下午突然胸闷，经过检查，他的冠状动脉严重狭窄，医生建议立即做搭桥手术。” 护士顿了顿：“但是云正涛先生不同意手术，说风险太大。” “现在老爷子情况很不稳定，随时可能……” 云晚脑子嗡的一声。 “我马上过来！” 她挂了电话，匆忙套上外套就往外冲。 打车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太了解云正涛那条老蛆的心思了。 这哪里是担心手术风险？ 分明是巴不得爷爷早点归西！ - 安定医院，VIP病房。 云晚赶到时，云正涛正和主治医生在门外说话。 “医生，我爸年纪大了，做这种大手术身体吃不消。” 云正涛一脸“孝子”的担忧模样。 “万一手术台上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做儿女的怎么办？” “还是保守治疗吧，能拖多久是多久。” 主治医生皱着眉：“云先生，令尊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不手术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做搭桥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云正涛摆手：“不行不行，风险太大，我不能拿我爸的命开玩笑。” 云晚快步走过去，“医生，请马上安排给我爷爷手术！” 云正涛回头，看见云晚的瞬间，脸色刷地变了。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他挡在病房门口，像只护食的恶犬。 云晚根本不理他，直接对主治医生说： “医生，请立刻安排手术。” “我是云振东的亲孙女，有权做这个决定。” 主治医生为难地看看云正涛，又看看云晚。 “这个……按规定，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我就是直系亲属！”云晚咬牙道。 云正涛冷笑：“你算什么直系亲属？我才是他儿子！” “医生，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不同意手术，谁也不能动我爸！” 云晚气得浑身发抖。 这畜生为了家产，真是最后一点人性都不要了。 她推开云正涛，冲进病房。 爷爷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呼吸急促。 看见云晚进来，他费力地张了张嘴。 “晚晚……” 声音虚弱得像游丝。 云晚握住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 “爷爷，我来了。” “手术，我们马上做手术。” 云振东艰难地想要坐起来，但身体虚弱得连抬手都困难。 “晚晚，不要和他吵……” 云晚轻轻按住爷爷的肩膀。 “爷爷您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会安排您手术的，我不会让您有事。” 她转身走出病房，面色冰冷地看着云正涛。 “我最后问你一遍，同不同意手术？” 云正涛冷笑：“我说了不同意！” “我才是他儿子，你一个小辈，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这件事，我说了算。” 云晚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 赵玉珍在沙发上扭动的丑态瞬间跃入眼帘。 画面中，她衣衫不整，神情迷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头号男模”。 云正涛的脸刷地白了。 “这是什么？你想干什么？” “你的宝贝老婆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到会所找男模，还服药助兴，被我拍下来了，她们没告诉你？” “这个视频如果发到网上，会有什么效果，你肯定能想到。” “二婶这个pose多风骚，小楠妹妹这个表情，简直是天然的表情包素材。” “网友最喜欢看这种视频了，想不火都难。” 云正涛额头冷汗直冒。 “云晚，你别乱来！” “删了！马上删了！” 云晚盯着他，“我再问你，同不同意爷爷手术？” 云正涛咬牙，恨恨地瞪着云晚。 云晚也咬牙，冷声喝道，“爷爷的病情等不起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云正涛像斗败的公鸡，勉强道：“你只要不乱来，我同意手术。” 云晚这才收起手机，“你现在马上去签字，让医生马上安排手术。” 云正涛咬牙切齿地盯着云晚，“你手机里的视频全部删除，一个不许留！” 云晚现在只想着让爷爷尽快摆脱危险，管不了那么多。 当着云正涛的面，把视频全部删了。 等医生去安排手术，云正涛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走。 “你自己守着吧，我还有事。” 扔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口口声声说他关心他爸，但他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老爷子的死活。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走廊里只剩下云晚一个人。 惨白的灯光把云晚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手里捏着那串佛珠，一遍遍地念着，为爷爷祈祷。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某种说不清的焦虑。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林岚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 云晚接通电话，声音有些疲惫：“喂，岚姐。” “亲爱的，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导演通知，明天一早嘉宾就要集合了。” “导演组那边催了好几遍，这次的拍摄地点在海边，录的时间可能比往期要长，你准备好了吗？” 云晚看了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红灯依旧亮着。 “岚姐，我爷爷刚进手术室。” 声音有些沉重。 “这几天我得守在医院，这期节目我不参加了。” “什么？”林岚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这期节目是户外特辑，热度肯定爆棚！” “你现在是节目的流量担当，缺了你，收视率得跌成什么样？” 云晚捏了捏太阳穴：“我知道，但我真的走不开。” “可以请专业护工啊！”林岚着急道。 “医院的护理条件那么好，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晚：“你不了解情况。本来云正涛就不同意手术，是我威胁他才同意的。” “万一我不在，他又搞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他现在就巴不得爷爷早点死，好独吞家产。” “我必须亲自守着，等爷爷彻底脱离危险期。” 林岚那边沉默了几秒。 “那……那节目组那边怎么办？” “你这一不去，导演又得哭了。” 云晚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让他哭吧。” “再大的工作也比不上爷爷重要。” “这期我确定不参加，你帮我跟导演解释一下。” “就说我家里有急事，实在脱不开身。” 林岚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我这就去和导演组说。” 第131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次日。 《爱情的信号》第五期全体嘉宾聚集在海边度假村。 碧海蓝天，椰风习习。 导演却心情不佳，他举着大喇叭，声音透着股子认命的绝望：“各位嘉宾，因为某位重要嘉宾临时有事，本期节目可能会有些……调整。” 云小楠在知道爷爷手术的事后，就猜到云晚肯定守在医院，这一期注定缺席。 她心里却乐开了花。 终于！云晚那个讨厌鬼不在了！ 这次轮到她当女一号了！ 却故意道：“姐姐这一期怎么没来呢？好想她呀。” “我刚才打她电话，她又不肯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于雯也强压着内心的狂喜，故作关切：“是啊，小菩萨平时那么敬业，一定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嘴上说得担心，眼底却闪着“天助我也”的兴奋光芒。 她和云小楠的想法一样，也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往期丢掉的镜头，趁着云晚不在，这一期一定要全部找回来！ 李牧野憨厚地挠着头：“俺也想知道云晚妹子咋没来？她不来，感觉少点什么呢。” 直播间的弹幕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刷屏： 「菩萨呢？我的菩萨去哪了？」 「没有小菩萨的《爱号》能看嘛？！」 「导演你们把菩萨藏哪了？交出来！」 「还我小菩萨#！不然弃节目了！」 在线观看人数更是肉眼可见地往下掉。 从开播的一百二十万，十分钟内就跌到了八十万。 而且还在继续下滑！ 导播间里，导演看着那根绿线如自由落体般俯冲，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祖宗啊，这可怎么办啊！” “没有菩萨坐镇，这节目真的会凉啊！” 制片人在一旁直跺脚：“早知道菩萨不来，就不安排这期户外特辑了！” “没有定海神针，其他嘉宾根本撑不起场子啊！” 云小楠还浑然不知收视率的惨状。 她对着镜头甜美一笑，开启全力营业模式： “虽然姐姐不在，但我们也要好好录制节目，不能让观众失望哦！” 可惜观众们完全不买账。 弹幕里一水儿的“菩萨什么时候回来”，“没有菩萨不看了”。 甚至有人直接开始倒计时： 「十秒后退出直播间，小菩萨不来我就不看了！」 「十、九、八、七……」 导演看着那个令人绝望的数字，声音都开始颤抖： “快！给云晚打电话！求她回来！” “就说我们给她加钱！双倍！三倍都行！” 助手在旁边提醒：“导演，钱早就加过了，她的钱已经是最多的了！” 导演：“不管，再加！” 与此同时，周予白的粉丝群里炸了锅。 “周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菩萨都没去，你还去录什么节目？” “是不是想移情别恋了？看上别的女嘉宾了？” 弹幕更是一片血雨腥风： 【周少你个渣男！菩萨不在你还去浪？】 【移情别恋实锤了！我们菩萨这么好，你居然不珍惜！】 【#周予白渣男# 坐实了！娱乐圈果然没有真爱！】 【我就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菩萨快跑！】 周予白坐在海边的白色遮阳伞下，刚拧开一瓶水，就被助理递过来的手机吓了一跳。 屏幕上满屏的“渣男”、“负心汉”，看得他眼角直抽搐。 “什么情况？” 他一脸懵逼地接过手机，“我怎么就成渣男了？” 助理苦着脸解释：“哥，网友们觉得你明知道小菩萨不来，还要参加录制，这是移情别恋的表现。” “说你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对小菩萨始乱终弃。” 周予白：“？？？”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神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迷茫。 “我特么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来了？” “节目组有通知我吗？” “我要是知道小菩萨不来，我来这里晒太阳是闲的？” 助理弱弱地说：“可是网友不信啊，他们觉得你肯定提前知道消息。” “而且现在热搜都起来了，#周予白移情别恋# 已经爬到第三了。” 周予白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的评论，太阳穴突突直跳。 什么“周渣男看上云小楠了”，什么“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甚至还有人PS了他和其他女嘉宾的合照，配文“石锤！周予白新欢曝光！” “我要澄清！”周予白腾地站起身，“这锅我不背！” 他抢过助理的手机，当场开始录视频。 “各位网友，我声明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小菩萨这期不来！节目组没通知我！” “我要是知道她不来，我来这个鬼地方做什么？我在家睡觉它不香吗？” “我周予白虽然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但还不至于看上别的女嘉宾！” “我对小菩萨的感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助理在旁边提醒：“哥，您这话说得有点暧昧……” 周予白一愣，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慌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作为搭档，我很专业的！” 弹幕瞬间更热闹了： 【哈哈哈哈周少急了！】 【日月可表？这是表白？】 【周少你这解释，越描越黑啊！】 这时有网友提出建议： 【周少，你要真不是渣男，现在就退出！】 【对！小菩萨不在，你也别录了！这才是真爱的证明！】 【用行动说话！立刻马上回家！】 周予白看着这些弹幕，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转头看了眼正在镜头前卖力表演的其他嘉宾，又看了看碧海蓝天的美景。 也觉得索然无味。 “算了。” 他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对着镜头摆摆手。 “小菩萨不在，我录个屁啊。” “回家睡觉去了，拜拜。” 说完，他真的转身就走。 导演在监视器前差点吐血：“周少！回来！” “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可周予白连头都没回，长腿迈得飞快。 云小楠和于雯本来以为云晚不在，他们可以有机会‘猎’周予白。 眼看着周予白要走，瞬间慌了神。 两人几乎同时扑向周予白的方向。 “周老师，别走啊！”云小楠娇滴滴地喊道，高跟鞋在沙滩上踉踉跄跄。 “来都来了，录完再走啊！” 于雯也不甘示弱，加快速度，挡在周予白面前。 第132章 美人计变‘脸刹沙\’ “周少，您这一走，节目效果就差太多了！” “观众们都在等着看您呢！” 周予白看着眼前这两张急切的脸，眼神微妙。 “让开。” “周少，别走啊，我们需要你，节目组需要你！”云小楠娇声道。 于雯赶紧道：“是啊周少，您如果实在要走，我跟您一起走，我和你一起共进退！” 两个女人在沙滩上开始了无声的较量。 云小楠故意往周予白身边贴：“周老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感觉是有感情的，而且你一直是我的偶像！” 于雯冷笑：“认识有多久？大家不是差不多时间认识的？” 云小楠：“我和周老师说话，你在这里干什么？” 于雯：“我不也在挽留周老师？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周予白看着这两个女人为了自己掐架，非但没有丝毫得意，反而更加烦躁。 他想起云晚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和眼前这两个女人的聒噪形成鲜明对比。 “够了！” 他低吼一声，震得两个女人都愣住了。 “都给我让开，吵什么吵？”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方向，头也不回。 导演看着周予白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收视率的绿线已经跌得惨不忍睹，云晚缺席就够要命了。 要是周予白再走，这期节目真的要凉透！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喇叭，肥胖的身躯在沙滩上狂奔。 “周少！周少您等等！” 导演气喘吁吁地追上去，汗水把衬衫都浸透了。 “您别走啊！” 周予白脚步没停，“我说了，小菩萨不在，我录个屁。” 导演急得快哭了，一把抱住周予白的大腿。 “哎呀我的爷，我的祖宗！您这一走，我们全组都得喝西北风啊！” 周予白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胖导演，眼角抽了抽。 “你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周少，我求您了！” 导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先别走，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 “我们下午就把小菩萨请回来！” “要是请不回来，您再走不迟，好不好？” 说着，导演真的要在沙滩上跪下了。 周予白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扶住他。 “哎哎哎，你别这样！” 他看了眼不远处举着摄像机偷拍的工作人员，太阳穴突突直跳。 要是被拍到他让导演下跪的画面，明天头条肯定是《京圈大少霸凌导演》。 “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导演听他语气缓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那您的意思是？” 周予白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透着无奈。 “行吧，我给你一个下午。” “但是说好了，如果下午小菩萨还不来，我立刻撤。” “到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我。” 导演如蒙大赦，激动得差点又要跪下。 “谢谢周少！谢谢您！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啊！” 周予白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别肉麻，赶紧去想办法把人请回来。” 导演立刻掏出手机，“我这就给云晚打电话！不行就派人去医院！” “哪怕把她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周予白看着导演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你觉得你派别人去能请她回来？你觉得你敢绑她？你觉得她会屈服？” 