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仙帝重生,你还想夺我纯阳之血?》 第1章 我道天仙帝 “贱人!” 冷漠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月如玉还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已被江宁推倒在地。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与你圆房,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 江宁神色冷峻,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掐着脖子将月如玉拎起。 “你我成婚三年,我是纯阳之体,你是纯阴之体。” “你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可过早破身,我信了你的鬼话,还让你抽了三年血,助你修炼。” “今天,是该收点利息了。” 撕啦—— 江宁一把撕开月如玉的衣领,任凭对方胸口露出大片的雪白。 一看他要来真的,月如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捂住胸口解释道: “我不是不让你碰,我是为你好,这三年你的修为突飞猛进,难道不是我的功劳吗?” “你的功劳?” 江宁冷笑望向桌上的茶杯。 让他嘴角流血,身中剧毒的,正是月如玉让他喝下的这杯茶水。 等他倒下,月如玉便会换掉他全身的纯阳之血,让他这位百万载后的道天仙帝,落下严重的后遗症,不得不带着记忆重生。 “你的功劳,便是毒倒我,把我的成道之血换给别人?” “你怎么知道?” 月如玉惊愕,满脸的难以置信。 啪—— 江宁一巴掌挥出去,直接把月如玉扇飞,狠狠砸在了床上。 “我这些年不求回报地对你好,你却如此待我,贱人!” 这三年,他对月如玉完全是掏心掏肺。 这个女人身患绝症,他历经诸多苦难,从邪魔谷求来救命药物。 这个女人修炼遇到瓶颈,他掏空所有积蓄买来一颗破障丹,自己舍不得吃,把丹药送给了对方。 这个女人想给齐公子当追随者,惨遭拒绝,最终还是在他的劝说下,齐天恒才勉强收下月如玉。 甚至在两个月前,月如玉怂恿他再去邪魔谷一趟,求取入道丹。 他九死一生,真的求来了药物。 结果月如玉却在茶杯里下毒,不止拿走入道丹,准备送给齐天恒,还准备换掉他的纯阳之血。 见他晕倒,更是当场原形毕露,满面嘲讽地望着他。 “你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求来入道丹,一定是齐公子在暗中保护你。” “他保护我?” 江宁骤然睁开冰冷的目光。 就是这一刻,他重生了! 月如玉无耻到这种程度,他自然也不必再客气。 “齐天恒与我同境界,无非是手里的法宝多一些,根基比我雄厚一点,保护我,他也配?” 江宁冷冷走向床前,边走边脱自己的外套。 月如玉忍不住地慌乱起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敢动我,齐公子一定饶不了你!” 江宁嘴角充满冷意,面无表情说道: “他齐天恒不过一个世家子弟,连大教圣子都不算,在如今的我眼里,纯纯是废渣一个!” 上一世的江宁凡人修仙,战遍万族,终在八千岁时天下无敌,宇内称尊。 老年隐入生命禁区,一度成为黑暗动乱的至强幕后黑手。 后又打穿仙路,进入仙界,逆罚各家无上道统,成就仙帝果位。 如今重生归来,他这堂堂的道天仙帝,又岂会将齐天恒这等小人物放在眼里? “况且,你我早已成婚,我动你完全是理所应当!” 江宁用力一拽,扯下月如玉的长裙,并拿走入道丹,一口吞下。 眼见对方猛踹自己,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当即一巴掌扇上去,在月如玉俏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以前我视你如掌上明珠,你才有机会高高在上,今日我视你为青楼女子,你便只有出来卖的份儿!” “你敢打我?” 月如玉双眸瞪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她已经习惯了被江宁呵护,被江宁宠着,被江宁万般珍惜。 如今片刻之间,江宁就像变了个人,还对她动粗,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月如玉完全无法接受。 尤其,江宁接下来的举动,更让她悲愤不已。 “打你还是轻的!” 江宁冷笑着按住她的脑袋。 “你这个贱人,夺我纯阳之血,害我性命,骗我入道丹也便罢了,还想把第一次元阴留给齐天恒,心甘情愿给他当炉鼎,我没把你卖去青楼当婊子,已经足够仁慈!” “唔……你……” 月如玉无法挣脱江宁的大手,只能低下高贵的头颅服侍他。 齐天恒很强,已经通过考核,即将进入天龙教。 但江宁也没差到哪里去。 即便家世和资源不如对方,也硬是靠自己的毅力和天赋,达到了由武入道的门槛。 此刻又吞下入道丹,铸就道基,踏上仙路,整个齐天城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不过,就算江宁今非昔比,月如玉依旧看不上他。 “唔……你不要太过分。” 挣扎无果,月如玉带着哭腔道:“就算你修成入道境,齐天恒的实力也完全碾压你,想杀你有的是办法。” “杀我,他也配?”江宁冷笑着。 “你……” 月如玉心惊肉跳,只觉江宁像被一尊老怪物夺舍了一样。 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以及傲视万物的气质,竟将她无形中感染,觉得齐天恒根本不配与江宁交手。 “太可怕了!” 月如玉心中惊悚。 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无法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算你再羞辱我,我的心也永远不会属于你。” “呵……” 江宁嗤笑出了声: “你的心有多脏,人有多恶毒,我一清二楚,这三年你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比畜生还不如,你的心,哪怕白送给我,我都嫌恶心!” 月如玉变色,浑身颤抖地看着江宁。 全然没想到一个在她眼里卑贱到尘埃中的废物,竟会这样评价她。 江宁指着桌上的笔墨说道:“明日我便修书一封,你不配当我的妻子,只配当一条狗!” 说着,江宁不顾月如玉的羞愤,撕碎她全身衣物,高大身躯直接压了下去。 这一刻。 月如玉只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玩物。 一个尊严全无,被别人予取予求的玩物。 哪怕江宁做得再过分,她也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不断在心里放狠话道: “我要报仇!” “我一定要报仇!”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让你在痛苦中变成太监,死无葬身之地!” 仇恨使人面目全非,月如玉的恨意表现在了脸上,也被江宁看在了眼里。 “啪——” 又一个鲜红手掌印出现在她脸上,让月如玉整张脸火辣辣的疼。 “你最好给我懂事一点,敛住你心里的恨意,不然你很难走出这间房门。” 江宁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让月如玉骨寒毛竖,终于明白了形势比人强的道理。 一个时辰后。 月如玉面色红润,只觉自己身体像面条一般无力。 “他怎么这么猛?” 月如玉抬头望着江宁强健的体魄,目光迷离,心情复杂。 “但是,就算他再厉害,也配不上我!” “再看我,小心让你今晚都下不了床!” 江宁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获得月如玉的元阴,让他完全消化入道丹,体内的毒素也彻底化解。 纯阳之体不但无损,还得到了大大的滋补。 这一世,他将冲击仙帝之上的至高境界! 第2章 究竟谁废物 床单凌乱,美人娇怒。 完事后的江宁,系好自己的腰带,冷淡朝床上的月如玉说道: “我的东西,是时候该拿回来了,穿好你的衣服,速带我去。” “你的东西?” 月如玉愣了一下,连忙穿上衣服遮羞。 江宁冷哼道:“这三年,我送过你很多宝物,尤其是上次从邪魔谷带回来的凤鸣战衣,你又送给了齐天恒。” 凤鸣战衣有着非同凡响的威力,穿在身上不仅可以护身,还能增强功力。 齐天恒凭借这套战衣,曾击退过一位二道境巅峰强者,奠定了他齐天城第一天骄的威名。 尽管,仙帝重生的江宁早已看不上这套战衣。 但他的东西,自己可以不要,却绝不容许别人随意处置! “这套战衣,你肯定拿不回来。”月如玉心里想着,却没有把这话讲出来。 而江宁不管那么多,抬脚朝屋外走去,见月如玉在房间里磨磨唧唧,不禁冷声提醒道: “不要妄图拖延时间,齐天恒不会救你,在他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想睡就睡,想抛就抛,为了你,得罪我这个入道境强者,你觉得他会为你出头吗?” 月如玉面色再变,整张脸阴晴不定,仿佛内心动摇,真被江宁说动了。 齐天恒心性薄凉,众所周知。 前几年为了大好前途,甘愿拜仇人为义父,何况自己这个主动送上门的追随者? 可惜江宁不知,自己对齐天恒有多重要! 何况,自己母亲也不是好惹的。 心里这样想,月如玉装出面如死灰的样子说道: “我带你去找齐公子。” 本来她可以好好待在齐天恒身边,只要勾引对方,有了身孕,立马便可以转正,成为未来的齐家主母,以后也有机会进入天龙教。 可江宁戳破了她的美梦,让她这些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只要江宁说出今晚的事情,传到齐天恒耳朵里,以齐公子的骄傲自负,以后定然不会再碰她。 “齐天恒不会救我,但不代表他不想杀你!” 月如玉心头发狠,脑海里已有了计划,非要除掉江宁以解羞辱之恨。 可她这点小心思,怎能瞒过活了几十万年的无敌仙帝? 江宁走过的路,经历的红尘斗争,着手推动过的万古未有之大变局,比她这辈子吃过的饭还多。 不过江宁没有声张,只是嘴角敛着一抹冷笑,等着看月如玉玩花招。 “你的齐公子此刻在哪里?” “夜深人静,自然是在齐府修炼。” 月如玉换了一身长裙,穿好衣物,假意提醒道: “我劝你不要冲动,齐家可不是你这落魄府邸,院内防备松懈,连阵法都没有,哪怕你修成入道境,在齐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下,也是蝼蚁。” 啪—— 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门口,月如玉直接被抽翻在地,整张脸皮开肉绽,红肿不堪。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跟我耍心眼,看来你真是一心求死。” 江宁杀意沸腾道:“你不想我闯齐府,无非是怕我孤注一掷,去刺杀齐天恒,怕他没有准备,遭到我的毒手。” 不理满面恨怒的月如玉,江宁掐起对方的脖子,径直朝府外走去。 “现在,就由你带我去找齐天恒,我们一起去刺杀他,到时候不管能不能成功,你这个带路者都必死无疑。” “你……”月如玉双眸圆睁,面色煞白,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第二条路。” 江宁双目闪烁精光说道: “你现在就回到齐天恒身边,想办法把我的凤鸣战衣拿回来,明日我的休书一出,以后你便可以安然待在他身边,再隔三岔五来找我,好好在床上伺候我。” “你妄想!”月如玉面红耳赤,简直无法相信江宁竟然会这么邪恶。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清现实!” 江宁将一颗丹药强行塞进月如玉嘴里,冰冷说道: “这是我从邪魔谷找到的毒丹,能让人满体脓疮,面孔溃烂,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除了我和邪魔谷的那些老家伙,没有人能配出解药。” 江宁松开手,任凭月如玉摔在地上,又一脚将这个女人踹翻。 “现在,你给我跪下,叫主上!” 月如玉满面恐惧,脑海里全是自己变成鬼怪的场景,当即跪在了地上。 “主,主上……” 她爱美了一辈子,变成怪物比杀了她还难受,毒丹完全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江宁冷哼一声。 “果然是个贱人,给脸不要,非得受虐。” “走,去找齐天恒。” 江宁话音还未落下,月如玉已经拉住他的衣袖,哀求道:“我选第二条路,求主上成全。” “很好!” 江宁满意地点头:“以后你便是我的女奴,只要你表现足够好,我会给你解开毒丹。” “多谢主上。” 月如玉跪伏在地上行礼,表态了几句,压着心中恨意,转身离开江家。 但她才出门,江宁便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 “月如玉,我奉公子之命,与你一起来取入道丹,你的丹药呢?” “此事,我会向公子解释。” 月如玉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想到刚刚受到的屈辱,不由得红了眼眶。 门外之人露出诧异之色。 “江宁对你动手了?” 这三年,江宁对月如玉当真没得说,乃是齐天城众所周知的好男人。 他突然大打出手,不只是月如玉难以接受,旁人都觉得十分意外。 月如玉没心思解释,只想快点离开江宁这个恶魔,但门外之人却拽住了她。 “你究竟有没有拿到入道丹?” “没有!” 江宁身姿挺立来到门前,望着眼前这个嘲讽过自己的年轻男子,冰冷说道: “入道丹已经被我吃了,回去告诉齐天恒,如若有种,让他亲自来取!” “你吃了入道丹?” 王鹤蹙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江宁: “以你的修为,距离以武入道还差十万八千里,就算吃了入道丹,也是暴殄天物,不可能修成入道境,你这样的废物,不需要公子找你,我便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王鹤气势攀升,不由分说便要动手。 月如玉刚想开口劝说,王鹤整个人已经扑杀出去。 “轰隆!” 拳风猛烈如恶虎下山,破空声伴着一阵妖风,席卷江家门庭。 “啪——” 王鹤去得快,回得更快。 江宁云淡风轻一巴掌,王鹤便如断了线的风筝,横飞出数十米远。 “废物!” 第3章 无上天道镜 面对江宁,王鹤确实是废物。 虽然他在齐天城很有名气,也是齐天恒手下的大将之一。 但江宁都不必动用至尊手段,只凭入道境的实力,收拾王鹤都像砍瓜切菜。 “你等着,齐公子一定会找你讨要说法!” 月如玉故意放下一句狠话,以此明确与江宁的敌对关系,方便她要回凤鸣战衣,便带着王鹤离开了。 双方的实力差距,在她预料之中。 入了道境,那便是修仙者。 而入道境之下,只能算练武者,王鹤挑战江宁,完全是不自量力。 目送二人离开,江宁神色冷淡,并没有尾随在后面去找齐天恒。 凤鸣战衣是他寻来的,威力有多强,他自己心知肚明。 穿上此战衣,肉身防御极尽变态,三道境之下基本无敌,即便他是仙帝转世,在境界低微之际,面对这套战衣也倍感压力。 为今之计,还是先提升实力最为重要。 回到房间里,江宁盘坐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一面混沌气缭绕的神镜。 天道镜! 这是他前世打造的无敌法宝。 镜子内部蕴含一个完整的天地宇宙。 他前世发起黑暗动乱,掠夺人口,吞天噬地,就是为了扩张镜子里的世界。 结果做得太过火,连吞了几十个星域,让大帝至尊的后代没有了生存之地,导致八大生命禁区对他群起攻之。 后来他打入仙界,登临极巅,由于当年换血的暗伤,始终无法冲击更高境界,这才用天道境逆转时空,灵魂重生。 “我如今实力低微,只能运用天道境一些简单的能力,无法直接取出镜中世界的法宝、丹药、灵物,必须先进入镜中才行。” 江宁尝试着沟通天道镜,让镜子缓缓发光。 “镜中一天,等于外面一个小时,只要我进入镜子里,修炼速度便是别人的二十四倍。” 江宁心念一动,意识顿时进入镜中世界。 ………… 山洞内。 江宁的身影由虚到实,渐渐凝聚成真实肉身。 这是一处上古毒道大能的洞府,柜子里放着成排的瓶子,石桌上摆着各类药粉,除去修行所需的丹药,所有东西都与毒有关。 江宁选择降临在这里,只因这洞府是封闭空间,内部没有危险,还留着各种东西,完全够他目前所用。 吞下一颗金刚丸,江宁盘坐在石床上,开始梳理自身修为。 “入道境,相当于一道境,由武入道,开始练气修仙。” “这一阶段需要打通全身气脉,才可沟通天地灵气,获得法力。” “前世我用了十年时间才打通气脉,这一世,我只需要一百天!” 前世的江宁从微末中崛起,又是个散修,无人指点,每一步都需要自己探索,浪费了大量的时间。 这一次再修,他高屋建瓴,将像那些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大帝一样,百日通脉,打下无敌之基。 就这样,江宁坐在洞中,开始凝神静气,积蓄元气。 打开气脉说来容易,只要元气足够旺盛,达到一定的量后,自然会冲击气脉。 但实际上,这一关重在修炼自己的念头。 必须正念坚定,六根清净,如同神佛坐禅,达到空的境界,又精气神三样全部充足,气脉才能缓缓打开。 普通人光是念头不散乱,不昏沉,心无所求,便穷尽一生之力都做不到,又如何能修仙? 就这样,江宁在正定中,一闭关便是七日。 直至第八日清晨,洞府中灵雾汹涌,他才掐着时间点醒来。 “再次重修,真是感慨良多。” 修为一日千里,让他神清气爽,由内而外变得越发自信。 “是时候回去了。” 江宁深知,自己吃了入道丹,又与齐天恒撕破脸皮,接下来的麻烦将会源源不断。 齐家人多势众,高手辈出,只要天色一亮,必有人上门挑衅。 不过…… 江宁环视洞府内的各类毒物,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 齐家说穿了也不过一个小世家,跟自己这重生的仙帝死磕,哪怕自己拿出一根毛,都能轻松灭掉整个齐府。 一番忙碌,收拾好带出去的东西,江宁心念一动,整个人顿时虚化,消失不见。 ………… 房间内。 江宁缓缓睁开眼睛。 镜中的修为灌顶下来,让他整个人飘飘欲仙,全身毛孔都忍不住的舒张。 爽! 太爽了! 照这个修炼速度,他每晚修炼七个小时,只需要十几天,便可以打通全身气脉。 这个修炼速度,什么太始仙帝,什么圣体成道,跟他比,全都是菜鸡! “报仇!报仇!” “待我再次崛起,君临天地,镇压仙界,将尔等全部纳入天道镜!” 江宁攥紧拳头,激动过后,开始武装自己。 他脱下外套,拿起身旁三寸宽的大腰带,将一个个拇指大的小瓶子挂在腰带上,功效不同,颜色各异,宛如一颗颗小型手榴弹。 其中几个红色小瓶子最为显眼,瓶中缭绕的红色雾气,看着便让人心惊肉跳。 上古大能,那可是相当于六道境的存在,地位完全可以比肩旷世大教的教主,无上圣地的圣主。 这种存在研制的毒药,江宁拿来对付齐天恒这些小人物,简直是彪形大汉欺负小朋友,没天理。 系上腰带,又把各种毒粉、暗器,藏于全身上下,把自己当军火库,江宁这才穿上外套。 最后往嘴里后槽牙藏了一颗救命金丹,确保自己性命无忧。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来者光明正大挑战也就罢了,但凡敢玩下三烂招数,江宁的手段将会比他们十八代祖宗还多! “月如玉说过,我院子里防备松懈,阵法都没有,我道天仙帝的领地,岂能无阵?” 江宁立在门前,望着自己的院落,脑海里规划一番,立刻开始布置毒阵。 不多时,院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和嘈杂声。 正在墙角下撒毒粉的江宁,闻声抬头看向自己院门。 “咣当——” 一声巨响,院门被暴力踹开,众人气势汹汹闯入。 为首者让江宁蹙起眉头。 来找茬的不是齐家子弟,而是他那便宜岳母,齐天城有名的母罗刹,月绮罗!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江宁,我听说你要休妻?” 月绮罗目露寒光,杀气腾腾。 可是,望着平日里见到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的江宁,今日站得腰杆笔直,无所畏惧,月绮罗心头不由一惊。 “这江宁怎么像换了个人?” 身形、气质、目光、修为…… 如今的江宁,跟以前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不错,就是我要休妻!” 第4章 你可知道错 江宁斩钉截铁的声音响彻院落,让月绮罗心头一震。 决心! 她感受到了江宁无比的决心。 此子休妻的意志之坚定,哪怕天崩地裂也拉不回来。 月绮罗心里忍不住的愤怒起来。 她的宝贝闺女天资绝色,艳丽无双,乃是世所公认的齐天城第一美女。 下嫁给江宁这种落魄世家子弟,父母早亡,族人凋零,要权没权,要钱也没钱,属实受尽了委屈。 可江宁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妄图休妻,当真是骑在她们母女头上拉屎。 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这女罗刹以后还怎么在齐天城混? “欺人太甚!” 月绮罗脸色发青骂道:“你能娶到我的宝贝女儿,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就算要休,也是我的宝贝闺女休夫,何时轮到你来发号施令?” 江宁负手冷淡道:“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这母女二人趾高气扬,三年来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更没有把他当过一家人,他的日子比赘婿还不如。 哪怕如今他已是入道境强者,月绮罗的言语姿态依旧高高在上,仿佛娶了月如玉,便是欠了她们母女俩! “若非我是纯阳之体,对月如玉的修行大有帮助,你会让她嫁给我吗?” 江宁的质问,让月绮罗呼吸一窒。 这几年她也没少喝江宁的血,能够成功入道,威震齐天城,纯阳之血居功至伟。 但她心里并不认为自己修成入道境是江宁的功劳。 她也曾日夜不缀地苦修,也曾为了提升修为饱受磨难。 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是自己奋力拼搏的结果。 何况,那纯阳之血是月如玉孝敬给她的,是孩子的一片孝心,与你江宁有什么关系? 心里想着,月绮罗冷笑道: “你以为你的纯阳体很值钱吗,黑市上的纯阳之血早已泛滥,只要舍得花钱便可以买到。” “我的宝贝闺女嫁给你,完全是因为我与你母亲交好,她想让我们两家结成娃娃亲,以免你以后娶不到媳妇。” “后来她又病逝,我耐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才答应将如玉许配给你。” 月绮罗故意上下打量着江宁,嗤之以鼻道: “不然,以你这等货色,凭什么娶我宝贝闺女?” “这一段往事,确实不假。” 江宁点头赞同,他与月如玉成婚,确实有自己母亲的缘故。 “但这几年,我又何曾亏待过你的宝贝闺女?” “你月绮罗嫁女的恩情,我早已用自己的鲜血偿还。” “如今我们恩怨两清,你不再是我的岳母,更不配当我的岳母!” 江宁心知肚明,月如玉给齐天恒当追随者,甚至心甘情愿给齐天恒当鼎炉,还想换掉自己这一身纯阳之血,幕后一定有月绮罗推波助澜。 否则以月如玉的心智,即便想到了这些不择手段的毒计,也是胸大无脑,难以实行。 “我不配当你岳母?” 月绮罗勃然变色,手中长剑铿锵一声出鞘,直指江宁骂道: “好你个目无尊长的小畜生,毫无道理休妻也便罢了,还敢侮辱长辈,今日我便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 锵—— 剑光潋滟,宛如九天银河撒落。 一道气势磅礴的银色匹练,发出隆隆的轰鸣声朝墙角扫来。 “有点道行!” 江宁眼前一亮。 那是因为剑光照亮了整个大院,恐怖剑气令人骨寒毛竖,树上的叶子都被噗噗的凌厉锋芒洞穿。 江宁毫不退缩,更不躲闪。 上一世,他在委屈中成长,才能修成仙帝果位。 这一世,他有天道镜在手,又有仙帝的见闻学识,更掌握着数不清的无上神通,唯有一往无前,打爆天下,才对得起这次重生! “寂灭真龙手!” 间不容歇之际,江宁右手发光,五指张开间爆发出一股龙形气劲,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刹那间,他从墙角里那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变成了一尊遨游在星空之上,让众生寂灭的盖世龙王,背后全是无尽冰冷的黑暗宇宙。 这一刻,横扫而来的剑气突然一顿,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压制,剑光都为之一暗。 江宁探手一伸,五指间龙形气劲激荡,整只手仿佛化成了一条黄金真龙,如同有生命般把剑气抓在了手里。 “铛——” 江宁指尖一弹,剑气瞬间消弭无形。 “你……” 月绮罗双目圆睁,心头震撼之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一剑,在盛怒之下用出了十成功力,毫不留情地想要斩杀江宁,为自己闺女出一口气。 可是,她的全力一击,却被江宁云淡风轻的化解。 那游刃有余的模样,真像一个成年人戏弄三岁小孩。 “这不可能!” 月绮罗难以接受事实,整张脸都有些扭曲起来。 她在入道境已深耕数年,离境界中期不远,还长期服用纯阳之血固本培元,实力完全碾压入道初期。 而江宁昨晚才入道,不过一夜时间,怎么可能有这般实力? 但事实发生在眼前,亲眼所见,她不得不信! “给我上,将此子拿下!” 月绮罗大手一挥,与她一同闯进院子里的众人,立马各施手段,朝江宁下起了毒手。 这些人全是月绮罗多年来收服的三教九流,一帮子牛鬼蛇神般的人物,在她的带领下,长期在齐天城作威作福,遗祸四方。 此时众人一同出手,各种飞镖、毒针、石砂,不要命地对江宁招呼。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正义比不过黑手。 “哧——” 有人在院子外面高高跳起,跃上院墙,从背后甩出暗器进行偷袭。 江宁仿佛长着后眼,身影一闪,躲开众人攻击的同时,将腰间一个红色小瓶子猛砸在地上。 “砰——”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伴着诡异的红色迷雾滚滚蔓延而起,在众人来不及反应之际,便已将院子里的所有人笼罩在内。 “滋滋——” 万物在消融,整个天地都在被腐蚀,一声声惨叫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凄厉,像是冤魂恶鬼在索命。 不出五息时间,整个院子彻底安静了,死寂如鬼域。 江宁缓步走向院门,望着催动功力在体外形成一圈气罩的月绮罗,平淡问道: “教女无方,你可知错?” 第5章 作孽不可活 毒雾蔓延,遮天蔽日,清晨的阳光都无法穿透雾气照进院子里。 月绮罗的反应堪称神速。 在红烟炸开的瞬间,立即催动护体真气,将烟雾完全隔绝在体外。 但她明显低估了上古大能的厉害。 每一秒钟,红色毒雾都在侵蚀她的护体气罩。 等江宁来到她身前时,气罩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根本抵挡不住。 “你……卑鄙!”月绮罗目眦欲裂,死死盯着自己女婿。 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免得像其他人一样,眨眼被腐蚀成一滩烂泥,骨头渣子都留不下。 她实在没想到,往日里无比靠谱的女婿,竟也玩起了毒道,还悄悄获得了这么恐怖的毒烟,简直违反常理。 江宁冷声说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我谁更卑鄙,大家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我技高一筹,此刻被拿捏生死的肯定是我。” 顿了顿,江宁再次严肃问道:“教女无方,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 月绮罗怒目而视,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她早年丧夫,孤身一人将月如玉带大。 母女相依,自然对月如玉百般宠爱。 她想要自己女儿变强,想要她嫁个好人家,有个可靠的夫家,想为女儿谋取利益,获得立世之本。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这有何错? 可惜,江宁一眼便看出了她的逞强。 “你只教月如玉攀附权贵,教她吸夫之血,教她不择手段,却忘了告诉她,为人处世要讲仁义,要有道德,否则与畜生何异?” 江宁的声音宛如洪钟大吕,炸得月绮罗两眼发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她的气罩,漏了! 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率先接触到她垂落的长发,宛如被鬼火点燃了一般,在腐蚀灼烧中不断向她的发根蔓延而去。 尽管雾气还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但月绮罗已经产生幻觉,感受到了自己血肉消融的痛苦,脑壳都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在生死的刺激之下,她整个人变得恐惧而又失魂落魄。 “仁义?道德?” 她像是开悟了一般,不断喃喃自语着四个字,眼里满是后悔。 江宁说得对。 若她只遵照父辈约定,让两个孩子成婚,不贪图江宁的纯阳之血,也不怂恿自己的女儿另攀高枝,她便不会有今日之劫。 或许,两个孩子会过得很幸福。 一人纯阳,一人纯阴,只要夫妻俩齐心协力,修为进境绝不会比现在慢多少。 再加上江宁福泽深厚,机缘颇多,总能从邪魔谷带出好东西,两人未来的成就也是不可限量。 可现在,两个孩子不但反目成仇,她也将遭遇死亡之劫。 “我……我错了。” 月绮罗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周身气罩轰然破裂,身体彻底暴露在雾气之下。 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但足足过去十息时间,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身体也没有受到伤害,让她忍不住的心怀疑惑,睁开了眼睛。 只见原本笼罩她的毒雾,像是遇到克星一般,被排出了她的周身之外。 那是因为在她认错的瞬间,江宁往前走了一步。 藏在江宁后槽牙里的金丹,不只能救命,还是万能解药,可以克制上古大能的一切毒素。 只要他所在的地方,周身一丈之内,红色毒雾都无法靠近。 即便接触到,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你错在了哪里?” “我不该破坏你们的家庭,也不该让如玉去接触齐天恒,更不该让她毒害你。” 月绮罗坦白着自己的过错,脸上满是悔意。 江宁满意地点头,如同上古大德一般,教导着灵智未开的野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能痛改前非,放下心里的偏见与高傲,我们还是一家人。” “谢谢……” 月绮罗的声音细若游丝。 让她这个长辈,给江宁道谢,已是完全丢掉了自尊。 从今以后,面对自己的女婿,她再也抬不起头。 但为了活下去,月绮罗不得不忍。 江宁很客气地安慰道:“我们不必这么见外,你去找月如玉吧,希望你能说服她,让她回归家庭,胳膊肘子不要再往外拐。” 叮嘱一句,江宁转身朝院子墙角走去,准备继续布置自己的毒阵。 然而……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原本低头的月绮罗,目光立时狠厉起来。 她这一生,低头过很多次。 面对那些比她厉害的强者,面对那些权势滔天的存在,她毕恭毕敬,如履薄冰。 但这些人,不包括江宁! 作为长辈,她有着自己的尊严,哪怕是死,也绝不可能给小辈道歉。 除非胸怀暗箭,刻意的委曲求全。 “给我去死!” 月绮罗面目狰狞,袖中匕首狠狠朝江宁背后捅去。 什么一家人,什么痛改前非,全都去她姥姥的! 只要把江宁杀掉,今天她服软道歉之事,便会永远烂在肚子里,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丢了自尊。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在院子门前格外响亮。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天空,月绮罗伸出去的手臂骤然离体,被江宁反身以手刀斩断。 月绮罗在他这个活了无尽岁月的仙帝面前,玩背刺的把戏,当真是不知死活,自取灭亡。 “你……” 月绮罗心中大骇,捂着断臂强提一口气,隔开毒雾,拔腿朝街上跑去。 “你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活命机会。” 江宁冷漠地右手虚抓,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立时被他摄入手中,如霹雳闪电般爆射了出去。 “哧——” 匕首穿透月绮罗的脖子,形成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让她整个人骤然僵在街上,瞳孔收缩,身体失重倒在了地上。 鲜血流淌,染红地缝。 围在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们,被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吓得一哄而散,生怕被殃及。 江宁望着月绮罗的尸体,从怀中掏出早已写好的休书,丢在对方身上,神情淡漠冷哼道: “自作孽,不可活!” 第6章 疑似被夺舍 月绮罗的所有反应,都在江宁预料之中。 他断定自己就算放月绮罗一马,这个便宜岳母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感激于他。 服软只是权宜之计,低头也不过是形势所迫。 只要有机会,月绮罗心里的怨愤一定会宣泄出来,想尽办法杀掉他出气。 可惜。 没有人能在江宁面前耍花招! 缓步回到院子里,关上街门,望着院中几摊血泥,江宁内心嫌恶。 他的院子,将来要打造成一方净土,这些牛鬼蛇神死在院子里,属实大煞风景。 “以后还是少在家里杀人为妙。” 江宁运转真龙手,掌心缭绕一股螺旋气劲,朝几团血泥遥遥一吸,顿时四面八方的尘土和血渍全部飞起,在他手里糅合成了一个血球。 随手将血球丢出院外,江宁开始心无旁骛继续布阵。 击杀月绮罗,在他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双方本就没有感情,月绮罗也没有帮助过他,双方只是途有姑婿之名而已。 反倒是这个便宜岳母借着姻亲关系,对他各种压榨,谋取好处。 而他也因为爱惜名声,一直对月绮罗保持敬重,宁愿被剥削,也不想双方撕破脸皮,免得落下一个不孝之名。 前世,月绮罗就是不断利用他的善良和孝心,一直在他身上谋取好处,直至修成了五道境。 那一年,他被月如玉换掉全身的纯阳之血,心灰意冷离开齐天城。 经过诸多苦难,在逆境中成长,终于在很多年后名震天下。 结果没出多久,月绮罗便闻风找了过来。 说她不清楚江宁被换血之事,若是知道,一定会阻止月如玉。 而后便借着岳母的名头,时常向他索要好处,还仗着他的实力,在外面为虎作伥,横行霸道。 直至后期惹了一位大教圣子,被对方无情击毙,血染山头。 如今,江宁重生归来,再也不会为名声所累,更不会任人盘剥。 他是仙界至尊,无上仙帝,儿女情长,功名利禄,全都是过眼云烟,没有谁能束缚他。 ………… 不多时,一帮人匆匆赶至江府外。 望着门前的尸体,众人头皮发麻之余,只觉不可思议。 “这是,女罗刹?” “入道境强者被人杀了,横尸大街?” “嘶……” 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杀气腾腾的众人全都没有了嚣张气焰。 这些人都是齐天恒的手下,准备来江家找茬,只是动作比月绮罗慢了一步。 被江宁一招击败的王鹤也在人群中。 月绮罗被杀,让他整张脸都面如白纸,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只觉后怕。 如果他昨晚没有被江宁一招轰飞昏迷过去,而是强行纠缠,那今早躺在街上的尸体,便不是月绮罗,而是他! 就连真正的入道境强者,都不是江宁的对手,他这个小人物,竟然还敢纠集众人来找事,莫不是活腻歪了,主动去阎王爷跟前投案? “我们怎么办?” 众人不寒而栗,心生退意。 “撤!” 王鹤的话,像是压倒了众人心里最后的稻草,一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着实被江宁的实力震住了。 他们是齐天恒的追随者和族人不假,对齐天恒也是忠心耿耿,百般维护,但明知对手强大绝伦,大家还上去送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此事,还需汇报给齐天恒,再做决定。 殊不知,久居府邸的齐公子,表面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有着通天的耳目,早已知晓江家发生的事情。 “江宁羞辱你,我已知晓,退下吧。” 密室之内。 齐天恒身穿黄金战衣,周身光华如一缕火焰跳动。 这套战衣像是有生命般凤鸣不绝,给人一种来自远古永生不死的凤凰鸟,不断对他进行洗礼的既视感。 “公子……” 月如玉还想再说什么,齐天恒已经挥手撵人,不愿再跟她交谈。 月如玉脸色白了白,只得咬牙退下。 去找江宁之前,她信誓旦旦,一定取回入道丹,一定帮齐天恒换上一身纯阳之血,让他脱胎换骨,变成拥有成道之基的纯阳之体。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拿回来,还连自己的纯阴之体都丢了。 即便她还有底牌,保证齐天恒不会放弃她,但待遇已是大不如从前。 不过,以齐天恒睚眦必报的心性,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他也一定会去找江宁的麻烦! 密室里恢复了安静,齐天恒静静盘坐,直至幽幽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月绮罗被江宁杀了。” 齐天恒眉头一锁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 “他们几招分出的胜负?” “双方非正常交手。” 黑暗中的声音说道:“江宁用了一种红色毒雾,让我都心惊肉跳,不敢靠近,月绮罗更是没有还手之力,被碾压至死。” “梁伯你都不敢靠近?” 齐天恒心头吃惊,准备亲自动手击杀江宁的心思,顿时淡了许多,随后问出关键问道: “我与江宁动手,有几分胜算?” 梁伯沉默了片刻,勉强给出个答案:“一分。” “一分?” 齐天恒勃然变色,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 他有凤鸣战衣在身,再加上其他底牌,虽未入道,却有跨境界杀敌之力,打起来不虚三道境强者。 这都只有一分胜算,难不成江宁是大帝转世? 