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abo耽美,然后开始玛丽苏》 1、第 1 章 祁雨涯的奇幻故事开始于一场车祸,或者说,她的平凡经历结束于一场车祸。 当然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以后的事情,现在她昏迷在病床已经整整两天了。 虽然她昏迷了,但她的脑子里一直存在一个模糊的意识催促她不能再昏迷了。 开始这种意识还很温柔。 别昏啦宝宝,再昏就成植物人了。 再后来就变成了: 别他跌昏了,小心别人拔你管。 这种恐吓并没有威胁到祁雨涯,毕竟她已经快死了并且早就想死了。 后天是你奖学金申请的截止日期,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再昏就拿不到了。 如同恶魔低语,她一下就被吓醒了。 他跌的,还是自己对自己最狠。 有时候,悲哀不在于差一点就错过奖学金,而在于她都这样了,昏迷的时候居然也记着奖学金申请的具体截止日期。 祁雨涯脑袋的两种声音暂且消停了,但她听到了别人说的一些话。 他们在她意识模糊时说的话并不怎么清楚了,中间的时候她才能勉强理解他们说的意思。 先是一道略显烦躁的男声,他的声音其实蛮好听的:“都两天了,她到底还能不能醒。” 然后是另一个男声,比较平静:“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这两天就能醒,等着,你着急也没用。”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的,不是说好了,她醒来我跟她沟通吗?” 哈维尔靠着窗,声音中带着嘲讽:“反正她现在也没醒,过会儿我就走了,而且我最近也挺闲的。” 谢谢,已经醒了。 他的经纪人冷冷说:“你前脚刚被拍到跟人聚餐,后脚就出了车祸的事,当然会被怀疑酒驾,你最近安分点,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一切好说。”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那声音飘忽不定地落到她耳边:“酒驾是小事情,但你要知道,喝太多酒对嗓子不好,你最近有些太得意了……” 之后既使祁雨涯还想听清什么,却已经昏昏睡过去了。 ...... 头还是很疼,说实话,祁雨涯之前一直挺好奇脑震荡是什么感觉,别问为什么好奇,人贱起来就是很贱啊。 她先试着将自己的脑袋微微抬起来一点。 起猛了,恶心想吐。 呜呜呜,再也不好奇了。 祁雨涯缓了一下,决定再试试。 然后她的脑瓜就狠狠的撞上了另一个脑瓜。 嗡嗡嗡嗡,撞得她眼冒金星,中度脑震荡撞成重度脑震荡。 她睁开眼睛。 祁雨涯呆住了,不是她说,这男的也长得太漂亮了吧。 哈维尔也被本来还在昏迷的人的头槌撞得头晕眼花。 他本来是最好不要来的,但因为他是酒驾撞人,尤其现在人还昏了过去,他因此感到格外心虚和焦躁。 而且他只待一会儿,毕竟他不是医生,待在这对她的病情也没有任何帮助。 突然听她发出轻微的声响,嘴唇张张合合,他以为她有醒来的迹象,于是凑近了一点。 开始他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词语“奖......金”还有一边喊“疼...”的一边呻吟的声音。 他确信她快醒了,想要掀开她的眼皮看看她的瞳孔。 然后就被一个头槌锤蒙了。 祁雨涯捂着脑袋坐了起来,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她现在晕晕乎乎的,像喝了假酒一样。 这间病房是单人间,环境还蛮好的嘞,说实话,她虽然穷,但有一身毛病,只是穷限制了她的矫情。 祁雨涯看了一下时间,xx年xx月xx日13:32分,还好还好,奖学金申请截止日期今天晚上八点。 她的左手已经下意识地摸智脑了。 左手摸了个空气。 靠,忘了自己被撞到医院里了,于是她开口问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她问:“你知道我智脑在哪里吗,车祸当时应该在我身上了。” 哈维尔转身打开窗户:“抱歉,我不知道啊。” “那是谁撞得我?” 哈维尔坦然说:“是我。” 祁雨涯等了一会儿,他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所以呢,连个道歉都没有。 真没素质。 说实话,她完全不在意是谁撞的自己,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要没有残废,脑子还正常,不用自己出医药费她就觉得很好了。 但他的态度很让祁雨涯冒火,尤其是自己听到了他和别人说的话之后。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哈维尔两步走过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位先生,他手里居然还捧着一束花。 速度这够快的。 他将花送到祁雨涯怀里,微笑着说:“祁小姐,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她问:“你是?” “我是哈维尔的经纪人。” 祁雨涯的眼睛撇了一眼角落里安静的美男子,没想到还是名人。 大概率是某个明星。 但她对此并不了解,记忆里的明星还是n年前没穿越时演古早偶像剧的那一波,于是有些茫然的回答:“哦。” 总之就是没素质的208万啦。 还好这位名叫哈维尔的人并没有因此就大惊小怪,跟弱智一样大叫“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 这也怪她太爱脑补了,虽然明星只认识之前的,但不妨碍她把古早偶像剧的剧情刻进dna里。 哈维尔问经纪人:“你知道她的智脑在哪里吗?” 经纪人说:“智脑已经损坏,我们会赔你一个新的。” 中间医生来了一趟,说祁雨涯醒来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除了骨折的右手手臂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恢复,他给祁雨涯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之后说她大概一周后就能出院。 这位经纪人名叫褚致。 他在医生离开之后首先替哈维尔表示了歉意。 祁雨涯微笑着说:“您不必如此,毕竟造成这起事故的也不是你。” 善于阴阳怪气的最懂阴阳怪气,哈维尔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终于道了歉:“我很抱歉造成这起事故,你的所有医疗费用我会负担。” 她暗想: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但祁雨涯其实挺着急的,因为她申奖材料还没搞完。 他医疗费的回答又让人还算满意。 祁雨涯说:“还有什么事么?” “其实……” 她打断了他,并且躺下来:“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我有些累了。” 这摆明了是不想继续交谈的姿态,褚致和哈维尔都有些无计可施。 哈维尔有些不耐,他就要开口了。 但褚致给了他一个眼神,说:“好吧,等你精神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在谈。”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衣服还在,虽然裤子破了,上衣也沾上了土,钥匙也还在,祁雨涯套上衣服就离开了医院。 下地走路才发现,自己腿也疼的成了个半瘸子,她怎么和车祸这么有缘。 在马路上随便拦了一个计程车就奔着公寓去了。 实话说祁雨涯之前完全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身残志坚的人,直到自己身真的残了才知道,也确实只剩志坚了。 另一边哈维尔坐在车上,他有些不满:“刚才你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现在的舆论对我很不利,而且她很快也会知道这件事,届时会对我更加不利。” 褚致戴上眼镜,坐上驾驶座,对哈维尔说:“都说了不要担心这个,她不会这么做的。” 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智脑,解锁了一下递给哈维尔,上面有着完整的证据链,证明了祁雨涯这个人代写论文和替考的证据和利益链。 快速浏览了一遍之后,哈维尔心情有些复杂:“你两天时间就查到了这些。” 褚致当然不会告诉哈维尔这是因为他直接“查看”了祁雨涯的智脑。 褚致最知道这对祁雨涯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成绩很好,每年都会拿奖学金,她很缺钱,钱对她越重要,情况对我们越有利,最重要的是,她不是一个完美受害者,而你,一直以来都很完美。” 还有一点褚致没有明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omega的弱势形象引导舆论。 褚致心情很好地说:“虽然事故本身不太完美,但我们处理的很好,警察并没有你醉酒驾驶的证据,她如果老老实实承认这是个误会,那就当然很好,如果她要以此当成筹码得到些什么,那就很遗憾了。” 哈维尔盯着屏幕,良久才说:“再好不过,那我明天就不来了。” 他本来还有一句话想对褚致说:你何苦遇见个人就想把他摸的透透的,没必要把所有人放在对立面应对。 但一想到祸是自己闯出来的就咽回去了。 2、第 2 章 而在另一边的祁雨涯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查看了一番后陷入了沉思。 损坏个鬼,她的智脑车祸当时被自己压着,当时她翻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播着歌,而且她那个智脑可是踏马防水防电防子弹的! 有人在两天前凌晨1:41尝试打开她的智脑,被锁定之后通过不合规路径强行开了锁。 祁雨涯的心情差到极点,几乎忍着怒气远程销毁了智脑上的文件,心里把他们两人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 她敢肯定他们绝对看过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她的加密已经很严格了,但对于想挖祁雨涯底的人而言越严的加密只会证明她确实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想呕血,真的,积累了三年的客源。 祁雨涯翻了个白眼,什么煞笔玩意。 208w狗带。 祁雨涯用两个小时火速整理完自己的材料并提交到系统。 然后用很多年前的智脑当备用登上了自己的id。 她被消息轰炸吓了一跳。 消息来源于一个交情很深的金主。 她们逢年过节也不怎么联系,除了考试的时候。 考试…… 下一秒祁雨涯就反应过来:遭了,昨天金主有一门课要她替考。 祁雨涯浏览了金主发给她的消息。 从昨天考试结束三个小时之后就开始轰炸她。 因为她没有在结束考试之后给他消息,这是他们的约定,她会在考试结束之后发他消息,然后他会结尾款。 【考完了没?】 【喂,你要不要尾款了。】 【靠,你该不会被抓了吧,不对,也没人查我啊。】 隔了一会儿他又发。 【你该不会死在家了吧。】 【有没有人给你收尸啊。】 【你也没告诉我你家地址啊。】 【真鸽了啊?!】 【rnm,退钱!】 …… 祁雨涯一般24小时在线,几乎不会失约。 看着变成已读的一连串消息,她笑不出来,为金主的想象力感到苦涩。 金主宁愿相信她死了也不愿相信她鸽他。 他真的,我哭死。 看到已读,金主比她打字的速度还要快。 【什么啊,你还活着?!是本人吗?】 您可真是个聊天小天才,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谢谢关心,是本人,还活着。】 【你出什么事了?】 【一个傻逼酒驾开车把我撞了,昏了两天。】 过了两秒,她又发了条消息。 对面的人看到这条消息,有些惊讶,祁雨涯很少发这种情绪化的语句,只会用简洁的语句陈述事实。 【所以没有去考试,钱我会退给你。】 【天哪!你身体还好吗?】 祁雨涯默默想:已经没逝啦。 她盯着屏幕,不行,不能再看退钱这句话了,再看眼睛要尿尿了。 金主倒也不在意这次缺考:【情有可原,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祁雨涯默默想,如果金主真的觉得情有可原,她可不可以不退款。 【那之后的一场考试要不还是我来?】 【哦,不用啦,一直联系不到你,我找别人了,而且今晚也太勉强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找你。】 最后这条越看越像渣男,她反复编辑回复内容: 【教练,这点伤没什么,我可以上场!】 太中二,现充看不懂,删掉。 【终究是错付了!】 太苦情,金主会被吓跑,删掉。 【我比他便宜,分控的还细。】 太卑微,不便于之后提价,删掉。 祁雨涯安慰自己:小钱不舍,大钱难赚。 最后思来想去,为了可持续薅羊毛,她只好回:【行。】 靠,被人抢生意了。 本来今年生意就一般,现在还被抢。 痛,太痛了。 她躺倒在床上,心里计算着自己开销,曾经,她多么不屑一顾的对自己说: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现在的祁雨涯: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要去打工了。 倒霉倒霉倒霉。 她换了件衣服,又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物,才回了医院。 等她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哈维尔侧眼看着最后一缕光从窗户溜走,整个病房陷入了暗沉,他看了一眼时间,手指敲击窗台的频率也不自觉加快。 他有些不耐烦了。 祁雨涯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忙着在智脑跟自己的组员解释自己的缺席,没有注意到窗边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等到她躺到床上,猛然抬眼才看见窗边还站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不自觉抬高声量说:“你怎么不出声啊?” “我看你有事要忙。” 那你人还怪好的嘞。 她扶额:“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忙吗?怎么还来医院啊。” 这是不欢迎的意思。 “下午医院来电话,说你人不见了,我才过来的,我其实也希望我们不会见了。” 祁雨涯没有反驳他口中的也。 “你那位经纪人呢?他来不是就好了吗?” 哈维尔耸了耸肩:“他去找你了,不过看来他很不走运,没找到你。” 他看她放在沙发上的包和身上的衣服,猜她回了一趟公寓拿衣服:“如果你想要带什么东西,可以告诉褚致,他可以帮你整理你要的东西。” 提到这事,祁雨涯很难保持微笑:“不了,我边界感比较重。” “你都没朋友,非要自己去拿吗?” 这句话哈维尔问得真心实意。 她嘴角抽了抽,物理攻击完了搞精神攻击是吧。 她满不在乎回应:“对啊,我的确一个朋友都没有,不行吗?” 真诚才是必杀技。 哈维尔听她说完,沉默了,那双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难得露出抱歉的神色。 他说:“抱歉。” 他爹的为什么要对这件事感到抱歉啊喂! 哈维尔兜里的智脑闪烁了一下,是褚致,褚致说他快到了。 他回了消息收回智脑,看着在一边干起自己事情的祁雨涯,忽然问:“你觉得褚致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一听到这话,各种词就往外冒:笑面虎,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假仁假义..... 最后补充一句,你也是。 嘴上却说:“我觉得他很有礼貌,而且善解人意,表里如一,人还很好。” 哈维尔听到祁雨涯的评价,轻轻笑了笑。 听到他的轻笑,她反问:“你不认同我的评价吗?” “不,大部分我都很认同。” 除了表里如一。 “既然你这么夸我,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个忠告,最好不要和褚致作对。”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问:“这话怎么听上去很像是在威胁人呢。” 哈维尔纠正说:“我说了,是忠告。” 他打开房间门,跟她说:“褚致来了,我走了,希望以后不会再见。” 听完他的话,祁雨涯叹了口气,想:少年,如果真心希望某件事情不要发生,最好不要立flag,flag立了就是要倒的。 尤其是纸片人立的flag。 你还太年轻,不知道自己的全部世界只是别人智脑里不能出版的一部电子小煌文,而在小煌文里,你甚至是没有名字的路人甲。 没有错,她穿书了,大概十年前,当时在梦中穿的,没什么痛苦,但穿过来却很痛苦,因为她穿到祁雨涯身上的时候她也出了一场车祸。 肇事者逃逸了,不过好在当时她还有父有母,给她兜了底。 现在她的腿上还有那场车祸留下的疤,阴雨天的时候膝盖会钻心地疼。 她穿过来之前其实刚上高中,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正是看古早偶像剧和小煌文的年纪。 她知道自己绝对是穿书了,因为abo的世界观是捏出来的,不过她不确定穿的哪本,直到后来在新闻上看到xx和xxx大婚,她才想起来这是她看过的第一篇耽美小煌文。 文是祁雨涯要求朋友推荐给她的。 朋友问她要看什么类型。 祁雨涯直抒胸臆:她说她要看煌文。 朋友给祁雨涯推荐了这本书,说肉很香。 讲的是先婚后爱,没什么逻辑,故事主打一个洒狗血,任何狗血都是为了膏肓,但这本书肉也很干,只是她那个时候见识少,加到了收藏里反复阅读,有些狗血桥段实在若治搞笑。 现在想想,她得到了两大教训:第一,她朋友可能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二,乱把东西刻进dna里是要出事的。 因为原著是耽美,所以她对男性都是退避三舍的,生怕嗯一不小心搞到男主的膏肓对象。 她乱搞成了插足女,是要被评论区骂死的。 她也想过,其实搞男omega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本文主受,但她还是没搞,怕搞多了松懈警惕,撞上男主。 这就更严重了,bl的标签都没了,作者会涉嫌诈骗。 祁雨涯不近男色是因为这是篇bl文南通含量太高了,她碰到个男的就gay达狂响。 她生气的时候也想搞姬,但bl文的适龄女也很少,这简直是悲剧中的悲剧。 反正她现在的设定应该就是一个普通路人甲。 生活条件一般,有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思,偶尔觉得人生值得仰卧起坐一小下。 虽然这里的父母对她很好,但他们很不幸,在一次暴乱中丧生了,那个时候她正在外地修学旅行,事件突然的程度让她以为他们是被剧情杀的。 富人有遗产,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也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资产。 可惜是一大笔负资产,简称债务。 祁雨涯没有辍学还债,所以她现在的财务压力很重。 她还是想要回去的,希望在某个普普通通的夜晚,她一觉醒来就回去了。 毕竟在这她真的混的太差了,差到她想回去老老实实靠父母。 爸妈,女儿试过了,这辈子也就死鱼翻腾了,你们在那边好好奋斗,我一定会回去的。 3、第 3 章 勉强在规定的deadline之前提交了自己的作业,祁雨涯实在太累了,倒头就睡了。 学校也已经知道了她的情况,批了一周假期。 她太累了,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褚致来的时候,祁雨涯正在智脑上看哈维尔和他的一些基本信息。 哈维尔居然是个歌手,还是创作型歌手,按照祁雨涯的刻板印象,他看起来感觉是头脑空空那种类型来着。 虽然他的歌她一首没听过。 而且网上居然也有褚致的个人信息,他做过很多爆红明星的经纪人,其中包括哈维尔。 有些人明星祁雨涯也认识。 不过不是在娱乐板块,而是法治版块。 毕竟她的专业就是法律。 可恶啊,她经受良心考验才赚到的钱不及人家偷税罚款的零头。 各位不必担心,她干的事只是不道德,但是不犯法,祁雨涯学法,知法,但她不犯法。 所以她人品不行,被更没道德的人撞了,微笑。 最后她搜了一下顶流明星的封口费,众说纷纭。 他的代言人现在站在祁雨涯面前。 褚致戴了眼镜,实话说,单看脸的话他是祁雨涯喜欢的类型,尤其是戴眼镜的时候,侧脸迷之像给她看小煌文的那个朋友,给祁雨涯一种亲切感。 也就是所谓的男生女相。 但整个正脸又完全不一样,而且性格差异很大,完全无法当成代餐。 网上所有关于褚致信息中最让祁雨涯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是她的学长!而且是同专业的嫡系学长。 在校园论坛还能找到学长的光辉历史,同样的商法,同样的拿满奖学金。 祁雨涯不由哀叹一声,几百年的名校,盛名已久的强势专业,就培养出了他们两个货。 看来b大法学是彻底完了。 虽然不知道学长步子怎么跨这么猛直接跨到经纪人这个职业,但看到他混的风生水起时,祁雨涯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情绪。 褚致赔她了一款市面上刚出的最先进的智脑,是她之前一直纠结要不要入手的那款,祁雨涯很感谢,但她笑不出来,而且很想把智脑给砸了。 虽然心里骂人,但祁雨涯在嘴上反复感谢她的学长,脸上露出抽搐的笑容,一直赞美着智脑的性能,毕竟她看上这款智脑很久了。 她默默劝自己:人是该死的,钱是无罪的。 褚致听着祁雨涯滔滔不绝的说明对这款智脑的满意,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 其实他很享受完美办成或者操控一件事情的感觉。 当然,其实大多时候,他也是很迫不得已才成为“坏人”的。 毕竟,在他所参与构成的利益团体中,有着绝对不能染脏的人。 祁雨涯一边说得口干舌燥,一边查看着褚致的神色,看着他脸上的微笑,不知怎的,她突然有些读懂了他的笑容。 真是游刃有余啊学长。 了解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但倘若她的人生和所有重大选择,以及周围人对她的反应都赤裸裸的摆在你面前的时候,那么刻画一个人的性格其实是很简单的。 人是有弱点的,弱点是可以被拿捏的。 祁雨涯在心里苦笑:学长,你何苦把事情整这么复杂,我其实很好打发的。 褚致对她说:“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而言并不算小事,其实哈维尔昨天就着急着跟你商量,毕竟舆论对我们很重要,拖一分钟,就对我们越不利,但是,你说不舒服的时候,我还是拦下了他。” 祁雨涯呆愣了一下:“没想到您这么照顾我。” 褚致摆摆手:“都是应该的。” 他好像很轻松,笑着说:“不过现在,大家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之后的事情了!” 医药费会出的,而且她要帮哈维尔澄清他没有酒驾的事情,对外说是她晚上“喝醉”了突然出现在哈维尔的车前,他不小心才被撞的。 怎么说,祁雨涯昨天已经知道自己被开盒之后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怎么意外,但还是急火攻心,感觉自己要背过气。 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啊这是。 怪不得褚致昨天不着急跟她说,他哪里是体谅她不舒服,他是怕她刚醒就又被他气晕过去。 她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捏紧被子大声争辩说:“可是,那晚我明明没有喝酒。” 褚致这贱东西居然还是笑吟吟的样子,跟她说:“我们当然知道了,不会有人比哈维尔更了解你的心情了,毕竟哈维尔也没有喝酒,但也会被有心人士这样污蔑。” “你放心,而且大家关注的焦点也不在你这里,我们也会保护你的个人隐私。” 保护个人隐私,从褚致嘴里说出来挺搞笑的就是说。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在这跟她玩什么聊斋啊? 她摇摇头:“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撒谎,做人还是要实事求是,有一分真就说一分真,网上的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不能被个别极端言论牵着鼻子走是吧。” 估计褚致觉得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蛮搞笑的,还被她说教了一番。 他眼里笑意淡了几分,祁雨涯知道,他开始蓄力了。 “其实我也是b大毕业的,母校能教出学妹这样正直的人,我就放心了。” 褚致话题一转,突然提到了这事,祁雨涯心中警铃大作,要开始了。 “原来您还是我师兄啊!我都没想到。” “听说现在越发不好毕业了,科学在进步,考试作弊,替人考试的花样也越来越多了,陈老师总是在社交平台上抱怨这种不诚信事情,不过,我想师妹这样总是拿奖学金的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对吧?” 好家伙,搁这点她呢。 他果然不会任由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心里沉了沉,话说到这份上了,祁雨涯再天真就不是装的了,就是真蠢了。 “我当然不是那种人,师兄怎么说话怪怪的!” 褚致摆摆手,解释说:“就是今天陈老师突然发了这样的文字,我有感而发,抱歉把话题扯远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她是一定要吞下苦果的,只不过距离她能接受的结果还有一段距离:“这件事对我名誉损害太大了,我不能这么轻易答应。” 潜台词:可以答应,多少得给点钱。 褚致这个时候也开始老练起来了:“这是当然,只要学妹愿意替我们澄清,无论是赔偿还是精神损失费我们都不会少的。” 褚致伸出一个手指放到胸前:“学妹觉得这个数怎么样?” 十万,这也太少了吧,才顶她一年公寓的房租。 祁雨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四十万。” 褚致眼里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敛起笑容,淡淡地说:“学妹,狮子大开口就不太好了吧。” 她做出无辜的表情:“学长觉得哈维尔不值这个价吗?” 良久的沉默过后,褚致终于说:“好吧,我答应你。” 这个价钱,祁雨涯很满意。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褚致对这个价格也很满意,他比的那一根手指。 是一百万的意思。 达成这样结果的时候,说实话,他忽然觉得学妹有些傻得可爱,连行情都不怎么懂。 他不是觉得祁雨涯把哈维尔说贵了,正相反,她把哈维尔的身价说便宜了。 她给了褚致一个账户。 “钱两天以后会打到你的账户,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先和我联系,这么久估计你也累了,我就先离开了。” “嗯,学长你和哈维尔也要好好的,你们要幸福哦。” ? 褚致被她一句话干沉默了,cpu估计都烧干了:“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哥们不知道了吧,这世界是耽美黄文。 祁雨涯装作竭力克制却自然流露出感慨的样子:“学长对哈维尔先生这么尽心尽力,而且哈维尔昨天也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 最后她很小小声实际能让褚致完全听清的声音说:“而且bo恋也不怎么稀奇啊,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褚致咬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惊讶又激动的捂了嘴:“所以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潜台词:不关我的事,我看网上这么说的。 看着褚致吞了苍蝇一样的神情,祁雨涯爽了。 恶你我享。 褚致调整好表情,严肃说:“当然是假的,我没想到学妹你真的会相信网上这些莫须有的言论。” 接着警告祁雨涯:“学妹也要当心祸从口出,不要造这种没有根据的谣言。” 得了得了,大家都是学法的,他以为她不知道怎么判啊。 她露出一个虽然你澄清了但是我都明白的眼神,但再解释就显得欲盖弥彰了。 没给学长当场气出个好歹。 你都占到实际好处了,不得给她这个吃闷亏的过过嘴瘾。 褚致知道自己是不能在这待了,赶紧出了病房。 这边谈妥了不代表万事大吉,事实上这只能算开始,褚致还有的忙。 4、第 4 章 水军要买,澄清要做,代言商那边也要去对接,最近哈维尔要出的新专辑也不会推迟。 他先打了个电话给公关部门,通知开始联络各网络公司和媒体。 最后打电话给哈维尔,咬牙切齿问:“昨天你跟祁雨涯说了什么?” 哈维尔问:“祁雨涯是谁?” 然后自己反应过来昨天他就见过几个人,他正在工作,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都说的是你的好话,事情办妥了就别烦我了。”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褚致离开之后祁雨涯玩了一会儿智脑,才发现她们系陈老师今天真的发了条痛斥替考的文字,褚致也没有说谎,而且她看到他转发学校公布的处分上的学号,虽然打了码,但她清楚的记得前三位和后六位数字。 这这这,这不是她那位金主的学号吗? 果然一看名字的姓和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也对上了。 祁雨涯连忙打开学校论坛,都在讨论这件事。 暗中进行交易的网站也被端了。 最近有人扎她小人了吧,怎么什么晦气都找上门。 那祁雨涯也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她对着虚空拜了拜,佛法无边,佛祖保佑,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阿门。 她紧张的咬了咬指甲,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论坛消息,虽然知道金主势必不会把她给供出去的。 把她供出去只会增加学校对他的处罚,他们的交易很隐秘,并不在那个网站上,真正做成的也很少,不会被发现。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然后祁雨涯试探性给陈教授发了几条问候的话,他的态度依然和风细雨,甚至关心她的身体健康,问她需不需要他到医院看望。 他真的,她哭死。 看起来她还没有暴露。 祁雨涯松了口气。 金主的处分还没有下来,不过他已经被写进学校黑名单了,再在学校替考的风险也会变大。 祁雨涯暗暗下定决心:这钱她是不能再赚了。 她和死神擦肩而过,却因此避开了去替金主考试,虽然被威胁了,但拿到了四十万的封口费。 真是祁雨涯被撞,焉知非福?个鬼啊! 呜呜呜,这下真要去打工了。 当天中午哈维尔的工作室就发布了澄清声明,这件事才过去三天,酒驾的传闻也没有发酵起来,对他的名誉损失不大。 工作室给出的说辞给祁雨涯引来了不少麻烦,有人试图为了哈维尔人肉攻击她,但祁雨涯本人没有任何公开的社交账号和照片,澄清的号也是买的科技号。 拍的澄清视频经过变声处理,没有露面。 就算偶尔网上冲浪看到有人辱骂祁雨涯不长眼什么的,她也安慰自己钱难赚,骂骂更有实感。 祁雨涯这么抵触打工,不是没有原因的。 几年前祁雨涯还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清纯女高,为了赚大学学费接了份家教的活。 那家的家长为了防止alpha勾引他们家单纯大男孩omega就专门找了她这个“女omega”来兼职家教。 当然,祁雨涯是货真价实的alpha,她的身份信息是被伪造过的。 反正他们也不会让她脱裤子。 主要是报酬太丰厚了,她没有经受住诱惑。 瞒住血赚,暴露不亏。 祁雨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对着家长说绝对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和付出的。 她认为自己是一个养胃女a这事可以很好帮她伪装成omega,但她失败了。 那个omega一周后对她表白了。 祁雨涯惊恐地告诉他她是omega啊。 他却跟祁雨涯说他不是o同,但他还往她身上蹭,还建议她去做检查,说她说不定是个alpha。 祁雨涯:……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这么蠢的一个人,连初中题都不会的人看人却这么准呢? 她请问呢? 祁雨涯说她没钱。 他给了她一笔钱要她去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祁雨涯收了钱,但她没有去做检查。 毕竟她真是个假o。 那些日子祁雨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拿那笔丰厚的酬金硬是把教学教出了偷情的感觉。 她不仅不敢让他父母知道她在偷情,啊,不是,在被骚扰,还得安抚那个祖宗,骗那个祖宗自己会继续教他。 那是祁雨涯第一次撒谎,她都不知道自己说起肉麻话来那么得心应手,文思泉涌。 最后得出结论,都是狗血言情文教的好。 结果在第一个教学周期结束之后她拿到钱就火速跑路了。 但噩梦并没有结束,那小孩跟祁雨涯杠上了,经常跑到她打工的地方骚扰她,对她纠缠不休。 祁雨涯真的很崩溃,不是说好玩玩就结束吗?怎么玩她玩上瘾了? 打工的地方不堪其扰,她也丢了许多份工作。 最后她受不了了。 无法正常打工的祁雨涯在穷途末路的时候只好接了替考的活,躲到学校和公寓里不出来,一入此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她赚钱了,也堕落了,不想打工了,替考太捞了。 就是这样,但人总是会在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学会拐弯的。 同时报复心极强的她告到他父母面前。 大概就是“臣妾要告发xx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这种句式。 说的声泪俱下,痛苦万分。 后来那个学生被父母一个专门治疗o同的夏令营了,里面全是o同病友。 此计甚毒。 他进去那一天,她特意去偷偷送他,并在心里默默祝福。 你一定要成功被掰成o同啊,大胆接受自己的o同身份,不要纠缠她这个alpha了。 虽然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但隔行如隔山,她祝他们成功。 ……………………………………………… 在住院的这段时间,祁雨涯找到了一份新工作,在她公寓附近的一个酒吧当酒保。 酒保晚上七点上班,到两点结束。 在做家教之前她在酒吧打过工,之所以没再当是因为时间上还是挺累人的。 当时的酒吧和她要打工的这家是一个老板,只不过这家是新开的。 祁雨涯知道自己不会再见那个小屁孩了,但她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还是很紧张,毕竟她是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行社交的人。 但祁雨涯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能预见哈维尔。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们这家酒吧的私密性好,消费也不低,就连她们老板自己都是玩票性质开的,经常请一些自己的熟人来玩。 而这次见面距离她和他上次见面仅仅时隔二十多天。 哥,这酒是真的不喝不行吗? 他好像没有认出祁雨涯。 点了杯龙舌兰就开始喝。 喝吧喝吧,为她增长业绩的同时再喝出胃穿孔。 双喜临门。 祁雨涯认出了他,毕竟他长得的确很好看,哈维尔染了蓝色的头发,皮肤很白,眼角的泪痣也显得更深。 他好像是她们老板熟人,看见他老板凑上来聊了好一会儿。 喝了四五杯之后,她问哈维尔:“酒怎么样?” 哈维尔微笑,他细长的睫毛垂下,像合欢花。 他说:“很不错,你找了新的调酒师?” 她老板搂过她:“什么啊,喝了这么多杯你都没发现吗?” 哈维尔淡淡说:“我知道,我认识她。” 祁雨涯转头,有些惊讶他说这句话,毕竟他说过希望再也不见面这种话。 老板来了兴趣:“你俩在哪认识的?” 哈维尔语塞,瞥了祁雨涯一眼,她说:“一场小意外认识的,我是哈维尔先生的歌迷。” 不过最后一句是为了捧他才说的。 老板很惊讶,她说:“我也是他歌迷,怎么你藏这么深啊,这么久……” 哈维尔笑笑,突然插话问祁雨涯:“你们酒吧现在放的这首歌挺好听的,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她下意识转头看老板:“不知道,是老板选的歌。” 然后她反应过来,遽然回首,问:“这该不会是你的歌?” 好吧,看老板和他脸色就知道了。 好好被捧着不好吗?非要揭人短,搞得自己也不高兴,知道他是搞音乐的对她来说就很了不起了好嘛! 被揭穿了,祁雨涯脸色不变,笑嘻嘻地说:“我就说这首还怪好听的。” 老板锤了一下她的肩膀,说:“我每次总被你骗得团团转。” 哈维尔觉得很无聊。 老板看了眼时间,说了句她还有事,就离开了。 哈维尔倒也没生气,又点了一杯酒:“你跟谁学的调酒?” 祁雨涯转过身取酒:“前两年的时候在酒吧打工,之前的酒保教我的。” 不是说喝酒倒嗓么,她怎么看这位唱歌的一点也不在乎。 酒吧里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哈维尔怕被认出来,进了包间。 祁雨涯再没有特别关注他。 随着客人都离开,她也很快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好久都没打过工的祁雨涯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好疲惫。 幸好明天周末,可以调整一下。 她躲在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抽烟。 混杂着烟味,隐约间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木质香,并且香味越来越浓。 昏昏涨涨的脑子突然清醒,祁雨涯转头看向香味来源。 黑暗中倒着一个人,是哈维尔,这祖宗不仅没走,而且好像易感期还发作了! 这家伙还没走。 祁雨涯愣神了。 安静的角落中,他的喘息声也愈发明显。 不是她说这剧情嗯,怎么感觉跟小h文展开那么像。 5、第 5 章 祁雨涯心里第一反应:这种好事终于轮到我了? 第二反应:算了算了,犯法犯法。 手上还没息烟落到了她的手指上。 她甩了甩,然后就没动作了。 有贼心没贼胆莫过于此。 看他这样子估计连酒驾的困难。 祁雨涯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再联系褚致,还好这家伙智脑24h开机。 “喂。” “喂,学长,还记得我吗?我是祁雨涯。” 褚致这会儿肯定觉得她这人有病,听语气也不怎么好。 “知道,你有什么事?” “哈维尔在我这。” 褚致霍然从床上起来,眯眼睛。 “你什么意思?” 半夜了她现在也着急走,没空跟他兜圈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他在我打工的酒吧喝酒,现在醉的不省人事回不去了。” 褚致松了口气说:“给我地址。” 祁雨涯赶紧提醒他:“你有抑制剂吗?有的话带上。” 褚致惊了:“他易感期吗?” 她回答完就挂断了电话,把地址发给他。 褚致回她:十分钟过后到。 有人从祁雨涯眼前过去,她有些警觉,巷子里就她哈维尔两人。 果然,那人冲着哈维尔去了。 一个浑身散发着酒臭而且肥头大耳的男人。 祁雨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人拎起哈维尔的胳膊,一方面惊讶自己被人无视,另一方面惊讶居然真的会有人当着旁人面就开始散发信息素乱发/情。 自己好像个乱入的npc,不不不,她好像本来就是个耽美文npc。 omg,不会真给她开耽美文现场直播的那种视频吧。 祁雨涯又借着智脑的光线打量了一下那个男的,长得很挫,应该不是什么重要角色。 哈维尔挥开那人的手,勉强靠着墙站着,摇摇晃晃就要出去。 然后再次被拽倒,这次他衬衫被人扯开了大半。 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唇角溢出低低的呻/吟,她才发觉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 祁雨涯叹了口气,插进两个两个人之间,摁着那挫人的肩膀。 她心想:但凡你长得好看点说不定我就信了这是小说剧情了,可你长得也太抽象了吧,你长的好看,这叫play,你长的丑,就是犯罪了。 他身上有一股酒臭味,他俩距离太近,祁雨涯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的味道。 她尝试跟他沟通:“大哥,犯法的事情不要干啊。” 大哥说:“不差这几年。” …… 好坦然无谓的回答。 她无语了:“大哥,你喝了这么多酒还石更得起来啊?” 咱们应该相信人的生理构造,哦不好意思是h文啊。 祁雨涯沉默了一秒,换了个说服理由说:“哥,他经纪人懂法的。” “老子还犯法的呢!” 祁雨涯:…… 好想像他一样肆无忌惮地活着。 大哥被祁雨涯拦住,直接挥开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少废话,再拦我连你一块草。” 啊? 祁雨涯cpu都要烧没了。 她要yue了,她真的不行了,她恐a症犯了。 祁雨涯的胳膊撞上了一边的墙上,好疼,她疼到流下来生理上的泪水。 她哭了,为什么她要受这罪啊。 正义执法刻不容缓。 然后大哥被踹倒在地上,她压在身上开始打他,一边打一边跟他商量。 “大哥我刚出院,身上有伤,你刚才推着我觉得我旧伤复发了,你能出个医药费不。” 大哥嘴里对祁雨涯爸妈进行着无效超度。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他说:“我爸妈已经在下面了,你这么惦记他们,要不我送送你。” 大哥突然不骂人了,在她身下蛄蛹,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啊啊啊啊,受不了你们这群双插头了。 恶我他享。 祁雨涯直接一巴掌把他扇晕过去。 然后从他身上弹起来。 这时候她才有空理现场的另一位目击者。 祁雨涯拍拍他的脸:“你没事吧?” 哈维尔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他觉得全身都燥热极了,祁雨涯的手很冰,他下意识贴着那抹冰凉。 救命救命,为什么她都这么谨慎了他还是朝她怀里钻啊! 哈维尔睁开眼睛,看着她嘴角开开合合。 他觉得口渴极了,于是想要从她的唇上汲取到一些水分。 哈维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把她 祁雨涯推倒,然后开始吻她。 他带着水汽的蓝眸迷蒙地望着她,明明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晰了,但所有动作的目的性却这么明确。 靠靠靠,这种事居然能轮到她。 原来这play是给她准备的!? 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给褚致打那通电话! 祁雨涯啊祁雨涯,机会给你了你不中用啊。 她的衬衫已经被他扯开,哈维尔发出难耐的低吟。 祁雨涯推了推他,没推开,靠,他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有劲,她身为一个alpha被omega按着真的很没面子。 扫黄大队呢? 审核同志呢?这剧情能过审? 只有十分钟,刚才过去了几分钟? 不不,这不是十分钟过去了几分钟的问题,就算十分钟也不够用啊。 她脑子有些混沌:但她之前也没试过,说不定时间短短。 你有点志气啊祁雨涯! 她大脑算出火星也没算明白。 哈维尔抬起头,他不觉得渴了。 但他身上仍然很燥热,他额头的汗落下来,滴到祁雨涯的眼下,祁雨涯眨巴了一下眼。 哈维尔低低地笑了:“好像……你哭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行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机会还会有的。 到这个时候祁雨涯已经开始佩服自己的理智了,换别人早就脱裤子了。 不愧是养胃女啊祁雨涯! 哈维尔将脖子凑到她嘴边,他一直在蹭她。 “我难受……” 大哥她更难受。 她掐着哈维尔下巴的手渐渐松动…… 这个时候祁雨涯眼前突然浮现出褚致那张阴沉沉的脸,她一个激灵,推开哈维尔,扇了自己一巴掌。 祁雨涯,你要刹住车啊。 哈维尔攀住她的腰。 祁雨涯吓得魂飞魄散,从他手里夺过自己的腰带。 她的手捏住他下巴,哈维尔睁着眼,痛的流下了泪。 泪眼朦胧中他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她说:“再忍忍。”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褚致终于来了,他身上背了个大包。 她松懈下来。 向丢炸药包一样迅速果决地把他推向褚致,以显示她坚定不屈的意志。 褚致扶住哈维尔,问她:“他易感期发作大概多久?” 祁雨涯抹了把额角的汗:“大概二十分钟。” 她看着他打开大包,在里面翻找着,余光看过去,整个包里全是抑制剂。 她很没有见识地问:“为什么要带这么多抑制剂?” 褚致低头,一边找血管一边说:“你电话挂的太快了,我来不及问他发作的时间,在不同发作时间注射对应抑制剂对身体的损害更小。” 在小h文的设定里,抑制剂是很稀缺的东西,这样大家才能自由自在地搞h。 所以一支抑制剂的价格也很昂贵,对于抑制剂贵这回事,祁雨涯是不意外的,但你还分时间注射,这也太离谱了吧。 她眼睛红了,她是真的仇富啊。 祁雨涯欲言又止:“你……” 褚致:“怎么了?” 祁雨涯狐疑:“你对他这么好,该不会和他真有一腿吧。” 褚致整个人都炸了,他涨红了整个脖子,爆粗口说:“你踏马有完没完。” 祁雨涯:吓死了,还好不是捉奸剧情。 她靠着墙,抽了跟烟冷静了一下。 褚致注射完抑制剂,才腾出功夫看了几眼哈维尔和祁雨涯。 他们两个都衣衫不整的样子,尤其是哈维尔,衬衫几乎被扯开了一半,脸也红红的。 祁雨涯还好,眼角红红的,但神色如常,已经恢复了平静。 褚致眼皮跳了跳:“你们……” 她立刻打断他:“我们什么都没干!” 褚致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地上还倒着一个,他指着双插头大哥问她:“这是……” 烟雾缭绕中,祁雨涯淡淡地说:“真正的采花贼。” 褚致沉默了,他直觉事情应该比较复杂,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烟抽完了,祁雨涯跟他说:“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 一天天的什么事啊,肉没吃着,苦没少吃,受不了这b世界了。 他架起哈维尔:“我送你吧。” 祁雨涯疲惫地摆摆手:“不了,太麻烦,我走回去五分钟就到了。” 躺在床上,她想起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她刚接触abo文学,对这种世界观大感惊奇,问她闺蜜这么设定的意义是什么? 她的闺蜜严肃地告诉她:搞h。 之前她还小,不懂得同人女有多恐怖,现在她知道了。 并肃然起敬。 6、第 6 章 第二天她祁雨涯醒来,看到褚致昨晚给她发了消息。 褚致:昨晚的事请学妹帮忙保密。 然后他给祁雨涯打了一万星币。 看到钱的一瞬间她立刻就失忆了,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然后她突然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种机会。 她直接瘫到床上,还打什么工啊,雇人去碰哈维尔瓷算了。 说归这么说,但她毕竟没什么经济头脑,这种收益也不稳定,还容易翻车,她晚上还是老老实实去打工了。 祁雨涯:谢谢学长,我会的。 看到祁雨涯收了钱,这边褚致的心安了下来。 他面对着病床上的人,冷冷地说:“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哈维尔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他揉着因为宿醉而疼痛脑袋,态度仍旧风轻云淡:“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么?” “你知不知道,昨晚要不是那个祁雨涯在,你的处境很危险。” 哈维尔脸色苍白,精神反倒很镇静:“我喝酒不断片,当然知道,所以呢,那又怎样?” 褚致差点被气笑了,怎么样,如果他被人强行标记,这对他的声誉会有很大的影响! 但褚致最终把这些话咽了下去。 “易感期喝酒,你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哈维尔最近说不上颓废,只是爱上了喝酒,说难听点就是酗酒,酒多误事,不久前撞上祁雨涯就是一个很严重的前车之鉴,只是他自己反而不在乎,只是一味的寻求刺激。 褚致警告过他许多次,都被当成了耳旁风。 哈维尔知道褚致真正想说什么,他不喜欢如果或者要是这种假定的话,事情只有发生了和未发生两种状态。 既使没有祁雨涯,褚致想象中的情况也不会发生。 他厌恶这种恐吓。 “我又不是非做这个歌手不可。” 此话一出,病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中。 褚致冷冷一笑:“你不稀罕,早说啊,我还不伺候了呢!老子换谁捧不是赚啊?” 然后就摔门而去。 昨晚祁雨涯被那个挫人推了一下,肩膀撞到了墙上,昨晚太累了没什么感觉,现在才感觉到疼,胳膊也青了。 好疼好疼。 打工的时候稍微举起点手都疼。 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对她打工的积极性打击很大。 再见义勇为她不如把手砍了。 希望今天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发生。 正这么祈祷着,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酒吧里,不过不是哈维尔,而是褚致。 他怎么突然来这里,而且心情很不愉快的样子。 她的笑容僵住了,调整了一下表情后开口。 她问:“学长好,想喝点什么?” 他开口:“一杯玛格丽特。” “看见我,学妹怎么都不笑了。” 祁雨涯脑中立马对上看过的电视剧台词:她不笑,是因为她生性不爱笑。 她打工还得陪笑是吧。 受不了这群天龙人一点点。 她推酒给他说:“只是没有想到学长会到这里来,况且调酒师的业务范畴可不包括陪笑。” 褚致对喝酒不太上心,知道的酒吧本来没几家,这里熟门熟路的,自己没意识到就站了门口。 褚致挑眉:“所以是额外的业务?” 他掏出智脑,没过多久,她的智脑闪了一下。 她心里一跳,掏出智脑一看,两千星币。 老板大气。 她重新爱上了打工。 没人看到钱能露不出真心的微笑的,没有人。 如果没有,只能说明给的钱还不够多。 没有丝毫犹豫,她收下了这些钱,连脸上的微笑都带了几分真情实意:“学长真客气。” 褚致的心情看上去也好了很多,揶揄她说:“学妹是真不客气。” 没办法,她太吃他的套路了,对他也有了几分耐性,也愿意跟他多聊几句。 “做人嘛,跟谁客气都行,就是千万不要跟钱客气。” 听了这话,褚致却沉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也不说话了,气氛也渐渐冷掉,对于一个不擅长社交的人来说,对方不接话就意味着结束。 过了很久,褚致问她:“学妹,你想不想当明星?” 啊? 她可以吗? 不不不,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这种好事居然能落到她头上? 祁雨涯马上开始怀疑褚致的动机,也不能不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心里有了猜测。 她低下头,小声问:“学长你和哈维尔吵架了?” 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吗? 褚致自己也觉得疯了,居然突然提出这个提议,不过看着祁雨涯不相信的神情,莫名的,他有些不愉快。 褚致咳了一下,同样压低声音说:“我们之间的确有些分歧,他最近有些疲惫,我想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无论是我或者他,都希望他能够休息一下。” 他只是无法理解这个世上居然有人不喜欢赚钱,并且还大言不惭说不赚了,哈维尔那个废物除了能唱歌他还能干什么。 褚致鄙夷的想。 祁雨涯只觉得哈维尔喝酒喝的挺凶的,疲惫什么的确实没感觉到。 不过有钱人的烦恼她也确实体会不到。 褚致的话她也不敢全相信,她直觉他是哈维尔这个号练废了想换号重开一把,但有时候怕的是换号重开只是个玩笑,最后大号氪金没停过,小号练度没提过,最后废的还是小号。 为什么她这么懂,因为她经常废小号。 她假装不在意,用着开玩笑的语气问:“我可以问问学长的理由吗?” 祁雨涯的话回荡在耳边。 “可能是因为,我更喜欢学妹的性格吧……” 这个“更”字好玄妙。 男人扯头花说小话,爱看,她怎么之前没发现褚致茶茶的啊。 他显出几分犹豫的样子:“你可能不太了解,哈维尔比较清高。” 褚致抿了口酒,说实话,他说捧她是一时兴起,毕竟她其实很优秀,人也不死板,未来干什么都不会太失败。 但两人深入的对话让他意识到她居然有些意动。 褚致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祁雨涯,她的外形条件和优越,脸型很流畅,五官很立体,最特别的莫过于眼睛,尤其是不笑的时候,有一种冷淡凌厉的美感,身材比例也很好,个高腿长。 等他意识到不能再看她的时候,他已经看了太久。 褚致别开眼。 其实说实话,包装她比较容易,毕竟她比起他带过的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自律。 脸上需要做的项目也很少。 而且学历是一个天然的营销路线,她的专业不仅不水而且还很有含金量。 不过她应该对流行音乐不怎么感兴趣,连哈维尔都不太知道是谁。 当演员吧,演员没有门槛。 褚致敲定初步方案。 7、第 7 章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嘴上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事情,当然也要看学妹的意思,不如这样,我先安排你当哈维尔新歌mv的女主角,你先试一试,对我们而言,心里也好有个底。” mv?女主角? 哈维尔不是很红吗,就这么轻易让她做女主角,确定不是在搞电诈? 算了,这都皇文了她在期待什么逻辑。 祁雨涯犹豫了一下:“哈维尔的mv?车祸那件事不会有影响吗?他本人会同意我出镜吗?” 这的确是个问题,褚致考虑了很久。 “没事,你的个人信息没有披露出去,也不会有人想到。” 至于他本人同不同意,褚致心里还真没底,虽然哈维尔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过,但是祁雨涯毕竟特殊,而且他们刚刚有争执。 他手指点了几下智脑,最终决定问问哈维尔。 褚致:我打算让祁雨涯当你新曲mv的女主角,你觉得怎么样? 哈维尔已经出院了,他身上没什么劲,躺在床上休息。 看着突然发来的消息,他搞不清楚褚致的意图,他以前也从来都不会关心这些商业宣传部分的安排。 他安排谁进来哈维尔都不关心。 他唯一知道的是:他自己并不关心这种事情,也没有理由拒绝。 以前褚致捧的一位演员不久前退圈了,恐怕他是想要找新的对象重新填补公司在演艺圈的空白。 不过没想到他居然会找祁雨涯。 其实她的外形条件很好,尤其是一双冷冷淡淡的眼睛,很漂亮。 做演员,最重要的是有一双有故事的眼睛。 提到祁雨涯,他还是想到了昨晚上她落在他脖颈处细微的呼吸声和气息,那种感觉到现在都让他脖颈泛红。 刚开始她看着他的目光太克制太冷淡,但到底被染上了情欲,让他想到了第一次从暖和的地方到寒冷的地方,人生见到的第一场雪。 本能让他伸出手,想要暖化它。 他没有闻到任何信息素的气味,这种感知让他心灰意冷,但很神奇的是,他被安抚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个困惑长久地萦绕在他的心上,为什么她不标记他? 祁雨涯现在在哪? 酒吧,还是其他地方。 空旷的房间里,哈维尔发出断断续续地呻/吟,他的易感期还没有过去,房间内充斥着云杉味的信息素,但没有人来安抚他的躁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他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只是激素的缘故,但他不可避免地在此刻想起她。 他需要有人来安抚他。 过了一会儿。 哈维尔:你看着办就好了,我没有意见。 褚致将智脑递给祁雨涯看:“他同意了。” 真答应了,她又开始疑神疑鬼。 好诡异,为什么他会没意见,为什么一切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为什么明星昨天来碰她瓷今天经纪人就来说要签她。 谁懂啊,有一种被资本做局了的感觉。 祁雨涯安慰自己,没事她也是学法的,看得懂合同,先捞一笔再说。 她看着智脑上的文字:“拍mv有酬劳吗?” “当然是有的,而且是学妹会满意的金额。” 褚致比了个十。 “十万。” 好吧,看来他的确认了几分真。 主要是他给的真的太多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 “那我没什么好不同意的,只要学长不放我鸽子就好。” 祁雨涯真是太奇怪了,要知道,在二十几天前的晚上,她还因为眼前的家伙强行解锁她的智脑而恨不得撕碎他,短短这么些天过去,她就能微笑着和他谈起生意。 长大是人必经的溃烂。 她一脸深沉:你长大了啊,祁雨涯。 褚致不知不觉就饮尽了杯中的酒液,他说:“你调的酒很不错。” 他经常说假话,但这是真心的。 她耸了耸肩:“干一行,爱一行。” 褚致闻言有些欣赏说:“别的不说,我是很欣赏学妹的工作态度的。” 祁雨涯知道他这么说不是为了夸自己,而是为了拉踩某个人。 某个在短短一月内酒驾又差点失身,差点能以被告和原告两种身份站在法庭的神人。 很高兴你也喜欢拉踩并有自己的见解。 lets拉踩。 祁雨涯对褚致说:“我觉得,哈维尔的心理健康可能有些问题。” 褚致迷茫:“心理健康?” “他每天赚那么多,心理有什么可不健康的?” 祁雨涯:对啊她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她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是隐隐中有这种感觉。 “你难道没有发现他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吗?” 褚致迷蒙地眼睛看了祁雨涯一眼,说:“学妹你……” “还怪会给他找借口的。” “你该不会……” 祁雨涯露出得体的笑容:“我该不会什么?” 褚致迟疑了片刻:“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祁雨涯的笑容僵住。 好好好,都还回来了是吧。 她真的无语了,没好气说:“……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褚致松了口气,见祁雨涯是真的没什么兴趣的神情,他放心了不少。 做惯了经纪人,他是真的烦私生活混乱的人。 褚致手指点着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看到yxh发的公关通稿了吧。” 祁雨涯蒙了,通稿?那是什么,没看过。 褚致露出释怀的笑容,说:“师妹可能不了解娱乐圈,心理健康这种话术一般只存在于公关通稿跟粉丝的想象中。” …… 欺负谁没见过世面呢。 她以前那个屯的明星也经常玉玉症好吧。 她只是觉得每次哈维尔犯病经常碰瓷她有些烦罢了,爱信不信。 她有些好奇的问他:“学长为什么跑去当经纪人?” 学长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因为特别捞。” 尤其是在你自己当资本运作之后,资本家有多爽,谁当谁知道。 褚致说到这,忽然感慨:“其实我觉学妹和我很像。” 祁雨涯:??? 怎么还骂人啊? 就算是晚上也不要乱讲鬼故事。 褚致好像不怎能擅长喝酒,一杯就上脸了,好在意识还清醒,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放了小费就离开了。 祁雨涯答应了褚致拍mv的事。 她知道褚致不是一个放空炮的人,他虽然没有道德,但他还算有信用。 但说实话,祁雨涯依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成为一个明星。 倒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能力够不上演员或者歌手,这种没有门槛的职业拉条狗上去都能做到。 也不是担心她的各种黑料被扒出来。 她只是有一种前途未定的迷茫感,毕竟隔行如隔山,这种不安最终转化成了对褚致能力的信任上。 如果是当初把她底裤扒的干干净净的学长,那么帮她处理好这些事情应该是轻轻松松的吧。 8、第 8 章 虽然祁雨涯未来可能会成为女明星,但她现在还得老老实实上课,因为哈维尔易感期的缘故,mv的拍摄时间也还未通知,所以她暂且将褚致的承诺当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讲台上郑教授在念经,她躲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上滑落的雨滴发呆,窗外的爬山虎的叶子遮挡住祁雨涯的视野。 大约是昨晚熬夜的缘故,窗上倒映着她没有气色的面容。 “叮铃铃——” 祁雨涯神游天外,因此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下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教室里的其他人已经陆续离开。 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这时候有一个人挡在了她面前。 余侨的头发长到了齐肩的地方,遮住了他的耳朵,异色瞳孔紧盯着祁雨涯,跟审犯人似的。 他的质问也如雨点一般砸下来: “你最近为什么一直没来学生会?平常课也一直在缺勤,你知道一直缺勤的后果是退会吧?为什么不回消息?” 说话的是祁雨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余侨,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抓她。 学生会,乃b大生必争之地。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简单而言就是天龙人的聚集地,所有家里有点地位的都在此地有一官半职,所以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里冲。 祁雨涯:小女子不才,得学生会副会长青睐,和副会长混成狐朋狗友之后她想进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她参加学生会完全是为了奖学金,所以一般活动她很不积极,只有真正加分的活动才参加,群发消息也屏蔽了。 她承认自己有些飘了,在余侨质问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刚跟褚致谈下来的mv拍摄,她有这些钱了她在意这些奖金? 然后她在脑中抽了自己一巴掌。 祁雨涯你清醒一点。 你现在还负债三百万呢! 奖金的钱不是钱是吧。 因为和副会长关系很好,所以祁雨涯即使偶尔缺勤也没有被退会,可能是因为一直没在意,连请假也没想起了,副会长也没催她出勤。 但她印象中会长一般都不管这事啊,就算来通知她也应该是副会长来。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一个文学系的,为什么会搞到她的课表然后专门到课上盯她啊! 她高中教导主任都不这么盯人。 他,是不是喜欢她啊? 祁雨涯知道她又自作多情了。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神清醒了一下。 你会觉得你的班主任抓你小辫是对你有意思吗?你会觉得班长抓你考勤是想见你吗?你会觉得余侨过来堵你是因为喜欢你吗? 不一定喜欢,但一定是闲的。 她右手扶着桌子,往后退了一点,跟他保持距离:“啊,我不久前出了车祸,一直在住院,最近刚刚出院,忘记请假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侨的脸色变了变,由冷漠转为关心:“你受伤了吗?严重吗?” 祁雨涯试图从他的侧边溜过,未果。 只好露出了局促的微笑:“已经没事了,不怎么严重,就是轻微脑震荡,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好了。” 祁雨涯真的很纳闷。 余侨为什么总喜欢和她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她真的一点游戏乐趣都享受不到, 她捞起包,对着余侨说:“学长,抱歉我现在饿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去吃饭。” 说罢就要强行从他左边突破。 余侨左跨一步拦住祁雨涯,她定定看着他,用眼神表达疑惑。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学妹,既然回学校了,学生会的活动就好好参加吧。” 来了来了,祁雨涯最怕余侨对她笑了。 余侨笑的挺好看的,毕竟也是他们文学院一枝花,就是有些渗人。 这个人有的时候是真的没有眼力见。 其实刚开始见余侨,祁雨涯觉得他是一个很随和开朗的潮男,耳钉耳骨钉唇钉这种她一个都没打的他都有。 所以她一开始以为他的异瞳也是美瞳之类的,后来才知道是遗传的。 一只眼睛灰的,一只眼睛蓝的。 有些人站在那里,天生就是小说主角配置。 但可惜这是在耽美文。 每次见面他也总是笑吟吟的,当然,很多一部分原因也在于她第一学期很安分。 他的温柔随和让祁雨涯松懈,并且觉得她有了可乘之机。 祁雨涯的从迟到早退到偶尔缺勤的过渡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甚至某个方面而言,她觉得余侨也纵容和忍耐了她这种行为。 直到在一学生会聚餐,学生会的人都喝多了。 祁雨涯和学生会一个很漂亮的学弟躲在餐厅的广告牌后接吻,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亲密无间。 她和学弟俩个都有些醉了,意乱情迷中他们打算去一个更适合的地方。 然后她抬头看到了余侨。 他就那么站在他们两人面前,被灯光拉长的阴影覆盖住她和学弟,十分具有压迫感。 