导演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我亲自去请，我跪下求她！” 周予白笑：“你也只会下跪这一招了！” 弹幕里观众们也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导演抱大腿太好笑了！」 「为了流量，导演也是拼了！」 「期待导演给小菩萨下跪！」 - 沙滩上的空气裹着咸腥海风，黏糊糊贴在皮肤上。 导演留下周予白后，心里稍安了一些。 重新拿起喇叭，“本期第一个游戏，男女双人沙滩排球混战！自由组队，三局两胜！胜出的队有奖励哦！” 话音未落，两道影子就冲了出去，“咻”地钉在周予白两侧沙滩椅前。 “周老师！” 云小楠双手合十，甜腻的尾音能拉出糖丝，“求带飞呀，我排球可是校队替补！” 她故意挺了挺胸脯，荧光粉比基尼在正午阳光下简直像个行走的信号灯。 隔壁于雯翻了个白眼，“替补也好意思显摆？周少，” 声音陡然切换成气音，俯身时一缕头发扫过周予白手臂，“选我。我大学拿过名次，保证让对面吃沙子！” 周予白慢悠悠摘下墨镜，露出的半张脸写满“老子想退休”。 他伸出两根手指，精准隔开几乎要怼到他鼻尖的两张脸，“两位能不能保持距离？挨太近了，热！” 李牧野插嘴：“周老师，她们在抢您呢。” 周予白心里吐槽：铁憨憨，这还用你来告诉我？ 导演见两人争风吃醋没完没了，怕她们烦得周予白又要走，赶紧道：“自由组队不成，那就还是抽签分组！” 再让这那俩女的围着周予白转，节目快变《周大少的贴身挂件101》了。 塑料签筒咣当晃动。 云小楠闭眼抽出一只，睁眼一看竹签尾端红漆赫然写着“李牧野”。 她嘴角瞬间露出不满，哀怨的眼神能淹了整片太平洋。 于雯则抽到了冯彬，她盯着签子，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沙滩寄居蟹。 全程没有参与相争的张莉莉却意外抽到了周予白，也算是惊喜。 “游戏开始！” 导演宣布。 第一局。 于雯为挽尊铆足劲猛攻，一上来就玩命扣杀。 排球裹挟着海沙砸向对面。 “嘭！” 不偏不倚，正中云小楠的锁骨！ “啊呀！” 云小楠娇呼一声，借力向后“踉跄”三大步，目标明确直扑周予白晒太阳的躺椅区域！白花花大腿眼看就要蹭上对方小腿—— 周予白眼皮都没撩，指尖一顶墨镜边框，修长双腿迅如闪电往躺椅底下一缩！ 云小楠失去重心，“噗”一声直挺挺啃进滚烫沙堆，精心打理的卷发糊了满脸海沙。 “哈哈！” 于雯故意大声嘲笑，镜头特写精准捕捉到云小楠沙子下的脸狰狞扭曲了一瞬。 弹幕： 「周少：莫挨老子！物理防御点满！」 「美人计变‘脸刹沙’！喜剧效果拉满！」 「#于雯の精准助攻# #云小楠の脸着地艺术# 今日最佳运动精神（物理）奖诞生！」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一直下跌的收视绿线，痛苦面具焊死在脸上。 “你们看着，我得马上飞过去请菩萨。她再不来，真完了！” 第133章 云小楠你个假货 医院的VIP病房外，灯光冰冷如霜，映在玻璃窗上，泛着刺眼的白光。 云晚坐在病床边的硬木椅上，双眼却布满血丝，眼底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云振东躺在病床上，手术后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已平稳了许多。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规律跳动，像是给云晚无声的安慰。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导演那张胖乎乎的脸探了进来，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身后跟着两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手里拎着水果篮和鲜花，像是来探病的亲戚，可那眼神却透着股急不可耐的市侩。 “小晚，菩萨啊！”导演一开口，嗓音压得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的病人。 “您看，我亲自来了，您就回节目组救救场吧！” 云晚目光依旧锁在爷爷的脸上，“对不起导演，我现在还不能回去，爷爷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导演急得额头冒汗，胖手在空中比划着，语气都快带上哭腔：“我知道我知道，您孝顺！可节目收视率崩得跟跳楼似的，周少都要走了，网友都在骂我们虐待您呢！我求您了，回去露个脸吧！” 云晚很疲惫，她不想自己和爷爷被打扰。 “我爷爷刚手术完，我要等他度过危险期。导演您们请回吧。” 导演着急，但还不敢硬来，只能搓着手继续磨：“那……要不这样，我亲自替您守着老爷子，您就抽半天，半天就行！我们节目组给您加钱，三倍！不，五倍都成！” 云晚：“钱再多也抵不上爷爷重要！好了导演，赶紧回去想想怎么救您的节目，别在这儿扰我和爷爷了！” 导演胖脸上的肉抖了三抖，差点没当场跪下。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转了转：“那要不咱们折中一下？您不回去也行，录段视频吧！跟观众解释解释，免得他们以为是我们节目组逼您退出的，您看咋样？” 云晚皱了皱眉，血丝密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但想想也确实有必要给支持自己的网友个交代，免得他们担心。 她揉了揉太阳穴，“行吧，那就简单录一段。” 导演赶紧招呼助理架好手机，调试角度，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就几句话，马上好！您随便说两句，让粉丝们放心！” 云晚接过手机，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 镜头里的她，眼底疲惫却掩不住清澈，素颜朝天，头发随意扎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显得有些憔悴，但那份沉静的气质却更让人心疼。 “大家好，我是云晚。” 她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很抱歉，这期《爱情的信号》我没能参加。家里老人病重，刚做完手术，我得守着，所以没办法到场。谢谢大家的理解，也希望节目顺利，其他嘉宾们玩得开心。” 视频很短，几句话说完就停了。 看着导演：“好了，请别再打扰我爷爷休息了！” 导演捧着手机，像是捧着救命灵丹：“谢谢菩萨！谢谢您大发慈悲！这视频一发，网友们知道不是我们的问题，收视率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 视频很快就被节目组发到官方微博，标题是：《云晚缺席真相：在医院照顾家人》。 网友们的反应几乎是爆炸式的，评论区瞬间被“感动”和“支持”刷屏，热搜也以火箭般的速度蹿升，#云晚孝顺# 直接冲到榜首，热度爆棚。 “天啊，小菩萨是为了照顾爷爷才没去，太感人了吧！我哭了！” “这种人设不崩，娱乐圈里找不出第二个！真孝顺，路转粉！” “节目组还有脸逼她录视频？人家都这么累了，还不让人家休息？垃圾！” “菩萨眼眶都红了，看得我心都要碎了！节目组滚粗，别再打扰她！” “周少你看看人家小菩萨，多有情有义！你个大猪蹄子还不去医院安慰一下！” 评论区全是对云晚的夸赞和心疼。 - 这边，沙滩录制现场，阳光依旧明媚。 云小楠正对着镜头展示自己被海浪冲湿的比基尼，娇滴滴地撒着娇。 “哎呀，周老师您看，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别狼狈呀？” 她故意往周予白身边凑，水珠顺着曲线滑落。 弹幕却画风突变。 「等等，她不是云晚的妹妹吗？为什么云晚因为家人生病缺席节目，她却在？」 「她爷爷不是刚手术？她怎么还有心情卖骚？」 有网友开始扒旧视频。 上期节目收尾的时候，云小楠对着镜头梨花带雨的画面被重新翻出： “看到爷爷躺在病床上，我这心啊，就像被刀子割一样！” 对比现在她在沙滩上的妖艳模样，反差太大了。 「我吐了！云小楠你个假货！」 「之前哭得要死要活，说是心疼爷爷。现在爷爷手术，你穿着比基尼忙着勾搭男人？」 「爷爷手术她录综艺，姐姐守病床她撩男神，这脸皮得多厚？」 「人云晚为了照顾家人推掉工作，你云小楠为了男人抛弃家人？」 评论如雪崩般涌来，几乎要把云小楠活埋。 「#云小楠伪孝顺# 她那期在医院的眼泪都是演的吧？」 「演技烂还要硬演，尬死我了！」 「对比一下云晚的素颜憔悴和云小楠的精致妆容，谁是真心不用说了！」 「一个真孝顺，一个假慈悲，云家基因差距咋这么大？」 云小楠还浑然不觉，继续对着镜头抛媚眼。 “周老师，您能帮我把头发上的海草拿掉吗？” 她娇羞地低头，露出白皙的后颈。 副导演在监视器后面看着弹幕，脸都绿了。 “完了！网友们开始骂云小楠了！” “她这形象一崩，连带着节目也要被骂！” 工作人员在旁边小声提醒：“要不要让她收敛点？” 副导演苦笑：“收敛？她要是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勾男人！” 此时的云小楠还不知道，她精心维护的“孝顺妹妹”人设，正在网络上崩得稀碎。 于雯刚才偷偷看了一眼网上的直播，知道云小楠被骂，心里暗喜。 故意凑上去问：“小楠，你和你姐姐的性格差异很大，你们在家里，谁更孝顺啊？” 故意给云小楠又挖了一个坑，云小楠却浑然不觉。 第134章 传说中的猪鼻子插葱 云小楠听了于雯的话，眼睛一亮。 这不是给她送人设的好机会吗？ 她立刻挺起胸膛，对着镜头满脸自信： “我和姐姐嘛，其他方面可能她比我强一些。” 她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但要说孝顺……” 语气陡然转为自豪，眉飞色舞。 “那我肯定是家里最孝顺的！” “从小到大，每次家里有人生病，都是我在床前端茶送水！” 她越说越起劲，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姐姐平时忙，很少回家看望长辈。” “爸妈也忙工作，所以家里的事，基本上都是我在管的。” “尤其是我爷爷身体不太好，买药什么的，都是我在负责的。” 云小楠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孝女模范。 却不知道此刻弹幕已经炸了锅。 【卧槽！她是认真的吗？】 【爷爷手术你在沙滩玩比基尼，这就是你的孝顺？】 【脸呢？你的脸呢？要不要给你找个缝让你钻进去？】 【#云小楠厚颜无耻# 这种人还能上电视？】 【姐姐在医院守夜，妹妹在海边撒娇，还说自己最孝顺？】 【节目组眼瞎了吧？让这种绿茶上节目？】 网友们的怒火越烧越旺。 有人直接艾特节目组官微： 【@爱情的信号官微 这就是你们找的嘉宾？三观不正！】 【绿茶节目组，专门邀请绿茶女上节目？】 【抵制《爱情的信号》！这种垃圾节目应该停播！】 【云小楠滚出娱乐圈！不要脸的东西！】 热搜瞬间爆了。 #云小楠厚颜无耻# 直接冲到前三。 #抵制爱情的信号# 紧随其后。 连带着 #节目组三观不正# 也爬上了热搜榜。 导播间里，副导演看着满屏的愤怒弹幕，脸都绿了。 “云小楠这是疯了吗？在这个时候还立孝女人设？这下彻底完了！” 他声音都在发抖。 “这下不只是收视率的问题了，节目口碑都要崩了！” 旁边的技术员指着数据监控： “副导演，在线人数又掉了二十万！” “网友们都在刷＇停播＇，根本控制不住！” 副导演抱着脑袋，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该让云小楠上节目！” “现在好了，把整个节目都拖下水了！” 沙滩上，云小楠还在镜头前卖力表演。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全网公敌。 甚至还得意洋洋地补充： “所以说，孝顺这件事，还是要看实际行动的嘛！” 弹幕瞬间被“呕”字刷屏。 每一条都像冰冷的刀子，戳向全体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心。 【求你闭嘴吧！再说下去我们都要吐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鼻子插葱——装象吗？】 【云小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节目组 赶紧让她滚蛋！看不下去了！】 在线人数的绿色曲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疯狂俯冲。 从八十万一路狂跌到五十万。 还在继续往下掉！ 导播间里，副导演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 “快！快让云小楠停下来！” “再让她说下去，我们节目就彻底完蛋了！” 工作人员慌忙通过对讲机传达指令。 沙滩上，一个导演助理匆匆跑向云小楠。 在她耳边急促地低语几句。 云小楠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 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什么？全网都在骂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不敢置信的光芒。 “为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助理苦着脸，“你自己看看弹幕吧。” 云小楠抢过工作人员的平板。 屏幕上满屏的谩骂，她脸色瞬间惨白。 【绿茶婊滚出娱乐圈！】 【爷爷手术你卖骚，还有脸说孝顺？】 【云小楠你不是人！】 【恶心！太恶心了！】 云小楠手指哆嗦着滑动屏幕。 越看脸色越难看。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那眼神里写满了“你完了”。 “这…这怎么可能？” 云小楠声音发颤，眼中涌起水雾。 “我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啊！” “我从小就很孝顺的，比云晚那贱人孝顺多了！” 热搜榜上，关于她的负面话题一个接一个往上蹿。 #云小楠人设崩塌# #虚伪绿茶现形记# #云小楠VS云晚孝顺对比# 每一个话题下面，都是铺天盖地的嘲讽和谩骂。 云小楠瘫坐在沙滩椅上。 精心打理的卷发在海风中凌乱。 刚换上的粉色比基尼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都是云晚！” “一定是云晚故意整我的！” “她故意录那个视频，就是为了让我难堪！” “她明明可以来录节目的，偏偏要装孝顺！” “都是她的阴谋！” 云小楠越想越气，竟然又上了云晚的当！ 眼中的水雾瞬间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云晚，你给我等着！” - 云小楠被节目临时要求退出，以平息网友的愤怒。 回到京市，越想越不甘心。 网上那些骂声像针扎一样戳着她的心。 她咬着牙，“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她抓起手机，开启直播。 “家人们，小楠现在就去医院看爷爷！” 镜头里的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刚才在海边录节目，是因为工作合同在身，不能违约。” “而且因为‘某些人’封锁消息，我并不知道爷爷生病的事！现在我知道了，立刻赶回去看爷爷！” 弹幕依旧不买账： 【现在想起来演孝顺了？晚了！】 【做戏做全套，绿茶精的最高境界！】 安定医院门口，云小楠举着自拍杆，声音哽咽。 “宝贝们，我现在到医院了。” “马上就能见到爷爷，心里好紧张好难过！” “我真的不是不关心爷爷，只是因为，有人故意不让我知道！” 虽然没提云晚，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某些人’是指云晚。 她推开医院大门，直奔VIP病房区。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病房门口，云晚正端着保温盒往外走。 看到云小楠拿着自拍杆过来，眉头瞬间皱成川字。 “你来干什么？” 云小楠对着镜头，声音更加委屈： “姐姐，我来看爷爷，这很奇怪吗？” “我也很担心他老人家的身体啊！” 云晚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直接关掉直播。 “在医院开直播？你疯了？” “爷爷刚做完手术，需要安静休息！” “你带着这么多人来闹什么？” 云小楠急了，想要夺回手机。 “云晚你还我手机！我要证明自己也很孝顺！你故意设这个局，让网友骂我，你无耻！” 第135章 十指不沾阳春水 云晚冷笑，“你要证明什么？” “证明你会演戏？还是证明你没脑子？” 两人在走廊里撕扯起来。 云小楠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凭什么不让我见爷爷？我也是他孙女！” “爷爷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跑来作秀？滚！”云晚毫不客气地回击。 护士们被吵声惊动，纷纷出来查看。 “两位小姐，这里是病房区，请小声点！” 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周予白大步流星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医院的副院长。 “周少，您放心，我们一定处理好！” 副院长满脸赔笑，点头哈腰。 周予白扫了眼现场，目光最后落在云晚身上。 “小菩萨，你没事吧？” 云小楠见周予白来了，立刻切换模式。 眼泪说来就来，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周老师，姐姐不让我看爷爷！” “我也很担心他老人家啊！” 周予白连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对副院长说： “这人在病房区大吵大闹，影响病人休息。” “按医院规定处理。” 副院长立刻招手，几个保安快步过来。 “云小楠小姐，请您离开病房区。” “如果继续扰乱秩序，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云小楠彻底慌了。 “凭什么赶我走？我也是病人家属！” “家属也不能在病房区开直播、大声喧哗。” 保安队长公事公办，“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云小楠被架着往外走，还在不甘心地喊： “云晚！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走廊重新安静下来。 云晚看着周予白，“你怎么来了？” 周予白耸耸肩，“听说有人要来医院闹事，我来看看热闹。” “你不是在录节目吗？怎么跑回来了？” 周予白撇撇嘴，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别提了！” 他夸张地一摊手，“你不在，那节目简直就是大型车祸现场。” “收视率跌得比跳楼还快。” “观众都在弹幕里骂娘，导演哭得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 云晚忍不住扑哧笑了，“有那么夸张吗？” “夸张？” 