梁伯泼凉水道:“这一分,还是我暗中出手帮你的情况下。” 齐天恒无法理解,眉心拧成一团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梁伯分析道:“我之前见过江宁,此子有赤子之心,虽然容易被骗,前路多坎坷,但将来也有一番成就,可我今日再见他……” 梁伯回忆着江宁笔挺的身姿,那种傲视万物苍生的气质,心里不由被寒意笼罩。 这种气质,他只在那些天王圣人身上见过。 这群人权势滔天,主宰八荒,以众生为刍狗,儿女情长在他们眼里就像过家家一样索然无味,只有争霸帝路,只有大帝果位,才能让他们动容。 如今,这种气质出现在江宁身上,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此子疑似被老怪物夺舍!” 第7章 月如玉发威 江宁休妻,月绮罗暴毙街头,月如玉为母收尸,消息轰动了整个齐天城。 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心怀怨毒,有人惊叹天骄崛起。 然而这些都与江宁无关。 他布置完毒阵,便盘坐在床上,静静等待齐天恒的到来。 可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他都没有见到齐公子的身影。 稍一思索,江宁便已清楚原委。 今天早晨,他与月绮罗交手的时候,隐隐有一种被偷窥之感。 在击杀月绮罗之后,这种偷窥感立即消失。 而那偷窥之人,不是齐天恒,便是他派来的强者。 江宁用出了上古大能级别的红色毒雾,施展出了雷霆手段,自身实力也完全碾压月绮罗,只要齐天恒脑子没问题,便不会上门送死。 当然,江宁也不会傻到去强杀齐天恒。 他目前只有入道境的修为,根底实在薄弱了一些,所能依靠的手段也不过这一身毒药和暗器。 遇到真正的强者,性命危矣。 江宁依稀记得,齐天恒有一位护道者,姓梁,实力大约在四五道境,不要说齐天城没对手,就算放在大教里,也是长老级别的人物。 而这位护道者,其实是齐天恒的义父,派下来保护他的。 有机缘的不只江宁一个人,齐公子同样奇遇不断,堪称天之骄子。 而与月绮罗这一战,江宁之所以小题大做,用出红色毒雾,完全是为了震慑大敌,以免这梁姓护道者乱来。 四五道境,一定能感受到红色毒雾的威力,晓得这东西的不凡。 那么,这红色毒雾,江宁是怎么弄到手的? 会不会有上古大能,暗中收了他当弟子? 会不会获得了六道境强者的传承,让他掌握了许多大能级别的手段? 这红色毒雾,不单单是一种毒药,更是江宁的背景和靠山,是他威慑强敌的无上利器。 “接下来,我需要努力成长。” 齐天恒在短时间内绝不敢乱动,至少在摸清楚江宁的底细之前,不会轻易出手。 盘坐在床上,江宁心念一动,意识立马进入天道镜,出现在山洞中。 柜子里成排的小瓶子,石桌上各种药粉,偌大的山洞摆满了毒药灵丹,让江宁无比的心安。 这些都是他的底牌,是他的立世之本与底气。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天道镜,山洞中二十四天,现实中才一日。 “时不我待!” 江宁吞下一颗金刚丸,坐在石床上开始打通自身气脉。 对于初入道者来讲,收敛自身念头,让自己六根清净,正念坚定,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没有天赋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空”的境界。 精气神三样不充足,元气便无法自生,又怎么能打通气脉? 但这一关对江宁来讲,就像证道了的大帝,再去修炼基础功法,简直比吃饭喝水还容易。 就这样,转瞬之间,江宁在山洞里修炼了一月有余,修为直达入道境后期。 而现实中,也只过去一天多时间而已。 江宁不知,就在这一天多时间里,他已经被很多人列入必杀名单。 ………… 齐家。 撕心裂肺哭过后的月如玉,眼眶红肿,满面恨意。 她想到自己母亲会去找江宁讨要说法,但实在没想到,江宁这般心狠手辣,竟敢杀她母亲。 如今,她与江宁已不是个人恩怨,而是血海深仇! 可齐天恒的反应让她失望之极。 不但对江宁无动于衷,还连夜收拾东西,招呼追随者,准备提前去天龙教。 “懦夫!” 月如玉心里怒骂着。 这一刻的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最强的靠山齐公子也将离她而去,自身更是被江宁的毒药控制,报仇之日遥遥无期。 她怨恨,她愤怒,她被江宁休妻,已经成了齐天城的笑柄。 新仇旧恨,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放下身段,去求别人帮忙报仇。 而整个齐天城,能够有把握击杀入道境,还能跟她搭上关系的人,只有齐天恒的二叔。 齐天洲,入道境巅峰,称霸齐天城二十余载! 她有纯阴之体,乃是世上绝佳的鼎炉,馋她身子的人数不胜数,这齐天洲便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顾及名声,齐家二叔甚至想与自己侄子抢女人。 如今,月如玉虽已破身,但与她双修仍有极大好处。 “只要你帮我报仇,我便答应做你的鼎炉,助你破入二道境,成为真正的仙体。” 月如玉许下承诺,让齐天洲无比心动。 他被困在入道境已经太久了,齐天恒从一个小屁孩,变成了天龙教的弟子,他还在这个境界晃悠。 再不突破,等到年老体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更高的境界。 不过,江宁实在不是好惹的。 齐天恒有人护道,都对江宁无比的忌惮,定然是洞察到了这家伙的一些秘密,他齐天洲再上去当出头鸟,风险实在太大。 “此事我还需考虑一下。” “还要考虑?” 月如玉柳眉蹙起,再次加重筹码道:“只要你杀了江宁,我不只与你双修,齐公子那一套凤鸣战衣,我也一同送给你。” “此话当真?” 齐天洲骤然站起,不能淡定。 齐天恒一身的战力,那凤鸣战衣占了大半。 当年的江宁绝对是脑子有病,才能把这种东西送给月如玉,又看着凤鸣战衣落在别人手里。 哪怕齐天恒是自家亲侄子,面对绝对的利益,齐天洲也能豁得出去。 “自然当真!” 月如玉掷地有声道:“我已经想到了要回这套战衣的办法,这也是江宁放我回到齐公子身边的目地,只要你帮我报仇,一切都是你的!” “此事,我应了!” 齐天洲目光坚定道:“不过事情还需要细细谋划一番,只靠我一人,成功率不高,还需再拉几个帮手才是。” 齐家传承千年,除去齐天恒这一脉足够闪耀,其他几脉的人也不差。 齐天洲当即联络族人,纠集齐天城的诸位入道境强者,准备一举击杀江宁,把他这个“休妻杀母”的不义之徒就地正法。 第8章 万古的孤独 “这两天,实在太安静了一点。” 自从击杀月绮罗,江宁已有两天没出门,也连续闭关了两天。 气脉打通一多半,让他入道境后期的修为无比稳固。 按照他的推算,哪怕齐天恒不来找麻烦,自家门前也不会安静。 可如今,不仅院子里静悄悄,街门外也是毫无动静,不由让他闻到了一丝风雨欲来前的紧张。 下一个上门找茬的人是谁,江宁不清楚,但这伙人一定在蓄势,想要将他彻底灭杀。 再次加强院子里的毒阵,屋顶地底都不放过,江宁正忙碌着,突然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叫门。 “宁哥,你在不在家?” 这声音江宁很熟悉,乃是他堂弟江扬。 江家以前也是大家族,尽管这些年族人凋零,死得死,散得散,但也不至于连亲戚都没有。 江扬的年纪与江宁相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直到江宁与月如玉成婚,一门心思宠爱媳妇,才与江扬渐渐拉开距离,很少再联系。 今日江扬来访,于情于理,江宁都没有不见的道理。 他在齐天城本就没有朋友,出门逛街都不知道去哪,江扬来访正合他心意,刚好可以打探一下外界的情况。 “扬弟你怎么来了?” 江宁开门,故作惊喜,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他活得太久了,久到习惯了孤独,眼睛一睁一闭便是几万载。 大帝能活一万年,可这万古岁月,在他这里也只是一瞬间。 亲情、爱情,甚至友情,在江宁看来完全是自找羁绊,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是无敌的,凌驾于亿万众生之上,不需要这些情感来束缚自己,也不想让这些情感变成自己的破绽。 他早已参破了人伦纲常,看透了红尘世俗,坚信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岁月,除了自己以外,旁人终究会变成一抔黄土。 不过,既然现在重生了,身在红尘中,那便应该入乡随俗,总不至于江扬来找自己,连见都不见。 江扬进门,探头探脑打探着院子,奇怪问道:“宁哥,你家里怎么这么冷清,仆人呢?” “我都遣散了。” “这……” 江扬一脸错愕。 他们这些大家族子弟最注重面子,即便再落魄,家里怎么着也得安排几个仆人撑面子。 江宁不是没钱的主,至少不穷。 连仆人都没有,过得这般清贫,实在出乎江扬的预料,不怪月如玉不爱在家里待着,总想往外跑。 然而江扬不清楚,家里没外人,完全是江宁故意为之。 人心思变,只要家里有仆人,便有可能被敌人策反,被敌人利用,对自己造成伤害。 与其如此,远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安全。 江扬不懂这些,只是无奈说道:“宁哥,我家里仆人不少,要不我送你几个得了,你要不愿意给她们发月钱,我替你承担。”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仆人我不要。” 江宁抱拳道谢,眼见江扬还像小时候一样不懂规矩,大大咧咧往院子里走,微微蹙眉提醒道: “你小心些,不要踩到了阵法,不然小命难保。” “阵法?” 江扬一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再不敢往前走。 “宁哥你什么时候布置的阵法,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哪天我不小心闯进来,那还不得一命呜呼?” “你为什么会不小心闯进来?” 江宁的问话,让江扬一下子噎住,整张脸都胀红了起来,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得嘟囔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真闯你这院子。” “那就好。” 江宁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你若真的不请自来,死在这儿可别怪我。 江扬的脸色越发通红。 “宁哥你以前不是挺和善的吗,现在怎么这般不近人情?” 江宁懒得解释,只是招呼对方进入房间,询问道:“我杀了月绮罗,外界有什么反应没有?” “你这……” 江扬暗暗咋舌,没想到江宁这么看得开,杀了岳母休了妻,还能如此坦然。 “外界倒也没什么反应,都在议论你一飞冲天,不过这两天齐家的动静不小,据说几位入道境强者已经聚集了起来,宁哥你可要小心些。” 江扬小心翼翼提醒着,顺便观察着江宁的反应。 见他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心里不由暗暗惊叹自己这位堂兄今非昔比。 “果然,齐家不会善罢甘休。”江宁点头,目光深邃。 前世,月如玉将他毒倒,齐天恒换上了他的一身纯阳之血,自此拥有成帝之基,开启旷世天骄之路。 如今齐天恒失算,没有变成纯阳体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接下来的冲击,只会越发猛烈,直至江宁招架不住,再次被换血。 江扬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连忙说道: “齐家的动静不是来自齐天恒,他已经去了天龙教,现在要找你麻烦的是他二叔齐天洲,此人与月绮罗交情不浅,传闻他还觊觎嫂子的美色……” “齐天洲?” 江宁蹙起眉头。 此人在齐天城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堪称一方霸主。 不论朝廷派谁来齐天城主政,都要给齐天洲五分面子,都要拜访齐家,才能坐稳城主之位。 江扬小心劝道:“宁哥,要不你收拾家当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你的修炼天赋,破入二道境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先忍一忍,等过几年实力强了,再回来立足不迟。” “无妨。” 江宁起身,负手傲立道:“区区几个入道境而已,我还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齐天恒的护道者亲至,亦不能让我后退半步。” 顿了顿,江宁立在门前,望着齐家的方向冷笑道:“我不去杀他们,已是收敛了凶性,给足了面子,他们若敢来找茬,从此以后,齐家便是二流家族!” “这……” 江扬瞠目结舌,为江宁的霸气和自信感到震撼。 “宁哥,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便放心了,我们江家衰落这么多年,这次定可以在你手里重铸辉煌,成为齐天城的顶级世家。” 江扬昂首挺胸,眼里对江宁满是崇拜和信任,可江宁的下一句话,便让他从头凉到脚。 “我杀他们不难,但前提是。” 江宁豁然转身,望着这位便宜堂弟冷笑道: “你不去通风报信!” 第9章 小人物悲哀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空气都凝固了。 江扬甚至听到了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宁……宁哥,你在说什么啊?” 江扬浑身颤抖,在江宁冷漠的注视下,只觉灵魂都要被冻僵了。 他完全想象不到,江宁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从他进门开始,便表现得与从前如出一辙,没有任何一点让人诧异的地方。 他的性格有些孟浪,他的来意也是好的,善意上门提醒江宁,齐天洲要针对他。 对于自己的表演,江扬敢打满分,却不知江宁从哪来看出的他心怀不轨。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 江宁斜睨着这位便宜堂弟说道: “你我已有两三年没联系,在这期间,我曾去邪魔谷冒险,也曾遇到过生死危机,但你从未上门探视过我,也没有任何书信关照。” “我们以前玩得好,不代表现在还能一样好,尤其这齐天城是个大染缸,有钱有权的为所欲为,没钱没实力的任人鱼肉,哪怕再单纯的人,在这里生活久了都会变得势利。” “而你早不上门,晚不上门,偏偏在我干掉月绮罗之后突然造访,很难不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江宁立在门前,高大身躯堵住阳光,让房间里的光线一暗。 “宁哥,我真的只是得到消息,想过来探望你一下。” 江扬一脸委屈辩解道: “我不忍家族失去你这样的强者,你活着,我们江家便还有希望,我还能沾沾你的光,你没了,我们江家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江宁冷笑出了声:“按你这个说法,你的命,比家族重要?” “这是自然!”江扬不假思索给出答案,胸脯都跟着一挺。 “我看未必!” 江宁不客气的拆穿道: “只怕是有人找到了你,想让你来我这院子里探一探虚实,看看有没有阵法,查一查我杀死月绮罗用了什么手段。” “而你经不住对方的威逼利诱,放弃了我这个家族的未来,只为换自己一条命。” 江宁双眸精光闪烁,盯着江扬猛声质问道: “我说得对不对?” 滚滚雷音在房间里激荡,震得窗户扑啦啦作响。 江宁状态威严如雷神,立在九重天上,欲要审判众生,直让江扬承受不住,大汗淋漓之余扑通跪在了地上。 哪怕江宁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江扬心里依旧不甘。 “宁哥你只凭猜测,没有真凭实据便冤枉我,我不服!” “你服不服不重要,我只相信我的判断。” 江宁用出寂灭真龙手,对着江扬的袖口猛力一吸,顿时让其衣袖炸裂,藏在袖中的东西也飞射而出。 一包药粉。 一柄袖箭。 一株毒草。 若非心怀歹意,准备下黑手,正常人岂会带这些东西上门? 被抓了现行,江扬满头大汗解释道:“我带这些东西只是防身,宁哥你千万别多想。” 江宁冷笑道:“据我所知,你从小到大对毒草毒花畏惧如虎,还自诩正人君子,看不起用毒的三教九流,现在怎么也玩上了毒?” “我真的只是防身。” 江扬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强行辩解。 江宁冷冷盯着自己堂弟,说出了最终的判断依据。 “我听月如玉说,你这两年染上了赌瘾,欠了很多齐家赌坊的钱,还经常被人家上门讨债?” “这……” 江扬面如白纸,说不出话来。 江宁面无表情说道:“其实这些都是次要,只凭这么点消息,我确实无法判断你的来意。” “但你自作聪明,区区一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清楚齐天洲的动向,又从哪里知道几位入道境去了齐家,难道你在他们每一家都有眼线?” “答案只有一种!” 江宁声如寒铁道:“那便是齐天洲找到了你,在交谈之间故意透露出这些消息,方便你来打探我的底细!” 江扬瘫软在了地上,心如死灰。 这一次,他死定了! 江宁连月绮罗都杀了,事后还云淡风轻,像没事人一样,简直六亲不认。 如今再杀他这个没什么来往的堂弟,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不过……” 突然,江宁话锋一转道:“你也算良心未泯,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告诉了我齐天洲的消息,让我不至于太被动。” “而且此事说起来,也是我连累了你,我们终究兄弟一场,你走吧。” 江宁把东西丢还给江扬,让开堵着的房门,让阳光照射进来。 江扬如蒙大赦,眼里充满感激,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撒丫子便朝院外跑去。 目送这厮离开,江宁暗暗摇头。 “我放你一马,恐怕别人会要你的命。” 从江扬见到齐天洲的那一刻,他的命运便已注定。 作为小人物,江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卑躬屈膝,接受任务,等到失去利用价值,迎接他的将是兔死狗烹。 昔日的玩伴,落得这样的下场…… “真是物是人非。” 江宁心下叹息,关上了院门。 每一个人都在变,这世上哪有永恒的情谊? 唯有大道不止,高悬九天。 “齐天洲,入道境巅峰,再加上其他几位老牌入道境强者,若大家光明正大一战,不知这些人对上我,有几分胜算。” 江宁在院子里活动起了筋骨,想试试重生后的自己,究竟还有几分仙帝气概。 ………… 离开的江扬,很快被人带到了齐天洲的面前。 “情况如何?” “院子里确实有阵法,月绮罗的死,肯定与这阵法有关。” 江扬倒豆子般说出自己摸清楚的消息:“我进了江宁的房间,屋子里应该是安全的,进去的路线我已经记了下来,离开的时候,我也没有触碰到阵法……” “很好!” 齐天洲满意地点头,与其他几位入道境强者交头接耳了一番,才又朝江扬问道: “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没有?” “补充?” 江扬错愕了一下,摇头说:“应该没有了。” 齐天洲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你这个江家人,便去与江宁作伴吧。” 哧—— 刀光乍现,如闪电撕裂虚空,快到众人全都没有反应过来,江扬的头颅便已滚落在地上。 “今日过后,齐天城再无江家子弟!” 第10章 下一个你来 齐天洲剿灭江家的心思十分坚定,出手也是相当狠辣。 月如玉虽然没有资格参加入道者们的会议,却在外面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齐天洲想要俘虏她的身体,只能摆出态度,绝不能强来。 月如玉毕竟是齐天恒的追随者,也是齐公子的禁脔。 作为二叔,强行霸占侄子的女人,传出去名声大大的坏,让人多有不齿,还会得罪前途无量的齐天恒,使齐家内部出现裂痕。 所以齐天洲明明占据优势,月如玉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齐天洲依旧要大动干戈,击杀江宁以后才动月如玉。 届时齐天恒问起来,也是月如玉主动求到了他这里,请求他出手,并答应以身体为回报,双方你情我愿,齐天恒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就这样,齐天洲带着四位入道境强者,上百齐家子弟,兴师动众,挥舞战旗,直冲江家杀去。 这一日,四方震动。 各大家族的目光都凝聚在江家,为江宁感到惋惜。 “二十余岁修成入道境,好不容易熬出头,有资格成为大教子弟,却因为得罪齐家而被抹杀,真是可悲可叹。” “我齐天城在大坤皇朝,只是一座偏远之地的小城池,能出一个齐天恒已是万幸,如今出了江宁,两大天骄并立,足够让我们齐天城名扬四海,可惜,没机会了。” “我若是江宁,昨夜就收拾家当跑路了,苟他十年,等再回来,定要君临齐天城,让整个齐家俯首跪拜。” “说什么都迟了,五位入道境一起出手,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在众人的感叹中,江家外面的整条街都在隆隆震动,千军万马奔腾的声势由远及近,眨眼把江氏门庭堵了个水泄不通。 “江宁,你给我滚出来!!” 轰隆—— 怒吼声宛如炮弹般炸响,震得周围战马嘶鸣,江家的院子都摇晃了一下。 江宁早已等候多时,缓缓打开大门,平静注视着众人。 他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领头的雄伟男子身上。 “齐天洲?” “看来你还有点眼力。” 齐二叔上下打量着江宁,神色凝重,眼里毫无轻视之意。 这一仗,他只能胜,不能败。 否则纠集这么多人,还杀不掉江宁,他将会身败名裂,成为各大世家的笑柄。 “我们的来意,你应该很清楚,月绮罗与我交情莫逆,早年也曾义结金兰,你不顾母子情分,弑杀自己岳母,简直丧尽天良,今日我齐家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个妖孽!” 齐天洲悍然拔出背后的九环大金刀,一股惨烈气势直指江宁。 面对指责,江宁冷笑之余,只回了四个字:“道貌岸然!” 此言一出,齐天洲立时变了脸色。 相比江宁的云淡风轻,他一出场便长篇大论,讲了这么多话,颇有强词夺理之嫌,好在他人多势众,有人帮衬。 “你放肆!” 齐天洲身旁的入道境强者喝道: “天洲兄修成入道境的时候,你还是个吃奶的小屁孩,这般口出狂言,怪不得你会招来灭门之祸。” “刘啸云?” 江宁一眼认出对方,双目流露出浓郁的杀意。 三年前,他与月如玉成婚之时,这刘啸云就曾百般阻挠,还纵容其子,在两人的婚宴上大打出手,弄得现场无比狼狈,也让江宁十分难堪。 那时的他人言微轻,实力也不怎么样,只能忍辱负重,免得惹上不能惹的人。 事后还在月如玉的劝说下,准备了厚礼,去给刘啸云道歉,以此平息事端。 至于对方大闹婚宴的原因,无非是红颜祸水,不爽江宁把人娶回家。 如今重活一世,就算这刘啸云不来找江宁,他也会清算这厮,以报婚宴上的羞辱之仇。 “你来得正好,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 “凭你也想清算我?” 刘啸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今日我们诸位入道境在此,还有天洲兄坐镇,只凭你一个入道境初期,就算你是神明转世,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那便试试。” 江宁背负双手,傲立在门前俯视群雄,真有独对千军的盖世霸气。 “你找死!” 看到他这一副完全没有把众人放在眼里的姿态,中门大开不做任何防范,仿佛大家都是土鸡瓦狗,齐天洲第一个怒了。 “斩——!” 九环大金刀抡动,九个圆环发出“叮喨喨”的魔音,金色刀光宛如一轮小太阳般猝然怒斩而下。 这一击,齐天洲用出了全力,让众人仿佛看到一尊从天而降的巨灵刀神发威,炽烈似火的刀气直让人恐惧窒息,头发都根根倒竖了起来。 然而,面对这一击,江宁只是以拳头应对。 “青天灭道拳!” 轰隆—— 天地像是在崩坏,一股恐怖拳力告涌而出,仿佛苍天坠落了下来,让整条长街天摇地动,众多齐家子弟人仰马翻。 刀光与拳力对撞。 “噗!” 马背上的齐天洲倒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手里的九环大金刀也脱手而出,在叮喨喨的嗡鸣声中飞向远方。 “啊——!” 齐家子弟们猝不及防,被齐天洲横飞之时撞得惨叫连天,战马都爆出了血光,在哀鸣中倒地。 变故来得太快,一招之间,形势逆转。 “这不可能!” 四位入道境强者内心震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齐天洲,竟然败了! 而且还是被赤手空拳的江宁一拳击败,兵器飞了,人也是落地就死。 要知道,江宁吞下入道丹,修成入道境,也不过三天时间而已。 说他入道初期都有些勉强,在药力完全消化之前,最多算初入道,需要巩固修为,再进一步,才算初期。 可就是这么一个修为浅薄的家伙,竟然一拳轰死了入道巅峰的齐天洲,这个场面完全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刘啸云满目不可思议,还没来得及收敛内心的震撼,江宁已经冷漠盯上了他。 “下一个,你来!” 第11章 屠牛宰马局 江宁冷漠到极致的目光,让刘啸云骨寒毛竖,仿佛在被生命禁区中的无上存在注视。 他不是没有见过恐怖人物的目光,也不是没有遭受过大人物的呵斥,但这些人的眼神,远远比不上江宁发自骨子里的冷漠与蔑视。 在江宁的眼里,他刘啸云仿佛不是人,也不是有生命的物体,而是“至尊不仁,以众生为刍狗”的那个蝼蚁。 他不配与江宁交手,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生命层次。 江宁杀他就像碾死小鸡一般容易。 甚至与他动手,都是在自降身份,被视为一种耻辱。 刘啸云面红耳赤,一股无名怒火直冲脑门。 他堂堂的入道境强者,齐天城的绝顶人物之一,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谁敢对他不敬,哪怕城主亲至,也不能这般蔑视他。 “杀!唯有将这小子诛杀,才能解我耻辱,圆我道心!” 轰—— 刘啸云一掌拍出,宛如金刚门神般骤然杀至,空气都被挤压出了难听的气爆声。 一个巨大的掌风漩涡横空出世。 让天地间一阵飞沙走石,仿佛要把江宁整个吞没进去。 这一刻,刘啸云展现出来的实力丝毫不比齐天洲弱,掌风吹得许多人耳膜破裂,脸皮发麻。 这样的攻击,已经超出了凡人的范畴,有了修仙者之威。 可江宁依旧是面不改色,在掌风扑面之际,一拳轰出。 瞬息间,刘啸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他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 在那古老的岁月中,人们对天没有概念,众生只知神明,不知青天。 后来一尊身影从天而降,化身为茫茫救世主,带给世人无边的希望,让人间界变得无比美好。 直至这一日,那尊身影豁然转身,让刘啸云目瞪口呆。 江宁! 那个叫青天的男子,秉承上苍意志而降临的存在,竟然和江宁有着同样的面孔。 就在刘啸云看清对方面孔的一刹那,天地开始崩坏,斗转星移,时空破碎,世上每一人都觉得末日来临,不只自己的肉身要死,魂魄都不知该葬在哪里。 一股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力与恐惧感,让刘啸云忍不住发出惊恐尖叫。 “青天灭道!!”江宁低喝。 噗—— 刘啸云整个人轰然炸成血雾与碎骨,只有凄厉的尖啸回荡在长街上,诉说着他被江宁一拳打死的战绩。 “能见识到我的灭道真意,你这辈子也算值了。” 江宁缓缓收拳,秒杀入道境巅峰的强者,在他看来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过下一秒,他便一声冷喝:“凭你们也想偷袭我?” 刘啸云的血雾还在空中飘散着,江宁拳势再起,血雾在他寂灭真龙手的狂沛吸摄力之下,凝聚成一根根宛如牛毛的血色细针,裹胁着他浑厚无匹的元气,骤然激射向四面八方。 其中一位入道境老者,从江宁左侧传出一声大叫,手中铁拐来不及扫落血色细针,面门被打得千疮百孔,当场毙命。 另一位入道境中期的剑客,则把手中长剑舞成了一圈剑网,密不透风将自己笼罩在内。 随着叮叮当当的一阵爆响,剑客周围的地面、马匹、齐家子弟,全都被激射成了筛子,让空气中荡起大片血雾。 “死!” 江宁毫不留情,蓄势一拳轰出,整只手臂都变成了黑青之色,宛如青天之柱,准备撑开万古。 “铛——” 长剑崩断,剑客被江宁身上荒狂惨烈的灭道气息淹没。 “你……” 剑客双目圆睁,同样见到了天地间最不可思议的场景,随后身躯砰一下炸开。 双方的修为都在入道境。 但江宁对拳法意境,对道的领悟,对气势的认知,对出手之间自身力量的提升,这几人与他完全没有可比性。 仙帝级别的拳意,哪怕江宁肉身薄弱,无法承载这样的意境,但只需要展现出来百万分之一的拳意,也不是入道境可以承受的。 这一刻,江家门前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受伤的齐家子弟,神色充满惊慌,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以免招来江宁的注视。 杀神! 超级杀神! 从齐天洲最先出手,到剑客身死,几乎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四位入道境强者全部战死! 而剩下的那位入道境,心中早已没有了战意。 若非江宁在注视他,这厮真能不顾体面,拔腿就跑。 什么纯阴之血,什么法宝相赠,什么齐天洲的许诺,在赵开山看来,都是催命符。 “那个……” 眼见江宁神色冰冷,杀意在蔓延,赵开山连忙打破门前的死寂,单膝跪地请求道: “老赵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惊扰了江前辈,实在罪该万死,若前辈愿意给个机会,老赵愿追随于您,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哦?” 江宁杀意一敛。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于识大体,知进退的人,他向来都会给个机会。 “我不收追随者,望遍万古,也没有谁有资格追随于我,你若想活命,我给你一条路。” 赵开山眼帘一亮,连忙应道:“前辈请讲。” 江宁冷淡说道:“齐天洲说过,今日要灭我江家,既然他的话已经讲出来,那我便不再客气,今日就由你去剿灭齐家,若不能完成任务……” 江宁看着几位入道境的尸体说道:“你便去步他们四个的后尘。” “剿……剿灭齐家?” 赵开山结结巴巴望着江宁,整张脸都在发白,仿佛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省事。 “前辈有所不知,齐家传承千年,族中强者不止齐天洲和齐天恒这两位,只要齐家老祖还活着,这世上便没有谁能拿齐家怎么样。” “齐家老祖?” 江宁目光一动,猝然看向天边一栋竹楼的屋顶。 那里是方圆千米内的制高点,能够俯瞰整个江家。 强烈的偷窥之感再次出现,正是来自那个方向。 就在江宁抬头的瞬间,屋顶上的两人也连忙闪身离去。 “快走,此子果然不可招惹,刚刚那青天灭道拳,我挡着都费劲!” 第12章 纯阳的厉害 离去的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去了天龙教的齐天恒和梁伯。 这二人从未离开过齐天城,虚晃一枪只是为了利用旁人,试探江宁的实力。 齐天恒不愿意出手,月如玉想要报仇,那便只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齐公子算定一切,月如玉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去找自家二叔。 而齐天洲为人谨慎,老谋深算,大概率会拉拢一帮人对付江宁,几个入道境一起出手,自然可以试探出江宁的实力。 可惜,这一场大战下来,几个人被一招“青天灭道”杀得溃不成军,连江宁衣角都没伤到。 “梁伯,你说江宁刚才用出了几成功力?” 齐天恒问完,梁伯沉思了一下才说道: “若论修为,他应该到了入道境后期,刚才也用出了全力,但除去功力以外的其他方面,他只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着实让人心惊。” 齐天恒沉默。 实力这个东西,组成的因素有很多。 修为境界高,只代表一个方面比较优秀,其他的战斗经验、生杀大术、法宝丹药、心理素质等等,同样重要。 江宁施展的青天灭道拳,便是用极致的生杀大术,抹平了他修为上的不足,照样把高境界的齐天洲和刘啸云打得惨死当场。 同样的一战,若是换了自己…… 齐天恒心理评估了一下,他也能摧枯拉朽击败几人,但他所依靠的,只是这一身凤鸣战衣,以法宝压人。 “梁伯,以你的修为实力,帮我弄一颗入道丹,完全没有任何难度,为何你不愿帮我?” 想到自己的修为还在入道境之下,齐公子心里便很不爽。 梁伯悠悠说道:“我下山之前,你义父曾叮嘱过我,只让我保你不死,其他方面全都要靠你自己,只有脚踏实地一步步成长,靠自己的拳头崛起,你才值得被你义父看重。” “成吧。” 齐天恒心下叹息,不再多想。 天龙教很大,实力也很强,只要上了山,入道丹很容易得到。 这时梁伯突然问道:“你为何会想到让你二叔去杀江宁?难道不怕你家老祖怪罪于你吗?” “无妨,哪怕他怪我,现在齐家也只剩我一人当顶梁柱,其余全是酒囊饭袋。” 齐天恒望着天边的一座大山说道:“况且,齐家不需要两个话事人,有我一个足矣。” 这些年,齐家一直是齐天洲说了算,各种资源向他堆积,早已影响到了齐天恒的成长。 他这一次,表面为了试探江宁,实则借刀杀人,铲除异己。 不论江宁死,还是齐天洲死,对他都有大大的好处。 可惜,齐天洲实在不给力,让他又一次错失了换上纯阳之血的机会。 其实纯阳之体这事,齐天恒自己也是似懂非懂,不知其中关键。 “梁伯,为何你一定要我换上江宁的纯阳之血,难道他的纯阳体质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 梁伯轻声说道:“纯阳之体,被强者们称为成道之基,也是证道大帝的基础。” “要知道,从古至今,能够证帝者,体质都很纯粹,要么至尊骨,要么道体仙胎,要么凝血而生,这些特殊体质能让人天生近道,身体没有杂质。” “但特殊体质离你太遥远,哪怕遇到了,也不是你能觊觎的。” “而在这些体质之下,便是纯阳之体,纯粹程度虽然没法和至尊骨比,但好在可以进化,只要修为不断增长,体质不断变强,将来迟早会蜕变成道体仙胎,让你有证道之基。” 齐天恒静静听着梁伯的讲解,原本对江宁退避三舍的心理,瞬间又恢复了斗志。 “如果我回去,用尽所有手段,与江宁死战一场,究竟能不能击杀他?” “你原本还有一分胜算。” 梁伯无情打击道:“如今,一分也无,回去必死!” 齐天恒面如死灰,但内心对纯阳之体越发渴望。 他虽生在世家,在普通人眼里已是极高的出身,可在大教眼里,在皇朝面前,他只是个偏居一隅的小家族子弟,没有特殊体质,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本领。 若非机缘不俗,靠着自己不要脸的本事拜了一位神秘义父,这辈子都很难有成就。 如今纯阳之体在眼前,只要换上江宁的血,他便可以一飞冲天! “先去天龙教,那里竞争激烈,环境残酷,只要我活下来,一定可以突飞猛进,等到实力变强,再回来收拾江宁不迟!” 坚定信心,齐天恒用力一甩马鞭,驾马疾驰而去,只在路上留下长长的烟尘。 而在江家门前。 江宁双目微眯,遥望着天边的花楼,偷窥之感的消失,让他明白人已经离开。 心里琢磨了一下,江宁看着赵开山问道: “齐家老祖,什么修为?” “相传齐祖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年,肯定入了二道境。” 入道境,铸就道基,尝试打通全身气脉。 二道境,气脉全通,开始凝聚法力,生命层次出现飞跃,寿命也会大大增加。 这一境界,已经是凡人眼里的神仙,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 不过,江宁不管那么多! 他要灭齐家,话已经讲出去,那便不可能再收回。 不管齐家老祖有多强,他都将一往无前,横扫对方。 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赵开山,江宁冷漠说道: “我已经说过,你若不想死,那便去剿灭齐家,没有第二条路。” “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赵开山一脸为难,这简直是让他去送死。 锵—— 江宁运转真龙手,将不远处剑客掉落的长剑吸入手中。 赵开山一看,顿时亡魂皆冒,抢先双掌轰出,劲风呼啸如雷鸣,声势浩大。 噗嗤—— 剑光闪过,赵开山双臂被连根斩飞。 但他似乎预料到了这一幕,出掌只是声东击西,实则为了给自己逃跑争取时间。 双臂落地之后,他整个人已经飞扑至二十丈外,身影快得像闪电。 “我说过,不剿齐家,那便去死!” 哧—— 长剑似流星般划过虚空,灌注着江宁全身的元气,像穿空炮弹一般击中赵开山,让他整个人炸成血雾。 五位入道强者,全殒! 第13章 公子与战书 这一日。 五位入道境强者,被江宁一人反杀,其余齐家子弟死伤惨重。 消息传出,惊骇了世人。 这个结果,任谁都没有想到。 原本月如玉守在母亲坟前,等待着好消息。 当得知这一战结果后,整个人都双目无神,瘫软在了坟前。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强大?” 月如玉震惊过后,万念俱灰。 自从她给江宁下毒,试图给齐天恒换上纯阳之血后,那一夜的江宁就像变了个人。 软弱不再,行事狠辣,一举一动充满大人物的霸气,让她再也看不懂。 她原本以为,念在夫妻情分上,江宁不会拿她母亲怎么样,更不可能是她母亲的对手。 结果,江宁毫不留情把人杀了! 她原本以为,齐天洲出马,击杀江宁就像砍瓜切菜般容易。 结果,江宁一战歼灭五位入道境,几乎把齐天城的顶尖强者都屠光了。 这两件事完全超出常理,也超出月如玉的预期,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直至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齐天恒为什么会忌惮江宁,又为什么会收拾东西跑路。 齐公子早已洞悉江宁的实力,知道此人扮猪吃老虎,背后的手段深不可测,远不是入道境可以招惹的。 相比自己的小命,哪怕闻风丧胆跑路,也比丢了性命强得多。 这些年,齐公子一向是欺软怕硬,又心性薄凉,见利忘义。 也正是他的不择手段和厚颜无耻,才让那位大人物看重,觉得他能屈能伸,是个成大事的人。 如今,齐天恒不止自己孤身跑了,还把她月如玉也丢下了。 忽然,月姑娘心里涌起一阵恐惧感。 以江宁的心计智慧,定然猜出了齐天洲打上门,背后是她在拱火。 要知道江宁好歹是个入道强者,将来前途无量,若无足够大的利益,齐天洲怎么会去找江宁的麻烦? “我得快点离开齐天城!” 