当场给他俩吓了个激灵,祁雨涯扑通一下就跌回台阶上了,刚感觉稍微有希望治好的养胃病又犯了。 是的,很早之前,她就差点领先哈维尔一步给别人直播小黄文了,虽然这并非她本意。 她第一次见余侨露出那么奇怪的笑容,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感情,但脸上却仍旧笑吟吟的。 他爹的,正常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假装看不见然后火速撤离吗?怎么他还眼巴巴地凑上来看啊。 余侨深刻诠释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就蹲在他俩旁边,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一起回学校吧。” 他已经不笑了。 祁雨涯真是该死啊,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冒出了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了会长,自从看到我和小学弟接吻,你就不笑了。 她还懵着,学弟就已经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 “学长好。” 他抹了把脸,偷偷看了一眼祁雨涯。 祁雨涯被吓地清醒了一点,也没胆学霸总当着余侨面狠狠碾碎少年湿润柔软的唇,三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待在原地。 学弟委屈看了她好几眼。 祁雨涯装没看见,在心里疯狂尖叫: 别看了别看了。 光看她做什么,他么余侨要鲨她的眼神你看不见吗? 学弟我知道你很委,委屈的委。 她也很委,养委的委。 你先委着,她也先委着,等这晚过去,她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学弟你相信我,下次真的不一样了,和这一次聚餐这次,跟上一次会议室那次,和上上次湖边那次真的不一样了,下一次我绝对会给你名分的! 学弟似乎是失望了,摇摇晃晃鞠了个躬就进了室内。 等学弟离开。 余侨盯着祁雨涯的脸看了很久,揉揉她的头发,重新笑着说:“祁学妹怎么还在这发愣,是被我吓到了吗?还是不高兴我打扰你们?” 祁雨涯:日夜颠倒苦练吻技,偶遇学生会长夜袭广告牌后,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他不长不短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银色的耳钉晃的祁雨涯眼晕。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反正喝了酒,整个人也晕晕的,没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 后来酒醒了,她想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了。 要是她当时没喝那么多酒,她一定拎起余侨冲他大吼: 他大爷的她好不容易从那么多gay里面背调出来一个长得好看还没和男的搞过的学弟,她容易吗她?! 不过当时她哪敢说话,拿起地上垫着的西装就跑了。 从那以后,余侨对祁雨涯就不怎么宽容了,她感觉自己像被褫夺封号的妃子,一切超规格待遇全部没有,打入了冷宫的感觉。 她只好又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多亏她尊敬的副会长赫连卿从中斡旋,以她那长袖善舞的姿态替祁雨涯求情。 余侨终于在一句“学妹的缘倒是真的很好”酸话之后终于放松了对她的严苛态度。 祁雨涯问赫连卿怎么搞定余侨的,赫连卿说这是她的核心竞争力,不能随意透露。 不过自那以后余侨真的很少冲她笑了。 两厢对比她觉得他之前真的挺给她脸的。 9、第 9 章 祁雨涯知道自己现在拒绝的话余侨绝对会生气。 “好吧。” 眼见总归是逃不过,她答应了下来。 雨未停,两人撑着伞并排走在雨中,祁雨涯走得很慢,因为腿疼的缘故。 余侨和她并排走着。 他很难不注意到她的蹒跚,他问:“你车祸伤到腿了吗?伤还没好吗?” 祁雨涯摆了摆手,解释说:“不是这次车祸留下的。” 他重复了她说的话:“不是这次......” 于是问题很自然而然的发展成:“那是哪次?” “我以前也出了次车祸,膝盖受了伤,雨天就会疼。” 她觉得余侨看自己的眼神很复杂,但总之不是心疼。 可能就是…… 开了眼了。 祁雨涯知道,像她这样的倒霉蛋确实也挺少见的。 余侨站住,一双异眸中闪烁着冷冽的怒火,冷冷问:“肇事者是谁?” 一副要为她做主的样子。 祁雨涯:…… 不是,怎么突然燃起来了。 今日下雨,禁止自燃。 之前那个车祸已经过去六七年了,最近这个…… 最近这个在谈生意。 她生怕余侨一个激动真去查了,毕竟他家是真的有一个商业帝国,余氏集团纵横医药,电子,服务等众多领域,在商界纵横捭阖,影响力不容小觑。 余侨是余氏集团次子,虽然不是继承人,但也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她摇摇头说:“学长,算了吧,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这些事了。” 余侨嘲弄道:“就是因为你这种逆来顺受的性格,才让别人觉得你好欺负,人人都能踩你一脚。” 你确定人人都能踩她一脚的那个人人里没有你余侨吗? 她要是不逆来顺受在他打扰自己好事的时候就会先给他脸上来一拳。 没被打就在那偷着乐吧。 祁雨涯震怒,惹了她相当于谁都没惹。 她笑了,人淡如菊一下算了。 遂淡淡说:“学长,我认为这根我的性格倒没多大关系,两次车祸说到底也是意外,后续的赔偿对方也很配合,我不过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其实是被抓到小辫子不得不忍呵呵。 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会先把钱搞到手,然后会用像把家教小屁孩送进o同改造营的手段整死他们。 余侨似乎对她的个性很不满,摇了摇头。 两人一起到了行政楼第十三层学校专门为学生会准备的会议室,还是那个熟悉的会议室。 透过微微打开的门缝,祁雨涯最尊敬的副部长大人已然莅临学生会这小小的会议室,此刻她正严肃神情,敦促学生会的工作,她在心里向伟大的赫连卿同志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正是得益于赫连卿的支持,她在学生会的摸鱼工作才能很好的开展下去。 她猫着腰透过门缝鬼鬼祟祟看了一会儿,就肌肉记忆犯了想要之前一样偷溜进去。 然后被余侨拎直了。 看着余侨有些无语的神情,呵呵见笑了,忘了今天是跟会长一块来的。 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白衬衫搭配西装裤,明明是简单至极的装扮却被他穿得如同高定版矜贵无比,一双异瞳睥睨天下,戴着唇链更是潮到风湿,会议室谁人敢不臣服,都纷纷站了起来。 “会长好!” 看着这满会议室坐着的人,祁雨涯闭眼,心中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 余侨,余家最受宠的二公子,文学院的校草,学生会的会长,这小小的会议室都是你的冰! 看着这样的人受万众瞩目,站在他身后的祁雨涯怎会不自卑! 他们的身份,地位,认知和性格通通都不匹配,身上满是烟酒味的她怎么配他这样矜贵干净的人! 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坐。” 余侨淡淡开口,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而祁雨涯忝列末席。 所恨隔山海,山海你别平。 此处地形复杂,她前面挡着两排大一学生,且在角落的角落,纵使余侨倚仗居高临下之优势,亦难以窥得全貌。 余侨淡淡地往祁雨涯那个方向撇了一眼,又看了眼身旁坐着的赫连卿。 赫连卿收到指示。 浅笑开口:“雨涯,你今天怎么离我坐那么远,你坐过来啊,跟学弟学妹们坐一块像什么话。” 以前你也不坐余侨边上啊。 谈笑间,山海灰飞烟灭。 她喜欢学弟学妹不行吗? 遥想那年杏花微雨,她就是在这个会议室跟学弟看对眼的。 祁雨涯冲着赫连卿摇了摇头。 赫连卿也冲祁雨涯摇了摇头。 不能摇了,再摇就真成两拨浪鼓对摇了。 好吧,祁雨涯咬了咬牙,为了她好姐妹的官位,她忍了,不情不愿挪到赫连卿身后。 见祁雨涯坐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余侨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对着会议室众人说话的声音也轻快不少: “我们今天讨论一下,一个月后要举办的学生舞会的筹备工作。” b大学生舞会是一项有着三十多年历史的活动,每一届都会有不同的主题,一般在第一学期开学不久举办,一开始目的是为了促进新生的交际,后来就不仅仅局限于新生了,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活动。 祁雨涯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活动,因为学生会人员一般强制参加,要准备舞会的正式礼服。 她前两届也参加了,都是以服务员的身份参加宴会的。 祁雨涯觉得自己简直绝顶聪明,不仅不用为买礼服花钱,还净赚服务费和学生的小费。 第二届她和学弟一起当服务员,两个人都是孤儿,也都要勤工俭学。 他们于是在同病相怜中产生了超过革命友谊的感情。 正在她陷入回忆时,余侨叫她名字。 “祁雨涯……” “祁雨涯。” 赫连卿戳了戳身后的祁雨涯。 祁雨涯从回忆中回神,坐端正了,问:“怎么了?” 余侨不在意她的失神,温声问:“你对本次舞会的主题有什么建议?” 祁雨涯脱口而出:“初恋怎么样?” 此话一出口,余侨的脸黑了八度。 可惜祁雨涯坐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这也是他自作孽,如果祁雨涯做原本的位子说不定看到余侨的脸色就闭嘴了。 此刻点子王祁雨涯觉得自己又提了个好点子。 开始畅想起来:“布景就用栀子花和玫瑰,栀子花和玫瑰都象征永恒的爱情,本来校园舞会就是交集舞会,今年正好是三十五周年,也算是回归传统,怎么样?” 当时她那个屯有一个栀子花相关的电影就是讲初恋的。 听到栀子花,余侨的脸变得比锅底还黑了。 余侨干脆利落否决:“不好。” 祁雨涯:“为什么?!” 余侨忍无可忍,怒拍桌子:“太土了。” 祁雨涯委委屈屈,土就土嘛,这么生气干嘛。 她就是条土狗,土狗也很可爱啊。 赫连卿在一旁绝望地捂着脸,她怀疑祁雨涯这狗东西完全忘了。 踏马的学弟的信息素是栀子花味。 10、第 10 章 被攻击审美的祁雨涯很委屈。 她认为审美事关个人尊严,这次,她再也不想逆来顺受! 她要勇敢为自己发声! 她抬头,呛声道:“初恋这个主题哪里土了,初恋是人类爱情永恒的命题,它是一种回忆也是一种浪漫,会长你没有初恋吗?” 赫连卿:于是缓缓将眼睛闭了起来。 是谁把鬼子引进村的? 是她啊。 早知道不把人叫过来了,怎么她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战火中心了呢。 没惹任何人。 她在心里对祁雨涯产生了极深程度的敬佩之情,并为她上了无数谥号: 祁雨涯是b大第一巴图鲁(满语:勇士的意思),第一引雷帝。 如果有一天她把余侨气死,而她篡位成功当上会长,她一定会在祁雨涯坟前上两炷香告慰她的在天之灵的,并追授她为副会长。 栀子花好啊,白色的,用完了不要扔,可以当葬礼的装饰了,你们三个也可以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了。 但为了她姐妹的人身安全,她只好忍痛割舍官位,像个人机一样:“哈哈,我觉得你提的建议不错,可以参考一下,不过栀子的花期已经过了,这个初恋么,对所有人而言也未必是一个比较美好的回忆……” 她用一种十分隐晦的比喻内涵学弟,希望余侨一个文学系的人能懂。 过去了,都过去了。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果然,余侨脸色稍霁。 赫连卿又一边侧身疯狂给祁雨涯眼色。 老公你别说了。 祁雨涯闭了嘴,完全是因为知道赫连卿要她闭嘴。 赫连卿长舒一口气,看了看会议室里还有些懵然的诸位。 孩子们,没有我该怎么办啊。 身上的责任感更加沉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整个学生会,八个部门的担子都挑在她身上啊。 虽名义为副会长,却代行摄政之职。 她拍拍手,说明:“我们继续讨论舞会筹备的具体任务的分配工作,各部门都负责好自己的部分。” 余侨也没心情插话,人事方面的统筹工作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就任由赫连卿摄政。 自己在一边阴恻恻看着祁雨涯。 祁雨涯甚至没有注意到,她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完全被土气的攻击伤到了自尊心。 “祁雨涯,你依然负责制定舞会所需要的物资清单。” 被姐们点名,祁雨涯有气无力答应:“哦。” 别看这会议室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赫连卿能使唤得动的也没有多少,有能力的更是少之又少。 平常迟到早退都没有关系,关键时刻能干活就好。 这也是她当时一定要帮祁雨涯进学生会的理由。 看着祁雨涯颓丧的神情,赫连卿在心里叹气,并默默祈祷: 雨涯,你可不能因为余侨当逃兵啊,把我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这儿当光杆司令。 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啊雨涯。 “会议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自己该准备的。” 赫连卿说:“雨涯,你留一下。” 她得做做她思想工作。 不要因为余侨这个贱东西犯得贱惩罚她啊。 祁雨涯站起来又坐了回去,余侨没有动。 赫连卿摸了摸祁雨涯的狗头,说:“还生气呢?” 她瞥了一眼余侨,这煞笔怎么还不滚。 那她俩先滚为敬。 “走吧,我请你吃个饭。” 余侨也站了起来:“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吧。” 祁雨涯和赫连卿双双沉默。 欺人太甚。 别说祁雨涯想跑路了,赫连卿都想撂挑子不干了。 让余侨独享万里江山的孤寂去吧。 祁雨涯为了拒绝余侨,只好忍痛将自己姐妹也拒绝了,说:“不了赫连,我今晚还有事,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改日再说吧。” 其余两人异口同声问:“是什么事?” “打工。” 余侨追问:“在哪?干什么?” 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祁雨涯抬眼,淡淡睨他一眼,信口胡诌:“在夜店,跳钢管舞。”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 赫连卿目瞪口呆,余侨脸都绿了。 祁雨涯淡然拿包,翩然远走。 等祁雨涯离开之后,赫连卿咳了咳,安慰余侨说:“没事,雨涯骗你的,她体测坐位体前屈只能推到五,身体硬的要死调不了钢管舞。” 余侨看着祁雨涯远去的背影。 他说:“我知道。” 赫连卿:看你脸色不像知道的样子。 余侨若有所思问赫连卿:“我是不是惹到她了。” 这就是天龙人特有的钝感力吗? 赫连卿扶额,会长也真是的。 她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跟雨涯杠了,她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今天都忍不住跟你呛起来了。” 余侨十分不满:“是我要跟她杠,这么多年我都这样的脾气,你让她找找自己的问题好吗?” 他垂眸,刻薄到:“你没看见她刚刚提起边岫安的样子,她果然还忘不了那个贱o,明明人都已经休学了,栀子花,她干脆让边岫安站在宴会厅里释放信息素算了。” 边岫安,就是祁雨涯差点谈成的学弟。 赫连卿无奈劝导:“就是因为你这种刻薄的个性,祁雨涯才不喜欢你的,她喜欢对她温柔的人。” 余侨惊诧,抬高音量反驳:“我没有喜欢她,更没有要她喜欢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她这种人。” 还嘴硬,还嘴硬,全身上下嘴最硬。 赫连卿甚至开始怜悯起余侨,没错,余侨是死也不会在嘴上承认他喜欢上祁雨涯这么一个贫穷,没有艺术品味,且不像alpha的女人的。 想到余侨一直这么奴役她,自己却一直没有点破他已经偷偷写了三部祁雨涯梦男文且本本爆火,最近还卖出版权要拍电视剧这事。 她只是偷偷视奸他,没有跟祁雨涯一起分享拜读借鉴嘲讽会长的梦男大作,赫连卿觉得自己简直不要太温良了。 别今天回去了一怒之下更自己的皮套beta男主手撕绿茶omega了,写着写着又给自己爽到了,我的会长大人。 等到两部电视剧改编,放到大荧幕上让观众看你皮套手撕绿茶,和你一起喷绿茶omega,又爽一次是吧余侨。 一天天的艺术品味~ 结果自己还不是诚实地吻上了祁雨涯。 一天天不好好跟祁雨涯说话回家在小说里开始大发正宫男夫瘾有什么用啊,请问你有名分吗? 现实中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手拆了祁雨涯和边岫安,现在他还得给人家边岫安执妾礼。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难带的兵,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回头出去了别说他是她带出来的,太丢人了。 11、第 11 章 要去夜店跳钢管舞祁雨涯掐着点赶到酒吧。 她换完酒保工作服,酒吧侍应生进来,告诉她:“祁姐,b12包厢有一位客人要见你,点了杯月球糖和几瓶酒,你调好送过去。” 祁雨涯以为又是哈维尔那个冤家来酗酒,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知道了。” 推开门,包厢里坐着的却不是哈维尔。 而是褚致。 他带着黑框眼镜,似乎心情不错,已经小酌几杯了,见到她,还冲她笑了笑,浅色的眼眸溢满笑意。 “嗨,学妹。” 她将托盘中的酒放到桌子上:“这是学长点的酒,月亮糖。” 滢白的酒液盛在圆形的酒杯中,那一片滢白中闪烁的银色如同月球的表面,很美丽的一杯酒。 褚致有些好奇地端起酒查看,微微晃动杯中的酒液,那银色的便如流星一般落下:“月亮糖,是甜的吗?” 祁雨涯抱着托盘,摇了摇头:“尝尝看吧。” 褚致轻抿酒液,一股苦涩的滋味入喉,他皱了皱眉,嫌弃地将酒拿远了。 “不是糖吗?” 这酒是祁雨涯以前调的,名字也是她取的,专门用这名字搞诈骗戏弄别人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多少人点这杯酒,今天终于杯褚致点了。 见得逞了,祁雨涯微微一笑:“糖也可以是苦的。” 褚致平常情绪比较克制冷淡,祁雨涯总见他情绪这么外显的时候,问:“学长似乎心情不错?” 褚致倒也没想隐瞒,直接跟祁雨涯说:“刚签下两个比较火的小说ip,估计不久就会改编成电视剧。” 当然,还有后续和别的公司的合作问题谈成了的事。 祁雨涯平时不看小说,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那两本,敷衍地点点头,她觉得只买下两个ip倒不至于让褚致这么高兴,不过他未必会同她细说。 褚致放下酒杯,从包里拿出文件放到桌上,推给祁雨涯。 “这是mv拍摄相关的合同,你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签约,拍摄时间暂时定在这周日,估计会拍一到两天时间。” 祁雨涯仔细查看一下合同,扫到合同上的薪资,反复数着一后面跟着的零,她糟糕的心情终于略微缓解。 合同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她在文件上很干脆地签了字。 河神问祁雨涯,你掉的是褚学长还是余学长。 祁雨涯:谢谢,没掉学长,这两个通通沉湖。 不对,先判褚学长死缓,等她大红大紫了再说。 她想到自己现在也是身价十万的人了,不由有些得意起来。 姐收拾收拾准备升咖去了,小小b大学生会,区区余侨,哼哼,路边一条罢了。 在心里默默小牌大耍一下,她老老实实继续干起了服务业。 祁雨涯为褚致倒了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她举杯说:“那就祝我们合作顺利,学长。” 褚致端起酒杯,两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祁雨涯一口闷了杯里的酒。 “合作愉快。” “哦,对了。” 褚致饮尽酒液,问:“你喜欢唱歌吗?” 祁雨涯沉默许久,有些惭愧:“我五音不全。” 褚致自言自语道:“那看来演唱会还是少开为好,不过录音棚可以修音,唱几首主题曲问题应该不大。” 他修长的食指点着酒杯,微微往沙发上靠了靠,对祁雨涯继续说:“这个mv结束,我打算让你演一部戏,那部戏之前定的女a三号偷税了,需要人顶上,我帮你拿下了。这个角色在剧本中不太重要,是个背景板,你不要担心自己演技不够好,主要是为了让你适应片场的环境,不过你要是能因为这部戏崭露头角就最好不过。” 一上来就演女三,祁雨涯一时竟有些良心不安,问褚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褚致抬眼,他的脸上浮现出些许微醺的红润,也露出不屑的神情说:“无所谓啊,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不上,有的是比你丑的还演技不好还没文化的人上。” 他上下扫了扫祁雨涯,平静补充说:“你起码长的好看,不qiang奸观众的眼睛,不用撒耗子药蟑螂药,不是车垫子别人可以骑走,不是鞋拔子别人能拍蟑螂,更不是古人类化石被人拿去当标本研究,比起那些长得像飞禽走兽的你长得类人已经超过百分之80%的同行了……” 祁雨涯:…… 你们娱乐圈物种多样性不仅丰富还横贯史今。 请关爱弱势群体,指观众。 她不由诚恳发问:“我进的到底是娱乐圈还是动物园?” 褚致笑了:“当然是娱乐圈,动物园你能见到车座子,鞋拔子,古猿人化石吗?” 祁雨涯语塞,她竟无法反驳。 真想把学长这段淬了毒的发言录下来拨给他的同行听。 祁雨涯默默想:谢谢你,褚学长,你的话真的安慰我很多,那我还是上吧,既然非人都能赚这钱,那她类人赚赚也不过分。 她发现褚致这个人嘴也挺毒的。 学长和学长间亦有差距,祁雨涯在心里默默拉踩了一番。 虽然褚致这个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但他起码不人身攻击她,还帮她通过人身攻击别人树立自信心。 真的很暖心了。 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祁雨涯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且邪恶的想法,如果把褚致和余侨这两个人凑在一块,同时舔自己的嘴唇。 两人的嘴谁先会把自己毒死呢? 怀着这样的好奇心,祁雨涯一直盯着褚致的嘴唇看。 褚致被她诡异的眼神盯得发毛,他无意识舔了舔自己嘴唇,本来斜斜靠在沙发上,绸缎材质的上身在包厢昏黄灯光地泛着流光溢彩,他的眼镜滑落鼻尖,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皮肤。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不自在。 他直起身子。 淡淡问:“你在看什么?” 昏黄的灯光中,祁雨涯半蹲在几旁,仰视着他,明明是仰视的视角,她的眼神明亮而专注,像一只很乖的狗,却带着侵略性。 听见他的问题,她指了指他左边锁骨,轻声说:“学长,你这里有一颗痣。” 听到这话,褚致一愣,大脑懵然了一瞬。 他以为她在看他的唇,实际上她的目光却早已将他从上到下看了干净。 片刻之后,那种因为微醺而产生的红霞逐渐蔓延到他的锁骨,欲盖弥彰似的,他手指轻轻扯了扯衣领,遮住那个她口中的痣。 12、第 12 章 “这种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褚致俯身垂眸,刚刚因为酒精而微微涣散的眼神变得清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祁雨涯,伸出手掐着她的下巴冷淡问。 他的手指甚至并不用力,只是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使她变得被动起来,褚致打量着她,眼神带着冷静的审视。 祁雨涯:…… 翻车了,遇见难搞的了。 这种半蹲着被人捏着下巴姿势有点不舒服,祁雨涯的微微蹙眉。 祁雨涯内心阵脚微乱,然而她面上神色镇定无比,甚至稍显从容不迫。 你褚致虽然非等闲之辈,然而她祁雨涯也绝非善类。 褚致睫毛纤长,眸色是浅浅的褐色,像一泓干净清澈的泉水,祁雨涯甚至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褚致,你的眼睛真好看。” 褚致:…… 因为她这句话。 他瞥开眼也不是,继续盯着看她也不是。 祁雨涯并不反抗,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乖巧而温顺地问道:“学长,难道在你心里我是一个会和别人随便说这些话的人吗?” 褚致闻言轻笑,那轻笑中含着淡定和蔑然,他凑近:“别跟我耍这些小聪明,警告你一点,我讨厌私生活混乱的人。” 祁雨涯却并没有被他的警告而变得谨慎,相反,她的手抚上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指,褚致的手冰冰凉凉的,因为祁雨涯手的触碰而颤抖了一下。 属于褚致的领地一点一点被侵蚀着。 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像狗狗一样露出假装乖顺的神态。 那种痒麻的触感让褚致一下就松开她的下巴,手也从她温热的手中抽离。 他坐回沙发上,仿佛还是跟刚才一样从容平稳的姿态,然而事实上,他的一切掌控感都被自己的学妹一一消解,最终,他又退回了自己的领域。 褚致的手搭在身前,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 一边假装神情平静地打发她:“你走吧。” 祁雨涯听话地站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转身离开。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褚致,她伸出手。 太近了。 他警惕抬眸:“你要做什么?” 祁雨涯倾身,无视他躲避防备的动作,慢条斯理地帮褚致整好衣服,系好他衣服上最上面的一个纽扣,贴心地将他鼻尖滑落的眼镜扶了上去。 语气十分暧昧地说:“服务客人。” 她纤长白皙的手压在他的衣领上,替他抚平衣衫上的褶皱,仿佛在找那颗痣似的,隔着丝绸,褚致的皮肤也因为她指尖的温度而微微发烫。 看着他局促的反应,她凑近他的耳边,开口问:“学长,你之前是不是没有谈过别人?” 眼神和语气都戏谑无比。 褚致闻言呼吸一滞,有些不耐烦地偏过头,冷淡道:“这跟你无关。” 她压在他身上的手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略微乱了的呼吸频率。 得到这么个冰冷的回应,祁雨涯一双桃花眼却含着无尽笑意,潋滟无比,只可惜学长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柔声说:“学长,我很开心。” 没搞过男人啊,没搞过男人就是好男人。 难搞啊,难搞她搞定了,咱们来日方长。 她保证:“你放心,我私生活很干净。” 说话间,祁雨涯捏着刚刚系上的那枚纽扣,圆润的指尖摩挲着它,抬眼跟褚致打商量一样说:“不过学长呢下次也应该把扣子扣紧点,不要给别人可乘之机,你说好不好?” 褚致扯下她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好像这样夺回他身体的归属权。 他带着冰冷的怒意;“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签约,我随时可以反悔。” 祁雨涯:…… 她脸上刚才还十分游刃有余的笑容微微僵住。 不是,咱们商量个事,能别拿这事威胁人吗? 不要因为这些肮脏的感情玷污他们纯洁的金钱关系好吗学长? 祁雨涯脑内快速思考了一下连夜草拟合同,然后进褚致公司把公章偷出来盖到合同上的可能性…… 答案居然是零诶。 就算成功了也是成功体验被告,上法庭,进狱系一条龙服务了,闯娱乐圈可以,步前辈们进桔子后尘还是免了。 资本你赢了,你让一个勇敢追求爱情的女孩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她撇撇嘴露出委屈的神情,示弱说;“你会吗?” 又是这种反问。 他看着她失望的样子,知道她是在装可怜。 于是面无表情地说:“我会的。” 他在心里吐槽,演技差成这样也就只能做资源咖了。 她叹息说:“看来我惹你生气了,不行啊,为了以后能见更多次面,得乖乖听学长的话,好好表现才是。” 她轻轻抽走自己的手腕,站起身,好像真的变回了听话的好学妹似的,从桌上拿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说:“不过至少还有机会再见不是吗?” 她指着最后一页的签名,狡黠一笑。 “我走了,下次见,学长。” 推门离开前,她想起来一件事,回头望向他,褚致刚略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还有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听见她嘱咐说:“一定要记得把我调的那杯酒喝完,调这一杯还怪麻烦的。” 那种随意轻飘却带着莫名笃定的语气让褚致生出一种本能的厌恶。 连带着那杯酒也看起来碍眼无比,他拿起酒杯,清白的酒液倒映着他的眼睛,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地透过酒水,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 耳边回响着祁雨涯说过的话:“褚致,你的眼睛真好看。” 褚致的心中生出淡淡的不满。 呵,连学长都不叫了。 他冷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意识地将杯中的苦酒一饮而尽。 褚致是趁着祁雨涯离开酒吧前台的时候离开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着她。 他自认绝不是因为心虚,而是实在讨厌祁雨涯那种危险且具有侵略性的微笑。 祁雨涯到外面躲了一会儿懒,等褚致离开了一会儿后才进了包厢。 看着桌上空了的酒杯,又环顾四周,检查了包厢地板和墙面也都完好无损。 祁雨涯挑了挑眉。 看他那冷淡生气的样子,她还以为褚致会把杯子里的酒给倒到地上或者气的把杯子摔到墙上呢。 看样子是自己喝完了。 如果这他都这样了还没被她动摇,那只有一个可能性—— 学长其实是大馋小子。 祁雨涯沉默了一瞬,然后噗嗤一笑,因为这种画风清奇的猜想乐了许久。 她将收拾好的空酒杯洗干净,换下工作服下了班。 13、第 13 章 mv的拍摄地点是b市郊区的一座城堡。 前几天晚上褚致把mv剧本发给祁雨涯。 这首歌是一首抒情歌,歌的mv是有剧情线的,褚致把歌词也发给她了。 进娱乐圈的第一张门票。 祁雨涯怀着神圣虔诚的心拆开了这张门票,她看了眼歌词: [ 破碎在瞳孔里疯长青苔 沉默是末日最后的色彩 我们的故事早已终结 只剩半截誓言在废墟徘徊 崩塌的高墙 曾见证着的 全都消散 所有名字被风舔成灰烬 灰烬抵达不了未来 防毒面具里 开出了蒲公英 孩子们用弹壳堆出城堡 看,这是我们新的家 …… ] 祁雨涯:不好意思她是丈育,看不懂一点,不知道歌词想说什么,懂不了一点艺术。 走了,去夜店跳钢管舞了。 她往下拉了拉:[词作者:佚名] 不知道是在装什么b。 还是他也觉得这首词写的很招笑所以不愿意署名。 她关了歌词文件,又打开了mv剧本。 祁雨涯看着剧本松了口气,还好,是她能解码的文字,她一目十行的阅读完。 剧情很硬核,讲的是未来世界陷入末世中,人差不多全死了,而她和哈维尔,是末世中努力存活着的一对兄妹,两人因为某件事情被人追杀,然后统统死掉的故事。 剧本里她受了重伤,几乎一半时间都是昏迷等死的状态。 这躺着把钱挣到了的剧本也是给她接到了,虽然有点癫,但她很满意剧情设置。 祁雨涯又仔细看了眼剧情。 等等,她好像猜到了歌词是谁写的了。 如果没有看到剧情,她可能猜不到是谁写的词,但看到这段剧情,祁雨涯回想起老板在酒吧播放的那些他之前署名的那些歌的歌词。 这美丽的精神状态和颠三倒四的逻辑表达,想明白一切,祁雨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是你啊,哈维尔。 然后祁雨涯感到困惑,他之前都是直接署名的,这次怎么突然含蓄起来了。 算了,别管了。 明天去玩娱乐圈养成模拟器了。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上。 拍摄地点是在城郊,所以要早一点赶过去,褚致说会来接她。 人生第一次坐这种豪华房车,祁雨涯是刘姥姥在世,没什么见识的仔细打量了一下。 房车空间很大,整体是绿白色调,看上去很舒服,有沙发和真皮座椅,储物空间也很足,各种各样的显示屏,不知道是用来控制什么的,虽然拥有很多功能,但并不显得局促。 褚致坐在沙发上,而哈维尔坐在他对面假寐。 刚上车,祁雨涯语气轻快的跟褚致打了声招呼:“学长,最近还好吗?” 最近学生会也忙,她都没空跟褚致联络感情。 “我很好。” 褚致翻文件的手停了一刻,状似不经意地说:“出了学校,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不用整天学长学长的叫。” 装,在这跟她玩欲擒故纵。 学长都不用叫了,老公还会远吗? 她咳了咳,正想趁热打铁继续跟学长搞暧昧:“褚……” 此时哈维尔却摘下眼罩,打断她的节奏问:“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跟你不熟,别来沾边。 祁雨涯露出礼貌微笑:“我看你在休息,还是觉得不要打扰比较好。” “如果是你打扰的话,我不介意。” 祁雨涯瞳孔缩了缩。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这回答有点怪怪的。 那你之前怎么对人爱搭不理的啊? 哈维尔从沙发上坐起来,给她倒了杯水,问:“褚致给你发我的新歌了吗?你觉得新歌的歌词和旋律怎么样?” 你还好意思问呢。 “我觉得——” 有一种文盲凹文青的美感。 不行,不能这么说。 以后就是同行了,做人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虽然祁雨涯的表情很一言难尽,但她的话也足够婉转。 “歌词很有格调。” “旋律……还没有听过。” “没听过?” 褚致冷淡地对祁雨涯说:“歌曲还没有制作完成,不可能外泄的。” 哈维尔对他的解释充耳不闻。 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自那以后没怎么缓和。 他拿起沙发上的智脑,低头在上面划拉着。 他起身将耳机戴在祁雨涯的耳朵上,其中暧昧不言自明,他的呼吸落到她的耳边,眼下痣也被她看得分明。 然后捏了捏她的脸,动作亲昵自然。 祁雨涯:? 人生中第一次她被人占便宜。 她直愣愣看着他,然后火速反应过来避开他的眼神。 你小子搞偷袭是吧。 他轻声在祁雨涯的耳边说:“好好听吧。” 然后起身。 祁雨涯这才抬眼,一方面惊讶他态度的180度大转弯,另一方面惊讶他一点也不顾忌车里的另一个人。 他把褚致当什么了? a那个v里熟睡的老公吗!? 褚致? 祁雨涯后知后觉惊出一身冷汗。 不对了不对了,这剧情跟她记得的不一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虽然她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但—— 她根本没勾搭过哈维尔。 完全是他自己零帧起手。 你们这些男的发/情前能不能有人管管她的死活。 那天之后她根本没见过哈维尔,他是在哪个次元被她搞定的,她究竟跳过了哪一集? 她瞥向身旁的褚致,她眼神恳切地望向褚致。 褚致此时收回了目光,眼神划过一抹讥诮。 祁雨涯有些崩溃,清汤大老爷明鉴。 这次她真的是清白的。 她很守女a德,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哈维尔为什么又抽风了。 祁雨涯看着褚致手中的文件再也没有翻过一页,他嘴角那抹讽刺的笑容也让祁雨涯感到坐立难安。 虽然哈维尔可以把褚致当成一个死人,但祁雨涯显然是不能的,而且从某方面来说,她现在在乎褚致更多。 毕竟这狗东西还真是她遇见的男的里最难拿下的,而且她的计划已经拟订,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祁雨涯又狠狠瞪了瞪哈维尔。 踏马下次倒贴—— 能不能先打个暗号? 祁雨涯知道现在命运的转盘又一次转到了名叫鱼塘管理这个项目上了。 她知道考验自己操作能力的时候到了但是—— 恁爹的,光看懂了题型有什么用,不会解还是零分!零分! 祁雨涯很迷茫,在她的印象里,一般鱼塘管理都是分开做的,大家聚在一块就是修罗场启动! 上一次打这种修罗场剧情线,学弟线已经轰轰烈烈be了。 这把太高端了,她怎么打。 书里没教这种复合题型该怎么解。 他爹的,事到如今只有一招可以化解如此格局。 那就是—— 装傻大法。 别看不起这招,这是被无数渣男渣女试验过的招数,虽然不是每个时刻都管,但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各位前辈为什么这么做了。 这是一种出于动物本能的反应,几千年来的基因选择,更是一种以不变应万变大智慧。 先装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哈维尔虚虚坐到了我沙发的扶手上,他低头,优雅又缱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觉得怎么样?” 啊啊啊啊求你别低头了,王冠会掉。 别惦记你那破歌了。 她在心里怒吼。 祁雨涯的脑子太乱了,心思也不在歌上,一跑神整首歌也从她耳边溜了。 根据歌词,祁雨涯说:“哈哈,很悲伤,快哭了。” 她真的要哭了。 看她和那天在酒吧一样的反应,哈维尔知道她又说谎了,她又在骗人了,他觉得很不爽。 嘴角溢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哼。 祁雨涯似乎对褚致更感兴趣。 她是他mv的女主角,而且是他先遇见的她。 她上车应该先和他打招呼。 14、第 14 章 她回答完之后,难以言喻的沉默蔓延在房车里。 等到歌曲在她耳边又循环播放一遍后,祁雨涯更沉默了。 听着耳中轻快的音乐,祁雨涯想要给哈维尔这个癫货脸上来一拳。 踏马的,你这么贱兮兮的乐什么? 当208这么快乐!? 哈哈,又是期待世界毁灭的一天。 她又去瞟褚致,他仍然是八风不动的清高模样,完全不懂他在想什么。 但幸好,这种沉默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拍摄地是郊外一处荒凉破败的建筑群,楼盘之前的开发商卷钱跑路了,一直没有人接手,这里就成了鬼楼,绿色的青苔蜿蜒爬上灰色的水泥墙,mv一部分在这里取景,一部分棚拍。 摄影组已经准备就绪了,导演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圆脸女beta,面容很和蔼,戴着黑框眼镜。 哈维尔先下车,他和导演合作过几次,有些旧交情,两人打招呼。 褚致侧身,为她介绍身后的祁雨涯:“这位就是这次mv的女主角,祁雨涯,导演你叫她雨涯就好。” 祁雨涯上前一步,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导演,我是祁雨涯。” 哈维尔搂过祁雨涯,在一边插话:“她第一次拍摄,导演多多包涵。” 褚致冷冷瞥了哈维尔一眼。 祁雨涯:…… 戏这么多就改行去当演员。 她不动声色地撇过哈维尔搂着她的手。 导演打趣哈维尔:“呦,你也会拜托人啊。” 导演打量她片刻,她留着齐肩短发,嘴角含笑时整个人给人比较温和无辜的感觉,不笑时又冷淡疏离,瞳色漆黑如同墨玉,身高腿长,头身比也十分优越。 外形条件很不错。 她问褚致:“签的新人?” 褚致含笑,没有否认。 两人也没有过多寒暄,导演看了眼时间说:“拍摄时间估计有点紧,估计也就一个半小时能让艺人去做一下造型。” 化妆间是临时搭的,比较简陋,哈维尔和祁雨涯都在一个地方。 妆造团队沿用上一次拍摄合作过的团队,习惯了被压缩化妆时间,加上祁雨涯与哈维尔底子够好,一个小时出头就搞完了整套妆造。 由于末世设定的缘故,所以祁雨涯的脸上被画上了战损妆,皮肤变得苍白而灰暗,发型凌乱不羁,腰间别着防毒面具,右臂捆着绷带,左臂穿戴上了机械臂,机械臂金属质感,泛着银白的光泽。 穿戴之前,哈维尔好奇的掂了掂,对祁雨涯道:“这个机械臂还挺重的。” 这时候褚致正好出去了。 祁雨涯正在缠腿上的绷带,听到他跟她说话,对他道:“你今天有点奇怪。” 其实她这个时候更想直抒胸臆。 直接开始人身攻击。 但这毕竟不是互联网上,她怕发展成线下快打,最要命的是她想到那天自己被哈维尔差点采花成功的事情,她未必能打得过他。 算了,等她回去了,专门开个号当黑子。 哈维尔微微一笑,为了拍摄而漂成银白色的发丝垂落在她的机械臂上:“那天之后,我一直很想见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爱犯贱。 祁雨涯自己喜欢提问,但不代表她喜欢回答别人问题。 她只是想委婉警告他正常点。 谢邀,不好奇,不困惑,不想知道答案。 她一开始还有些困惑,思索片刻,然后露出释然表情:“那天你是不是没有结账?不好意思,结账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哈维尔:…… 他沉默片刻:“你还怪敬业的。” 正常人不应该回自己结过账吗? 我草你还真没结账啊。 听姐一句劝,你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是提高你的文化水平和道德水准,找个夜校去上吧,别当你的酒蒙子了。 做个正常人,做个有道德的正常人好吗? 祁雨涯无语:“客气,回去记得结账。” 工作人员进来,提醒道:“拍摄开始了。” 祁雨涯赶紧穿戴好机械手臂,出了化妆间。 上午都是单人取景的部分,分两组拍摄,祁雨涯这边是副导演拍摄,褚致在一旁跟着。 对于祁雨涯而言,拍摄的部分倒是不太困难,她适应的很快,在镜头面前也不露怯,肢体很舒展大方,除了第一次ng比较多之外,后面基本上两三条就过了,主要是需要一直补妆比较麻烦。 拍摄进度与哈维尔那边也算齐头并进。 到了下午,就要拍两人同框的镜头,由总导演掌镜。 剧情是祁雨涯在公路找到一辆废弃的机车,飙车逃亡被怪物追杀,机车爆炸后受伤,在东躲西藏时和自己的亲生哥哥重逢。 之所以说硬核就是因为飙车这个片段,剧组找了替身,但因为没有头盔,只能替背影。 对这个镜头,导演总有些不满意。 哈维尔有些不耐烦了:“不然把这段删掉。” 他写剧情的时候也是胡写的,哪能想到这个时候这么麻烦。 祁雨涯:“其实……我会骑机车。” 导演、哈维尔、褚致都有些惊讶:“你会?” 她的确会,不然看到剧本这一段剧情也不会没什么意见,来的时候还以为会自己上。 她有些含糊地说:“以前的时候跟别人学过。” 她也没想到以前学的哭爹喊娘的东西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只是拍摄而已,不需要骑出很快的速度,只要一两个镜头而已。 祁雨涯跨上机车,神情平静而冷静,她发动机车,随着引擎的轰鸣声,风吹扬起她的发丝。 毕竟有一阵子没骑了,祁雨涯还是有些紧张,然而那丝紧绷在此刻却让她此刻神情更显肃穆和冷淡。 和她平时散漫温和的气质截然相反。 褚致透过现场监视器看着画面中的祁雨涯,对导演说:“她很适合演戏不是吗?” 当然,目前而言仅仅指脸够了。 导演说:“不知道你又从哪找到的摇钱树。” 褚致淡笑:“偶然遇到的。” 拍摄最后一幕,进度到了祁雨涯进入荒城,机车出现故障后她负伤昏迷,躲在废弃的大楼内等死。 哈维尔此时进入画面,突然遇到昏迷的妹妹,他脸上露出又惊喜又担忧的表情(此时哈维尔的表情略显浮夸)。 他焦急呼唤着自己的妹妹。 靠在水泥柱上的姿势对祁雨涯而言不算舒服,她闭着眼,不知道拍摄的情况,只是觉得这场戏太久了。 哈维尔把她抱进怀里。 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祁雨涯,她脸色苍白,脸上带着伤痕,莫名的,哈维尔想起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她,也想起了那晚巷子里,眼神冷淡克制的她。 鬼使神差的,他低头,含住她的嘴唇。 祁雨涯:? 褚致:? 导演:? 一众工作人员:? 炸裂。 祁雨涯察觉到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觉得不太对劲,剧本上似乎没有这一段。 她睁开眼,和哈维尔四目相对,然后被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把推开哈维尔。 不是哥们,剧本上咱们是兄妹,你在爆改什么骨科剧本。 你以为在演睡美人呢?! 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职场xsr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转头看向现场监视器后的褚致,他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是这个褚学长,不是那个余学长。 祁雨涯露出比命还苦的笑容。 逃不过,被学长围观的命运。 甚至围观者的队伍还在壮大。 哈维尔也有些发愣,他的脸有些红,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声对祁雨涯说:“不好意思,我刚有些情不自禁。” 受不了了,你踏马在娇羞什么,祁雨涯的巴掌也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哈维尔的脸。 “啪——”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落在了哈维尔的脸上。 15、第 15 章 有人暗算她。 用什么? 用嘴。 她小时候读睡美人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她这是鬼故事啊。 祁雨涯觉得自己还是活的太婉转了。 否则也不会一天被暗算两次。 她盯着哈维尔的脸,突然发现一边脸肿了实在不符合她这个土人的美学品味,如果两边脸不对称,她或许会选择炸掉这栋烂尾楼。 所以她给哈维尔另外半边脸也来了一巴掌。 除了祁雨涯的巴掌声,整个烂尾楼已经静的成鬼楼了。 看着哈维尔错愕的眼神,祁雨涯羞涩一笑:“抱歉,情不自禁。” 副导演看着这一幕,咳了咳:“这个,褚总……你要不上去拦一下。” 褚致这才反应过来,对陷入震撼的导演说:“拍摄暂停。” 他对着身旁的助理说:“今天的事,不要任何风声透露出去,你去和今天在场的工作人员沟通。” 褚致拦住祁雨涯还想再来的一巴掌。 然后语气阴冷地对着拍摄中的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拍摄就这样戛然而止。 三个人回到房车上,哈维尔一张俊脸已经全都肿起来了,他的助理从房车里拿来冰块给他消肿。 祁雨涯一进房车便直奔洗手间洗嘴。 “你想干什么?” 哈维尔脸上火辣辣的疼,助理为他敷脸,他疼得“嘶”了一声,蹙着眉结果冰袋自己敷了起来。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扇了两巴掌而恼羞成怒,反而笑吟吟的样子,蓝色的耳钉在灯光下煜煜生辉。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房车外间沙发的靠背上,云淡风轻说:“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亲她罢了。” 他足够坦然,甚至没有一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出格事情的羞耻心。 褚致嘲弄道:“我没记错吧,之前被撞的好像是祁雨涯,怎么感觉你才是脑子坏掉的那个?” 哈维尔诧异抬眉:“我以为你给我收拾烂摊子都习惯了,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么随心所欲吗?” 褚致:“随心所欲之后呢?两个巴掌没把你扇清醒吗?” 哈维尔想了一下,还好吧,她又没有当众呕吐。 然后回味了一下那两个巴掌,轻笑了一下,说:“她力量还挺大的,不过左边脸比右边脸扇得重一点。” 接着有些苦恼地说:“她似乎还不太喜欢我。” 褚致:…… 谁问你巴掌的体验感了,以为自己是巴掌测评博主吗? 褚致气笑了,从某个方面来说他觉得祁雨涯说的并没有错,哈维尔的确得看医生了,不过是去精神病院。 他警告哈维尔:“她是我要签的人,你给我放正常点,不要去招惹。” 哈维尔不仅不理会褚致的警告,反而问:“我就算招惹了,对你似乎也没坏处吧?” “褚致,你待这行比我久多了,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吗?” “一个新人在娱乐圈最快获得姓名的方式……” 哈维尔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回忆那个吻。 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不就是和一个顶流明星产生一段绯闻吗?” 褚致眯眼望着哈维尔。 良久之后,他轻笑着说:“真是难为你了,为了名正言顺倒贴脑子跑冒烟了吧。” 只可惜哈维尔此人活得坦然且自洽,褚致的刻薄半点攻击不到他,他懒洋洋说:“没办法啦,她对我有些太冷淡,我只好主动一点咯。” 褚致受不了了,他怀疑即便自己不阻止哈维尔也会把自己的脸伸过去让祁雨涯多打两下。 他是真的会爽到。 他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撂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你以为她看得上你吗?” 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愚蠢的,只会惹事的疯子。 哈维尔哼了一声,望着褚致的背影自言自语:“管她看上谁,我偏要勉强。” 他放下冰袋,拿起一旁的智脑。 从联系人里找到今天拍mv的导演。 【在,把今天拍到的视频发我一下。】 …… 此刻待在洗漱间的祁雨涯用水抹了把脸,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搓红了,也冷静下来。 她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了。 心情甚至有些麻木。 踏马的,又遇见了一个没文化的疯子。 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她面前,跟褚致签约还是不签约。 但这个问题其实也没什么悬念。 继续负债三百万还是进娱乐圈捞钱,她从来都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当然,前提是褚致签她的打算没有改变。 祁雨涯盯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人嘴唇略微有些红肿,脸上苍白的妆容也被洗去,皮肤白皙,发丝沾了点水,眼下微红,一双眼睛冷淡而凌厉,她用纸巾擦了擦脸。 “啧——” 她之前怎么没觉得这张脸不进娱乐圈这么可惜呢? 褚致将拟好的签约合同摆在祁雨涯面前,说:“本来想着今天拍完mv等你休息几天再跟你谈签约的事,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早点签约也有早点签约的好处,你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了吧,另外别太在意哈维尔,他就是个疯子。” 祁雨涯抬头看他,她推开合同,眼神倔强:“我不在意他的想法,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揉着太阳穴,闻言淡然苦笑:“学妹,我是个商人,我现在跟你是在谈工作。” 祁雨涯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我和他之前什么也没发生。” 褚致神情复杂地望着祁雨涯:“我知道。” 装到这一步,祁雨涯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下一句话了,她眼神忐忑地问褚致:“那我们……” 褚致微微一笑:“学妹,我们之间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吗?” 祁雨涯:…… 所以她之前都白干了是吧。 好不容易不用叫学长了又给她打回原形了。 好好好,你也是个变脸大师。 她红着眼,情真意切表白他:“我只是喜欢你,学长。” 她拿起笔,在合同上刷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笔记力透纸背。 继续表白说:“我签字,但学长,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 其实是为她自己。 褚致拿过合同,手指轻拂过末页的签名,冲着祁雨涯微笑着说:“欢迎学妹加入易乐。” 看着乖巧,听话的祁雨涯。 褚致心里想的却是:可以着手炒她和哈维尔的绯闻了。 他叹气,道:“学妹,其实今天的这场意外或许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祁雨涯挑眉,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褚致说这话的目的了。 褚致想炒她和哈维尔的绯闻。 然而她仍在装傻,有些失望地看着褚致:“为什么,学长?” “一个新人在娱乐圈最快获得姓名的方式,不就是和一个顶流明星产生一段绯闻吗?” 人生头一次,褚致抄了一个差生的作业。 祁雨涯问:“哈维尔他同意了?” “他同意了。” 过了许久,祁雨涯撇了下嘴,答应了下来:“如果学长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吧,不过我和他,只是炒绯闻的关系。” 褚致很满意,学妹果然要比哈维尔要乖巧听话。 祁雨涯也很满意:褚致相信了她很乖巧听话。 16、第 16 章 好消息:不用进行鱼塘管理了。 坏消息:想管理的鱼儿溜了,来了一只进攻型舔狗。 命苦,好想抽烟,但抽烟会口臭牙黄。 要做好个人管理啊女明星。 真好啊,不用操心身材走形,因为穷的吃不起饭。 夜色寂寥时分,祁雨涯满心疲惫地推开酒吧的门。 酒吧里,老板正倚着吧台,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而她对面坐了一个人。 祁雨涯默默关上了门,鬼故事还在继续。 并开始反省自己,做人还是不能太勤奋,你说说你贪这一天的打工钱是干什么。 看着她进来又退回去的动作,老板茫然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诶,雨涯,你出去做什么,回来啊?” 被男鬼缠上了。 早知他来,她就不来了。 祁雨涯深吸一口气,默默从酒吧后门溜进了换衣间。 在换衣间,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老板和哈维尔的谈话。 哈维尔的脸上的指印虽然已经消了,但仍有些轻微的红肿,而且脸上有一道被祁雨涯指甲拉出的五公分左右的红痕,这么点伤他也没有想着贴创口贴。 老板蹙眉看着他的脸,问:“你的脸怎么了?” 娇宠小说看多了祁雨涯听到这个问题直接应激,默默握拳。 要是哈维尔敢说是小猫抓的,她将为了夺回自己的物种身份在此刻破门而出与他决一死战。 哈维尔看了一眼门外,老老实实道:“我今天冒犯了某个人,所以被她打了。” 看他说的含糊,老板也不再细问。 转而说:“不是说最近发专辑很忙吗,今天怎么有空来喝酒了?” “上次我在你们这喝酒好像忘了结账……” 老板笑着摆手:“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都多久前的事了还专门跑这一趟,几瓶酒而已,我还是请得起的。” 祁雨涯换好衣服,从换衣间出来了,默不作声站到了吧台后。 哈维尔止住和老板的闲谈,目光追随着祁雨涯的身影,见她一点不理自己的样子。 他突然开口说:“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够了,这里真的不是无人区。 祁雨涯不想理会哈维尔。 老板听得愣了一下,她看了眼祁雨涯,又看了眼哈维尔。 又看了眼祁雨涯,又看了眼哈维尔。 脑子里混沌一片。 嗯? 等一下。 老板大脑数据载入中…… 祁雨涯今天一进门看见哈维尔就跑,哈维尔说他脸上的伤是惹了别人被人打了,还突然问她自己是不是没结酒吧的账。 老板打了个响指,破案了。 她十分感动地用力搂住祁雨涯:“雨涯,你跑哈维尔那替我讨那天的账去了?” 被搂住的祁雨涯:? 虽然娇宠小说里某些想象力丰富和爱起哄的配角让人感到厌烦,但钝感成她老板这样的…… 还怪让人想诈骗的。 祁雨涯侧脸,看着老板一脸单纯感动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 多少看一点娇霸文呢,虽然不一定有营养,但至少可以丰富一下想象力。 宝宝,真的不怪她想犯罪,而是你真的怪让人有犯罪欲的。 什么欲? 诈骗欲。 老板有一种只要她敢说怕酒吧的收款账户不安全她就敢把账户密码告诉她的单纯感。 算了,祁雨涯按耐下蠢蠢欲动的坏心思,毕竟老板收留了她两次,她就不做狼心狗肺的事了。 她嘴角抽了抽,云淡风轻说:“顺手的事。” “哎,你看这事闹得……”老板一边感慨,一边拉过她的手,又拉过哈维尔的手。 “大家都是朋友。” 她笑眯眯地望着二位:“何必为了我打起来呢你说是吧。” 真不是,但祁雨涯怕自己告诉老板她偶像强吻了自己,她会被老板当场线下快打。 祁雨涯被她拉着,有点生无可恋。 “来,握个手和解一下。”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老板说:“好,现在你们和好了。” 她哄二人的样子好像幼教一样。 祁雨涯冷冷看了哈维尔一眼,他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似的,含笑拉着她的手不松开。 甚至转身对着老板说:“肖蓉,谢谢你的调解,我常去的那个包间有人吗?” “没有,一直空着。” 哈维尔冲着老板说:“肖蓉,祁小姐还在生我的气,可以单独跟她聊聊吗?” 包厢是老板关的门。 “你果然——” 还蛮敬业的。 哈维尔本来想以一个友善的问候开始聊天的。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等老板刚把包厢门拉上,祁雨涯就抬腿将哈维尔踹到沙发上。 她说:“差不多得了。” 祁雨涯想通了,既然她怎么做他都可以爽到,那就代表她什么都可以做,在老板什么都没发现之前先把此人打个半死爽到自己再说。 哈维尔倒在沙发上,一只手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另一只胳膊搭在靠背上,冲着祁雨涯笑了起来。 他的脸上也浮现出兴奋的红晕。 “哈哈——哈。” 笑完,他对着祁雨涯说:“今天突然间那样真的对不起啦。” 祁雨涯语气十分冰冷,她拍了拍他的脸:“没关系,褚致告诉我只要不打脸和把你毒哑就好了。” 她一拳打到哈维尔的肚子上,甚至一拳还不够解气,她又打了哈维尔几拳。 “啊——啊——” 哈维尔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过了好久,他缓过来,脸上露出病态的微笑,温柔地将祁雨涯额间散落的碎发别到她耳后,吹了吹她的耳朵说:“没关系啊,不过你想打我也不用和他商量啊,和我说就好了。” 祁雨涯:…… 好恐怖,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祁雨涯觉得自己遭遇了比余侨的人身攻击还恐怖的一种精神层面的攻击。 他是真的会爽到。 身为一个正常人的祁雨涯真的不懂了,她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哈维尔,惊疑不定地望着哈维尔,颤抖着声音问: “m爱好者?” 哈维尔捂着被祁雨涯锤的地方,皱着眉头坐了起来:“应该不是,其实我不太喜欢你打我,真的挺疼的。” 踏马的你在这装什么正常人。 你明明爽到了。 她心底产生了一种敬畏感:“请问我是怎么引起你……您的注意的?我们不是才见了三面吗?” 哈维尔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 他回答不上来。 他歪着头,手指比了个手势,冲着祁雨涯笑着说:“我对你的兴趣只有一点点。” 祁雨涯盯着哈维尔的眼睛。 确定了他这句话没有开玩笑。 祁雨涯淡淡说:“你的一点点兴趣,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很大的困扰……” 突然她的智脑亮了一下。 哈维尔说:“打开看看吧。” 祁雨涯打开智脑。 【转账记录:用户哈维尔转给你100万星币。】 祁雨涯:? 她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或许,哈维尔确实只是一个对自己有一点点兴趣的…… 正常人? 哈维尔歪头,摇了摇智脑:“何必为此困扰呢?” 17、第 17 章 事情坏端端地好起来了。 一个人是如何做到每一步都出乎人意料的呢? 祁雨涯看着转账数字,又仔细数了一遍后面的零,她竭力蹙紧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哈维尔看着观察着她的表情,试探地给这笔钱一个正当的名分。 “一点点心意……把它当成今天的精神损失费你觉得怎能样?” 谁说这个哈维尔疯啊,这个哈维尔太正常了。 如果不能用一个合适的词定义哈维尔,祁雨涯决定重新定义正常人这个词。 他有些过于上道了,甚至为了防止她拒收拉黑了她。 笑死,其实根本不用这样。 她的道德水准还没高到那个水准。 所有在一百万放自己面前不捡的人都是在装,她说的。 “你还讨厌我吗?” 祁雨涯没听见他这句话。 她一直盯着智脑上的转账数字发怔,比褚致那天给她的合同上多一个零,没有错。 哈维尔觉得好笑,他凑了上去,轻易将智脑从她手上抽出,然后随意丢在沙发上。 蓝色的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光彩,他语气暧昧地说:“现在应该不太讨厌我了吧。” 祁雨涯抬眸望着他,缓慢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就这么善变。 一个让你打了一顿还用一百万赔礼道歉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这就是祁雨涯的是非观。 她咳了咳:“我本来就没有很讨厌你。” 虽然祁雨涯总是说谎,但这话哈维尔是相信的,至少在今天之前,她应该不讨厌他,否则那天她就不会救他了。 哈维尔挑眉:“之前还好说,今天我亲你也真的没有恨死我吗?” “所以为什么要……” 她指了指哈维尔的嘴唇,又指了指自己的。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精神不太正常。 在给她带来一种惊悚和恶心交织的精神刺激之后的一套丝滑小连招将她哄好。 莫非是一种引她注意的小手段? 抱歉,又想到土味小说了。 他越贴越近,祁雨涯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因为今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件事,你似乎对褚致更感兴趣一点。” 祁雨涯有些惊讶于哈维尔的敏锐,她垂眸复盘了一下,今天早上她除了问候褚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她没有否认:“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直白地说:“从你想要搞到他眼神。” 祁雨涯:…… “话可以说的委婉一点。” 他笑了一下,认真请教问道:“怎么委婉?” “……算了,也不是重点。” 她缓缓退到墙角,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包厢里光线昏暗,就好像那天的小巷子一样。 哈维尔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她的脸,目光轻轻掠过她的嘴唇:“当然,不要误会,我那么做并不是出于一种可笑的嫉妒心……” 今天搂着她的时候,他就在想自己到底对她是什么想法,那并非嫉妒和不甘心,而是一种更直白的掠夺的欲望。 “你知道的,我对你产生了一点点兴趣,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那点兴趣到底是什么……” 他语气幽幽:“要是在我搞清楚之前,你把褚致搞到手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就好像一个小孩子看上橱窗中精美的限量款玩具,他尚且不知道那个玩具有什么趣味,但要是先被别人买走了,那他岂不是要抓心挠肝一辈子? 他才不要这样,应该是别人抓心挠肝才对。 祁雨涯也大概了解了哈维尔的行为逻辑了。 她喃喃道:“褚致是一个冷静谨慎的人,既然决定让我和你产生绯闻,那我和他就彻底没戏了……” 毕竟一个是绯闻,两个就成了丑闻了。 这是一种激进的做法,虽然不算高明,但还谈不上毫无理智。 哈维尔轻声说:“祁小姐,占有别人这种欲望,不止alpha有。” omega也有。 她不标记他,他只好主动一点了。 哈维尔盯着她:“我可以吻你吗?” 祁雨涯笑了一下。 好吧,好歹是礼貌了一点。 他以为她默认了,于是闭着眼睛凑了上来。 然而下一个瞬间,却被她捂着嘴唇推开,哈维尔向后退了几步,他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祁雨涯默默想,不好意思这是另外的价钱。 她应该也谈不上不爽或是生气,毕竟一百万真的很难让她心情变差。 “算了吧。” 她虽然对他的钱很有占有欲,但说实话,人真的一般般。 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她走到哈维尔面前,单手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身体往她面前倾了倾,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拿了你的钱,还是不玩弄你的感情了,那就太不道德了,你说呢?” 在重新定义了正常人之后,她又重新定义了道德。 哈维尔有些遗憾:“其实你可以骗骗我的,也可以不那么道德。” 祁雨涯脾气很好似的,同他商量说:“如果这样你能开心点,我也可以骗骗你,但除此以外,就不要想得太美了,你说呢?” 骗钱骗心,连吃带拿,她多不好意思啊。 哈维尔神情有些失望:“我还以为祁小姐拿了我的钱变得高兴一点,不过看起来对我的态度似乎还是一样的冷淡呢。” 祁雨涯笑眯眯地说:“你在说什么?你自己说那些是精神损失费啊。” “啊,对了。” 她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俏皮地说:“谢谢你的一点点兴趣喽。” 