周予白挑眉，“后来云小楠被节目组劝退，我就知道她肯定要找你麻烦。” “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你。” 他语气难得认真了些，“你爷爷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云晚心头一暖。 虽然周予白平时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这份心意，她不好拒绝。 “行吧，跟我来。” - 病房里，云振东正半靠在床头，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 “晚晚，你去哪儿了？”老爷子问。 云晚没说云小楠来闹事的事，只是道：“我出去接个朋友，他来看您。” 云振东这才注意到跟在后面的周予白。 目光在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身上转了一圈。 “这位是？” “我朋友，周予白。” 云晚简单介绍道，“音乐制作人。” 周予白立刻收起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恭恭敬敬地走到床前，“云爷爷好，我是周予白。” “听说您身体不舒服，特意来看看您。” 云振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京市姓周的人很多，但‘周’和‘周’是不一样的。 看这孩子虽气场不弱，举手投足都透出一股子贵气，应该是那个‘周’家。 “姓周？你们上一辈是不是‘仁’字辈？”云振东问。 “是的，爷爷。”周予白老实回答。 那就是了！是周家的孩子！ 京圈几大豪门之一的周家！ 老人家打量着周予白，越看越满意。 “长得挺俊，人也有礼貌。” 他转向云晚，眼神意味深长。 “你们是什么关系？” 云晚正喝水，差点被呛到。 她赶紧摆手，脸微微发红。 “就普通朋友，还能有什么关系？” “爷爷您别瞎想！” 周予白在旁边偷笑，故意不说话。 任由云晚自己跳脚澄清。 云振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那表情分明写着：我信你个鬼！ 普通关系，能亲自跑来病房看我？ 而且，还对我这么一个老头子这般尊敬？ 再看着两人眼神的互动，更加觉得关系肯定非同一般。 他轻咳一声，“我现在好多了，你也不用一直守着。” 老爷子朝周予白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带周先生出去吃个饭吧，感谢一下人家专门过来看我。” 云晚摆手，“医院有食堂，饿了他可以自己去食堂吃。” 话一出口，她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生硬。 不过这么熟了，好像也没必要和周予白客气。 云振东瞪了她一眼，“人周家的小少爷，哪能吃得习惯食堂的饭菜？” “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周予白在旁边憋着笑，故作无辜地开口： “云爷爷，我对食物真不挑的。” 他顿了顿，眼神狡黠，“只是不知道食堂在哪儿，还得麻烦云小姐带路。”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给了云晚台阶下，又暗示自己确实需要她陪同。 云振东满意地点点头，“看看人家多会说话！” 他转向云晚，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人家去吃饭！” “我这把老骨头又不会跑，护工照顾得好着呢！” 云晚看着爷爷那副“你再不去我就生气”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行吧，我带你去。”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保温盒，“爷爷，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急不急，你们慢慢吃。” 云振东摆摆手，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年轻人多交流交流，挺好的。” 走出病房，云晚忍不住吐槽： “我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 “非要我陪你吃饭，你这么大个人了，饿了不会自己去吃饭？还得我喂不成？” 周予白跟在她身后，嘴角勾着坏笑： “可能老爷子觉得我这种娇贵的小少爷，需要专人照顾吧。” “毕竟我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 云晚回头瞪他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 “我本来就是啊。” 周予白理直气壮，“正宗的京圈大少，血统纯正，童叟无欺。” 云晚被他这副欠揍的样子逗笑，心情终于好了许多。 “行了，别贫了。” “医院食堂就在一楼，跟我来吧。” 周予白瞪眼，“你还真带我去吃食堂？” 云晚皱眉：“那不然呢？吃食堂会死？那么多人都吃得，就你吃不得？” “你不吃拉倒，我自己去。” 周予白赶紧跟上：“我吃我吃，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喂我？” 第136章 京圈双少食堂激情互喂 云晚她们前脚刚走，病房门又被轻轻推开。 江清砚端着一个精致的保温盒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提着各种营养品的助理。 “云爷爷，您还好吧？” 江清砚走到床前，“听说您做了手术，我来看看您。” 云振东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高定西装的年轻人，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来了个周家的公子，现在又来了个江家的少爷？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全都是京圈顶级豪门的继承人？ 晚晚这丫头到底在外面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小江总？” 云振东试探性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 江清砚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网上有视频，我看到云晚说家里长辈生病，就猜到是您。” 他顿了顿，眼神在病房里转了一圈。 “云晚呢？怎么不在？” 云振东心里一紧。 刚才周予白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小伙子不错。 现在江清砚又来了，这可怎么办？ 要是让江清砚知道云晚刚才陪周予白去吃饭了，这两个豪门公子会不会打起来？ 老爷子的脑子转得飞快。 “晚晚啊，她去给我买饭了。” 他故作自然地说，“这孩子孝顺，特意出去给我买点清淡的粥。” 江清砚点点头，“那正好，我带了燕窝和虫草，都是最好的。但现在不能吃，等出院了，可以好好补补。” 他招手让助理把东西摆好。 “云爷爷，您安心养病，营养品我都准备了一个月的量。” 云振东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营养品，暗暗咂舌。 都是顶级货！ 这些东西加起来，怕是要好几十万。 够买一辆中级轿车了！ 江家的手笔就是不一样。 “小江总有心了。” 云振东客气地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给云晚通风报信。 万一她带着周予白回来，撞见江清砚在这里，场面得多尴尬？ “云爷爷，您别客气。” 江清砚在椅子上坐下，“云晚和我是好朋友，照顾您是应该的。” 他看了眼时间，“她去买饭多久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催催？” 云振东干咳两声，“不用不用，那丫头做事有分寸。” “可能是排队人多，再等等就回来了。” 心里却在疯狂祈祷：晚晚啊，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回来！ 江清砚似乎看出老爷子有些紧张，心里奇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那倒没有，我好多了。”云振东道。 “那我出去看看，没准云晚需要人帮着拿东西。” 云振东听了这话，更加忐忑。 “小江总，您忙的话，要不先回去？改天我让晚晚亲自上门道谢。” 江清砚一听不对啊，老爷子怎么好像有赶我走的意思？ 我这也没得罪他啊。 心里起疑，表面不声张，“那行，我先出去看看，您歇着啊。” 江清砚出了病房，径直朝电梯走去。 他心里有股子说不清的预感。 云振东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显有事瞒着他。 云晚真是去买粥了？ 如果是，那应该不会走远，很有可能就在食堂。 于是去了离得最近的食堂。 并不是吃饭的高峰期，食堂人很少。 刚一进门，他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周予白，你能不能正常点？” 云晚无奈的声音从食堂角落传来。 江清砚眯起眼，循声望去。 只见周予白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这货竟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云晚。 “小菩萨，你刚才明明说要喂我的。” 周予白故意把声音压得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现在浑身无力，连拿勺子都困难。” “你总不能看着我饿死吧？” 说着，他还故意咳嗽两声，演得那叫一个逼真。 云晚翻了个白眼：“你演戏呢？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浑身无力了？” “这就叫后遗症！” 周予白理直气壮，“看到你爷爷病重，我心情激动，导致血糖不稳。” “现在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急需营养补充。” 他指着面前的粥碗，眼神期待。 “来，喂我，啊——” 云晚差点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你是三岁小孩吗？” “在感情面前，男人都是三岁小孩。” 周予白眨眨眼，“快点，我要饿昏了。” 就在云晚犹豫要不要一勺子拍死这货的时候。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还没断奶还是怎么的？要人喂饭？” 江清砚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脸鄙夷。 “来来来，你张嘴，我喂你！” 他撸起袖子，动作凌厉地抓起桌上的勺子。 “啊——张大点，我一勺子全给你灌进去！” 说着，他舀了满满一勺子滚烫的白粥，直接怼到周予白嘴边。 那架势，像是要给他来个物理治疗。 周予白瞬间清醒，连忙往后缩。 “卧槽！江清砚你他妈疯了？这么烫！” “不是要人喂吗？我满足你！” 江清砚继续追着他，“别挑食，乖，张嘴！” 食堂里其他人纷纷侧目。 两个英俊的男人一个要喂，一个要躲，莫名其妙开始追逐，画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云晚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戏。 这俩货真是天生一对欢喜冤家。 两人都生得好看，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停停停！” 周予白差点被滚烫的粥烫到，连忙举手喊停。 “江清砚你再追我，老子翻脸了！” 他一边躲闪，一边指着江清砚警告。 江清砚冷笑一声，手里的勺子依旧紧追不舍。 “那你翻脸啊，我怕你？”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你不是没长大要人喂饭吗？我喂你你还不感激我？” 说着，又舀了一勺子粥，继续朝周予白的方向伸去。 食堂里其他用餐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 这两个长得像明星一样的男人在这里上演追逐戏码，实在太有戏剧效果了。 有人甚至悄悄掏出手机准备录视频。 云晚看着这两个幼稚鬼越闹越离谱，赶紧开口劝阻。 “行了行了，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闹了。” 她指了指周围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 “一会儿被人拍下来放到网上，还以为你们搞暧昧呢。” “到时候热搜标题就是＇京圈双少食堂激情互喂＇，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一出，两人瞬间停下动作。 周予白脸色一变，赶紧坐回椅子上，端正姿态。 江清砚也收起手里的勺子，整理了一下衣领。 两人同时意识到，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失态。 “咳。” 江清砚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装病博同情。” 周予白也重新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某些人管得也太宽了，我和小菩萨的事，轮得到你插手？你算老几？” 第137章 一山不容二虎 两人虽然停止了肢体冲突，但眼神中的火药味依旧浓烈。 云晚看着这俩货暗戳戳较劲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你又算老几？”江清砚道，“我来医院是看云爷爷，你不在节目上出卖色相哗众取宠，你来这里干什么？” 周予白还没答，他又接着道：“哦，你还没断奶，是来找人喂的。” 这话云晚听了都觉得怪，脸上有点发热。 周予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我也是来看云爷爷的！” “而且，我比你先到！” 江清砚冷笑一声，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是吗？” “你确定你是来看病人的？” 他故意拖长语调，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那刚才我在病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送点什么东西？” “就空着两只手来了，还赖在这里让人喂饭？” “这就是你的探病礼仪？啧啧，真行。” 周予白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确实，他是从录制现场直接赶过来的。 当时只想着云小楠那个绿茶可能会找云晚麻烦，心急火燎地就冲过来了。 哪里还顾得上买什么营养品。 江清砚见他哑口无言，眼中的得意更浓。 “那你知道我带了什么吗？” 他开始一样一样地数，语气里带着不动声色的炫耀。 “顶级燕窝三盒，一盒五万。” “冬虫夏草一斤，纯野生的，一斤十二万。” “野生人参一只，价值……” “还有……还有……” 每说一样，周予白的脸就黑一分。 “这些加起来，差不多够买一辆车了吧？够你三年的生活费了吧？” 江清砚故作不经意地补充。 “当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毕竟云爷爷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周予白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孙子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点东西算什么？” “难道我周予白送不起？”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动。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送来！” “什么燕窝虫草，都是小儿科！” “分分钟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手笔！” 云晚在旁边看着这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开始斗富。 忍不住扶额。 “两位大佬，我爷爷刚做完心脏手术。” “医生说要清淡饮食。” “你们这是要把他老人家给补得加重病情吗？” 周予白不管不顾。 今天明明是他先到，竟然让江清砚占了先机，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周予白继续打电话，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度：“给我订最好的营养品！对，全要！燕窝、虫草、人参、鹿茸……统统来一套！”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瞄向江清砚。 “价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最贵的！半小时内送到安定医院！” 江清砚在旁边冷笑：“装什么大尾巴狼？” 话虽这么说，他也掏出了手机。 “喂，再准备一车营养品，要比刚才那批更好的！” 云晚看着这俩货较劲的样子，“你们俩疯了？” 她无奈地揉着额头。 “我爷爷一个人，吃得完那么多东西吗？” 两人充耳不闻，继续在电话里加码。 “再加十只老山参！”周予白咬牙道。 “阿胶也来一箱！”江清砚不甘示弱。 半小时后，VIP病房门口。 几辆手推车排成一排，工人们正往病房里搬着各种精美包装的营养品。 燕窝、虫草、人参、鹿茸、阿胶…… 整个病房很快就被堆得像个高档礼品店。 护士长探头进来，脸都绿了。 “几位先生，这是病房，不是仓库！” 她指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礼品盒。 “而且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护士站都不敢随便进出了！” “万一丢了怎么办？我们赔不起啊！” 云振东躺在病床上，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 好家伙，这俩孩子是要把整个京城的补品都搬来吗？ “而且，”护士长继续抱怨，“其他病人都在投诉，说走廊都被堵住了！” “你们这是要在这里开礼品店吗？” 云晚看着满房间的营养品，头疼得要命。 