月如玉后知后觉,本想在坟前等着齐天洲,让他把江宁的脑袋拎过来。 如今不但没有脑袋,连她自己都难保! 心慌之下,月如玉赶紧翻身上马。 可她举目四望,天下之大,又有哪里是她的容身之地,又有哪里能保她平安? 江宁的厉害,她现在也算见识到了,若真想杀她,往哪个方向走都不好使。 突然,月如玉望向天边那座大山,气势恢宏,直插云霄,冥冥薄雾笼罩山体,仿佛在远古时代便已伫立在那里。 天龙教! 月如玉眼前一亮。 去追齐天恒,只要在他身边,江宁总会有所忌惮。 何况江宁给她的命令,正是待在齐公子身边,伺机夺回凤鸣战衣。 “驾!” 月如玉用力一甩马鞭,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位身受重伤的齐家子弟,迎面朝她跑了过来。 月如玉大惊问道:“怎么回事,江宁杀到齐家了?” “没……” 这齐家子弟浑身是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道: “我是江家门外,唯一的幸存者……江宁让你,让你去见他……” 话还没说完,这齐家子弟已经脑袋一垂,失去了声息。 月如玉从头凉到脚。 江宁这个大杀神,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去见江宁,能不能再活着走出江家大门,只有天知道。 二是逃跑,投奔齐天恒。 可问题是,她身上还有江宁下的毒。 如果没有解药,她将会遍体生疮,面目全非,变成怪物。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月如玉心里挣扎了片刻,终究是贪生怕死,低着脑袋去往了江家。 与此同时。 江宁也亲自来到齐府门前。 望着眼前红墙绿瓦的豪宅府邸,以及一群如临大敌的齐氏族人,一个个明明怕得要死,浑身都在哆嗦,还坚决挡在门前,江宁不由得有些佩服齐天恒的无情无义。 他琢磨了一阵,已经清楚偷窥他的人,八成是梁伯和齐天恒。 能够亲眼看着自家二叔战死,无视上百位齐家子弟的死活,齐天恒当真是英雄也! 要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兄弟族人,和他有着血缘关系,很多人都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兄弟们情同手足,齐天恒的心肠还能这么硬,江宁这个仙帝都不得不佩服齐公子。 “你……你想干什么?” 眼见江宁步步逼近,齐氏族人们心慌得要死,齐天恒的三叔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你已经杀了我们齐家这么多人,还想怎么样?” “杀人者,人恒杀之,今日若不是我实力高强,横死当场的便是我,难道你们齐家会心慈手软放过我?” 江宁拎着长剑,直逼中门,准备大开杀戒。 而他在来的路上,早已有人把消息告诉了齐家。 门里有一人匆匆跑出,手里拿着一封信高声道: “这是我家老祖亲笔所写的战书,七日之后,月圆之夜,东山之巅,决一死战!” “我家老祖赢,江家灭。” “若是你赢了,齐家亡。” 战书入手,封面仅有一个字。 “战!” 江宁一眼看去,不由暗暗点头:“这字迹,倒也有一分霸气。” “既然如此,那便给你七天时间。” 话音落下,江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身法诡异到让众人头皮发麻,纷纷东张西望寻找他的身影。 确定人已经离开,齐家老三齐天明连忙回府,去往后山别院。 不多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出现在他眼帘中,面色红润,白袜云鞋,一身道袍颇有老神仙的气韵。 “玄祖,这江宁来势汹汹,我们如何是好?” “此子凶猛,既能迫得天恒离开,便是天神般的人物。” 齐天寿眉须雪白,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神色也是有些凝重道: “此事乃是天恒自己惹出来的,他一走了之倒是痛快,可惜我族人死伤惨重,还要老夫帮他擦屁股,如今只能想办法击杀江宁,了结因果。” 齐天寿沉默半晌,心下一叹,仿佛做出了重大的决定。 “这样,你给天恒去信一封,将决战之事告诉他,他自有办法杀江宁。” 第14章 惩罚月如玉 江家。 门前血迹斑斑,街上尸横遍野。 一群官差大战时不见人影,战后却如幽魂一般冒了出来,洗地收尸,格外勤快。 大坤皇朝以武立国,世家当道,强者为王,朝廷对各大城池的统治力极其薄弱,地方官府也只能欺压普通百姓,对当地世族毫无办法。 像江宁这种猛龙过江的天骄后辈,杀到全城胆寒,城主很快便会来拜访他。 不过在此之前,月如玉已经到了江府。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环境。 三天前,月如玉还在高高在上,理直气壮地索要入道丹,百般看不起江宁。 如今再回来,生死易主,让她战战兢兢,连直视江宁的勇气都没有。 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让她态度傲慢道:“你喊我回来干什么?” “嗯?” 江宁蹙起眉头,有些意外月如玉还没有认清现实,摆正态度。 “果然是个贱人,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 啪—— 江宁一巴掌扇上去,当场便将月如玉扇懵了,捂脸难以置信望着他。 竟然,又打人! 而且不由分说,上来就扇她。 简直比齐天恒还恶毒! 心里痛骂着眼前的男人,直至看见江宁冰冷的神色,月如玉才浑身一颤,反应过来两人早已不是夫妻关系,江宁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江宁,而是人人胆寒的大杀神! 想到此处,月如玉正想服软,内心深处却有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了上来,让她不由自主气愤道: “你凭什么打我?” 母亲被你杀了,靠山也被你吓走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现在还要欺负我,你凭什么?! 月如玉心里不忿,升起了一种宁死不屈的觉悟。 今天哪怕是死在这儿,她也一定要反抗到底,让江宁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我凭什么打你?” 这时江宁高大的身躯压迫向前,逼得月如玉后退倒在床上,才冷笑道: “凭我实力比你强,手段比你高,凭我不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江宁,也凭你以前待我如猪狗,和你母亲各种吸我的血!” “哪怕我养两条狗,喂饱了它们,也会朝我摇尾巴讨好几下,但你们母女俩就像两只冷血毒蛇,不管我怎么喂,永远都养不熟。” “现在你问我凭什么打你?” 江宁一把掐住月如玉的脖子,将人高高拎起,声音冰冷道: “凭我要一报还一报!人对我好,点滴之恩,涌泉相报,人对我恶,先杀其人,再灭满门!” “你……” 月如玉毛骨悚然,瞪圆双目望着江宁。 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变了,但着实没想到,江宁的变化大到让她完全不认识,大到冷酷无情,心狠手毒! 这一下,月如玉当真被吓住了。 她心里清楚,如果再敢不敬,江宁这一次绝不会放过她,甚至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主,主上,不要……” 眼见江宁的大手越掐越紧,宛如钢铁浇筑般难以撼动,几乎要将自己脖子掐断,月如玉痛得眼角落泪,终于服了软。 扑通—— 江宁松手,让她摔坐在床上,冷冷说道:“去衣!” “什,什么……?” 月如玉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至江宁再次重复“去衣”二字,她才如梦初醒,脸色羞红,不甘被辱却又无力反抗,只能怀着复杂的心思褪去衣衫。 “跪下!” 月如玉满面羞愤,但还是乖乖跪在了床上,赤身相待。 江宁冷淡问道:“齐天洲带人来找茬,是不是你许了他好处,以自己身体为筹码,换他出手?” “你,你怎么知道?” 月如玉吃惊,下意识撒谎道:“不是我……” 她不想承认,可江宁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让她改了口:“是,是我干的……” “很好,你敢做敢当,还算有几分坦诚。” 江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但眸子里的冷意丝毫未减。 “我放你一命,让你去夺回凤鸣战衣,你不思完成任务,反而以怨报德,先让你母亲上门杀我,又让齐天洲出手,若非我命硬,早已被你害死。” “你说。” “我该怎么惩罚你?!” 月如玉浑身发颤,面色苍白。 她清楚自己若没有表示,江宁藏在身后的手掌,将会毫不留情地凌压轰下,让她当场惨死。 “主上,奴婢知道错了。” 强行挤出一丝欢笑,月如玉妖娆地直起上身,朝江宁拥了过来,雪白的身子柔软无骨,发出纯阴之体的阵阵清香。 纯阴纯阳,天生近道,也天生对双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饶是江宁心如磐石,心灵经历过无尽岁月的洗刷,世上早已没有什么东西能令他动容,这一刻也心神微动,被月如玉的妩媚所吸引。 但下一秒。 “砰——” 月如玉被一脚踹飞了出去,身子砸在床墙上,整个人都懵了。 江宁面无表情斥道:“让你碰我了吗?” 月如玉脸色一黑,心里无比的憋屈,但求生意念还是让她咬牙道:“主上,奴婢错了。” 江宁:“给我过来,像刚才一样。” 月如玉抬头,满脑袋问号,随之反应过来,江宁是在故意羞辱她,内心不由充满愤恨。 尽管心里恨不得一刀捅死江宁,但月如玉的身体很诚实,白花花地乖乖贴了上去。 但江宁…… 又是一脚。 这一次,月如玉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士可杀,不可辱,她虽是弱女子,但也绝不容许江宁这般侮辱她。 可江宁越是这样对她,她内心的恨意越甚,越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她要忍,一忍再忍,忍不住也要忍。 她在等待机会,等江宁犯错,一雪前耻,为母报仇。 就这样,江宁踹了她三次,她全都爬了回来,从刚开始的难掩恨意,到后来已是毫无脾气。 整个人表现得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女狗,不论主人怎么样对她,都不会生气。 就这样,一夜过去。 月如玉如同一根面条般躺在床上,面色发白,气息微弱,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 而江宁盘坐在床边,微微打坐片刻,双眸开阖时精光四射,神采无限。 一夜双休,让他修为越发精进。 “七日之后,我会与齐家老祖决战,届时你将这两包药粉,下到齐天恒和他的护道者梁伯碗里。” 第15章 不要走正门 “你让我给齐公子下毒?” 月如玉挣扎着坐起,看着江宁手里的两包药粉,有些难以接受。 哪怕齐天恒已经抛弃她,这一轮还表现得不像个男人,但多年来的爱慕之情,想傍上齐天恒的决心,还是让她一时间无法对齐公子下毒手。 江宁面色一冷,将两包药粉甩在对方身上,冷声问道: “怎么,你不愿意?” 月如玉心头发寒,只觉伴君如伴虎。 一夜欢好,她用尽了浑身解数伺候江宁,谁知天才刚亮,这个男人便翻脸不认人,当真比齐天恒还无情无义。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机会下手。” 月如玉给自己找着理由说道: “齐天恒为人谨慎,心思细腻,远不是寻常人可比,我的任何一点小心思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只要见面,心虚之下,必定被他看出端倪。” “那你不见他就是了。” 江宁冷淡说道:“他的行踪,你应该了如指掌,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和梁伯喝下这两包药粉,我便给你解药,放你离去。” “这……” 月如玉满心纠结。 能够有机会逃离江宁的魔爪,对她来讲不亚于投胎重生。 但她心里也清楚,给齐天恒下毒虽有难度,却不是不能完成,但给那位梁伯下毒,她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甚至,她追随齐天恒三年,连梁伯的面都没见过,只知道齐天恒身边有这么个人,两人经常暗中传音交流。 “齐天恒,我倒是有机会毒倒他,但那位梁伯……”月如玉满面为难。 “你只需尽力便可。” 江宁也知这事强人所难。 四五道境的强者,已经是天人般的存在,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对他们来讲都不难。 这种存在六感如神,眼耳口鼻舌敏锐得如同野兽,饭菜里有任何一点异样,空气中有任何一点不对,他们都可以提前察觉,避免风险。 月如玉连入道境都不是,心智也薄弱得可怜,让她给梁伯下毒,简直是要求一只蚂蚁杀大象。 见江宁松口,月如玉终于收起药粉,不解问道: “你与齐家老祖决战,为何会想到给齐天恒二人下毒?” “自然是防止他们捣乱偷袭。” 江宁冷笑道:“你的齐公子根本没有去天龙教,齐天洲被杀的时候,他一直躲在高处观望情形,若非我呈现碾压姿态击杀齐天洲他们,你的齐公子早已出手偷袭。” “他没走?” 月如玉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还觉得江宁无情无义,这一刻才知,坐视族人被屠的齐公子,才是真的灭绝人性。 再想到自己也被无情抛弃,月如玉瞬间对齐天恒下头。 “齐公子,不过如此!” 江宁不管她怎么想,只是接着说道: “我既然敢杀上齐家门庭,自是不惧齐家老祖,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情况,对上我没有必胜把握,那便只能给齐天恒去信,让他假意离开,再次折返,只要齐家老祖能将我拼成重伤,齐天恒定然出手。” “这一战,你太凶险了。” 月如玉望着江宁高大的身影,不知为何替他担心起来。 尽管这个家伙昨天才杀了五个入道境,但齐家老祖的恐怖,绝非齐天洲等人可比。 人家活了一百五十年,而且还是天赋绝佳之辈,三十岁就无敌于齐天城,五十岁退隐江湖,到如今已有百载。 这等神仙人物,同境界相争都未必打得过,何况江宁只是入道境。 “不凶险,哪里来的挑战性?” 江某人镇定自若,区区一个二道境,怎能让他这无上仙帝退缩? 重活一世,他不仅要挑战诸神,更要挑战自我! 何况,齐家老祖也谈不上挑战。 最多算小试牛刀,试一试自己重生后有几斤几两,毕竟齐天洲他们五个太弱了一些,一拳都接不住,实在让人失望。 “希望齐家老祖能多接我几招。” 江宁由衷地为对方祈福,直把月如玉听得目瞪口呆。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该去找齐天恒了。” 江宁穿好自己的衣物,扭头叮嘱道:“你记得跳墙离开,别走正门。” “为什么?”月如玉满面不解。 江宁淡淡说道:“齐天城主已经一大早来拜访我,正在门外等候,如果你想被他撞到,尽管走正门。” 月如玉什么都不说了,强撑着酸痛的身体,赶紧穿上衣服走人。 她已经被江宁休掉,成了笑柄,如果再传出她与江宁过夜的消息,不知众人会如何造谣。 片刻过后,江宁整理着衣袖,打开了大门。 原先斑斑血迹的门庭,已经被擦拭得焕然一新。 街道上的尸体也已搬空,只是砖缝里的血泥还未冲刷干净,空气中也隐隐有一股血腥气,足以骇得猫狗失禁。 江宁目光凝聚,看向齐天城主。 这是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人,衣衫华丽,大腹便便,没有为官者的威严,反倒像个投机倒把的富商。 “见过城主。” 让人家等了半天,江宁率先行礼,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以免被人唠叨没有家教。 沈万财笑呵呵回礼道:“今日一见,江兄果然是人中龙凤。” “城主客气。” 江宁抱拳说道:“若无要事,我便不请你进屋了,院子里阵法太多,万一不小心伤了城主,实在麻烦。” 沈万财身后的管家变了脸色,没想到江宁这么不给面子,连门都不让进。 反倒是沈万财心态很好,面不改色笑着说道: “江兄的难处,我十分理解并支持,此次前来也没什么要事,纯纯混个脸熟,免得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撞到自家人。” 沈万财让路,示意手下把几个礼盒送上。 “些许薄礼,若江兄看得起我,便请收下,另外江兄也不必拿我当城主,这个位置我是花钱买来的,只想体验一下当城主的感觉,实则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个商人。” 沈万财说完,抱拳告别道: “钱粮辎重、兵器法宝、丹药灵物,只要江兄有所需,尽管来找我!” “在下告辞!” 第16章 获金色雷刀 目送沈万财离去。 尽管双方初次见面,交流也是只言片语,但江宁可以确定,这沈万财前途不可限量,迟早会成为修仙界的顶尖人物。 自己讲话不客气,对方不气恼,反倒以礼相待,只凭这份气度,旁人便对他讨厌不起来。 如若沈万财遇难,只要不伤及自身利益,捞他一下,结个善缘,江宁还是乐意的。 只不过,这沈万财想做生意,属实是找错了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世人所争,不过功名利禄,修士所争,不过修行资粮。 功名什么的,只要活得久,转头成空。 至于修行资粮…… 江宁有天道镜在手,里面的东西可以比肩一方大世界,丹药法宝之类,整个人间界加起来都未必有江宁多! 一般修士杀人之后,必定洗劫对方身上的东西,以此作为动手的回报。 但江宁从不搜刮他人之物。 他十分纯粹。 杀人,单纯就是为了杀人。 对方身上的东西全是垃圾。 不值得他屈尊降贵,去搜刮无用之物。 而对于他这种无欲无求的人,什么都不缺,沈万财想挣他的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微微摇了摇头,江宁关门回府。 齐家老祖之所以定下七日之期,一是他自己要做准备,二是需要时间通知齐天恒。 而这七天,对自己也至关重要。 能不能打通全身气脉,步入二道境,就在这几日。 只要能够凝聚法力,江宁便可以用出许多盖世神术,跨境界杀敌都不在话下。 虽不至于打败梁伯这样的强者,但也足以威慑对方,不敢轻易出手对付自己,这将会使自己的性命更有保障。 心里分析一通,江宁盘坐在床上,心念一动,进入了镜中世界。 山洞内,灵雾汩汩,如水流动。 吞下一颗金刚丸,江宁立即开始收摄内心,打坐通脉。 整个积蓄元气的过程,他头脑都是空的,对时间没有概念,对身体的感知也会忘却。 打通气脉是身体的本能在运作,是充足的精气神在冲开身体的诸多玄关。 每破一个玄关,修为都会跟着增长一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在丹药和灵雾的双向补充下,江宁不必为身体营养而发愁,转换元气的速度只快不慢。 转换之间,他便在山洞里待了两个多月。 修为也从入道境后期,攀升至入道巅峰,又轻轻松松,在百日内通脉,步入了二道境。 江宁缓缓睁开眼睛。 无尽岁月下早已波澜不惊的心,此刻竟起了些许波澜。 要知道,他前世在入道境时期,不知做过多少次美梦,想让自己像那些古之大帝一样,在一百天内打通气脉,做那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帝者。 可出身这个东西,不是人可以选择的。 于是,百日通脉成了他的梦想,穷尽一生之力都无法达成的梦想。 年少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哪怕他后来修成了至尊,又去了仙界,成为凌驾众生之上的仙帝,回头再看,没有百日通脉,依旧是他一生的遗憾。 