然后松开哈维尔,从沙发上捞起智脑。 哈维尔侧身,轻眯起狭长凤眸看她:“我很好奇,你到底喜欢褚致什么?” 祁雨涯想了一下后,很直率地回答:“脸。” 不好意思,她是视觉动物,就是这么肤浅。 得到答案的哈维尔撇了撇嘴,露出鄙夷神情:“你眼光也是有够差的。” 祁雨涯:…… 一个个都开始攻击她的审美了。 你们这些人都看上她了,难道审美就很高级不成? 贬低别人审美就能获得优越感吗?没见过这么装的。 无语。 哈维尔陷在沙发上,他有些热,扯下衬衫的第一个扣子,露出来雪白的肌肤。 他有些假惺惺地关心她说:“那怎么办呢?褚致和你似乎已经不大可能了,而且你还要和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我有恋爱绯闻。” 祁雨涯拍了拍他的脸,露出一抹灿烂笑容:“工作是工作啦。” 她看了眼智脑上的时间。 说:“下班时间到了,下次见喽,绯闻对象。” 他想抓住她的手,然而那抹细滑柔嫩的触感很快从他手中溜走,就如同祁雨涯这个人一般,离去的十分潇洒。 18、第 18 章 赫连卿很难形容自己在互联网冲浪时遇见熟人时那种尴尬和无措的感觉。 事情是这样的,她今天在课上摸鱼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在娱乐板块吃着瓜。 刷到哈维尔新歌的mv。 赫连卿随手点了进去,然后眼睛在看到一个画面时逐渐睁大。 她又点开了视频,重新将进度条拉回7.45秒左右,一闪而过的侧脸越看越眼熟,怎么办,mv里这女的越看越像她姐们。 这黄金左脸,这刀削般的面庞。 她感到惊奇,离奇以至于猎奇。 赫连卿不敢相信,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最终发了条消息给祁雨涯。 呼啦圈转不停:【哈哈哈,你猜怎么着,我今天在互联网上碰见了一个和你侧脸特别像的人】 【转发:链接https://……#哈维尔新歌#末世废土mv预告】 怕祁雨涯不相信,她还特意把糊的只剩像素的背影还有一闪而过的侧脸截了下来发给祁雨涯。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发来一串省略号。 赫连卿松了一口气。 【哈哈……我就知道不是……】 下一秒,一条新消息出现在对话框。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确实是我宝宝】 赫连卿: 她默默删了消息,重新编辑。 呼啦圈转不停:【群演?】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女主角。】 字越短,事越大。 赫连卿惊呆了,那可是顶流哈维尔的mv的女主角。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你眼神真好,我都没注意到那个后脑勺,羞涩羞涩.jpg。】 赫连卿捏紧了智脑,我在认出祁雨涯的挑战中获得1.74秒的好成绩,你也快来试试吧。 赫连卿怔住,过了很久,她抖着手指发出信息: 呼啦圈转不停:【你在夜店跳钢管舞被星探发掘了?!哈维尔逛夜店?!】 一时间不知道是她姐妹混进娱乐圈震惊还是哈维尔逛夜店震惊。 祁雨涯看着赫连卿发来的消息,感慨于她的想象力惊人。 【不是……因缘际会。】 【说好的为法律事业献身呢?】 过了一会儿后,一条消息弹出: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那都是骗你的,宝宝。】 赫连卿觉得天塌了。 【靠!等着我查你税吧。】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哈哈,那你报复的也太迂回了,你考公升职的速度绝对没我糊的快,那个时候我应该过气成湖笔了,被风沙了也没影响】 赫连卿有一种手伸不进屏幕扇祁雨涯一巴掌的无力感。 她又跑广场上搜了搜,广场上全是哈维尔粉丝在欢天喜地开香槟,吹哈维尔的彩虹屁。 好无助,好焦急,除了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mv预告里的蛛丝马迹。 这种无助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午课程全部结束,赫连卿走进会议室碰见余侨的那一刻得到了缓解。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一边是她对祁雨涯的情分,一边是她憋了一天的倾诉欲。 余侨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有什么事?” 赫连卿:…… 纠结好半天之后,她问:“会长,你追星吗?” 余侨:“……不追。” 哈哈,那以后可能要追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追的到。 人在学生会的时候,离这么近都追不到,人跑去娱乐圈了,赫连卿持悲观态度。 余侨问:“祁雨涯今天来学生会吗?” 现在不是她来不来学生会的问题,是她退不退会的问题。 “不知道。” 余侨蹙眉,他说:“最近祁雨涯又不常来学生会了,她都在干什么?” 赫连卿扶额,头疼。 “不知道。” “她的动向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清楚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虽然我收了你的好处答应跟你汇报祁雨涯的动向,但我又不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我现在唯一的建议就是你还是别玩校园谍战片了,除了证明你是个变.态外什么用都没有。” 余侨脸色阴沉:“我让你盯着她,是因为她经常迟到早退!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哼,得了吧,你以为她高中生啊,你要看不惯她把她踢出学生会啊,还不是因为你不想踢她出去又管不住她,才想着要我看着她。” 会议室门外的祁雨涯:…… 她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那咋办,她走? 下次讨论的时候关上后门好吗? 真给她从狗血烂剧中学到东西了,偷听果然有用,就是好像瓜主是她自己。 祁雨涯终于明白当时赫连卿不愿随意透露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了。 两头通吃这种做法的确也是见不得光。 她想起当时当日赫连卿一脸羞涩的模样,还以为赫连卿把自己卖给余侨就她这个姐妹于水火,原来赫连卿是把她给卖了,陷她于水火而取利。 不敢相信以前早来一步的同学能听到多少好东西。 没有遭人背叛的愤怒,她就是淡淡地,如同鬼魅一样从敞开的后门飘进了会议室。 他们两个谁也没注意到教室后边多了一个人。 赫连卿觉得有些搞笑,她还在输出:“骗哥们可以,别把你自己也骗到了就行。哥们被你骗了真无所谓的……中间忘了……除了我谁还会信你这些话?” “我说不是就不是。” 两人吵的蹬鼻子上脸。 “所以副会长,你收了会长多少钱?” 祁雨涯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侨和赫连卿身体一僵,转头看向身后的祁雨涯。 …… 赫连卿干笑两声,讪讪问候:“雨涯,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祁雨涯把自己手里的文件轻轻丢在桌上:“校园舞会需要的物品清单列出来了,我打印出来给你们拿过来。” 以前祁雨涯被抓小辫子的时候,觉得教导主任真的挺可怕的。 现在她细品了一下,抓到别人小辫子的感觉好像真的挺爽的。 她捞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祁雨涯叹了口气,开口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会长和副会长是这样的人。” 余侨面不改色:“我们什么样的人,你刚听到什么了?你听错了。” 祁雨涯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将二人的对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赫连卿越听,脸色越灰败。 她抓住祁雨涯的手臂,真诚地说:“雨涯,你听我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 她凑近祁雨涯的耳边,低声说:“如果我不收钱的话,余侨怎么会放心?!我完全是为了更好的帮助你啊!” 受不了了这个死到临头还狡辩的人了。 直接拖出去枪毙算了。 祁雨涯深深看了眼赫连卿:“你出卖我,卖多少钱?” 见躲不过,赫连卿只好老实交代,声音细如蚊声:“两万。” 祁雨涯冷笑:“两万块钱,你就把我卖了?” 赫连卿嘟囔:“赚点外快嘛。” 祁雨涯深深看了赫连卿,暂且放过你。 她的目光扫向余侨。 “会长是单独对我这样,还是对学生会的大家都一样?” 19、第 19 章 赫连卿松了口气,心里默默为余侨点蜡,感谢会长大人集火,为您当牛做马这么多年,她今天就安心躲在会长的双开门肩膀后看战火纷飞了。 只见余侨两腿交叠,目光游移道:“呵,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所以学长不承认?” 余侨的目光扫了两人,反问:“你想让我承认什么,我还要问你们呢,你和赫连卿一直关系很好,谁知道是不是你两合起伙来做局陷害我。” 赫连卿瞪圆了眼望着余侨,震撼于余侨的厚脸皮,并且为余侨的编故事能力和心理素质折服了。 天衣无缝偷听墙角局是吧。 校园谍战篇结束后接着校园宫斗? 她们两个庶民做什么局,鱼腹藏书,大祁兴,赫连卿王? 现在大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然后和祁雨涯合起伙来把余侨打一顿篡权夺位还来得及吗? 祁雨涯冷笑,赫连卿枪毙,倒打一耙的这位更是满清十大酷刑。 她眼里有着十二分的失望,以至于语气竟然有些痛心疾首,慷慨激昂起来:“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岫安当时和我说你没有看上去那么亲和,我还不相信,跟他解释你不是这样的人,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是这种人……” 赫连卿认识祁雨涯以来没见过她情绪这么激动过,情绪张力简直拉满,表情大开大合甚至略显浮夸,看着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她心里不由感慨: 真卷啊,进了娱乐圈就开始起早贪黑磨炼演技了。 还不敢相信,如果她此刻拿出她跟自己背地里辱骂余侨的上千条聊天记录祁雨涯又该如何应对。 余侨一听到祁雨涯拿他跟边岫安比就破防了,大声道:“对,在你心里我就是比不上边岫安,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绿茶样子,我告诉你祁雨涯,你也不要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祁雨涯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一步了你还诋毁他,所以你果然是故意将他赶出学生会,逼他休学是吗?” 余侨语气冷漠而倔强,总之是死也不承认,他恨恨道:“怎么,你想要为他出头不成,退会申请是他自己提交的,休学是他自愿的,再说了,我有什么理由对他这么做?你不要含血喷人。” 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不知道的人光听他的语气还以为他才是最无辜的纯白茉莉。 祁雨涯笑了一下,就是单纯觉得很好笑,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出戏了,她赶紧抿嘴收敛了一下表情。 不好意思,提边岫安真不是为了替他出气,而是为了欣赏学长破防的嘴脸。 “学长,自己骗自己很好玩是嘛。” 她将余侨的椅子转到和自己面对面,看着余侨略带慌乱的神情,她的神情甚至有些玩味和恶劣:“你有什么理由?当然是因为你暗恋我了。” 那一张窗户纸就这么被轻飘飘捅破,余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也变得心虚起来。 欣赏着他的反应,祁雨涯觉得美味无比。 伤害他,就是让她感到快乐。 她叹息说:“我本来真的想装不知道的,因为你对我什么感觉什么想法对我真的没什么所谓,反正我也对你没兴趣,学长。” 余侨听到后神色一僵,整个人都要碎了。 她早就知道了…… 只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所以置之不理。 他石化了一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贴脸开大好爽,做无情渣女真的好爽。 这是余侨的心,啪叽一下她摔到地上,然后上脚踩,最后狠狠碾两下。 很久过后,余侨勉强笑了一下:“你……” 祁雨涯却轻轻将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她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说出来的话却诛心无比说:“你当然可以依然装傻,依然否认,说我自作多情。学长你放心,你告诉我一万遍不喜欢我,也伤害不到我什么。至于我刚才的话有没有伤害学长,我也无所谓。”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如果伤害了你,我很抱歉;如果没有伤害,退会申请我会填好的,届时在系统上提交后会长你记得批阅吧。” “退会?” 赫连卿一听这话立马从看戏吃瓜的状态抽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活像自己才是失恋的那一个,死命扯住祁雨涯衣角鬼哭狼嚎:“大人三思啊,这个学生会还有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冲动啊。” 毕竟余侨只是失去了爱情,而她可是要失去左膀右臂啊。 祁雨涯真是无语了,这位也是一个戏瘾大的,她现在甚至觉得此人会在挽留她成功后转头开始和余侨邀功议价。 果然是能跟她混在一块的,学金融的就是比她能捞,还没当上会长就开始滥用职权了。 赫连卿在她这里已经道德破产,祁雨涯对她的底线更是没有一丝信任可言。 她无情扯出衣角,拎着赫连卿耳朵说:“先把你赚的那两万“外快”的转账记录给我看一下,然后给我打一半钱,咱们两的账要慢慢算。” “诶呦——疼——” 赫连卿心中最后那一抹侥幸心理彻底散去,整个人跟个鹌鹑一样缩回椅子里。 已老实,求放过。 祁雨涯警告地看赫连卿一眼,离开了教室。 祁雨涯哼着歌,肆无忌惮地横行在校园里。 这破学生会再也不去了,自由的空气是多么香甜。 与祁雨涯的快乐相比,会议室里就显得诡异而沉默,一方面是工作上的压力,另一方面还有余侨这个会长周身明显低气压的影响的缘故。 唉,怎么办呢,生活还得继续,学生会还有工作要开展工作。 会议室的气氛也不高涨。 “额同学们,这个校园舞会时间越来越近了,各部门的工作都要加紧了,尤其是这个场地要尽快布置好……” 会议结束后,相熟的学妹悄声问赫连卿:“副会长,会长今天怎么了?” 赫连卿看向余侨,他已经沉浸在青春疼痛文学的艺术里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她叹气说:“你学长他有自己的心事。” 学妹“哦”了一声,问:“祁学姐又惹他了?” 赫连卿赶紧捂住她的嘴,虽然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虽然大家都知道会长暗恋祁雨涯,包括祁雨涯自己都知道余侨暗恋她。 但这么敢说,你不要命啦?! 学妹可怜巴巴:“你快让祁学姐收了他吧。” 赫连卿沉默,虽然祁雨涯这个女人今天害得她吐出了一万,但她还是要为她说一句母道话:“这个小练啊,你祁学姐,她罪不至此。” 她看着学妹,疑惑道:“学妹,祁雨涯之前是不是得罪你了?” 学妹讪讪一笑:“没有的事,我先走了学姐。” 送走学妹,赫连卿回头看余侨。 会长大人正在会议室的角落里cos髪国雕塑沉思者,过了许久他抬头,手里捏着终端,有些不可思议轻声说:“祁雨涯真的提交了退会申请。” 他强装镇定:“我知道这是她的一时冲动,所以打回去了。” 听这话,看来他已经自我调理好了。 真是坚强的心脏啊,会长! 赫连卿艰难开口道;“我觉得……这可能不是一时冲动。” 余侨蹙眉:“你觉得她是认真的?” 哥们,人家换赛道了,不跟你这玩间谍过家家了。 “……不然她跟你撒娇吗?” 赫连卿装作一副娇羞模样:“嘤嘤嘤,会长大人不要退我会好不好……” 下一刻一脸面瘫:“然后自己递上退会申请,你觉得这合理吗!?” 余侨难以置信:“她凭什么跟我闹脾气?我还没跟她算账呢!” 赫连卿:…… 你听我说,文学院的别掺和他们学金融的这些算账的事了。 “你想跟她算什么账?” “……玩弄我的感情。” 赫连卿笑了一下,她按耐住炮轰余侨的冲动,耐心说:“会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最近写追夫火葬场写得发狠了忘情了,觉得祁雨涯真心喜欢你只是她爱而不自知所以在伤害你后她会后悔……” 额,等等…… 好像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知道会长马甲的事了。 余侨看着她,她看着余侨。 会议室陷入尴尬的沉默。 “会长,你别误会,我夸你小说写得好呢……” “……谢谢。” 一天社死两次,也怪不容易的。 赫连卿闭了闭眼,算了,既然已经暴露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完了:“但你相信我,祁雨涯……咳……她对你……额……” 没兴趣。 赫连卿支支吾吾。 以未尽之言诉尽心中所想。 见余侨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也没有阻止她发言的意思,祁雨涯继续补充说: “而且据我观察,现在要被推进火葬场的,似乎是……你。” 而且祁雨涯是能看你七进七出火葬场然后说出“好似,开香槟”的那种人。 沉默,余侨说不出一句话了。 赫连卿感觉说的差不多了,提起包就要跑了。 余侨幽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二十万。” 赫连卿一愣:“什么?” 余侨抬眸:“二十万,你帮我追祁雨涯。” 赫连卿的包掉到了地上。 她手里捏着智脑,手速极快地打出消息发送。 呼啦圈转不停to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嘿,姐妹,我这里有一个超赚的生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下一秒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出现在她的消息前:【对方已拒收】 赫连卿垂眸,宝宝,这可不怪我没告诉你,是你把我拉黑了。 她转身,笑意盈盈地望着余侨:“会长,你终于找到赛道了。” 笑死,她又没追过祁雨涯,怎么知道怎么追她。 会长,我们这辈子千万不要走散啊,以后等你老了,她还找你卖保健品的,但愿那个时候,你还暗恋祁雨涯。 20、第 20 章 哈维尔的新曲mv正片一经发布就引爆了热搜。 与此同时,另一条热搜也同时出现在热搜榜上。 #哈维尔新曲mv女主角# 这个词条除了第一条自动关联了mv的视频,第二条就是哈维尔的大粉贴脸开大。 风寒指甲刀:【#哈维尔新曲mv##哈维尔##末世废土大片##银发哈维尔帅到我尖叫##哈维尔新曲mv女主角# @哈维尔工作室@易乐@褚.mv出现的女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和哈维尔有对手戏,镜头量还占1/3!又拿他当血包捧新人?!说话! 】 此贴一经发布便收获大量热度,热度仅在mv预告,在新歌mv的话题度下排在第二位。 而这条帖子的评论区更是乱成一锅粥,底下哈维尔的歌迷纷纷评论: 有跟着开团的:【1楼:呵呵,哈维尔的新曲买个女主热搜想要干什么,问就是别蹭。】 有帮人认亲的:【2楼:@褚.你奶奶问你话呢,滚进来回话】 有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14楼;姐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今天新曲mv是重点,建议不要在广场发疯会劝退路人】 …… 【楼主to14楼:是我们想让路人看笑话?怕这怕那,以后哈维尔被捆绑上你就老实了】 …… 有阴谋论的:【75楼:哈维尔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 有真爱粉表白的:【144楼:@哈维尔不知道你这半年来都经历了什么,空窗期三个月,所有的粉丝都很期待你的回归,或许你在经历一些我们粉丝都难以想象的压迫和煎熬,但请你相信,我们永远爱你,无论你何时需要我们,我们都在[拥抱][拥抱]】 …… 有辱骂褚致的:【211楼:@褚.这是不是你要的大流量,大热度,褚狗,你满不满意,说话!】 有独自发疯的:【417楼:@哈维尔宝宝我们母子被人算计了!】 还有集火祁雨涯的霸总粉:【mv这个女主是谁,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信息。】 祁雨涯正和褚致坐在去公司的车上,她坐在后排拿起智脑,随手在手机上划拉两下实时广场。 一张截图出现,显示【您已被该用户@褚.拉黑。】 配文:【已光荣毕业[微笑][微笑],褚狗你有空逛自己广场拉黑我不敢出来回应是吗?心眼小小的beta小哥哥一枚啊。这么爱巡视广场自己出道算了。】 她刷到这条,偷偷抬头看着一旁坐着的褚致,只见他两腿交叠,神情平静地玩着智脑,手指的动作优雅无比,谁能想到是在疯狂拉黑人呢。 “褚致,你在做什么?” 褚致抬眼,收起智脑微微一笑:“舆情监控。” 祁雨涯:学到了,以后自己摸鱼吃瓜混饭圈拉黑人也可以说自己在舆情监控。 怎么办,一想到褚致每天就能无痛收获n个赛博父母爷奶(未认亲版)就觉得好笑。 褚皇帝日理万机。 易乐公司地址在b市三环内,一整栋楼都是他的。 “我先带你参过一下公司……” “”二楼是普通员工的地方,哈维尔还有其他签约的明星的工作室在三楼四楼,不过他们本人都不常在,我的办公室在顶楼。” “你的社交账号都是你本人的名字,会有专门的人管理,你本人……最好还是不要有其他公开的社交账号。” 懂了,怕她自己发癫是嘛。 她自己搜了下名字,已经注册并实名认证了,但还没有发任何内容。 祁雨涯有些好奇:“所以第一条帖子发什么?” 褚致没卖关子,他按下三楼的按钮:“和mv男主角的合照。” 祁雨涯问:你确定发了帖子他粉丝不会屠我广场和评论区?” 褚致转头,甚至觉得祁雨涯问这个问题有些蠢,他说:“湖笔的广场本来就是公共厕所。” 好辛辣。 那你的广场应该是赛博灵堂和领养中心了。 “喔,那很节俭了,不用建六种性别的厕所。” 褚致闻言嘴角抽搐,用手抵住嘴唇忍住那股笑意后,咳了咳说:“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他们的任何反应都只是资本运作的一环,不会对你本人的发展产生太大影响。” 这就是资本的傲慢吗…… 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 “哈维尔今天来公司?” “我把他叫过来了。” 褚致用指纹开门,祁雨涯跟着他进了哈维尔的工作室。 “嘭——” 有温热地触感顶在她太阳穴,她转头。 哈维尔站在门口埋伏她,拎起一只白色的布偶猫,举起布偶猫的前肢指着她。 见她转头,他从小猫后露出脸。 “你好啊,绯闻对象。” 他今天穿着浅紫色针织衫,眼上还有刚画好的蓝色眼影,拎起猫猫冲她笑着说: “小猫枪,可爱吧。” 祁雨涯伸手接过猫,将它抱进怀里爱不释手问:“它叫什么名字?” “奥利弗。” 褚致冷淡插嘴打断二人的互动:“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该营业了。” 看着工作室的各种叫不上来的音响和设备,祁雨涯有些无处下脚的感觉,哈维尔拉过她的手臂,引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他则斜靠着桌子站在她身后。 褚致为二人拍下第一张合照,照片上祁雨涯抱着哈维尔的猫,哈维尔的身体往她方向靠了靠,两人都露出笑容。 哈维尔看着照片很满意:“拍的不错,把照片发给我。” 拍完照,褚致把照片发给工作人员。 过了五分钟后,祁雨涯再刷论坛,就在关联词条下刷到了帖子,配图就是褚致拍的那张照片: 【上班遇见了大明星。[开心]】 这篇帖子一经发布便被迅速围攻,无论是配文还是图片都堪称对粉丝的挑衅。 不到一分钟评论区就被哈维尔粉丝占领。 【哒姐你金主谁?】 【丑女别来沾边,站他旁边你配吗?】 【哈维尔好帅,旁边也是个类人。】 【@褚.逼他出来挡枪有意思吗?】 …… 祁雨涯刷着评论,忽然眼前一黑,一双手挡在她的眼前。 祁雨涯:? 这是在? 哈维尔抿住嘴唇:“别看,是恶评。” 褚致闻言抬眉,冷笑一声。 祁雨涯:…… 她应该爽到吗? 大哥,这是你粉丝在为你冲锋陷阵,你有点忘恩负义了吧。 而且你打扰到我看恶评不对——监控舆情了。 她扒拉下他的手,继续如饥似渴地读评论。 一分钟后,哈维尔的账号转发了这个动态。 配文【期待和你的下一次合作[比耶]。】 刷到这条转发的时候,祁雨涯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专挑粉丝雷点踩啊…… 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在她的评论区爆发。 别她没火先被人套麻袋打一顿,祁雨涯瑟瑟发抖。 她冲着褚致弱弱问:“褚致,这样煽风点火真的好吗?” 褚致嗤笑:“有什么关系。” 他划拉智脑的屏幕,转到社交媒体的热搜榜,热搜榜前二: #爆哈维尔说期待下一次合作# #爆祁雨涯背景# 两个爆,感觉都是褚致提前买好的词条。 怪不得人家说搞舆情监控呢,玩转互联网。 褚致收了终端,轻飘飘扫了一眼哈维尔,淡淡说;“任何评论如果能转化为切实的利益,又何必在乎是恶评还是好评,说白了都是生意。” 要不马克思怎么有一句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连别人的情绪都可以压榨出价值。 褚总说得对,但你毕业别人的时候手速也很快。 “既然享受了它光鲜的一面,那么承受它负面的一面也是理所应当。” 祁雨涯盯着屏幕,蹙紧了眉:“褚致,我的广场好像被炸了。” 她用力刷了刷,比刷马桶还要用力。 发现#祁雨涯背景#这个词条真的被炸了 草,谁把褚致给网友建的公共厕所给炸了。 不对,谁把褚致的生意搅黄了。 真不文明。 21、第 21 章 褚致闻言一怔,打开智脑确认,词条果然消失了。 他打给工作人员:“广场炸了,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好的褚总。” 片刻之后,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褚总,那边说是有人花钱撤了热搜,具体姓名不愿透露。” 祁雨涯惊呆了,居然有人花钱帮她撤黑热搜,谁这么人傻钱多。 等等…… 好像真有这么一个。 工作人员:“褚总,这边热度没起来,需要换词条炒热度吗?” 褚致揉了揉眉心:“不,直接发洗白和营销通稿。” 五分钟过后,一条#哈维尔mv女主学历#的热搜词条出现在热搜榜末尾,热度缓缓上升中。 他关了智脑,若有所思看了祁雨涯一眼。 对她说:“不用管这些,不知道谁钱多脑子抽风了。” 祁雨涯笑了笑:“可不是,我稍微出去一下。” 褚致说:“回来之后到五楼办公室找我。” …… 市中心的一栋豪华别墅的玻璃花房内,紫藤萝如紫色的瀑布从白玉廊架上倾泻而下,馥郁芬芳弥漫在空气里,身穿黑色丝绒质地衬衫的青年单手举着喷壶,心不在焉地对着蓝色郁金香喷着水。 “余先生,热搜已经撤掉了,另外祁小姐的名字也不会跟任何负面词条产生关了。” “知道了。” 下一刻,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余侨看着来电人的姓名,微微怔楞,他接通电话。 那边是祁雨涯的声音:“你为什么要擅自撤热搜。” 余侨手中的喷壶落地,他有些惊讶她这么快猜到是他撤的热搜。 但她的措辞又那么不客气,他忍了忍,平心静气说:“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擅自?你被骂成那样了我不能为你撤热搜?” 祁雨涯阴阳怪气:“天哪余侨,为了撤这个热搜你一定动了很多人脉关系,耗费了好多心力吧。” 余侨抿嘴:“还好,只要你不要被这些负面评价影响就好。” ……谁夸你了。 别搁那cos霸总…… 不对,贤惠娇夫了,一点都不适合,好想吐。 他突然不傲娇不阴阳怪气了,祁雨涯还有些不习惯。 余侨什么时候也换赛道了。 哥们你换赛道把我创飞了知道吗? “现在热搜第三你知道是什么吗?” 余侨当然不知道,他拿着智脑看了一下十分没有感情地读了一遍:“xxx初秋穿搭也太赞了吧!” “你觉得全国人民真的闲到关心xxx今天穿什么吗?” 余侨被问得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说热搜是买的。 祁雨涯略微欣慰,你果然还是那个假惺惺的你。 装不了一点。 “你觉得为什么那么多人黑我?” 这题余侨会,他确定以及肯定地说:“因为你动了她们哥哥的蛋糕,她们怕你分走公司给他的资源。” 祁雨涯:…… 虽然你说的也没错。 但就这么丝滑地代入真爱粉视角了吗? 初恋追星,没想到刚入圈开局就是地狱模式,我真的要碎了,谁能帮帮这个刚出道就被挂在热搜榜第二被人网暴的小女孩,她只是拍了个mv而已,执着追求自己的演员歌手梦想有什么错! 很好,已经有第一个结晶粉了。 什么学生会会长爆改后援会会长。 祁雨涯扶额解释:“那个黑热搜是公司买的。” 这一解释不得了了,余侨闻言,不敢置信地抬高音量:“你们公司就这么把你推出来挡枪?你是被传销了吧进他们公司!?你趁早和他们公司解约,违约费我来出!” ……拯救大兵祁雨涯计划。 够了,没人拿加特林机枪扫射公司,她和哈维尔不防弹,褚致的公司也不生产防弹衣。 你又燃起来了,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元素的含磷量,做点碳基生物该做的事! 她真的没空和他在这里闹了。 “大哥,互炒热度罢了,哈维尔让我吸他的血,我帮空窗期三个月刚回归的哈维尔虐粉加制造话题度。” 好半天过后,那边传来一道茫然地声音:“虐粉是什么意思?” ……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就是让人产生你刚才那种姐姐只剩下我一个了,她一定被卖进黑心窑子了,动了谁的蛋糕等心理的操作。” 也是让她一208w预备役给资本家二代讲解起资本运作的基本原理了。 “这么复杂吗?” 祁雨涯叹气:“学吧,学无止境。” 学好了之后再当真爱粉吧,别再花钱手动防爆她了。 有你这样的粉丝她是真的服气。 然后挂断了电话。 转头去五楼找褚致。 褚致将一个纸质剧本扔到祁雨涯面前:“这是你下一本戏女三号的剧本,编剧已经写好了,预计下周进组,拍摄时间也不长,大概两周左右,你协调好时间。” 祁雨涯打开剧本,一目十行地扫过剧情。 剧情不是完整的剧本,只有她的部分,有些断断续续,但大概能看出来大体的剧情走向。 看完她有些沉默。 许久后她抬头,问褚致:“你确定原来的女三是因为逃税而不能演这个角色,还是因为不想演这个角色而逃税?” 显然,这是一种幽默的说法。 祁雨涯这么说纯粹是因为这部戏她演的角色的剧本有点雷人。 这个剧本是三男主都市剧本,受被两个攻追求,和他们间有狗血的三角恋感情线,而她,饰演受方的痴汉邻居。 她一开始的人设是假装礼貌,万事体贴的热心温柔女教授,帮忙解决受遇到的纠纷,给受提供心理疏导。 但其实她一直暗地里偷偷跟踪受,在校园中给受制造困难后跳出来帮他解决困难以此博得好感。 却在最后因为a竞失败因爱生恨要在一个雨夜杀掉受,最终攻及时赶来,因为巨大的怒火而殴打女三,女三逃亡,开车在高速路上出事故死亡。 后期全是打戏,指女三被男主攻殴打完被男二攻殴打,即将下线时还有一场女三因为跟踪受和陷害男二攻这两个事件相继爆雷后,她被男一男二混合双打的戏份。 她只能说,哈维尔粉丝看这剧应该会很爽。 褚致言简意赅:“这个角色会火。” 褚致的手点着桌子说:“我看过完整剧本,这部剧整部剧的情感部分都很拖沓,全靠女教授搞事推动剧情,所以反而女教授的动机比较明确合理,加上人物前后形象有反转,算是一个比较难得的角色。” 祁雨涯蹙眉:“她的人设很难吸粉。” 这算在耽美的多重宇宙里演容嬷嬷吗? 褚致意味深长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无论是超雄还是变~态,只要你的性别是alpha,就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吻上去的。” 祁雨涯:……好有说服力。 22、第 22 章 祁雨涯进组第一场戏拍摄场地是寺庙,两天时间,刚好拍完她出场的第一场戏和下线那场戏。 电视剧的两个男主角中扮演受的人是最近很有热度的小生,第一次做一番主役,扮演攻一的男演员常年在都市剧打转,口碑不错但没有热度,至于攻二属于中年帅大叔类型。 但这跟祁雨涯无关,在前期她只能算是一个和受经常不经意偶然间遇见的不太显眼的背景板。 偶尔也是受和两个攻之间的春药,负责一个不太有悬念但能调味的a竞作用。 简单的来说就是play的一环。 然后她所扮演的角色在play的一环中扭曲了。 此刻她戴着平光眼镜,身上穿粉色衬衫,做的妆造也是比较温和斯文的风格,她的年纪也因为妆容的缘故视觉上增加了五六岁。 今天早上天气很好,不过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雨。 趁着男一补妆的时候,她坐在寺庙榕树的阴影下休息,仰头看着褚致。 “所以在新经纪人来之前,你会一直陪我吗?” 褚致并不打算亲自带祁雨涯,给她安排了一位经纪人,不过她最近在休产假。 “对,应该这部戏结束后她就能回来,到时候由她负责你。” 她思考了一下这么短时间拿下褚致的可能性,感觉有点低。 祁雨涯有些遗憾,看来她跟学长没什么缘分了。 可恶的哈维尔。 祁雨涯的第一场戏并没有什么大情绪调动的戏份,加上寺庙戏的重点在男一和攻一时隔五年的重逢,和女三的偶遇只是让攻一误会吃醋。 重头戏在明天的雨夜打戏,同样是寺庙,她要掐死受然后被反杀。 “你说,我明天是表现的变–态小丑一点还是深情一点比较好。” 褚致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祁雨涯一怔,神情郑重地请教:“那什么比较重要?” 褚致挪到她左侧细打量她,又挪到她右面打量她,他沉思一会儿,在祁雨涯即将不耐烦时开口:“你还谈不上演技不演技,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明天挨打时尽量把自己的左侧脸对着镜头,我明天也会告诉导演,让他尽量注意一下你的镜头。” 褚致补充说:“既然你在剧里要成被打小丑了,至少拍的好看点吧。” 祁雨涯抓了抓头发苦笑。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成为当初自己嘲笑的那种挨打也要美美的那种人了。 这不对了吧。 ……虽然他要求这么低她是挺感动的,但也没必要这么低吧。 她觉得自己演技也没有很差吧。 “我会被喷演技差的。” 褚致冷静说:“没有人会在意背景板的演技的,娱乐圈丑才是原罪,做非主役,最重要的是艳压。” 祁雨涯微笑:“真的吗?也没有见那群丑人被抓紧去。” 褚致反驳:“这两种情况并不矛盾,有人就是会骗自己说那群丑人不是真的丑,只是美的很含蓄,但不妨碍你站在丑人旁边时,被衬托得清丽脱俗,你拯救的是那些觉得自己眼睛被qj的人,我也能很轻松的发拉踩通稿。” 祁雨涯嘴角抽了抽,脑中一直回荡着“不是真的丑,只是美的很含蓄……” 求老天赐她一张褚致这么毒的嘴。 他的歪理邪说居然给她说出了一种拯救苍生的使命感是怎么回事。 这一定是错觉。 “你说得对,但美不美跟我有没有演技也是另外一回事。” 正说着,那边化妆师冲导演比了个手势:“好了。” 开始拍伪三角剧情了,工作人员叫祁雨涯过去,她拿起一边的剧本走了过去。 【宋亦安(受)和郑仪(女三)站在许愿池旁,有小孩子从一旁飞奔过来,不小心了宋亦安一下,宋亦安一脚踩进许愿池里,郑仪连忙伸手捞他。 楚越看着成双成对的两人,女人的手很自然地掺着男人的胳膊,眼中闪过一抹刺痛,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宋亦安,好久不见。” 】 祁雨涯眼神瞥了眼攻一的表情,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亦安,这位是?” 分明是冲受说的话,她却没有看男一,掺着受的手也没有放开。 受垂眸,避开和攻一的对视:“一个朋友。” 导演看着监视器,相比于攻一眼中的不敢置信与隐痛,祁雨涯的神情就要淡漠平静很多。 但奇怪的是,情感的充沛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祁雨涯的气场被压上一头,大概是因为她肢体上并不瑟缩的缘故。 本来应该是女三茫然旁观两人破镜重圆,无法插足其中的剧情,戏眼在破镜重圆的剧情上,而误会只是爽点罢了。 而现在,反而是受的气场比较弱,硬生生成了两个人a竞的既视感,那是一种无关演技的,alpha之间的争夺欲。 “卡。” 导演偏过头,拿着对讲机说:“雨涯你的表演收一收,站位离画面中心稍微远一点。” 不好意思,一竞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 第二次祁雨涯就老实多了,安安分分当背景板了。 演完,她还有些期待的问一旁看着的褚致。 “演得怎么样?我感觉情绪我还是很充沛的。” 褚致回想起刚才演的那一段,演技马马虎虎吧,没有被都市剧老油条压一头已经很不错了。 他说:“你知道现在很多公司给艺人营销,都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 祁雨涯期待问:“那我……” 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营销了。 褚致瞥她一眼,轻飘飘道:“你应该是臭水塘。” …… 受不了,祁雨涯打算现在立刻打死这个嘴贱beta,割下他的脑袋高价卖给想收藏的哈维尔粉丝,向他们投诚求他们饶命。 褚致见她神情不忿,冷笑着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在r国向自己临近大洋排核污水的今天,说不定臭水沟要比那些大洋危害性小不少呢。” ……神奇的比喻,搞不明白是夸是贬了,总之很环保,也很包容了。 褚致考虑再三,终于松口说:“好吧,你可以稍微发挥自己的演技……” 他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看着祁雨涯的眼睛嘱咐说:“但是,一定要把你的左脸露出来对着镜头,知道吗,这点最重要。” 祁雨涯想她的左脸长得一定很权威。 23、第 23 章 寺庙附近的山头上有来围观拍摄路透的人。 被像动物园里的生物一样围观久了,祁雨涯也逐渐适应了。 当然,他们主要不是来拍祁雨涯的。 但他们也拍了她,因为她站在离主角蛮近的地方,又蹭了个镜头,家人们。 而且站哥站姐也会提前下注嘛,懂的都懂。 祁雨涯侧着身,左脸对着镜头,微微转过身冲着他们比了个心。 稍微对着空气媚了一下不存在的粉,有点小羞耻。 然后她看着旁边的伪装夫夫调理了一下。 她旁边的攻一在为受整理头发,受轻轻锤了一下受,两人旁若无人地打闹着,这都是在提前埋线cp糖。 祁雨涯站在一边,如果不是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换成一身灰色制服的话,完全像是两人的保安。 卖吧卖吧,老娘独美。 可恶,下次一定接一个她也能炒cp的本子。 站哥站姐们一边尖叫一边拍着二人卖腐。 祁雨涯她猜他们一定是在为今天拍的好东西能卖的价钱而兴奋尖叫的。 现在都是这样,提前埋线,cp要从胚胎嗑起来,以后都是播出以后嗑药鸡的饭后甜点。 不知道他俩又会是谁的豹豹猫猫? 那她胚胎媚一下粉又有什么过分的,等她火了,这都不是黑历史,以后这都是姐的来时路。 真好,大家都有自己事要忙。 到了下午,山上的戏份终于拍完了。 导演看了眼天色,说:“好了,今天就拍到这,大家辛苦了,收工。” 祁雨涯跟其他演员告别,转身没有找到褚致。 她问跟着的助理陈优:“褚总呢?” 陈优回答:“老板去寺庙里许愿去了。” 祁雨涯有些惊讶:“他信这个?” 她嗤笑,娱乐圈的人果然爱这些封建迷信,不像她,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小助理点头,从包里掏出个护身符,护身符是一个纹着锦鲤的小锦囊说:“刚刚你拍戏的时候我也去求了一个,雨涯你要不也去求一个?” 祁雨涯随口婉拒:“不了。” 小助理收起护身符,跟祁雨涯说起关于这座庙的八卦:“是嘛,这个庙好像挺灵的,老板第一次签约的新人,开始一直都火不了,后来他跑这寺庙里求了个签拜了拜,没过多久那个人就大爆了,后面他签别人每次都会来这个庙里求签,那些人都被捧红了。” “这么灵?” 陈优耸耸肩,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看老板是信了。” 祁雨涯:这下不得不拜了。 陈优说:“雨涯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咱们就一起回去,老板说不用等他,他到时候自己下山。” 祁雨涯犹豫再三,有些心虚地咳了咳说:“来都来了。” 小助理看她表情,噗嗤一笑。 来都来了是你掩饰迷信的谎言。 说:“好吧,看来你还是相信这个的,那我先走了,你就和老板一起回吧。” 祁雨涯点头,和小助理告别。 临别之际,陈优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嘱咐说:“哦对了,记得只能许一个愿望,许多了就不灵了。” “知道了。” 她从离寺院正门有一段距离的拍摄地,走进了寺庙的正殿。 正殿内的光线昏暗,殿壁两侧垂挂的幡幢,虽颜色已经黯淡,却依旧在暮光中摇动,暗金色的佛像安静地高踞在莲座上,佛像面容低垂,双目微阖,十分端庄肃穆。 佛前供桌之上摆放着一个铜香炉,其中插着长短不一的线香燃烧着,香火明灭,青烟升腾,两旁各燃着一支香烛。 褚致拿着三炷香。 听见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见是祁雨涯。 他问:“拍摄完了吗?” 祁雨涯颔首,“拍完了。”她仰头看着端庄的塑像:“这里的佛很灵吗?” 褚致语气淡漠:“不知道,但我一直以来都很缺运气,拜拜总归没有坏处,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倘若不求一求,差上那么一点运气多可惜。” 褚致纤长的睫毛在烛火的照耀下微微抖动,缭绕的青烟遮住他的面容,他将三炷线香插入香炉中。 正殿里的空气并不流通,让人感觉闷闷的,香燃烧的气味很浓烈。 祁雨涯也点了三炷香,跪在中间的垫子上拜了拜,她闭上眼睛虔诚许了个愿望,心里想:“希望能回家。” 她怕神听不见,还许了三遍愿。 就像褚致说的那样,万一呢,万一她就是缺那一点点运气在身上呢? 许久之后她睁眼,将香插进香炉里。 祁雨涯的膝盖隐隐作痛。 她转头看了眼天色,天阴阴的,云层在天上剧烈翻滚着。 嘴里喃喃说:“快下雨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道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落下。 褚致看着雨:“你有带伞吗?” “没有。” 雨越下越大,佛寺中也没有其他人,两人在雨幕中沉默着。 祁雨涯坐在殿中的垫子上,凉意钻进骨缝里,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 她额角留下冷汗,锤了锤自己的右腿缓解痛感,脸色却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呼吸也微微急促。 褚致蹙眉看着她的动作:“你怎么了?” 祁雨涯一想到自己又要解释一遍被车创两次的事就感到绝望,更绝望的是,她发现自己发–情期似乎也提前来了。 以前她的发–情期跟没有似的,而且精神旺盛,十分便于赶论文接单子等需要高专注力的事情,最近不知怎么回事,情热期的她变得怪怪的。 浅淡的水仙花香气萦绕着整个大殿,而褚致他只能闻到殿内燃香的气味,无法闻到信息素的气味。 褚致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在他看上去祁雨涯更像是身体不舒服,似乎她的腿出了问题,因此她没有办法从垫子上起身。 他无知无觉地靠近祁雨涯,俯身询问她:“你没事吧。” 她看着他纤细修长的脖颈,以及浅淡的瞳孔。 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荡然无存! 救命,她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脑子里全是霸总文学的经验啊! 祁雨涯抬头,拽着褚致的领带将他带到自己怀里,她呼吸略微粗重,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他:“我好像发–情期了,可以亲你吗?” 褚致的脖颈上还有刚才被她勒出来的红痕,她抬手轻轻触碰他的脖颈,还有他的喉结,褚致的耳朵瞬间红了。 他想要挣脱,却被她的手臂紧紧箍着身体,她清瘦的躯体死死压制着他的反抗,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24、第 24 章 外面雨点密密匝匝地砸向地面,冷风挟着雨飘进庙里,正殿内的烛火在风中无助地飘摇着。 褚致的双臂都被她单臂压在身前,两只手腕被她冰凉的手紧紧箍住。 “可以吗?” 她的声音极低,带着几分委屈巴巴的恳求,像一个想要糖果的小孩子一样。 褚致不得不直视着祁雨涯的眼睛,她的瞳孔如同一颗黑葡萄一样,氤氲着情–欲和渴求。 她的语气让人产生她很乖顺的错觉,然而她并没有等他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就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开始只是很温柔的触碰,像一下一下的安抚,然后她的唇开始细细揉碾他的嘴唇。 直到她灵巧的舌尖探进他的口中,他还在懵然和慌乱中,已经被她亲的眼尾发红,几乎已经忘了自己被强迫,只被动的配合着她。 一道闪电划过昏暗的天空,短暂照亮大殿,褚致茫然睁开眼,眼珠迷惑地转动了一下,然后瞬间僵住。 他用力推开了祁雨涯。 在急促地呼吸中,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刚刚怎么了? 然后一股怒意自心中升腾起来,他恼火地抬起手,片刻间就要毫不留情地落下,可惜祁雨涯此刻精力十分集中,稳稳接下了他即将落下的巴掌。 好险好险,差点就破相了。 还好她之前扇过人巴掌,知道怎么蓄力。 褚致用力抽手,抽不出来,祁雨涯死死拽住他。 他泛红的眼尾染上恼意:“放手!” 祁雨涯攥着他的手,她的呼吸也还有些急促,和他讲道理说:“学长,明天我要拍戏,你今天打脸,到时候拍摄该怎么办?” 褚致冷冷说:“你现在在应该操心的不是明天的拍摄,而是你今天言行带来的后果。” 然而他的警告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祁雨涯此刻的精神高度兴奋,她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攀上褚致的腰,眼神十分有侵略性地上下打量着他。 她忽然问他:“学长,你刚刚在殿里求的是什么?” 褚致扒着她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讽刺:“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雨涯轻笑,说:“我想也是。” 她抬手轻触他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嘴唇,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暧昧的请求说:“下次许一个和我有关系的愿望,好吗?” 她这是在哄他么? 他抿唇,唇间传来难以忽视的刺痛感,没由来的,褚致心中生出一种烦躁的感觉,他撇过脸看着殿外。 外面雨点下得纷纷,如同他的内心一般。 他祈祷着:不要下雨了,快停吧。 在他心绪纷乱之际,祁雨涯已经欺身而上,搂住了他的肩膀,她的手灵活地解开他的领带,他迷惑地望着她的动作,甚至没有什么抵抗,她已经用领带缠住了他的双手。 他惊诧地望着她。 她却露出无辜的神情:“学长,我真的很难受,你大发慈悲帮帮我,好吗?” 她抬手轻轻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大片雪白的肌肤,眼神轻扫最终落在一处。 “啊……找到了,痣在这里。” 她抬眼,直勾勾且戏谑的眼神映入他满是情–欲的眼帘,那种眼神让他感到不舒服。 褚致低头,噙住她的唇,亲了半天后离开,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 祁雨涯的露出浅淡的笑容,细白的手指甲轻轻划过他的皮肤,轻轻托住他的后颈,带起阵阵战栗和痒麻感。 祁雨涯垂头,吻住他的锁骨。 褚致胸膛起伏,耳垂已经红透了。 吻完之后她抬头,像个求表扬的小狗一样:“你爱我吗?” 他答:“不……爱。” “你会饶恕我吗?” 她开始吻他的喉结: “唔……” “饶恕我,好吗?” 褚致的眼睛忍不住上翻,用手背捂住的唇,嘴里溢出断断续续地声音,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她牵引着往下,手中温热的触感让他感到陌生。 他面对着她,却完全不敢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抚着他的头发,像是安抚又像是鼓励,随着他的动作嘴中溢出浅浅的声音,他的脸一片绯红,连带着衬衫领口处裸露的肌肤也染上红霞,鼻尖渗出汗水。 良久之后,殿内的香燃尽了。 浓郁的水仙花香气混杂着熏香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大殿,但褚致的所有感官都已模糊,他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绑住他手的领带也早已经松散开,有着斑驳的痕迹,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褚致嫌弃地扯下领带,将领带揉成一团,在蜡烛上点燃扔进香炉里,一条材质高级,价格不菲的领带就这么葬身火海。 祁雨涯看着他的动作,从喉咙里溢出笑声。 褚致嫌弃地说:“那个蒲团也扔了。” 祁雨涯缓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往功德箱里捐了五百星币。 已弥补今日在佛前损失的公(功)德。 褚致嘲讽:“有够扣的。” 说罢,便往功德箱里扔了一千星币。 祁雨涯声音有些沙哑说:“老板大气。” 数字支付已经五十年了,这个年代谁会在身上带一千星币啊,有够老派的。 “你的腿怎么了?” 他蹙眉,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她摆手:“一到阴雨天就这样,十年前车祸留下的老毛病了,吃些止痛药就行了,没多大影响。” 褚致刻薄说:“对,不影响你发……青。” 祁雨涯:…… 翻脸不认人啊。 等一下他之前好像也没有多给她脸,哦,那没事了。 青草的清香和被雨水淋湿过后的泥土的气息传入鼻尖,雨势渐歇,天色也已经黑透了。 褚致踏出正殿,手伸出屋檐,天空澄明,不再滴落雨滴。 褚致回到殿内:“走吧。” 祁雨涯懒懒地伸出手:“你背我。” 褚致:? 他不敢置信地问:“你刚说什么?” 祁雨涯重复一遍:“我说你背我。” 褚致今天已经不知道被惊多少回了,甚至有些麻木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不行。” “我现在残了,你能不能有些爱心。” 褚致强调:“你是一个alpha!” 多新鲜。 祁雨涯回他:“你是一个beta!” 褚致恶狠狠地说:“你死在这吧。” 祁雨涯回:“那你明天来记得给我收尸。” “我不能背你。” “你可以背我。” 褚致在大殿内踱步,他瞥了一眼扶着供桌悠闲站着的祁雨涯,越看越烦。 他眉宇间有些委屈:“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祁雨涯也很委屈:“我求求你。” 在经过长达十几分钟的拉锯过后,祁雨涯跳上了褚致的背。 25、第 25 章 雨后清凉的夜风吹拂着,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祁雨涯用智脑给他照路。 褚致背着祁雨涯,雨后的台阶很滑,他走的极慢。 耳后传来濡湿柔软的触感,褚致恼怒回头。 “祁雨涯……你——” 随着他转头的动作,一朵沾着雨水的山茶花从他耳朵上滑落到台阶上。 祁雨涯有些遗憾地望着滚落阶梯的山茶花,她转头:“怎么了?” 他还以为…… 褚致神情有些不自然:“……没事了,你别乱动。” 祁雨涯忽然想起:“你有带抑制剂吗?” 褚致:“带了。” 两人回到车上,褚致坐在驾驶位上,说:“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知道吗?” 祁雨涯语气平静说:“知道了。” 褚致冷冷说:“你知道什么了?” 祁雨涯似乎没注意他的情绪似的,只是重复说:“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明明她是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的,没由来的,褚致有些恼火,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满意她的回答,他试图从她眼睛里确认什么,她却闭着眼睛有些疲惫的样子。 那丝悸动也消散在虚无的夜风中,他的声音也重新变得冷淡:“回酒店了。” 回到酒店,褚致为祁雨涯注射了抑制剂,两人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祁雨涯嘴角带血,倒在片场的地上摆出奇怪的造型。 她拜托男一号帮她拍了张图。 拍完之后她把照片怼到褚致面前,问他:“把这张抽象图发到社交媒体上怎么样?” 她微微垂头,褚致注视着她的脖颈,那里还有着昨天他给她注射抑制剂的细小的,只有他能注意到的针眼。 “褚致……” 祁雨涯又叫了他一声,他回神,瞥了眼她拍的照片,面无表情说:“驳回。” “为什么?” 褚致锐评:“这张图太丑了,会被做成表情包。” 祁雨涯嘀咕:“做成表情包怎么了?做成表情包说明我火了。” “你这张图片看上去不像是文化程度很高的样子。” 祁雨涯无所畏惧地自黑说:“目前大学未毕业文化程度确实不高。” 褚致脸上露出怀疑神色,有些紧张:“你知道知网吗?” 祁雨涯:我再也不玩抽象了,第一根本没有人懂我的抽象,第二真的有人把我当傻子。 “……知道。” 她真是搞不明白耽美文里还设定有一个叫知网的论文数据库和一个因为不知道知网而塌房的明星的用意。 可能作者在写这篇文的时候是一个绝望的毕业生吧。 然后祁雨涯在网上看到褚致找人代笔给她发的营业帖子: 【s市在逃法制咖郑仪已就位,请组织放心。】 配图是她穿着一身黑白上身的定妆照,从视觉上看真跟进去似的。 不知道给她运营帖子的是何方高人,祁雨涯莫名感觉到自己在搞抽象上居然略逊一筹。 祁雨涯有些疑惑地举着智脑,问褚致:“这难道文化程度很高?” 褚致打量了一下发的图,有两张图,第一张图的祁雨涯面带笑意,十分温柔平和。第二张的她目光锐利,表情冷峻而且富有攻击性。 运营那边选图还是用了心的。 他收回目光,又想起祁雨涯嘴角沾血倒地的抽象图,真是没眼看。 他说道:“起码拍摄角度正常。” 祁雨涯翻看评论,帖子底下全是水军人机评论夹杂着几句哈维尔粉丝的辱骂,有几个人祁雨涯已经眼熟他们的id和头像了,每次看到都能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太好了,一个黑粉都没掉。 恨比爱长久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那边男一号也化好妆了,拍摄正式开始。 【寺庙外淅淅沥沥落着雨,殿中的气氛却有些凝滞。 一道闪电撕裂黑暗,片刻的光亮照到阴影中那个人的真面目。 宋亦安没有想到,不,他或许隐隐中有些感觉,却始终没有将这种不安放在心上,全身心投入在和楚越的爱恨纠葛中。 忽略了一直躲在暗处的郑仪。 】 祁雨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幽幽地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被发现了。” 她看着男一号,像看着一个唾手可得的猎物,男一号一步步后退,露出强装镇定的神情:“你想要做什么?” 祁雨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上戴着的手套,眼神冰冷地看着男一号,像看着一具尸体。 她的沉默助长了男一号的恐惧,男一号冲她大吼:“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祁雨涯左手按着脸,露出病态的微笑:“因为爱啊,宋老师。” 她上前一步,捉住他细弱的脖颈,将他掼倒在地上。 他瑟缩着,外面雨声愈大,空旷的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祁雨涯掐着他的脖颈逐渐收紧力道,男一号被掐得脸上充血,他闭紧双眼,心中哀求:谁来救救他。 就在此时! 一声闷雷响彻。 天空一声巨响,老攻闪亮登场。 一道身影从寺庙外闪了进来。 攻一拽过祁雨涯的手,将祁雨涯推倒在地上,祁雨涯侧身倒在地上,此时此刻她的左脸正对着镜头! 就是现在! 她抱着必出神图的决心,露出脆弱如娇花般的神情。 来吧,嬷嬷们,嬷我! 她等着攻继续说台词,然而过了三秒攻一说:“不好意思导演,刚才表情有些狰狞,我能重新来一条吗?” 倒在地上祁雨涯:…… 她起身:“好,重新来一条。” 没关系,再来一次,祁雨涯为自己打气,这一次必出神图。 祁雨涯又一次倒地,露出脆弱的神情。 “不好意思导演,情绪没起来。” 这次是男一号。 …… 第三次终于顺完了。 然而站到监视器前看拍摄出的成片,攻一蹙了蹙眉,有些不满意地说:“这个地方,是不是角度选的有问题。” 祁雨涯凑上去看了一下,他暂停的地方拍他的脸有些许畸变。 祁雨涯终于懂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大家都抱着必出神图的决心。 她只好第五六七八次脆弱倒地。 最后是真脆弱了,她求一个人来管管她的死活。 攻一演员第n次开口:“我觉得……” 看他的神情,听他的语气,祁雨涯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了。 祁雨涯打断了他,抢先一步说:“我觉得非常非常好。”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她努力让她的语气显得特别真诚:“真的哥,你拍的特别帅,就是那种……” “特别有荷尔蒙的帅气。” 她又转头跟男一号说:“亲爱的你演技也封神了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条情绪依然给这么足的。” 她当然没见过,这是她第一次演戏,见过几个人演戏啊。 不过这绝对不算撒谎。 家人们谁懂啊,毕生的演技没用在镜头里,全用在职场social上了。 她极力克制住自己脸上无语的表情和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攻一你别惦记你那神图了,其实你之前满意的几条很多都是经意间未封神,会被放到嘲明星的论坛开几百层楼的那种。 受你也是,也就粉丝可见的脸上分饼演技,别搁那惦记情绪爆发了,全是崩图会被做成鬼畜表情包的,她阻止全是出于自己做人的道德和善良。 只有她的弱小无助楚楚可怜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在摔下去别说黄金左脸了,而是得去整容科看看她左脸得做什么项目补救了。 她真的没空陪他们俩在这闹了。 26、第 26 章 祁雨涯第一次穿高跟鞋是在自己初中的时候,偷穿她妈的高跟鞋。 那个时候她穿高跟鞋倒不是因为小女生的爱美心理,她穿高跟鞋纯粹是为了和隔壁邻居家的男生比身高的时候能略胜一筹。 当然,她那个时候作弊的手法还是有些拙劣了,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增高垫这么伟大的发明。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暴露了她阴险狡诈的心思,一声“阿姨,祁雨涯偷穿你高跟鞋”便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在邻居孩子得意的眼神中,她终究还是穿着平底鞋在和邻居孩子比身高时略逊一筹。 祁雨涯怎么都没有想到,过去的子弹会正中她现在的眉心,她现在依然要踩高跷和别人比身高。 现在想想,她小时候就知道踩高跷隐藏自己真实的身高了,不愧是被娱乐圈选中的女人了。 其实178真的很高了,但和她搭戏的两个alpha都是180+的身高,所以为了防止被压一头,她在网上紧急购买了增高垫,增5cm的那种。 脚底揣着增高垫的祁雨涯终于横扫自卑,做回自己。 还好她现在在网上流传的照片不多,否则身高成谜,以后她火了网友们以后开n个帖问“祁雨涯到底多高”。 下辈子肉蛋奶均衡,多长两厘米把180纹身上。 这辈子,这辈子就把增高垫焊脚上吧。 寺庙的外景戏份两天拍完了,剩下的戏份都是都市剧,学校部分的剧情在b市的一个校园内进行拍摄。 今天要拍的戏份是是女三给男一号设绊子被攻二偶然间撞破,攻二特意来质问她的戏份。 她戴着金丝眼镜,站在讲台上冲着教室里的学生(群演)说:“我们都知道,古代建筑的主体结构……”。 这个时候,教室后排出现阵阵骚乱,祁雨涯抬眼。 攻二站在教室后排。 祁雨涯面色可亲地问:“这位先生,你是我这堂课的学生吗?” 攻二演员的眼角闪过一丝嘲讽,姿态悠闲地走到教室前:“郑老师,你为人师表,讲课的水平一般,装腔作势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祁雨涯此刻增高垫加持,无惧挑战。 她走下讲台。 直视着攻二掷地有声地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跑来这里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请你不要随便扰乱课堂纪律,如果你不是我的学生,请你出去。” 攻二的演员紧紧盯着祁雨涯,他上前逼近她,嘴角噙着笑意轻声说:“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警告你做坏事的时候小心点。” 祁雨涯的眼中闪过片刻心虚,她低垂下眼睛。 “卡,两位老师辛苦了,这一段很好。” 导演的声音传来,祁雨涯松了口气。 她冲着攻二礼貌点头:“辛苦了。” 攻二的演员安老师也很礼貌,没有因为祁雨涯是新人就有什么偏见。 实话说这位演攻二的演员演技不错,在演艺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空长岁数,跟他对戏她压力挺大的。 在片场休息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一阵阵尖叫声。 恍惚间祁雨涯还以为是男一号跟攻又卖了,又想起今天他们不在,哦,那没事了,不对,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啊。 她好奇往尖叫声的来源瞅了瞅。 …… 不是那对卖腐搭子,而是她要麦cp的搭子来了。 天空一声巨响,哈维尔闪亮登场。 祁雨涯看了眼褚致,褚致面无表情,但却也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喊:“哈维尔老师为全剧组买了咖啡。” 娱乐圈,一个老师头衔最多而教师资格证最少的地方,迟早这些“老师”都被吊销了。 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哈维尔两侧的人自动避让,他朝着她的方向走近。 他一头火焰般的红发张扬不羁,狼尾发型在脑后利落地散开,发尾微微翘起,带着几分野性的美感。银白色的夹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剪裁凌厉,未来感十足。下身一条修身黑色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与上身的亮色形成鲜明对比,整体造型既前卫又充满张力。 祁雨涯不得不感慨,只要足够fashion,拥挤的片场也自成t台。 旁边已经有人开始拍视频了,而只要有摄像头的地方,就是她需要演戏的戏台子。 她从座椅上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十分惊喜地问:“哈维尔,你怎么来了?” “来探班啊,顺便看看你演员做的怎么样。” 紧接着,他上下打量祁雨涯,有些迟疑问:“你怎么长高了。” 祁雨涯汗流浃背了。 嘘。 谁准你这么敏锐的。 她干笑:“没有啊,一直都这么高,你的错觉吧。” 哈维尔嘴角微勾,他笑着跟片场的各位打了个招呼,最后坐到祁雨涯身边。 十分亲昵地凑到她眼前:“看来你适应的不错,我就知道你绝对没问题的。” 祁雨涯问:“奥利弗怎么样,它还好吗?” 她完全是在没话找话。 哈维尔压低声音对她说:“它很好,你想见它可以到我家来。” 两人谈笑的画面被抓拍下来。 很快,#哈维尔探班祁雨涯##哈维尔应援艳阳剧组#两个词条就冲上了话题榜。 哈维尔的粉丝咬碎了牙空瓶:【同事之间正常探班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怎么知道哈维尔专辑销量破500万,请多多支持顶流新专】 然后开始辱骂哈维尔工作室。 【hello,他都那么累要赶通告了你们非要他去看你们老板要捧的太女吗?是她太废物了你们只能让她走吸血顶流这一条路了?】 【别忘了你们现在在靠谁赚钱!】 【平时老板老板的叫,关键时刻谁是真老板你们心里可真是有数啊。】 【呵呵,皇太女资源就是好】 【楼上大胆,皇太女是你能直说的吗?小心人家一不高兴炸广场】 【好好好,不叫皇太女,不可说总行了吧】 【@哈维尔你是签了艺人合约不是卖身契,能不能反抗公司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啊】 【@哈维尔累了,不想你因为这些破事而一次又一次卷进舆论漩涡里,求你解约吧】 【接解约。】 【接。】 不过这一次,不仅仅是哈维尔的粉丝的辱骂了,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怎么他们看上去挺熟的,谁能告诉我这俩什么关系?】 【粉丝不是说被公司推出来挡枪吗,我咋看两人你有说有笑的,而且哈维尔的眼神……我不敢说了,怕他粉丝打过来。】 【全自动嗑药鸡又来了,是糖吗你就嗑,@褚.你买的脂粉(职业粉丝)】 【怎么办,我有些磕到战地玫瑰了。】 【其实脸挺配的这是可以说的吗?】 【不是说这女a的学历是b大吗,我看粉丝也别嫌弃了,两个人在一块起码能提升一下智商的平均值】 【造omega黄瑶的人都去死好吗?】 然而,任网上如何血雨腥风,此刻片场都一片祥和安宁。 27、第 27 章 “不过你原本的发色是什么颜色?” “黑色,和你一样的发色。” …… 褚致冷淡地望着坐在他眼前的祁雨涯和哈维尔,他从身后给两人拍了张合影。 他垂眸看着智脑里的照片。 第二张合照。 把它发给工作人员后,他从智脑里删除了这张图片。 炒作绯闻,那只是一种提议,他随时可以反悔。 但哈维尔说要来探班,他同意了。 