这些东西加起来，怕是能在京城买套房了。 关键是，爷爷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一年都吃不完！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 她指着周予白和江清砚，“再这样下去，整个医院都要被你们承包了！” 周予白和江清砚依旧不服气地瞪着对方。 “谁让他先挑衅的！”周予白委屈地揉着脑袋。 “明明是你要比的！”江清砚也不甘示弱。 云晚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挑了几样名贵但不会过补的，留在床头柜上。 其余的，全部打包。 “麻烦两位把你们的礼品退回去，不然我只能联系礼品回收店了，一会儿就来收走。” “你们退回去，可以原价退。礼品回收店来收，就只能打折了。” “虽然两位都是有钱人，但也没必要让这礼品出来走一趟就马上打折。” “所以，两位能不能退了？实在不行，退了把钱打给我？” “我爱钱的，我辛苦去录综艺，就是为了钱。” 她看着这俩货，语气里带着无奈。 护士长如释重负，连连点头。 “对对对，这样最好！”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确实，他们刚才有点上头了。 周予白扯了扯领带，“咳，那个……确实买多了点。” 江清砚也推了推袖口，“嗯，稍微多了点，考虑不周。” 两人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让人来收东西。 但那些非常的贵的稀有品，他们还是留下了。 半小时后，病房终于恢复了正常。 床头柜上只放着几样精挑细选的补品。 云振东看着这一幕，暗暗摇头。 这俩孩子啊，都是好孩子，就是……太好胜了点。 护士长如释重负地离开后，病房里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周予白和江清砚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江总，你也挺忙的吧？”周予白故作关切地问道。 “不如我来陪云爷爷聊天，你先去处理工作？” 江清砚淡淡一笑：“多谢关心，不过我今天专门推了会议，就是为了来看云爷爷的。” 他看向周予白，眼神意味深长。 “倒是周少，不是要录节目吗？这样旷工合适吗？” 两人表面客气，暗地里却在互相挤对。 都想把对方赶走，自己独占这个陪护的机会。 云晚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 一山不容二虎啊。 “要不这样吧。” 云振东忽然开口，“我现在精神不错，你们都别走。让晚晚去休息。”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俩陪我唠唠，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俩谁更会照顾人。” 云晚：“……” 爷爷您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第138章 不会是来检查脑子的吧 云正涛正在办公室里喝茶，手机忽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云总，您不是交待说医院有什么事都要跟你说一下嘛，现在有个情况。”电话那头传来护士长的声音。 “什么事？”云正涛皱眉。 “江家的小少爷来看老爷子了！” 云正涛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江清砚？” “对！还有周家的公子也在！两人给老爷子送了好多贵重补品，把病房都堆满了，现在都在病房里陪着呢！” 云正涛脑子嗡的一声。 江家！周家！ 这可是京圈数一数二的豪门，平时他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存在！ 尤其是那个江清砚，还一度威胁他，要把云家搞破产。 “我马上过来！” 云正涛挂了电话，对着镜子整理西装领带，还特意喷了昂贵的古龙水。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一定要好好表现！ 只要攀附上这两位小爷，就不怕云晚能掀起什么风浪了。 - 安定医院VIP病房门口。 云正涛拎着一篮子水果，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 “爸，我来看您了！” 他推开病房门，声音响亮得像在开新闻发布会。 病房里，周予白和江清砚正坐在沙发上，跟云振东聊天。 看到云正涛进来，两人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哎呀，江少！周少！” 云正涛眼睛发亮，像看到金山银山似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二位，感谢两位来探望家父！” 他快步走过来，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能见到二位，真是我的荣幸！” 江清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周予白则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哟，这不是云二爷吗？” 他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调侃一只跳梁小丑。 “怎么想起来医院了？不会是来检查脑子的吧？” 云正涛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 “周少爷说笑了，我这不是担心我爸吗？我得抽空过来看看。” 他殷勤地走向江清砚。 “小江总，好久不见！您能来看我爸，真是我们云家的福气！” 江清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哪位？” 声音冷得能结冰。 云正涛愣了一下，前一阵不是两次去我家吗，这就忘了？ 赶紧自我介绍。 “我是云正涛，云晚的爸爸，也就是老爷子的儿子！” “哦。”江清砚淡淡地应了一声，“老爷子有儿子？那为什么他手术期间，都是云晚一个人照料，根本没其他人出现？” 云正涛表情尴尬，“我也管的，只是太忙了，所以……” “那你继续忙去呗，老爷子有我们照顾。”江清砚道。 “这……” 云正涛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周予白在旁边看戏，嘴角勾着坏笑。 “云二爷快去忙吧，不耽误你的大生意。” 云正涛额头冒汗，干笑道：“哪里哪里，我没什么大生意，我就是想和二位交个朋友！” “交朋友？”周予白挑眉，“你配吗？” 云正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周少，我……” 正当云正涛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云晚拎着保温瓶走了进来，看到云正涛的瞬间，眉头紧锁。 “你来干什么？” 云正涛看到云晚，立刻换了副嘴脸，“晚晚，我来看你爷爷，顺便感谢二位少爷的关照。” 他指了指周予白和江清砚，眼中闪着谄媚的光芒。 云晚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面对云正涛。 “爷爷需要手术的时候，你死活不同意，说什么风险太大。” “现在人家康复了，你就跑来演孝子了？” “你这戏演得不觉得恶心吗？” 云正涛脸色涨红，“我那不是担心老爷子身体吃不消嘛……” “担心？你担心的是他死得不够快！” “如果我没有威胁你，爷爷现在已经在躺在殡仪馆了！” “还在这里装什么孝子贤孙？” 周予白和江清砚虽然不知道具体内情，但从云晚的话里能听出端倪。 周予白慢悠悠地开口：“还有这种事？” 他上下打量着云正涛，眼神像在看一坨垃圾。 “亲爹手术都不同意？这是什么品种的畜生？” 江清砚的声音更冷，“现在想起来关心了？是不是觉得老爷子死不了，开始盘算怎么继续榨取价值？” 云正涛被两人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这可是京圈两大少爷，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的公司破产。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云晚一步步逼近，“只是想在两位面前表演父慈子孝？” “还想顺便攀关系？” “你配吗？” 最后三个字，和两位大少爷说的倒是一样。 云正涛脸色惨白，双腿有些发软。 周予白在旁边添油加醋：“配？他连人都算不上。” 江清砚站起身，身形高大，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云正涛。 “滚。” 一个字，简洁有力。 云正涛不敢招惹：“我走，我这就走！” 狼狈地往门口跑去。 云晚提起他拿来的水果篮：“把你的东西拿走！” “我这是孝敬老爷子的……” “不需要！” 云晚将水果篮砸在他手里，砰地关上了门。 老爷子看着这一幕，一直没吭声，只是闭上了眼睛。 - 海边度假村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 导演瘫在座位上，胖脸皱成了苦瓜。 他盯着投影仪上那根绿色曲线，眼神绝望。 这一期收视率创下了《爱情的信号》开播以来的最低纪录。 制片人在旁边翻着手机，脸色阴沉。 “金主爹们都炸了。” 他声音发颤，“三个投资方刚才连环夺命call。” “说要撤资！” “还有两个广告商，直接要求退钱！” 副导演苦着脸补充：“网上全是骂声。” “什么＇史上最难看恋综＇，＇没有菩萨的垃圾节目＇。” “评分从之前的8.2跌到了4.1。” “微博官方账号底下，全是要求道歉的评论。” 导演用力揉着太阳穴，感觉血管要爆了。 “都是我的错！” “我就不该让云小楠上节目！” “更不该在菩萨缺席的情况下，还硬着头皮录制！” 制片人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关键是怎么补救。” “投资方给了最后通牒，如果下期收视率还不回升，就全面撤资。” “到时候别说节目了，我们整个工作室都得关门。” 会议室陷入死寂。 第139章 小叔竟然这么偏云晚了 所有人都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 没有云晚，节目就是一潭死水。 没有那尊“移动佛龛”坐镇，其他嘉宾就是群龙无首的散沙。 “要不……” 副导演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再去求求菩萨？” 导演苦笑：“你觉得我没求？我已经厚着脸皮去医院求过了。” “人家明确表示要照顾家人，不可能回来。” 制片人忽然眼睛一亮：“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回来！” “比如说，制造一些……噱头？” 他搓着手，眼神闪烁。 “或者找她的弱点？” 导演瞪了他一眼：“你疯了？” “人家后面站着周少那尊大佛，没看到她一退出，周予白也退出了？” “你敢动她？活腻了？” “那怎么办？” 制片人彻底绝望，“坐等死吗？” “只有一个办法。”导演深吸一口气，“不惜一切代价跪求。” “哪怕她开天价，我们也得答应！” “不管她提任何条件，我们也得满足！” “没有她，我们都得喝西北风！” 这边。 顾氏大厦顶层，董事长办公室里的气氛冷得像冰窖。 顾云洲坐在真皮转椅上，面前的实木桌上散落着几份收视率报告。 数字触目惊心，红色的下跌箭头像一把把利刃。 办公室门被推开，顾烨心情不错地走了进来。 “小叔，您找我？” 回应他的是一沓厚厚的材料，精准地砸在他脸上。 “啪！” 纸张散落一地，像秋天的败叶。 顾烨愣了一秒，弯腰捡起地上的报告。 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脸色瞬间变了。 “这就是你那宝贝楠妹妹带来的＇效果＇。” 顾云洲的声音冷得能结霜。 “史上最低收视率，创造历史新纪录。” 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像在敲顾烨的心脏。 “三个投资方要撤资，两个广告商要求退钱。” “网上骂声一片，节目口碑彻底崩塌。” “这就是你的好楠妹妹，你力荐的女嘉宾！” 顾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硬道：“这不能全怪小楠！” “都是云晚故意使坏！” “她明明可以去录节目的，偏偏要装什么孝女！” “害得节目收视这么惨！” 话音刚落，一个水晶烟灰缸呼啸着飞了过来。 顾烨惊险地一个侧身，烟灰缸在他耳边掠过，“砰”地撞在墙上，碎片四溅。 “你的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顾云洲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人家是为了照顾生病的爷爷才没去！” “老人家刚做完心脏手术，在医院需要人照顾！” “这叫故意使坏？” 他逼近顾烨，“你是聋了还是瞎了？网上的视频你没看到？” “云晚眼睛红肿，憔悴得不成样子，在医院守了一夜！” “这叫装孝女？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顾烨被小叔身上散发的寒气震得后退两步。 “那、那也不能……” “闭嘴！” 顾云洲一声低吼，震得办公室的玻璃都在颤抖。 “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云晚一句坏话，你就给我滚出顾家！” 顾烨暗暗心惊，小叔竟然这么偏云晚了？ 这是为什么？ “小叔，那现在怎么办？”顾烨低着头道。 “让云小楠公开向云晚道歉，承认一直是云晚在照顾爷爷。并且为自己在节目中的不当言论向观众道歉。”顾云洲道。 “小叔，真的要这么捧云晚吗？”顾烨明显的不乐意。 “按我说的去做！”顾云洲喝道。 “是，小叔。” - 云小楠坐在化妆间里，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助理战战兢兢地举着手机，屏幕上是已经写好的道歉稿。 “楠姐，顾少说必须按这个念，一个字都不能改。” 云小楠看着那些字，每一个都像刀子扎心。 “向姐姐学习？以姐姐为榜样？” 她声音发颤，“让我说这些，不如直接杀了我！” 顾烨一脸为难，“我小叔说了，不道歉，以后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了。” 云小楠：“为什么你那么怕你那个小叔？你不是顾氏的总裁吗？你怕他干什么？就因为他比你大一辈？” 顾烨摇头，“这个话题我们不用再讨论，我小叔有多可怕，是你无法想象的。” “更别说他现在还是董事长，就算是他不干这个董事长，顾家也是他说了算。” “别说是我，就算是我爸，也畏惧他！” “你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呆下去，你就得道歉。忍一忍吧，等你比云晚火了，到时你就有底气了。” 云小楠实在是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咬咬牙，对着镜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大家好，我是云小楠。” 她的声音像卡了痰，每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 “关于之前在节目中的不当言论，我深深道歉。” “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姐姐在悉心照料爷爷。” “而我，确实应该向姐姐学习，以姐姐为榜样。”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差点咬碎银牙。 但一想到如果不道歉，以后根本没办法在这个圈子混，又只能硬着头皮背稿。 与此同时，导演正拿着合同跪在云晚面前。 是真的跪。 膝盖磕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砰”的闷响。 “菩萨！我求您了！” 导演眼泪鼻涕一把抓，“出场费在原来的基础上再翻一倍！” “配最顶级的保姆车，劳斯莱斯级别的！” “给云爷爷找最专业的护工团队，二十四小时贴身服务！” “还有保镖保证安全！退伍特种兵那种！” 云晚都惊呆了，没想到他是真跪！ 这太夸张了吧？ “您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砸锅卖铁剧组也满足您！” “您一定得录下期，不然这节目就没了呀！” 云晚低头看着这个胖导演，有点想笑。 都说商人逐利，这家伙为了收视率，连膝盖都不要了。 “行了起来吧，难看死了。” 她伸手扶起导演，“条件我接受，不过我有个要求。” 导演眼睛瞬间亮了，像看见救命稻草。 “您说！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云晚掏出手机，播放刚刚云小楠的道歉视频。 “既然她都这么诚恳地道歉了，下期还让她上吧。” “不然外界会说我仗势欺人，打压妹妹。” 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毕竟，姐妹和睦才是好家风嘛。” 导演愣了三秒，随即狂点头。 心想菩萨就是菩萨，度量大啊！ 却不知道，云晚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第140章 应该是服软了 下个月自己的生日后，爷爷的那个股权转让协议正式生效。 只要能顺利完成过渡，到时候自己就是云氏的第一大股东。 不仅是收获钱财的事，而且也将大大改变原书的剧情。 自己一旦掌握了云家的控制权，那就不是必死的炮灰了。 所以在在这一段时间内，最好是稳住云家。 主动让云小楠上节目，就是一个障眼法。 云家会以为自己服软了，而不会一直对自己使坏。 爷爷刚手术，正在关键的修养期。 在这段时间内，保持稳定是最关键的。 而且，就算是云小楠上节目，她也火不了。 不过是让她去给自己绿叶而已。 而且，利用让顾小楠上节目这个事，还可以向云家提一个条件。 - 云家老宅。 云晚推开厚重的实木门，踏进了这个她已经许久未回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薰的味道，却掩盖不住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云晚？” 赵玉珍正端着燕窝在沙发上享受下午茶时光，看到云晚的瞬间，精致的瓷碗差点脱手。 燕窝撒了一桌子，她也顾不上心疼。 云正涛听到‘云晚’两个字，也赶紧从书房出来了。 看云晚的眼神，有惊讶、戒备、困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云小楠从楼梯上“蹬蹬蹬”跑下来，“你来干什么？” 她紧紧盯着云晚，像是在防备什么洪水猛兽。 云晚慢悠悠地在真皮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颗奶糖，剥开包装纸，“我来是给你们带好消息的。”