但重活一世,他做到了!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轻而易举便达成了年少时的梦想。 而且最可怕的是,若按照现实时间来算,也不过六七天时间而已…… 这若是让其他大帝知道了,甭管对方有多惊才绝艳,有多强势无敌,都得崩溃!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感受着体内丝丝缕缕的法力,江宁掐指算了算时间。 距离决战还有三日,换算成天道镜内的时间,他还可以再闭关两个半月。 如今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一是继续提升修为,努力把浑身元气,凝聚转换成法力,在二道境深耕。 二是为决战考虑,祭炼一件法宝,以备不时之需。 说起来,江宁到现在连一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与人交手,要么赤手空拳,要么摄取对方的兵器,有着诸多不便。 虽然他有着一身毒药暗器,但对方若是行事磊落,光明正大交手,他总不好用下三烂手段偷袭人家,总要堂堂正正战一场。 环视山洞,江宁望向洞府尽头的石室。 室内摆满了各种兵器,刀枪剑戟、塔鼎钟印。 皆是上古大能的战利品,摆着彰显自己这一生的辉煌战果。 江宁在门前打量一番,大多是些四五道境的法宝,一个个光华闪烁,异象非凡,放在外界足够让梁伯这样的修士疯抢。 江宁一眼便看上了一柄金色雷刀,通体雷纹密布,透发出凌厉无比的锋芒,在石室里格外夺目。 而像塔鼎钟印这样的重型法宝,对低级修士来讲十分的鸡肋。 丢出去砸人太笨重,防身又不太好用。 运转法力催动法宝威能,自身法力又十分微弱,根本玩不转。 低级修士还是刀剑比较好用,打起来也是近战多一些。 将金色雷刀握在手中,法宝有灵,嗡鸣震动,不许旁人触碰。 江宁感受到刀灵对自己的抵抗,当即闭上眼睛,将自己仙帝级的精神沉入刀中。 “轰——” 山摇地动,电芒劈舞。 下一瞬,整个金色雷刀都安静了。 随着江宁把自身法力注入刀中,刀身突然爆发出成千上百道电光,密集的闪电把江宁身躯完全覆盖,让他像是穿上了一套闪电交织而成的战衣,犹如一尊雷霆战神降世! 不过,仅仅三个呼吸,江宁的法力便消耗一空,身上的战衣也消失不见。 “好刀!” 饶是他见多识广,极道兵器都没少玩,依然忍不住赞叹这金色雷刀。 “跟着我,也算你的一番机缘,这一世便以你为兵器,打穿这人间,杀去上界!” 刀身震动,给予回应,让江宁露出一丝微笑。 …………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他再次闭关,凝聚法力,提升修为。 直至这一日。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决战之期,江宁才结束修炼。 他正准备拎着雷刀,回归现实世界,整个山洞都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有一股移山填海的力量,要将笼罩山洞的禁制打成齑粉。 “什么情况?” 江宁蹙起眉头,天崩地裂的巨响,震得他都有些站不稳。 但时间紧迫,他已经来不及探究山洞的事情。 只能心念一动,带着雷刀回到了江府房间里。 第17章 仙帝的智慧 “上古大能的洞府,禁制重重,怎么会无端摇晃起来?” 盘坐在床上,江宁眉头拧成一团。 要知道,他当初选择降临在山洞中,就是因为这地方够隐秘,禁制够强大。 可如今,镜中世界才过去小半年,这山洞便暴露了出来,疑似被人攻打,属实超出他的预料。 心里分析了一下,江宁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天王大战。 两个七道境打穿了群山,正好杀到洞府上空,交手的余波冲击了山洞。 江宁虽然拥有天道镜,但镜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无法掌控。 里面是真实的世界,每一个生灵也都是活生生的血肉生命,他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与现实中的人没有区别。 但不同之处在于,里面的人无法修成大帝之上的境界。 成仙对他们来讲遥不可及。 镜中世界太小,容不下仙道人物。 江宁这一世的目标,正是完善天道镜,再次扩张镜中世界,使其变成可以媲美仙界的大宇宙。 而他也将凭借天道镜,一跃成为仙帝之上的天道主宰。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为今之计,还是先解决齐家老祖最为重要。 缓步走出房间,外面天色已暗,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清寒迫人。 决战地点东山,山势陡峭,孤峰绝立,位于齐天城十里外,普通人一个时辰根本无法爬到山顶。 而江宁故意掐着时间出发,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扑棱棱——” 一只鸽子自夜幕中降临,落在了屋檐上。 江宁探手一抓,鸽子落入手中,打开脚下信笺,正是月如玉的来信。 “毒已下,你好自为之。” 望着这一行字,江宁陷入了沉思。 月如玉的话,他究竟能信几分? 有没有可能,梁伯察觉出了异样,却没有拆穿月如玉。 而是将计就计,表面喝下毒粥,实则没有中毒,以此让江宁放松警惕,再藏于中袭杀他。 江宁在脑海里梳理着各种情况,分析着应对之策,人也如离弦之箭般朝城外冲去。 他从未把齐家老祖放在眼里,齐天恒也是土鸡瓦狗一般的角色,从始至终,他真正忌惮的只有梁伯一人。 对方境界太高,实力太强,真动起手来,江宁也没有太多把握。 这一次决战,他必须考虑到梁伯如果铁了心要杀他,该如何应对? 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 护道者一般只管护道,世间纷争与他们无关,只要自己护道的人不出问题,旁人爱死不死。 但架不住齐天恒诡计多端,故意受伤,迫使梁伯出手,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江宁都必须做好十全的准备。 一刻钟后,东山在望。 这一次决战,关乎着齐天城未来的格局。 山下已被官兵重重封锁,火把排成长龙,围绕山体,不许民众随便上山。 只有城里各大世家的强者,名声在外的人物,才有资格登上山顶,观看决战。 江宁伫立在远处一座小山坡上,双目微眯,似看非看,观察着山顶的气象。 他想找梁伯的位置,十分简单。 望气术! 强者气场如龙,身体宛如一团烈焰,在夜幕之下格外显眼。 江宁一眼望去,山顶上倒是有几团强大气息,但绝没有四五道境那种如日中天的气场。 “没有?” 江宁微微蹙起眉头,双手在胸前结印,快速凝聚法力,而后猛地一点自己眉心。 “大道天眼,开!” 霎时间,他眼里的天地变了样子。 这一刻,江宁眼中的世界像是化成了混沌宇宙,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真有开天辟地之威。 渐渐地,二气分离,露出天空,云破天开般显出了空中那道光。 梁伯! 江宁心头一震,收起法印。 这家伙果然藏在山上,而且用了敛息术之类的法门,收敛自身气息,以免被察觉。 同时,江宁还隐约看见了齐天恒。 只不过他没跟梁伯站在一起,而是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光芒微弱,藏在暗处图谋不轨。 这一场决战,暗流涌动。 江宁不仅要面对齐家老祖,还得准备好一打三,防止被各种偷袭暗害。 洞彻了两人的行踪,江宁如同暗夜中的灵猫,悄无声息潜伏上山。 为了避免被梁伯发现,他再次催动法力,运转帝级神通大虚空术,身体变成枯寂的宇宙,不生不灭,气息全消,整个人像是遁入了异界时空,任何人都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就这样,江宁摸上了山,来到了梁伯伫立之地的百丈外。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用眼睛看对方,以免被感应到。 伸出手,分辨了一下风向,夜风凛凛,正好往梁伯那里吹。 江宁从身上取出几包药粉,轻轻打开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同样的方法,他又来到齐天恒所在的山脊后面百丈外。 可惜,这一次背对风向,没往齐天恒那里吹。 但江宁依旧有办法。 齐天恒所藏之地,在一块两米高的山岩后面,他想要离开,又不被众人看见,只能沿着蜿蜒的山脊往下走。 这样,他离开路线便是固定的。 江宁从身上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毒石,散发出诡异的气味,丢在了地上的碎石之间。 只要有人路过,呼吸空气,中毒必倒! 齐天恒和齐家老祖想杀江宁,他又何尝不想一劳永逸,将这些人全部铲除? 七日之前,江宁都已经持剑杀到了齐府门外,却愿意接下战书离开,为的便是引蛇出洞,将齐家连根拔起。 齐天寿觉得他自己聪明,暗中让齐天恒回来捡便宜,殊不知,他的这点小心思,在江宁这种不死不灭活了无尽寿元的绝世仙帝看来,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没有半点智慧可言! 江宁稍一思索,齐天寿所有的心思想法,齐天恒的各种算计,他全都了然于胸。 如今,只差一战! 悄悄退走,江宁行至半山腰,散去大虚空术,显露身形。 又从天道镜中取出金色雷刀,背负在身后,大步流星朝山顶走去。 第18章 圆月大决战 “时辰已到,月上中天,人呢?” “这江宁不会明知不敌,干脆不来了吧?” “江家早已衰落,同姓族人都凋零完了,这等末流家族出身的子弟,言而无信是常事。” 山顶上夜雾升腾,呼啸的冷风也止不住众人议论。 月如玉头戴黑色斗篷,将自己整个笼罩在里面,也是在人群后面观望寻找着江宁的身影。 这一战对她至关重要。 江宁死,她将会大仇得报。 江宁赢,齐家灭族,从此她将再无靠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江宁身边,一辈子受他凌辱。 可问题是,江宁怎么可能赢呢? 除非他爽约,不露面,那自然没有输赢之说,今晚针对他的一切算计都将落空。 但以月如玉对江宁的了解,他一定会来! “难道是路上出了意外?” 月如玉柳眉拧成一团,心里很担心齐天恒乱来,增加变数。 为了让江宁参与决战,她故意在信里撒了谎,但也没有撒谎。 毒药,她确实给齐天恒和梁伯下到了碗里。 两人也都喝了。 她完成了江宁的任务。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二人没有被毒药放倒。 她前脚给江宁去信,汇报情况,二人后脚便消失了,不用想也知道隐藏在了山顶四周。 “最好拼个两败俱伤!” 月如玉心里胡思乱想着。 既杀了江宁,又夺回齐天恒的凤鸣战衣,对她最有利。 突然,一道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江宁黑发披散,气质出尘,一身青衣随风舞动,背负金色战刀缓步走来。 他的双眸深邃如星空,似乎蕴含着打破天地无坚不摧的信念,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挡住他前进的道路。 “真的来了?” 许多人露出吃惊之色。 没想到江宁这个刚刚修成入道境的后生晚辈,真敢直面二道境的百岁老妖。 而且,此时的江宁,与之前相比气质大变,让原先很多熟悉他的人,都不由自主揉着眼睛,有些不敢相信此人就是江宁。 这身影气质,完全不是一个人。 “原本我还不信,江宁真敢休妻,还杀了月绮罗,今日一见,这家伙简直是神明附体,不可同日而语。” “据说有一种祈祷之术,能够沟通天外神灵,让神力降临在自己身上,江宁不会是得到了神明的眷顾吧?” “有这种可能……” 江宁所过之处,众人下意识后退,昔日俯瞰他的大人物,今日全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不敢直视他。 暂且不说江宁入道境的实力,只凭他今日敢来应战,众人便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与此同时。 齐天寿伫立在山顶最高处的龙首峰上,须发皆白,道袍飘飘,早已等候多时。 江宁一出现,他便把目光放在了金色雷刀上面,隐隐一股凌厉杀意,让他忍不住的心悸。 “此刀,绝世神兵,比凤鸣战衣更强!” 齐天寿双目爆射精光,不但不怕,反倒战意攀升,贪心四起。 他被困在二道境已经太久了,法力凝聚无比缓慢,如今又年老体衰,气血之力远不如从前,已没有进入三道境的可能。 但这柄金色雷刀,给了他希望。 只要击杀江宁,斩获此刀,他便可以去找城主沈万财,换取各种宝药灵丹,尝试靠药物堆积境界,往上更进一步。 “很好很好,我选择在七日之后决战,果然是正确的。” 齐天寿仰头望天,双目爆射精光刺破云雾,月辉将他笼罩在金黄的色光中,整个人仿佛成了仙。 月圆之夜,阴气大升,对他的修行功法大有裨益。 反之,江宁的纯阳之体,在月光寒气之下,状态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上来一战!” 齐天寿苍老的声音,宛如闷雷般轰传于山顶之上,声势骇人,瞬间盖住了呼呼的风声。 江宁一个翻身起落,便已冲至山顶,伫立在龙首峰另一端的悬崖边缘。 圆月高悬在峰顶之上,金辉射雾,一团金色流云刚好把江宁罩在里面,挡住了他的视野。 “雕虫小技。” 江宁心中冷哼。 高手相争,一争气势,二争风水地利。 站得高的人,视野开阔,明显比站在低处的人有优势。 齐天寿早早到来,占据有利位置,甚至把决战地点安排在今天的这里,都是处心积虑的结果,只为占据天时地利,多几分击杀自己的把握。 但这也体现了他的不自信。 没有必胜的信念,没有十二分的勇气,才需要搞这些蝇营狗苟,多争取一点微末的优势。 江宁抬脚一跺,气浪轰然翻滚激荡,将四面八方的云雾一扫而空,使天地为之一清。 齐天寿目光一顿,微微颔首赞叹道: “不愧是能够一拳秒杀入道巅峰的人物,倒也有几分道行。” 闻言,江宁淡淡回道:“你也不愧是活了一百五十年的废材,还在二道境晃悠。” 齐天寿脸色一凝,无法再保持气度。 “你我二人血仇难解,本想给你几分颜面,让你死得不要太凄惨,如今却是不必了。” 江宁淡淡点头道:“本就生死相见,何须再客套?” “那便来吧。” 齐天寿挥动手中黑色的齐天剑,一剑斩出,动作看似慢慢悠悠,众人却都听到了怒龙的咆哮声。 “昂吼!——” 山顶阴风怒号,煞气天降,一股惊人的磅礴剑气随着齐天寿的挥动,疯狂聚集在剑刃之上。 当他彻底斩出的那一瞬,一条狂荒凶猛的巨大阴煞巨龙,骤然自剑尖迸射而出,并且气势陡然拔升了一大截。 霸道龙吟响彻天地,让所有观战者都瞪大了眼睛,感受到了一阵从天而降无法抵抗的巨大压力,让许多人都有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剑出巨龙,这已不是凡间的东西,而是真正的法术,神术,仙人神通! 藏在暗处的齐天恒大感震撼,没想到自家老祖这般强大。 就连梁伯都愣神了一刹那,暗叹区区一个二道境的小人物,竟有这般手段。 “这江宁,纵然是上古大能夺舍,这回也有了大麻烦。” 第19章 蝼蚁敢望天 遮天蔽日的法力巨龙冲向了江宁。 阴煞之气扩散,不仅要将他的身体冻僵,就连精神都受到了可怕压迫,要让他灵魂窒息。 悬崖边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冰霜,并快速向四面八方扩散,几乎要将整个龙首峰冰冻。 齐天寿,一出手便是大杀招! 月如玉所修炼的阴性功法,与他相比,完全是三岁小孩的把戏,连纯阴之体百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来。 “我走错了路!” 这一刻,月如玉后悔莫及。 早知道齐天寿这么强大,对阴性功法的成就这么厉害,她还给齐天恒当追随者干什么? 直接拜师齐天寿,既能获得指点,在修行路上少走捷径,还能仗着辈分压制齐天恒,骑在这家伙头上作威作福。 “这一战,如果齐家老祖不死,我便拜入他门下!” 月如玉心中有了决断,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然而,下一刹,月如玉便凤眸圆睁,心里的想法再次动摇。 江宁还手了! 惊人的刀意直冲云霄。 “轰——!!” 金色雷刀被他陡然拔出,如万丈金光般自他背后升腾而起,照得山顶亮如白昼,亦让众人下意识挡住眼帘,无法直视。 一道长达十丈的凌厉凶猛刀气,如炽盛粗壮的刀状烈阳般狂斩而下,直接撕裂了从天降临的阴煞巨龙! “轰隆!” 庞大阴气溃散,宛如一团被斩裂的巨大水花,伴着爆炸性气流席卷四方。 而在江宁这一刀下,结霜的地面迅速融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山顶的温度在急剧升高,空气都有了一种灼烧的味道。 观战者无不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江宁的实力可怕到了这种程度。 齐天恒也在为江宁这惊天一刀而变色,原本不服输的心态像被从头泼了一盆冰水,让他认清了现实。 这一刀,他的凤鸣战衣顶得住。 但也仅限于顶得住。 一旦真正交手,江宁刀气纵横,杀气无量,完全可以压着他打,直至让他崩溃为止。 同样变色的,还有齐天寿。 强! 江宁实在太强了! 比他想的还要强大数倍。 正面对抗,丝毫不落下风,这哪里是入道境? 即便深耕二道境几十年的强者,也未必有江宁这么强大的战力。 不过,齐天寿心细如针,已然发现,江宁刚刚爆发出来的刀气,九成依靠手中金刀的加持,他自身功力依旧在入道境。 修为的提高,不只是元气和法力的充足,身体素质也会大大提高。 反应速度,自身力量,气血之力等等,二道境绝对碾压入道境。 “锵——” 齐天寿手中黑色长剑一震,一重重奇快无比的剑光瞬间把江宁笼罩。 齐天寿像是一瞬间爆发出了成千上万剑,劈砍刺削,如惊涛骇浪席卷而至。 “电!!” 江宁一声低喝,将法力注入金色雷刀中。 霎时间,密密麻麻的闪电从刀柄蔓延向他全身上下,让江宁穿上了一套闪电交织的雷霆战衣,将整个夜空照耀得一片湛蓝。 “铛铛铛铛——” 剑光席卷而至,放鞭炮般重重斩在江宁身上,却被缭绕在他体外的一道道电芒击中,抵消了剑气。 这一刻,江宁变成了一尊雷霆战神,周身电芒飞舞,蕴含着无尽的闪电之力。 齐天寿彻底变了脸色。 他猜到了这柄金色战刀很不俗,至少也是四道境的宝物,但没想到此刀威力这般恐怖,还能将雷霆化为甲胄,这还打他妈的蛋? 齐天寿胸口起伏,内心憋火,一百多年的修养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只剩下滔天的怒火萦绕在胸腔,想要不顾一切发泄出去。 不过,理智终究战胜了他的怒意。 快剑不行,刚刚的法力巨龙也被破了,他必须改变进攻方式,以免被江宁摸清楚他的杀招,将他一招击败。 许多强者,十年磨一剑,百年闭口禅,为的就是磨炼出一手终极杀招,要么不动,动则天崩地裂! 而这些杀招,只要用过一次,被敌人洞悉,再次重复使用,便有被破的可能。 一念之间,齐天寿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剑势骤然一变,恐怖的剑鸣似乎从天外传来,让空气都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剑!” 一剑刺出,齐天寿的身影消失在了山上。 只有一道剑光不断闪烁,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从何处去,缥缈无踪,让人完全不清楚这一剑会刺在江宁哪个部位。 而在齐天寿出剑的瞬间,江宁的眼帘也被异象笼罩, 恍惚间,他看见许多刺目的白光从天上地下飞来,每一道光都像有人在飞仙,花瓣朵朵,如梦似幻。 