这是一种捷径,更是一种保险,有多少人赶了无数个片场还是没名没姓,他费劲心思捧红了哈维尔,不就是为了有一天他能有点用处,他为什么不同意,他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褚致觉得产生踟躇这种情绪的自己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 真是奇怪,为什么脑子明明是清醒的,心却越来越乱? 对了,哈维尔…… 他之前为什么要亲祁雨涯。 他喜欢她吗? 褚致的目光落在坐在前面的哈维尔,哈维尔他当然望着祁雨涯。 是什么时候呢? 他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祁雨涯,看着她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一股无名火和些许委屈的情绪就冒了出来。 那天之后她就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她是怎么能做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 褚致揉了揉眉心,脱口而出:“你该走了吧,哈维尔?” 前面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都转头,祁雨涯看了眼他,又看向哈维尔。 她有些意外的样子:“你要走了吗,这么快?” 褚致闻言内心更加不满,他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在这半个小时内他们说了十几分钟的猫,又说了十几分钟的头发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究竟谁关心这些问题? 他有些嘲讽地想,呵,她怎么不敢说说那天在寺庙跟他发生了什么? …… 褚致猛然回神,心似火烧,他刚刚在想什么。 哈维尔看了眼时间,起身十分体贴地说:“现在还早,我的飞机在凌晨,还能待到八点,哦我是不是打扰到你拍戏了,我去房车里等你吧。” 坦率来讲,他的行为突然正常不少让祁雨涯有些不习惯。 她还指望他多刺激一会儿褚致呢。 褚致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平淡问:“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我跟他不太熟,我只是记得学长你跟我说过……”祁雨涯回头,语气有些玩味:“一个新人在娱乐圈最快获得姓名的方式,不就是和一个顶流明星产生一段绯闻吗?” 她歪头,有些无辜:“我只是在听学长的话而已。” 褚致:…… 她的这些狡辩在他看来是如此拙劣:“是嘛,前天晚上,你似乎并不怎么听我……。” 祁雨涯打断他:“褚致,前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她眼神定定地望着他,他知道她的意思: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褚致气的肝疼,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不,应该说是狡猾和冷淡。 他冷笑:“祁雨涯,不要在只有事情有利于你自己的时候才想起来听话。” 学长,你也是,不要只在自己后悔时才大记忆恢复术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祁雨涯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像是面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雨涯!到你的戏份了。” 祁雨涯拿起一旁的剧本:“来了。” …… 祁雨涯下班回到房车里的时候,哈维尔正把房车变成k歌房,小助理在一旁和他一块唱歌。 房车的电子屏幕上歌单上全是他自己的歌。 看到祁雨涯,他放下话筒问:“拍摄结束了吗?” 紧随着祁雨涯上车的褚致被他十分自然的忽视了。 祁雨涯摇头,说:“晚上还有夜戏,下午休息一会儿。” “饭呢,吃过了吗?” “没,还要上镜,下午饭算了。” 哈维尔让出身边的位置,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她:“那正好,你跟我一块来唱歌吧,你会唱那首歌?” “……一首都不会。” “噗……”一旁的褚致发出嗤笑声。 哈维尔耸了耸肩:“那正好,可以一首一首学。” 祁雨涯:…… 下一秒她面无表情:“你的飞机要起飞了吧,你怎么还在这。” 哈维尔咧开嘴笑,拽着祁雨涯的胳膊坐了下来:“好吧,至少陪我唱一首你当mv主角的那首歌。” 一旁的褚致斜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哈维尔拉住祁雨涯的手。 祁雨涯勉强地坐着,开口唱着歌,唱的心不在焉。 直到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云杉味的信息素,那种气味最开始还不浓郁,然而半首歌过去,那种香味越来越强烈。 和那天在小巷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祁雨涯感到惊悚,转头望着坐在身旁的哈维尔,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刚才抓住她手臂的手从她的手臂滑下去,握住她的手,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下意识转头看褚致,阴影里的褚致将头转到一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她的助理陈优是个beta,娱乐圈明星的助理大多数是beta,因为bate不会受信息素的支配,他们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所以在娱乐圈这种情、色关系复杂的地方不容易受影响。 而褚致也是个beta…… 也就是说,他公然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只有她能闻见。 太好了,这个东西还有点理智,傻叉吧,她究竟在庆幸什么?! 这里是房车,不是酒吧! 我的妈,玩这么野吗? 祁雨涯脑海中传来艾莉的声音:“既然要追求刺激,那么就贯彻自己。” 哈维尔,你怎么穿着艾莉的衣服。 她刚刚太天真了,哈维尔还是那个癫货,没有一丝丝改变。 房车,你的故事好精彩。 祁雨涯的腺体微微发热,今天早上刚注射的抑制剂的药效似乎已经快消失了。 好绝望,她在发–情期啊。 谁来救救她。 28、第 28 章 冷静点,祁雨涯。 你要找回你自己的节奏。 怎么办,想拍武打片了。 她申请哈维尔成为她今天大夜戏打戏的替身,替她挨打,替她挨攻一攻二的混合双打。 对了,她还可以报警,让警察叔叔把这个癫货抓去蹲几天局子他就老实了。 她管不了,总会有人能管的! 警察叔叔你好!我这里有一个擦/边的,我已经将他……不对,被他控制住了,请尽快赶来救我。 对,就这么告诉警察叔叔。 智脑…… 她刚才明明放这了。 祁雨涯略微迷离的双眼梭巡着沙发和茶几,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哈维尔的身侧。 她的智脑,正压在刚刚挪过来的哈维尔的大腿下,只留出一个银质的吊环。 祁雨涯:…… 她迷离的双眼逐渐瞪大,她真的傻眼了。 我嘞个警察叔叔再见。 她不信哈维尔感觉不到自己腿下压着东西,他就是故意的。 这花太野了,她还是不采了。 倒是想踩两脚。 哈维尔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开始若无其事地继续唱起了歌。 “……疯长青苔,沉默是末日最后的色彩……” 轻快的歌声被他哼出缱绻的韵味,声音不高不低地回荡在整个空间,他小拇指勾着她的食指,痒痒的,眼神时不时扫过祁雨涯。 祁雨涯心率飙升,忘记了唱歌,拿话筒的那只手不自觉捂住腺体,然而这终究是徒劳的,她的信息素依然从她的指缝间泄露出来。 浅淡的水仙的香味和云杉树的木质香味交融在一起,祁雨涯被熏得觉得自己要失去嗅觉了。 哈维尔的鼻尖轻轻耸动,露出餍足的神情。 他用湛蓝的眼眸盯着她轻声问:“祁雨涯,你怎么不唱了?” 受不了了,你当演唱会跟观众互动呢,还想跟她来个深情对唱? 她的鼻尖充斥着云杉味的信息素,有红晕逐渐从蔓延到她的脸上。 哈维尔凝望着她,唱完最后一句歌词。 仿佛所有事物都不过是他情调的一环。 相比起他的自若中带着享受,祁雨涯如同万蚁噬身一般煎熬。 她承认自己确实有被勾引到了,不过也没有从头到脚都被勾引,微上勾吧。 但是她还是太要脸,没有大庭广众之下不体面的勇气。 她转头看向褚致,眼神中带着恳求:老公你说句话啊…… 褚致回望她,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嘲讽。 祁雨涯看懂了那种眼神,他估计还以为她处在一个绝望的音痴被逼唱歌的阶段,以为她在遭跟哈维尔献殷勤的报应当中,而他只是个看戏的。 还搁那玛卡巴卡少儿频道呢,调个台吧。 他还没有意识到哈维尔的技能是aoe(群攻),他也在波及范围之内。 这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好好好,以后她和哈维尔婚礼褚致坐小孩那桌。 不行,没有办法了。 当逃兵吧雨涯。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为大局着想,战略性撤退。 少女从来不缺从头再来再来的勇气。 祁雨涯神色变幻,突然豁然起身,以二倍速语气快速说:“我感觉有些闷,出去透透气。” 然后不等任何人回应,她就夺路而逃,仓皇的离开了房车。 感受着祁雨涯温热的手从他手中抽离,哈维尔并没有太多的挽留,只是回味着刚刚离开时,最后一眼望向他时,她眼尾那抹情动的神态,和无法克制的微微变哑的嗓音,连她不知所措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显得那么可爱。 “哼……哼……哼哼……” 哈维尔仰倒在沙发上,从喉咙深处发出愉悦地低吟浅唱。 那种巨大的愉悦感让哈维尔觉得自己大脑极度的活跃,并且他感觉此刻他的创作欲十分的旺盛,比酒精或是其他刺激带来的感觉要更加持久和深刻。 为她写一首歌吧。 他望着没有她的空荡房车,还有褚致那幽幽冷漠的神情,撇了撇嘴,那种兴奋感瞬间消失了一半。 他看了眼时间,从沙发上起身。 “太晚了,我该走了。” 褚致忽然开口说:“不要耍什么把戏了,她对你没有感觉。” 感觉? 哈维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措辞,他轻笑了一下,他直起身子,盯着褚致。 褚致被他看得不自在。 他又重复了一遍:“她对你没有感觉。” 像是警告哈维尔,又像是安慰自己。 哈维尔揉了揉自己火红的头发,然后捂住脸发出古怪的笑容,他笑到身子都蜷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抬头望着褚致说:“是吗?” 他眼神玩味地望着褚致:“那你知道祁雨涯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吗?” 哈维尔上下打量褚致,他这个beta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房车。 只留褚致一个人怔楞地待在房车上,他心乱如麻,思考着哈维尔刚才的话。 什么意思? 他知道祁雨涯的信息素味道。 什么时候? 她明明跟他说过他们两个不熟的,在房车里对着他的殷勤她也一脸不自在的表情。 她对他撒了谎? 不,他掌握着哈维尔和她的行踪,他确定他们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时间,而且祁雨涯根本不关心哈维尔的动态。 难道是……几个月前哈维尔易感期的那个时候? 不会错了,就是那天晚上,恐怕是因为哈维尔散发了大量的信息素,让祁雨涯这个alpha情不自禁的溢出了一些自己的信息素。 得到这个答案,褚致如释重负。 他心中升起淡淡的嘲讽,觉得用这个来挖苦他的哈维尔可笑无比,不过是一些信息素罢了,他可是真的见过…… 算了。 此时祁雨涯正蹲在校园的湖边喂着蚊子。 晚上的湖边没有多少学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信息素的气味也变得浅淡起来,眼看着快到拍摄的时候了。 她站起身,准备往回走。 然后看见了不远的地方站着的哈维尔。 祁雨涯:…… 他追,她逃,她插翅难飞。 够了,再逼她真的要跳湖又走了。 她有些疲惫:“你又想做什么?” 哈维尔的神色掩藏在夜色中,她听到他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歌,流行乐,摇滚还是爵士?” 祁雨涯沉默,不是因为她生气或是烦躁,而是因为她不懂,她的眼神中带着未被艺术侵染的清澈的茫然。 “有什么区别吗?” 出人意料的,他没有因此而嘲笑或者无奈,反而声音有些紧:“我想为你写一首歌,你觉得如何?” 她问:“你写歌,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呢?” 他沉默许久,说:“因为你是我的灵感。” 路边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倒影,真是奇怪,他们两个不远不近地站着,反而要比刚刚贴的那么近还局促。 祁雨涯挑眉:“你将此视作一场游戏,还是认真的呢?” 他说:“游戏。” “那就等你想好再动笔吧。” 不远处,一个狗仔按下快门,捕捉了这一幕。 29、第 29 章 把妹嘛,艺术生惯用伎俩就是“你是我的灵感缪斯”,“想把你写进歌里”这类的话,听听得了,别真信了。 要她平时理都不理,直接一句“版权费分我一半看看实力”就把人打发了。 但此刻情况略微有些不同。 祁雨涯刚刚准备跑路的时候,一旁的树丛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望向声音的源头,隐约中祁雨涯看到了一个镜头。 她隐晦瞟了眼躲在树丛后面猥琐旁观的狗仔,没有出声制止狗仔的拍摄。 谁懂本来遇见有点怵的绯闻对象后发现狗仔围观的救赎感啊。 此时不炒绯闻更待何时啊? 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他陪她在这蹲了这么久也蛮不容易的,来了就是粉,她总得给点粉丝回馈吧。 只有一个要求,把她拍的好看点,哈维尔类人就行。 “那就等你想好再动笔吧。” 她站在原地望着他柔声说,月光下湖光波光粼粼,不知道的人路过估计会以为这才是青春校园剧片场。 祁雨涯走到哈维尔面前,在寒冷的夜风中,她帮他拉好上衣拉链。 拉上拉链的时候,她又有点纠结。 这样的动作会不会显得有点像妈妈对傻儿子的照顾那种感觉。 要是别的人,祁雨涯说不定会更暧昧点,但因为面对的人是哈维尔,她怕他做多了他真的吻上来。 她——怕——辣。 就只能放送这么多福利了。 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温柔说:“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祁雨涯第一次主动对他这样温柔地亲近,哈维尔微微怔愣。 片刻之后他露出笑容,揉了揉祁雨涯的头发:“照顾好自己,拜拜。” ……有点慈爱了。 狗仔在这,能演点好的吗? 继老母亲在冷风中怕傻儿子冷为她拉紧拉链过后,两人又在这联袂上演了一出慈爱父亲抚摸女儿头的剧情,怎么不算共轭母子父女……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感觉狗仔差不多拍够素材了。 戏演完了,场也差不对该散了。 滚吧你。 祁雨涯瞅了哈维尔几眼,他还站在原地。 她对哈维尔说:“那我先走了。” 和哈维尔擦肩而过,祁雨涯松懈下来。 好漫长的一个下午,终于结束了。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身后的人温热的手拽住,他将她带了回来,拥在怀中,两人被路灯拉长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身体,身上还有着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祁雨涯的心脏漏了一拍,茶色的眼眸凝望着哈维尔的侧脸。 …… 她十分被动的被他搂住:“你在干什么?” 好无助,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被偷袭。 褚致搂着她,在她耳边私语说:“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发现了狗仔吗?” 祁雨涯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她心情复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拙劣的狗仔,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会觉得他藏得好。 哈维尔叹息,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你的嘴里全是违心话。” 祁雨涯的腺体被他的信息素刺激地发烫。 坏了,遇见高手了。 哈维尔的手指没入她乌黑的短发中,轻嗅着她腺体隐约的水仙花香,祁雨涯被冷风吹得发凉的指尖触碰到哈维尔的腺体,云杉的气味诱惑着她。 祁雨涯垂眸,要不要标记他呢…… 他的脖颈颤了一下,溢出一声轻吟。 祁雨涯回神,收回了手。 他偏头,说:“你今天只对我说了一句真心话。” 祁雨涯想了一下。 他说的大概是她承认他的歌自己一首不会那一句话。 恐怕他在她眼里是个冷门歌手的身份确实很打击人自信。 她说:“说明你确实不火,继续努力吧。” 哈维尔:…… 他吹了吹她的腺体,将一个盒子塞进她的手中:“记得打抑制剂。” 然后松开了她,离开了湖边。 祁雨涯低头,借着路灯看着手里的盒子,一看就是从褚致那顺来的。 撩完就跑,蛮有一套的。 她打开盒子,将抑制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这边褚致整顿好思绪,回到了片场。 片场工作人员询问:“褚总,你知道雨涯去哪了,马上就要化妆了。” 褚致抬眉,有些意外。 目光在片场梭巡一圈,没有看见祁雨涯的身影,他的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 试着用智脑联系她几次,却没有人回应。 正当褚致有些烦躁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来了。” 不远处是姗姗来迟的祁雨涯。 褚致他望着逐渐走进的祁雨涯,语气有些不满:“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祁雨涯坐到化妆镜前:“我去湖边散步。” 镜子里的女人神情平静自若,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事区别。 褚致心绪略微缓和,然而,他的目光下一刻却凝滞在她的腺体上,祁雨涯的腺体微微红肿,而且有着一个细小的针眼。 她注射了抑制剂。 褚致瞳孔微缩,他耳边响起哈维尔语气古怪地询问:“你知道祁雨涯信息素的味道吗……” “褚总,你最近换了香水吗?” 褚致的思绪被打断。 他抬眼,是电视剧的制片人。 他笑笑,直起身子和制片人打着招呼,若无其事说:“不,你闻错了吧,我从来不喷香水……” 他甚至怀疑地闻闻自己身上,什么气味也没有。 “是吗,我还想着你推荐一下,云杉木的气味还蛮好闻的。” 褚致遽然变色,死死盯着制片人:“你刚才说我身上是什么香味?” 他没记错的话,哈维尔的信息素就是云杉的气味。 制片人是男omega,他当然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褚致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 第30章【VIP】 第30章 第30章褚致辗转反侧,…… 褚致辗转反侧,失眠了一个晚上。 祁雨涯注射抑制剂颈上的红点时不时浮现在他眼前。 他始终觉得有一道达摩克里斯剑悬在自己的头顶。 褚致感觉突然间,他世界的一切都像是被人按了二倍速一样,飞快地走着流程,只有他一个还懵在原地。 第二天,褚致没有跟着祁雨涯进组。 后面几天,他也没有去。 几天后,助理小心翼翼将一些冲洗好的照片放到桌子上,冲他说:“褚总,M报社那边昨晚联系我们,说拍到了一些照片。” M社是圈内著名的狗仔报社,专门以跟踪拍摄曝光当红艺人的八卦小料,以此获得曝光度或者艺人封口费,M社历史悠久,因此也有一个十分老派的习惯,他们喜欢将拍下来的劲爆照片冲洗出来,邮寄给当事艺人的公司。 褚致眼下有极为明显的青黑,心情也不是十分好,他揉了揉眉心问:“他们有说是哪个艺人出事了?” 工作人员摇头:“没有。” 褚致撕开封装照片的纸袋,看着手上一张张照片上熟悉的身影,耳边回想起了她的声音:“我去湖边散步了。” 是啊,她说她去散步了,但她没说和谁一起去。 那道剑坠了下来。 褚致闭了闭眼,他心里觉得太无语以至于笑出声来。 工作人员看着他发出癫狂的笑声,十分惊恐,火速逃离了现场。 褚致将照片扔在桌上,照片散落在桌子上,有一张掉到了地上,照片上哈维尔和祁雨涯亲密的搂抱在一起。 “散步?” 祁雨涯下午刚接受完拍摄,还有一周她这部片子的戏份就要结束了,整体的拍摄进度还算顺利,她拍摄完就接到褚致的消息,要她来公司一趟。 这是自那天以后她第一次和褚致见面。 她拿起桌上的照片。 家人们,这个学校湖边还挺出片的,她都想求原图了。 她一个个看完,评价道:“拍得不错,什么时候发出去?” 褚致:? 他设想过她无数个回应的方式但没想过这种。 轻飘飘地,仿佛发生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的?” 祁雨涯觉得奇怪,她笑了:“照片拍的应该很清楚吧,应该没什么需要我解释的,不过如果你问,我倒是可以回答。” 褚致再也无法忍受祁雨涯这种轻佻和回避的态度,他直接用审犯人一样的语气质问:“为什么当时哈维尔会在场你却没有告诉我?” 祁雨涯四两拨千斤回到:“你当时又没问。” …… 她没有一点心虚和歉疚的神色更是火上浇油,褚致隔着办公桌,揪起她的衣领,浅淡的眸子里是滔天的怒火。 他轻声威胁说:“你以为我不敢雪藏你吗?” 祁雨涯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褚致大概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轻轻松开了她的衣领,轻蔑地冲她说:“天价的违约费你承担得起吗?”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看着她沉默的样子。 褚致一时间居然有些后悔刚才说那么重的话,其实她只要跟他好好说,他会给她很多资源的,是她非要跟他犟的。 又害怕她真的跟他犟到底,直接退圈和哈维尔在一起。 他有些不确定:她跟哈维尔,应该不是真的吧。 祁雨涯迟疑,其实还真不一定赔不起。 毕竟她还有一位豪门阔少学长,还有一个攻击性舔狗哈维尔,这两个人应该都愿意为她爆金币,不是她吹,她备胎真的挺多的,虽然质量都不高。 学长是狂热私生饭,哈维尔经常发癫,褚致爱拿违约金威胁人。 呵,这三个人之间真是选不出一个好东西。 那咋办,不如回头舔舔学弟,说不定学弟会愿意偷电瓶车养她?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褚致咳了咳,说:“好了,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还是会继续捧你的。”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祁雨涯抬头,给了褚致一巴掌。 她能说其实在医院的时候就想扇他了吗? 褚致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红色的手指印,脸上火辣辣的触感让褚致怔楞片刻,他脸色瞬间铁青,抬高了音量难以置信问:“打我,你疯了吗?” 祁雨涯同样看了眼自己的手。 有点用力,给她打疼了。 她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 低着头酝酿完情绪,祁雨涯反过来揪住褚致的衣领,她紧紧盯着褚致大喊:“对,我是疯了,你知道我在湖边等了你多久吗?!” 褚致不知道自己被她打蒙了还是她说的话本来就云里雾里,他问:“你等我?” “当时在湖边,我一直期待着找到我的人是你,那个时候你在哪?” 褚致勉强恢复理智,镇静说:“你没根本没有告诉我。” 祁雨涯眼里闪过一抹心碎:“我离开的时候看了你好几眼,你明明知道!” “你知道当我看到来的人是哈维尔时有多难过吗?!” 褚致愣住,他想起当时祁雨涯似乎可能大概的确是看了他几眼的,只是他那个时候和哈维尔说完话心烦意乱,根本没在乎她。 他沉默了几秒说:“我……我不知道你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不给我发个消息呢?” 祁雨涯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 她望着他迷茫的神情心想,大哥,我当时如果去拿智脑,你现在就不会后知后觉拿狗仔拍的照片跟我算账了。 大家还玩什么狗血三角恋啊。 你直接开通SVIP会员超前点播她和哈维尔的下海直播算了,到时候你是薅我的头发打还是薅哈维尔的头发打还是被我们俩个被破坏好事的人混合双打。 大家混乱斗殴一块召唤警察叔叔上法制频道呗。 祁雨涯脸色变了变,似乎难以启齿:“智脑……压在哈维尔的大腿下面,我没有办法……” 也没有勇气懂吗? 她的话点到为止。 祁雨涯越想越觉得褚致挨着个巴掌是真的活该,他自己看看那晚上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但凡做点什么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干! 褚致大脑宕机,他没有想到那天房车上有这么多没注意到的细节,整个人都恍恍惚惚起来。 他下意识追问:“可是就算我追出去,你当时又想做什么呢?” 褚致不愧是学法的,抓重点能力就是强,这个时候还没忘挖掘她的动机。 当然,祁雨涯当时根本没想给他任何暗示,临走之前看他那几眼只是因为他呆在一个满是信息素味的空间内真的蛮可怜的。 她只是开始临场发挥改剧本,解释(扭曲)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这集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善于解释的祁雨涯。 “我给你暗示,本来是想让你给我抑制剂的,那个时候,我的发……情期……” 祁雨涯吞吞吐吐,她不确定褚致知不知道哈维尔当时在房车散发信息素的事,如果他还不知道,那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所以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但看着褚致变得难看的脸色,祁雨涯感觉这货应该是知道了。 可怜的褚致,可怜的Beta,你是ABO文里注定成为AOplay一环的存在。 看他这样,祁雨涯茶色的眼眸神色复杂,她松开褚致的衣领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之间太没有默契了。” 褚致坐在椅子上,大脑努力接收着祁雨涯想传达的信息。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勉强找回了些理智。 当褚致眼光略过桌子上的照片,他倏然惊醒指着这些照片,像是找到最后一个漏洞,紧抓不放问:“那这些呢,你当时就这么和他搂抱在一起难道又有我什么事吗?” 祁雨涯拿起她站在湖边的一张照片仔细欣赏,这张是拍的真不错,流动湖面反射的光线映在她的面部和眼睛里,整个人显露出忧郁安静的气质,而且这张的构图是真的好。 谁说失败的狗仔不能是成功的摄影家呢,小伙子有前途,下一次苦练一下隐蔽技能吧,她看好他。 人就是要有这种面对炮火也不忘欣赏一下自己美图的心态。 欣赏完美照,她将照片扔到一边,轻笑:“为了报复你。” 褚致听到这话,整个人怔住。 祁雨涯靠在桌子上,眼中闪过狡黠和恶劣的神采,摊手说:“我知道当时狗仔在拍我,我是故意那么做的。” 她幽幽地说:“为了报复那晚上你的迟钝,对我的不屑一顾还有擅自的误会。” 祁雨涯抬头,举起照片语气玩味,问:“看到这些照片,你的心情怎么?” 褚致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喃喃重复:“报复,误会……” 褚致之前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个答案,因为他认为祁雨涯是一个理智克制的人,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举动。 现在她告诉他,就是这么幼稚的原因。 可是的确,按照她这么说,一切都说得通了。 祁雨涯看着他:“学长,你曾经说我们很像……” 当时她觉得他在骂她。 现在她依然这么觉得。 她神情有些失望地说:“可你似乎却并不懂我。” 褚致望着她,嘴唇微微嗫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和他,你分明知道是假的,如果我真的对他有意思……” 那早就没你事了。 “即便和哈维尔假戏真做了,对我从来没有坏处,不是吗?” 褚致闭眼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说:“够了,你让我想想。” 祁雨涯知道自己的辩解已经初步取信了褚致,当然得管用啊,这可是她想了几天几夜的解释。 既然早知道狗仔拍了照褚致会发问,祁雨涯这个卷王怎么会忍得住不押题。 现在只需要一剂猛药,让褚致别动他那些脑子想细节了,毕竟他的脑子真的不是摆设。 她绕过书桌,将褚致的椅子转过来,跟她面对面。 祁雨涯亲吻了他,放弃逻辑思考吧。 褚致睁开眼,看着她蜻蜓点水一般,一下一下轻轻触碰他的嘴唇,她吻得温柔,像安抚似的。 祁雨涯伸出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好了,不要生我的气了。” 她凝望着他的脸,手摸上他脸上的巴掌印,低声问:“我刚打疼你了吗?” 反正她的手是挺疼的。 褚致垂头:“有点。” 看来他不满意,好吧,她下次劲大点。 她想站起来:“我给你抹点药消肿吧,你这里有药箱吗?” 褚致却拽过她的手腕,低头加深了刚才那个吻,他吻得热烈,自顾自不得章法地索取着。 一吻结束,褚致轻喘着气说:“没事,不用抹药了,是我该打。” 你看,他还得谢谢咱呢。 祁雨涯安静搂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那这些照片……” 褚致拿起其中一张看,过了一会儿他说:“爆出来吧……” 祁雨涯闻言愣了一下,不是,莫非你有绿帽癖? 她已经有阅后即焚的觉悟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些照片还有重见天日的可能性。 她克制住自己语气,以免显得假惺惺:“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两个毕竟不是真的,这些照片有点过了。” 褚致修长的手指落在照片上,将其分为两部分:“先爆前面这些,抱在一块的这几张压一个月左右,等你新剧上了给你新剧预热,剧播完澄清一下。” “别浪费了。” 分批次处理,有点过于环保了。 褚总在继对R国排放核污水发表锐评之后,又对相片的回收用法做出重要指导,真是心系环保事业。 祁雨涯决定给褚致赐花名:环保男孩。 褚致又贴上来吻她的嘴唇,热吻过后,两人脸上都有些微红。 褚致捏了捏她的鼻尖,轻笑说:“你说,他们知道我们这么爽吗?” 祁雨涯:…… 他们知不知道她不知道,但他真的看上去挺爽的。 她有些怀疑问:“你该不会是不想出买断这些照片的钱吧。” 褚致:…… 他郁闷地说:“你非要这么破坏气氛吗?” 然后不忘还击:“你说的倒像是你会干的事情,这是你才会省的钱吧。” 祁雨涯没有反驳褚致。 算了,照片爆出来就行。 任何没有看过她这些美图的人她都会伤心的好吗? …… 崩溃不会消失,崩溃只会转移。 当余侨看见热搜上挂着的#哈维尔祁雨涯亲密互动#时他还能保持镇定,然而当他看见热搜第一个帖子里的数张图片时,他彻底崩溃了。 赫连卿正在上课,还没看到热搜不知道发生什么,在课上不停地摁灭他的视频通话,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关掉智脑。 然后对着课上其余的同学露出一抹歉疚的微笑。 得不到赫连卿的回应,绝望之下余侨开始给祁雨涯发消息。 【你为什么要给他拉拉链,他手废了?】 【他摸你头为什么没把他打一顿?】 【祁雨涯,你说话啊!】 【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他这款的对不对】 【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一直不辟谣?】 …… 刚下戏的祁雨涯看到短信轰炸吓了一大跳。 什么鬼动静。 被这么多短信轰炸她还以为她被开盒了呢。 一个人硬生生整出了哈家军千军万马的动静,哈维尔粉丝没打过来你倒是先打过来了。 这就是私生饭的威力吗? 最近太忙了忘了把此人拉黑了。 她心情不错,回了条消息:【我漂亮吗?】 余侨:【?】 余侨:【机器人?转人工谢谢。】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别管绯闻不绯闻的,你就说出不出片吧。】 这是出不出片的问题吗? 余侨看着消息咬牙切齿。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看见热搜第一了吗?】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我火了。】 余侨: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他实在搞不明白祁雨涯这个人了,将聊天记录发给赫连卿。 赫连卿已经下课了。 她打开智脑,看到短信轰炸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被网暴了,仔细一看全是余侨的消息。 赫连卿没理余侨,先点开热搜看了眼拍的照片。 热搜底下全是吃瓜路人,粉丝的含量反而变少了许多,这也是一般恋情曝光的常态。 毕竟之前也有绯闻的传言,而今天更是直接上了热搜了,不管是真是假,以前都可以用互动搪塞,然而私下的相处却是最真实的举动。 工作室始终不愿意回应就会存几分真,粉丝也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一楼:女的不熟,长得挺好看的,圈外人?】 【二楼:回一楼,女方是易乐新签约的人,和男方一个公司的】 【这是哪拍的照片,怪有氛围感的。】 【两个人都不太熟,但磕到了。】 【易乐啊,怪不得,这个公司搞营销蛮厉害的,当初那xxx同一个公司不也是这么捧火的。】 【楼上吃瓜不要造谣和岁月史书哈,我们xxx是演了剧凭实力爆的,是B方见我女火了非要贴着炒作,别拿她给后辈抬咖,她还配不上】 【这女的还蛮漂亮的,想买股了,她有什么作品吗?】 【想买股+1】 祁雨涯的散粉回复:【有一部在演的女三角色哦,入股不亏】 【虽然但是,谁懂看多了现在电视剧里的丑A突然遇见祁雨涯的救赎感啊!!姐姐冲,我看好你!】 【原来哈维尔是异性恋啊……我之前还以为他是O同。】 【楼上,我以为他和褚致……】 【现在真相大白了,嗑错抱歉,已敲个木鱼】 祁雨涯正在舆情监控。 她自己的账号最新一条帖子底下全都是骂的粉丝。 【哒姐哈维尔也就跟你玩玩,过不多久就把你踹了,别太当真。】 真的吗,一言为定不准反悔哦。 祁雨涯给这一条点了个赞。 【姐姐你出来辟个谣,我求求你了[大哭][大哭]】 不好意思了妹妹,你值得更好的,脱粉找下一个更乖的吧。 【丑女,丝xxx】 配图是她的黑白遗照,孤儿祁雨涯无所畏惧,当没看见一样划走了。 【蹭热度的一辈子湖笔,穷困潦倒一生。】 看到这条祁雨涯真的破防了,转头聚宝不谢,答题去吧你。 …… 刷完自己的账号,她又去看了眼#哈维尔祁雨涯亲密互动#这个词条的实时: 有一个热门帖主:【其实一直在偷偷磕哈维尔跟嫂子,从工作室发第一张图就开始嗑了】 【嘘,悄悄地嗑,小心被唯粉一锅端了】 那你们悄悄地好大声。 唯粉看没看到她不知道,蒸煮看到了。 底下回复:【你不是一个人,我也有偷偷嗑,谁懂,明明是哈维尔更火,但总有一种他在女方那里找存在感的感觉,反而女方比较内敛低调一点,爱嗑这种上位者低头,宣誓主权的感觉】 并非上位者低头,并非并非…… 【粉丝扒到嫂子在酒吧打工,说嫂子是捞女,才知道嫂子一直在勤工俭学,怎么办更爱了,坚强倔强的小白花,哈维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吻上嫂子的。】 祁雨涯:…… 她觉得应该不是。 【我本来是不信的,直到看到了这张狗仔前些天偷拍的[图片],褚致扶着哈维尔上车,而旁边站着抽烟的人影……】 我草,祁雨涯瞪大了眼睛,有点汗流浃背了,原来那天也有狗仔,还好当时没有犯什么错误。 又想起上一条自己被安上倔强坚强的小白花人设,祁雨涯乐了。 笑死了,亲爱的你见过抽烟的小白花吗? 不好意思她私底下烟酒都来。 【我天,这不是嫂子吗?】 【显微镜啊楼上,这么能扒。】 【平行线交汇的瞬间,好有故事感的一张图。】 【那个时候嫂子认识哈维尔吗?】 底下另一个人猜测:【应该不认识,听说嫂子是贫困生,是对音乐不太感兴趣的那种人,在之前所在地区也没有接受过艺术教育。】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是大明星,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和一个酒吧打工妹扯上关系……】 【这么说来,哈维尔也算改变了嫂子的一生,把她带进了这个混乱复杂圈子,陪他一起沉沦】 【的确,跟女方在一起后,哈维尔精神状态都健康了很多这还可以说的吗?】 【对,以前总觉得他阴阴的,心情也很抑郁,现在觉得他摸女方头时好温柔哦。】 【感觉目睹了一场盛大的遇见[爆哭]。】 …… 祁雨涯:CP粉的脑补能力好惊人。 感觉他们已经沉浸在嗑糖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别替她擅自浪漫,尤其对象还是哈维尔。 想吐。 …… 这边CP粉嗑的正嗨,而另一边两个毒唯开始从另一个角度拆CP。 赫连卿将词条下爆出来的图仔细看了一下,又看了眼余侨的截图,然后回了条消息。 呼啦圈转不停:【不用担心,他们俩是假的。】 【为什么?】 := 呼啦圈转不停:【照片是xx日拍的,但今天才爆出来】 余侨:【不懂】 呼啦圈转不停:【前天哈维尔的演唱会刚刚结束,如果狗仔单纯追求热度按理来说应该在他演唱会时爆出来,说明他们有私下跟公司通好气】 余侨理解了一点:【这也不能证明绯闻是假的,只能证明公司不愿意压绯闻】 赫连卿肯定:【是假的,因为祁雨涯是个事业脑,而且你看祁雨涯跟他的互动,你仔细想想,拉拉链这个互动真的有那么亲密吗?】 余侨酸溜溜回复:【因为她怕他冷呗。】 赫连卿冷静分析:【正常人关心对方冷不冷,不应该脱掉自己衣服给对方披上吗?不脱就是不够爱。情侣间关心对方冷不冷,一般会直接抱在一起取暖,她虽然动作看上去亲密,两人之间却能插进去一个半人,而且你仔细看,雨涯被摸头的表情也很奇怪,她明显很抗拒!】 余侨盯着赫连卿的回复,又仔细看了眼狗仔拍的图片,忽然觉得有点道理,整个人恢复了点精神: 【你说得对。】 赫连卿看着他的回复,知道自己糊弄过去了。 傻叉,那天晚上温度7摄氏度,会感觉冷的不是穿外套的哈维尔,是穿着薄上衣的祁雨涯。 而且正常人会不会给喜欢的人脱掉衣服披上赫连卿不知道,她只知道祁雨涯不会,祁雨涯只会把别人衣服抢走给自己披上,至于那天为什么不抢的原因她就不太清楚了。 可能因为她善吧。 一时间赫连卿又为祁雨涯感到凄凉,宝宝,他们都在关心你的绯闻真不真,只有她关心你冷不冷。 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神金,也是心疼上208w了。 最终赫连卿长叹一口气,她和祁雨涯之间,已经隔上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下一秒,余侨问她:【所以我现在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炒绯闻吗?】 赫连卿想:不然呢,谁让你在学校的时候拿不下人家呢,她忽然有点好奇,于是打出一行信息发送了出去。 呼啦圈转不停:【我说万一,是万一哈,如果他们是真的呢?】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许久,似乎在做出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我做男小三】 好有觉悟的宣言,早干嘛去了。 赫连卿无言翻了个白眼,良久之后回复:【你终于想通了。】 呼啦圈转不停:【我准备邀请祁雨涯参加校园舞会,到时候会给你们创造机会,你把握住。】 【她会答应吗?】 【不知道,但我会跪着求她的。】 余侨有些兴奋和紧张,回复:【知道了。】 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国家,几个身穿赛车服的人站在咖啡馆的前台点餐,其中一个人蓝色赛车服勾勒出他高挑的身形。 他发丝银白,在后面扎成一个小鬏,面容精致而白皙,一双碧眼紧紧盯着屏幕,他眼前刚刚闪过MV里女人的骑着机车飞驰过荒芜的公路的画面。 旁边的人笑着调侃他说:“云樵,怎么了,一看见机车就看痴了,走不动路了吗?” 游云樵掩饰住眼中那*抹震动和心碎,指着屏幕上再次闪过的人影,轻声说:“不是,我认识她。” 他并没有说具体的人名,身旁的经纪人误会,以为他说的是哈维尔:“你说哈维尔,他是B国的巨星啊,你认识他应该很正常,不过你现在在赛车圈的名气也不输他……” 说到这里她觉得有点不对劲,看着游云樵望着MV的眼神,又想起来游云樵似乎传过O同的传言,不由止住了话头。 游云樵却根本没注意听旁边的人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望着屏幕中出现的女人,她过得好吗? 他希望她过得很好。 之前他太小了,给她惹了很多麻烦,不知道姐姐还怪不怪他,他不由回忆起自己还是高中生时的事。 对她而言,或许那段家教的记忆是一场噩梦。但对他而言,真的是一段很美好很美好的梦,被他始终珍藏在记忆里。 经纪人转移话题:“对了,你的母国就是B国,这么多年没想着回去看看吗?” 游云樵低头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想提这件事说:“没有。” 他怕自己一回去就忍不住想见她,给她惹麻烦,让她感到心累。 他心中不由自嘲:如果他去见她,她会崩溃吧。 这个时候,几个高中校服的学生推门进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聊的热火朝天,站成一排,自然而然把一旁点完单的游云樵挤走。 游云樵本来在发呆,却从他们的只言片语在捕捉到一些信息。 其中一个人手指一边疯狂敲击着智脑,一边嘴上有些崩溃地抱怨说:“啊——真烦,哈维尔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丑女,这些人有没有脑子啊。” 旁边的女生一边玩智脑一边敷衍地发问:“哈维尔怎么了?什么丑女?” 另一个男生抬头,指着MV画面回答:“就是MV里那个女的啊,她最近在和乔乔偶像哈维尔传绯闻。” 在听到这句话时,游云樵微微怔楞,紧接着失笑。 不,不可能。 姐姐说她不是O同,绯闻是假的。 女生抬头,看了眼:“也没有很丑吧,我觉得她挺好看的。” 这简直是往另一个人雷点上踩,她炸毛说:“你再说一遍试试!” 另一个男生附和说:“对吧对吧,我也很吃她的颜,而且她居然是alpha,我一开始还以为她是Bate,感觉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祁雨涯,名字也很好听对吧。” 几个人热热闹闹在前台点完餐,找了店里一个位置坐下等咖啡做好。 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因为他们几句闲谈而石化,并且世界观发生重塑的男人。 “先生……这位先生!” 游云樵回神,服务员将咖啡递给他:“您的热拿铁好了。” “谢谢。” 他抬手要接,在服务员递给他咖啡时,一个失神,滚烫的咖啡泼到他手上,整个咖啡也倾斜倒在台面上。 服务员有些慌张,连忙拿过纸巾帮他擦拭:“不好意思先生,您有没有受伤,我重新帮你做一杯。” 游云樵却回神,他没有理会服务员,反而转身,在咖啡店环视一圈后,锁定那几名高中生,大步走了过去,他拽起刚才的男生,指着屏幕说:“现在,你重新告诉我一遍那个女人的性别。” 被拽起来的男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眼前的人,他脸色慌乱地瞥向屏幕:“你说祁雨涯吗?她是A……Alpha……” 游云樵松手,男生跌落在座位上。 整个咖啡店因为他的行为而产生骚乱,服务员正打算打电话找人制住这个行为古怪的人,银发男子却已转身离开咖啡厅。 几个高中生都被吓住,片刻之后生气开骂。 “什么啊——神经病吧。” 乔乔蹭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背影怒骂:“穿什么赛车服装逼啊,滚回去穿病服吧。” 和他一道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冲着几个高中生道歉,然后赶紧追了出去。 游云樵出门,整个人浑浑噩走到街对面,他甚至没有注意过往车辆,还好此刻街上车不多,凭着肌肉记忆拽开车门,上了自己的车。 车队经纪人打开车门,见他在车上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状态却让人担忧不已,只见游云樵盯着智脑,手指划过屏幕,紧接着他抓着头发似癫似喜,发出张狂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 经纪人愣住,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游云樵,像是一块精致的,却被人摔碎的玻璃娃娃,她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安慰到他。 虽然他看上去很惨,但经纪人一想到一个女人的性别是击碎他的原因,就莫名其妙感到好笑。 但怎么办,他好像真的要碎了。 她要不抱抱他。 下一刻,游云樵恶狠狠把价值不菲地智脑摔到窗外,任由它被过往的车辆碾碎。 经纪人安妮小心翼翼问:“云樵,你怎么了?” 游云樵望着她,整个人被击碎了似的,眼神空空荡荡,苦笑着问:“安妮,如果有一个人,她骗你骗得很苦,甚至几乎差点毁了你的人生和梦想,你本想放下一切重新生活。可某一天你发现,她自己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还活得很好的样子,你会怎么办呢?” 安妮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只能想了想问:“你很恨她吗?” 银白的发丝垂落,他的声音让人感到心碎,他崩溃地大吼:“很恨,非常恨。” 安妮看着他的神情,坐到了车上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如果那样,当然是要报仇啊。” 游云樵点了点头,喃喃说:“是啊,得报仇啊。” 他的眼神中有了点光彩似的,也越发坚定,他从驾驶位上直起身子,发动车子,脚踩油门,引擎轰鸣。 银白的车子从公路上疾驰离去。 副驾驶上,经纪人眼睁睁看着车速不断飙高,不由惊恐大喊:“云樵,你要去哪啊?” 呼啸而过的风掀起他银白的发丝,游云樵高声回答:“回国!” 风灌进经纪人嘴里,安妮大喊:“别开了,你走错路了!” 30-40 第31章 第31章祁雨涯最后一场…… 祁雨涯最后一场戏恰好是她在剧本中下线的戏份。 【自从寺庙那一晚真面目被宋亦安和楚越撞破真面目,郑仪看似老老实实接受处分和调查,实际上仍不死心,在暗中伺机报复二人,然而再次失利,她驾车逃亡。 驾驶位上的女人右眼青紫,左脸也被刮出几道血印子,她神色慌张,褪下了斯文有礼的假面,整个人变得癫狂狼狈。 她死死盯着后视镜里紧追不放的车。 “可恶!可恶!” 女人狂躁地拍着方向盘,然而下一秒,在转弯处她车子轮胎打滑,她的车就这样撞破护栏,坠入了山谷中。 “啊——”】 她只需要完成追车部分的拍摄。 环山公路,一量黑色的玛兰琦洛划破晨雾,奔驰在蒙蒙雨雾中,祁雨涯看了眼后视镜中紧追不放的车子。 她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 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凭着肌肉记忆完成地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两个转弯过后,身后的车子便被她甩脱了,与其一起被甩掉的还有摄制组跟拍的车子。 祁雨涯一愣,停下了车子。 她以为自己的车技许久不练,应该会退化不少,但有些习惯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并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想抹去就能抹去的。 她对身后赶来的摄制组道歉:“不好意思,车子开得有点快了。” 一不小心又开始飙车了。 这也不怪她,她其实也有段时间没开车了,对这个车子的掌控并没有很好。 祁雨涯的车速并没有高很多,主要山路弯道多,没想到多过两个弯就甩开了后面的车。 副导演说:“没关系雨涯,咱们再补拍几个镜头就结束。” 他们重新把车开到山上。 化妆师又重新为她补上脸上的受伤妆,在补妆间隙,跟她搭车戏的演员有些好奇:“祁老师,没想到你车技这么好,你驾龄几年啊。” 祁雨涯回答:“一般般吧,驾龄四年,高中毕业那个时候考了驾照,大学很少开车。” 主要是穷得没车。 对方难以置信:“那你车技还这么好?!开个破玛兰琦洛都能这么有这水平,我真不敢想你开狄拉斐该有多狂野。” 祁雨涯:…… 别说,她还真开过他说的那款车,姐们以前开的也都是超跑。 以前她新手上路开的跑车就是狄拉斐,机车是卡亚拉。 当然,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她大学的时候已经消费降级成小电驴代步了。 哎,大环境。 …… 咳咳,不好意思之前次次怪大环境形成路径依赖了,她消费降级这事还真不能怪大环境。 祁雨涯开不了超跑主要原因是她把拥有十多辆跑车的车主坑进O同病院了。 因此也没办法挑他的车钥匙了。 莫名的,那些痛苦的记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祁雨涯捂住脑袋。 够了,她真的不想想起自己被游云樵一遍又一遍在盘山公路上拉练折磨还要时不时遭受他骚扰,明明怕得要死却不得不配合他表现出快乐和享受的恐怖记忆。 那些记忆痛苦到以至于过了很久之后,祁雨涯做过最恐怖的噩梦,依然是她用肉身的两条腿在盘山公路上跟跑车赛跑的梦。 那些跑车的车型和颜色不断变换,唯一不变的,是驾驶座那抹张扬飞舞着的银白发丝。 在梦里,她的半瘸子腿跑断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了。 她到现在重新复盘,都觉得自己人生中所能做的最错误的决定莫过于为了省驾校费而让游云樵教她学车,给了他接近她的机会。 免费的果然是最贵的。 祁雨涯痛定思痛,明白了该让驾校教练赚的钱就得让人家赚,起码驾校教练不拿她的小命开玩笑的道理。 不过遗憾的是,她已经拿到驾照了,驾校教练注定赚不到她这辈子的钱了。 “妆化好了。” 化妆老师的声音将祁雨涯的思绪拉了回来,祁雨涯一愣,她没事突然想到那个死小孩做什么。 不妙,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清晨的一阵冷风吹过,祁雨涯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大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不祥的预感从脑海中清除。 补拍的过程顺利得多,祁雨涯的戏份也顺利拍摄完成。 “恭喜祁雨涯杀青大吉。” 工作人员为她送来一束手捧花,这部剧的拍摄就告一段落了。 褚致拍完杀青视频,将其中几条发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剪辑,另外一些放到了私密空间里。 祁雨涯上了车,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说:“终于结束了。” 两人回了公司,进了褚致办公室,褚致对祁雨涯说:“这部戏拍完大概过去十几天左右就会播出,在此期间你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不过不会太久,我会在此期间炒作你和哈维尔的恋情维持热度。” 祁雨涯半死不活地回答:“嗯。” 褚致揉了揉她的头,说:“对了,你那个公寓现在安保并不好,我替你找了一套新的房子,你最近可以找个时间搬进去住。” 祁雨涯睡眼朦胧:“哪里?” “清荷园。” 听到这个名词祁雨涯瞬间瞪大了眼睛,瞌睡吓跑了一半,直起身子:“清荷园,那不是B市最贵的楼盘吗?” 褚致有些轻描淡写说:“还行吧,不是很贵。” 你们娱乐圈是得多捞啊。 祁雨涯搓了搓脸,让自己保持清醒:“你说的那套房子租金多少钱?” “一年三百万。” 祁雨涯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是被这个美丽的价格给搞得心悸了。 她目前的的债务学贷加起来,勉强与这套房子一年的租金有一战之力。 演女三这部戏的片酬去掉债务,也就够租一年,当然,片酬还是十分可观的,要按照以前那种老老实实还债的进度,祁雨涯得还二十多年。 只是祁雨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这么多钱去租一个自己以后不一定回去呆多少次的房子,她可不想还没捂热的钱就这么打水漂。 不浪费吗? 她问:“没有别的小区吗?” “你可以搬去紫云府。” 哈维尔的声音传进办公室,他站在门口,随意地敲了敲办公室门,然后走进办公室。 祁雨涯问:“紫云府房价便宜吗?” 哈维尔看着祁雨涯,有些不确定说:“不知道,应该没有清荷园贵吧……” 褚致冷笑:“很遗憾,紫云府比清荷园贵三十万。” 然后兀自打开一个桌上摆着的设备。 祁雨涯注意力转移,她之前没见过这东西,问他:“这是什么?” 褚致盯着哈维尔,风轻云淡回答:“信息素检测仪,能够检测一定空间内信息素的含量,超过一定含量会自动报警,哦对了,也能分辨信息素的味道。” 祁雨涯:…… 哈维尔:…… 祁雨涯惊讶,这世界上还有这种黑科技? 褚致阴阳怪气说:“现在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后了,有些人也收一收自己的原始人做派,做一个文明人吧。” 哈维尔笑了一下:“没听说过这玩意,小心被骗智商税。” 褚致还击:“那也不是没智商的人该操心的。” 哈维尔被噎住,他自觉斗嘴上落了下风,不理会褚致。 他转头假装松弛地坐到沙发上,柔声对祁雨涯说:“虽然紫云府房价贵,但我住在紫云府,我家还蛮大的,房间也多,你可以随便选,我可以免费给你住。” 好家伙,图穷匕见。 但怎么回事,祁雨涯有点小心动。 等一下,哈维尔住紫云府,那褚致…… 祁雨涯转头,目光扫过褚致问:“你住清荷园啊?” 被戳破心思,褚致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不过他的脸皮实在做不到像哈维尔那样直接邀请祁雨涯去他家,他咳了咳:“如果你经济方面实在很困难,我可以借点钱让你租清荷园那套房子。” 他凑近祁雨涯耳边,细如蚊声飞快地说:“你可以不用还。” 然后飞快离开。 祁雨涯以前在某数字游戏网页玩过皇帝养成系统,她现在觉得自己在做皇帝,此刻正在抉择去哪个宫殿留宿。 不,皇帝都没有她爽。 皇帝还要自己造宫殿,她不用,她拎包入住大别墅。 两个,都是免费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好事? 等一下,大脑自动检测敏感词【免费】。 祁雨涯敛起嘴角的笑容。 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似乎曾经也有一个人告诉她免费,她之前也住过免费的别墅,最后怎么样来着? 祁雨涯在脑中抽了自己一巴掌,都说了免费的就是最贵的,吃过一次亏了还在这激动。 好险,差点又上一次免费的当。 等梦里被三辆跑车一块在大马路上追就老实了。 天哪,他们在跟她玩一种很新的排除法,又贵还离他们又近,那肯定不能去了,祁雨涯决定清荷园与紫云府都不住了。 她站起来,从二人的夹击中逃脱,假装月朗风清地郑重拒绝,道:“抱歉,我决定自己选择能力范围内负担得起的房子你们两个的提议我都不打算采纳。” 褚致蹙眉:“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不用太在意某些人。” 在提到某些人时,他特意加强了语气。 祁雨涯憨厚微笑:“我不在意。” 你们两个我都不在意。 第32章 第32章横跨大洋的航线…… 横跨大洋的航线,飞机的头等舱内,游云樵的经纪人安妮有些焦躁,因为她真的没想到游云樵说回国就回国。 她以为他只是短暂地发一下癫。 到了第二天,他依然会老老实实出现在赛车跑道上练车,去参加接下来即将举办的赛车比赛。 然而没有,他当天就定了去B国的机票,在机场一直等候到晚上才等到航班起飞。 她看向一旁坐着的银发青年,他穿着咖色夹克,带着黑色墨镜,掩藏着浓重的黑眼圈,然而隔着墨镜也依然能能看出,他的眼神亮得吓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食指上的银色戒指。 她直到现在也有些恍惚:所有已经安排好的行程都被眼前的人突如其来的行动打乱了,他坚持要回B国的决定将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没有办法,她只能匆匆陪他搭上这班飞机。 她忍不住再次开口劝说:“云樵,十天之后马上C国的H1赛事马上要开赛了,我们落地后立马改签C国也来得及……” 游云樵坚定拒绝说:“不,安妮,我不打算改签,并且之后的几场赛事我可能都要退出。” 得知这个决定的安妮觉得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她就要疯了,她真想给那天嘴贱问他回不回B国看的自己两个嘴巴子。 “你家里的人已经举家移民到了A国,你现在在B国待那么久做什么?” 游云樵冷冷地说:“报仇。” 安妮十万分不解,她忍不住摇了摇游云樵的肩膀,试图劝服他:“为什么!?你清醒一点啊,游云樵。你恨她毁了你的梦想,结果你又因为她这样一个无耻的骗子,一个把你害得那么凄惨的人再次放弃自己的梦想吗?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继续自己的人生,活得越漂亮越好,让她后悔去吧。” 游云樵抿嘴:“她……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坏,而且我从来没有放弃我的梦想啊。” 到现在了游云樵还在为她辩解。 够了,你的文字还爱她,我心疼。 见他都要放弃自己之后的比赛了,安妮受不了他的胡闹了,她大声质问他:“难道你不去比赛不叫放弃自己的梦想?!” 游云樵似乎觉得她说的话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梦想是当赛车手了。” 安妮:? 她有些诧异,颤抖着声音问:“你的梦想不是做世界顶尖的赛车手是什么?” 游云樵无比笃定地回答:“是做祁雨涯老公。” 安妮:…… 她的大脑因为这个答案短暂短路了一下,好半天之后才接上,整个大脑也变成了一台腐朽陈旧的,无法转动的机器。 脑回路接通之后,她还是觉得荒谬无比,荒谬的主要原因是她脑子里的画面一直是那天他含恨疯癫的样子,让她误以为他的梦想是一件极其伟大的事业,否则都不足以配得上他当时的情绪崩溃和失控。 原来几乎毁掉他的梦想指的只是人家不愿意和他在一起,把他给踹了,还踹的十分无情。 怎么说,突然感觉刻在她脑子里的那一幕破碎感拉满的画面有点滑稽。 打个比较刻薄的比方吧,他那天悲惨痛苦的样子让她以为他恨的是他整个人生都被祁雨涯这个坏女人毁了。 结果他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他恨的其实是他暗恋的那个人多长的二两肉一直能用,然而她没把那两肉用在他身上。 安妮想说一些难听的话,可想起他那天都那么心碎了,她也不好意思在嘴上嘲笑他什么,或许他是真的为此感到难过吧。 她只好憋在心里大声嘲笑。 她自我调理了许久,然后释然了,她只是神色憔悴地闭上眼,说:“好吧,我只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不要拿你想做谁的老公这种无聊的事情玷污梦想这个词?我一直觉得成为世界顶尖赛车手之一这种事才能称之为梦想。” 游云樵却不赞同地说:“我不认为我的梦想有什么拿不出手的,世界顶尖赛车手后面还要有之一,但祁雨涯的合法老公却只有一个。” 安妮傻眼了,这是一次价值观的巨大冲击。 啊,他原来是这么想的啊? 有点无力了。 但他是她老板,她能说什么呢? 唯有祝福。 她敷衍地鼓了鼓掌,嘲讽说:“很伟大的梦想,你们在相爱,你们很伟大,我祝你和她三胎。” 游云樵闻言耳朵有些红,却没有反驳,转头取下墨镜认真说:“谢谢。” 安妮:? 震撼,你还记得自己回去是要报仇的吗? 谁家报仇的方式是给对方生三个孩子? 哇——你真的——哇。 安妮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嘴唇张合,最终只是戴上了耳机,排除一切声音,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水了。 累了,不想跟恋爱脑废话。 飞机的航程很长,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机场,从昨天开始便躁动不安的内心终于平息了下来,游云樵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祁雨涯新选了个市区内环境还算不错的小区,因为她一个人住,所以公寓面积并没有很大。 虽然她第三天就收到了一个死老鼠快递,果然是信息化时代,住址暴露的就是快。 真是稀奇,她在以前那个老破小公寓住的时候都没见过的生物,在这个环境好很多的公寓一下子全遇见了。 好神奇的生物圈,好神奇的人类种群。 但总而言之,祁雨涯并没有因为这些小小插曲而害怕痛苦,她还是很高兴的。 此刻她面无表情地清理掉死老鼠后,给自己全身消了一下毒,然后找了下附近派出所的网址,上传证据填了个报警单,填的时候,她的智脑闪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添加她为好友,她差点以为又是哈维尔粉丝,转手就要拉黑了,仔细一看备注。 【你最好的朋友赫连卿请求最好的祁雨涯监狱长刑满释放她】 看到备注时祁雨涯才想起来小黑屋里还关着一位呢。 最近太忙了,忘了把余侨拉黑了,也忘了把赫连卿放出来了。 她点进主页,将赫连卿放出黑名单。 呼啦圈转不停:【宝宝,爱你[爱心]。】 【少废话。】 那边赫连卿十分上道: 【您的好友赫连卿向您转账一万元,请查收。】 收了钱,祁雨涯问:【有什么事情?】 呼啦圈转不停:【你最近都不来学校了,我好想你[爱心]】 祁雨涯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真的吗?感觉其实是一个因为不想给一万块钱在黑名单装死二十多天的小姐姐呢。 突然诈尸是为什么真的好难猜。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我真的要吐了,你放真诚一点,少点套路】 呼啦圈转不停:【好吧,我想邀请你参加今年的校园舞会[戳手手.jpg]。】 祁雨涯看到舞会两个字就喷了,毕竟她的四肢从来没有协调过,是她的网名给了赫连卿错觉吗? 她回:【认真的吗?参加还是给你当牛马啊?】 呼啦圈转不停:【你现在的身价我敢让你当牛马?当然是参加啦。】 祁雨涯谴责:【你个两面派都敢当间谍还有什么不敢的。】 赫连卿小发雷霆:【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吧,你敢说自己没猜到一点里面的猫腻,我能瞒着,还不是因为你也不想拆穿?!】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那你猜猜我现在猜没猜到你为什么邀请我参加校园舞会?】 赫连卿背后一凉。 呼啦圈转不停:【……我不许你猜了。】 祁雨涯十分和蔼回复:【这次赚了多少钱啊?】 那边沉默许久:【六万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卖的她,祁雨涯敢打赌赫连卿绝对不止收了这么多钱,但谁让她宠她呢。 她想了一下,那天一整天也没有什么安排。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给我分一半。】 赫连卿咬牙,这还不如她给祁雨涯直接跪下呢,女儿膝下有黄金,她波棱盖下的黄金随便祁雨涯拿,求放过她的智脑余额。 【这也太狠了[爆哭]。】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去?】 【四年姐妹情分,三年战壕友谊……】 【然后你把我卖了2+6万。】 【您的好友赫连卿为你转账三万元,请查收。】 祁雨涯倒在沙发上,接受对方的转账。 下一秒,赫连卿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宝贝,那天来给余侨点好脸色呗,亲亲】 祁雨涯挑眉:【我以为你只答应了余侨把我拉过去参加舞会,你该不会答应他更多的一些条件吧……】 呼啦圈转不停:【你当我没说。[已老实,求放过.jpg]】 呼啦圈转不停:【所以你会来咯?】 【我会去。】 【你有舞伴吗?】 祁雨涯指尖点着智脑,犹豫了一会儿,说:【没有。】 她当然知道赫连卿问她有没有舞伴是在打什么算盘,但算了,她舞技这么烂。 别的同学跟她无冤无仇的,她踩烂他们的脚多不好意思啊。 还是踩余侨算了,日行一善。 另一边赫连卿将聊天记录发给余侨。 【她答应了。】 第33章 第33章收到赫连卿消息…… 收到赫连卿消息的时候,余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衣物成堆的衣帽间内,这都是他看上后各个奢侈品店送来的。 他已经为自己选了八百套衣服了,然后帮祁雨涯选了八百件礼服,看了几天看累了,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是个脑袋一热的傻瓜。 他既不确定祁雨涯会答应,也不确定他能拿下她,他只是期待着。 【她答应了[图片]。】 看到这条消息,余侨克制不住地露出笑容,他扔掉智脑,在空旷的衣帽间里开心的跳起舞来。 跳累了,他又开始挑选舞会的衣服。 余侨第一次注意到祁雨涯,是在校园舞会的后台。 那个时候他还是副会长,赫连卿是一个小部门的副部长。 至于祁雨涯是哪个部门的什么东西,不好意思他真不知道。 余侨那个时候风光无限,有很多人找他跳舞,他又是个爱玩的,和别人一块跳舞,没过多久就跳累了。 余侨脸色微红,有些气喘地躲在一边休息,光线昏暗中,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其实他先注意到的不是祁雨涯,而是边家那个低贱的私生子。 那个时候他躲在舞池和后台的交界处,侧目看见边岫安穿着一身滑稽的侍应生服装,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引人注意的cosplay。 