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晚什么时候会给他们带好消息？ “我可以再带云小楠上一期节目。” 云晚将糖含在嘴里，声音清凉得像冰泉。 云小楠眼睛瞬间亮了，还有这样的好事？ “真的？” 她激动得声音都变调了，“姐姐，你真的愿意带我上节目？” 一下子改口叫姐姐，云晚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赵玉珍也坐直了身体，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上节目就意味着曝光度，曝光度就意味着有可能会像云晚一样大火。 在赵玉珍眼里，她女儿可是一点也不比云晚差。 “不过嘛。”云晚话锋一转，“我有个条件。” 来了！ 云正涛暗暗握拳，就知道这个死丫头不会无缘无故发善心。 “什么条件？你说！” 赵玉珍迫不及待地问道，生怕云晚反悔。 云晚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三人。 “你们以我家长的名义，约顾烨的父母出来。” “请几个人作为见证，把我和顾烨的婚给退了。” “我和他早就不在一起了，却一直拖着，没有个正式的仪式，我不想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 云正涛的脸色还算平静，他本来就不想云晚嫁人，最好是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赵玉珍有些意外，没想到云晚会主动提出退婚。 云小楠最是激动，云晚退了婚，那顾烨就肯定是她的了。 “可以，我明天就约顾烨父母见面，到时你也来，把话说清楚。”云正涛道。 赵玉珍道：“我们帮你办了这事，你真的会带小楠上节目？节目组能同意吗？” 云晚：“放心吧，就算我自己不上，我也保证她能上下一期节目。” 三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还是有点想不透，为什么云晚这么好心。 应该是服软了。 - 顾氏别墅。 顾烨刚踏进家门，就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神情严肃得像在开董事会。 “烨儿回来了。”顾母赵雅琴放下手里的燕窝，“来，坐下，有事和你说。” 顾父顾文昌也放下了手里的财经报，推了推金丝眼镜。 “刚才云家来电话了。” 顾烨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什么事？” 赵雅琴看了丈夫一眼，开口道：“云正涛说，明天想约出来聊聊。” “把你和云晚的婚约，彻底退干净。” 顾烨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了。 “退婚？” 他声音有些尖锐，“谁说要退婚的？” 顾文昌皱眉：“你不是早就想退了吗？现在看你这激动的样子，难道还舍不得？” “云晚那丫头，整天抛头露面上综艺，像什么样子？” “我们顾家的媳妇，应该是大家闺秀，相夫教子。” “不是去录什么恋爱节目，和一群男人搞暧昧。” 赵雅琴也跟着数落：“就是！现在网上都说她和什么周予白，还有那个江清砚关系不清不楚的。” “传出去，我们顾家的脸往哪儿放？” “早退早好，省得以后麻烦。” 顾烨听着父母的话，越来越烦躁。 他在沙发上坐下，抓了抓头发。 “那个……我明天有事，没空。” 顾文昌眼神一凛：“什么事比这个重要？” “公司的事。”顾烨敷衍道，“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推不了。” 赵雅琴不满地看着儿子：“什么会议不能改时间？我们都答应云家了。” “退婚这种事，当事人不在场，怎么说得过去？” 顾烨站起身，往楼上走。 “反正我明天真的有事，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砰！” 卧室门被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顾文昌和赵雅琴面面相觑。 “这孩子怎么回事？”赵雅琴皱眉，“不是一直说对云晚没感觉了吗？” “怎么一说退婚，反应这么大？” 顾文昌沉吟片刻：“算了，他不去就不去。” “到时候请云洲做见证就行。” “云洲是家族里威望最高的人，他在场，这事就算正式了。” 楼上的卧室里。 顾烨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片混乱。 云晚要退婚？ 为什么？ 是因为那些男人吗？ 周予白？江清砚？ 想到这里，他心中涌起一阵说不清的烦躁。 明明之前一直想着退婚的是他。 现在云晚主动提出来，他却觉得不甘心。 手机响了，是云小楠的电话。 “顾烨哥哥！”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声音，“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云晚要和你正式退婚了！” “以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顾烨听着她兴奋的声音，心情却更加烦躁。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有些冷淡，“我还有事，先挂了。” 没等云小楠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顾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云晚的身影。 那个曾经温顺的女孩，现在变得越来越陌生。 却也越来越吸引他。 但是，现在她要彻底退婚了，要和他没关系了！ 不行，得阻止这件事！ 第141章 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翰林私人会所，梅兰厅。 红木长桌两侧坐着两个家族的核心人物。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沉香的味道，却掩盖不住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 顾文昌端着紫砂茶杯，神情倨傲，仿佛在施舍恩典。 “云晚这孩子，从小我们就很喜欢。”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眼神在云晚身上转了一圈。 “可惜啊，现在抛头露面，成天和那些男人搞暧昧。” “这样的媳妇，我们顾家实在要不起。” 赵雅琴在旁边附和，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玻璃。 “就是！堂堂顾家的少奶奶，居然去录什么恋爱节目！” “传出去，我们老顾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她故作惋惜地摇头。 “要是云晚能收敛一点，不去娱乐圈混，我们还能给她个机会。” “但现在这个样子……” 话没说完，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云晚本来想说几句，但想想算了。 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云晚是笑着摇了摇头。 云正涛陪着笑脸：“顾哥，嫂子，这事确实是晚晚做得不对，但孩子也有自己的事业心……” 话音未落，一道冷笑声传来。 “给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顾云洲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瓷器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我没听错吧？” 他身体向前倾斜，眼神锐利如刀。 “现在是人家云晚主动提出退婚。” “到底是谁要给谁机会？” 顾文昌脸色一僵，没想到顾云洲会当众拆台。 你明明是顾家人，干嘛帮着人家说话？ “云洲，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顾云洲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 “人家小姑娘现在事业有成，前程似锦。” “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 “退你们家的婚，是看不上你们！” “你们还在这里摆什么谱？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 赵雅琴被噎得脸色通红。 “云洲，你怎么能这么说？烨儿可是你侄儿……” 正说着，顾文昌的手机响了。 “什么？烨儿住院了？” 他猛地站起身，茶杯“啪”地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医院的声音：“病人说是急性肠胃炎，现在正在输液。” 赵雅琴也慌了神：“我们马上过去！” 两人匆忙收拾东西，连退婚的事都顾不上了。 顾文昌走到门口又回头：“退婚这事等烨儿好了再说！” 顾云洲看着他们慌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早就看出顾烨那小子现在不想退婚了。 没想到他竟然用装病这种烂招，真是丢人。 顾云洲站起来，“这件事，不用等！顾烨来不来都无所谓。” “这个事，我作主！” “退了！” 云晚对顾云洲那这活阎王向来有些畏惧，还以为他会为了顾家的脸面为难自己。 今天没想到会支持退婚，而且态度相当积极，很是意外。 云小楠在旁边迫不及待地点头附和：“对对对！顾烨哥哥来不来都无所谓！” 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恨不得当场放鞭炮庆祝。 “这婚退了最好！” “以后姐姐就自由了，不用被束缚了！”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我马上就能上位”的得意。 云正涛见顾云洲态度坚决，也不敢再拖拉。 这位远近闻名的活阎王，可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既然顾总能做主，那就这么定了。” 他搓着手，满脸谄媚的笑容。 “从今天开始，晚晚和顾烨就没什么关系了。” “大家都轻松，都自由！” 云晚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 她拿起桌上的小包，动作干净利落。 “谢谢顾总作证。” 顾云洲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酒单，扫了一眼。 “来都来了，这饭还是要吃的吧？婚退了，就不吃饭了？” 他抬手招来服务员。 “上你们这里排前十名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再来两瓶86年的拉菲。” 服务员恭敬地点头：“好的，顾先生。不过我们这里没有86年的拉菲……” “让你们经理想办法，经理想不到办法，让老板想办法。老板想不到办法，让他关门算了！” 服务员不敢说什么，只是应道：“好的，我马上转达！” 顾云洲举起茶杯，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庆祝云晚小姐脱离苦海，重获自由！” 云正涛受宠若惊，连忙跟着举起茶杯。 “谢谢顾总！您真是太客气了！” 这顿饭吃下来，怕是要几十万。 能让顾云洲赏脸请客，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赵玉珍和云小楠也激动得满脸通红。 “顾总真是太豪爽了！” “我们何德何能，能让您破费！” 顾云洲放下茶杯，目光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 那眼神像看三只蹦跶的猴子。 “你们还不走？” 声音淡淡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云正涛的笑容僵在脸上，举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 “顾总，您刚才不是说……” “我说要吃饭。” 顾云洲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但我没说要和你们一起吃。” 他抬起眼皮，目光冷得能结冰。 “退婚是云晚小姐，该庆祝的也是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也退婚，和谁退？” 云正涛张着嘴答不上来。 赵玉珍和云小楠更是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还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了，没想到是一脚踢下悬崖。 “还不走？不想走？难道想用爬？”顾云洲冷声问。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云小楠听顾烨说过这个小叔的厉害，担心他会干出更羞辱人的事，赶紧拖着赵玉珍往外走。 云正涛本来以为可以借机攀附一下，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买帐。 心有不甘心，也不敢多留，夹着尾巴逃了。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顾云洲和云晚两人。 云晚多少有些紧张，但强作镇定，“谢谢顾总作主，我这婚总算是退彻底了。” 顾云洲驽了驽下巴，示意她坐下说话。 但云晚只想溜。 和阎王一起吃饭，体验怎么会好？ “顾总您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坐下！”顾云洲的声音冷了几分，“你要现在走了，我就替顾烨作主，这婚不退了！” 第142章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云晚来想要开溜，但听到这话，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果然活阎王是真不好惹，得顺着他来。 她缓缓转身，勉强挤出个笑容。 “顾总……” “坐下！” 云晚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乖乖走回座位坐下，后背挺得笔直，活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 顾云洲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怎么？和我吃顿饭都不愿意？” 他慢悠悠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瓷器与木桌摩擦出轻微的响声。 “我不配？” 话音落下，包厢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了几度。 云晚脖子一缩，连连摆手。 “不不不，是我不配！” 她说得飞快，生怕慢一秒就会被这位活阎王给冻成冰棍。 “能和顾总一起用餐，那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顾云洲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吃完再走。” 他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淡漠，仿佛刚才的威胁只是云晚的幻觉。 云晚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人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上一秒还像要吃人，下一秒就云淡风轻。 真不愧是京圈活阎王的称号！ 正当气氛僵持的时候，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经理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领带也歪了，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折腾。 “洲爷！” 经理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您放心，您要的86年拉菲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说话时还在喘气，像刚跑完马拉松。 “虽然费了点周折，但我们从私人收藏家那里紧急调来了一瓶！” “而且已经醒好了，请您品尝！” 说着，他招手示意身后的侍酒师。 一个身着燕尾服的年轻侍酒师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醒好的红酒。 “这瓶酒的来历我们都查证过了，绝对是正品！”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邀功。 “为了找这瓶酒，我们几乎把整个京城的收藏圈都翻了个遍！” 云晚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一句话就能让整个服务行业动起来？ 她偷偷瞄了一眼顾云洲，发现这位爷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仿佛这种被全城服务的待遇，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顾云洲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倒酒吧。” 侍酒师小心翼翼地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中。 深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荡漾，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顾云洲端起酒杯，先是轻轻摇晃，观察酒液的色泽和挂杯。 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香气，眉头却微微皱起。 云晚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酒这么香，这位活阎王还不满意？ 看他那架势，比专业侍酒师还要老练。 顾云洲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在他口中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咽下。 下一秒，他眉头猛地皱起。 “哐当！” 酒杯被他重重推到桌边，红酒洒了一桌子。 经理脸瞬间白了，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洲爷！