致命危险冲击着江宁的心灵,但他却面不改色,只是雷刀向前斜斩,爆发出一阵金色雷电,让天地间一片炽烈。 “嘣!” 电光石火大爆炸。 齐天寿像是被闪电劈中了一般,全身冒起一阵电光,烤肉的味道从他身上传来,整个人都熟透了。 等到雷电爆炸的强光散去,众人全都睁大了眼睛。 仙风道骨的齐家老祖已然不再,只剩下一具被烧得焦黑的人形生物,头发爆炸,七窍冒烟。 江宁神色平静道: “刚刚一直是你先出手。” “现在。” “你也吃我一刀试试。” 江宁微微闭上眼睛,回忆着禁区至尊们发起黑暗动乱,祸害天地宇宙的那些年。 重若千万钧的一刀,被他挥了出去。 霎时间,身受重伤,正准备跳崖逃走的齐天寿,怔怔立在了原地。 他看见了刀光中的禁区至尊,伟岸身影一步迈出,直接让一颗古星四分五裂,整个星域都在溃灭,无数的星辰如烟花般绽放。 “呵呵……” 禁区至尊的冷笑声传遍宇宙,张口一吸,整颗古星上面的亿万生灵,全部化作生命洪流没入他口中,成为血食。 无尽大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漂橹,无数白发苍苍的老人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泣,宛如人间炼狱。 突然…… 禁区至尊扭头看向了齐天寿,冷漠说道: “蝼蚁也敢望天?” “死!” 噗—— 齐天寿的头颅被一刀斩下,鲜血溅起三尺高,染红了山头。 第20章 那一刀风采 “齐家老祖,败了?” 观战者们眼睛瞪得像铜铃,望着齐天寿滚落在地的人头,内心的震骇就像滔天巨浪一般无法平静。 这一百多年来,齐家老祖就像横压在齐天城上空的神山,没有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也没有谁能够撼动齐家。 各族遇到齐氏子弟,无不退让。 城主上任都要看齐家的脸色,必须第一个上门拜访。 可以说,这些年众人苦齐氏久矣。 而齐家强大,固然有族人争气的原因,出了齐天洲、齐天恒这些强人。 但齐家真正的撑天柱,保家族百年不衰的常青树,只有齐天寿! 只要他活着,便没有人敢动齐家。 二道境,在大众的眼里,就像天上的神仙落入了凡间,众人只能揣测其威能,却无人敢撄其锋。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百姓,甚至把齐天寿当成真正的神仙,为其建庙塑像,祷告祈愿。 长此以往,齐天寿真成了带有神话色彩的仙。 可今日,神话破灭了。 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一刀砍了脑袋。 齐天寿死前还满脸恐惧惊慌,仿佛见到了天地间最可怕的事情,直接吓破了他的胆。 “齐家老祖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江宁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我看他远不像入道境那么简单。” “齐天寿没了,齐家即将被灭,我们齐天城要变天了!” “速速通知家族子弟,以后任何人不许招惹城里姓江的,否则不用江宁动手,我亲自把他剁了喂狗。” “不要如此极端,齐家还有齐天恒在,他已经是天龙教的子弟,早晚会回来报仇。” “事情还没有完……” 观战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都在思考往后对待江家的态度。 有人观望,有人中立,有人现在就想投靠上去,把自家投入江宁的阵营。 各家反应不一而足,却从未想过,江宁根本不在乎他们的任何想法。 齐天城太小了。 小到他只用十来天时间,便把该杀的人杀了,该报的仇报了,连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这样的小地方,怎么能困得住江宁? 就连齐天寿,众人眼里的参天大树老神仙,也只是他小试牛刀的那块指甲盖大的小牛骨头,完全不值一提。 “死在我这一刀之下,你也算光宗耀祖了。” 江宁傲立在龙首峰上,缓缓收起金色雷刀。 这一击,他动用了至尊手段,将自身经历化为刀意。 那种毁灭宇宙,黑暗动乱的浩大场景,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恐惧。 尤其,齐天寿承受了禁区至尊的注视,一眼就能让他灰飞烟灭。 这种心灵精神的攻击,只要境界相差不大,江宁便可以碾压对方。 同时齐天寿被刀意所慑,整个人处于失神状态,就算精神攻击杀不死他,江宁也能一刀把他砍死。 而远处的月如玉,也在苦苦思索齐天寿死前为什么会恐惧,从而导致他战败。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月姑娘柳眉紧锁,有些想象不到什么样的画面,能让一百五十岁的老人害怕。 而且还是二道境,心智坚定非普通人可以想象,修为深厚可以凝聚法力真龙的存在 月如玉思索片刻,只想到一个答案。 那便是齐天寿老了,人越老,越怕死,心中早已没有了锐气,面对江宁的金色雷刀,他自知难敌,心生恐惧,所以最后才会被击败,脸上也跟着出现了对死亡的惧意。 想通这些,月如玉怅然若失。 刚刚她还想着拜齐天寿为师,没想到转瞬间人就死了,计划再次落空,那种失落感真让她难受。 前路渺茫,何处是归途? 难不过,她真的要待在江宁身边,以后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任由欺辱? 月如玉万念俱灰。 同样难受的,还有齐天恒和梁伯。 前者难受自家老祖外强中干,竟连江宁一根毛都没有伤到,便被杀了,这还让他怎么出手? 后者难受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他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才看清楚周围人的模样。 “这风怎么回事?” 决战结束,梁伯下意识想要去找齐天恒,可他走路却左摇右摆,跟喝醉了似的。 突然…… 梁伯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他后知后觉,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中招了! 风中有毒! 梁伯心中一慌,连忙拿起储物袋翻找起来。 他的家底非常丰厚,下山前,齐天恒的义父还给了他许多宝物和丹药,堪称一朝暴富。 几息后。 “阴阳天王丹?!” 袋子里的一颗丹药让他眼前一亮,赶紧吞下。 尽管,这天王丹他只有一颗,更是他所有家底中最为贵重的东西,但他已经顾不上藏拙,只想救自己的命! 天知道这风中的毒药,威力有多大,会不会让他暴毙,或者修为消退,造成难以想象的后果。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具有一定解毒功效的天王丹,把希望这药管用。 还好,天王级的丹药,确实够强悍。 梁伯只是盘坐在地上调息了片刻,身体的症状便大大减退。 尽管他还是虚弱得不行,但至少已经能撑起身子,行动自如。 “究竟是谁在风中下毒?” 梁伯感应着风向,扭头望去,山后空无一人,没有任何异样。 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当然是江宁。 但从始至终,江宁都没有靠近过他,一路也是从山下走上来的,话没多说就跟齐天寿交手,哪里有时间往风中撒毒? 心怀着疑惑,梁伯敛住身形,赶紧去找齐天恒,以免他出现意外。 但似乎…… 已经迟了! 龙首峰上的江宁纵身一跃,几个连闪,便已来到齐天恒躲藏的山岩旁边。 他骤然出现,骇得齐公子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锵!——” 凤鸣战衣一声震响,甲胄合璧,火焰般跳动的金色光芒四射,强大气息令人战栗。 这套战衣像是有生命一般,主人遇到危险,凤灵有感,背负的黄金神剑、黄金神刀两件法宝自动飞起,落入了齐天恒双手之中。 “你想干什么?” 齐公子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江宁望着对方的战衣,不由一声叹息,对自己不堪的过往暗暗摇头。 他都不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把这种东西拿出来讨好月如玉。 更可笑的是,月如玉也被猪油蒙了心,又把这套战衣给了齐天恒,当真能把江宁这个仙帝都给气笑。 不过,今天一切都结束了! 第21章 后知十万载 眼见江宁神色冷漠盯着自己的战衣,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齐天恒有心想跑,却又怕背后要害暴露出来,遭受江宁的雷霆一击。 凤鸣战衣很强大,但也不足以让他无视江宁的攻击,任由对方轰杀。 经过刹那思考,齐天恒只能耐着性子等待梁伯,并再次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斩草除根,有仇报仇。” 江宁回神,缓缓抽出背后的金色雷刀,双目寒意凝结道: “我遭遇的诸多苦难,皆是拜你贪图我纯阳之体所赐,今日做个了结,顺便完成你齐家老祖的承诺,他输了,我来灭你齐家!” “他输了,你去找他,此事与我无关。” 齐天恒的回答让江宁一怔,啼笑皆非赞道:“好个齐公子!” 观战者全部露出惊愕之色。 众人原本就惊讶于齐天恒没有去天龙教,而是躲在暗处见死不救,坐视自家老祖被杀。 如今又说出这般无耻的话,真让人匪夷所思。 江宁要灭齐家,作为姓齐的一员,齐天恒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完全不管齐家满门的死活,这般行径,直让众人不齿! 四周喧嚣声再起,观战者都对齐天恒投去了鄙夷之色。 “我原以为齐公子名声不好,只是有人刻意抹黑他,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真是这样的人。” “家族遇到大难,族人自当休戚与共,怎可事不关己?” “这齐公子空有威名,却无道义,实属败类。” “实力再强又如何,家族灭了都不关心,这种无情无义之徒,竟还有颜面活在世上?” 议论声传入耳中,让齐天恒的脸色无比难看,心里对江宁恨意更甚。 如果不是江宁过来找他,弄得他惊慌之下暴露本性,一时失言,岂会被众人非议? “够了,给我闭嘴!” 齐天恒一声怒喝,宛如天雷炸响,山顶立时安静下来。 没有人不怕死,被齐天恒充满杀意的目光扫过,众人全都低下了脑袋,生怕被盯上。 最终,齐天恒的目光停留在了江宁身上。 罪魁祸首。 一切都是因为江宁! “先杀这厮,再把其他人全部杀掉,今天的事情便再没有人知道!” 齐天恒恶向胆边生,内心对江宁惧意尽去,仅剩下强烈的恨意不断攀升,让他杀念沸腾。 “不要以为,你杀了我家老祖,便可以无法无天,这世上能治你的人数不胜数!” “你是在说你的护道者梁伯?” 齐天恒闻言面色大变,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江宁冷笑着缓步向前逼迫。 “我上知五百年,后知十万载,你的一切我都清楚,你的依仗也不过一个四五道境的护道者而已,今日他自身难保,再无力护你。” 齐天恒连忙向梁伯的位置看去,登时就发现对方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大病了一场。 “你……” 面对走来的江宁,齐天恒一步一步后退,手中的黄金神剑和神刀无法带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只能逞强威胁道: “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不要太过分!” “从始至终都是你在针对我,如今我只是反击了一下,你便觉得过分,真是可笑。” 江宁把法力注入雷刀之中,千万道闪电将他全身覆盖,化为雷霆战神说道: “为了把你引诱出来,将你们齐家一网打尽,我也是处心积虑。” “先假装答应决战,又让月如玉给你和梁伯下毒,故意被你们三人欺骗,让你觉得有机可乘。” “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稳妥地收拾你。” 江宁骤然挥刀扫出。 璀璨的金色刀芒在雷电力量的环绕之下,一瞬间将夜空照亮,亦把齐天恒晃得睁不开眼,只能下意识挥动刀剑进行抵挡。 “轰隆隆——” 凌厉霸道的刀气横扫向前方,将山顶上的岩石撕开道道裂缝,又刹那轰然炸裂,碎成无数小石子崩向四周。 “铛——!” 齐天恒躲闪不及,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整个人横飞出去,鲜血狂喷,胸口的战衣都出现了入铁三分的凹痕,险些将他拦胸截断。 直至这时,调息过后的梁伯才姗姗来迟。 大惊之余,连忙给齐天恒喂下一颗疗伤丹药,二话不说便带人离开。 可他还没走出多远,重伤的齐天恒便毫无预兆的嗝愣一下,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梁伯也跟着问到了空气中的诡异味道,连忙屏住呼吸,运转五脏六腑,碾碎胃里的阴阳天王丹,防御毒性。 这一下,他不能走了。 齐天恒中了什么样的毒,他完全不清楚。 万一就这样离开,齐天恒一睡不醒,护道任务失败,他回去以后如何交代? 梁伯抱着齐天恒转身望向江宁,面沉如铁道: “人活于世,只有侠肝义胆、为人正派的强者,才值得大家敬佩,你这一次决战,让月如玉给我们下毒便罢了,还用卑劣手段使我中毒,又害了齐天恒,这便是你所谓的决战?” 双方相隔百丈,江宁几个起落来到山脊处,直面梁伯道: “我杀齐天寿,堂堂正正,以力胜之,而你与齐天恒却藏在暗处图谋不轨,若非我战力够强,齐天恒早已趁我虚弱,取我性命,如今你二人陷入劣势,便想道德绑架?” 梁伯哑口无言。 齐天恒从来不是正义之士,为人诡计多端,不择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恶人自有恶人磨,遇到江宁这种老妖怪,齐天恒明显落了下乘,不是对手。 那自己呢? 梁伯感受着体内难以凝聚的法力,抱着齐天恒都让他倍感吃力,即便激发生命潜能,也不见得是江宁的对手。 只看对方杀齐天寿时的气定神闲,以及此刻挥刀,仿佛用不完的神力,便知江宁的修为远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而这,也正符合老不死们的性格。 外人看见的,永远是他们的冰山一角。 这一战江宁拿出了一柄金色雷刀,让他战力飙升。 待会若是再打起来,他难免再掏出其他宝物,各种底牌层出不穷是必然的! 强拼,没有希望,那便只能舍小保大。 梁伯露出视死如归之色,朝远处的月如玉喊道: “你带齐天恒走,我来挡住他。” 第22章 至尊燃血术 “我……?” 月如玉一阵错愕,她站在人群后面,完全没料到梁伯会喊她。 随后,月如玉变了脸色,心里暗骂不已。 你们两人暴露出来也就罢了。 老老实实跟江宁大战一场就是。 喊我干什么? 让我跟你们一块送死? 江宁本就怀疑我给你们俩下毒是假的,你这一嗓子喊完,直接坐实了我们三人联合害他的事实。 以江宁的雷霆手段,这一回,完蛋了! 月如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现在已容不得她多想,以江宁的性格,不会相信她的任何解释,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站在齐天恒这一边。 黑着脸,几个闪身来到梁伯身边,月如玉战战兢兢接过齐天恒。 她有心想对江宁解释一句,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嘴巴张了张,心如死灰抱着齐天恒离去。 “我让你们走了吗?” 江宁神色冷漠,翻身一跃,挡住月如玉的去路。 梁伯一看,顿时急了。 “诛天万剑诀!” 只见他右手捏着剑印,朝天一指,拼命鼓荡法力发出怒喝。 那声音穿金裂石,震天动地,让整个山顶都轰隆隆摇晃起来,四面八方一道道剑芒冲霄而上,宛如火山喷发,欲要灭世。 圆月之下,成千上万道剑芒凝聚成实体,化为真实存在的有形之剑,每一柄都有丈长,竖立向天,锋芒无尽,吞吐着无尽的杀气。 所有人都露出了骇然之色,一个个背脊发凉,心惊肉跳。 这种场面实在太恐怖了。 漫山遍野,整个天空,都被一道道充满杀戮气息的神剑覆盖,只要这一望无际的剑林冲击下来,整个山头都会被移平。 梁伯死死盯着江宁问道:“我这一招,能不能换齐天恒一命?” “你可以试试。” 这一刻,江宁终于不再掩饰自己二道境的修为。 他疯狂将法力注入金色雷刀,让整个刀身电芒乱舞,自双手开始向他全身上下蔓延,眨眼交织出一套紫电缭绕的雷霆战衣。 紫电一出,导致虚空一阵扭曲,整个天地都像被紫色雷霆点燃了。 但这,还不够! “至尊燃血术!” 江宁一声低喝,自身气息肉眼可见的膨胀攀升。 二道境中期,后期,巅峰…… 突然江宁身子一颤,双目突出,布满血丝。 三道境瓶颈,破! “轰——!” 江宁周身的雷电之力轰然暴涨,化成了一片紫色的汪洋,雷光耀世,闪电如海,覆盖了大半个山头。 退至山脊的月如玉亡魂皆冒。 幸亏她见势不妙跑得快,否则只要一点雷光,就能将她化为灰烬。 而江宁这一手,终于让梁伯脸上出现了震骇之色。 果然如他所料,江宁的修为绝不止入道境,而且掌握着无上神术,连他都需要仰望。 不过,双方的修为差距依旧巨大。 他四道境巅峰拼了命的一击,江宁只靠这一身雷霆战衣,未必挡得住。 “你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梁伯沉声劝着,右手剑印缓缓指向江宁。 随着他的动作,横空的上万柄神剑跟着调转方向,锋利无匹的剑尖指向同一目标。 只要梁伯一个念头,这些神剑便会化作钢铁洪流,把江宁彻底淹没。 “这一世,没有人能让我后退哪怕半步!” 江宁手中的金色雷刀似乎在不断变大,那是缭绕在刀身上的雷霆之力在暴涨,让整把刀看上去粗壮如水桶,刀身长达近十丈,似有劈天斩地之威。 “杀!——” 江宁一声暴喝,挥动庞大的金刀朝空中的万道神剑扫去。 他一出手,原本死死盯着他的梁伯,忽然神色一暗,法力如潮水般退去,遮天蔽日的剑林随之消失一空。 “江宁公子,不知我这一条命,能不能换齐天恒一条活路?” “嗯?” 江宁蹙眉道:“你在说什么?”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战意消退,以及求死的决心。 梁伯惨笑道:“我这一击下去,我们有可能会同归于尽,我不想赌,我相信你也一样,不如我们各退一步,留一份体面。” 江宁眉头皱得越紧。 “所以,你准备束手就擒,舍了自己,保下齐天恒?” 梁伯点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说道: “我奉命为齐天恒护道,既然接下了这门差使,那便应该恪尽职守,今日齐公子遭遇大劫,我只能想办法保住他,才不辜负上头对我的信任。”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忠义之士。” 江宁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对方。 那两包药粉,他下了死手,梁伯中毒必死无疑,能坚持这么久实属不易。 斜了远处昏迷不醒的齐天恒一眼,江宁淡淡问道: “齐天恒是什么德性,我想你应该清楚,任何人跟着他混都不会有好结果,你舍命救他,值得吗?” “值!” 梁伯肯定地说道:“我这一身成就,皆是拜他义父所赐,否则我不会有四道境的修为,也没有这么长的寿命,更不可能从一个肮脏的乞丐,变成凡人敬仰的修仙者。” “大丈夫在世,自当知恩图报!” 梁伯发狠,猛地一掌打向自己脑顶,骨裂声响过,人已倒地气绝,只有余音在山顶回荡: “还请江宁公子开恩,饶齐天恒一命。” 山顶上安静的可怕。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齐天恒的护道者,一个能够毁天灭地的存在,竟然在江宁面前自尽了! 