余侨觉得这身衣服让边岫安本不富裕的血统和身份更加雪上加霜,气质更是独一份的穷酸。 想着边岫安这小子为了吸引人注意也是拼了,但他怎么不去舞池里给大家展示一下他新颖的装扮呢? 然后才注意到旁边靠着柜子站着那个女人,她也穿着侍应生的服装,不过她的脸却刚好被帘子遮住了。 她不怎么局促地拍着边岫安的肩,似乎是安慰他:“人穷嘛,赚点外快不丢人,这个时候真的能赚很多的。” 余侨被她这话逗笑了,发出了一点动静,不过那两个人也没注意。 他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听声音应该不认识,他不认识的人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余侨心想着这人可真幽默,她要是以后知道自己心疼的是外交官的私生子半夜起来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那边边岫安语气中满是依恋说:“学姐……你真好,长这么大你是最关心我的人。” 余侨捂着脸,真是受不了了,要不是还想多看点私生子和穷学生的乐子余侨这个时候早就乐出声了。 边岫安这辈子完了,爱上一个穷Alpha倒霉八辈子,余侨幸灾乐祸地想。 还有那个穷鬼,别心疼别人了先心疼心疼她自己吧。 看看边岫安这可怜模样,他真的很擅长以此来卖可怜,却从来不敢真正告诉别人他的身份,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好一对璧人。 余侨等着对方听见了惊讶心疼安抚三连击了。 然后余侨听见那女人叹了口气:“那你可真是命好,我长你这么大的时候最心疼我的只有我自己。” 如何高级别卖惨。 祁雨涯这话有没有让学弟心疼不知道。 反正余侨那个时候听到祁雨涯这话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真的开始心疼她自己了。 他挑开隔着的帘子,想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让他为刚才那种想法生出那么一丁点不好意思。 余侨的手撩起眼前带着灰尘的帘子,灰尘进入他的鼻腔,他克制住喉咙中那种氧意,借着舞池里透进来那一丝光观察着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留着很利落齐肩短发,虽然是在卖惨,但眼睛却笑盈盈的,偏过头看着边岫安的目光也很温柔,一身侍应生的制服穿在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得寒酸。 外面热热闹闹地跳着舞,可是与那些热闹隔绝的两人却并不可怜,反倒有种互相依靠的安心。 余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些他心里嘲弄的缺陷,其实是两个人之间寻找连结的共通点,互相卖惨是人家的小情趣呢。 余侨瞬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人家两小苦瓜在打情骂俏,你情我愿的,他这个家庭幸福,血统尊贵,注定会继承百亿家产的天之骄子瞎掺和什么,有够无聊的。 多了个余*侨,简称多余。 他戏看得没意思就离开了,跳舞去了,只是大概是被那两个人的腻歪样子恶心到了,他后面的舞也跳的没滋没味。 他这个时候还有那么一点自嘲的精神,噙着一点讽刺笑意,他哪里知道自己以后根本笑不出来。 自从这次舞会之后,余侨也没在意他们两个。 直到有一次学生会活动,他办的一般,甚至可以说砸了,参加活动的人大概都不太满意,余侨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只是有些不高兴。 那一次是祁雨涯赶来帮他收拾的烂摊子,具体怎么解决的他已经没印象了,但那一天她从容不迫,始终笑盈盈的样子却让余侨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余侨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总觉得声音很熟悉,第二天他去了学生会,看见会议室里和边岫安坐在一块的人影,才突然把她和那晚上的人对上。 原来是她啊。 余侨终于闹明白了祁雨涯是哪个部门的什么东西了,这家伙居然是他管的那几个部门的人员,这两年他怎么一直没注意到呢。 他发现自己不认识祁雨涯这个人不是因为他目中无人,而是因为祁雨涯去学生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去学生会的次数比他还低。 他盯上了负责学生会考勤管理的部门的副部长——赫连卿,是她一直在为祁雨涯打掩护。 一开始,他并没有插手考勤管理,只是默默观察着祁雨涯的动向。 那段时间,余侨去学生会都勤了不少,通过长久的观察,他发现了祁雨涯的一个秘密。 /:. 那就是她其实根本不喜欢边岫安。 祁雨涯很爱笑,那种笑余侨很熟悉,因为他也经常那么笑,别人都觉得那笑热情和温柔。 笑多了,那笑就显得虚伪了。 即使对着边岫安,她也经常露出那种虚伪的笑容。 她很忙,但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些什么,经常掐边岫安给她的电话,转头温柔对待其他同学,抠搜的根本不给边岫安多花一分钱,还经常忘记两人的约会时间,也根本不敢在别人面前承认和边岫安的关系…… 呵呵,其实这人也就那样吧,他估计和边岫安过不了多久就分了。 六个月后,看着依旧躲在会议室的角落说悄悄话的两个人,余侨开始不理解。 于是他试着找出这个女人的一点好来。 祁雨涯脾气一直很好,他很少看到她情绪失控,她做事做的很漂亮,几乎不给人挑刺的余地,她哄边岫安的那些漂亮话张口就来,边岫安做了那么多蠢事她依然能忍受他,她总是在边岫安犯错误的时候用手温柔地摸着他那一头乱卷的狗毛,会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靠着边岫安的背睡觉…… 余侨逐渐觉得,虽然她没那么好,但边岫安配不上祁雨涯。 余侨在旁观中意识到,每次边岫安缺勤祁雨涯也不在。 该死的,他们又在哪里偷偷约会了。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只是个旁观者。 不,他还是副会长。 那段时间,学生会事务繁杂,他正好有了借口让赫连卿加强部门考勤。 女人站在楼道中,她左手指尖夹着烟,烟从一整根燃到半根,她只点着,没有来得及抽,语气有些疲惫:“抱歉岫安,今天晚上可能不能和你见面了。” “余学长吗?我觉得他人蛮不错的诶。” 余侨第一次听到她和别人谈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他想透过门的缝隙看她的表情,却根本看不清,又怕引起什么动静,全身都僵着,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他听见她笑了一下,转身看向窗外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会,他没有故意针对我的理由,最近我们部门确实有点忙。”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余侨松了口气。 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熄了烟:“不说了,我回去开会了,明天下午见。” 余侨回神,连忙抽身离开,在开会时看着她,他产生了一种将她抢走的满足感。 第二天,他又故技重施,让赫连卿通知部门有紧急会议,其实只是揪着前一天的会议内容重新做了一遍复读机。 那一整天他心情都不错。 见到自己想见的人,没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人。 然而那天会议结束后,看在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的边岫安,余侨高兴不起来了。 见到祁雨涯,边岫安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他们一起离开了,而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余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幸福的一个人,在看到这两个谈恋爱的时候就开始变得不幸起来了。 余侨开始希望祁雨涯和边岫安分手。 有一段时间,祁雨涯总是独来独往,余侨甚至怀疑,也可以称之为幻想,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只是没有通知他。 毕竟他们交往也是秘密的,说不定也早就秘密分手了。 但当他看见广告牌后嘴唇黏在一起的两人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也再也无法躲在一边。 他走出了那片阴影,看着二人,他看见祁雨涯被惊得跌倒在地,看着边岫安眼神中的茫然。 他慢慢蹲在他俩旁边,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大家一起回学校吧。” 第34章 第34章哪怕是一个万众…… 哪怕是一个万众瞩目的人,也有可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那里什么都不是。 即使余侨当一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好学长,在祁雨涯那里依旧不过是一个别人提到了才会出现在她口中的名字,即使每次开急会她都会到场,但会议结束后和她一起离开的也不会是他…… 那些让人压抑,不痛快以及隐秘的心思被他全然诉诸纸笔发泄,如果他的性格已经扭曲,那么将那些记忆也一并扭曲又有何不可? 余侨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他的表情是什么样了,他只记得第二天祁雨涯尴尬和面对他时躲闪的神情。 那种表情让他感到痛快。 她的目光终于不是一直黏在那个私生子身上了,而是开始在意他了。 他坐在会议室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祁雨涯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翻着考勤登记表。 “学生会的活动虽然告一段落,这些日子需要严格考勤,以及需要打击一下一些错报误报的考勤情况。” 余侨甚至没有铺垫,直接就开始亮刺刀:“雨涯,你这个月十五号有出勤吗?” …… 祁雨涯看了一眼赫连卿。 余侨语气十分温柔:“你看赫连部长做什么,自己不记得那天来没来吗,回答我的问题。” “在……” 余侨没有揭穿她。 他微笑着继续问:“那十七号,二十一号,二十二号,二十四号……你都在吗?” 空旷的会议室因为沉默而更显得空旷,两年来祁雨涯在学生会最有姓名的一次。 他这么细致全面地点出来了自己的缺勤情况,祁雨涯和赫连卿看他的神情也变得奇怪起来。 大概率是糊弄不过去了,祁雨涯只好老实回答:“……不在。” 余侨闻言,将公用智脑扔到赫连卿面前:“将考勤按照实情修改后重新提交。” “学妹既然是法律专业,最好还是不要弄虚作假,你说呢?” “……是。” 会议结束,祁雨涯蔫拉吧唧地离开了会议室。 “会长,你喜欢祁雨涯吧。” 赫连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余侨。 不是疑问或者惊讶的语气,而是肯定陈述一个事实。 余侨不知道为什么赫连卿会得到这个结论,但她的胡说八道让他感到十分不自在和冒犯,他怎么会喜欢祁雨涯呢? 他没有理会赫连卿,直接离开了。 赫连卿几天后,在两人的公选课上换了种试探方式。 她走到余侨身边:“会长,祁雨涯和边岫安并没有分手。” 余侨神色微沉,攥紧手中的书,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她:“那是祁学妹自己的感情问题吧。” 赫连卿叹气,一脸忧心忡忡说:“其实我真的很担心雨涯,我感觉那个边岫安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而祁雨涯好像着了魔一样喜欢他,身为她的姐妹,我真的很担心她误入歧途……” 余侨收拾东西的手顿住,迟疑道:“你也这么觉得。” 赫连卿笑了一下。 余侨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他微微蹙眉。 赫连卿捂着嘴摆了摆手,缓了会儿正色说:“我有一个绝妙的能让祁雨涯摆脱边岫安的计划,不过十分需要学长的帮助……” 余侨闻言抬头,有些迫切地问:“是什么计划?”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四万星币的帮助。” 余侨闻言冷笑:“你该不会想拿四万块钱扔边岫安脸上,让他离你闺蜜远点吧,我告诉你,他是……” “他是郑外交官的私生子,我知道。” 赫连卿抢答说。 她露出笑容,眼睛也眯起来,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你就说帮不帮忙吧,我来替你拆散他们。” 余侨觉得自己也不是非要跟祁雨涯在一起他只是觉得她被人骗还要跟对方在一起真的很可怜,而且他们谈恋爱也影响工作效率,其实他们早就不爱了只是谁都没意识到,就算有一天真分了也没有人会感到意外,四万星币对他而言只是毛毛雨但是如果能够挽救一个失足女A让她下半生不至于不幸那也算值得,他只不过在日行一善罢了。 总之没有过多的犹豫,余侨默默往赫连卿的账户上打了四万星币。 他咳了一下,面无表情问:“所以你打算怎么拆……帮助祁雨涯?” 赫连卿说:“当然是打小报告了。” 她说:“学长,你不是最应该明白,你们这个圈子是很难向下兼容的,尤其是边岫安这种地位岌岌可危的私生子,他的父亲会允许一个穷Alpha毁掉他的前途,边岫安难道真以为自己能和祁雨涯谈一场跨越阶级的恋爱吗?” 赫连卿说的真的对极了,但余侨却觉得自己被她的话刺中似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见他沉默,赫连卿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边岫安没什么好的,祁雨涯迟早会腻了踹了他,是她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而不是因为你使用了什么手段……” 赫连卿将手按在余侨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可是学长,不要把未来赌在别人的身上,要自己把握机会。” 如果没有听她前面的话,可能还会有人以为她是在传授什么成功学经验和秘笈。 过了许久,余侨说:“就按你说的做吧。” 没过多久,边岫安就和祁雨涯分手了,是边岫安主动提的,他不仅退会了还提交了休学证明。 赫连卿的办事效率让余侨很满意,他推荐她做了副会长,而余侨和祁雨涯的关系,也在赫连卿的调和下变得正常。 为了更好的关心学生会成员,赫连卿需要向余侨汇报成员的动向,其中“重点关心”对象是祁雨涯。 这场名为关心实为监视的安排就这么持续了一年。 …… 一年后的衣帽间里,从一堆衣裙中挑出一件裙子,他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余侨拿起智脑,将这套薄荷绿的裙子拍给赫连卿:【你觉得祁雨涯穿这件裙子怎么样?】 这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裙子,裙子的下摆如同层层叠叠花瓣一般绽放,布料轻而且手感极为舒适。 那边赫连卿还没有回答。 一条新闻就弹出来。 #惊!顶流哈维尔和新人演员深夜相拥# 余侨一喜,大数据果然知道他想看什么,他看脸就知道这个男明星不安分,果然没过几天就塌房了,和祁雨涯估计也就是炒作转移注意力而已。 余侨哼着歌,有些幸灾乐祸点进新闻,打算看看对家的塌房热闹。 看到标题下的一行字,他眼神顿住,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也消散干净。 【哈维尔深夜探班祁雨涯,竟深夜和其相拥,两人关系暧昧】 以为是别人房子塌了,走近一看,隔壁的塌楼把自家也连累了。 他手指颤抖下滑,一张哈维尔和祁雨涯两人紧紧相拥的画面映入眼帘,能很明显看出和前段时间的图片是一个地点的照片,隐隐约约中能看到她的脸,还有哈维尔那张碍眼的笑脸。 该死的大数据,真是他恨什么给他推什么。 余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靠着墙坐着,空旷的衣帽间传来心碎的声音。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双异瞳涣散无神,缓了一会儿后,他点进一个对话框,手指无力地敲击着智脑:【你不是跟我说,他们两个不可能是真的吗?】 赫连卿看到新闻的时候也心里一跳,她也正纳闷呢,她还以为祁雨涯雷艺术生呢,怎么突然间喜欢踩雷了。 呼啦圈转不停:【……我说我姐妹冷,他们抱着取暖你相信吗?】 余侨:【……】 他很想信但他真的不是傻子,自从被拆穿之后他已经调理好了自己骗自己的病了真的。 赫连卿有些怀疑他的决心了。 呼啦圈转不停:【你不是说你愿意当小三吗?】 余侨咬牙:【我是有当小三的觉悟,但我没有当小三的准备。】 赫连卿安慰他:【怕什么,谈了可以分,结了可以离,分不了可以当备胎,离不了可以当小三,生了孩子可以当保姆,人老了可以当护工,只要没有入土,人生处处都是赛道,时时刻刻都是关键节点,入土了只要你比她活得久,还可以送终,你要愿意把骨灰偷出来还能合葬,做人最重要的是好心态懂吗?动不动心态就崩像什么话,你现在赶紧吃点药调理一下吧。】 总之就是好心态决定Bate一生。 那些字在余侨眼里不断变形,进不到他的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想起什么似的: 【祁雨涯现在地址是哪?】 【xx小区。】 他掐灭智脑屏幕,扶着墙站了起来。 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意,拨通别墅内线电话:“把我选中的那套裙子清洗干净后,和鞋子还有我挑好的配饰一块送到xx地址,然后给我弄些……” 剩下的话隐没在电话里。 同城快递不过一天便寄到了祁雨涯的公寓,祁雨涯打开包装盒,看了看盒上的品牌名,又看了看盒子里的裙子。 盒中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的字是熟悉的字体:【xx日,校园舞会见】 第35章 第35章好女人一月逛n…… 好女人一月逛n次热搜榜第一。 #艳阳定档xx月xx日# 祁雨涯的社交账号发布帖子:【在艳阳中中,成为唯一的阴雨天 #艳阳定档xx月xx日##艳阳# 】 广场上自然是熟悉的乱作一团。 【3楼:炒作吧,是在炒作吧。】 【4楼:我知道,他们绝对不是真的,两个人抱在一块是互相取暖】 【10楼:我都有点同情粉丝了】 【to10楼:前粉丝,对哈维尔失望至极,已跑路。】 【楼上,脱粉没必要通知大家,哈维尔不缺你这个粉,别自我意识太强烈哈】 【脱粉也要被嘴,这么霸道】 …… 【12楼:绯闻是褚致炒作的,拥抱是褚致按头的,结了婚还是被褚致威胁结婚的,褚致你真的太坏了,@褚.发个合照看看实力】 【to12楼:对CP无感,但好想像褚致这么爽的活一次,以后我有钱了,也开公司逼我CP大麦特麦】 【27楼:褚致,很高兴你也喜欢气(祁)味(维)CP并有自己的见解】 【36楼:@哈维尔@祁雨涯还不辟谣?还不辟谣我嗑了】 【45楼:@褚.要么辟谣要么官宣,网友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57楼:@哈维尔@祁雨涯两公婆不准偷偷幸福,发个合照看看实力】 …… 过了一会儿,12楼楼主单独发了帖子:【已毕业(被拉黑),说好的粉头呢?[微笑.jpg] 配图:[您已被该用户@褚.拉黑] 】 底下有人回复他:【楼主,换个角度想,褚致拉黑你说明他雷气味说明他不可能炒作气味说明气味是真的。】 楼主回复:【天才,出院!】 【褚致把气味设置成屏蔽词了。】 【?这么恨吗?】 【插播一条,哈维尔上线了。】 【他辟谣了?】 【……没有,他帮祁雨涯宣传新剧了。】 【恋爱脑确诊了,抬走吧。】 【粉丝可以退下了,无反转,姐夫就这么爱。】 【气味99不88。】 【气味99不88。】 【最爱你的那些年,他们都在骂我脑子不清醒,而我在为你宣传新剧】 …… 哈维尔粉圈地震,开始大规模脱粉。 【O粉地狱堂堂来袭。】 【对家无需焦虑,哈维尔自会自爆。】 【无话可说,我比你还在乎你的破前途,这辈子粉你算我倒霉。】 【你爱不爱她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恨粉。】 【祝剧扑,强捧灰飞烟灭。】 【以后和嫂子沦落到一块直播带货了别后悔今天的决定。】 【哇,楼上好善良,我只会祝两公婆锁死退圈别来祸害我们追星人了】 已经有人默默起号了: 哈维尔和祁雨涯今天分手了吗:【没有。】 …… 祁雨涯也形成了自己的粉圈,虽然有公司运营的成分,但因为本来就黑透了所以反而无所顾忌地在广场上发疯。 【#天选魅魔祁雨涯##艳阳定档xx月xx日# 不管个人私生活感情如何都请大家来支持小艳阳哦,祁雨涯饰演郑仪,请多多关心。 】 【#祁雨涯斯文败类##决战艳阳剧组狂A之巅# 吻上祁雨涯你无需自卑,请大家多多为唯一上榜的反派,五号选手祁雨涯投票。 】 然而,事件中心的当事人此刻却无暇顾及网上的舆论风暴。 祁雨涯最近收到了许多奇怪的快递,根据警察的反馈,一些物品已经得到了认领,并且送出这些东西的人已经开蹲了。 然而,其中比较恶心和惊悚的物品的主人却始终没有抓到,送这些东西的人十分谨慎,躲过了监控并且对祁雨涯的动态十分熟悉,知道她什么时候在家。 自从她在家门口安装了简易摄像头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送东西过来。 她戴好鸭舌帽和口罩,只一双冷冷淡淡的眼睛露在外面,准备去楼下买些吃的。 祁雨涯怀疑她被跟踪了。 走出小区,她能感觉到一直有一个人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在路口的转角处,她不着痕迹地回头望,锁定了跟踪者。 看轮廓是一个身形高挑,带着渔夫帽的男子。 那人十分谨慎,之前几次她都没有注意到他,见祁雨涯隐没在转角处,才稍稍加紧了脚步。 过了转角,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身形一颤,知道自己暴露了,抬起眼,一张普通的脸上露出凶恶的神情,发了狠劲抓住祁雨涯的手,想要跟她扭打在一块。 祁雨涯也烦了,让你们这群ABO皇文的NPC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拆尼斯功夫,真当她前段时间拍的武打戏是白拍的。 她在身后一脚踹倒来人,又一肘子掼倒那人的上身,逼着他给自己行了个磕头大礼。 然后掐着那个人的下巴,给了他一拳,他的帽子被抡倒在地,祁雨涯薅起他秃顶上的几根发丝,将他拖到了警察局。 经询问,剩下的东西果然是他搞的鬼。 被警察礼貌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地送出警察局。 祁雨涯微微叹气,这个月的KPI真的超标了,她真的不能再来警察局了。 不远处,见她出了警局,一个带着鸭舌帽的身影默默离开了。 “哈维尔先生,祁小姐说要借用你的包间喝酒。” 接到电话时哈维尔正赶完通告,坐在回程的车上:“她去酒吧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哈维尔冲着司机说:“去酒吧。”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有狗仔跟着。” 哈维尔闭目,淡淡说:“甩掉他们。” 祁雨涯很少喝酒,只有在比较心烦的时候才会喝一点,她酒量一般,喝不了太多酒。 哈维尔到的时候,她已经有些醉了。 茶几上摆着她自己调的几杯还没有喝的酒,哈维尔关上门:“怎么突然来喝酒了?” 祁雨涯一只手支着头,眼神已经迷醉了,她手里拿着酒杯,盯着杯中的酒说:“收礼收的烦了。” 看着她这幅样子,哈维尔心中一悸。 他走了上去,手抚上了她微微滚烫的脸,说:“你醉了。” 似乎印证他的话似的,祁雨涯手中的酒杯微微倾倒,撒在了她裸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腰上。 哈维尔盯着她的动作:“你的酒洒了。” 他伸手,从她手中拿走那杯酒,放到桌上。 她抬头,酒液那种黏黏的感觉让祁雨涯有些不舒服:“都怪你。” 她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按下去,语气冷淡说:“给我舔干净。” 她这么说实在没有道理,但她撒娇的语气又实在新奇,他还是按照她的话做了。 他掀开她的衬衫,低垂下头,伸出舌头,那点酒液便从他的舌尖卷入口中,那种柔软濡湿的感觉让祁雨涯感到一丝茫然。 祁雨涯垂眸,哈维尔紫色耳钉在灯光下反射出的光让她感到眩晕,她醉了,无法控制自己的一些行为。 她恍惚了一下,问:“你又染发了?” “嗯。” 祁雨涯不自觉抓紧了他银白的发丝,在他想抬起头的时候又将他按了下去。 “疼——” 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她只好松懈下手中的力道,像摸狗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哈维尔因为她轻柔的抚摸感到很开心,于是更加卖力地完成她的命令起来了。 他的喉咙有些疼,他觉得是今天过度用嗓子的缘故。 唱太多歌了。 醉酒的人并不安分,她放开他的头发,抽身离开。 下一秒,他感到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头发浇了下来,混合着他脸上温热的液体一起流了下来,他的瞳孔微微涣散,张着嘴,不自觉伸出舌头舔了舔。 包厢里闷热的气氛让他的脸也染上了几分红晕。 不顾满身的狼狈,他攀着她的肩,开始吻她的脖颈,像条狗一样去闻她腺体中的信息素的味道,水仙花的味道让他上瘾,他听到她有些难耐的喘气声。 她拍了拍腿,说:“坐。” 他坐到了她的腿上。 哈维尔的腿微微颤抖,有些不适应地抬了抬屁–股,她将他粗暴地按了下去。 “唔——” 哈维尔的瞳孔无力地上翻着,口里的涎水落了下来,云杉的气味自然而然地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感觉到她冰凉的手伸进自己的衬衫里,一下一下抚摸揉捏着他的胸膛,他的皮肤瑟缩了一下,紧接着那片皮肤遍滚烫无比,他捉住了她的手。 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能自己动动吗?” 哈维尔眼珠转动一下,他终于回神,理解了她说这话的意思,缓过那股劲后,手支着沙发,缓慢地起身。 他今天大约是有点累了,身体也有些沉重,感觉不受自己的控制,稍微起来了一点便又跌倒在她的怀里。 “呃——”他侧眼望着她,蓝色眸子氤氲着水雾。 祁雨涯搂着他,似乎是有些无奈:“你真没用。” 他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委屈,他今天还不够乖吗? 她一只手按住着他的腰,一遍又一遍压着他,大约是嫌他叫的太吵了,她又用一只手将他的嘴捂住。 “别叫了,明天嗓子会哑的。” 他倒在沙发上,被她压着腿,神情恍惚地看着茶几上那几个酒杯不断晃动的酒液。 心想着这些酒为什么还不倒。 第36章 第36章祁雨涯头有些疼…… 祁雨涯头有些疼,脑子有些昏昏沉沉,比她脑子先醒的是她身体的某一部分。 身体好重。 感觉被鬼压床了。 她的手迷迷糊糊往身上一摸,温热柔软的触感让她脊背发凉。 是个活人。 不是被子不是娃娃是个活人。 祁雨涯猛然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不太对劲,她双手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身上的人被顶了一下,嘴角溢出一丝嘤咛。 “嗯——” 声音哑的听不出来是谁。 注意看,这个女人叫小祁,某天她酒后醒来,一夜荒唐过后,发现身上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她知道大事不好了。 女人留下一笔钱,落荒而逃。 五年之后,女人回国,遇见了带着会说六国语言的天才萌宝的男人。 稚嫩的童声响起:“妈妈。” 啊啊啊啊—— 她痛苦地捂着脸,祁雨涯别想你那些破带球跑霸总小说了,这里是法制频道! 你究竟意识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啊! 是噩梦吧,她一定是霸总小说看多了做这种奇怪诡异的梦,祁雨涯重新躺回床上,下一秒睁眼。 眼前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点点改变。 是因为当了208w吗?为什么此刻她脑袋空空。 祁雨涯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想想办法啊祁雨涯,这么多年在B大法学系你收获的不可能只有学贷,B大法学系人才济济总能有帮到你的同窗和教授的。 可是为什么脑子里想到的只有量刑,眼前闪过的画面只有铁窗泪。 单纯大女孩祁雨涯要哭了。 懵懵然间,祁雨涯环顾了一下周围,陈设似乎有些熟悉,这个包间她曾经打扫过,是酒吧包厢里间的床。 记忆逐渐复苏,她记得昨天她被收东西还有跟踪糟心事搞得有点烦了,一个人来酒吧喝酒,她怕被认出来,还特意选了环境比较好的哈维尔的包间…… 哈维尔的包厢。 她回神,屏住呼吸,细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那头散乱的银白发丝,那熟悉的眉眼映入眼帘。 祁雨涯松了口气,太好了是哈维尔,我们得救了。 她不仅不用被告了,还有望上原告席了! 这一切一定都是哈维尔的阴谋! 昏睡中的哈维尔感觉有人推他,他轻轻蹙眉,身体的感觉让他的意识回笼,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唇角闪烁水光。 “呃——” 被压着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祁雨涯:…… 救大命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起来告诉她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他头颅低垂着,下巴轻轻压在他的肩上,她试探性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过了很久他才回神,抬起酸软的腿从她身上滑落,他上身的衬衫已经散开,床上一片狼藉,满屋子都是云杉的味道,感觉自己身处在鸟语花香在森林里。 这很自然了。 哈维尔的手臂搭在她的身上,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红晕,他侧眼望着她,餍足地轻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鬼表情。 祁雨涯一脸惊恐,沉默尖叫。 她踢了哈维尔一下:“你跟我说一下怎么回事?” 他的头埋在枕头里,缓了一会儿,支着脑袋声音嘶哑地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昨晚就发生了什么。” 现在大脑空空的祁雨涯:这可是你说的。 她松了口气,一口气不带停地说:“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想起来我家里的燃气灶还没有关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打算爬起来穿衣服溜人,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渣女一条龙服务进行到底。 哈维尔抬手,拽住她的脚腕,祁雨涯摔到他的身上,他被扑得蹙了下眉,转身压着还有些懵的祁雨涯,俯身轻啄她的嘴唇,湛蓝的眼眸盯着她:“看来你喝酒断片,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祁雨涯唰的一下就把他推开了,她瑟瑟发抖地抱着弱小无助的自己,眼眶通红,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犯法了你知道吗?我可以告你!” 哈维尔是法盲,他根本不知道祁雨涯这话的可信度,但他知道祁雨涯是学法的,懵了一瞬间之后,法外狂徒哈维尔神情十分肆无忌惮:“那你去告我吧,你告了我褚致也会知道。” 祁雨涯:? 为什么你现在一股小三的做派,还有一种把褚致当做大房的既视感。 不对了,这是一个小三该有的嘴脸吗? 但祁雨涯只能说他刚才这话起效果了。 褚致会怎么对哈维尔她不知道,但对她应该会打死,然后封杀违约金一条龙服务。 为什么这个人这个时候脑子这么灵光呢? 她强装镇定:“褚致知道又怎么了?” 哈维尔似乎有些惊讶,问她:“你没跟褚致搞在一块?” ……什么搞不搞的,你讲话怎*么还是这么难听。 祁雨涯伸手,从地上捞起自己皱成一团的衣服,冷淡镇定义正辞严说:“我和褚致,什么关系都没有。” 说到最后,她声音微颤。 快跑快跑快快跑。 此男不简。 并非未战先怯,此为暂避锋芒。 穿上裤子,穿上上衣,穿上鞋子,你可以做到的。 哈维尔修长的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他的声音慢慢悠悠:“虽然你这句违心话我听起来很受用,但……” 他凑到她耳边,十分暧昧地问:“褚致他自己知道自己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吗?” 救命,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敏锐,难道是那天他躲在在佛像底下看到了什么? 他抬起手,手指玩着祁雨涯的头发,语气意味深长:“雨涯,你也不想褚致知道这件事吧?” 祁雨涯闭上了眼,此刻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脆弱无比,她的人生就是被调酒,酒驾,醉酒害惨了的。 这辈子戒酒了。 她沉默几秒,十分宽宏大量地说:“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哈维尔又笑了,他大概觉得她这个反应很有意思:“那我谢谢你?” 祁雨涯咳了咳,说:“今天这事,你不准告诉别人。” 他沉吟片刻:“我有一个条件。” 祁雨涯有些警惕:“什么条件?” 哈维尔懒洋洋说:“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欠债好啊,她最擅长欠债不还了。 她答应了,补充说:“最好是我能完成的。” 哈维尔掀起眼皮:“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要你负责的那种条件。” 他的嗓子像是个破风箱一样,呕哑嘲哳地实在难听,说完还咳嗽起来,祁雨涯有些嫌弃:“你喉咙怎么了?” 哈维尔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地红晕,他舔了舔殷红的嘴唇,目光略微下移:“你真的想知道……” 祁雨涯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谢谢,一点也不想知道了。 看他的表情,祁雨涯真是后悔多问这一句:“你还是闭嘴吧。” …… 等祁雨涯离开后,哈维尔撑着身子下床,他在洗手间漱口,勉强清洗整理了一下自己,他缓慢移动到包厢的外间。 昨夜祁雨涯调的酒还有几杯在桌上,没有人喝,也没有被收拾,她的鸭舌帽也掉在了地上。 哈维尔坐在沙发上,拾起她的帽子掸了掸灰戴到头上,掩盖住已经被揉的杂乱不堪的发丝。 酒液顺着他肿痛的喉管流下,如同被细小的刀刃割一般,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哈维尔却在这痛楚中沉溺,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倒映着他逐渐涣散的瞳孔。 隔夜酒的口感和滋味已经变质了,但他却还是觉得味道不错,一杯又一杯喝尽了,以前酗酒,总是能麻痹他的神经,给他带来短暂的快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越喝越没有滋味。 直到空杯在桌面上发出寂寞的声响。 他缓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坐姿,给公司打了个电话:“我在酒吧这里,来接一下我。” 祁雨涯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回了公寓,整个人精疲力尽,四大皆空地躺在沙发上,她试图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却完全没有印象。 手上的智脑振动,祁雨涯睁眼看屏幕,陌生的号码:“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虽然电话费很少,但也不要浪费好吗? 即使是你自己的。 她看了眼屏幕,电话并没有被挂断,她再次开口:“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挂断了电话。 祁雨涯:…… 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这回是褚致,祁雨涯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喂,褚致。” 褚致的反应一切如常,他说的是几天后剧组扫楼的事情。 祁雨涯答应,眼神扫过桌上摆着的余侨寄过来的衣服,忘了自己要和他提一嘴这件事了:“褚致,扫楼完过两天我可能会回学校参加校园舞会。” 褚致是记得学校有这个活动的,他点了点桌子:“校园舞会,你对那个感兴趣?” 祁雨涯说:“朋友邀请我。” 那天没有什么其他安排,褚致就同意了。 “舞伴是谁?” 祁雨涯苦笑:“我不打算跳舞,只是去玩玩,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情会要我的命,一件是唱歌,另一件是跳舞。”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说:“好吧,玩的开心。” 第37章 第37章CP捆绑教程 “我想到我的条件了。” 半夜,哈维尔突然给祁雨涯来了个电话。 睡意朦胧中,祁雨涯脑子还有些昏:“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要你不准澄清我和你的绯闻。” …… 祁雨涯猛然睁眼,她看了眼通话的人,又看了眼时间。 黑暗中,祁雨涯起身:“你再说一遍。” 那边哈维尔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然后轻飘飘补充:“不过我们之间现在应该不能说澄清绯闻了吧。” 这边祁雨涯脑子里回荡着褚致之前的话:“……剧播完澄清一下。” 祁雨涯愤怒问:“这跟承认和你睡了有什么区别?” 哈维尔:“区别是你自己愿不愿意承认。” 祁雨涯抓了抓头发,剧还有多久播完? 郑仪还有多久下线? 她这还能活吗? 祁雨涯一个头两个大:“你让我怎么跟褚致解释?” 那边哈维尔声音沙哑而慵懒:“想想办法嘛,老婆。” 然后挂了电话。 徒留祁雨涯一个人夜不能寐,气血上涌大晚上对着空气左勾拳右勾拳打了一套军体拳。 艳阳这部剧一经播出便很快便以狗血的三角恋剧情出圈,而祁雨涯所饰演的变–态跟踪狂因其角色前后期的强烈反差也收获巨大讨论度。 前期因为其高知和温文尔雅的人设甚至一度被主角粉拉做后宫纪律委员。 后期阴湿的气质和随时随地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受和攻一攻二谈恋爱的剧情线中更是让她的角色处在一个剧粉人人喊打的定位上。 但因为角色热度很高加上公司的运作,祁雨涯还是美美蹭上主角团title,成为了视频平台公司扫楼四人组一员。 #艳阳扫楼# 在这条词条之下,一开始还是两家唯粉的空瓶和美图楼,然而没多久,一条视频就冲上了首页。 【看完这个视频不笑的是特种兵吗?】 视频是以电梯口的工作人员的智脑直播的切片,艳阳的男主角,攻一,攻二还有祁雨涯从一楼电梯上楼,男主角和攻一站在一排,祁雨涯和攻二站在他们前面。 电梯整体是透明的。 祁雨涯无意识侧身,目光正好落在攻一和男主受互相打闹抚摸彼此的手上,她的瞳孔睁大。 祁雨涯:!!! 啊啊啊—— 长针眼了,她僵硬得转过身。 孩子们,婶子替你们看到了,你们的豹豹猫猫是真的。 视频里,攻二的演员察觉到身旁祁雨涯有些不太自然,疑惑侧身,祁雨涯赶紧按住攻二的双臂,拒绝他为两位男嘉宾心动转身,攻二演员只好一片茫然的。 电梯里一直在实时直播,但受和攻一被祁雨涯他们挡着,以为直播无法看到发生了什么,没有想到祁雨涯一个微微侧身露了个干净。 现在直播正疯狂刷屏中: 【??】 【!!!!】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愿称侧身那一下为神之一躲,这也太有节目效果了】 【坏了,真给CP粉嗑到真的了】 【谁的豹豹谁的猫猫,谁的?】 【谁懂祁雨涯转身后脸上一片不知所措但下意识把攻二按住的救赎感,因为淋过雨所以要为他撑把伞,好感动。】 【房管不管管吗?这都没有封】 【在怀疑前面的祁雨涯和攻二能不能闻到他们俩的信息素,这里是电梯不是大床房】 【楼上好恶俗】 【只有一个人尊重前面这个将近四旬的老叔,是我们F市在逃法制咖郑仪,她真的,我哭死】 【本来只有电梯的你们是play一环,现在好了,直播间的大家一块陪你罚站】 【祁雨涯一计害三贤】 【这一切都是祁雨涯的阴谋,转移大家对她和哈维尔的关注,此女不简】 【娇羞的受霸道的攻慌乱的女A以及绿帽了的他】 【CP粉绞尽脑汁,不如祁雨涯轻轻一躲,祁姐,你是我在艳阳剧组唯一的人脉,如果你愿意领嗑,我愿意在剧播期间做你最忠诚的拥趸】 …… 此时正是艳阳剧集播放到剧里她饰演郑仪阴谋败露,反而促进楚越和宋亦安感情升温的节点。 #郑仪顶级白忙活#的热搜的热度飞速上涨,与此同时,#祁雨涯摄像头同事##郑仪爱情保安#的词条也很快空降热搜榜。 【谁说我们郑仪白忙活的,我们郑仪一直都是楚宋的爱情保安好吗?楚宋爱情完结我们郑仪就下线了。】 【怀疑楚宋结婚,郑仪的鬼魂也会见证他们的爱情】 【我说对啊,嗑CP不带第三人嗑什么?】 【不要说这个郑仪坏了,离了她谁还为你们直播楚宋爱情故事】 【大人们明鉴,我们郑仪只是阴湿小狗而已,挨打都要为大家直播狗血三角恋,感天动地爱情保安】 【转发这个郑仪,保佑你的CP也能成真】 一个剪辑视频冲上广场。 标题:【来看艳阳超燃打戏】 剪辑的内容汇总了目前为止祁雨涯挨攻一和攻二打的镜头,其中一帧还穿插了受要扇她巴掌被她灵活躲过的画面,剪辑的画面踩点流畅还颇俱技术力。 评论区:【……究竟在燃什么啊?】 【她看上去打击感很好的样子。】 【笑吐了,看得时候没意识到祁雨涯挨了这么多毒打】 【可以申请两份钱的程度,一份演出费,一份工伤赔偿】 【你也没放过她。】 【祁雨涯别看,是恶剪。】 【郑仪to宋亦安:打不过攻一攻二还打不过你了。】 【郑教授每天上课脸都是肿的,一个人怎么能短短一月内挨着么多顿打。】 【可是她好脆弱,怪让人兴奋的】 【楼上懂我,她哭的样子真的好色哦,嘶哈嘶哈】 【啊啊啊,不准嬷我们家阴湿女鬼一】 …… 扫楼四人组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电梯里发生了什么,毕竟一般都是从透明电梯外出图,谁能想到今日电梯神图是以另一种画风登上热搜。 祁雨涯尚且还不知道此时自己已经形象反转,角色画风也逐渐变得搞笑抽象。 攻一攻二忙着跟受献殷勤,紧扣大三角主题,而三个人终究还是太拥挤,祁雨涯插不进去,只好一个人沉浸在扫楼的艺术里无法自拔。 给工作人员派发礼物,自己的周边签名照和海报,还在楼里进行了打卡拍照。 【祁雨涯已经沉浸在独美的艺术里无法自拔了。】 【直播的时候可不许这样哦】 …… 四个人结束慰问工作人员后来到了直播间,祁雨涯离智脑最近,先开始直播互动。 满屏都在刷“电梯”,祁雨涯心里咯噔一下,假装没看见。 随口念了个其他的:【你知道宋亦安的信息素吗?】 她答:“不知道,楚越应该知道吧。” 一大波弹幕突然刷屏。 【你有这么会卖CP的郑仪旋转进入艳阳剧组】 【谁把祁雨涯拉来演郑仪的,简直天才】 突然被cue,攻一愣了一下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祁雨涯:“哦~不告诉。” 【怎么一脸嗑到了姐,你到底是宋亦安毒唯还是楚宋CP粉?】 【郑仪不语,只一味当摄像头。】 【祁雨涯戏里戏外都被这个恶霸夫夫欺负。】 祁雨涯默默想,接代卖任务罢了。 在满屏弹幕中,她终于找到并挑了一条关于自己的:“你一个跟踪狂也太失职了吧。” 她震怒,反驳道:“失职你能每天晚上准时看我被打?我的战绩是蹦跶到大结局。” 【笑吐了,人在F市,战绩可查,人怎么能这么有梗。】 【那有些过于敬业了。】 【晴天霹雳,姐你出场对我血压真的不好。】 …… 之后就是其他人环节了,下播了祁雨涯被工作人员拉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祁雨涯脸色一变,离开了房间。 救大命直播事故了。 她打开智脑,那边直播也突然中断了,祁雨涯看到其余三个人都脸黑着离开了直播间。 其实他们黑脸也正常。 两个人地下恋情突然被曝光,虽然目前两人合体在割CP粉韭菜,但两人粉圈唯粉才是大头,为了不让CP捆绑,受的唯粉之前还剪了她和受的CP视频,而攻一的粉丝拉了攻二和另一个路人当CP。 但他们恋情一锤,CP捆绑对上升期的他们影响巨大,攻二想靠跟卖CP复火也再无可能。 总结来说就是战火纷飞中只有祁雨涯毫发无伤且靠着今天这鬼热闹并且成功将剧中角色设定上的雷点消化成了倒霉搞笑女反派。 她身上绯闻炒作的热度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因为扫楼事变所带来抓马的节目效果而慢慢扭转。 褚致对此很是满意:“这部剧本来播出效果就不错,今天的事更是意外之喜,你的风评也变好很多。” 祁雨涯到现在还有些社死:“但我跟他们三个的关系……” 褚致轻描淡写:“没事,死生不复相见就好了,娱乐圈这种关系多的是。” “最重要的是下一步戏。” 褚致从文件堆里找出一个剧本,扔到了祁雨涯桌上:“这是你的下一步戏,演女主角,我自己做制片人的项目,角色适配度和你很高。” 祁雨涯扫过封面:《余生有涯》。 “这部是小说改编,原著和电视剧同名,是部大IP,作者笔名祈雨。” “女主角?” “对,女主角,不过当时签约的时候有要求,说是演员必须经过原作者本人同意在能出演,男演员已经定了,就差女主了。” “如果一切顺利,艳阳播完你就可以进组了,剧本还没写完,你可以提前看一下小说熟悉一下整体剧情。” ……艳阳播完。 祁雨涯的心情有些沉重。 第38章 初恋万岁等到远处天尽头尚且…… 等到远处天尽头尚且残留着最后一抹余霞时,云彩如同被扯碎的布条一般挂在天空,被彩霞染成了橙红色时,祁雨涯才姗姗下了楼。 她今天穿着雪青色西装,内搭白色印花衬衫,一只耳朵上戴着黄色耳钉,不远处角落一个人默默注视着远去的人影,鸭舌帽遮住他银白发丝,他看着祁雨涯打开车门,坐上车离开,行色匆匆中并未过多注意周围的一切。 在她的车即将离开视线范围时,他才上车,缓缓驱车跟上。 他开着一台二手黑色的兰帝安,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他跟的十分小心,没有被祁雨涯察觉,一直跟到学校门口。 本来,游云樵是想要低调一点,怕开豪车被祁雨涯察觉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踪她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这台兰帝安到了校门口,在一众豪车里却变得略显高调,他被校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敲了敲车窗,语气恭敬,神色间去透露出些许鄙夷:“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本校学生吗?” 他开这种车,看上去不太有钱的样子,至少该有学历吧。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男人精致优越的眉眼,唇红齿白,他神色有些迷茫问:“什么邀请函?” 保安没有回答,只上下打量他一会儿。 懂了,又没学历又没钱的小白脸,来钓大款来了。 滚吧你,真当我们B大百年老校是鸭店啊。 只听他又问:“不是说好的大学没有校门吗?” 跟他在这装什么纯。 保安失去尊重,零帧起手问:“您是B市人儿吗?” 游云樵搞不明白这跟他是不是B市人有什么关系,但他已经移民,应该不能算了。 只好回答:“现在不是。” 臭外地的来首都要饭来了。 保安勾起嘴角,大拇指指向身后的学校说:“不瞒您说,我是地地道道的B市人儿,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B大从建校起就有这个门,您还是请回吧。” 游云樵:…… 说的好像您真从那个时候活到现在了一样。 他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大概可能被老乡给地域歧视了,一时间竟有些恨自己说不出一口地地道道儿的B市方言。 虽然觉得这地域歧视有点地狱了,但游云樵急着进校:“您能告儿我邀请函……” 听到他都开始说蹩脚的B市方言了。 保安愈加觉得受到冒犯,够了,停止你拙劣的模仿。 他礼貌微笑,誓死捍卫本地人兼名校一分子的荣光:“哎呦喂,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尽快离开,不要影响其他车辆通行。” …… 校园里,祁雨涯将车停在舞厅负一楼的地下车库,然后她随着人流进入了举办校园舞会的场地。 校园舞会的主题是秘密花园,是当时征集了学生会成员的建议后投票出来的,余侨最后通过了这个提案。 祁雨涯当时就没觉得这个主题比初恋好到哪里去,但没办法,谁叫人家提供了舞会的经费大头呢,自己这个高级打工仔只能接受。 哎,资本。 舞会的场地一共有三层,室内布置了大量的名贵绿植和花卉,听说有些花卉有市无价,很是娇贵,培养种植的条件很是苛刻,有些被有钱人收藏起来赏玩。 但这种情况对祁雨涯来说已经不稀奇了。 去年的主题是星际,有的人还拿了一把别的星球采的土来当装饰,他们拿那些土埋了她都不稀奇,跟这些相比名品花卉只是洒洒水啦。 咱们还能每年沾有钱人的光长见识,叩谢皇恩吧。 花草的清香沁人心脾,翠绿色的藤蔓缠在大厅的吊灯上,入口处有花卉拱门,爬山虎顺着阶梯的扶手蜿蜒向上,浅紫色的小花从楼上垂下,整个场地被布置的十分梦幻,就连一旁提供的甜点和酒品的盘子和杯子也是贴合主题专门找人定制的。 接待的侍应生穿着浅绿色的马甲,看着他们换上新制服,祁雨涯心里微微叹气,她十分遗憾。 换皮肤这种好事她怎么没赶上呢。 现在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处在嘉宾们入场的阶段,祁雨涯环顾四周。 祁雨涯发消息给赫连卿:【我已经到了。】 呼啦圈转不停:【我在二楼。】 赫连卿靠着二楼栏杆俯瞰,很轻易的就看到了祁雨涯的身影,她给余侨去了条信息,便要伸出手向祁雨涯冲祁雨涯招手。 “祁……” 然而,她的目光落在一楼人流如织中的一处,瞳孔却骤然放大,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突然来了。 赫连卿眼睁睁看着边岫安即将进入花卉拱门,紧接着她回神,看了眼祁雨涯那边正在被学生会认识的人拉着聊天,赫连卿松了口气。 祁雨涯认出了来人,是她部门的小练:“学姐,衣锦还乡啊。” 祁雨涯笑了笑,收下了小练的恭维:“这才哪到哪啊。” 小练调侃:“听这话,学姐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祁雨涯谦虚:“不被学妹起诉或者判刑就是胜利。” “诶~我怎么会起诉学姐呢,我肯定会为学姐辩护的。” 她本来只是开个小玩笑,谁知祁雨涯真握了握她的手:“真的吗?学妹你法考加油。” 小练:“……” 赫连卿从楼梯奔下一楼,在背后和祁雨涯擦身而过,很好,小练你做的太好了,以后就你来接我的班了。 如果不是怕动静太大赫连卿真恨不得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 快快快快。 十万尾款保卫战——啊不对,余侨爱情保卫战就此打响!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她穿过花卉拱门,像一阵狂风一样一把将边岫安拽到角落里,拽人之后好一会儿,赫连卿气还没喘匀。 你有没有为别人的爱情拼过命。 祁雨涯耳背,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看到消息,便顺着楼梯上了楼。 余侨收到消息,走上二楼,在人群中寻找着祁雨涯的身影,他想象着她穿着薄荷绿裙子的模样握着他的手翩翩起舞的模样,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勾出雀跃的弧度。 在目光接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却怔愣一下,心里莫名像被冰水浸泡一下。 她没有穿他送他的那条裙子,也没有戴他送她的那些首饰。 余侨在原地定了一下,才走了上去。 他挤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开始他还是有些失望,可是看着她就站在眼前,他的那些失望却忽然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了,他不再失望,只是望着她露出笑容。 祁雨涯轻轻侧身。 余侨穿着白色的西装,内搭深绿色的衬衫,胸口别着一只竹叶的胸针,唇上戴着S型唇环。 祁雨涯转身,轻轻一笑:“学长。” 要命,她对他笑了一下。 他定定望着她,喉结滚了滚:“那天是我不对,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祁雨涯轻轻揭过,姿态十分闲适:“哪能啊,那天我跟你开玩笑的。” 余侨的心有些酸,总是这样,那些让他辗转难眠的事情,在她这里反而随意拿起放下。 他想问她为什么不穿他送给她的礼服,却最终咽下,只是笑着将她引到二楼的栏杆处,避开二楼的人流。 另一边,赫连卿和边岫安躲在角落里。 赫连卿有些紧张,但她努力压抑自己的那种紧张感:“你怎么突然来了?” 她此刻松弛中的略显紧张的态度,在别人眼里…… 像尿急。 看她眼神四处乱飘,注意力明显不在自己身上,边岫安有点茫然,但他对赫连卿印象实在不好,他有些不耐烦地从她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我是B大的学生,什么时候返校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不好意思艺术造诣登峰造极了有点。 望着祁雨涯离开,赫连卿松了口气,靠在墙边:“怎么?来忆往昔啊,那今天怎么不穿侍应生制服啊。” 绿色多显白啊。 边岫安今天穿了浅紫色西装,自然卷的茶色头发翘起一撮毛,顺了顺被赫连卿抓皱的西装,他的袖口处还别着祁雨涯大二时送给他的青色袖口。 赫连卿默默打量边岫安的穿搭,可别给余侨看见了,余侨要是看见你两土到一块的同色系情侣装不得口不择言,疯狂踩雷,等他自爆了她尾款怎么办? 她来酒会只办三件事,尾款,尾款,还是尾款! 边岫安听她语气略带调侃,似乎还觉得她和自己关系很好似的,他觉得有些讽刺:“你都戳穿我的身份了,我还装什么?” 赫连卿却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她语气平淡中依旧带着些许笃定的笑意问:“你不要怪我,你们两的问题本来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我只是讲你不愿面对的现实提前摆到你面前了而已。” 边岫安神色暗淡,他泄了气,靠着墙喃喃道:“我知道,我只是来这看看……” 赫连卿叹气:“有什么好看的呢?这儿又没有她,还净是你不想见的人。” “就是她不在我才敢来的。” 赫连卿闻言,那句“真的吗?那太好了,她今天在这,你快走”就要脱口而出,被她生生咽下去了。 别没把人逼走反而促成世纪大和解了,那她估计要倒赔余侨钱了。 她得想想怎么把人劝回去。 为了十万,她腆着脸十分生硬地说:“哎,我最近也好久没见雨涯了,那不然,咱们一块出去喝一杯回忆回忆往昔峥嵘岁月?” 边岫安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你疯了吧,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不能聊啊,边岫安你坐下,咱们说说知心话,边岫安咱都坐下,咱们随便拉一拉,你到俺家,尝尝俺山沟的大西瓜” 边岫安受不了了,他面无表情撂下一句话就要走:“我是医学生,学姐你有精神病,赶紧去治吧。” 赫连卿泪流满面,她意识到一个被十万胡萝卜在眼前钓着的驴的确是可以称之为疯狂的,以至于她此刻居然能顺着边岫安的竿爬上去:“诶呦我居然是个精神病,学弟你快帮学姐自己检查一下,走走走,你给学姐开点药。” 边岫安被拦着,烦不盛烦。 正在两个人在黑黢黢的角落玩老鹰捉小鸡时,学生会的学弟突然出现,扒着赫连卿的胳膊说:“诶,副会长,你怎么还在这啊,后勤那边出了问题一直在找你呢?” 边岫安赶紧趁机离开了。 “哎——” 赫连卿想追,却被学弟拖去了后台。 我的十万块~ 终究是飘走了。 祁雨涯跟余侨站在二楼,侍应生为他们递来香槟,看着杯中的酒液,祁雨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轻笑着对余侨说:“其实我对学长第一次产生比较深的印象,是在校园舞会上。” 余侨有些惊讶:“是什么时候?” “那时我刚入学,在这当侍应生赚小费,你当时把香槟撒在我的衣服上,我当时还有些生气,想这个人可真没长眼睛……” 余侨听着,心中微紧,他没想到还有这段过往,因为没有印象,他连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都没有办法。 “然后我一抬眼,心想这人长得真好看,只要他给我道个歉,我就宽宏大量,原谅他算了。” 余侨听到她夸他,又觉得高兴,又忐忑问:“我当时道歉了吗?” 祁雨涯摊手:“没有,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同我说。” 余侨垂眸,不自在地抿了口酒,有些懊恼。 看他的样子,祁雨涯笑了一下,摇着杯中的香槟说:“不过你当时直接给我塞了五千星币,我当时就想,天哪,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大方又好的人。” “学长你提高了我的心理预期,我当时一直觉得舞会上像学长这样话不多,还抬手就给人送钱的人应该不少,后来我干了三年侍应生,遇见的的人里面学长还是最大方的。” 她的语气怀念,似乎还觉得是段有意思的记忆,眼神亮亮地望着余侨,同他讲一段自己没有什么印象的故事。 真可爱,余侨想。 余侨忽然为那些苦涩的,独属于自己的记忆感到释然。 如果人的记忆是一块拼图,你以为别人那些毫无印象的记忆碎片只有自己小心翼翼保存着,难免会觉得不是滋味。 可突然有一天,她用略带怀念的语气讲述另一段他散落丢失的记忆碎片,余侨听完,只觉得心绪万千。 关于彼此最初的记忆,她是比他要早的,她比他更早认识他,他连怨的资格也失去了,那些所有因为对比而产生的失衡感似乎都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只好望着她,喃喃重复:“我完全忘记了。” 其中有多少遗憾,只有自己知道。 祁雨涯摆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朝前看吧,余侨摩挲着酒杯。 多少爱与恨,皆付笑谈中。 他笑了,那些拧巴的情绪散去:“祁雨涯,我可不可以……” 他想起来自己是想要邀请她跳舞的,这还是他第一次求她,他满心期待抬起眼望着她,话说到一半余侨顿住,他见祁雨涯却似乎没有注意听他的话,只是死死盯着楼下,神色似乎有些怔愣,他心中一跳。 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下去。 他瞳孔骤然放大。 是边岫安,他怎么回来这里? 楼下的边岫安也怔怔望着两人。 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上前了几步,目光扫到祁雨涯身边的余侨,反应过来眼神一暗,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了。 分手后再次偶然见到初恋是什么感觉。 祁雨涯说不上来。 以前看那些狗血爱情故事,主角遇到白月光就走不动道了,当场抛弃现任追白月光。 祁雨涯对这种剧情一直是嗤之以鼻的,心想这也太装了吧。 直到她自己照着教科书演了一遍。 余侨虽然不算她现任,但她这个时候真没意识到他在她身边,边岫安其实也算不上白月光,但她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突然出现的边岫安。 遇到了,这是她和他的缘分,她想。 所有的一切事物,或是其他感官的感觉都被无限拉远了,只剩视觉中心的他。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也下意识转身,就要去追他。 余侨慌乱地拽住祁雨涯,那句第一次跳舞的请求变成了哀求,他说:“别走。” 他感觉到祁雨涯扫了他一眼,但其实她的眼神的焦点根本没有落到他身上,那种被无视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熟悉地让他感觉到应激和恐惧。 他又拦了她一下,然而终究是徒劳,她手上的香槟被他慌乱的手打到,从她手中脱落,酒液从杯中倾斜,洒到了余侨白色的西装上,冰凉的酒液泼在他身上,也泼在他心上。 玻璃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余侨觉得心中有一块肉被人挖去,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她根本没有在意,很快穿过人群下了楼,如同一条鱼进入水中,很快便消失无踪了。 这是她这么多年当侍应生练出来的本事,余侨根本追不上。 他望着祁雨涯的背影,心里只觉得讽刺。 原来一场精心设计的相会,会被各种的意外——不,仅仅是一个偶然出现的人打断。 有些人和人似乎冥冥中注定相遇,而有些人即使先来一步,终究是没缘分。 余侨立在原地苦笑着,逐渐捏紧拳头。 边岫安没想到祁雨涯会来校园舞会,他摆脱赫连卿之后,被她的话打击到了,心里一片乱麻,整个人有些漫无目的在一楼游荡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本来他就要离开了。 却听到一阵久违却熟悉的轻笑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往二楼望去。 他看到她轻笑着,用以前和他说话的语气和另一个人说话,他疯狂地嫉妒对面的那个人,尤其是那个人是余侨。 他以为他放下了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他释然了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自己只是来怀念的其实不是。 他只是想要见她。 等到她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恍然惊醒。 她看到他了。 那一瞬的惊喜转瞬变成慌张,边岫安在不曾见到她的日夜里构筑的所有心理防线都崩塌的一干二净,他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的要窒息了。 他现在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于是他只好转身离开。 当时是边岫安提分手的,祁雨涯是被甩的一方,但她其实没有多少怨恨,毕竟一直是他付出比较多,是她一直让他处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心理状态中。 边岫安提分手的时候,她挽留过。 他拒绝的很坚定,即使祁雨涯看出来他当时很痛心很痛心,但断舍离嘛,没有断哪里会有舍离。 到了两人分别的时候,反而是祁雨涯走的比较干脆利落,她的情感浓度一直不如边岫安,他看她总是充满着美好的滤镜,但祁雨涯自我认知倒很清晰,她没那么差,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她其实没什么折磨别人的癖好,他以后总会认清这段关系中的种种不值得的。 可是为什么她今天会追出来呢? 祁雨涯总觉得还有些话没跟他说清楚。 清凉的夜风吹拂着祁雨涯的脸庞,她捉住了边岫安的手。 边岫安转身,勉强露出个笑容。 这个重逢来得太突然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同她打招呼。 见他不跑了,她松开拽着他的手,撑着腰气喘吁吁:“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知道我腿不好吗?” 边岫安听到她的话,熟稔的样子不带丝毫疏远,他眼框打转的泪瞬间便落了下来。 空旷的校园内,大家都往舞会去了,只有她和他站在校园路上,就像很早以前,只有他们躲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 她喘匀了气,望着他小心翼翼问:“之前有一天,是你打的电话吗?” 之前她一直疑惑,却在今天碰见他的那一刻骤然明白。 是啊,只能是他。 “……嗯。” 她借着路灯的光望着他,大约是刚才跑的太急,他的脸色还有些红,她听到他垂头,捏着袖口的袖扣说:“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而她下意识的,像从前一样,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第39章 第39章祁雨涯问完就有…… 祁雨涯问完就有些后悔了,因为她想到当时打电话的要是不是边岫安,事情就会变得有些尴尬。 显得自己是有那么些自作多情的普信女,天哪,她以前根本不这样。 她注意到边岫安在摸自己送的那个袖扣,哪怕哭了还一直在摸那个破袖扣,像是能从那枚袖扣中获得一些心理慰藉似的。 边岫安沉默着落泪,也不擦一下。 没办法,祁雨涯只好一边伸手用自己的袖子帮他擦眼泪,一边说:“我都没想到你还留着这个袖扣。” 这个袖扣是她以前和边岫安在一起的时候送给他的,那个时候她人还比较实在,跟个小土狗似的还送个小礼物什么的。 不像现在,别说追人了,演都懒得演,零帧起手开始白嫖。 青色袖扣表面十分光洁,看得出来被保存得十分用心,这枚青色袖扣是一个著名奢侈品的仿品,以前一起逛街的时候她看见他多看了几眼这个袖扣,问他是不是喜欢。 他转头冲着她笑,说很喜欢,但是太贵了。 后来她就买了一个高仿送给他,虽然是假的,但仿的很真,所以价格也不便宜,祁雨涯当时也是大出血。 她自己觉得真品赝品无所谓,又怕边岫安介意,只当个小礼物送给了他。 真到送的时候,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说:“抱歉啊学弟,我没有钱,只能送给你赝品了。” 他却很惊喜地收下了,爱不释手对她说:“没关系,我真的很喜欢。” 怕她不相信,他当时就把袖扣戴上了。 边岫安没有告诉祁雨涯,他其实已经有这个袖扣的真品。 可是后来真品不知道被他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反而赝品被他好好收藏着。 他说:“因为是你送的,我真的很喜欢。” 祁雨涯的袖子都被他的眼泪洇湿了,她叹气说:“怎么回事啊,见我有那么难过吗?” 边岫安泪眼朦胧摇了摇头,轻声说:“很开心。” 