您这是做什么？”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 顾云洲慢悠悠地抽出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这根本不是86年的拉菲。”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竟然敢骗我？” 经理的腿软了，差点跪在地上。 “洲爷！我没想骗您！” 他额头冷汗如雨下，声音都结巴了。 “实在是86年的太难找，一时间真找不到！” “但这瓶也是好酒，市价十万以上，品质绝对不差！” 话音刚落，顾云洲抬手就是一挥。 “砰！” 盛酒器应声而碎，红酒溅了一地。 经理吓得魂飞魄散，侍酒师更是瘫坐在地上。 “83年的拉菲不太好找，这我知道。” 顾云洲声音依旧平静，但那股杀气却越来越浓。 “所以我没为难你们，让你们找86年的。” “86年的拉菲产量大，保存完好的也不少。” 他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没想到你们竟然用86年的勒桦来冒充86年的拉菲？你们以为我喝不出来？” “骗我？该死！” 最后四个字，冷得能结霜。 经理彻底绝望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洲爷饶命！是我糊涂！我马上去找真正的86年拉菲！” “就算跑遍全世界，我也给您找来！” 云晚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眼金睛？不对，这是‘火嘴金舌’！ 一口就能尝出年份和酒庄？ 这位活阎王还真不是吃素的！有一套！ 顾云洲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经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是你老板的主意，找不到我要的酒，就让你来骗我？他这餐厅是不想开了吧？滚！” 经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包厢。 侍酒师也跟着狼狈而逃。 包厢里重新安静下来。 顾云洲若无其事地拿起菜单，“换茶吧，今天就不喝酒了。” 云晚咽了口唾沫。 和活阎王吃饭，真是刺激！ 服务员陆续上菜，山珍海味摆满了整张桌子。 顾云洲夹了口鱼翅，动作优雅得像在拍高端美食广告。 “说吧。” 他忽然开口，嗓音平静如水。 “你主动要求云小楠参加下一期综艺，是为什么？” 云晚正往嘴里塞吃的，听到这话顿了一下。 故作镇定：“您怎么知道？” 顾云洲轻笑一声，“这京城的事，我想要知道，就一定能知道。” “她是我妹妹，所以我想带她。”云晚努力挤出笑容。 顾云洲不屑：“你也在我面前演姐妹情深？” 他放下筷子，身体向后一靠。 “云小姐，你的演技需要再练练。” “演得太假了，还不如你妹呢。” 果然在这位活阎王面前装什么都没用，只好耸了耸肩。 “好吧，实话实说。” “她对我构不成威胁，所以她上不上，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 “就做个顺水人情。” 顾云洲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实话。” 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糖醋里脊。 “聪明的选择。” “与其让那些蠢人在暗地里搞小动作，不如把他们拉到明处来。” “在阳光下，跳梁小丑只会更加滑稽。” 云晚听得暗暗点头。 果然是活阎王，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而且，”顾云洲继续说道，“有对比才有伤害。” “云小楠那点道行，和你同台，只会衬托得你更加出色。” 他抬眼看向云晚，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是有脑子的女人。” 第143章 我要吃你会提前通知 云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总觉得这位爷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顾总过奖了。” 她埋头吃菜，不太敢再对上他的视线。 也不知道为什么，确实对他的畏惧感消除不了。 顾云洲看着云晚那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忽然轻笑。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人。” 云晚正想松一口气，就听他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真要吃你，我也会提前告诉你的。”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云晚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她赶紧低头吃菜，试图用食物掩盖自己的窘迫。 正当气氛微妙的时候，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进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气质不俗，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成功人士。 “洲爷！” 男人快步走进来，脸上堆满赔罪的笑容。 “实在对不起！都是我管教下属不严，怠慢您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美的木盒。 “这是我私人珍藏的86年拉菲，绝对正品！” 男人亲自打开木盒，露出里面静静躺着的红酒。 “为了表达歉意，今天这顿饭和酒水，全部我请！” “还请洲爷大人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云晚在旁边再次暗暗咂舌。 有钱有势就是好啊！ 发了火，砸了酒，还能让老板亲自上门道歉，还要倒贴请客。 顾云洲淡淡地瞥了眼那瓶酒，没有伸手接。 “我现在已经没有喝酒的兴趣了。” “这瓶酒先存着吧。” 老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保存！” 顾云洲忽然转头看向云晚，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等下期节目收视再创新高的时候。” “我再陪云小姐过来庆功。” “那时候再开这瓶酒。” 云晚愣了一下。 这位活阎王是在……为她加油鼓劲？ 还约定庆功宴？ “顾总这么有信心我能再创收视新高？”她试探性地问道。 顾云洲眼神深邃，“你有这个实力。” “而且，云小楠的存在，只会让你更加闪闪发光。” 老板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但看两人聊得投机，也不敢打扰，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那我就借顾总吉言了。” 云晚举起茶杯，“提前谢谢您的庆功宴。” 两人轻碰茶杯。 清脆的瓷器撞击声在包厢里回响。 …… 京城中心医院VIP病房。 顾烨半靠在病床上，正在刷手机。 手机里播放的视频，正是云晚往期录的节目。 病房门被推开，顾文昌和赵雅琴匆匆赶来。 “烨儿！” 赵雅琴冲到床前，眼圈红红的。 “怎么突然就肠胃炎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顾文昌在旁边皱眉：“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他上下打量着儿子，目光透着怀疑。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顾烨虚弱地咳嗽两声，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医生说是急性的，可能是昨晚吃坏了东西。” 他按着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现在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 赵雅琴心疼地摸着儿子的额头。 “都怪妈妈，昨天就不该让你吃那个海鲜。” 顾文昌在病床边坐下，神情严肃。 “烨儿，爸问你个事。”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着儿子。 “你是不是不想退婚？” 顾烨身体一僵，眼神飘忽。 “爸，您这话什么意思？” “别装了。退婚这么重要的事，你说有急事不参加？” “现在又突然住院？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顾烨被说中心事，索性不装了。 他坐起身，“对！我就是不想退婚！” “要退婚也得是我提出来，是我甩了云晚！” 他咬牙切齿，“她一个戏子，凭什么主动退婚？” “我不甘心！” 赵雅琴愣住了，没想到儿子真是装病躲退婚。 “只要我不出面，这婚她就别想退干净！” 顾烨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 “我要让她知道，在我顾烨面前，她什么都不是！” 顾文昌脸色越来越难看。 “荒唐！” 他猛地拍桌，“你这是在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之前是你要退，嫌弃人家。现在你又不愿意面对，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烨不服气地瞪着父亲。 赵雅琴在旁边拉了拉丈夫的袖子。 “文昌，你别激动。” 她转向儿子，语气放缓。 “烨儿，我们倒是来医院了，但你小叔那边……” 她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要不你把你的想法跟他说一下？” 顾烨一听到“小叔”两个字，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一半。 但想到云晚，心中的不甘又重新燃起。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找出顾云洲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 顾云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冷淡。 “小叔，是我。” 顾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哦，顾烨啊。” 顾云洲语气轻描淡写。 “听说你住院了？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肠胃不舒服。” 顾烨咽了口唾沫。 “小叔，关于退婚的事……” “你好好养病。”顾云洲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退婚的事，我已经替你应下了。” 顾烨脸色瞬间变了。 “小叔！您怎么能……” “有问题？”顾云洲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度，“你们让我去，不就是让我做主的吗？不然你退婚我去做什么？看戏？” 顾烨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却让人脊背发凉。 “顾烨，你不是早就想退了，所以也不能算是我做主。但我时间很宝贵，你让我来了，这婚就得退干净了，不然我岂不是白来？” 顾烨：“我……” 顾文昌和赵雅琴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总之退婚这事，已经成定局。” 顾云洲接着道：“以后你和云小姐就没关系了，你不要骚扰人家！就这样！”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病房里陷入死寂。 顾烨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脸色青白交替。 顾文昌叹了口气。 “烨儿，你小叔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想着改变了。” “而且说实话，云家自云正涛掌权后落得很厉害。以他们现在的身价，已经配不上我们家了。” 赵雅琴也在旁边劝道：“是啊烨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 顾烨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我知道了。” 他缓缓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表面上看起来认命了，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甘。 云晚，你以为退了婚就能摆脱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144章 绣花枕头 晚些时候，顾烨出了医院。 街上已经华灯初上，顾烨却感觉内心一片黑暗。 拿出电话打给云小楠，“小楠，你马上过来，陪我喝点。” “我心情不好，需要人陪。” 云小楠一听顾烨叫她，又高兴，又有点生气。 顾烨今天和云晚退婚，他却心情不好？ 难道他是不想退婚了吗？ 但嘴上还是答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在哪儿呢？” “去酒吧，我到了发位置给你。” “好的，烨哥哥。” 半小时后，云小楠赶到。 顾烨已经空腹喝了不少。 云小楠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紧身的米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 “顾烨哥哥，你没事吧？别空着肚子喝酒，我给你叫点小吃垫垫。” 她故作关切地坐到顾烨身边，眼神却在暗暗打量着他的脸色。 顾烨接拿起酒杯，又闷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 “小楠，来，陪我喝两杯。” 云小楠心想，果然是借酒浇愁啊。 愁从哪里来，云晚给的呗。 看来你还是忘不了云晚那个贱人！ 也不再劝他少喝点，而是殷勤地给顾烨倒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烨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因为退婚的事吗？” 她试探性地问道。 顾烨一口闷掉杯中的酒，脸色更加难看。 “别提那个贱人！” 他咬牙切齿，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她以为上了几次破综艺就了不起了？” “竟然敢主动退婚，当我顾烨是什么？随便甩的垃圾？” 云小楠暗暗咬牙，心想你就这么舍不得她？ 你以前不是天天念着要退婚吗，现在退了，你又舍不得了？ 表面却装出同仇敌忾的样子。 “就是！云晚这个人，现在飘得不行！” 她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家里多嚣张！” “动不动就威胁爸妈，说要曝光什么黑料。” “还说她现在红了，身边又有男人撑腰，有的是办法收拾我们！” 顾烨越听脸色越难看，又灌了一大口酒。 “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不就是运气好，上了个综艺火了一把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小楠见火候差不多了，继续煽风点火。 “最可气的是，她现在还到处说你配不上她，说当初有婚约，是你们顾家求的，她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说什么豪门公子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更何况你算不上什么豪门，最多算是小富之家。” “还说要是早点退婚，她早就找到更好的了！总之说的特别难听，我都忍不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顾烨。 他猛地坐起身，酒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敢这么说我？” 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顾烨的后果！” “她不是觉得自己红了吗？” “我就让她彻底糊掉！” 云小楠看着顾烨那副愤怒的样子，心中得意极了。 她轻抚着顾烨的后背，柔声安慰。 “顾烨哥哥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不过，确实应该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顾烨深深吸了几口气，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你说得对。” “是时候让云晚那个贱人尝尝厉害了。” 云小楠见顾烨怒火中烧，眼珠子一转，凑到他耳边。 “顾烨哥哥，想治云晚，得从根本下手。”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蛇一样的阴毒。 “现在全网都在等她回归综艺，观众对她期待值拉满。” “如果她突然缺席，粉丝失望，热度很快就会散。” “娱乐圈就是这样，稍微消失一段时间，马上就会有新人取代。” 顾烨酒意上头，但听到这话，眼神瞬间清明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 云小楠唇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弧度。 “让她上不了综艺。” “可她现在风头正盛，节目组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 顾烨皱眉，“怎么可能让她主动不去？” 云小楠眼中闪过阴毒的光芒，声音更加轻柔，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恶意。 “云晚最在乎什么？” “钱？名声？” 她摇摇头，“都不是。” “她最在乎的，是她那个刚做完手术的爷爷。” 顾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酒杯在手中停住。 “你想……” “如果老爷子突然病重，需要抢救。” “她肯定顾不上录什么节目。” “毕竟，她刚刚才在全网面前立了孝女人设。” “这个时候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她敢不守在床前？” 