而且,他明明已经发动了惊天神术,能够击杀江宁,却又在最后关头收手,实在让人想不通。 在场只有江宁清楚,梁伯根本杀不死他! 这家伙的诛天万剑诀外强中干,即便没有受伤,整个人处在巅峰状态,使用这一招都非常吃力,何况如今只剩半条命? 梁伯不顾一切催动万剑诀,就是想以宏大的场面唬住江宁,让他知难而退。 可惜,江某人仙帝重生,见识实在太恐怖了。 一眼便看穿了梁伯的小心思,丝毫不退,坚持动手,梁伯无奈,只能收招服软。 众人不明暗中玄机,自然不清楚梁伯为何如此,只是一个个震惊的无以加复,揣测江宁天神下凡,有着无上伟力。 第23章 你让我恶心 望着梁伯的尸体,头颅淌血,染红地面,江宁摇了摇头。 总体来说,这梁伯也算半个忠义之辈。 遇到生命危险,至少没有丢下齐天恒不管,还信守承诺,忠心护主,已算难能可贵。 不过,江宁从不受人威胁。 不管好的威胁,还是坏的威胁,只要是道德绑架,他一律不吃这一套! 何况梁伯是在权衡利弊之后,清楚有可能杀不了他,才自我了断,想换齐天恒一命。 这种行为,江宁阅人无数,万古以来早已司空见惯,掀不起他内心半分波澜。 散去法力,江宁缓步走向下方的山脊。 他每走一步,月如玉都惊慌后退一步,不断扭头打量着后方的路,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她心里清楚,只要江宁想杀她,跑是没有用的,只能强笑一声辩解道: “主上,你误会了,我和他们俩不是一伙的,只是单纯来看你决战,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是吗?” 江宁拖着金色雷刀前行,刀刃划过地面,与碎石摩擦,发生刺耳的声音,听得月如玉毛骨悚然,赶紧示好道: “主上神威,梁伯都已被你灭杀,齐天恒更不是你一合之敌,还请主上随意处置他。” 月如玉把齐天恒放在地上,如临大敌般步步后退,不断保持着安全距离,并假意恭贺道: “恭喜主上,贺喜主上,终于夺回了凤鸣战衣。” “你为何害我?” 江宁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月如玉一愣,连忙解释道:“主上为何有此一问?” “这一场决战,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自己心知肚明。” 江宁冷笑道: “如果我没有摧枯拉朽击杀齐天寿,又重伤齐天恒,还用绝对实力逼迫梁伯自尽,但凡陷入劣势的是我,恐怕早已死在你的剑下。” “主上你真的误会我了!” 月如玉慌忙摇头道:“你再怎么也是我前夫,我们有着三年的感情,即便你命悬一线,我也绝不可能害你,又怎会拔剑相向?” 眼见江宁跨过齐天恒,还在朝自己逼近,手中雷刀不断震颤,浓烈的杀意令人窒息,月如玉再也支撑不住,转身就跑。 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江宁? 还没跑出几步,一道高大身影已经在翻腾之间从天而降。 金色的刀刃架在脖子上,让月如玉心神剧震,开口哀求道: “江宁,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青梅竹马,成婚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这几年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已经杀了我母亲,难道就不能饶我一命吗?” 江宁神色冷漠,无动于衷。 月如玉眼眶泛红,忍着心里莫大的委屈,扑通跪在了地上。 “江宁,求求你,放我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信齐天恒的谗言,帮他下毒害你,也不该怀有二心,明知齐天恒埋伏在旁边还不告诉你,只要你饶我这一次,以后我一定事事以你为主,哪怕你把我当鼎炉,各种折磨我,我都愿意!” “凭你也配当我的鼎炉?”江宁嘴角闪过一丝讥色。 “你……”月如玉面色大变,没想到江宁竟会这般看不起她。 殊不知,亿万年来,有多少风华绝代的女子想与江宁做道侣,惊艳万古的女帝都想得到他,甚至为了他攻打其他生命禁区,击杀上古至尊。 若非江宁刚刚重生,想要解决上一世的恩怨,必须拿她发泄才能出尽心中郁气,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江宁碰一下都嫌脏! “你,你不要太过分!” 月如玉双目充血,恨意疯狂涌上心头。 “不要以为,你杀了齐天寿,逼死梁伯,便可以天下无敌,齐天恒的义父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他知道我是纯阴之体,已经准备招我当侍女,你今天但敢动我们俩,以后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江宁无惧威胁,淡淡问道:“齐天寿的义父,应该是诛天教的大人物吧?” “你……你怎么知道?” 月如玉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这家伙竟会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 江宁嗤之以鼻道:“梁伯使用的万剑诀,乃是诛天教的无上神术,他应该是该教的某位核心弟子,或者外门长老,受本教大人物所托,为齐天恒护道。” 月如玉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只是脸色逐渐发青。 江宁连齐天恒的底细都清楚,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诛天教的威名明显吓不住他,月如玉穷途末路,没有了办法,只能哀怨道: “江宁,你真的要杀我吗,以前你对我那么好,你忘了吗?” “我得了绝症,你去邪魔谷帮我求药,我修炼遇到瓶颈,你买丹药助我突破,我追随齐天恒,也是你说动了他,才把我收下。” “现在你究竟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宁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对方表演。 月如玉眼帘颤抖,接着哭诉道: “就算我对你不好,就算这三年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两个人走到今天,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噗哧—— 话音还没说完,刀光已经抹过月如玉的脖子。 “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江宁看都不看倒地的女人一眼,转身就走。 他见多识广,什么妖魔鬼怪都接触过,但像月如玉这样倒打一耙,自己错了还怪别人的狗女人,他当真没见过几个。 人可以不讲道德,不知廉耻,但绝不能像月如玉这么恶心! 来到昏迷的齐天恒身边,江宁使出庖丁解牛之术,用雷刀将对方身上的凤鸣战衣卸下。 这套战衣,对他用处不大。 但他的东西,自己可以不要,决不允许别人夺走。 收起战衣,江宁一刀斩向齐天恒的头颅。 “铛——” 一股莫名的力量,险些把他手中的金色雷刀磕飞出去。 齐天恒眉心发光,仿佛识海中隐藏着一尊恐怖存在,轰然冲出化作一位光环缭绕的神明,居高临下俯瞰着江宁。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小兄弟,何必下死手?” “不知人苦,莫劝人善。” 江宁冷冷说道:“劝人大度的,都该遭雷劈!” 第24章 神来也照杀 江宁说话这么冲,让恐怖存在一怔,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 “小兄弟,你家长有没有告诉过你,死字怎么写?” 这是妥妥的威胁,再敢不敬,休怪本尊以大欺小。 可惜江宁不吃这一套。 “你这一尊化身,看着唬人,实则虚张声势,只能短暂挥发出五六道境的实力,不足以让我明白死字怎么写!” 轰隆—— 恐怖人物不再开口,只是探出遮天蔽日的大手,一下子覆盖了江宁的视线,准备把他轰成齑粉。 但下一瞬,恐怖存在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回事?” 他光环缭绕的神躯在瓦解,探出的大手也在刹那间虚化,失去法力的加持,没有了威力。 不知何时,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已被江宁丢在他脚下。 一阵五彩毒烟冲天而起,让恐怖存在的能量之躯越来越透明,最多几个呼吸就会消失在天地间。 “你……” 恐怖存在变色,完全没料到江宁竟有这般手段,连他这种没有实体的化身都能干掉。 眼见自己即将消散,恐怖存在连狠话都来不及讲,只能深深看了江宁一眼,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而后抓起齐天恒,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边。 目送对方离开,江宁没有追。 一来他的实力还未恢复,二道境的修为不足以飞天遁地,追不上对方。 二来追上去痛下杀手,击杀一尊化身,惹来本尊的追杀,十分不理智。 这恐怖存在,八成便是齐天恒的那位便宜义父,诛天教的大人物。 该教在人间界威名极其响亮,可以比肩无上圣地,而且在仙界也有传承,乃是某位禁忌人物的道统,十分不好惹。 最让江宁忌惮的是,他重生再修,必须低调,不能惊动上头的那群仙帝,否则万事皆休。 考虑到以上种种,江宁没有追击,只是思考着一个问题。 齐天恒既然拜了诛天教的义父,怎么会想到加入天龙教? 要知道,万古以来,这两家大教一直是死对头,双方势同水火,弟子之间见面就杀。 一旦齐天恒暴露他义父的来历,必定会被天龙教大卸八块。 冒着这么大的生命危险,齐天恒想干什么? 江宁分析着各种可能,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齐公子这样一个小人物,为什么会被恐怖存在这般看重,还在他识海里留下化身,关键时刻救他性命。 原因无他…… 这位便宜义父,想让齐天恒打入天龙教内部,安插眼线,甚至想办法瓦解整个天龙教! 一般大人物收徒,都会考验弟子心性,至少也要心地善良,尊师重道,为人正派,才值得被栽培。 可齐天恒此人,偏偏是见利忘义,诡计多端,不择手段。 他这样的人物,放在自己手下,很容易养虎为患,被逆徒冲杀。 但若是拿来搞破坏,放在敌对阵营,那将是一柄无上利剑,足够天龙教喝一壶的。 一个猴子一个拴法,烂人有烂人的用处,特殊环境下,齐公子大大的有价值! 想通了这些,江宁豁然开朗。 只要明白了齐天恒的去处,自己想杀他便只是时间问题,随时可以找上门把这厮做掉。 但经此一遭,以后想杀齐天恒,只怕会有些困难。 想要马儿跑,先给马吃草,齐公子那便宜义父,必定会赐予他大量法宝,甚至帮他强行提升修为,免得齐天恒太过脆弱,总是被人修理。 不过江宁怡然不惧。 齐天恒有靠山,咱也有天道镜,更是仙帝转世,修理他一个小瘪犊子,只需用出三分力便可。 回了回神,江宁望向一片狼藉的山顶。 夜风凛冽,呼呼吹在脸上如同刀子,观战者们没有一人敢与他直视。 今天过后,江宁将取代齐天寿,成为众人眼里神明一般的存在,地位甚至比齐天寿更高。 因为他真的灭了一尊光环缭绕的神! 面对那种威压盖世的恐怖存在,江宁同样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从这一刻开始,在众人心中,天底下已经没有比他更狂,更有勇气和胆量的人。 而向来不喜欢收刮战利品的江宁,这一次却对梁伯身上的储物袋起了兴趣。 探手一抓,梁伯腰间的袋子落入手中,江宁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一块身份玉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拿出来一看,果然如他所料,梁伯正是诛天教的外门长老。 袋子里除了一些丹药、法宝、日用品,还有一张大坤皇朝的任命状。 “镇远大将军?” 江宁怔了怔。 这是大坤皇朝的二品官位,等同于六部尚书,在大坤的地位极高。 像沈万财这样的城主,见了二品官,那得跪在地上猛猛地磕头,以示尊敬。 梁伯有这样的官位在身,属实出乎江宁的意料。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其实这张任命状上没有名字,只说此状归诛天教门人持有,相当于谁拿了这任命状,谁便是镇远大将军。 一眼扫过,江宁立马明白了这张任命状的含义。 这是为了避免冲突,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各个皇朝、大教、圣地之间,彼此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给诛天教这么一个任命状,让他们的人来大坤办事的时候方便一些,就可以少死些人,少一些冲突。 不然到时候闹起来,双方都不好收场。 这种互相给予方便的模式,人间界已经流行很多年了。 如今这任命状落在江宁手里,还,他肯定是不会还的…… 给诛天教脸上抹屎,他十分的乐意。 毕竟这一遭下来,齐天恒的义父一定很痛恨他,大仇已经结下,弄不好这位便宜义父心胸狭窄,回去就会派人追杀他。 大教之威,排山倒海。 届时江宁的日子会很难过。 还好这一张任命状,能让他心里多一些安慰。 把储物袋收起来,江宁望着齐天寿的无头之尸,猛然朝观战者们大喝道: “从此齐天城,再无齐家,望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江宁收起金色雷刀,挺拔身躯笼罩在圆月余晖中,缓步朝山下走去。 第25章 齐成神灵体 “齐家真的被灭了?” “这是当然!齐天寿一死,齐天恒也跑了,树倒猢狲散,江宁都没出手,各大世家便带人冲突齐家,杀了个血流成河。” “谁让齐家昔日树敌太多呢?” “猛龙过江,千年世家亦不敌,真是可悲可叹。” “谁都没想到江宁这么猛……” 世间纷纷扰扰,江宁只不过回家睡了一觉,自家门前就变成了菜市场,拜访者在街上排成长龙,喧嚣声一度吵得他暗暗皱眉。 他发动天耳通,悄悄听了一阵,竟有世家为了早点见到他,在街上争抢位置,大打出手。 世人趋利,为了讨好他,搏得关照,这些人也真是够拼的。 不过,江宁没心思搭理这些人。 他不需要权势,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恭维。 他上一世就已深深地明白,只要自身强大,世人都会围着他转。 人有实力,便是天地的中心,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讨好他。 江宁更知道,他不属于红尘,也不属于人间界。 他的成长速度太快了,齐天城只是他短暂驻足的地方,这里的人和事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只有无上大道,只有仙界主宰,才是他的终极追求。 从梁伯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柄寒光烁烁的大剑,抬手抛出院外,铿锵剑鸣震耳欲聋,可怕的杀气骇得众人一哄而散,再没谁敢喧嚣打扰。 江宁收敛心思,开始整理自身。 昨夜一战,他使用至尊燃血术,瞬间将修为提升至三道境,看似霸道无双,但后遗症也非常严重。 他二道境中期的修为,硬生生跌落下来,变成了初期。 而且他的气血之力大大消耗,身体虚弱不堪,已是外强中干。 实在是昨晚上观战者太多,他必须强撑着气场,免得又有人图谋不轨对他出手,不然早就成软脚虾了。 盘坐在床上,吞下一颗金刚丹,缓缓调息,片刻后江宁无奈摇头。 这一回,没有三五个月,他的修为很难再增长。 精气神三样,必须全部充足,才能产生元气。 而元气是转换法力的关键。 如今他气血不足,元气无法自生,自然也就凝聚不出法力,不管再如何修炼,修为都将止步不前。 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先将气血补回来。 就在江宁准备进入天道镜的同时,重伤昏迷的齐天恒,也终于幽幽醒来。 “我这是在哪里?” 一眼望去,齐公子有些发懵。 他躺在一座巨石堆砌而成的古老祭坛上面,高有数十丈,周围摆满各种巨兽尸体,将祭坛浸染的血迹斑斑,像是要进行一场浩大的祭祀。 “义父?” 齐天恒望着悬浮在祭坛外面的雄伟身影,通体笼罩在璀璨的光环之中,看不清真容,但齐天恒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下意识就想上前叩拜。 “不要多礼,先完成祭祀再说。” 便宜义父抬手阻止齐天恒乱动,让他躺回祭坛中心。 齐天恒面色发白,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他几乎是本能觉的,这位便宜义父想要血祭自己,完成某种神秘仪式。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只能乖乖躺下,任凭摆布。 不多时,在祭坛四周忙碌的黑衣人们相继退去,似乎已经准备好仪式。 其中一个黑衣人朝便宜义父汇报道: “教主,可以了。” 孔正均缓缓点头,也不向齐天恒解释,只是双手开始不断结印,一会在眉心做竖眼状,一会又以诡异姿态跳起了舞蹈。 这一刻的诛天教主威仪万千,似乎在冥冥之中,沟通着某位天外神灵,想要使其降临威能,灌顶在齐天恒身上。 不多时,天空中一道光束轰然坠下,随之神明般的气息浩荡千里,让整个天地一片死寂。 “成了。” 孔正均长吐一口气,望着通体散发神光的齐天恒,满意点了点头。 直至这一刻,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齐公子才后知后觉,义父不是要杀他,而是在增强他的实力,让他拥有横行当世的资本。 “多谢义父!” 齐天恒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跪伏在孔正均脚下,满面感激,无法言喻。 “如今,你获得域外神灵的加持,已经是神体,修行天赋完全能与那些特殊体质者争雄,道体圣体、至尊骨之类,你未必不如他们。” 齐天恒大喜,磕头如捣蒜。 此刻他的修为,不止突破了入道境,还一下子大跨越,成了二道境巅峰,离三道境也只差巩固修为。 而且他的脑海里还有着很多神灵秘法,无上神术,简直就是一飞冲天,立地成仙。 孔正均说道:“原先你身上有我的东西,去天龙教之后,只要地位高了,一定会引起那群太上长老的警觉,如今我已将赐予你的一切收回,只剩下域外神灵的力量。” 顿了顿,孔正均认真叮嘱道: “以你此刻的天赋,去天龙教一定会引起轰动,被那些大人物收为弟子,以后你要砥砺前行,努力往上爬。” 齐天恒心领神会,用力磕头拜道:“孩儿谨遵义父之命!” 孔正均不放心地再次叮嘱道: “你要谨记,成为天龙教的教主,是你的无上目标,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齐天恒心中一凛,找江宁报仇的心思立时冲淡。 尽管以他现在的体质,已经看不上江宁的纯阳之体,但心里这口气,他一辈子都咽不下去。 若不是孔正均的化身救了他,在东山之巅的时候,他早已被江宁剁了脑袋,哪还有此刻的辉煌? 见他还是一脸不甘心,孔正均面色威严警告道: “我当初收你为义子,既是因为你心智不俗,也是你足够识大体,足够能隐忍。” “江宁不过是你前进路上的一颗小石子,你何必惦记于他?” “等到你成为天龙教主,雄视天下之时,碾死他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你懂吗?” “我懂!”齐天恒双眸灼灼,心里的野望宛如不可遏制的火山般喷发。 大教之主,才是他的追求! 江宁只是一个小修士,不配让他过多关注。 轻重缓急,齐公子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