祁雨涯脸上表情一空,为他擦眼泪的手垂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边岫安上前一步,拥抱住她。 “我后悔了,祁雨涯。” 祁雨涯听到这话,默默松开了搂住他的手,神色复杂地望着边岫安。 孩子死了知道奶了,她乱搞了开始后悔了。 亲,限量款纯情祁雨涯已绝版,不再贩哦。 她垂头,捉着自己的上衣下摆卷啊卷:“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正在和一个明星……” 她后面的话隐没在秋风里。 和哈维尔的绯闻最好用的一次。 边岫安不再流眼泪了,他的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神情脆弱无比,他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捏碎了。 连带着声音有些艰涩:“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祁雨涯沉默望着他。 边岫安知道她沉默的意思,那是她和别人好不好真不真,都和他无关的意思。 边岫安凑了上来,开始像很久之前一样亲昵地吻她,他吻得热烈,然而祁雨涯回应却十分冷淡。 她偏过头,手温柔地按住他的下巴,说:“够了岫安,别这样。” 边岫安睁眼,她仍是淡漠温和的样子。 她对他总是这样,充满着耐心和包容,以前他沉溺其中,而现在这种耐心和包容只让他觉得无力和痛苦。 他神情惨淡,说:“其实你如果想拒绝我,可以不用这么温柔。” 祁雨涯像她无数个渣男渣女前辈们一样,露出不忍的神情:“岫安……” 边岫安抱着最后一点点期望问:“如果你真的想结束,为什么又要来追我呢?”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照到校园路上,他们两个以前的晚上经常一块牵着手在这条路上散步。 他又试着牵起她的手,她却轻轻抽了出来。 祁雨涯说:“我不追出来,你会更伤心的,你还喜欢我,不是吗?” 不是我还喜欢你,而是你还喜欢我。 边岫安听懂了其中的区别,她还在意他,只是不喜欢了。 他只能安慰自己,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他咬牙,真的不甘心:“所以你追出来,是想让我放下你?” 她认真地凝望着他,说:“我希望你能放下这段感情,你刚才那个样子,我看着真的很不好受,你不要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了,往前看好不好?” 边岫安大受打击,人和人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她可以做到,就要求他也做到吗?她总觉得自己也是在为他好。 可是望着她沉静的眼神,那些被压抑的热情和不甘全部都被她的冷淡浇灭了,因为她是认真的,反而让他心凉。 边岫安冷静了下来。 他了解她,祁雨涯不喜欢纠缠,挽回她的方式绝对不是跟个怨夫一样揪着过去喋喋不休。 因此他只能将那些委屈和痛苦咽下去,挤出一个笑容,说:“我知道了,我会放下的。” 边岫安贪婪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活生生的她,他还是喜欢她,去他的私生子身份和利益交换,去他的未来和前途,他通通不要了,他就是喜欢祁雨涯,就是喜欢…… 祁雨涯松了口气。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这次她没有反抗,边岫安沉醉她怀抱的温度,抱了她许久才主动放开。 边岫安露出一个微笑:“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祁雨涯:“……” 怎么一个个都一个条件,当她是神灯许愿呢。 “什么愿望?” 他茶色的头颅埋在她的肩上,十分依恋地冲她撒娇:“今天你和我一起跳舞吧。” 祁雨涯面无表情拒绝:“这个不行。” 边岫安捧着她的脸,说:“就这个条件,我不想改。” 他央求:“之前我们两个一直在当侍应生,好不容易都穿了参加舞会的正装,就当是为我们之前的感情画上个句号,好吗?” 祁雨涯气笑了:“你分明知道我最烦跳舞了。” “学姐……” 边岫安眼巴巴望着祁雨涯。 过了许久,祁雨涯受不了他的眼神,无奈答应:“跳完舞,咱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知道吗?” 听她说这么绝情的话,边岫安心中抽痛,但仍然微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远处的会场传来音乐声,边岫安笑着,拉着祁雨涯回了舞会。 而另一边,赫连卿已经从余侨那里得知祁雨涯和边岫安已经碰上了的事。 余侨静静地立着,谁的邀请也不搭理,他的白色西装上还有着酒液濡湿的痕迹,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似的,手上拿着一杯酒,却也不喝,神情阴翳而冷漠。 赫连卿正在疯狂给祁雨涯发着信息,做着最后的挣扎和补救: 【闺蜜,我知道你已经不爱边岫安了,不爱就别给他希望了好吗?】 【闺蜜,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别忘了当初是他甩的你啊!这是个Alpha能忍的吗?这要我我可忍不了!】 【闺蜜,你听我说,这个世界太大了,你没必要吊死在边岫安一棵树上,诶,不是我挑拨离间你们,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太纯了,不太适合咱们这个复杂的圈子,闺蜜你听姐们一句劝吧,别跟边岫安搅合在一起,闺蜜~姐们不会害你的!】 【闺蜜,其实我偷偷算过你两八字,你猜怎么着,他八字克你!边岫安以后会坏你财运,你可千万不能恋爱脑发作和这个败家男在一块】 【祁雨涯!你是我请来的,你觉得你抛下我跟一个男的去鬼混这像话吗?】 她一边发,一边咬着指甲焦急地等待着回复。 祁雨涯!你上课开那么多次小差玩智脑谈恋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看一眼智脑啊?! “嘭——” 猛然间,她听见杯子碎裂的声音,甚至有飞溅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臂,赫连卿吓了一跳。 我嘞个谁家超雄赶快认领回去。 她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余侨的手被捏碎的玻璃渣刺伤,酒液混着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原来是可怜的无人认领的会长大人,行吧,他今天是真的惨,杯子捏碎了就捏碎了吧,反正花他家钱买的。 他却根本不在乎伤,眼神直直地落在一楼的某个地方。 顺着余侨阴沉的目光,赫连卿看向一楼,她看见边岫安正拉着祁雨涯的手,两人滑入舞池,亲密无间地开始随着音乐跳起了舞。 舞池中光线昏暗,很难分辨谁是谁,如果余侨近视一点或者有夜盲症就好了。 十万尾款。 赫连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边岫安八字克不克祁雨涯的财运,但应该是克她的财运没跑了。 钱没了,她还是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吧。赫连卿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她现在还是离余侨远点,现在此人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的样子,说不定会心理扭曲报复她。 在心中一阵剧痛之后,余侨嘴角反倒露出一抹笑容,望着一楼姿态僵硬,整个人跟个木偶一样的祁雨涯。 他垂眸想,回来就好。 回来了,这戏就还有的唱。 离开的赫连卿没有看到,余侨将一粒药片投入一旁的酒液中,静静望着它溶解。 第40章 第40章舞池里人影攒动…… 舞池里人影攒动,在一众舞姿优雅从容的身影中,一双混乱,无序且跳的歪歪扭扭的身影尤为突出。 “喂,你不准踩我了,会不会跳舞啊!” 祁雨涯靠近边岫安抱怨说。 边岫安懵懵的:“啊,抱歉。” 他之前确实没有跳过舞。 说话间,他左脚又踩了她的右脚。 祁雨涯轻轻踢了边岫安一脚,她也没了耐心,直接单手搂过边岫安的肩膀,控制住他让他别乱动了,两人胸膛紧贴着,没有什么舞步,只是跟散步似的,偶尔躲着正因为跳着舞而靠近的别人。 边岫安的心跳乱了一拍,他盯着祁雨涯,连她脸上细小的毛孔都能看清,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声。 音乐结束,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也远离了他。 怀中那种空落感让他感到不安。 他抓着祁雨涯的手,祁雨涯撇开了他的手,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祁雨涯随手拿过一杯饮品喝了一口。 她的智脑闪烁,弹出许多条信息。 祁雨涯打开,密密麻麻全是赫连卿的消息轰炸。 边岫安注意到对方的名字,冷嘲说:“呵,她又背着我跟你说我什么坏话了?你居然还没有把她拉黑。” 祁雨涯抬眼,轻飘飘扫了他一眼,赫连卿的确说了一大堆边岫安的坏话。 但闺蜜和男人,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她叹气,和稀泥说:“她也不是针对你,我交的什么朋友我自己清楚,她说的话我也自有我的判断。” 边岫安见她不怎么在意,鼓了鼓腮帮子有些生气,但到底是没争辩什么。 两人说话间,一个侍应生端着一盘饮品走过,演技十分拙劣地假装不小心撞上了边岫安,一盘子五彩斑斓的饮品倾倒在边岫安身上。 "哎——你这人怎么搞的?" 冰凉液体瞬间浸透了他的外套,顺着衣料纹理不断向下渗透。边岫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已来不及躲避这场"意外"。 玻璃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侍应生有些慌乱,一直不住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同学。” 祁雨涯看了眼边岫安,他的上身全湿了,一双眉毛此时也拧在一起。 她之前当过侍应生,难免会多出几分同理心,也不去怪侍应生,只戳了戳边岫安问:“你这身衣服很贵吗?” 边岫安:“……” 他咬着牙说:“不贵。” 祁雨涯有些嫌弃说:“那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吧,这衣服不能穿了。” 边岫安心情不是很好,头上那一撮呆毛也显得郁闷:“换什么啊?我也没带其他衣服。” 侍应生赶忙说:“可以换侍应生的制服,我们这里应该有合适尺码的制服。” 祁雨涯闻言,轻笑着说:“看来只能这样了,你去换吧。” 边岫安一双狗狗眼亮依依不舍地望着她,说:“那你在这里等我。” 她靠着桌子,随意摆了摆手,哄着他:“我知道了,就在这等你,你去吧。” 等到边岫安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祁雨涯收回目光,眼角仍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道幽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是不是该恭喜学妹和学弟重修旧好?” 祁雨涯转身,是余侨。 他面露嘲讽,神色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凄惶,嘴角的唇环周围隐隐渗出些血迹,是被他自己无意识间咬破的。 祁雨涯心里一咯噔。 遭了,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那她姐妹的尾款,赫连卿是一次性结清还是有尾款啊,听她当时求她那种迫切的语气和今天的反应,祁雨涯猜她应该是还要追尾款。 哎,那咋办呢姐妹? 咱两这辈子只能互坑着过下去呗,还能离了咋滴。 她冲着余侨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试图做出一点补救:“实在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把你给晾在那了。” 余侨靠近,轻声说:“没事的,学妹,我现在已经不会生你的气了。” 祁雨涯抬手轻轻帮他抹去唇角的血迹:“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但我和岫安已经说清楚了,我和他结束了。” 唇边被她温热的指腹擦过,他整个人颤栗了一下。 余侨握住她的手,眼底生出一点点光彩,然而他脑中闪过刚才两人在一起的画面,那道光很快熄灭了。 他垂头,看着她指尖那点血迹,点点红色在他眼前晃动,他有些口干舌燥: “怎么好意思弄脏你的手呢?” 说完他垂头,含住她的手指。 祁雨涯一愣,手指微颤,回过神后连忙抽出来自己的手:“学长,你这是做什么?” 她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指尖那一片濡湿。 余侨十分歉然的样子:“抱歉,让学妹不舒服了?” 那倒不至于,虽然有些不自在,但她现在更关心余侨的精神状态。 别是被她玩坏了。 她有些担忧望着他:“学长,你很不舒服吗?” 余侨望着她,不舒服,很不舒服,他现在整个人都煎熬痛苦极了,可更煎熬的是她根本不关心他,一点也不。 余侨摇摇头,取过旁边的香槟,浅笑说:“没有,我们都不要互相说对不起了,多好笑啊,一起喝一杯酒,这事就过去了,你说呢?” 听完他的话,祁雨涯没忍住又道了歉:“抱歉,学长,我最近戒酒了。” 余侨神色一暗,换了一杯果汁说:“那就不喝酒,喝果汁也好。” 不要再拒绝我了,余侨在心里哀求。 这次祁雨涯没有说什么,接过果汁和余侨碰杯,耳边传来玻璃清脆的撞击声,她仰头将橙黄色的果汁一饮而尽。 她喝完,露出嫌弃的神情说:“感觉味道有一点不一样,有点苦。” 余侨轻声说:“可能是被放久了吧。”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觉得身体有些奇怪,舞会的灯在她眼中逐渐分裂成无数个光点,耳边嘈杂的人声忽远忽近。她扶住身旁的大理石柱子,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却无法缓解体内突然升腾的燥热,整个人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了。 余侨的声音忽远忽近:“学妹,你怎么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余侨有些复杂的神情,她瞬间明白了。 望着他张合的嘴唇,祁雨涯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至于……” 她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理智思考,也不能是她今晚才得罪他就临时起意搞来的药。 他是早有预谋。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挣脱开余侨。 然而他却按住了她,身体也贴了上来,将她带到了角落里,他整个人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欲望,诱惑着她:“跟我走,好吗?” 她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着抗拒和冷漠,那种抗拒和冷漠让余侨感到悲凉,他制住她,头埋在:“除了我,你还想找谁?” “边岫安吗?” 他露出病态的笑容:“他现在不在,你是我的。” 余侨抱着她,轻声说:“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没有办法,你太讨厌我了。” 边岫安换好衣服,回去找祁雨涯,远远瞥向刚才被泼酒的地方,哪里还有祁雨涯的身影。 他以为学姐撇下他走了,有些慌了神。 他抓住旁边站着的人问:“刚才在这的短发高个女生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旁边的学生转头:“你说祁学姐吗?她好像有些醉了,刚才被余学长带走了。” 余侨—— 边岫安心电急转间便搞明白了一切,刚才那些酒多半也是他找人泼的,他心中恨急了,转身便离开了。 余侨将祁雨涯扶到了地下车库里。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车子,祁雨涯此刻意识已经完全不怎么清醒了,倒在他车子的后座,攀着余侨的脖子,凑上来想要吻他,她的领口已经散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余侨心中鼓胀着激流,感受着她温热的唇舌,因她的热情而感到满足,整个心都像重新活了一般剧烈跳动着。 他跟着她一起摔到了后座,车钥匙也从他的手心滑落到地上,他被她亲的意乱神迷,勉强恢复了些理智,想要将车门关上。 突然间,一股大力将他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拖到车外。 他整个人踉踉跄跄,勉强靠着车子才不至于摔到。 余侨抬眼,是边岫安。 他神情冷漠:“你对学姐做了什么?” 余侨气笑了,被破坏好事,他的心情本就算不上好,尤其这个人还是破坏了两次的边岫安,他一双异瞳含着汹涌的恨意,下一秒便挥拳,拳头直接砸到边岫安的脸上。 边岫安也毫不手软,直接抬脚踹到余侨肚子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打得酣畅淋漓,昏天黑地,打得难舍难分,发狠了忘情了,你一拳我一脚回合制游戏一样既兼备了文人的礼貌又兼备了武人的野蛮,就是打的相当难看,除了拳拳到肉十分血腥外并不具备观赏性。 余侨和边岫安从车子的空隙一路扭打到空旷的地方。 而祁雨涯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车里,并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难受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绝望的睁眼,双眼模糊地望着车顶。 别打了,要打来车里跟她打。 来个人,管管她的死活,帮帮她,她真的求求了。 似是回应她心中的请求。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窜了出来,无声无息接近余侨的车子,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车钥匙。 他插好钥匙,关上车门,跨上驾驶位,发动车子,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都发生几个呼吸间。 在余侨和边岫安扭打的间隙,游云樵发动车子,整个车子极为灵活地从停放的诸多车子中脱身,偷感十足地驶离了车库。 姗姗来迟的赫连卿望着车尾气一脸懵逼地呼号:“我草你们别打了,余侨那不是你车吗?” 40-50 第41章 第41章“别打了!”…… “别打了!” 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赫连卿只好又喊了几声。 伴随着赫连卿的呐喊,两人才停止了缠斗,看着他们身上青青紫紫,形容狼狈的模样,赫连卿又无语又想笑。 住手,你们补药再打了,要打去舞会现场打,在地下停车场除了她谁还会看见。 B大一O一B在底下停车库为一A大打出手,这宰B大也是一段佳话。 余侨挨了几拳,嘴角带着血迹,现在还有些恍惚,他天旋地转地转了几圈,才察觉到身后空空荡荡。 望着空旷的停车位。 他有些懵地问站在一边的赫连卿:“我停在这的车呢?” “被人开走了。” 赫连卿指着车子刚才驶离的方向,现在连车尾气都吃不到了,只能看见一个车屁股了,三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赫连卿还觉得有些搞笑,她一边望着被开走的车,还一边往回走了两步,到两人面前:“没想到有人偷车偷到你身上了,B大奇观哈哈,哦对了祁雨涯呢?她怎么不在这?” 边岫安回神,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靠!学姐还在他车上。” 赫连卿闻言,笑容僵在脸上,整个人的表情变得滑稽起来:“啊?” 她往回看了眼车库口的车子:“不是,啊?怎么回事?” 边岫安蹙着眉捂着肚子,神色焦急,一瘸一拐地奔向自己的车子。 余侨也反应过来,追着他上了车。 赫连卿还有些懵,但她的身体已经比脑子提前一步做出了反应。 三个人都着急忙慌窜进边岫安的车子里,赫连卿进副驾,余侨进了后座,于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边岫安一边心烦意乱地拉安全带,一边冲着其他两人大吼:“你们两个给我滚下去!” 赫连卿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整个人急得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她指着已经开出车库的黑色跑车:“哎呀现在是闹内讧的时候吗,快追啊,祁雨涯还在他手上呢,快快快,目标拯救大兵祁雨涯!” 余侨又急又气,拍着椅背说:“你到底开不开车,你不开下来!” 边岫安恨恨看了两人一眼,一脚油门踩到底,追着深黑色车子出了车库。 …… 另一边的游云樵看了眼后座脸色酡红,呼吸粗重的祁雨涯,眼中却闪过兴奋雀跃的光芒。 他多想现在就凑到她身边,和她多亲近亲近。 下一个瞬间,他深灰色的眼眸从后视镜看了眼身后试图追逐而来的白色跑车,游云樵撇了撇嘴,神情十分不屑。 跟一位赛车手玩追逐战,真是不自量力。 游云樵的手隔着白色皮质手套握紧了方向盘,整个人都绷紧了,神情漠然而专注,像一只誓死守护住自己猎物的猛兽。 黑色的跑车灵活地穿梭在校园里。 一阵急刹车,车子在校门口停下等通行,边岫安因此追了上来。 “嘟——嘟——” 身后白色跑车发出聒噪的喇叭声,显示着其紧追不放的存在感,游云樵回神,有些不耐烦了。 “保安大哥,别放过那个黑色车。” 赫连卿头伸出车子大喊。 然而黑色车子已经出了校门,一顿丝滑地操作之后,不过几个弯后视镜里便不见白色车子的身影。 游云樵笑出了声,他十几年苦练车技,原来是为了这一天! 白色的车子唯有望尘莫及,边岫安咬牙,在原地兜了几个圈子,却始终没有得到黑色跑车的踪迹。 副驾驶的赫连卿有些发怔,感慨说:“这个人偷了多少车啊,车技这么好。”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两道如刀似剑地目光穿透她,她干咳一声,闭上了嘴巴。 一点影都找不到了。 热血游戏结束。 边岫安握紧拳头锤了一下方向盘。 他恼火极了:“跟丢了,现在怎么办?!” 赫连卿叹气,摊了摊手。 余侨冷嘲一声:“呵。” 边岫安正想回呛,却见余侨拨通了110:“喂,警察吗?我们这有一辆车子被偷了,车牌号XXXXX,嗯,刚才正在xx大道附近,请尽快帮我们抓住偷车贼,谢谢。” 边岫安被他一副良好公民的样子气笑了,阴阳怪气说:“对,报警,让警察先把你这个偷人的抓进去。” 赫连卿茫然望向余侨:“谁偷人?” 余侨:“……” …… 祁雨涯不知道车开到了哪里,她只感觉到自己一开始在后座被颠来颠去,她的头撞到座椅上,十分痛苦。 她不是很清醒地爬了起来,凑了上去拍了拍座椅,对着前座的游云樵说:“这位司机师傅,你车开慢点,谢谢。” 她的气息落在游云樵的脖颈上,他那片的皮肤瞬间变得绯红,祁雨涯身子一歪,粉嫩的唇擦了下他的侧脸。 游云樵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间,整个人气血上涌,连呼吸都忘了,他侧目回望祁雨涯…… 在煎熬和痛苦中,车最终停了下来。 好难受,意识模糊间,祁雨涯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山上清凉的夜风吹进车里,缓解了她身上的燥热,然而如同饮鸩止渴般,她的身体很快就愈发难耐痛苦起来,她挣扎着脱下了外套。 一个身影探进了后座,挡住了吹进来的让他舒畅的凉风,车门重新被关上。 后座的空间是很宽阔的,然而,他的存在却让整个空间变得逼仄。 她睁开眼,有些失神地望着他,光线昏暗,他的面容她看得不太清楚,两人的呼吸也交缠在一起。 清冽的冷杉香味萦绕在她的周围,填满了整个空间。 这是哪? 他是谁? 算了,无所谓了。 有道声音忽远忽近叫她:“涯姐……” 祁雨涯感觉到那个人凑到她面前,膝盖抵在她两腿之间,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到极为不舒服。 她有些不耐烦,翻过身,将他压倒后座上,他皮质的手套刮过她裸露出的锁骨,带起阵阵瘙痒的感觉,她抓住他的两只手,控制住让他不能再动。 这时候车后座缓缓放下。 游云樵刚才只是在找放*下车后座的按钮,此刻他被她压着,两人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呼吸重了几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脸上也泛起了兴奋的潮红,忍不住从喉咙里挤出些许压抑的笑声。 他轻声问:“这位客人,这对吗?” 游云樵脑子里还想着祁雨涯把他当出租车司机的事。 浅淡的水仙花味萦绕在他的鼻尖,那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求的,他贪婪的享受着整个空间的气息。 祁雨涯茶色的眸中有了些水雾,没有任何安抚的预兆,她的膝盖挤进他的双–腿间。 她并没有产生理智思考的条件,按住他的腰,冷漠地命令他:“打开。” 游云樵想起以前第一次遇见祁雨涯,她让他打开书包的语气。 那个时候她很温柔,也并不因为他的反抗和无视她的命令而恼火,只是自己默默帮他摆好了书本和笔。 然后语气柔和地对他说:“小游,开始吧。” 涯姐之前对他一直很温柔,温柔到忍耐的地步,因此她说自己是Omega,游云樵也没有怀疑,毕竟他所认识的Alpha大多自大,傲慢和脾气暴躁。 他勉强侧眼,望着眼前神情冷淡的女人。 游云樵后悔当时的逆反和桀骜了,他的涯姐是Alpha,他本来就应该被她训诫,教导,他应该听她的话的。 他乖顺地将她手按着的东西解下,抽出来递给她,她伸出温热的手握住了。 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曾经送给祁雨涯一根木质的戒尺,希望她能管教好他,祁雨涯当时拒绝了,也从来没有用过。 十分有礼貌的微笑,说她并不会采用暴力手段。 游云樵感觉到皮革摩擦自己侧脸,冰凉的金属擦过他的嘴唇。见对方十分乖顺,祁雨涯松开了按住他的手。 游云樵像个乖乖听老师的话的乖学生,他的手撑着后座,他的胸肌将衬衫撑起一个饱满的弧度,脸上的汗水在摇晃中落在皮质的座椅和手套上。 车窗玻璃上留下他鼻腔和嘴里哈出来的雾气,看着这雾气升起来,然后散去,反复如此。 其实赛车手的车子也不一定要用来赛车,赛车手的手套也不一定要戴在手上。 游云樵咬住自己的右手手套。 茫然中,他笑了一下。 不能再想了,他脑容量本来就有限,再想就真傻了。 车里的空气愈发稀薄,他觉得自己短暂缺氧了,像一条濒死又缺水的鱼。 祁雨涯并不知道游云樵脑子里一会儿学生一会儿赛车手一会儿司机的换着角色,她凑近他的脖颈,云杉气息浓烈到遮住了水仙花的香气。 然而现实的状况却刚好相反。 过了许久之后,游云樵察觉到按着他肩膀的力道松开,祁雨涯温热的手拍了怕他滚烫的脸颊。 游云樵像条死鱼一样被翻了过来。 之后身后的人远离了他。 游云樵勉强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恍惚中想要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那么轻易离开。 她却在漆黑中摸索着开了车门,然后把他拖了出来。 祁雨涯觉得车里有些闷,她拽着那个人的衣领下了车,将他带到一旁的树林里。 游云樵一只手的手套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他跌跌撞撞地跟着她。 他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中没有焦点地飘动着,胸口随着心脏的剧烈收缩跳动而起伏。 夜晚的月亮藏在云层里,清凉的夜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山上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 第42章 第42章祁雨涯做了一个…… 祁雨涯做了一个梦,森林里召开动物大会,从下午一直开到晚上,一只猫和一只狗为了动物大会的奖励玩偶打了起来,动物们都凑上去围观。 趁着猫狗打架无暇顾及奖励的时候,一只猫头鹰趁着众人不注意从空中俯冲下来将玩偶叼走了,兔子大叫提醒,猫和狗才停止缠斗,两只动物望着空中盘旋离去的猫头鹰傻眼,一边汪汪汪喵喵喵的吵作一团一边扑向空中摇晃的玩偶,然而终究是失败了。 猫头鹰已经把玩偶叼到森林深处…… 故事到这里还是个画风和情节奇怪的童话故事。 直到她梦里的玩偶突然活了,它不断变大,然后有东西从玩偶中长了出来,它睁开双眼,开始报复破坏规则的猫头鹰,将它的毛拔了干净…… 这个诡异而奇怪的梦,如同一部胶卷影片一般从她的眼前闪过,最后放映带放映出的画面变成了黑幕,她听到放映机咔擦咔擦的倒带声,整个人也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在车上的女人鼻尖微动,她嗅到了些草木和泥土的清香,车窗打开着,山风吹拂过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带起阵阵惬意的凉爽。 药劲虽然过去,祁雨涯的头依然有些昏昏沉沉,好在意识逐渐清醒了。 有人的头压在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他的发丝扎着她的脸。 她捂着脑袋,酒会上的一幕幕在她的脑袋里闪回,祁雨涯十分不耐烦地将“余侨”的头推到一边。 祁雨涯自己一个人挪到车后座的车窗坐着,进入了贤者模式,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她要了哈维尔,又要了“余侨”。 祁雨涯之所以说“要”这个词,是因为这个词既兼具了封建性又兼备一种勉强之感,第一个的时候,她还有些慌张,第二个的时候,她已经略微有些释然了。 没事的,祁雨涯,真的没事的。 这不是一个道德命题,而是个人魅力的问题,是她拒绝了一个人,另一个人会崩溃痛苦无助癫狂的问题。 好在她拒绝了边岫安,起码他不用深陷这种道德困境中,也不必掺和到四角恋这种感情的泥淖中。 他是她的初恋,是她心中最柔软的一块,边岫安虽然贫穷,但爱她的心是真的,她不会让他在跟一群天龙人的争风吃醋中否定,迷失自己的。 而褚致,祁雨涯叹了口气,她本来是想要他的,但没办法,计划赶不上变化,余侨和哈维尔都已经够她受得了,她还是趁着褚致现在人还比较理智冷静,尽早跟他体面告别比较好。 她是能接受余侨和哈维尔的,但她并不打算一下子接受,他们两个得定个次序,一个一个来,不能有重合期,而且一个月两个人一起不能超过五次。 这是个穿书文,她得考虑次还有尺度数对整本书的影响。 一个月超过五次,恐怕不行,太激烈了。 这种情况超过五次,整本书也就完了。 想明白了这些,祁雨涯这才有空扫了眼窗外的景色,看着外面的灌木丛林,听着鸟鸣虫啼,她蹙了蹙眉。 余侨怎么把车开到大自然来了。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的山? 她看了眼自己裤腿上沾上的些泥土,还有衣服上的草屑,她的脑内闪过一些不可描述的激烈画面。 月光下,树林里。 嗯。 她说一部纪录片,《动物世界》。 她的目光扫过后座另一边还在昏睡的人,本来下药就已经很……结果飙车飙到到大自然了。 好野外的环境。 倒在一边的人身子歪斜着,一截白皙的腰身露出来,他的上身透过衬衫看出来,胸肌很饱满。 祁雨涯咽了口唾沫。 “余侨”还怪有料的。 祁雨涯拍了拍“余侨”:“醒醒。” “余侨”没有反应,仍旧睡意沉沉,祁雨涯有些不耐烦了,她凑近了那人,随之而来的,她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人的脸上。 祁雨涯倒吸了口凉气,两眼一翻几乎要厥过去。 “啊啊啊啊!” 空旷的山谷回荡着女人凄厉的尖叫声。 祁雨涯那一瞬间把一辈子看过的所有的恐怖片都想完了,也没有今天遇见的情况恐怖。 比她前几天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比她今天被余侨下药还恐怖。 祁雨涯有些抓狂。 这一定是幻觉吧为什么本该在O同病院里的人突然跑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在里面被人折磨死了鬼魂来找她索命余侨同学的家长呢叫他家长来她要立刻马上跟他的家长谈谈他们怎么能把他的儿子从病院里放出来游云樵没有变成O同吗怎么还来缠着她他难道没有自己的人生吗。 是谁?! 她的眼睛疑神疑鬼地乱飘向四周。 究竟是谁要谋害她! 是哈维尔的粉丝? 还是那两个因为她而引发电梯门的当事男艺人或者他们的粉丝? 还是褚致发现了她跟哈维尔睡了然后布的局? 天哪,她怎么能在短短时间内得罪这么多人,以至于居然找不到最有嫌疑的一个。 她刚才几乎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但现在抱歉—— 她真的,呕—— 啊啊啊她脏了,她跟哈维尔搞一块她都没觉得她脏了,她跟余侨搞一块都没觉得自己脏了,她在泥地里滚过她都不觉得自己脏了。 呕—— 好想吐,好想死。 游云樵耳朵被一声尖锐暴鸣吵醒,结束之后,有一种深深的倦怠感席卷着他,他将头靠着祁雨涯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此刻那种倦怠感消散不少,他纤长的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地是祁雨涯打开车门就要跑。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车里,他望着她不可置信的神情。 游云樵嘴角溢出一抹冷笑:“怎么,口口的是我,你不满意?” 祁雨涯:“?” 好粗俗又好招笑的一句话,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个大脑空空的体育生没有一丝丝改变。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祁雨涯甩开他的手,有些着急地推开车门,一个趔趄踏出车子,慌不择路就要跑。 那个噩梦终究成真了。 盘山公路上,瘸了的她,跑车里的银发魔男,他来找她索命了。 游云樵没有任由祁雨涯跑掉,他死死拽住她,脸贴着她的腰,低吼道:“祁雨涯,你不准走,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眼泪落到了她的腰上。 祁雨涯激灵一下,直接应激使劲扒他的手。 她甚至开始殴打游云樵,然而游云樵皮糙肉厚最是抗造,死扒着不放手,硬是将她拖回了车里。 游云樵将祁雨涯拖进车里,他马上锁住车拔了车钥匙,祁雨涯满心疲惫地贴着车窗,见硬突破不管用,祁雨涯开始有气无力地怀柔,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哈哈,好久不见,你长高了不少。” 她这话倒没瞎说,祁雨涯教游云樵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高一学生,那个时候他的身材还比较单薄,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游云樵咧开嘴,刚才剧烈运动中他并没有机会仔细观察祁雨涯现在的模样,此刻他才用目光细致地描摹她的眉眼,他的手轻撩起她的发丝,轻声说:“涯姐,你都没有怎么变,就是头发变短了。” 还是那么的漂亮,温柔,还有招人喜欢。 他的神情变得晦涩:“不过你看上去过的很不错。” 祁雨涯干笑说:“哈哈,人总得向前看。” 天杀的,你怎么没变成O同。 似是猜中祁雨涯心中所想,游云樵有些得意地反问:“我的性取向没有变,涯姐很惊讶。” 祁雨涯沉默不语。 不是惊讶,是失望。 游云樵见她不回应,心中愈发冰凉,一时间眼神中也含了几分恨意,他碧绿的眼眸上下打量祁雨涯,说:“倒是涯姐身上发生的事,简直可以称之为医学奇迹。” 说到这,他的声音也愈发冰冷:“涯姐,你能向我解释一下,为什几年前还是一个O的你,突然间变成A了吗?” 祁雨涯能说什么呢?她能告诉游云樵本来abo这个设定就是一件生物学不存在的事情吗? 可以,但此人脑容量有限。 游云樵眼神向下,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当然,这次你骗不了我,我检查过了。” 祁雨涯:…… 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得意的。 四年了,蚂蚁竞走了四年了,你终于发现我A扮O装的事情了。 祁雨涯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体育生也长大了啊,不只是胸肌变大,他从一个疯狗变成了狼犬。 不过不变的是咬住人就不放的粘牙个性。 她拍了拍游云樵的肩膀:“小游,你看,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会了,老师是在告诉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懂吗?” 祁雨涯靠近他,伸手示意游云樵凑近,一副语气柔和而谆谆教诲的模样: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从几年前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你过来……” 游云樵下意识凑近了她,祁雨涯的手指从游云樵的身侧灵活地顺走了车钥匙,她的声音冰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惹人生厌。” 他闻言整个人僵住。 祁雨涯按下车钥匙打开车子,前方忽然传来轰鸣的警笛声,而且好像是冲着他们来的。 祁雨涯:“?!” 警官拿着黑色喇叭喊:“前方黑色车子和车上的人都不准动!” 祁雨涯下意识顿住脚步,她转身上车拽住游云樵,质问他:“这他爹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找上来?” 游云樵意识抽离,恍惚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道:“哦,可能是车主人找的警察吧。”?! “这不是你的车吗?!” 游云樵瞅了祁雨涯一眼,抿唇有些忸怩说:“当时事态紧急,我哪有那个功夫把你抬进我的车,今天开的车是二手的兰帝安,要做的话体验就……我看这辆车不错……” 那她还得谢谢他? 祁雨涯目瞪口呆,不是哥们,重要的是体验吗? 她双手绝望抓了抓头发,她该拿这个绝望的法盲怎么办?! 第43章 第43章十几辆警车停在…… 十几辆警车停在盘山公路上,将黑色跑车密不透风包围起来,浩浩荡荡的样子以为是捣毁那个犯罪团伙的窝点,轰鸣的警笛声蹂躏着祁雨涯耳膜。 一位穿着制服的女性警员下了车,走到祁雨涯面前摘下警帽,问:“祁小姐?” 在得到祁雨涯确认后,她说: “您已经安全了,请跟我们走一趟。” 至于游云樵,喜提银手镯一枚。 警察局内,灯火通明,即使已经是深夜,也依旧嘈杂热闹。 边岫安,赫连卿和余侨正在做着笔录。 “你们当时有看到偷车贼的长相吗?” “……没有。” “你们有和偷车贼发生言语冲突和肢体冲突吗?” “……没有。” 警察打量两人身上的伤势,有些疑惑地指了指脸问:“那你们脸上的伤势是怎么弄的?” 余侨和边岫安沉默不语。 赫连卿举手抢答:“报告警官,是他们两个互殴中产生的。” 警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问:“那有注意到小偷是什么时候拿到车钥匙的吗?” 余侨回忆,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当时应该是掉到车后座旁边了。” “具体时间记得吗?” “xx点。” 警察整理笔录:“所以大概x点x分,地点在B大停车库,在你们两个忙着斗殴的时候,犯罪分子趁机捡起掉在车后座旁边的钥匙,然后将余先生的车开走了,车里还坐了个大活人,而且她的意识并不清醒,整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吗?” 做完笔录,警官指着两人,都不忍心看他们头发凌乱,眼眶乌紫的模样,长叹一声说:“你说你们两个,都是文化人啊,高材生,又长得这么帅,怎么打成这样,啧啧……” 说完,他还露出十分不赞同的神情。 两个人都低下了头不说话。 警官又问赫连卿:“那这整个过程中好像没你的事啊,怎么跟来警察局了?” 赫连卿一听急了,嚷道:“怎么没关系,车上的是我姐妹,警官,你一定要重视这件事,车丢不丢的无所谓,我姐妹可不能被卖到黑窑子里去。” 其余两人也神色中也难掩焦急和忧虑。 余侨一副有难言之隐模样,说话也吞吞吐吐说:“而且被车上的那个人,她……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时间一长我怕会有意外。” 另一边边岫安神色阴郁,闻言冷嘲道:“呵——警官,我建议你先把这个人拘留,我怀疑他对车上的人下药了。” 余侨也是气得快要背过气去,要不是边岫安坏他好事,他现在有怎么会在警察局里,他早就跟……早就跟祁雨涯…… 他扯过边岫安的衣领对警官说:“那你把他也抓进去,地下停车场是他先动手的。” 两人间火药味愈发浓烈,感觉下一秒又要在警察局打了起来,赫连卿往旁边挪了挪。 警官见状,赶紧安抚:“好好好,知道了,我们尽快处理好吧,你们先坐在一边耐心等待。” 三个人做完笔录坐在一边,虽然两个人鼻青脸肿,一个人呆头呆脑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而即使这样滑稽的一幕也难掩三人卧龙凤雏的风姿,矜贵不凡的气质,一时间几人成为今夜警察局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还时不时有被送来警察局的酒鬼凑上来搭讪。 过了很久,警察局大厅里值班的警官接到电话,“喂……好……嗯,追到了?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他挂断电话走到他们面前:“余先生,你的车子已经被追回,请跟着我……” 没等他说完,三个人已经离开大厅了。 凌晨两点,祁雨涯亦未寝,相与步于警察局。 已经不知道几进宫的祁雨涯,望着熟悉的警察局大门,祁雨涯发誓再也不随便立flag了。 经历过今晚的一切,坐在警车上的时候,祁雨涯以为自己调理好了,整个人已经波澜不惊,心如止水了。 然而望着奔来的三个人,她还是破防了。 三个人啊三个人,大家都在,人比学生会开大会都齐,就这么让游云樵把她搞到手了。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这么着急的样子,早干嘛去了! 堂堂B大生,干不过一个野路子。 一群饭桶啊饭桶,白长这么大高个了。 “学姐!” “学妹!” “闺蜜!” 三个人的声音都掩饰不住的激动,祁雨涯已无力回应,淡淡翻了个白眼,然后往里走。 一直跟着祁雨涯到了光线充足的地方,三个人才看清祁雨涯的衣衫凌乱,衣服上还沾了些土。 赫连卿眼里有活,殷勤帮她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样?” 余侨一双异瞳,紧盯着她关切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很难受吗?” 边岫安追问:“学姐,余侨是不是对你下药了。” 祁雨涯一言不发,整个人带着一丝淡淡的死感。 就在追问间,游云樵也被警官押了上来:“余先生,这就是偷你车的人。” 三个人下意识转眼,看向身后的人。 银发的青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身材颀长,衬衫勾勒出他优美的肌肉线条,姿态松弛大方,双手被银手铐拷住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猥琐的犯罪分子,反而像是时尚杂志的片场。 游云樵一头银发凌乱中带着不羁,他同样衣衫不整,脸上有些擦破,领口处裸露出的皮肤有几道红痕,嘴唇红肿不堪,手肘和膝盖处也沾上泥土和草木。 整个人简直就像…… 就像刚被狠狠蹂躏过。 余侨和边岫安望着他的模样,不约而同地心中微沉。 见到余侨和边岫安,游云樵倒是十分落落大方,开始讲究礼貌起来:“嗨,刚才你们两个打的很激烈,我就没上去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余侨和边岫安:“……” 游云樵的目光扫过掺着祁雨涯的赫连卿,有些茫然:“你当时我倒是没见过,你是哪位?” 他带着一种天然的松弛感,好像并不因为现在的情况而慌张,把警察局当成交际会了。 赫连卿同样望着游云樵,她的眼睛在他身上乱飘,迟疑问:“你和祁雨涯刚才……” 游云樵闻言咳了一下,转头望向余侨,舔了舔嘴唇像是回味似的,意味深长说:“你的车真不错。” 话音刚落,四周围静了刹那。 赫连卿、余侨、边岫安、祁雨涯:“……” 余侨闭眼,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爹的那药,那车都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暴戾,一拳挥了上去。 拳头正中游云樵左脸。 他这一拳来得突然,而且下一刻,便扑上去还要打游云樵,两边的警员赶紧上前制住余侨,死死按住他。 边岫安心中悲恸,望着祁雨涯,眼泪流了下来:“学姐……” 游云樵仰倒,用手肘擦了擦嘴角的血,轻笑了一下,十分大度地说:“毕竟这次是托你的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他抬手臂的那一个瞬间,衬衫绷紧了身躯勾勒出饱满的弧度,赫连卿盯着他的身材,不由自主出声感慨:“哇……好大的胸肌。” 游云樵闻言,顿了一下:“什么?” 赫连卿面不改色:“我夸你好大的胸襟呢。” 游云樵挑眉:“谢谢。” 赫连卿转身,凑到祁雨涯跟前用气声问:“看他的样子好像跟你挺熟的,你们两认识啊。” 祁雨涯面无表情:“不认识。” 游云樵听到了,抱怨说:“涯姐,你有点太绝情了吧。” 警官打断了他们,大声呵斥说:“你们给我放老实点,这里是警察局,你们当是什么地方!”他指了指余侨,边岫安和游云樵,说:“你们三个先过来,我们还有话要问”,又转头看向祁雨涯:“你先平复一下情绪,等会儿也要找你问话。” 祁雨涯坐到警察局的椅子上,真的有些累了。 虽然祁雨涯和游云樵口供并不一致,但赫连卿莫名觉得两人绝对认识,她用胳膊捅了捅祁雨涯,语气中还有些兴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种极品啊,我怎么不知道?” 祁雨涯冷笑,极品,呵呵,确实是极品。 三个可以摆进警察局被展览的极品。 下一秒,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祁雨涯的脑海,她勾起一抹阴险笑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赫连卿十分热情说:“来来来,姐妹坐。” 赫连卿坐到了她旁边。 祁雨涯指着余侨,边岫安和游云樵的方向,冲着赫连卿说: “来,跟姐们说说,你看上了这三个极品的哪一个,姐妹大方,随便哪一个选一送二,一块打包送你。” 此招祸水东引虽险,收益却大! 钱性恋患者赫连卿憨厚微笑,说: “诶~姐妹,你别这样,我只是希望你幸福,做不出夺人所爱的事。” 祁雨涯笑容逐渐消失,嘴角垮了下来。 并非所爱,可以夺去。 她的智脑响起来,祁雨涯垂眸查看。 是褚致。 另一边,警察冲着游云樵说:“1点整的时候,你有打来一通电话说自己误会车子是祁小姐的,所以直接开走了,这个情况属实吗?” 游云樵回答:“属实。” “不好意思,我可以联系我的经纪人吗?我想请她来帮我处理这件事。” 夜,还很漫长。 第44章 第44章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祁雨涯犹豫了片刻接还是不接,不过,与其说是犹豫接或不接,倒不如说是在思考自己瞒下这件事的可能性。 …… 等一下,她为什么犹豫。 褚致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他既然能帮哈维尔处理了她,又为什么不能帮她处理这件事。 祁雨涯酝酿了一下感情,接通了电话。 电话打通,褚致听到那边环境音十分嘈杂,还有着隐隐的啜泣声。 “褚致……” 祁雨涯有些哽咽的声音从智脑那边传来。 褚致听到这些动静有些疑惑,祁雨涯不是去参加校园舞会了,怎么突然听上去有些情绪失控了的样子。 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里的茶杯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的抽泣声静了片刻,他听见祁雨涯抽噎着说:“褚致……我现在警察局。” 褚致闻言脸色一变,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匆离开了家里,他进了警察局,一眼便锁定了祁雨涯,他步履匆匆直奔着她来了。 “祁雨涯。” 祁雨涯正在一边默默流眼泪,十分无助可怜的样子。 看到褚致,她抬头,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好像终于有了依靠似的,抱着褚致的腰头靠了上去。 “褚致,你终于来了。” 看着祁雨涯衣衫凌乱的模样,褚致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但看她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褚致还是他手的插近了她的发丝中,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头发,温声问:“你电话里含含糊糊,我现在来了,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穿着灰色针织衫,带着眼镜,头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耳后,唇红齿白,因为走得急胸口微微起伏。 赫连卿抬头,好家伙,又一个大帅哥。 她看他们亲昵温存的样子,惊叹极了,一二三四,哇,各种不同的风格,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她闺蜜真的好有实力。 赫连卿红眼病要犯了。 正感慨着,就见将头埋在褚致腰间的祁雨涯抬头,瞪了她一眼。 赫连卿会意,她咬唇,有些不忍和可怜地说:“褚先生,这事雨涯……也是受害者。” 褚致感觉到祁雨涯哭得更厉害了,自己腰间濡湿了一大块。 “褚致……我只有你了……你……你帮帮我。” 祁雨涯说完继续哭,赫连卿接过话,把来龙去脉跟褚致解讲清楚,褚致越听,脸色越难看,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在说到和游云樵搞在一起的时候,赫连卿能明显感受到褚致周身气压都低了一度。 他问:“做……做了吗?” 赫连卿瞅了瞅祁雨涯,犹豫说:“做了……吧。” 褚致闭眼,身形晃了晃,手死死捏着桌子的一脚。 祁雨涯不语,只一味哭泣。 赫连卿说完还顿了顿,十分贴心地给了褚致接受事实的时间,见他表情缓过来一点,才继续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之雨涯完全是无辜的,她只是受我邀请来参加校园舞会,被他们搅合到这里来了。” 她此刻情绪崩溃,痛苦,委屈和茫然无措,睫毛还湿润着,如同一个易碎的玻璃制品,受不了一点多余的刺激。 她这副可怜的样子,褚致只好自己咽下心里那些埋怨和委屈,还哄着她说:“好了好了,我来解决,你别哭了。” 祁雨涯已经没眼泪了,但还是在假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警察出来了:“祁小姐,有事要跟你确认,请跟我来。” 祁雨涯擦了擦眼泪,依恋地望着褚致,褚致既因为她的依恋感到满足,又因为糟糕的事件而烦闷,他握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进了询问室,游云樵的经纪人安妮也已经到了,正坐在游云樵的身旁,看见两人,她的目光有些好奇地落在了祁雨涯身上。 褚致的衣摆下面还有很明显的被打湿的水痕,而祁雨涯又双目红肿,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或许他们也没料到事件都将近尾声了还有新人物出现,并且此人的状态要比他们体面太多,一时间三人表情都精彩纷呈起来。 警察询问:“祁小姐,游先生自称和您认识并相熟,因此误将余先生的车认成你的车开走,我们想跟您确认他的说法是否属实。” 游云樵虽然冲动,但还不算蠢,在做完之后,他先给安妮打了个电话,自首和这说法都是安妮教游云樵的。 祁雨涯摇头,十分果决地说:“警官,我和他并不认识,更谈不上熟悉。” 她反驳别人的时候那副可怜的样子便消失了,只剩疲惫和厌倦。 游云樵望着祁雨涯,他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毫无疑问,她和四年前他认识的她已经大不相同了。 不仅不是以前那么落魄清贫,身边还围了一堆男人,怪让人烦的。 此刻他竟分不清是车上她说他讨她厌烦更伤他还是现在她划清界限更伤他。 可是不管说什么,其实她对待他的方式都没有改变,她还当他是四年前那个被她一两句喜欢讨厌就能轻易煽动情绪的男孩。 他碧绿的眼眸中涌动着恨意说:“涯姐你何必说这样的假话,如果算认识的时间,我们可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久。” 不是某些人,而是所有人。 他的称呼十分亲密,而且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感情和自信分外真切,特意的强调,仿佛那是他的底气一样,以*至于在座的人听他的话的那一刻,都觉得他没有说假话。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徘徊在他们两个之间,试图探寻着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然而祁雨涯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游云樵,对着警察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认识他。” 褚致观察着祁雨涯的反应,她察觉,低下头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看着他,似乎全指望他为她做主了。 游云樵眼神黯淡,他笑了一下,像是自嘲,他对着警察说:“好,那你们就按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来处理这件事,反正病院都待一年了,也不差拘留所的几天。” 说到最后,他又瞥向祁雨涯。 安妮有些着急,站了起来:“祁小姐,我有些话……” 褚致拦住了她,神情淡漠:“无论有什么事,请跟我来谈。” 过了许久,事件的处理结果终于出来。 祁雨涯体内仍有药物残留,证明其在意识并不清醒的情况下和游云樵发生–关系,游云樵盗窃但自首,最终被拘留二十几天,余侨赔偿祁雨涯三百万精神损失费,边岫安与余侨殴打都被拘留三天。 当然,边家和余家一番运作,这三天的拘留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天色已晚,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雨点,赫连卿已经离开警局回了学校。 边岫安被边家的人接走了。 车后座上坐着的男人在边岫安上车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声音冷厉至极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招惹余家?”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落在了边岫安脸上,他神情倔强,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到现在还指望我认祖归宗吗?” 男人无视他的冷嘲,自顾自说:“过段时间你母亲会给你安排一个Alpha,你去和她见见。” 边岫安闻言脸色大变,激烈抗议道:“我不要!” 男人沉着脸:“由不得你,我告诉你你趁早断了心底的那点念想,乖乖回家结婚。” 另一边警察局里,祁雨涯和褚致在相关文件上签了字,就准备离开警局。 余侨神色难堪地站到了祁雨涯面前,嘴唇张合,最终低头说:“抱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滚吧,祁雨涯都懒得喷。 褚致神色冷淡:“余先生,除了赔偿,我们和你没什么可谈的。” 望着一旁祁雨涯和褚致,安妮叹气,小声对游云樵说:“现在试出来了吧,她对你这么绝情……” 游云樵不回她,只是静默地坐着。 等到祁雨涯转身离开时,他突然开口:“涯姐,你到现在还怕我吗?” 祁雨涯的身影一顿,微微侧身看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抿着唇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褚致的目光也随之落到祁雨涯身上。 游云樵背对着她,听着逐渐离开的脚步声,露出尖尖的虎牙,笑着叹息:“别怕我呀,涯姐。” 褚致落在祁雨涯身后,听到了游云樵的低语,他转头目光沉沉地落在游云樵身上。 似是有所感应,坐在椅子上的人转头,两人目光交错,然而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褚致才收回目光,转身跟上祁雨涯。 雨逐渐越下越大,秋雨淅沥,远处的梧桐树的树叶在秋雨中沙沙作响,褚致走得飞快,没两步就超过了祁雨涯。 冷风吹着祁雨涯单薄的身躯。 “褚致——你等等我。” 褚致转头回看她,她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他想到刚才游云樵的反应,又想到边岫安和余侨和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有些生气的,只是刚才忙得晕头转向,没有顾得上跟祁雨涯算账。 眉宇间也蕴藏着几分烦躁。 “祁雨涯——” 你和游云樵到底认不认识,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张口,却什么都没问出来。 祁雨涯眼睛红红的,冲他委屈巴巴地撒娇说:“褚致,我腿疼……” 他一怔,才反应过来雨越下越大。 褚致眉头拧在一起,她这么可怜的样子,他想说些狠心的话也说不出来,那些所有追究的话也全部都被咽进肚子里。 为什么他总是拿她没办法呢,他在心底长叹一声,将手里的伞递给她,然后蹲到了她的面前。 雨声窸窣中,他声音闷闷地说:“上来吧。” 祁雨涯破涕为笑,搂着褚致的脖子,爬上他的背。 褚致将祁雨涯带到了他自己家,他觉得祁雨涯现在精神状态十分脆弱,需要别人的陪伴。 祁雨涯在车上听到这个决定时,沉默了一瞬间,稍微收敛了一点自己的脆弱,小心翼翼问:“可以吗,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流言?” 祁雨涯的意思是:婉拒了哈。 褚致却误会她的迟疑是惊喜,摸着她的头发温声说:“没关系,你现在需要人陪着不是吗?” 祁雨涯听完他的话,于是愈发脆弱。 褚致搂着她,说:“不用怕,今晚我陪你。” 祁雨涯柔弱发问:“那我的衣服……” 褚致神色一暗:“你今天穿我的将就一下,明天我让人把你的衣服送到我别墅里。” 穿你……的? 卧槽,恶俗啊。 这是可以说的吗? 见躲不过,祁雨涯只好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真的好累啊。” 浴室的水声和房间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祁雨涯沉默地看着自己肩上被游云樵抓出来的指痕,这是什么时候抓的来着? 是在车上?还是树林里? 应该是在树林里。 她在浴室待了许久,直到一直萦绕在鼻尖那股木质香味散去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不远处,褚致的衬衫和裤子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祁雨涯用指头挑起来,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后终于还是穿上了。 那咋办呢,人总要穿件衣服的,哪怕是别人的衣服。 褚致家装修走的是极简风,色彩单调且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一整个别墅都整洁冷清地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祁雨涯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褚致正坐在床上。 嗯? 等等这不是客房吗? 祁雨涯用毛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黑色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她的脸上,水珠有些顺着她的下颌滴到地毯上,有些顺着脖子沾湿了她的衬衫领子。 “褚致……” 他手里拿着个吹风机说:“你坐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祁雨涯:“?” 她八九岁的时候就不麻烦她妈帮她吹头了,她今天到底做了什么激发了他这么强烈的照顾人的欲–望! 但祁雨涯还是走了过去,乖乖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褚致打开了吹风机,吹风机发出的声音让他微微抬高了音量:“你的腿还疼吗,需要止痛药?” 祁雨涯谨慎回答:“有点疼,但还能忍受。” 褚致问完之后,好一会儿没说话,房间内只有吹风机的噪声。 这种沉默让祁雨涯有些不安,微微侧目看褚致,他正捏着她的一绺湿发凑近鼻尖,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 祁雨涯:!!! 她僵硬地将头转了回去。 祁雨涯内心警铃作响,不妙不妙不妙! 她不由得夹紧了腿。 一股淡淡地有心无力感席卷她的身心。 她今天真的有够忙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体谅她。 从祁雨涯发丝间散发出来的香味让褚致感到混乱,望着她细白的皮肤上透出的红晕,他的心乱了几秒钟,最终,他意识到那是洗发水的香波味,并不是她的信息素。 吹风机温热的风吹得祁雨涯汗流浃背,褚致的手插进她的头发,然后手指轻柔地撩起她的发丝,细致地帮她吹着她的发丝。 她是短发,很快就吹干了,黑发蓬松地散落。 褚致将吹风机关掉,手指还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发,祁雨涯一动都不敢动,他将她黏在脖子上的发丝衔了下来,一块理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 “好了,吹完了。” 褚致将吹风机放到一边:“休息吧。” 褚致看着祁雨涯上了床,她身上穿着他的衬衫。 他转头盯着祁雨涯,喉结滚了滚,“今天晚上,你需要我陪你一起睡吗?”祁雨涯眼睁睁看着靠近了房门,随手将房门关住。 褚致欲盖弥彰似的,还解释了一句:“你一定挺害怕的吧,需要我陪你吗?” 祁雨涯望着褚致,真的,她挺害怕的。 她八九岁就不麻烦她妈和她一起睡了。 …… 说完褚致走到床侧,掀开被子上了床,十分积极主动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将祁雨涯搂在怀里,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祁雨涯听着他的心跳声,褚致身上没有任何气味,这样的认知稍微安慰到了祁雨涯,于是她任由褚致抱着她。 她的手探上了他的腰,褚致没有拒绝。 祁雨涯的心还有些纠结,她行吗? 不,女人不能说不行。 算了,她还是别逞能了。 就这么短暂地反复纠结了几分钟后,祁雨涯心一横牙一咬,决定今天就…… 她的手往下挪了挪,褚致也没什么反应,祁雨涯听到了褚致绵长的呼吸声,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她轻轻抬起头,褚致已经合上眼皮,睡得很安详。 “?” 这回祁雨涯是真的不懂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不解,如果什么都不想干,为什么要让她来他家啊真是服了。 她已经准备再献一次身了结果褚致就这么纯情?! 我的个老天奶,真给她从小黄文衔接到清水文了她。 从下海上岸了。 望着褚致熟睡的模样,祁雨涯愈发无语。 褚致,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 祁雨涯轻轻挣脱褚致搂着她的手臂,一个人靠着床的边沿睡着,黑暗中,她睁开眼睛,脑中回荡的是刚才游云樵在警察局的那句话: “涯姐,你到现在还怕我吗?” 第45章 第45章看守所内,游云樵一…… 看守所内,游云樵一个人睡在又挤又小的木板床上,他的长腿缩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腰也很酸,身上那种疼痛和疲惫的感觉蔓延像四肢。 他的脑海里不得不想起在O同病院里的一年多的日子。 游云樵安慰自己,二十多天和一年相比,也算不上多久。 其实在病院那段时间也谈不上折磨,至少生活的环境要比这个看守所强,毕竟游云樵爸妈只是想让他变“正常”,并不是真想虐待他,治疗也大多采用的是心理治疗。 一开始,游云樵很抗拒他们给自己贴的身份标签,他觉得自己父母突然擅自决定他的性取向并把他送进来简直是神经病,他们才应该去精神科去看看脑子。 更对“背叛”他的祁雨涯感到痛恨。 然而除去这个安排本身的奇葩程度,游云樵O同病院里有些病友人真的挺友好的,他们告诉他不要因为自己性取向而产生心里压力,鼓励他勇敢追爱之类的话,还偷偷给他一些O同伴侣的片子供他学习参考。 游云樵听了他们的话很是感动,很受安慰和鼓舞,但是他们给他推荐的片子他没什么兴趣,而且他又实在不是一个勤奋刻苦的人,学的也就马马虎虎,脑子里全是从病院出去后去找祁雨涯的事。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他偷的最正确的一次懒。 游云樵在O同病院,几乎就要接受了自己O同的身份了。 直到他的O同病友们见游云樵终于有被掰弯的迹象,终于忍不住图穷匕见,开始疯狂地追求他。 有人在集体的治疗时问:“云樵,你喜欢女O还是男O?” 在健身房内:“云樵,你喜欢辣一点的还是保守一点的?” 病房信箱里的信上写:宝贝,你的身材好辣。 还有别的楼以医生的名义偷偷把他叫出来:“哥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 这种骚扰对游云樵而言简直是噩梦,他人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院里的病人是以性取向划分出来的一个群体。 