酒吧的灯光昏暗，打在云小楠脸上，显得格外阴森。 她继续道：“如果死老头身体一直不稳定，她就得一直守着。” “综艺录不成，通告推不掉，违约金赔到破产。”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顾烨听得头皮发麻。 这个云小楠，心思怎么这么毒？ 但想到云晚给他的羞辱，心中的仇恨又重新燃起。 “可是……那毕竟是老人家……” 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云小楠眼神一冷，“你舍不得？” “那就算了，反正受气的又不是我。” “我还能重新参加综艺，说不定还能火一把。” “倒是你，被云晚这么羞辱，也不知道反击。” “真不愧是她口中的绣花枕头。” 最后几个字，彻底击溃了顾烨最后的防线。 他一口闷掉杯中的酒，眼神变得狠辣起来。 “你说得对！” “是时候给那个贱人一点颜色看看了！”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两个人的密谋显得格外阴森。 顾烨眼神闪烁，“可是现在医院有人看护，怎么能让老头子发病？” 云小楠端起酒杯，红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轻抿一口，唇角勾起冷笑。 “老爷子这种传统的人，最重什么？” “名节！” “尤其是家族的脸面，孙女的名声。” 顾烨皱眉，“你想说什么？” “如果让他老人家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照片。” 云小楠眼中闪过恶毒的光芒。 “比如说，云晚和那些野男人的＇亲密照片＇。” “以他刚做完心脏手术的身体状况……”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第145章 爱情的欺骗 顾烨倒吸一口凉气。 这招够狠！ “可是哪来的照片？” 云小楠从包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P图技术现在这么发达，想要什么样的照片没有？” 她调出几张云晚的清晰照片。 “再找几个男模拍点素材，后期合成一下。” “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连当事人都分不出真假。” 酒吧的霓虹灯闪烁着，在两人脸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顾烨盯着那些照片，眼神越来越阴鸷。 “这个计策……可行！” 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 “老头子一看到这些，肯定气得不行。” “到时候病情复发，云晚就得守在医院。” 云小楠满意地点点头。 “而且最妙的是，就算她事后想澄清，也没用了。” “老人家的身体已经垮了，甚至有可能被气死了，她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为了澄清，再刺激一次吧？” 她的笑容越来越张狂。 “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嚣张！” 顾烨一口闷掉杯中的酒，酒精让他的理智彻底抛到九霄云外。 “好！就这么办！” 他眼中燃烧着报复的火焰。 “云晚，你给我等着！” “敢羞辱我顾烨，我要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 节目组的保姆车已经停在楼下，司机师傅正在车里听广播，偶尔瞄一眼手表。 云晚拎着行李箱下楼，今天她特意穿了件浅蓝色的棉麻裙子，简单清爽。 手机里林岚的消息不断弹出： “亲爱的，全网都在等你回归！” “热搜前十有三条是关于你的！” “导演激动得差点给你磕头了！” 云晚看着那些夸张的表情包，摇头笑了笑。 刚走到楼下，手机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 屏幕上显示的是安定医院的号码。 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 “云小姐，您快来医院！”护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云老先生刚才情绪突然激动，现在心脏病复发了！” “医生说情况很危险，已经送进ICU了！” 云晚脑子嗡的一声，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怎么回事？”她声音都在颤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复发？” 护士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 “你妹妹好像来过了，好像是给老人家看了什么东西，然后老人家就特别激动了。” “您快来吧，老人家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云小楠去过医院？肯定是她做的手脚！ 云晚来不及多想，对司机师傅挥手： “师傅！改道去安定医院！” “快！” 保姆车一个急转弯，轮胎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云晚坐在后座上，心脏狂跳不止。 爷爷的手术明明很成功，恢复得也不错。 怎么会突然复发？ 云小楠给他看了什么东西？ 对了！原书之中，爷爷就是因为自己的负面新闻气得得住院，然后撒手西去。 然后自己的命运也开始走向深渊，最后暴尸街头。 可是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改变原剧情的事情，难道事情还是要往那个死亡的方向发展吗？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通了林岚的电话。 “岚姐，我不能去录制节目了。” “我爷爷出事了！” 林岚那边瞬间炸了： “什么？老爷子又怎么了？” “心脏病复发，进ICU了。”云晚声音哽咽，“我得马上去医院。” “你帮我跟导演说一声，这期我真的去不了了。” 林岚虽然着急，但还是第一时间关心： “你别慌，我马上也过去。” “节目的事先不管，老人家要紧。” 云晚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明明昨天晚上还和爷爷通过电话。 老人家声音洪亮，说恢复得很好，让她安心工作。 怎么一个晚上就…… 车子在京城的车流中穿梭，每一分钟都像煎熬。 云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默默祈祷： 爷爷，您一定要撑住！ 一定要等我回来！ 与此同时，《爱情的信号》导演组已经乱成一锅粥。 “什么？菩萨又不来了？” 导演的声音在整个摄影棚里回荡。 “不是说好的吗？这怎么又反悔呢？观众都等着呢！” “这下收视率又要跳楼了！” 摄像机对准了空荡荡的沙滩椅。 那个专属于云晚的位置，此刻像个黑洞，吞噬着所有人的希望。 导演举着喇叭，声音都在打颤：“各位观众朋友们，《爱情的信号》第六期现在开始！”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菩萨呢？我的菩萨在哪里？」 「不会又放我们鸽子吧？」 「没有小菩萨我看个屁！」 导演额头冷汗直冒，硬着头皮继续：“由于云晚小姐家中有急事，本期将由其他嘉宾……” 话还没说完，在线观看人数的绿线就像跳楼的傻子，“咻”地一头栽了下去。 一百万。 八十万。 六十万。 四十万…… 数字像被诅咒了一样，疯狂往下掉。 制片人在导播间里疯狂敲桌子：“完了！彻底完了！” “这是要创造网络直播史上最快掉粉记录啊！” 弹幕里已经是血雨腥风： 「骗子节目组！说好的菩萨回归呢？」 「虚假宣传！我要投诉你们！」 「退钱！立刻退钱！」 「建议改名《爱情的欺骗》！」 「导演出来挨打！」 云小楠看着镜头，努力挤出甜美笑容：“大家好，虽然姐姐不在，但我们也会努力给大家带来精彩的内容……” 弹幕直接被“滚”字刷屏，密密麻麻像蝗虫过境。 导演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第一个电话是最大的投资商。 “喂？导演，你这收视是怎么保障的？我们要撤资！” 电话里传来愤怒的咆哮。 “你们这是欺骗消费者！虚假宣传！” “我们律师团队已经准备起诉了！” “等着法院传票吧！” “啪！”电话被挂断。 第二个电话紧接着打来。 “导演，我们广告费要全退！” “还要追究违约责任！” “这种垃圾节目，简直是砸我们品牌的招牌！” 又是一声“啪”，电话再次被挂断。 导演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 制片人颤抖着声音汇报：“在线人数跌破二十万了！” “评论区全是要求停播的！” “微博热搜已经被#抵制爱情的信号#占领了！” 第146章 刀山火海我都去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那些惨不忍睹的数据，眼泪终于决堤了。 他对着直播镜头，肥胖的身躯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观众！” 眼泪鼻涕一把抓，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是我们对不起大家的期待！” “但我们真的很努力了！” “菩萨她也是迫不得已！” 弹幕里有人开始心软： 「导演别哭了，看着怪可怜的。」 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好菩萨，让她总是临时有事？」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哭了？」 「停播吧！别糟蹋观众感情了！」 就在导演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技术小哥绝望地报告： “导演，在线人数跌破十万了！” “这是我们开播以来的最低记录！” “再这样下去，平台都要把我们踢出首页推荐了！” 导演彻底崩溃了。 他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完了，全完了……” 《爱情的信号》，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恋综之王。 此刻正在观众的怒火中，走向末路。 - ICU的玻璃门缓缓开启。 云振东虚弱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在看清床边那抹熟悉身影后，瞬间蓄满泪水。 “晚晚……” 老人的声音带着心碎的颤抖。 “你太让爷爷失望了！” “怎么能做出那种丢云家脸的事？” 眼泪顺着满是褶皱的脸颊滑落，滴在惨白的病号服上，晕开小片的湿痕。 云晚心头一紧。 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轻声道：“爷爷，您上当了。” “那些照片都是P的。” 云振东眼神茫然，像听到天书。 “P的？什么叫P的？” 云晚耐心解释：“就是合成的，假的。” “用电脑技术把不同的照片拼在一起，做成看起来很真的假照片。” 老爷子半信半疑地眨着眼。 “还能这样？真的是假的？” 云晚点头，“云小楠是故意拿那些照片气您。” “您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也上当了。” 她故作失望地摇头：“我也有点失望呢。” 云振东被她这话逗得稍轻松了一些。 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调侃他这个老头子。 但如果照片是假的，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你这死丫头！” 老爷子虚弱地抬手想拍她，却没什么力气。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你是云家的唯一希望，我不想你因为利益变坏了。” 云晚握住他干瘦的手，笑得眉眼弯弯。 “爷爷您放心。” “我本来就坏，还能坏到哪去？” 这话说得云振东忍不住要笑，却因为身体的疼痛皱起眉头。 “好啦，您也别笑，等康复了再笑。”云晚道。 病房里沉重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但云晚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 云家这样三番五次地伤害爷爷，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心电图，下了决心。 “爷爷，我想给您转院。” 云振东疑惑地看着她：“转院？为什么？” “以前是他们不让我见您，这次，我要让云家任何人都见不到您。” “我要把您保护起来，不让任何人再伤害您。” 说话间，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查找最好的私人医院。 既然云家人喜欢玩阴的，那她也不客气了。 老爷子虚弱地摇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转院没用的，晚晚。” 老爷子咳嗽两声，“云正涛在这家医院安插了眼线，我一出院，他马上就知道了。” “没事，我就呆在这儿挺好。” “有医生护士看着，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云晚皱眉：“爷爷，您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是云正涛不知道您签了等我满二十三岁就把所有财产给我的文件。” “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对您不利，一定会逼您重新写一份新的财产转让文件。” “到时候您想拒绝，他有的是办法折磨您。” 老爷子没有说话。 知子莫若父，云正涛是什么人，云振东心里非常清楚。 确实，如果云正涛知道自己把云氏都给了云晚，以那畜生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我会保护好您。” 云晚握紧老爷子的手，眼神坚定。 “我们要秘密出院，不让云正涛发现。”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您配合就行。” 老爷子瞪大眼睛：“秘密出院？怎么个秘密法？” “这么大个医院，到处都是监控。而且这些工作人员，也是云正涛买通了的。只要我们一动，就有人打电话给他汇报的。” “我这把老骨头，又不能飞檐走壁，如何走得掉？” 云晚轻笑：“谁说要飞檐走壁了？” “爷爷，这事我来安排，您配合就行。” - 云晚拿出手机，滑到周予白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 “小菩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又没参加节目，这节目快要完蛋了！” 云晚：“周老师，先不说节目的事，我这边需要你帮个忙。” “哦？小菩萨还有求于我？” “尽管开口，刀山火海我都去！” “没那么夸张。”云晚看了眼病床上的爷爷，“我想把爷爷秘密转院，但肯定有人跟踪。” “需要你帮忙。” “什么忙你说啊，没问题。” 云晚将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周予白听完，啧啧称赞：“小菩萨，你这脑子可以去当军师了！” “行，我这就安排！” 两小时后，安定医院门口。 一辆救护车停在VIP病房楼下。 云振东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车。 老爷子眨着眼睛，小声问：“晚晚，这样真能甩掉那些眼线？” 云晚装模作样地检查输液袋：“爷爷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救护车启动，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医院角落里，一个戴口罩的护工立刻掏出手机。 “云总！老爷子被转院了！” “是往和协医院方向去的！” 云正涛接到电话，“你想办法马上跟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救护车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警笛声划破夜空。 后面跟着一辆黑色轿车，死死咬着不放。 车开到半路，救护车突然拐进一个地下停车场。 那辆轿车正要跟进去，前面一辆车斜插过来，挡住了它。 好在救护车很快又驶出来了，黑色轿车的司机赶紧继续跟上。 到了医院，轿车上的人看到老爷子被推进医院，松了口气。 立刻打电话汇报：“云总，人进医院了！” “VIP病房，818号房间！” 云正涛得意地冷笑：“他们以为能逃得掉？幼稚！”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过来。” 第147章 新欢旧爱 晚些时候，云正涛带着两个保镖摸到协和医院。 他推开818病房的门，准备来个突然袭击。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门，盖着被子一动不动。 “爸，装睡也没用！” 云正涛走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 “我知道你没……”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周予白！ 这货正悠闲地玩着手机游戏，见有人来了，慢悠悠抬起头。 “干嘛？随便叫人爸爸？我才不收你这样的不孝子！” 云正涛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周少？我爸呢，我爸在哪儿？” 周予白瞪了他一眼：“你爸在哪我怎么知道？我是替你管爸的？” 云正涛：“那您怎么会在这儿？” 周予白又瞪了他一眼，“我生病了，不能来看病？这医院你家开的哦？我不能来？” 云正涛气得差点吐血，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又不敢发作。 “周少……” 周予白不耐烦地挥手要断他：“行了，别吵我休息，走吧你。” 云正涛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悻悻退出了病房。 出病后，云正涛马上打给云晚。 电话一接通，他就按捺不住怒火。 “云晚，你把老不死的藏到哪里去了？” 云晚正在另一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陪爷爷吃晚饭。 听到云正涛气急败坏的质问，她悠闲地剥了颗葡萄。 “你这话说得好奇怪啊。” 她语气轻飘飘的，“老爷子不是一直被你派人监视着的吗？” “现在你问我他在哪儿？” 云正涛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 “别给我装傻！你肯定把他转移了！” “快说，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云晚把葡萄喂给爷爷，老爷子配合地张嘴接住。 云晚慢条斯理地又剥了颗葡萄。 “既然您一直在派人盯着，怎么会不知道爷爷在哪？” “难道您的眼线都是摆设？” “还是说你又想搞什么新的阴谋诡计？” 云正涛：“你……你别给我油嘴滑舌！”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见到我爸……” “我就报警！” 云晚在电话里冷笑一声。 “报警？你这威胁也太幼稚了吧？” “那你去报警啊，就说你要见你爸爸，但是找不到人。” “你看有人理你没有？” “万一警察真查起来……” “查到你之前阻止爷爷做手术，还把人关在精神病院。” “你觉得到底谁更像罪犯？” 最后一句话，击中了云正涛的心理防线。 “我忙着呢，挂了。” 云晚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云正涛差点被气死。 - 《爱号》录制基地，节目组在开紧急会议。 制片人拿着合同，“为了挽救节目，我们联系了一线明星沈歌。” “为此我们得付出大价钱！但我们必须得试一下，不然这节目真的就完了！” 导演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砸锅卖铁也得试试。” “不然节目废了，我们都得去天桥底下要饭了。” 沈歌，当红一线女星。 同属京城沈家一脉，金牌律师沈玉的堂妹。 早年是学钢琴的，但本人更喜欢唱歌，后来就以歌手出道，发过一张专辑，反响平平。 再后来转战影视圈，凭借一部古装剧一炮而红。 前不久还在国外拿了一个奖。 最关键的是，她是周予白的绯闻前女友。 当年她出道后的第一张专辑，就是周予白帮她制作的。 两人虽然从未正式承认过恋人关系，但被狗仔拍到过深夜一起出入酒店。 制片人这次把她请来，就是想好好炒作这段关系，让节目有新话题，重新火起来。 新欢旧爱，爱恨纠葛！ 周少将如何选择？ 果然话题一抛出去，马上上了热搜。 - 一小时后，沈歌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款款走进录制现场。 一身香奈儿高定礼服，珠光宝气。 那股子一线大咖的气场，瞬间压过了在场所有人。 她也确实是节目开播以来，请来的咖位最高的一位艺人了。 于雯看到沈歌的瞬间，眼神都直了。 这就是真正的大明星啊！ 和她比起来，自己就是个十八线小透明。 沈歌环视一圈，目光在空荡荡的C位沙发上停留片刻。 “那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呢？怎么没见她？” 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不屑，“听说她最近挺能搞的？” 于雯讨好地凑上去，“沈老师，云晚家里有事，这期没来。” 沈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哦？” “那还真是可惜呢。” “我还想见识一下，搞得满城风雨，强行蹭周予白热度的人，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话里话外，醋意十足。 李牧野憨厚地挠头，“俺觉得云晚妹子挺好的呀，她没有搞事情……” 沈歌瞥了他一眼，眼神像看智障。 “农民，城里人说话请别插嘴。” 弹幕果然开始又热闹起来： 『沈歌好霸气！直接内涵小菩萨！』 『周少前女友vs现女友？好期待！』 『可惜小菩萨不在，看不到正面交锋！』 在线观看人数确实回升了不少。 从惨不忍睹的十万，涨到了六十万。 导演激动得快哭了，“有效果！有效果啊！” 但很快他就发现，观众们都在等周予白出现。 等了半天，却等来一个工作人员的通知。 “导演，周少说他这期还是来不了，好像住院了。” “他说小菩萨不在，他懒得来。下期再说。” 导演和制片人面面相觑。 周予白原来是答应来的，所以才把沈歌请来和他炒话题。 现在周予白不来，那这话题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啊。 沈歌的脸瞬间黑了。 我堂堂影后，几百万片酬来救场。 结果你告诉我，男主角不来了？ 弹幕更是一片哀嚎： 『周少也不来？那我们看什么？』 『没有CP的恋综有什么意思？』 『导演你们是来搞笑的吗？』 在线人数再次开始跳水。 六十万，五十万，四十万…… 导演看着那根绿线，感觉又想哭了。 沈歌站在空旷的录制现场，看着稀稀拉拉的弹幕。 心情比海风还要凉。 她堂堂一线明星，竟然在一档恋综里遭遇滑铁卢。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周予白，我记住你了！” “你不来，我就不走，除非你永久退出！” 她咬着银牙，“还有那个云晚！我们走着瞧！” 第148章 周予白算个屁 三天后。 餐厅的包间里，制片人和导演坐在云晚对面，表情比哭还难看。 制片人端起茶杯，手都在微微颤抖。 “云小姐，我们……我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声音里带着绝望，“这期节目收视再次跳水，投资方又撤了三家。” “账面上的钱，已经不够支撑下去了。” 导演在旁边苦着脸补充：“我们决定提前收官，最后办一期特别版。” 他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就当给这一季画个句号。” 云晚慢悠悠地喝着汤，“就最后一期了？这么快？” 制片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最后一期，你能参加吗？” “就一期！就最后一期！” “让这季节目有个好结尾，也算是对观众有个交代。” “如果我们能办下一季，有这收官的收视率作为保证，我们也好和合作方谈。” 林岚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前几个月还趾高气昂的制片人，现在跟个要糖的孩子似的。 云晚放下汤匙，看了看两人。 “ 这节目真要黄了？” 导演连连点头：“对对对！没有您，这节目就真的完蛋了！” “我们现在就指着最后一期能有个好收视，给投资方一个交代。” 云晚：“那我不参加，你们是不是要上天台了？不至于吧？” 制片人脸都绿了：“别别别，您千万别这么说！” “我们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搓着手，“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救救急！” 云晚眼神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说实话，《爱情的信号》确实是她事业的起点。 没有这个节目，就没有现在的她的知名度。 这份恩情，她记得。 而且上一期没参加，也确实是因为爷爷的事，并不是故意为难节目组。 节目组给她的开的钱已经很高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参加最后一期，也算是给粉丝们一个圆满的结局。 “好吧。” 她点点头，“最后一期我参加。” 制片人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得差点抱住云晚的大腿。 “真的？你答应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导演也激动得涨红了脸：“菩萨啊，您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这恩情我们记一辈子！但你真的能保证吗？可不能临时反悔啊！” 云晚被他们的反应逗笑，“行了，别激动成这样。” “不过我有个条件。” 两人立刻正襟危坐，像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 “您说！什么条件都行！” 云晚慢悠悠地说：“这是最后一期，那就得有个特别的收尾。” “不能再是什么沙滩排球、厨艺比拼这种老套路。” “既然是收官，就要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在游戏设置上，还是多点创新吧。” 制片人连连点头：“没问题！我们尽量创新。” 云晚：“还有，不要让我再看到什么云小楠之类人的。” “那绝对不会的，你就放心吧。云小楠永远也别再想着上我们的节目了！” - 晚上。 会所的顶级包厢里，酒气缭绕。 江清砚端着威士忌，刚要送到唇边，朋友的话让他动作一顿。 “听说《爱情的信号》最后一期要搞大的。” 朋友晃着酒杯，眼神带着八卦的兴奋。 “云晚会回归！” “更刺激的是，周予白的前女友沈歌也在。” “你想想，新欢旧爱同台！” “周少这下要左拥右抱了！真是风流快活啊……” “砰！” 水晶酒杯重重砸在黑色大理石桌面上。 威士忌溅得到处都是，琥珀色的液体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暗色斑痕。 江清砚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新欢？” 他眉头紧皱，一脸不屑：“周予白算什么东西？” 朋友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 “周少，你怎么……” “云晚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新欢？”江清砚站起身，“周予白他配吗？” 朋友咽了口唾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就是随便一说……” 江清砚冷笑一声，“周予白那个只会写口水歌的废物，真以为自己是情圣？”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帮我联系《爱情的信号》的节目组。” “就说我要参加最后一期节目，让他们安排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一下，“江总，您确定？” “确定。”江清砚道，“这一期节目，我非上不可！你问他们我配不配？如果我不配，他们的这节目也别办了！” 朋友在旁边目瞪口呆。 京圈大少江清砚，竟然要上恋综？ 这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稀奇的事！ “江总，你这是……” 江清砚瞥了他一眼，“让周予白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有我在，周予白算个屁！” …… 《爱情的信号》最后一期预告发布当天，节目组的官方微博被黑压压的评论淹没。 “#神秘嘉宾#重磅来袭！” “#收官之战#震撼开启！” “这一期绝对超乎你们想象！” 制片人亲自下场宣传，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加上五个感叹号。 可惜网友们的反应比冰还冷。 “神秘嘉宾？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小菩萨我也不看！” “收官？早就应该收官了，浪费我流量！” “节目组还有脸发预告？骗了观众那么多次！” 评论区一片血雨腥风，点赞数更是惨不忍睹。 导演坐在办公室里，盯着那可怜巴巴的数据，不断地抽烟。 “怎么会这样？” 他抓着头发，“我们都说有神秘嘉宾了，怎么还是没人买账？”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平板，“导演，您看看这些评论……” 屏幕上清一色的差评： “连着两期骗我们，说什么家里有事。现在又来神秘嘉宾？我信你个鬼！” “要是小菩萨不回来，什么神秘嘉宾都是垃圾！” “建议改名《欺骗观众的信号》！” “#抵制爱情的信号# 永远不见！” 制片人脸色发白，“观众已经不信任我们了。” “就算云晚回来，恐怕也挽救不了颓势了。” 导演抱着脑袋，欲哭无泪。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云小楠上节目！” “是我们自己作死，把观众的信任全败光了！” 此时此刻，网络上关于《爱情的信号》的讨论已经从期待变成了嘲笑。 “这节目是真的没救了！” “神秘嘉宾？我猜是十八线网红！” “反正我是不会再上当了！” 曾经风光无限的爆款综艺，如今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信任如纸，一旦破碎，再难修复。 制作人振作精神，“不管怎么样，还得拼最后一次，就看小菩萨能不能救我们的命了！” 第149章 在菩萨面前硬装 爱号录制现场。 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忙碌地调试着设备，镜头对准空荡荡的嘉宾座椅区。 弹幕里稀稀拉拉飘过几条评论，显得格外冷清。 【又来了又来了，节目组的老套路】 【不会又是什么十八线糊咖吧？】 【没有小菩萨我看个屁】 导演举着喇叭，声音都有些发颤。 “各位观众朋友们，《爱情的信号》收官特辑现在开始！” 他努力挤出笑容，“让我们欢迎第一位嘉宾！” 李牧野憨厚地走进镜头，朝观众挥手。 “俺又回来了！” 弹幕： 【农民伯伯你好，农民伯伯再见】 【下一个！快下一个！】 接着是肖逸飞，那个黄梅戏演员。 他刚一露面，评论区更加不客气。 【戏曲演员来恋综干什么？那么穷，能找到老婆？】 【我还在看这破节目，我脑子有问题。】 在线观看人数惨不忍睹，绿色曲线趴在地上像条死鱼。 五万。 三万。 甚至还在往下掉。 导播间里，制片人捂着脸，“这在线人数比上厕所的人都少！” 导演额头冷汗直冒，紧紧盯着远处的道路。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云晚露面后能不能拯救一下。 “菩萨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就要当场去世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驶入停车场。 导演看到车子，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来了！来了！菩萨来了！” 他对着对讲机大喊，“所有摄像机准备！给我死死盯住那辆车！” 保姆车缓缓停稳。 车门轻轻推开。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先探了出来。 接着，云晚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 依然穿着简单的白色棉麻连衣裙，长发随意扎成低马尾。 几缕碎发在海风中轻舞，整个人清雅如仙。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海浪声，海鸟啼鸣声，甚至连风声都消失了。 只剩下她那道清丽绝尘的身影。 然后， 弹幕炸了！ 字面意思的炸了！ 密密麻麻的弹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把整个屏幕都淹没了。 【菩萨！我的菩萨！】 【啊啊啊啊她真的回来了！】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妈妈我恋爱了！】 【传说中的神颜又出现了？我可以！】 在线观看人数的绿色曲线，像装了火箭发动机一样，“咻”地一声冲上天际。 三万。 十万。 三十万。 五十万。 八十万。 一百万！ 数字还在疯狂往上蹿，根本停不下来！ 导播间里，技术小哥看着屏幕上那根直冲云霄的曲线，声音都在颤抖。 “导演！破纪录了！” “这是我们开播以来最快的涨幅！” “服务器都快撑不住了！” 导演瘫坐在椅子上，眼泪夺眶而出。 “菩萨啊！” “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您就是我们的救命观音！” 云晚走向嘉宾席，步履轻盈，裙摆在海风中飘飞。 她在熟悉的C位沙发上坐下，微微一笑。 “大家好，我回来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却如惊雷般震动了整个网络。 弹幕瞬间被“欢迎回家”四个字刷屏。 那密集程度，连字都看不清楚。 【菩萨永远的神！】 【有生之年系列！】 【这就是顶流的威力吗？爱了爱了！】 制片人看着那些疯狂跳动的数字，激动得语无伦次。 “一个人！就一个人！” “收视率直接起飞了！” “这就是现象级艺人的恐怖影响力！” 导演擦着眼泪，对着麦克风颤声道：“欢迎我们的云晚小姐回归！” 话音刚落，弹幕再次爆炸。 《爱情的信号》，王者归来。 - 第二辆保姆车驶入停车场。 车门推开，沈歌优雅地走下车。 依然是一身名牌服装，穿金戴银，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我很贵”。 她刻意放缓步伐，给镜头充足的拍摄时间。 毕竟是影后级别的大咖，这出场排面必须拉满。 然而弹幕的反应却让她始料未及。 【上一期她来了节目还是糊？还好意思来？】 【下一个！我们要看菩萨！】 【什么是明星？有菩萨好看吗？】 【快点坐下，别挡着我家菩萨】 沈歌的笑容在唇边僵住。 她环视四周，发现所有的镜头都在往云晚那边偷瞄。 连摄像师都忍不住想多拍几个她的侧颜特写。 沈歌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影后的风范。 她款款走向嘉宾席，故意在云晚面前停下脚步。 “云晚是吧？” 她伸出手，笑得优雅而疏离，“久仰大名。” 云晚起身和她握手，“老师好。” “听说你最近很火？” 沈歌眼神上下打量着她，话里带着明显的试探，“都拍过什么作品？” “有什么代表作可以分享一下吗？” 这话问得尖锐。 沈歌刚在国外拿过奖，而云晚是纯新人。 暂时只是综艺咖，论作品履历，怎么比得过她？ 云晚不慌，甚至还笑了笑。 “暂时还没有拍过什么。之前拍过写真，但也只是拍了玩儿。” 她语气坦然，“不过以后肯定会有的。” “毕竟还年轻嘛，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沈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果然，没作品还敢这么狂？ 弹幕： 【小菩萨不用有作品！】 【她坐在那里，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品！】 【什么代表作？菩萨本人就是代表作！】 【活着就是艺术！呼吸就是表演！】 【沈歌算什么？在菩萨面前硬装？】 偏偏沈歌自己就很关注弹幕，结果气了个半死。 这些粉丝疯了吗？ 一个没有任何作品的网红，竟然被捧成这样？ 她努力扬起嘴角，声音却有些发紧。 “虽然网友们现在很捧你。” “但在娱乐圈，还是要有实打实的作品才行。” “不然，很快会被遗忘的。” 云晚点点头，“老师说得对。” “所以您多多关照，说不定以后还能合作呢。” 沈歌冷哼：“合作？恐怕也只有在综艺。影视什么的，你玩不转。” 但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谁说她玩不转？小菩萨如果想拍电影我可以投资，马上立项马上拍！” 沈歌心想是谁说话这么横？那电影是随便想投就能投的？ 回头一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