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喜欢Omega,自己只是喜欢祁雨涯而已。 游云樵被病友们骚扰的烦不胜烦,最终他崩溃地联系他的父母,大吼着告诉他们: “爸妈,你们要是现在还不把我接回去,我就真的变成O同了。” 他的父母听到这话十分感动,觉得游云樵终于意识到了变成O同的严重性,病院的治疗效果十分成功。 于是同意让他出院,并且还给医院送了一面锦旗。 游云樵对将他送到一个满是O同的地方指望他被掰直的父母的智商已经没什么吐槽的力气了,他老实了一阵子,只期望他们别把他再送进去。 只是在被骚扰中对祁雨涯产生了些同理心,意识到或许对祁雨涯而言自己也是这样面目可憎的人。 游云樵不想自己在祁雨涯心里成为这样的人,所以之后也没有去打扰她。 他不是输给了性取向,而是输给了祁雨涯。 他是希望她过的好的,而不是成为一个被他这种“O同”逼疯的另一个自己。 后来得知祁雨涯真实的性别,这些同理心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更可悲的是他到现在还没能释怀。 即使自己爱上了一个欺骗他感情的烂人,在得知她真实性别的那一刻,游云樵依然是窃喜的。 直到在车上亲自确认她的性别,被她压着,身体上那种痛感让他释怀地笑了。 A与O的结合是正确的,合理的,是生物学的圣旨,是造物者的奇迹,是符合道德伦常和法律法规的,是值得无条件被拥护的…… 游云樵想到了今晚的事情。 竞争对手他数过了,警局也就三个人,加上祁雨涯的那个绯闻对象也就四个人,他一场赛车比赛跟二十几个人竞争一个第一,从数量上来说,人数上的竞争压力要比赛车比赛少很多。 其次通过这次混乱的事件,他已经将潜在竞争对手的底细都摸了个透,姓余的虽然手段多但忙活了一通全都白忙活,姓边的家教严是个还没断奶的不足为惧,姓褚的是他姐自己惹祸之后被叫来收拾烂摊子的工具人。 反正他觉得涯姐对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特别,可能都没有讨厌他那么深。 他除了被雨涯姐讨厌外完全无劣势,而且这种讨厌从某个方面来说,也完全可以理解为一种存在感,他没有忘记她,她其实也一直记得他。 黑暗中,游云樵攥紧了拳头,局势对他而言还是很乐观的。 想了这么多,游云樵大脑CPU有些过载,加上这一天有些累了,游云樵沉沉睡去。 …… 第二日云销雨霁,暖融融的日光照到冰冷无趣的房间内,染上了一层暖意,睡在床上的两团身影微动。 祁雨涯被一阵柔软的触感摸醒,是褚致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庞,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一直凝望着她,从他浅色的眼眸中,她能看见她自己的倒影,见她睁开眼睛,他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褚致睡觉地时候摘下了眼镜,因此平时那种古板冷静的气质也稍稍淡去几分,眉目柔和,有一些居家男人的感觉,祁雨涯盯着他的浅粉色的嘴唇晃了神,凑近准备亲褚致一口。 然后下一秒就从他张合的嘴巴子中听到自己不爱听的。 “祁雨涯,你认识那个游云樵,对吗?” 祁雨涯:“……” 多好的人啊,怎么就长了张嘴呢,她忍住想抽褚致一巴掌的冲动。 他这个时候怎么不装熟睡的丈夫了。 去上班吧,褚致,去上班吧。 或者她走,她去找个工厂打螺丝。 祁雨涯茫然地望着褚致。 见她沉默不语,褚致佯装松弛地说:“没关系,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在意的。” 祁雨涯:你不在意你问什么,没人在乎你在不在意好吗? 褚致有些不自在,他很少有窥伺别人过去的欲望,但祁雨涯的过去总是牵动着他的心绪,他不受控制地好奇,抓心挠肝似的也想知道。 即使他窥伺对象的那段过去可能让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告诉我,好吗?” 祁雨涯望着褚致想,这真不是你觉得你哄好我我就能说的,这件事上她是有道德把柄在游云樵的手上的。 她本人的道德已经有较大的缺陷了。 祁雨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似乎并不是怀念,而是在拼凑那段故事。 她流下了两滴猫尿,眼神也变得忧郁起来:“我们两个的确认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褚致望着她的神色,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问一句,因为她的样子,似乎和游云樵纠葛很深的样子。 他心想:可千万别给祁雨涯想起游云樵好来了。 褚致多虑了。 “那个时候我刚毕业,身上不仅没有多少存款,还有一堆爹妈留下的债务要还……” 褚致打断了祁雨涯,他的食指压在祁雨涯的唇上,神色莫测说:“够了,我不想知道细节。” 他抬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重新把祁雨涯搂到怀里,将她的头压在他的胸膛:“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可说的。” 祁雨涯:“……” 她抬眼,看着褚致略微闪躲的眼神,听到他微乱的心跳声。 就这么害怕吗? 听个情史就慌成这样,回去再练练吧。 她扒拉下褚致的手:“你听我说……” “我不听。” 祁雨涯探头,轻轻吹了一下褚致的耳朵,他的耳蜗变得粉粉的说:“我和他没什么,是他之前一直在纠缠我。” 褚致眼神亮了,问:“真的?” 祁雨涯笑了:“真的。” 褚致眼神中带着嘲讽:“我一看他就知道他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 祁雨涯但笑不语,也没有否定褚致的话。 不过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游云樵甚至有些烦她。 春日融融,正是广玉兰盛开的季节,白色的玉兰花树被大片地种植在游家的花园里,有些花掉落在地上,被风吹到庄园的路上,祁雨涯俯身,拈起一朵轻轻抖了抖花上的尘土,将它别在帆布包上。 祁雨涯从一众应聘者中杀了出来,获得了宝贵的面试机会,她跟随着管家一起从大门走向这座庄园主人要见她的建筑。 听说这个庄园的主人是富n代,躺在继承来的产业上就能活得很滋润。 祁雨涯穿着发白的衬衫和一条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为了显示她的古板和保守,她还特地选了一个平光眼镜。 一辆银白色的跑车从道路的尽头驶来,嚣张霸道地擦着祁雨涯的帆布包飞驰而过,她甚至还未给什么反应,那车子便已经开得很远了。 玉兰花被他的车带落,然后被车轱辘碾碎。 祁雨涯下意识转头,望着那个远去的车身。 管家见状十分歉然:“不好意思祁小姐,刚才那位就是这家的少爷,叫游云樵,平时的个性就是这样,您多海涵。” 她并不因为那车开得张扬肆意而感觉到愤懑,只是为那朵被碾过的花而感到遗憾。 祁雨涯回头,浅笑着说:“您客气了,如果有幸能够教他,我会尽我所能地配合他的。” 她推了推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露出一截细长的手腕。 祁雨涯那个时候才不管那个少爷的个性呢,她甚至有些庆幸他的狂妄和无礼,要是他好教,他的父母未必会给出这样优渥的条件。 她连O都敢装,难道怕他。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哪个更无法无天? 有些人的张狂外显,有的人的张狂却很内敛,无非是看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动风罢了。 面试面的很顺利,祁雨涯特意画了一个柔和自己五官的淡妆,减轻自己的攻击性,整个人的脾气一直很稳定,无论男主人怎样为难都八风不动,男女主人一致认可了她绝对能够忍受他们儿子那种折磨人的个性。 他们准许她留在庄园,成为游云樵的家教老师。 第46章 第46章“你好,我叫祁雨涯,是…… “你好,我叫祁雨涯,是你新的家教。” 清丽明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祁雨涯站了起来,阳光暖暖地洒在她的身上,她带着眼镜,唇角挽起一抹浅淡的微笑,黑色头发发尾微微卷曲地散落在肩上。 他碧色的眼眸打量着祁雨涯,心想,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想不开做家教了呢? 他无视了祁雨涯,径直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仰头间,他脖子的汗水顺着喉结滑入白皙锁骨,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还在发育期的身体高挑清瘦,手臂肌肉的线条却很明显。 在祁雨涯之前他已经逼走了两个家教了,他侧眼打量祁雨涯时,神情中闪过一丝轻蔑。 她看上去那么好欺负,估计比前两个要好打发的多。 游云樵勾起嘴角,露出尖尖的虎牙不怀好意说:“走吧,小祁老师。” 祁雨涯跟着他进了屋。 游云樵一进屋就躺倒在床上,拿起游戏机玩起了游戏,完全不理身后的祁雨涯。 祁雨涯打量了他的房间,游云樵的桌上和房间一个巨大的玻璃柜里摆满了各种机车的模型,她进了房间,一直没有打扰他。 直到他卡关卡得难受,死活通不了关,有些烦躁地扔掉了手里的游戏机,抬眼才发现祁雨涯一直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的教科书。 听到他的动静,她合上了书望着他:“游同学,你游戏玩完了吗?” 游云樵一直被BOSS秒,心情有些差:“你怎么还在这?” 祁雨涯笑了一下,说:“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帮你把这关通过,你写一下这套测试题,并且之后的时间里乖乖接受补习。” 游云樵死了五六十次,根本不相信她能做到,他将游戏手柄扔给她,嘲笑说:“想玩游戏就直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我还能跟我爸妈告你黑状不成?” 他转念,忽然想出了个逼走祁雨涯好主意,他重新改了交易内容,说:“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你得三次之内过关,如果失败了,你就别呆这了,直接辞职吧。” 游云樵以为祁雨涯会觉得这个条件太苛刻,就此作罢。 “好。” 她拾起床上的手柄。 第一次她死的很快。 他有些得意,已经在心里跟祁雨涯挥手作别了,翘着腿,手撑在脑后坐着看戏。 祁雨涯望着游云樵得意地神情,有些不懂他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神情平淡,站在一边操控着手柄,细白的手指十分灵活。 第二次,祁雨涯就通关了。 游云樵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演的吧。 祁雨涯将手柄还给他,风轻云淡说:“别太爱玩这些,会把脑袋玩坏的。” 她心里默默想,本来就不聪明,再笨的话就更难教了。 游云樵有些不服,他退回去重新又打了一遍那一关,还是死了。 祁雨涯提醒他:“游同学,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游云樵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凳子上,祁雨涯脾气很好,体贴地帮他打开书包和笔袋,将测试卷放在他的面前,说:“你开始做吧,我帮你计时。” 游云樵扫了眼测试卷,他随便答了一通。 测试时间一到,祁雨涯收了卷子,随便扫了一眼后陷入了沉默。 这是初中的题,而且题目都不怎么难。 你也不能说游云樵随便,因为他有些题还在旁边列了草稿,就是他的草稿都写的很抽象,和他的脑回路一样抽象,和他的人一样抽象。 游云樵又开始打游戏了。 祁雨涯凝望着他,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这个无忧无虑的蠢货,他怎么能完全不对自己的智商产生负罪感呢? 她有巨物恐惧症,她害怕大傻叉。 大抵是她的视线太有存在感,游云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转头问:“怎么了?” 尼采曾经说过,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祁雨涯将此话略做修改,当她凝望大傻叉的时候,大傻叉也在凝望她。 为了不变成他,她躲避开大傻叉的视线,转移话题问:“你很喜欢赛车吗?” 听见她说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游云樵下意识回应了,还转头提醒她说:“挺喜欢的,你不要随便碰我的车模型。” 祁雨涯有些迟疑,关切地问:“游同学,那你知道交通规则吗?” 游云樵:“……”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被祁雨涯小看了,他露出一抹坏笑,忽然说:“喂,我们再打一个赌怎么样?如果你赢了,我就乖乖听你的话,如果我赢了,你就辞职。” 祁雨涯无知无觉,发问:“什么赌?” “我现在就带你飚一趟车,只要你最后能忍住不吐,我就乖乖听你的话。” 游云樵其实只是为了躲避今天这次赌约输之后乖乖接受补习的条件。 祁雨涯默默盯了一会儿测试卷,答应了。 她倒不是希望游云樵能听自己的话,她只是觉得,或许此时教学对他们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她也需要时间重塑道心。 在离开别墅的时候,她偷偷把卷子揉掉丢进了垃圾桶里。 因为真的没眼看。 祁雨涯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跑车的油门被游云樵踩到底,轰鸣的引擎声响起,银白色的跑车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呼啸着冲出庄园,祁雨涯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强烈的推背感就让她三魂七魄尽数丢失,一整个路上肾上腺素都极速飙升着。 祁雨涯这才意识到这并非重塑道心,而是将她的道心打得碎碎的。 她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来,干涩的风就从鼻腔和口中挤进她的喉咙,灌入她的肺部,于是祁雨涯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失声的状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跑车停下来。 唯一庆幸的是祁雨涯这一天下来既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水,翻腾的胃部虽然让她犯恶心,但还不至于到大吐特吐的地步,因此根本无法输掉这个赌约。 她从踏上车就知道这个赌约她不会输。 然而,她还是对不可掌控的命运产生了些许无力感,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她分化变成Alpha的那段时间。 游云樵一个急刹,把车停在了河滩边。 他侧眼看着副驾驶的人,以为她一定被吓得要昏过去了,正想要放声嘲笑她,然而祁雨涯似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甚至冲他扯出一抹笑容。 祁雨涯勉强平复了心绪,脸色惨白地解开安全带,拍了拍游云樵的肩膀,压着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她的眼前,勾起一抹笑容盯着他说:“戒赌吧,少年。” 过了几秒钟祁雨涯放开了游云樵,她如释重负想,自己今天的教学任务真的超标了。 河滩边的风吹得祁雨涯发丝散乱,他能感觉到她的胸膛起伏着,其实她是怕的,但她显露出来的只有镇静。 游云樵凝望着她略带得意神色的茶色眼眸,有些发怔。 是的,毫无疑问他是输了的,但是意料之外的是,他心里似乎也没有产生多大的懊恼和不甘心。 这种心服口服的情绪只停留到第二天。 因为第二天祁雨涯又带来了一份相同的测试卷,游云樵这才对昨天的那场豪赌产生了强烈的后悔情绪。 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着试卷,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眩晕和呕吐的欲望,这种欲望终于在做第三套化学的模拟卷中达到了顶峰。 他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 祁雨涯正批改着他前两份试卷(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批改的,她只是假装要忙)听到动静抬头,声音有些发紧:“你……怀孕了?” 老天奶,她是真害怕游云樵成为失足Omega,被不知道哪来的穷A或者穷B搞大了肚子。 要是他一怒之下退学或离家出走跟那个穷A穷B跑了。 这样……这样她不得失业啊。 游云樵:“……” 对,他被化学干傻了。 他有些不满,不知道在祁雨涯心里他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那么随便的人,于是坏心思地摸着腹部,冲着祁雨涯说:“你的。” 祁雨涯被他恶俗到了,她的笔掉到了桌子上。 她微微一笑,十分尽职尽责地说:“很抱歉我是Omega,看来你生物也很差,明天我会再给你出一份生物的测试卷的。” 游云樵这回是真要吐了。 他觉得上天安排祁雨涯来他身边就是来治他的。 之后他就开始躲着祁雨涯,甚至有些烦*她,他觉得自己老老实实写过一次测试卷就算是给她脸了,不能再任由她摆布,他想着两个人相安无事,她有她的钱赚,他也能清净,两个人双赢。 他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无视祁雨涯的信息和安排。 祁雨涯也乐见这样的信息石沉大海。 她一边住着大庄园,一边在B市开始找副业打工了,这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祁雨涯已经找到了一家酒吧,在那里当酒保。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平平无奇的一个下午。 游云樵和人打架,被送到了警察局。 当时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所以来接他的是祁雨涯。 第47章 第47章祁雨涯早就知道…… 祁雨涯早就知道游云樵这么欠打,有一天会有人替她免费滴滴代打的,所以一接到消息,她就兴冲冲骑着自己刚入手的二手小电驴去警察局看热闹去了。 游云樵被人打了,这是喜事啊。 当然准确的来说是互殴。 哎,也就是警察同志通知的太迟了,要是有门路,她也想去看现场直播了。 小电驴停在大门口,祁雨涯手里转着钥匙进了警局。 一进门,祁雨涯就冲到游云樵面前。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她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他,嘴里关切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等到真看见两个人战后的结果,祁雨涯心里有些遗憾,她上下打量游云樵,他好像就嘴角带点伤,手上有些擦伤,整个人须尾俱全,甚至有些战损的破碎感。 反倒是对面Alpha的手情况就比较触目惊心了,眼眶周围青紫一片,手似乎也断了,耷拉地落在身侧。 游云樵他刚还在和对方争执,差点打了起来,被突然出现的祁雨涯打断了。 望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关切望着他的眼神,游云樵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抿唇说:“其实也没有多大事……” 此时祁雨涯演技青涩,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在她贡献一场拙劣的表演时,一声口哨声打乱了她的表演节奏。 弄出动静的人是跟游云樵打架的Alpha,他看着祁雨涯,露出挑衅的表情:“姐姐,你长得好漂亮,要不要跟我。” 游云樵长眉微蹙,抬腿就想踹他。 祁雨涯拦住他,转头十分和蔼的问对方:“弟弟你哪个职高的?” 对面的Alpha一怔,大概是觉得她对自己产生了兴趣,捋了捋头上本不多的两撮毛,故作风流,露出油腻的微笑调戏说:“XX高中,怎么,想跟哥哥约了?” 祁雨涯笑得礼貌,忍住想吐的欲望,嘴里的话却说得十分狠辣刻薄:“不好意思,我一般认为智商差距过大就是两个物种了,无意和另一个物种进行过多交流。” 游云樵:“噗~” 他用拳头抵着嘴唇憋笑。 值得庆幸的事对面的智商能听懂祁雨涯的侮辱,他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你!” 是什么能让两个物种进行交流呢? 是金钱。 祁雨涯已经转过身,望着同样和她不是同一个物种的游云樵,继续关心问:“除了脸你还有哪伤到了?” 大概是有钱的孩子都缺爱吧,游云樵看上去居然有些感动,他连说话的语气都软和下来说:“脚好像有些扭到了。” 祁雨涯一愣,那咋办? 她也不是老中医正不了骨。 她觉得游云樵家应该有一个性别是Bate的医生,看在他今天被打的份上她可以不收费打电话叫那个传说中的Bate医生过来受死。 但她眼里得有活啊,她只好迟疑说:“那我看看?” 游云樵点了点头。 祁雨涯将他的腿横放在自己腿上,脱下游云樵的鞋子,好在他的脚没有脚臭味。 他的脚踝肿起来了,隔着白色袜子,祁雨涯轻轻揉了揉游云樵的脚踝。 游云樵微微吃痛,皱着眉眼角微红说:“疼……” 祁雨涯有些不确定,说:“大概是伤到了脚踝……” 她说:“得去趟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祁雨涯将游云樵带离了警察局,打算为他打了辆车,她自己骑小电驴去医院。 游云樵却有些新奇似的看着她的小电驴,指着车子说:“我也想坐这个。” 祁雨涯:“……” 她劝他:“这个飚不了车,没什么好玩的。” 游云樵不管,一意孤行地要体验民间疾苦。 祁雨涯只好扔给了他头盔。 游云樵坐在小电驴的后座,清凉的风吹过他的两鬓,电瓶车的速度比他的机车当然要慢上许多,第一次坐在别人后座的感觉也十分新奇,他转头,望着身前祁雨涯的背影,她身材清瘦,风呼呼吹过将她的衬衫吹得鼓了起来。 本来游云樵的手是抓在身体两侧的,然而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急刹时,他的身体前倾,撞向了祁雨涯的后背。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祁雨涯转身,他听见她抬高了音量冲他说说:“没事,那你就搂着我的腰。” 游云樵微怔,脸上因为晚霞的映照而温热和微红,其他汽车的汽笛声在他耳边远去,他的手还上了祁雨涯纤细的腰肢。 祁雨涯到了医院刹住车,身后的人还环着她的腰,她转头提醒:“小游,我们到了。” 游云樵抽回了自己的手,望着她神情有些痴迷地脱口而出说:“姐姐,你好香。” 祁雨涯:“?” “!” 她愣了一下,自认为十分高情商地化解了此次有些奇怪的对话:“哈哈哈,洗发水是xx牌,沐浴露是xx牌,感兴趣可以自己去看一看。” 她假装没看见游云樵痴迷的眼睛。 彼时祁雨涯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医院诊治的结果是,游云樵轻微骨裂,他的脚被上了夹板固定,他需要静养两到三周,不能再做一些激烈的运动,这也意味着,这些天他会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 祁雨涯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毕竟她现在是个Omega,她只是觉得待在家的游云樵有些粘牙。 他原本的房间是在二楼,为了方便,在养伤期间他搬到了一楼,祁雨涯的房间也在一楼,和游云樵的房间紧挨着。 自从那天以后,游云樵开始时不时来她的房间里找事情,哪怕祁雨涯让他写试卷,他也愿意对着试卷发一整天的呆。 …… 祁雨涯抬头,露出假笑温声问:“小游,你有没有学累?”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滚了。 游云樵垂下头,收起刚才还在望着她的眼神,咳了咳有些心虚说:“还行,没有很累。” 他抠了抠手指,忽然问:“涯姐,你什么时候能再用你那个小电驴带着我玩玩。” 怎么着,厌倦了跑车和机车的刺激感,开始迷上了小电驴的传统和会过日子了? 祁雨涯面无表情:“不行。” 游云樵有些失望:“为什么?” 祁雨涯沉默几秒,心虚目移说:“我还没考驾照……” 游云樵:“……” 他呆了呆:“你没有驾照吗?” “……没有。” 游云樵忽然有些兴奋,他凑近祁雨涯说:“我有驾照,我可以教你开车。” 祁雨涯本来是很不信任游云樵的,直到他跟她说:“我可以免费教你,而且我的车子你随便开。” 听到“免费”两个字,穷鬼祁雨涯就像遇见了教堂外被鸡蛋引诱着信教的老太太,可耻的心动了。 祁雨涯此时的设想还是很美好的,她认为自己脑子不算笨,就算游云樵教的一般,她也就借用他的车子练车,稳赚不赔。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游云樵骂到破防弃车的那一天。 她坐在豪车上哭得要昏过去了。 放她回去在共享单车上笑吧。 被游云樵骂得最狠的时候她甚至恨上了当初那个被免费诈骗了的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学这个破车有什么用,她连个四轮车都买不起还得被自己小的破小孩骂到自闭。 而且驾校又不考他教她那些破技巧,他还硬要教她,硬要教她! 祁雨涯委婉表示拒绝学习这些技巧:“小游,你交给我这些技巧都太高难度了,我怕把你车开坏了,你就教给我一些简单基础的操作就好了。” 游云樵却还没有尽兴,他听她的话,还以为祁雨涯不好意思开他的豪车,于是十分大方地对她说:“涯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只要你陪我一起(玩)……跟我一起学车,我车库里的车都可以随你开。” 天杀的,祁雨涯又可耻地心动了。 拜托那可是一车库的豪车诶。 所以为了把游云樵车库的车全都开一遍,祁雨涯真的狠下心学了。 游云樵也越来越黏着她,整天跟她待在一起。 他不再教训她,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热切:“涯姐你车技真好。” 听听这是多么糟糕的发言。 祁雨涯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不多,因为游云樵在她面前表现地很顺直。 她还觉得自己和少爷搞好了关系,以后说不定能开着超跑去酒吧打工呢,咱农民就要扛着金锄头锄地才有劲,不薅资本家跟地主羊毛薅谁羊毛? 咱小老百姓就这么实惠。 游云樵还刻意在她的面前强调自己对A同,O同的无法忍受和唾弃,以至于祁雨涯之后复盘才惊觉他的刻意确实有些太过刻意了。 某一天练车结束,祁雨涯自己的外套落在了车上,她第二天去找却没找到。 这本来也不是多大事,反正她的衣服也不是很贵,游云樵当抹布扔了也是情理之中。 祁雨涯之后也没有再多找。 直到有一天,她忘了敲门就直接进了游云樵的房间,想要跟他说一下他最近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分析。 房间里充斥着冷杉的木质香味,她的外套皱巴巴地盖在游云樵清瘦高挑的身上,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鼻尖有着薄汗。 祁雨涯望着眼前这一幕愣在了原地,而且因为太过突然,信息量太过于巨大,她甚至没有组织好自己的五官,很长一段时间她就面无表情地望着床上的人。 宇宙爆炸万物起源生物繁殖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事情从她光滑的大脑皮层滑过,她整个人的皮都展开了。 游云樵并没有注意到祁雨涯在这个房间内。 他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唇齿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他只是幻想着她在这个空间。 等到他结束,游云樵还沉浸在余韵里,整个人恍惚着,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声音:“你究竟在做什么?” 第48章 第48章祁雨涯出声的时…… 祁雨涯出声的时候,她的杏色外套还挂在这个狂徒的腰带上! 听到声音,游云樵上翻的绿色眼珠下意识转到门口,他校服上衣贴着胸口起伏着,眼神迷离地望着祁雨涯,带着情与欲,她的名字从他唇中吐露出来: “涯姐……” 然而当游云樵失焦的目光微微凝聚,飘飘荡荡地落在门口那个微微晃动的身影上,触及到她冰冷和难看的脸色,祁雨涯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他的心好像从遥远的云端突然直直地坠落下来似的,神情呆滞了一瞬间,然后霎时间变得苍白无比。 游云樵衣衫不整,校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少年清瘦的躯体袒露在祁雨涯面前,他慌张地望着她,整个人的呼吸都凝滞了,额角也落下一滴汗水,他整个人变得神情又慌张,从床上爬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空调的冷风声,祁雨涯沉默地望着他。 他的身体还有着生理性的反应,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心虚似的,下意识攥紧祁雨涯的外套。 虽然此刻游云樵有些不知所措,但一向温柔和善的涯姐突然冷脸面对着他,游云樵的身体突然兴奋了一下。 祁雨涯痛苦地别过眼,她觉得自己的外套死了,死得轰轰烈烈,却一点也算不上死得其所。 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失踪了的外套最后的命运是什么。 天奶奶,祁雨涯宁愿她的外套以抹布的方式善终,也好过以这种糟糕的方式返场。 好半天之后,游云樵才找回自己的声带,声音微哑:“涯姐……” 他眼神中带着氤氲的水汽,从锁骨一直蔓延向上的红晕逐渐消散,尖尖的牙齿刮了刮唇角闪烁的湿润的痕迹。 祁雨涯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是她冲动了,她应该假装不知道关上门让他自己爽的,现在这算什么事啊靠。 被他这样看着,祁雨涯觉得全身从头到脚都受到了极为严重的骚扰,而且感觉他不仅没有因为她的呵止而停下,反而更荡漾了。 祁雨涯退后半步,想要撤回一个撞破青春期少男秘密的大动作。 眼见祁雨涯转身要走,游云樵有些慌张,一步跨下床捉住她的手,他冰凉的手掌握住了祁雨涯温热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祁雨涯的手腕微微颤抖了一下。 游云樵脱口而出地辩解:“涯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抗拒地推开他靠近:“你别说了,我好想吐。” 祁雨涯是真要呕吐了,她脸色难看地甩开游云樵的手,冲进了洗手间。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游云樵迷茫地呆立在原地。 祁雨涯神色惨白地扶着卫生间的盥洗室的洗手池,水龙头哗哗地流出水,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胃酸在她的胃里翻腾着,她的发丝被水打湿,水滴顺着头发落到她的衣服上,她病态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搓洗着刚才被游云樵抓过的地方。 除了生理性的厌恶,更多的是心理性的恐惧,对自己身体变化的恐惧。 她看着镜子里脸上泛着潮–红的自己,忍不住自嘲一笑,即使隔着一扇门,她还是觉得云杉味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从门缝里挤进来,勾引着她…… 祁雨涯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也没有人能说。 她是个杨威女。 至少在做家教之前她还没调理好。 当然,她并不因此像其他Alpha感到慌张和着急,想要挽回自己A的尊严,而是感觉到安心,杨威的很安心。 她之所以敢冒充Omega,不仅仅因为她相比别的Alpha第二性征并不十分明显,信息素的气味也没有攻击性,还因为她本来在心理上不太能接受自己的Alpha性别。 她本来地球人,地球上只有男女两种性别。 在这活这么久一边活一边哄自己,能够说服自己接受ABO这种荒谬的生理设定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接受自己长出另一个器官的事。 当然,这些问题都是已经存在的问题。 就在刚刚,产生了一个新的极为棘手的问题。 那就是在刚才看着游云樵滋味的时候,祁雨涯发现自己的的身体……居然恐怖的起了反应,那个沉睡已久的器官突然醒了。 这太恐怖了,它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巨大的精神冲击让她头晕晕乎乎,直犯恶心。 祁雨涯有些抓狂地抓着头发。 对于她而言,这可是比一个青春期少年的冲动要严重很多,影响她以后生活的大事。 恶心,想吐,想死。 活不了一点。 恨这个操蛋的世界。 游云樵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水流声,他的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清瘦的身躯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 那种被讨厌的滋味让她痛苦和惶恐,而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样的局面。 祁雨涯捂着白皙的脖子,腺体却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丝丝水仙花的气息,等到身体上的反应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雨涯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坐在洗手间外的游云樵攥住她的手,哀怜地祈求她说:“涯姐,不要讨厌我好吗?” 祁雨涯甩开了他的手,冷漠地离开了。 从那天开始,祁雨涯开始和游云樵保持距离,两人的补习地点也转移到了客厅,然而,这并不影响游云樵对她的“讨好”。 他越来越喜欢黏着她,时长用痴迷的眼神望着她,迷恋和她的身体接触,并且越来越肆无忌惮,哪怕是在客厅这种公共场合。 他在每周都会交给她的周记里给她写情书,虽然大多都是剽窃抄袭网络热门好词好句。 他用他超绝的小学生字体一笔一划写下:【to祁雨涯:如果去见你,我一定会用跑的方式】 祁雨涯给他的批语:【你不准过啊!】 钱难赚,屎难吃。 如果不是他爸妈给的太多…… 祁雨涯一直这么自我安慰着。 直到某次他父母在场,他光明正大地暗示他们他对祁雨涯很满意,并且询问他们能否在下一个学期继续让她负责他的教学。 那种直白的眼神让祁雨涯感到十分不舒服。 她受不了了,拽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进了房间,对他明确地说:“我讨厌O同。” 游云樵的眼神落在祁雨涯握着他的手上,被她嫌弃厌恶的眼神看多了,他居然也生出了厚脸皮。 他凑了过去,手指撩起了祁雨涯的头发,就像是青春期幼稚的小男生,他红着脸望着她说:“涯姐你放心,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是O同。” 祁雨涯想要尖叫。 她听不懂了真的:“你的意思是……” 她真的很好奇这个蠢货还要怎么狡辩。 游云樵打开智脑,有些兴奋地凑了上来:“涯姐,我最近看到了一篇学术期刊的研究,说ABO的分化结果会有0.03%的可能性发生变化或错误,需要进行更精密的检测才能确定。” 他找到的这篇文章确实是有科学依据的。 爱情多么可怕,连绝望的文盲都开始尝试跨越物种的鸿沟了。 祁雨涯倒是希望自己的性别检测结果是错误的,但很遗憾,在她刚刚出分化结果的时候,她就绝望地将医院所有检测性别的项目都做了一遍。 祁雨涯有些无力地笑了一下:“你想怎么样?” 游云樵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他迷恋和祁雨涯的身体接触,冲她说:“姐,我检查过了,虽然我分化的结果是Omega,但说不定你是Alpha或者Beta,你可以去检查一下。” 祁雨涯:“……” 她该夸他慧眼识A吗? 救命啊她真的要疯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连初中的题都做不明白的人居然能辨别出来她的真实性别。 祁雨涯真的怕了,她怕自己装A的事情东窗事发,厌恶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体反应,她怕游云樵的穷追不舍,以及更怕他父母知道真相后自己人财两空。 无论如何,是A是O她都是绝不可能和游云樵在一起的。 她拒绝他递过来的智脑:“不好意思我没钱,也不打算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游云樵见她根本不为所动,有些着急了,他哀求说:“不需要你出钱,我来出这笔钱,你去查一查好吗?” 祁雨涯十分无奈,表面应付着他收了转账,心里有些可惜这份即将丢掉的工作。 这钱不能再赚了,该收手了。 再待下去等游云樵急了,真扒她裤子用强的检查她行不行,他完全干得出来。 她当然不会做检测,直接将伪造好的性别检查结果发给游云樵。 游云樵捏着检测结果,直接红着眼眶,说:“涯姐……” 祁雨涯却一副真的陪他闹够了的样子,一脸疲惫地说:“小游,我知道你可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但这就是事实,我们两个没有缘分。” 游云樵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地说:“没关系的涯姐,真的没关系,我能接受的。” 祁雨涯:“……” 啊啊啊啊—— 谁要你接受了,你还说你不是O同,你分明是! 之前说那些性别检测错误啊恐O的话果然都是自我安慰。 能不能不要这样,这是七形的爱啊! 游云樵实在是太恐怖了,当天她就火速收拾东西滚蛋了。 第49章 第49章!【涯姐,你生气了……!【涯姐,你生气了吗?】!【你不要不理我好吗?】!【你今天好像不在别墅,去了哪?】 一个个鲜红的感叹号提醒着游云樵,对方下定决心同他划清界限的决心,她根本不留一丝余地,马上从他生活中消失了。 游云樵没有办法,开始去祁雨涯经常去的地方找她,他找到了她打工的酒吧,每天都堵她。 她被他搞得烦不盛烦,为了躲游云樵连酒吧的工作都辞了,然而他跑到学校来找她。 危险危险危险! 在学校先一步看见他身影的祁雨涯马上窜到了树后面,额角流下了一滴冷汗,她这马甲本来已经够颤颤巍巍了,游云樵摸到学校意味着她距离暴露A装O的身份只有一步之遥。 她必须得尽快采取行动。 祁雨涯连夜把游云樵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游云樵见祁雨涯把他放了出来,高兴坏了,开始信息轰炸她,给她发了很多爱心。 【?消息发送成功了。】 【你终于放我出来了。】 【你原谅我了?[爱心][爱心]】 【我爱你。】 【我会听你话的,别再拉黑我了。[狗狗眼.jpg]】 过了许久,祁雨涯回复:【可我跟你一样是Omega啊,我们是没有未来的。】 她这话看上去十分为难,还是在拒绝他,但语气要比之前软和许多,游云樵不由为她态度的松动而感到窃喜。 不过几秒钟他回复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好吗?只要你愿意,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O同。】 他不知道祁雨涯把他骗进来是来杀的,还美滋滋地给她发表情包,畅享同居生活呢。 祁雨涯截了图,第二天游云樵对她疯狂表白的这些聊天记录的图片就作为呈堂证供,她转头发给了游云樵的父母。 她管不了他,总有人能管他。 祁雨涯下定决心,自己要表明立场免惹麻烦,冷傲退O同。 她坐在沙发上,十分理直气壮地诘问:“我自认为做家教做的够好够耐心了,难道做到最后还得献身不成?” 游云樵的父母十分尴尬,他们之前还因为祁雨涯突然撂挑子说不教了而对她产生了一些不满,哪里晓得是因为这种事情。 一点点翻着自己儿子对另一个“同性”的激情告白,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看到: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好吗?只要你愿意,我们一定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O同。】 游父游母更是双双破防。 两人鼻子都气歪了,当初防火防盗防Alpha,谁能想到想到他们儿子爱上了一个Omega,这还不如跟Alpha早恋呢,起码这样性取向是正常的。 游云樵的母亲气得直敲智脑屏幕,转头冲着游父发火:“你说现在这该怎么办?当初是你说绝对不要Alpha和Beta的。” 祁雨涯之前偶然间听过一耳朵八卦,说游云樵的父母以后打算给游云樵招个赘A,生个孩子继承游家的姓氏的。 于是她精准拿捏他父母的心态,惋惜地叹了口气说:“叔叔阿姨,你们现在也不要着急,游云樵现在还小,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趁现在纠正还来得及,要是……” 说到这祁雨涯顿了顿,过了会儿才有些忧心忡忡地补充说:“要是再耽搁下去,哎,你们老游家的根……可就断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游云樵父母脸上神情精彩纷呈,难看至极,他们用着最后一丝涵养和体面开车将她送出了别墅。 祁雨涯刚来游家的时候,是在大门口站着,等着管家领她进的庄园和别墅,出去的时候是和游家夫妇一起坐着车出的庄园,如果说祁雨涯还对这个地方还有什么留恋的话,莫过于那一车库被她宠幸过的豪车了。 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祁雨涯又要回归拿小电驴代步的日子了,还好她刚把驾照拿到手,最近已经开始了艰苦的复健工作,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好像一场梦一样。 一路上,她从车窗里望着外面的景色,看见来时盛放的白玉兰已经落干净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庄园内种着的栀子花倒正盛开着,远远还能闻到夏日燥热的风送来的栀子花馥郁的芳香。 祁雨涯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白玉兰盛开的季节已经过去了。 告别前,游氏夫妇特意感谢了祁雨涯没有任由游云樵胡闹,得知了她被骚扰到辞职的消息,两人还十分歉疚。 他们往她的账户里多打了一笔钱,祁雨涯推脱不过,十分勉强的收下了。 他的母亲冲她说:“祁老师,以后你千万不要跟我们孩子再见了,对你对他都好。” 祁雨涯求之不得,压下嘴角,颇为语重心长地说:“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见他了,只是这少年人总是比较冲动的,你们也得管住他啊。” 他的父亲脸上一片愁云惨淡:“唉,他又不是什么服管教的人。” 祁雨涯状似不经意间提醒说:“你们管不了,总有人能管的,我听说B市郊区有一个专门治O同的……” 说到这,她似乎觉得这些话似乎有些不合适,就此打住。 “抱歉,我多嘴了。” 祁雨涯抿起了嘴。 她就这样免费给XXO同病院打了个暗广,然后翩然离去。 留下游家夫妇在原地面面相觑,露出又心动又迟疑的神情。 他们真的把祁雨涯的劝听进去了,办事效率十分高效,祁雨涯是上午告的状,游云樵是下午失联的,第二天游云樵就被送进去了。 他们仿佛生怕多呆一秒游云樵就真成O同了。 …… 祁雨涯躺在床上,脑中闪过一幕幕游云樵不断纠缠她的记忆,最后定格在她躲在庄园门口,望着他被父母开车送到O同病院的那个画面,那个早已模糊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连当时她脑海里的想法也清晰的涌现了出来: 她那个时候望着远去的车子,在心里默默祈祷,游云樵,你可一定要变成O同啊。 不要再来祸害她这个Alpha了。 游家卖掉豪宅移民的事,祁雨涯是在过了很久以后才得知的,她猜测他们一家估计是想要彻底结束这里的一些不好的回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才这么做的。 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学弟搞上了暧昧,知道这件事,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彻底放松下来,完全将游云樵这个人抛诸脑后了。 她以为他们搬走了是一切的结束,谁能想到这么狗血的故事还偏偏有了续集。 祁雨涯怎么都没想到,游云樵还没有放下这些陈年恩怨,直接杀回国内,时过境迁,他并没有变成O同,这可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而且疯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点想和她再续前缘的意思。 虽然他现在人在看守所里,但祁雨涯还是觉得不安全,不是她危言耸听,游云樵这小子完全能做出来飞跃看守所这种事。 天爷爷,她虽然并不抵抗成为吃软饭的赘A,但要让她面对他父母承认当初自己把他们一整家都耍了个遍还是有点太考验脸皮了。 游云樵还让她别怕他。 她怕死了好吗。 一个埋葬在记忆里的人突然出现跟诈尸有什么区别?毫不夸张地来说,要不是更怕游云樵对她人工呼吸她在车上的时候就直接吓晕过去了。 想到这祁雨涯更是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 “祁雨涯。” 褚致手撑着头,见她发呆,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她回神,望着褚致。 罪过罪过,怎么能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想其他男人的事呢? 祁雨涯轻轻捏起褚致的下巴,凑了上去想要吻他,眼前却觉得有些晕晕的。 褚致的手温热轻轻覆上她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得惊人。她双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神涣散而迷蒙,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大约是昨天被那么闹了一通太过于疲惫加上吹了一夜冷风,在下雨天着了凉,又或许是过去发生的事让她心神不宁,最终悉数化作一场高热袭来。 祁雨涯有些发烧,一整天身上都没什么力气。 祁雨涯昏昏沉沉地躺着,低烧让她浑身绵软无力,连指尖都抬不起来。退烧药的苦味还在舌尖徘徊,恍惚间听见褚致低叹:"你这样不行。"他的声音沉在昏暗的灯光里,"这几天就留在这里,我来照顾你。" 他这么说好像他是一个侍疾的妃嫔。 祁雨涯勉强睁开双眼,声音沙哑地回她:“嗯。” 褚致为她量了体温,烧还没有退,一边用湿毛巾帮祁雨涯擦拭身体降温,一边轻声埋怨道:“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变乖。” “怎么总是要我照顾你呢?” 她*难得这么脆弱的样子,褚致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低低笑着:“没办法啦,只能我能照顾你了。” 第50章 第50章祁雨涯是被褚致的心…… 祁雨涯是被褚致的心跳声惊醒的,她的头被他按在胸口,隔着针织衫,一下一下听得十分真切。 经她诊断,这是颗好心脏,就是有点吵到她了。 褚致灰色针织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环抱着她,祁雨涯轻轻抬起他的手臂,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看了眼天色,大约已经过去大半天了。 午后太阳光暖融融地撒在褚致身上,露出的雪白的肌肤也被镀上一层流动的柔光,消解了一些平时冷淡的气质。 褚致似乎忘记摘眼镜就睡着了,黑色的圆框眼镜从他鼻尖滑落,祁雨涯抬手,将他的眼镜取下来。 褚致睡颜恬静安详,祁雨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的头发比她刚认识他的时候长了许多,抬手帮他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下个瞬间,褚致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他下午时睡眠很浅,身边稍有些动静就惊醒了。 褚致睁开眼望着祁雨涯,神色仍有些刚睡醒的朦胧,手却已经已经下意识摸上了祁雨涯的额头,感受着掌心传过来的温度,褚致眉头微微松动,放下心来,嘴里微微嘟囔道:“不烫了,应该退烧了。” 祁雨涯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想这个褚致也太贤惠了。 她决定给他点奖励。 祁雨涯一只手臂下移搂着他的腰,将他带近了些,一只手拉下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拿到眼前,开始轻轻啄吻他的手心。 手中传来灼热濡湿的触感,还有着舌尖轻触的痒麻感,褚致的手轻颤了一下,神色也染上了些欲念。 察觉到失去了眼镜,褚致有些不适应,明明离得很近,在心理上却总觉得他眼中的祁雨涯有些模糊,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想要看清她。 除了她,其他的所有事物的分辨率都模糊了。 祁雨涯看着他有些呆呆的样子,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欺身而上,低头含–住褚致的喉结,褚致微微张开嘴,唇间溢出点很轻的轻–吟。 祁雨涯刚刚退烧,身体上发了许多汗,发丝也有些潮潮的,她微微潮湿的头拱着褚致的下颌。 褚致的耳朵热得厉害,一种酸麻肿–胀的感觉侵染着他的心脏,他仰头,配合着她的动作,身体不自觉向上挺了挺,针织衫也从肩上滑落。 他呼吸有些急促,神情也愈发茫然。 他被吻着的脖颈很快就变红了,那红霞逐渐爬上了脸颊,带起一种奇异的灼热感,他不是十分清醒。 褚致的腰靠在了床头愈发软了,此刻他的触觉也十分敏感,一点点极轻的力道都能被感觉到。 祁雨涯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锁骨上,褚致感觉到阵阵瘙痒,脚趾蜷缩起来,手也压在了枕边的眼睛上。 她抬头,开始吻他的唇。 她灵活的舌头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探进他的口中。 “叮叮叮——” 一道突兀的铃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亲热。 祁雨涯顿住,望着一旁闪烁着的智脑,对褚致说:“好像是找你你的电话。” 褚致呼吸有些急促,眼尾还有些湿润地望着她,不是她说,褚致这样子真的有些招人。 他缓了一会儿,手摸向智脑,没有看是谁就接听了电话。 “喂,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是哈维尔。 被一个经常旷工,十次有九次赶不上趟的员工关心自己的上班情况,尤其这个员工还是哈维尔,褚致心中生出淡淡的无语感。 褚致捂着脸,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直接挂断电话。 祁雨涯凑过来:“是谁?” 褚致随口敷衍:“卖人寿保险的。” 他扔掉终端,一只手搭在祁雨涯肩上,另一只手摩挲着祁雨涯的唇,眼神在唇上流连片刻,垂头吻了上去,他一边吻一边脱祁雨涯的衣服。 没吻多久,又一道铃声响起。 祁雨涯按住褚致,手摸向智脑接通。 “喂……” 她的眼神不自觉飘向褚致,褚致嘴唇张合,冲无声开口:“挂掉……” 祁雨涯犹豫了一下,没挂。 褚致似乎有些不满,拉着她的衣领,开始吻着她的锁骨。 祁雨涯蹙眉低头望着他,唇间流出一声不易察觉到的轻–哼。 哈维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祁雨涯还听到椅子转动的声音:“你现在在干嘛啊?” 耳朵识别出对方是哈维尔的祁雨涯:“……” 后悔刚才没听褚致的话挂了。 谢谢,没有汇报行程的义务。 明明酒后乱性的事也没发生多久,但昨天一晚久到她以为一个世纪已经过去了。 她现在一听到哈维尔的声音就想到他的条件,一想到就头疼。 祁雨涯感觉自己已经上了刑场被套上了绞索,整个人生出一些淡淡的杨威感。 褚致凑的极近,听到了些声音,他一开始注意力不在电话声上,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是谁。 “嗯……” 褚致嘬她锁骨的声音传到智脑那边,然后他目光逐渐下移。 哈维尔沉默片刻:“……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祁雨涯捂住了听筒。 虽然心理上有些淡淡的杨威,但生理上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她的心死了,但xx还硬着。 伟大的褚总已经抵达了他忠实的前线,他撩起祁雨涯的衬衫。 祁雨涯控制了一下呼吸,装作正常地说:“你有什么事?” 寺庙,雨夜,祁雨涯一想起来这事祁雨涯就觉得减功德,想到她说不定就这么昨天遭游云樵这个报应的! 一时间她有些微恨,咬了褚致肩膀一下。 嗯,她怎么脑回路拐这来了,拐回去啊脑回路! 她咬的不深,却猝不及防,褚致吃痛:“嘶——” 哈维尔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有些不安问:“你在家吗现在,我看你没来公司?” 褚致捂着肩膀,低下了头。 完蛋,祁雨涯脑子现在已经完全短路了,不知道智脑那边的人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她的手指抓着褚致的头发,用最后的理智将智脑拿远了些。 祁雨涯头扬起来,望着天花板,眼神有些微微失焦,她忍不住喘息起来,喉咙里有灼烧的痛感,连吸进去去的气都是灼痛的。 谁说这个褚致老啊,这个褚致太香了。 别管了,先玩会儿褚致。 祁雨涯缓过那种绵长的劲来,将智脑拿近,咳了咳声音沙哑说;“喂……你刚说什么?” “你生病了吗?” 祁雨涯含含糊糊回答:“嗯……有点。” “唔……” 褚致张着嘴,唇间不经意溢出声音。 哈维尔有些迟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那边……是不是有别人?” 智脑靠近耳朵这回听清了,祁雨涯心虚了一下,僵直了身体,整个人背都挺直了一点。 嗨你真别说,这个哈维尔捉奸蛮有一套。 电话来得就是巧。 褚致的牙齿刮过她,她微微吃痛,目光清醒了一点,垂头看褚致,但不多。 褚致停下动作,抬头眼神带着水雾,眼尾微微上翘,还带着些红有些无辜地望着她。 我草,这个褚致真的有点香了,祁雨涯真的有点被勾–引到了,一串疑似中文的乱码从她光滑的大脑皮层划过…… 有那么明显吗没那么明显吧自己只是一会儿没回他而已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听到的多吗他会来找她吗不至于吧他是一个大明星全球顶流那种应该很忙不至于会跑来抓她吧而且他应该不知道她在褚致这没事的没事的祁雨涯你到底吃不吃褚致。 最后她得出结论,先爽吃褚致。 祁雨涯开始装傻:“不好意思你说什么……额……我这里……信号好像不太好……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挺忙的,嗯~” “嗯~” 祁雨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智脑远近远近远近。 她缓了一会儿,重新将智脑放到耳边。 哈维尔提醒她:“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祁雨涯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 别误会,不是针对哈维尔的话。 就是单纯的……嗯……单纯的……嗯…… 她不行了。 她真的不行了。 这是真的生命不能承受之刺–激,她想着褚致今天不日理万机了只日理一机,她怎么能还不把这机会把握住! 哈维尔远在天边但有人近在眼前啊! 所以对不起了哈维尔! 她真的挺忙的,最近一直都……挺忙的。 祁雨涯没给哈维尔回应,手就垂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褚致很快吸取了教训,收起了牙。 不愧是学霸啊。 这反应就是快,祁雨涯揉着他的头发,褚致被抓着吃痛,生理性的眼泪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过了一会儿,褚致抽离。 他嘴巴微张,嘴里的口水混着其他的一些奇怪的味道,滑进有些灼痛的喉咙里,他觉得此刻自己的脸滚烫极了。 褚致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现在也发烧感冒了的错觉,头脑昏昏涨涨。 这种错觉让他有一种和祁雨涯同频了的感觉,于是他满足地笑了一下。 智脑从祁雨涯的手里脱落,落到了柔软地毯上。 褚致微微失神,他的瞳孔没有焦点地四处晃动,整个人也失去了支点,栽进祁雨涯的怀里。 祁雨涯扶住他的腰,手不安分地探进他的针织衫。 她茶色的眼睛里是什么样的神情,褚致看得不是很清楚。 褚致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虚弱的病人,连感官都迟钝了不少,十分需要祁雨涯的照顾,于是放任了她的动作。 祁雨涯对着他。 她的膝盖挤进他的腿间,拉着他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她整个动作都温柔极了,褚致的身体轻颤了一下。 因为前两次都不太清醒,现在清醒了,祁雨涯有些不适应,有点沉默了,不太符合她的性格,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于是她问:“你感觉怎么样?” 说完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这么问好像问那个老板那个体验的那个啥,然后她转念一想她好像确实在伺候她老板。 注重对方体验感又有什么错! 她只是太想进步了! 耳边的水声让褚致大脑放空了一瞬间,回过神他听到祁雨涯的话。 褚致翻了个白眼,祁雨涯有些迷惑,不知道他是在…… 还是在不满。 褚致用行动表达他对她问题的看法——他捂住她的嘴。 祁雨涯想,其实你可以用嘴堵我的嘴的,电视剧里都这么演,褚致在演艺圈呆这么真的白混了。 还要她这个后辈多努努力。 这么想着,她就将褚致的手扒拉下来,捏着褚致的下巴冲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总之她看来也不是那种能活跃气氛的人。 太想进步的进步青年祁雨涯于是成为一个沉默耕耘的女人。 褚致却一反常态,叫出了声。 反正不太内敛。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祁雨涯感觉褚致是一个机器人,然后她把他调成了震动模式,现在他坏了,被她玩坏了。 这个想法滑过大脑皮层的一瞬间她就忍不住乐出了声,她觉得自己以后老了靠不了脸说不定能靠搞笑做一个谐星。 她就说ai绝对不可替代她吧,ai有她这么神奇的脑回路吗? ai能做吗?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褚致按了下去。 褚致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神因为抖动而乱飘着,近处的衣柜还有墙上的挂画都模糊着。 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却越来越模糊,直到眼泪从他眼眶滑落他才知道是什么模糊了他的眼睛。 他张着嘴,唇角落下一串晶莹的水液。 许久之后…… 一段光怪陆离地画面从他眼前闪过,是他之前做过的梦还是什么,是箭射中了靶心还是他小时候被水枪滋了满身,还是他手工课用小锤子一下下钉着钉子,算了,他想不起来了,那一切画面都仿佛远去了…… 他抖了一下,躺倒在床上。 祁雨涯抽离,躺在他旁边。 他发出一声沙哑的轻笑,重新把她搂进怀里。 一番白日宣淫,褚致家床单,被子,枕头,一件针织衫,一件衬衫以及两条裤子战损。 祁雨涯和褚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待到了主卧里。 褚致在……褚致在做饭。 唉,其实她本来想点个外卖的,但褚致他太贤惠了,坚持要自己做饭,没办法,他们老板太照顾下属了…… 归根到底,还是她伺候得好。 祁雨涯躺在客厅沙发上玩起了游戏。 暮色洒在她的身上,她感冒还没好,没忍住咳了咳,手下打游戏动作不停。 门外响起门铃的声音。 “褚致有人找你——你去开门。” 祁雨涯盯着屏幕,扯着嗓子叫了一声,然后咳嗽起来。 褚致擦了擦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祁雨涯还在玩游戏:“你不要玩太久了,小心眼睛……” 一边顺手开了门。 门被门外的人拉开。 祁雨涯往门口瞄了一眼。 我草是哈维尔! 他怎么杀到褚致家了,这么有行动力的吗? 她赶紧跟阵地战躲敌军似的缩到了战壕里(沙发里)。 褚致看着门外站着的人,也沉默了,他有些后悔开了门,他挡在门口:“有什么事?” 哈维尔表达了他亲切的问候:“你没死啊,没死怎么不来上班。” 一边说,眼睛还一边往室内飘,目光落在了客厅还在响着游戏声的屏幕上,神色微沉。 褚致看他探头探脑,十分不爽,挡住了他目光,问:“我上不上班不用你关心吧。” “就是觉得工作狂突然不工作了……有些奇怪罢了。” 哈维尔的目光落在了褚致的身上,意味深长说。 祁雨涯:“……” 原来是褚致暴露的吗? 可恶啊! 褚致穿着围裙,身上还有些饭菜的香味,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样子,他的脖子上有些红痕,嘴唇也有些微肿…… 一个人可以又做饭又打游戏吗? 不,他应该想的是干了他的是谁。 缩在沙发里的祁雨涯一动都不敢动。 她觉得哈维尔已经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猜到她在这里了。 冷静点祁雨涯,敌不动,我不动。 把一切交给褚致。 门口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里,哈维尔问褚致:“你在做饭吗?” 褚致神情冷淡:“是又怎么样?” 哈维尔想要进门:“诶,刚好到饭点了,我蹭你一顿饭怎么样?” 啊啊啊啊啊褚致你千万不要放进来这个大馋小子。 褚致死死拦着他,平静开口:“不好意思,我们应该没那么熟。” 哈维尔笑了一下,十分礼貌的样子,说:“那看来我来得不巧了,我先走了。” 转身间,他顿了顿,目光从缓缓关闭的门缝里扫到正在缓慢挪向主卧的祁雨涯。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他就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完美犯罪,犯罪分子会重返犯罪现场。 哈维尔转身,离开了。 褚致转身,祁雨涯已经离开了客厅,主卧的门微微敞开着,他回了厨房继续做饭。 另一边祁雨涯躲在主卧的被子里,用被子包住自己,她脑海里一团浆糊。 哈维尔发现她了吗,他会跟她算账吗? 爽吃褚致之后她怎么办? 她能吐出来吗? 跟褚致说不好意思我刚刚不该吃你的,其实我本来是想跟你告别,我跟哈维尔才是真的,你不用费心澄清我和他的绯闻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贴心。 怎么跟褚致说别澄清她跟哈维尔的绯闻,真的好烦! 啊啊啊啊你们就不能懂事点吗?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办。 她蹬了蹬被子,然后感觉身上的被子以不符合万有引力地从身上滑落,她愣了一下,从被子里翻身坐了起来,被子后面是…… 我嘞个去是哈维尔。 这真是好大的惊喜啊。 他身上还沾着些外面灌木丛的草木屑,银色的头发更是散乱,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在祁雨涯发出声前先捂住了她的嘴。 他眼神中带着笑意,食指抵着她的唇:“嘘,别把褚致给引来了。” 别墅的落地窗大开着,冷风从窗里吹了进来,冻得祁雨涯一个激灵。 毫无疑问此法外狂徒强闯民宅,而褚致……褚致没关窗! 褚致你懂不懂防贼啊! 他耸了耸肩:“还好你在一层,要是二层我可翻不上去。” 这是重点吗大哥! 说完哈维尔就垂头抬起她的下巴亲着祁雨涯的嘴唇,他吻得极凶,几乎可以说是啃咬,舌头也伸进祁雨涯的嘴里。 “唔……” 良久之后他才松开祁雨涯的下巴。 “你刚刚跟褚致搞上了吧。” 救命他的话还是这么难听没有一丝丝改变。 祁雨涯眼神乱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额……额……” 她能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吗? 哈维尔幽幽说:“还在跟我打电话的时候……” 祁雨涯惭愧低头:“额……额……” “玩好大。” 祁雨涯崩溃地捂住脑袋:“额……额……” 想想办法啊祁雨涯。 电光石火间,她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解决办法,抬头弱弱开口:“老公~” 哈维尔听到这个称呼沉默了许久,轻笑着说:“还算上道,知道我先来的就好。” 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捏了她一下,笑眯眯问:“老婆,褚致知道他被三了吗?” 哈维尔说完补充说:“你要知道我没打小三是给你面子。” 祁雨涯:“……” 没见过哪个正房是从阳台翻进来的,也是有够松弛的。 祁雨涯摸着他的头发,安抚道:“我知道,你最大度了。” 哈维尔咬了一口她的肩膀,祁雨涯吃痛,嘶了一声,然后被他瞪了一眼。 她望着他的头发神色有些复杂:“老公,你能把这头发染成别的颜色吗?” 她最近雷银发男,看到了会做噩梦。 哈维尔反问她:“染成绿的吗?” 这是可以说的吗? 祁雨涯被噎得哑口无言:“呃呃——” 她怎么就占领道德至低点了。 遂尝试转移话题:“话说你找褚致有什么事?” “一开始来捉奸,现在嘛……” “来偷人。” 哈维尔扑倒祁雨涯。 褚致做完饭,敲了敲主卧门进门,对着躺在床上的祁雨涯说:“吃饭了。” 看着阳台落地窗开着,他有些疑惑:“你怎么把窗开着睡觉。” 祁雨涯跳了起来,说:“我裹着被子呢!” 望着敞开的落地窗,她走了过去将窗户关上说:“刚才……刚才有一只野猫一直挠窗,我把他赶跑忘记关了,走吧去吃饭。” 此刻野猫哈维尔正躲在阳台的墙边。 两人一块离开了主卧。 50-60 第51章 第51章褚致并没有察觉到什…… 褚致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祁雨涯凝望着褚致圆润的后脑勺,心中有些感慨。 环保的绿帽,兜兜转转还是戴到了褚致的头上。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因为祁雨涯感冒刚才痊愈,褚致只做了些比较清淡的食物,食物的卖相都还不错,比祁雨涯平时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看上去要健康许多。 褚致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是艳阳更新的时间,他打开屏幕连上智脑,剧集正好播到了祁雨涯快下线那段时间,祁雨涯饰演的郑仪被聚宝停职,正在阴湿地跟踪着男主受。 祁雨涯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屏幕里传了出来,一口鱼汤差点喷出来。 这感觉太羞耻了,要是不认识的人演祁雨涯已经开始喷了,放她自己,她只能捂着脸不敢看。 她神情复杂:“你最近一直在追这剧?” 褚致回她:“从你出场开始看的,不过没看的很全,只看了你出场的部分。” 祁雨涯低着头,眼神盯着浓稠鲜美的鱼汤,有些汗颜,她人生头一次,觉得有一点点抱歉,褚致把她养这么好,她让褚致吃这么差。 褚致撑着头,盯着屏幕里看了一会儿剧,屏幕里的祁雨涯一股阴湿扭曲的气质,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男主会出现的地方,在角落里露出不忿和嫉恨的样子,像只自己淋了雨也只能望着别人幸福的可怜小狗,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褚致自己一个人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看见祁雨涯一言不发,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褚致笑了一下,夸奖她说:“其实你演的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褚致语气里有点溺爱了,这种包容和宠溺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这样,她的眼神是臭水塘来着。 祁雨涯不语,只一味刷着艳阳的实时广场。 【嘿嘿小情侣互动我吃吃吃。】 【好了现在男二股已跌停。】 【我草哪里来的女鬼。】 【停职查办了就是好,可以肆无忌惮地当社会该溜子了,羡慕】 【呃呃谁懂我看到小情侣刚露出姨母笑然后下个瞬间出现郑仪的惊悚感】 【但是对比好惨烈,郑仪的脸秒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终于结束了,这感情线写得又臭又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小情侣:你不要过来啊。】 【郑仪我求你了,你快下线吧。】 【郑仪我懂你,我真的懂你,看完整部剧受被恶公公婆婆刁难,跟攻分分合合,出车祸失忆被自己Alpha哥吸血,被攻PUA没苦硬吃,演完这个裹脚布剧本戏外这两夫夫居然真心相爱了……我这还是二倍速,要是跟你一样无倍速3D立体看完全集我跟你现在一样的表情】 【感觉郑仪还要搞一次事,QAQ我命运多舛的小情侣。】 【这个郑仪有点AA的,我大吃一口。】 【真的没人吃女鬼A吗?呜呜X﹏X】 【我能说吗,他们两个之间其实攻一自己的人设问题很大,郑仪作妖只有一小部分责任,而且没有郑仪谁给攻一创造英雄救美的情节】 …… 负面反馈主要集中在人设,主要是两男主CP粉比较烦她,但好在角色没糊,还算有水花和讨论度,单人词条热度只在受和攻之后。 褚致一边给祁雨涯夹菜,一边说:“哦,对了,关于你和哈维尔CP的事……” 祁雨涯刷着论坛的手指僵住。 她熄了屏,若无其事问:“不是说剧播完后讨论吗,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提这事了。” 怎么行刑日期突然提前了。 哈维尔应该还没走,她把他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想想办法啊祁雨涯! 祁雨涯抓了抓头发,痛苦烦躁心虚气短好像有一千只蚂蚁在咬她浑身难受。 于是她的脸色愈发虚弱起来。 褚致看她脸色不好,问:“你怎么了?” “唉,没事,生病嘛总是这样,一会儿就好了……”祁雨涯咳了咳,虚弱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当时不是说剧播完要澄清……” “咳咳——” 祁雨涯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也愈发差了。 褚致担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有事,我真的求你别说了。 “没事……” 祁雨涯摆了摆手,茶茶开口: “你说……”我澄清后会不会被哈维尔粉丝网暴啊…… 先卖个惨博个同情,混过今晚再说。 褚致却打断了她,他的声音传进了祁雨涯的耳朵里:“我打算冷处理你们的绯闻。” 祁雨涯愣了一下。 是考验?还是真心? 她小心翼翼问:“你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褚致双手交叉撑着头,风轻云淡地补充说:“我仔细想了想,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东西多了去了没必要非要澄清,你演了这个角色虽然有些声量,但没有多少死忠粉移情到你本人身上,如果此时否定恋情,哈维尔的粉丝可能会立刻反扑,对你目前的舆情产生不太好的影响……” 听完这一大段话,祁雨涯只提炼出来了一个主旨:不澄清了。 她头不痛了,喉咙不痒了,有胃口了,身体也舒服了。 褚致想了许久:从舆情的反馈上来说,目前□□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之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也不会刻意去澄清,大部分都是冷处理。 他告诉自己,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当然,褚致不会承认当时脱口而出澄清是因为单纯的心烦加上冲动之后做出的规划。 仔细想想,她和哈维尔CP是工作,跟他才是生活,有什么可在意的。 褚致喝了口鱼汤补充说:“当然,之后也不会刻意拿这段恋情炒作,毕竟你下一步戏还要炒新CP,进组后可能会预热。” 祁雨涯听的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原来的那个还在,这还给她预定了一个。 原来事情是这样解决的吗? 有种走完主线剧情的时候结果支线剧情也通关了的惊喜感是怎么回事。 祁雨涯觉得褚致被吃以后已经一派大房的气度了,整个人格局都变大了,好到她都想给褚致颁个锦旗了。 锦旗上的字就写:感动B国十大人物。 祁雨涯喃喃道:“我真没想到,你替我考虑了这么多。” 她突然撑起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我真的太感动了。” 褚致一怔,转头望着她。 祁雨涯羞涩回答:“你应得的。” 褚致面无表情说:“你没擦嘴……” 他抬手,指尖感受到了脸颊上略微油腻的触感,有些嫌弃地瞥了祁雨涯一眼。 祁雨涯有些无辜。 褚致撇过眼不去看她,抽了些湿巾,用力擦了擦脸上油腻腻的吻痕,没好气说:“吃你的饭吧。” …… 另一边,余家所在的山庄里,各种各样的酒瓶杂乱地倒成一片,余侨趴在茶几上沉睡着,他身上还穿着昨天舞会上的衣服,高级的西装面料上已经被染上了各种酒的酒渍,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脖子上和胸口处青青紫紫的。 身上的伤也没处理过,头发被抓得如同鸡窝一般,嘴角的血撕裂晕染到袖子上,他整个人显得颓靡不已。 山庄外,晚风吹着旁边树木,叶子在风中摇曳着,暮色沉沉,远处的云一片片连接着,天边的光要逝去了。 赫连卿顶着一双黑眼圈,对着门卫说:“你好,我是余侨的同学,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请您让我进去。” 门卫十分礼貌拒绝:“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需要余先生本人的同意才能放你进去。” 赫连卿只好打了个电话给余侨。 铃声吵醒了昏昏沉沉的人,他手肘支起身子,手摸向声音的来源。 余侨接通了电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喂——” “喂,余侨,我找你有事,你让人把我放进去。” 他有些疑惑:“你是谁?” 赫连卿一听就知道他脑袋不清楚,大吼:“我,祁雨涯!”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她冒领一下祁雨涯身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余侨听到,一骨碌爬了起来,搓了搓脸咳了咳:“哦,你把电话给门卫。” 赫连卿将电话递给门卫。 “刚打电话的人我认识,你带她进来。” 门卫挂了电话后,看了赫连卿好几眼。 赫连卿猜他心里肯定在想:这可是少爷第一回同意进入山庄的女人~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她是来讨尾款的。 门卫叫了一辆车,将赫连卿送到了别墅门口。 赫连卿是在衣帽间找到的余侨,他勉强换好了衣服,歪歪斜斜倒在长廊,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气味。 她想到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各种各样翻倒的酒瓶还有撒出来的酒液。 大家都知道,她有一个做过酒保的姐妹,因此赫连卿也认识各种名贵酒品和牌子了。 昨晚让她辗转难眠的十万块,就这么被纸醉金迷的大少爷喝完了,说不定还不知道几倍,早知道昨天来和大少爷一块喝,还能偷几瓶回去。 赫连卿想到自己昨天为了帮他翻盘一晚上都没睡,闭上眼就是还没到手的那十万,然后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就这么挺尸熬着。 结果一看到这个B这么颓靡的样子,赫连卿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踹完缓了会儿,又没忍住踹了他好几脚。 她一边踹一边想,这个B甚至不如她爱十万块那样爱她姐妹,她为十万块尾款都能夜不能寐,他就不能想想自己为追祁雨涯都花了十几万块振作点吗?! 但凡他有她一半努力,能舔不到她姐妹?! 结果他一天天喝这些破酒,还不给她结尾款,自己现在危机四伏四面楚歌兵败如山倒还在这不上进,知道自己竞争对手有多少吗?知道现在情况的紧迫性吗?还不抓紧时间! 受不了了,她先把他打一顿替自己跟祁雨涯出出气。 赫连卿踢完就有些后悔,余侨醒来看到身上的淤青会不会报复她…… 赫连卿很快释然了,余侨应该不会报复她。 当然,不是因为他人好。 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浑身是伤。 坏消息:刚才没忍住打了自己金主。 好消息:金主昨天晚上刚被人打了今天还意识不清醒。 感恩边岫安,替她做了她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他起了个好的带*头作用,让她也敢勇敢做一回自己了。 余侨的身体被赫连卿踹到了一边,碰到一旁的柜子上,他蜷缩起来,大概是刚才不小心被踹到了伤口,他吃痛发出一丝呻–吟。 他睁开眼睛,赫连卿的影子在她眼前晃动,他有些疑惑,不是说祁雨涯吗? “赫连卿?” “怎么是你?” 这个想法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是啊,她怎么会来找他呢? 他扶着一边的架子,直起身子做了起来,揉着太阳穴,头脑酸胀不已。 “嗨,会长?”赫连卿蹲了下来打了个招呼,手搭在他的肩上:“会长,觉得自己玩完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乾坤未定,你也可以是黑马。” 赫连卿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用高孝名言鼓励余侨的那一天。 余侨望着她,赫连卿伸出四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四十万,一次付清,上一次的尾款也要给我。” 余侨听到这话,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站了起来。 第52章 第52章余侨微微睁大了…… 余侨微微睁大了眼睛。 虽然余侨很有钱,四十万对他而言也只是毛毛雨,但他知道这些钱对赫连卿而言很多,她突然一下子要这么多。余侨只会怀疑地望着她问:“你去赌了吗?这么缺钱。” 简单点,要钱的方式简单点。 赫连卿:“……” 她虽然想要在余侨老了的时候卖他祁雨涯的小卡或者保险之类的玩意,但还是很尊重现在余侨的智商的,并没有想要糊弄他。 因此她得到余侨这种回应,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她简直想再踹余侨一脚,赫连卿脚趾抓地,忍了又忍,最后恼怒大骂道:“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蠢吗!” 余侨撑着头,发丝凌乱,神情颓靡地自嘲一笑:“你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能吗?” 赫连卿面无表情:“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走了。” 余侨静默,片刻后赫连卿的智脑闪烁:【您的好友余侨向你转账50万】 余侨站了起来,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桌上还有几瓶没有开封的酒,赫连卿往自己背的包里揣了瓶酒,又开了酒瓶,找到一个空杯子,冰凉的酒液翻腾在杯中。 赫连卿趁机小酌一杯。 她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余侨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踢开地毯上滚落的酒瓶,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宿醉让他脸色十分不好,嘴唇泛着青紫色,头发还有些湿,在深色的沙发上留下水印。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 赫连卿并没有着急说自己的办法,她反问余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昨天为什么搞砸了一切?” 余侨揉了揉脑袋,有些烦躁回答:“昨天晚上的意外太多了,我们都没想到……边岫安会来学校舞会,我……带走祁雨涯时又突然窜出来那个姓游的来搅屎……” 赫连卿冷静总结:“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在情报上严重不足,导致被意料之外的情况打的措手不及……” 她的眼神落到余侨身上,语气嘲弄:“而你犯蠢之前也不跟我商量,导致我甚至没有办法配合你那个“天才”的计划。” 余侨因为她嘲弄的语气感到不爽,但因为他自己手段下作本就不占理,烦闷道:“我本来没想用药的,还不是因为边岫安。” 赫连卿深吸一口气,冷笑说:“我告诉你,你别觉得这种手段有多高明,以后也别想着动这些歪脑筋,祁雨涯就算着了你的道到时候该提裤子不认人还是提裤子不认人,到时候你成二手货了更没人要。” 余侨蹙眉:“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难听了,你今天来就是想这么批斗我吗?所以到底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因为尾款拿了没什么可顾及的了呗。 赫连卿翻了个白眼,问:“还记得你那本去年卖出去版权的小说吗?” “哪本?”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没印象了。 赫连卿将智脑推向余侨:“版权是被易乐买了,易乐的褚总……也就是那天来接祁雨涯的那个人,他是这部戏的制片人,已经处在选角阶段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开拍。” 余侨拿起智脑,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关于这部戏选角的爆料,大部分水军爆料的女主人选都是祁雨涯。 《余生有涯》在言情届近几年来热度已经被炒得比肩“世界名著”了,它的版权在易乐旗下,本来之前褚致手里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女艺人,各家花旦都对这个饼虎视眈眈,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祁雨涯,虽然仍有其他选角传言,但是其实大家都基本上清楚了这个饼会花落谁家。 余侨看着爆料一怔,眼神微亮,他沉吟:“这部戏……我记得当时卖版权的时候有我必须参加选角的条件。” 赫连卿说:“那太好了,还有和祁雨涯接触的机会。” 余侨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却很快撇了下去,他不安地抓了抓头发,说:“可是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 赫连卿唇角的笑意扩大,她说:“你不需要讨好也不需要道歉,你只要发挥出你所有的文学造诣和修辞手法,告诉她,你的山庄有多么大,安保有多么好,环境有多么优美,邀请她,告诉她一旦住进来不会受任何人打扰,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搬进来住进你的山庄。” 话题跨度跳跃这么大,余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完全搞不明白赫连卿的意思了,他问:“这有什么用处吗?” 赫连卿得意一笑,一副终于说到让自己兴致高昂地方的样子,她端起酒杯,在客厅里一边踱步一边喝酒。 辛辣的酒液流进她的咽喉,她转头望着余侨:“你了解你的竞争对手们吗,会长?” 不等余侨回应,她自己就开始细数起来: “你的竞争对手目前看来一共有四位,除去对自己命运毫无掌控的边岫安……准确来说现在一共有三位,一个一开始和祁雨涯传绯闻明星哈维尔,一位是那天晚上突然窜出来的疯子游云樵,一个是最后姗姗而迟的经纪人褚致……” “你认为这三个人里哪个威胁更大,哪个的存在对你而言更有利?” 余侨直起身子略微思索,回答道:“那个姓游的疯子对我而言最危险,至于有利……应该是那个老板……” 赫连卿停步,回望着余侨,摇了摇食指笑眯眯否定:“恰恰相反哦,会长。” 她给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回答:“对你而言最有利的是那个疯子,最不利的是褚致。” 她说的言之凿凿,引起余侨的好奇心,他忍不住反驳:“为什么?游云樵明显和祁雨涯很早之前就认识,可她甚至连你都没有告诉过,他们之间……” 他抿起嘴,不情不愿地说出压在心底很久的那个猜测,语气泛酸:“说不定以前还有一段……” “以前?” 赫连卿想起祁雨涯在警察局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以前的分量只是用来唬你们这群竞争对手的,其实他心里恐怕虚得要死。” 赫连卿虽然不清楚祁雨涯和游云樵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祁雨涯当时流露出来的抗拒和冷漠绝对不是作假。 她真的很疑惑,以至于昨天睁着眼睛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很痛苦,于是昨天半夜起来通宵仔细扒了一下那个人的资料。 星光不负赶路人,人果然还是要勤快一点,这不就给她找到了催尾款的办法了? 赫连卿从包里掏出资料,扔到余侨面前:“游云樵,二十岁,职业赛车手,移民之前是B市本地人,他曾经提过他和祁雨涯认识比你们都还要早,那么至少在四年前了,四年前,他只有十六岁还未成年,大约在上高中,而祁雨涯在上大学之前一直在贫困区就读,毕业之后来到B市,一个刚毕业的品学兼优的大学生,你觉得什么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余侨喃喃说:“家教?” 赫连卿点头说:“不错,家教最有可能,以这种假设继续往下猜,按照你刚才的话,结合他对那段过往的执念,一个未成年对着成年人的情感浓度那么高……” “你觉得祁雨涯是疯了吗会和他有一段?” 她摩挲着酒杯,如果这样她祁雨涯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件事的理由也能说得通了,毕竟游云樵是个未成年人,难以启齿也能理解,冷漠,厌倦和疲惫等种种情绪也会有合理的解释。 余侨听着气顺了几分,但还是疑惑:“但他也称不上对我最有利吧?” 大概是酒精上头了,赫连卿说话也没什么顾及,轻蔑问:“蠢货,你就没想过那天他一个高中肄业的为什么会突然窜进B大车库?” “校园舞会是私人行程,我联系的祁雨涯,除了你,顶多再加上一个褚致可能知道她的行程,可是为什么游云樵一个非本校的人会对她参加舞会这事特别清楚呢?而且B大的邀请函可不好弄……” 余侨沉思了一会儿,脸色一变:“因为他一直在跟踪祁雨涯。” “现在,我来告诉你吧会长,为什么那个疯子的存在对你而言更有利,因为那个家伙一被放出来一定还会继续跟踪祁雨涯的,褚致和那个明星虽然住在高档小区,但以游云樵的财力,轻松出入这两个小区并不成问题,而你住的私人山庄却不一样,无论是谁想进入必须要经过你的首肯……” 真是奇怪,明明头还是疼,但余侨越听赫连卿的话,昏昏沉沉的脑子越清醒,看着余侨逐渐开悟的眼神,赫连卿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你懂了吗?为什么我要你像祁雨涯夸赞你整个山庄,以那个人的疯狂程度,人是早上放出来的,祁雨涯是下午住进你家的。” 听完赫连卿的分析,余侨心中生出了一点微弱的希望:“这么说来,我还有点机会?” 赫连卿酒劲一过,想起自己刚才骂得有点真心了连忙补救,给与余侨适当鼓励说:“不是有点机会,你是有很大的机会。” 她趁热打铁继续补充:“哈维尔是褚致手下的艺人,无论他和祁雨涯是真是假,褚致都会死死盯着他的,反倒是那个褚致有点麻烦,他和祁雨涯利益捆绑在一起,很棘手,不过看他之前的行事作风,应该是以利益为导向,至少你不用担心他会翻脸不拍这部戏。” 一开始,余侨很烦赫连卿的扯东扯西,但他听完,觉得赫连卿……好天才。 余侨望着赫连卿的黑眼圈,说:“你昨天一晚没睡就琢磨这些事了。” 赫连卿幽幽说:“而你在借酒消愁。” 余侨真诚地说:“要是你追祁雨涯,我肯定比不过你。” 赫连卿假笑:“瞎说什么,我和祁雨涯撞号了,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要是追到了祁雨涯,那就是两个穷鬼整天击剑的故事,那画面太美她不敢看,而且她可不想被人抓到A同病院接受治疗。 …… 与此同时,躺在褚致床上的祁雨涯打开了现实主义暗恋文学的巅峰之作世界名著《余生有涯》。 女主姓名:齐涯。 男主姓名:余爻。 第53章 第53章祁雨涯今天仍然…… 祁雨涯今天仍然待在褚致家,褚致待在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祁雨涯睡在主卧的床上。 “齐涯、余爻……” 祁雨涯心中默念男女主的名字,这女主跟她名字还挺像的,不过还好不一样缺了一个字,要名字一样说不定自己能成为第一个穿进耽美文里一篇言情文小说女主的人。 逃过一劫逃过一劫。 祁雨涯小松一口气。 标签:暗恋成真,协议婚姻,先婚后爱,追夫火葬场,狗血虐恋,强取豪夺,豪门恋歌…… 狗血要素最全的一次,而且每一条都踩在祁雨涯看文的爽点上。 46万收藏,给出9.4分的打分。 看上去是碗好饭,祁雨涯虽然这些年已经退隐江湖,不看狗血文很多年了。 她往下拉了拉看书的简介: 【余爻大学时暗恋了学生会的学妹,学妹的模样清冷艳丽,性格却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温柔且没有边界感,而且还经常请假和迟到,学妹当时交了个男朋友,整天和男朋友黏在一起,而余爻只是他们腻歪生活的背景板。 后来学妹成了他老婆。 】 青春校园文,男小三文学,先婚后爱,男暗恋…… 完全……踩祁雨涯爽点上了。 被吊起兴趣的祁雨涯兴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她这个狗血酵母今天高低都要尝尝这篇文的咸淡。 她打开小说正文开始读了起来。 将近凌晨,褚致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后,轻手轻脚地回了主卧,打开门主卧漆黑一片。 他以为祁雨涯已经睡下了,却看到有微弱的光亮从被子里透出来,还听到隐隐的啜泣声,他走近,被子里的人正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噎着。 褚致心中一紧,连忙凑了上去,打开了床旁边的小夜灯。 祁雨涯已经哭成了个小花猫,脸上一道一道的泪痕,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祁雨涯抬头,抽了张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下擦掉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缓了了一会儿,解释说:“看余生有涯的原著看的。” 好久没看狗血虐文了,祁雨涯还有些不太适应,虽然剧情还是有些老套,但这个作者的暗恋视角确实写的很酸涩难过,文笔也很优美,祁雨涯的泪点直接就崩了。 虽然她从来没有暗恋过别人,对暗恋别人也没有什么心得,但作者的文字十分让人有代入感,就是为男主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而觉得难过了。 可能这就是文字的力量吧! 祁雨涯十分感动,哭得也十分凄惨。 果然不愧是从耽美里杀出来的言情小说,的确含金量十足。 被褚致看见自己哭,祁雨涯还有些不好意思,躲了躲他的眼神,一边继续用手揉着眼睛。 褚致笑了,理了理她被泪水粘连到脸上的发丝,帮她将头发顺到耳后,温声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事,估计后天需要去试一下戏,到时候原著作者应该也在场,会参与选角,你最好还是提前准备一下。” 祁雨涯红着鼻头和眼眶点了点头,嘟囔说:“说实话感觉这个Alpha女主人设不太好。” 中央空调型女主,对谁都挺好,跟谁都很暧昧,她演这个角色以后说不定会进渣女合集。 褚致回答:“怎么不好?你不知道乔涯这个角色在现言最苏Alpha里常年排第一吗?” 祁雨涯:“?” 她觉得自己一眼看穿了女主本质:“完全不能理解,这女的又穷又渣的哪里苏了。” 褚致耸了耸肩:“没办法,现在流行的趋势就是这种贫困女×天之骄子,女主除了对男主渣之外很有能力啊以后还是个红圈律所合伙人。” 祁雨涯振振有词反驳道:“这是一种赋魅你懂吗?文字是有欺骗性的,作者本人太爱他亲亲老婆了,导致他的文字美化了她,或许原型根本没有他描写的那么好。” “或许的确赋魅了,不影响这个渣苏人设以后会很吸梦男梦女,你放心,这部小说自带流量,绝对比你上一个角色吸粉多了……” 说到这褚致有些疑惑:“况且你怎么知道这文女主有原型?” 祁雨涯愣了一下,说实话她总觉得这个人设有点熟熟的,但一时没想到说的是谁,只好回一句:“我猜的。” 褚致看着她有些真情实感的样子,略微有些无语,也不想再跟她讨论什么小说剧情了,他将被子盖到祁雨涯头上,将她整个人埋在里面:“都这么晚了,睡你的觉吧,本来就感冒了好好休息。” 祁雨涯手扒开被子,探出头来:“打赌吧,这故事绝对有原型!” “好,赌注是什么?” 祁雨涯信心满满地说:“十万,如果我赢了,你得给我十万。” 褚致含笑问:“那如果没有原型呢?” “没有原型……” 祁雨涯有些迟疑,她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一时也没想好赌注。 褚致开口:“没有原型你就在我家住一周。” 祁雨涯听到条件沉默了一瞬间,在她犹疑不定之际,褚致敛起了笑容,摸着祁雨涯的头发语气幽幽问:“看来你不太愿意……” 祁雨涯:“……” 她确实有些后悔打这个赌了。 她干笑两声,身体缩进被窝里说:“我答应你。” 褚致摇了摇头,躺在了祁雨涯旁边,他打了个哈欠,想将祁雨涯搂进怀里时,想起自己忘了关灯,于是撑起身子,准备抬手关灯。 白皙的手指却在此刻勾到了一个细丝一样,褚致顿了一下,缓缓抽出那根细丝。 是一根头发。 但显然不是他,也不是祁雨涯的头发。 褚致垂眸,在灯下仔细端详着这根头发,这根头发大部分是银白色,发丝的末梢却是黑色,他手攥紧这根发丝,不过片刻便明白了这根头发的主人是谁。 就好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他转身回望着床的另一侧还在看小说的祁雨涯,她依旧沉浸在里面,根本不知道褚致此刻心里的惊涛骇浪。 褚致说不清楚自己现在什么心情。 他想到了今天做完饭叫她出门时她略微慌张的眼神,还有那个“野猫挠窗”的说辞,所以他为她做饭的时候,她正在和哈维尔在一起是吗? 在他的床上!? 褚致的嘴角溢出无声的冷笑,觉得他的整颗像被刀绞着一样,心跳动的频率都降低了,低到无法给他的大脑充血,低到他整个人脸色惨白的要死。 他不由地想起今天饭桌上发生的一切,那一幕幕如此鲜活甜蜜,却完全换了种意义。 她究竟是在为她跟哈维尔继续捆绑而高兴,还是在因为他为她着想而感动呢? 褚致攥紧的手悬在床边,最终却只能张开手,任由发丝飘落,他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他有些自嘲,从天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原来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时间。 过了很久,直到昏黄的灯光反射出他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刺伤了他的眼睛,他才恍然间回神,用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那一滴泪。 褚致将灯熄灭,整个房间重新陷入黑暗中,他那些复杂的情绪也通通隐匿在黑暗中,不为人所知。 祁雨涯察觉到褚致环上了她的身体,他的脸轻轻靠着她的背。 没有过多在意,她一口气把小说读到了大结局,然后便撑不住睡了过去。 隔天清晨,祁雨涯迷迷糊糊转身,睁开眼睛就看到褚致双目通红地死死盯着她,眼下一片青黑。 祁雨涯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茫然问:“你怎么起这么早?” 褚致根本不是起得早,他是一夜未眠。 见祁雨涯清醒,他也起了身,语气冷淡说:“醒了,我送你回家吧。” 祁雨涯闹不明白他态度为什么突然有些奇怪,她心中有些不安,问:“怎么了?” 褚致下了床,不去看她的眼睛:“什么事都没有,我今天很忙,没空照顾你,你记得明天选角试戏的事,我到时候会给你一个地点的,你记得别迟到。” 祁雨涯眼神懵懵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知道了。” …… 到了选角那一天,祁雨涯早早就到了选角的地点和制作组的选角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打招呼,大家都很热情。 倒是褚致还是跟那天早上一样,一副冷淡平静的样子。 祁雨涯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那天晚上他还搂着她睡来着,祁雨涯开始想那天晚上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褚致的事情,因为她答应他赌约的条件答应慢了他耍小脾气了? 要不然就是那天早上? 应该也没有吧,他那天早上也没跟她说什么多余的话啊。 正思索间,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负责签约的编辑,祈雨老师有些堵车,可能会晚点到。” 意思是这选角一时半会儿还开始不了呗。 祁雨涯凑到褚致身边,悄声对他说:“喂,褚致,你是因为我那天有点犹豫所以生气了吗?我告诉你……” 她正想说些话逗褚致开心。 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祁雨涯一整个愣住,她缓缓抬头。 余侨正从门口款款而来。 祁雨涯:“?” 她看见编辑走到了余侨的旁边,冲着选角导演和褚致介绍说:“这位就是祈雨老师,本书的原作者。” 这对吗? 这不对吧。 狗日的,被这个学文的写的小说诈骗了。 第54章 第54章余侨脸上的淤青…… 余侨脸上的淤青已经消去了,嘴唇上的伤还没好全,怕感染他没有戴唇环,却并不影响他五官优越,身材颀长的同时而且比例还好,让在场这些混久了娱乐圈看够了资本家丑娃娃的人眼前一亮。 除了祁雨涯和褚致。 暗恋成真,协议婚姻,先婚后爱,追夫火葬场,狗血虐恋,强取豪夺,豪门恋歌…… 这些小说标签循环回放在祁雨涯脑海里。 【余爻大学时暗恋了学生会的学妹,学妹的模样清冷艳丽,性格却是个中央空调,对谁都温柔且没有边界感,而且还经常请假和迟到,学妹当时交了个男朋友,整天和男朋友黏在一起,而余爻只是他们腻歪生活的背景板。 后来学妹成了他老婆。 】 青春校园文,男小三文学,先婚后爱,男暗恋…… 这些词中除了男暗恋哪一个是真的! 小说中的女主,齐涯,中央空调对谁都温柔且没有边界感的人设原来是在点她的啊…… 还有男主余爻,他爹的怎么就被他塑造成了不缺钱但缺很多很多爱的酸涩暗恋的王子了? 余侨这货还在这书里装上唯一的纯白茉莉了。 版权费分她了吗?就这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以她为原型编造故事欺骗广大读者,让广大读者以为她是一个多么坏的人,结果他美美爆了小说卖了小说版权美美赚钱。 祁雨涯都想拽着余侨的衣领让他把所有以她为原型的小说的版权费和稿费吐出来了。 呃呃呃——还有最绝的追夫火葬场情节。 这大鲨臂风了。 很多人都敢说,其实该送去火化的其实另有其人。 救命究竟是谁要追他了啊!?就算做梦也该有个限度吧,就他这种货色前两天在警局是她搭给她闺蜜她闺蜜还不要的。 余侨这辈子唯一有点可取之处也就有钱了,但这钱也不是他自己赚的。 祁雨涯真的服了。 一想到自己还因为这种人写的破梦男文泪洒褚致的床单,还研究揣摩他笔下的自己,祁雨涯都觉得羞耻。 就他写的这些东西能火还被当做大热IP改编,怪不得这个娱乐圈越来越完蛋,连她这种货色也能来闯一闯了。 离谱,离大谱,离离原上谱。 正在祁雨涯心里一片天雷滚滚,独自塌房,脑中飞速划过无数条吐槽弹幕之时,余侨的编辑已经开始热情地为余侨介绍起来:“祈雨老师,这三位分是这部剧的选角导演,执行导演,和制片人褚总。” 选角导演站了起来,盯着余侨忍不住夸赞道:“没想到这本小说的作者长得这么俊美,我看你说不定能在剧里客串一个角色,你说呢王导?” 王导顺势玩笑说:“我看这个提议蛮不错的,就当是给读者的一个小彩蛋。” 余侨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感兴趣的样子:“哦,我能有这样的机会吗?我还蛮期待的。” 等到了褚致,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吊诡起来,褚致看着余侨,眸意深沉,一时间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褚致浅色的眼眸在余侨闪过一丝惊讶,然而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忘性还不至于那么大,尤其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还那么难忘,褚致当然记得余侨。 一个手段不算高明的犯罪者。 正因此他同样知道,余侨是觊觎祁雨涯的,一直都是。 在短暂的沉寂中,最终是余侨先开的口,他伸出手:“褚总,你好。” 褚致看着余侨,他望着自己的异色双瞳中甚至有丝丝的挑衅,这种挑衅让褚致觉得略微可笑。 祈雨,多么滑稽的名字。 他取这个笔名的时候一定满心满眼都是祁雨涯吧。 褚致回望着余侨,眼神中不免怜悯,就动用你那最可怜而匮乏的想象编织幻想着王子和公主的童话故事吧,毕竟你能想象出来最风流多情的事也就只是她在恋爱的同时对别人释放好感,和别人搞暧昧。 余侨知道她会在他的卧室和另一个人偷晴吗,事后若无其事地吃他亲手为她做的饭吗? 他根本不知道。 褚致不免嘲讽地想,如果余侨这么自信,就应该直接同时向他宣战,向哈维尔宣战,还有那个和祁雨涯有着过去的男人和那个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他应该向游云樵宣战,向那个边岫安宣战。 哦不对,他倒是被他写的那些文字迷惑了一下,忘了他在警察局留下的那件案底了,他想即使余侨知道了,应该也会毫不避讳地使用更下作的手段来勾引和谄媚祁雨涯,就像哈维尔那个贱货一样。 哪怕失去尊严,偷偷摸摸的,也要穿过树丛,进到他的家,偷走属于别人的东西。 小偷,窃贼! 总而言之,褚致因为他的挑衅而感到不屑。 而祁雨涯,就是这么被他们这群人给带坏的,她的羽毛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卷进这些人的欲海里而被染黑的。 他真的要任由这种事情发生吗? 褚致这么问自己。 事实上,这种事情在娱乐圈从来都不稀奇,褚致自己也是诸多事件的见证者,只不过从前他隔岸观火作壁上观,而今他当局者迷。 他不由地侧眼瞥着祁雨涯,看到她一向平和的脸上难得露出有些恼火的表情。 褚致突然意识到,她并不知道余侨还有一个笔名,将她描绘成了一个连她自己讨厌的人,这种抹黑明显让她感到不快。 其实她还只是个年轻的孩子,突然获得了极多的名誉和这么多人的追捧,所以免不了整个人会变得有些飘飘然,她还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都只是戴上虚伪光鲜的假面,但总有一天他们的假面都会被取下,露出其中最肮脏丑陋的部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看透的。 想明白这些,那些笼罩在他头顶的阴霾似乎稍稍散去了一些,褚致看着余侨,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对余侨说:“希望你这次不要闹什么笑话才好。”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褚致已经不敢肯定地说祁雨涯除了他到底跟多少人睡过,他唯一能肯定的是,祁雨涯绝对没有睡过余侨。 等余侨脸色一变,褚致才伸出手回握住余侨,那一抹市侩的笑容逐渐扩大,回应他到:“祁雨老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因为褚致的话,余侨脸色有些难看,他上次那招实在是昏到让人发笑,不仅自己没捞着什么不说还给别人做了嫁衣,这是他心里无法过去的一道坎,偏偏褚致踩他的痛点倒是找的准。 其他人却没有上帝视角,两人表面又都很融洽,于是选角导演开口说:“我来说一下,这次一共有三位演员试戏女主,我依次给祁雨老师介绍一下,第一位是孙安云小姐,主要作品有《悬疑》和《子月赋》。” 坐在祁雨涯前面的一个年轻女人站了起来,十分热情地跟余侨打招呼。 “余老师您好,我是您的书迷,您的三部曲《余生有涯》《无她》《告白信》我都有读过,我十分有信心塑造好乔涯这个角色,希望今天能够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 孙安云和她一样是比较年轻的女演员,只是长相比较偏亲和温柔类型,笑起来十分好看,余侨礼貌和她打了个招呼。 “期待你的表现。” “这位是乔乐言小姐,主要作品有《征途》《爱的决断》《疯》等多部作品,履历十分优秀。” 乔乐言站了起来,她的长相是偏成熟妩媚气质的,而且年龄偏大,虽然今天来特意换了比较年轻的妆造,但或许是因为状态不好或者是妆容不太适合,假面感略重。 她算是今天三个人里资历最厚的人,演技也很老辣,只是前一阵子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和传言,到手的比较有班底的本子全都飞了,空窗期了许久,这也是她这次来试戏《余生有涯*》的原因。 她并没有太殷勤,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身边的经纪人有些尴尬,冲余侨说:“您别介意,我们乐言其实是很尊敬老师的。” 余侨微微一笑说:“没关系。” 他其实真不在意,转头就望向祁雨涯的方向。 余侨望着祁雨涯,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吞了吞口中的唾沫,他进来之前,本来就想好了要等祁雨涯跟他主动打招呼的。 但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再见到她他直接大脑短路了,还没等选角导演介绍就脱口而出:“学妹……” 听到这个称呼,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对着祁雨涯冒出这种称呼。 祁雨涯更是无语至极,这是在干什么,她是来找工作的,不给她米的滚一边去! 下一个秒,她变了表情,冷冷淡淡地说: 【 学长,我不清楚是陈嘉燕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这么针对他,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处事公平公正的人,没有想到你会私下对他说那样的话! 】 她念得是剧本里的对白,正是剧中余爻和齐涯走向疏远的那场戏,在校园教学楼的角落,她的语气柔和至极,眼神却冷冰冰,靠着一边的椅子却十分有压迫感。 大家都没想到这场试戏来得这么突然,却似乎也接的极好,毕竟她就是要扮演齐涯的。 一时间,众人全都不去在乎称呼上的问题了。 开始关注这场戏祁雨涯演的质感如何。 第55章 第55章祁雨涯的情绪拿…… 祁雨涯的情绪拿捏得还算精准,至少在场的人都能理解到她是在扮演齐涯,整个人气场收放自如,眼神和气质都十分符合人设。 祁雨涯只说了一小段词。 说完之后便对选角导演说:“见笑了。” 祁雨涯环顾了一周,所有人都看着她。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刚才她说的不是台词,而是:【所有人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我是大傻×。】 除了褚致,褚致没有看着她,他可能想假装不认识她。 哽咽,流泪,痛苦,她想开个发布会向被她雷到的大家道歉,在发布会上颤颤巍巍举起话筒,大家薅,我是祁~雨!涯~哇地一声哭出来。 还好大家都没有用看精神病一样的眼光看她,否则她真的会自己跑去精神病院…… 众人反而是一副被她的演技折服的样子,祁雨涯只能说还好这是二次元。 没有关系的祁雨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选角导演介绍她给余侨说:“这位是祁雨涯小姐,主要作品有《艳阳》。” 余侨看她入戏,等她演绎完后说:“你应该笑着说。” 她刚才演绎时其实情绪是有些外显的,一般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但她说伤人的话时,总是笑着的,那才是她最松弛,最自然的反应。 说完,余侨忽然想起来她是想他们不认识的,夸赞祁雨涯说:“你演得很不错,是我心里的齐涯。”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求和的小心翼翼。 片刻后,祁雨涯握住了他的手。 作者大大你好,我是祁雨涯,我为你的小说一共付了九磅十五便士,就算不把版权费付我一半,也至少把买书的钱还我吧。 这些话被祁雨涯咽了回去,她扯出一抹热情洋溢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祈雨老师,我是你的书迷,得到你的评价真的很荣幸。” 说完这句话,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余侨垂头,有些留恋她留在自己手心的温度。 “是原著作者心里的齐涯”,这是很高的评价了,在卖出这部小说时,原著作者是有保留选角话语权的,对这次的选角他的评价也很重要。 听到这话,现场的各位一时间反应各不相同,导演和选角导演互相递了个眼色后,又都望向褚致,褚致却似乎置身事外,不知是早就胸有成竹还是兴致缺缺。 即便是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得到肯定也没有什么表示。 祁雨涯人生的唇红齿白,容貌迤昳丽,从外形上显然是最符合原著的人设的。 之前饰演的郑仪前期是谈吐间颇有些文雅的衣冠禽兽,后期撕破伪装给人阴森和渗人的感觉,反差感极大,然而,这两种不同性格的演绎和余侨笔下的说话风趣幽默,对谁都释放好感的乔涯却大相径庭。 而祁雨涯的作品履历又太薄,角色性格的演绎是否真的能完成好还要打个问号,乔乐言虽然演技精湛但年华已逝,这两位目前的舆论环境也都不太好。 孙安云长相不符合人设、演技中规中矩,但她的口碑和风评又是这三个人中最好的。 在这场选角之前,无论是导演还是选角导演,其实都觉得这三个人无论是谁都差强人意。 现在娱乐圈角色的争夺本质上是一场场资源的争夺,而不是看谁适合哪个角色。 这个项目选角启动时,也就是一个月前孙云安刚播完一部二番女主剧,成绩不错,正值上升期,急需要一部一番剧持续吸粉固粉和稳定圈内地位,选择大IP无疑是一种比较保险的方案。 孙安云和她的团队对齐涯这个角色势在必得,一直在为自己舆论造势,平时出席活动的妆容造型也在往这个角色的气质上贴,发动粉圈将自己和这个角色捆绑起来。 褚致放出选角消息时,孙云安是有听说乔乐言也在接触这部戏,但乔乐言的母亲刚出涉贪丑闻,彼时正在低谷期。 网络上听到这个消息最初也是抵制了一番,她本以为乔乐言已经放弃了,今天却还是来了,估计是抠脚真抠麻了,以前大导手中的明珠也想着靠一步偶像剧翻红了。 不过就算对上乔乐言,孙安云也觉得十拿九稳,然而时间的推移,男主演员的人选已经定下,褚致似乎却仍不愿意敲定女主角的人选,这个饼溜她溜的越久,孙安云内心就越打鼓,在此期间她一直在多方打听还有谁在接触这个项目,也紧盯着乔乐言那边的动向。 没想到褚致却突然给出了新的人选——祁雨涯。 然而她已经被架上来了,又怎么甘心失掉这个角色,她的团队一直在跟褚致谈判,希望他给祁雨涯换一个女二或者其他角色,然而褚致却坚持祁雨涯竞演女主,最后两方只好达成试戏这种互相妥协的协议。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试戏就能定一切输赢,孙安云和祁雨涯场外通稿更是打得飞起,孙安云的团队尝试不断曝光祁雨涯和哈维尔的绯闻,买祁雨涯职场低情商不尊重老前辈的等热搜,易乐则是买孙安云耍大牌黑热搜和不断推送她九漏鱼和文盲的一些视频和帖子。 试图倒逼书粉或者是观众发动舆论攻势把对方的演乔涯的事情搅黄,当然,这些都属于盘外招,两方没因此占到什么便宜。 尤其是孙安云,她本来立的是文青女人设,结果被扒出来九漏鱼,一时间自己成了#齐涯人设的反义词#,反而成了跳板被褚致买了几个拉踩热搜: #祁雨涯B大生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祁雨涯连续三年获得奖学金# 而《余生有涯》这本书又被书粉扒出来是参照B大校园布局写的,那天很神奇的两个热搜紧挨着出现: #祁雨涯:我在B大很想你# #齐涯居然是B大生# 这些操作虽然为祁雨涯洗白了一些,然而,因为她惹了顶流哈维尔,又惹了炙手可热的大势男男CP的唯粉,所以目前广场仍然不属于自己,时不时被三家粉丝家访。 听到余侨赞赏祁雨涯,孙安云有些焦躁和后悔,她觉得自己被祁雨涯抢先一步了,之后无论表现地再好,恐怕也没有办法打动余侨。 孙安云侧目,她想看看乔乐言的反应,而乔乐言却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出局,她直起身子:“我退出这次选角。” 然后就离开了。 孙安云望着乔乐言干脆离开的背影,十分不服气地咬紧牙关,她站了起来,笑着说:“祈雨老师,您还没有看过我的诠释,还是不要先入为主的好。” 孙安云站了起来,她走到舞台上。 帮她对戏的是副选角导演,孙安云选择避开祁雨涯的那一段高潮虐心戏份,演绎了一段婚后生活的剧情,这其实是明智的选择,平心而论,她演的不算差劲,而且甜甜的恋爱戏是她的舒适区,能让人忽视她长相与角色的不契合部分。 但问题就出在,婚后生活是余侨想象出来的,那种构建起来的虚假美好并不能触动他什么,反倒是祁雨涯给他的痛真真切切。 他看着台上表演的孙安云,跟看别的爱情戏的甜蜜戏份没有什么两样。 等孙安云演完,祁雨涯垂眸看着剧本,对着其他人说:“不好意思,我能把这段重新演一遍吗?” 齐涯虽然脱胎于她,但本质来说,这种描述并不准确,甚至可以说是余侨对她的一种错误解读,和本来的祁雨涯其实并不一样,齐涯并不是她。 在饰演过郑仪之后她对演戏这种事产生了新的理解,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性格来演齐涯,不会有很大问题,但那就太讨巧,也太没意思了。 褚致百无聊赖,伸出手:“请。” 这是一场没有摄像的表演,和片场的环境完全不一样,看着一旁看着她的孙安云,祁雨涯并没有怯场。 【“学弟,好久不见。” 余爻怔愣,挽住齐涯的手下意识抽离。 齐涯却抬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余侨,然后目光澄澈地望着陈嘉燕,说:“学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丈夫余爻,我们刚刚结婚。” 余爻有些惊讶,他望着齐涯的侧脸,感受着握住他手的温度,眼眶竟忍不住有些湿润。 两人手上成对的戒指反射出璀璨的光彩。 …… 祁雨涯将孙安云刚才演过的情节重新演了一遍,孙安云再见初恋时的处理,是有一瞬的迟疑和错愕的。 但比起孙安云的版本,祁雨涯演绎的齐涯要更从容不迫,也没有惊讶和错愕,明明是更简单化的处理,去抓住了余侨描写中齐涯最重要的人物气质——坦荡潇洒。 无论在学生会时期和别人搞暧昧的她还是冷冷淡淡拒绝余爻的她,她都大大方方,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也是齐涯人格魅力的体现,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渣也渣的明明白白。 …… 最终由褚致公布结果:“很抱歉,孙小姐,我们一致认为祁小姐更适合齐涯这个角色。” 第56章 第56章齐涯的选角最终…… 齐涯的选角最终花落祁雨涯方。 孙安云被比了下去,脸上有些挂不住,遂出言刺褚致:“褚总最后定下的明明是自己人,还特意把我们叫过来叫过来耍一顿,有些过分吧。” 褚致并没有在意她的阴阳怪气,甚至淡然一笑:“哪里的话,您说的的确是选角中极其重要的一个参考而已,孙小姐,这次没有合作成真的十分遗憾,希望我们之后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嘴上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褚致是个笑面虎这事在圈内也有些出名,加上之前为了撕角色就闹得也不太好看,孙安云到底是不敢轻易得罪他,怕褚致作妖使她丢掉更多资源。 于是冷哼一声,带上墨镜离开了。 等她走后,导演荣光满面地站了起来,恭维说:“祁小姐,一见到你本人我就知道感觉对了,希望能和你合作愉快。” 其他人也免不了要一番恭维应酬,祁雨涯含笑,态度十分好的回应:“麻烦大家多多关照了。” 除了女主角,导演、选角导演和褚致还要继续进行其他主要配角的选角,祁雨涯身为女主角也不好急着离开,留下来待在角落继续看其他人试戏。 一个整上午,余侨都时不时看祁雨涯一眼,他趁着褚致在选角的间隙从前排一点一点偷偷挪到祁雨涯身旁。 “学妹……” 祁雨涯刚拿了角色,心情还是比较好的,手撑着脑袋侧眼问:“怎么了?” 余侨凑近了看着她,祁雨涯今天为了试戏化了淡妆,睫毛纤长,淡紫色的眼妆十分轻盈,头发也做了造型,黑色的头发微微卷起来了,和平时素面朝天的样子真的很不一样。 他的目光从她的鼻梁滑倒嘴唇,她的唇色粉粉嫩嫩的。眼神在她的唇上流连许久,然后下移,他才发现祁雨涯的侧颈有一颗痣。 余侨连呼吸轻了几分。 耳边还有着其他人选角试戏和争执时吵嚷的杂音,但余侨眼里只有祁雨涯,他忽然明白了之前她和边岫安躲在会议室的角落里时那种隐秘的悸动感。 余侨喉结轻轻滚动,意识到自己有些痴迷之后,他侧眼,不去看她的眼睛。 几秒钟沉默后,他支支吾吾说:“学妹……你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余侨本来就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之前不承认喜欢祁雨涯还有嘴硬的余地,而这件事情也装不下去了。 以至于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说不下去了,脸也越来越红,越来越不好意思。 祁雨涯:“……” 装,还在这装。 又不是他给她下药的时候了。 现在这么不好意思,之前下药那种狂野劲去哪了? 她觉得余侨就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才把脑子看坏的。 “不好意思,这件事没得商量,我认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她这么说,余侨内心还是有些受伤的,他开口:“好,我知道了。” 但他想到赫连卿说过的话,又重新鼓起了勇气,说:“学妹,其实我家蛮大的。” 祁雨涯:“?” 她转过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余侨。 余侨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开头,他也不敢看祁雨涯的眼睛。 他从兜里取出智脑,将自己家的照片找到放在祁雨涯面前,轻声说:“这是我家。” 他修长白皙的手轻轻划过屏幕,将其中的图景一一展示给祁雨涯:“这座山庄位于B市XX区,曾经是前朝一个公爵的财产,后来被我的外祖父买下,庄园外,参天的古榕盘根错节,盛夏时,紫薇树绽开团团粉紫,风过处落英簌簌。步入庄园内,春时,有灼灼的桃花与娇艳的海棠花盛开,夏日的时候,就到了薰衣草和荷花的花期,还有一处玻璃花房,种植着各种名贵花卉,无论什么时节都能赏玩……” 他说得极其生动而且富有诗意,仿佛住进自己家就能获得一种心灵的启迪和灵魂的升华,但祁雨涯已经再也不会被他的文字欺骗了。 祁雨涯上下打量余侨,问:“学长,你家里出变故了?” 余侨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他摇头说:“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太像房产中介介绍自己手里的房源了,当然,余侨的措辞还是比普通房产中介要优雅和生动的,甚至返图也是抓取了山庄许多绝美角度。 祁雨涯觉得余侨真的很oldmoney,很elegant(优雅),而她只是个newmonkey,很shabby(破烂),本来人已经够土生土长了就不转身往山里走去了。 祁雨涯微笑礼貌地说:“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没必要这么详细展示给我看。” 她请问有意义吗? 这会让她误以为自己在遭受一场画风神奇的羞辱仪式。 余侨察觉到祁雨涯语气中的那一丝不快,抿唇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来住上那么一段时间,我随时都欢迎。” 他刚才不好意思直接跟她提这种要求,只想着铺垫一下再进入主题,没想到铺垫的有点长了。 祁雨涯呵呵一笑。 谢谢,她有自己的家。 这个让她住一段时间,那个正选角的打赌的赌注是让她住他家一周(已经输了遗憾退场),写歌的比较主动也不挑地方会自己送上门来(说不定更喜欢别人家),哦对了,还有一个蹲看守所的说不定也在做梦她能去送趟牢饭(看她去不去呢),这个也就比较大比较野生吧,有什么其他吸引人的地方吗? 最近大家都希望她能够临幸一二。 祁雨涯觉得以后自己都能出本自传写她这些风流韵事,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我的下半身》了。 但是实在不好意思,她还有她的演艺事业要忙。 于是委婉拒绝说:“应该不会有这个可能性。” 但之前经过赫连卿的一通分析,余侨坚信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他抛出了那个最重要的条件,语速极快地介绍说:“我这个庄园只有一个出入口,除了我和我邀请的人,谁都不能进入,并且会有安保人员三个小时为间隔巡视山庄,通向山庄的各个路口都有监控,安保措施极为严格,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擅自闯入的情况,不会有任何不安全的因素在……” 祁雨涯:“……” 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条件的重要性。 只是在想着,那很遗憾了,哈维尔恐怕不会喜欢余侨的山庄。 褚致就是在余侨说到安保时开始听的。 在听到余侨说:“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擅自闯入的情况……” 他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差。 当然,余侨此刻还没意识到他已经无意间戳了某个人肺管子了,正继续准备直接挑明说如果怕游云樵的跟踪可以到他的大山庄里躲一躲。 褚致却打断了他,冷笑着说:“怎么不会别人开个直升机下来你能防住吗?” 余侨和祁雨涯皆一怔,才反应过来其他人的试戏已经结束了,此时这个室内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祁雨涯很想对褚致说,虽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一般人应该不会有人开直升机进余侨家吧,而且直升机的噪音应该很大。 换个降落伞说不定可以。 看过《爱的迫降》吗? 虽然降落伞不比直升机更有B格,但偷人嘛,偷偷的。 褚致转头看着祁雨涯:“想要偷人,只要有恒心,怎么着都能成功的。” 他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祁雨涯听得渗人,反复琢磨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在内涵余侨还是在内涵某不知姓名的男歌手。 然而,这话余侨听起来简直就像一种变相的鼓励。 也生出了一种苦心人,天不负的豪情。 真是奇怪,刚才面对着祁雨涯他都快要无地自容了,此刻生出一种近乎于无耻的厚脸皮。 他就这么认了褚致的内涵,说:“这怎么能叫偷呢,我邀请我学妹到我家做客,跟她介绍我们家的环境而已。” 褚致本来就因为一个哈维尔够烦了,此刻余侨又在这装模作样,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 褚致要不是不想进橘子,到时候余侨跟那个游云樵一块被关看守所,,都想直接给余侨两拳了,学妹学妹,谁还不是祁雨涯学长似的。 余侨哪一届他哪一届,余侨什么辈分他又是什么辈分,跟他在这自称起学长叫起祁雨涯学妹了。 祁雨涯往后退了退,以免被战火殃及。 她倒是希望他们能够打起来,以弥补自己长这么大没见过成年雄性灵长类动物互殴的遗憾,而且这样自己就好脱身了,但她也就想想,试图劝架。 “那个学长……” 两个学长都转头望着她。 褚致露出阴恻恻地笑容:“学妹,你叫的是哪个学长?” 神金,是谁当初说以后她不用叫他学长可以直接叫名字的,这个时候又开始学长称号保卫战了!? 咱们三个年龄加起来都七十了! 你们究竟在燃些什么? 第57章 第57章祁雨涯真的很想…… 祁雨涯真的很想说,在学信网上能查到学历比她入学早的都是她学长,按照B大的建校史说不定土里已经埋了一批了,这个称号真不值得褚致现在在意成这样。 余侨闻言,上下打量褚致:“你是B大的?哪个系?” 说到这个话题,褚致即便是再不屑也需要做出强调:“法律系,和祁雨涯一个系,算是她的直系学长。” 说到这里,他的privilege已尽数体现。 褚致就差在直系前面再加个嫡字了。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语气中的难免露出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尤其是他强调自己是祁雨涯直系学长那里,好像非法律系就不配做祁雨涯学长了一样。 余侨听着十分不爽。 褚致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学长了,有什么好吹嘘的,他和祁雨涯还一起在学生会共事三年呢,她整天学长学长的叫他,结果褚致一个半路来的就想抢学长的称呼。 奇葩。 余侨决定誓死守卫自己学长的称号,遂开始攻击道:“法学院的怎么了,也没见你现在当律师当检察官,从事跟法律相关的职业,B大法律系也是白教你了。” 褚致反唇相讥道:“我就算换个职业,也比不上你一个文学系的出来写三流言情文赚钱更给B大文学系丢人吧。” 自己还算用心的文字被贬的一文不值,余侨有些生气了:“呵,我随手写的几本三流小说的版权都被易乐买了,看来你审美也没好到哪里去。” 褚致四两拨千斤回复余侨:“手底下的人没筛过,让这些劣质文混入了IP里,人已经被我开除了,实在不好意思。” 余侨看着他的死装样子冷笑,抓到他话里错处,转头就跟祁雨涯告褚致的状,语气激烈且义正言辞:“学妹,你听到了吗?他签你给你的待遇就是让你演我写的劣质文的IP,就这破IP还让三个人和你试戏竞演,你觉得这合理吗?这种黑心老板开的黑心公司你还愿意待着?换我真待不下去,你赶紧趁早解约,至于解约费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替你出。” 褚致:“……” 祁雨涯:“……”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了骂褚致连自己都贬低了。 褚致估计是没想到余侨会为了在祁雨涯面前给他上眼药不惜贬低自身,半天都没想到怎么回击余侨。 此局余侨险胜。 于是褚致开始取巧,他翻旧账对余侨进行人身攻击,说:“她不待在我的公司,难道待在你一个手段下作,在警局留有案底的人的家里吗?你别急着为祁雨涯出解约费了,小心下次再闹出什么笑话,赔偿精神损失费的时候没钱。” 余侨:“……” 这招十分毒辣,余侨哑然许久。 他能说什么,案底一留就是一辈子,他脸皮还没厚到说自己有的是钱无论什么都能赔。 此局褚致险胜。 他最终选择对此事避而不谈,回归到最初的学长之争上,他十分自信说:“学妹刚刚叫的肯定是我,褚总何必揪着一个称呼斤斤计较,做人大气一点行吗?” 褚致冷笑:“我斤斤计较什么,我有B大毕业证我就是祁雨涯的学长,你有吗?你还是先毕业了拿到证书再自称学长吧。” 祁雨涯:“……” 这年头当个学长也是得持证上岗了。 那她也没毕业是不是也不算他两学妹了。 余侨烦了,不想听褚致在这里下定义,直接转头问祁雨涯:“学妹,你刚才叫我对不对。” 他露出一脸期待的神情,一副指望她来说句公道话的样子。 炸弹被两人递来递去,最终到了祁雨涯手里。 祁雨涯知道他想让自己主持公道。 她也想有一个人为她主持公道,要武斗不要文斗,你们还是打一架吧。 只是很可惜余侨找错人了,祁雨涯只会拉偏架。 虽然她刚刚叫的确实是余侨,但祁雨涯为人处事有一套自己的原则: 给她发钱的放心间,不给她发钱的踢路边,她的是非观就这样简单。 褚致现是她老板,因此,余侨也只能曾经是学长了。 于是她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余侨说:“额……我刚才叫的是褚致,褚学长。” 余侨刚才还带着的笑容消失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破碎表情,眼神也瞬间黯淡下来。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连“学长”这个平平无奇的称号也守不住,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露出失魂落魄的表情。 褚致抢回了自己之前不要的称号,又看着余侨的表情,心中略微感到有些畅快,他在选角的时候就察觉到余侨暗地里一直在接近祁雨涯,要不是早上自己一直忙着早就开始痛打小四了。 一想到余侨还暗地里写书偷偷做梦和祁雨涯结婚生子,之前给她下药,现在还直接邀请她住自己家,撬墙角撬得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哈维尔至少还知道翻个窗呢! 这桩桩件件褚致更是忍无可忍。 安保好,安保好你自己住去吧。 褚致大获全胜,也无心恋战。 他插到祁雨涯和余侨之间隔开两个人,侧身望着祁雨涯说:“选角既然已经定好了,那今天的事情也应该差不多结束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余侨宛如一个被棒打鸳鸯的人,一脸倔强地望着祁雨涯:“你和他走可以,但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来我随时欢迎你。” 祁雨涯觉得余侨突然变得很奇怪,很陌生,大概是之前他之前死活都不承认喜欢她的形象太深入她的内心了,他突然这么热情和死缠烂打让她觉得有点ooc了,尤其是做出下药这种事之后,她感觉余侨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了。 祁雨涯选择沉默,没有回应余侨什么。 她和褚致一起离开时,余侨还在身后喊了一句:“你一定要来。” 余侨的话只引得褚致转头冷冷看了他一样。 祁雨涯坐在副驾驶上系着安全带,褚致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他转头看着祁雨涯,浅淡的眸子微微流露出审视的神情,问:“他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 祁雨涯十分老实回答:“他就跟我说了些他们家的那个山庄有多好,邀请我去他家去住。” 褚致似乎有些不相信,像一个查老婆出轨的怨夫:“真的?他那么长时间就跟你说了这件事?” 祁雨涯十分诚恳地说:“你可能不相信,但他一整个早上确实只给我介绍了他的那个庄园历史有多么悠久,环境多么宜人,并且希望我能过去住。” 褚致佯装不是很在意地补充说:“他不是还说了山庄安保条件很好吗?” 祁雨涯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是在点她什么,但她有点不敢想象他发现了,她问:“……对,他也说这些了,你似乎……很在意他家安保条件好这事?” 她望着他,眼神中有一点试探。 褚致转开眼,淡淡回复:“……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祁雨涯确认了褚致发现了,至少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她后知后觉想起了那天晚上,试图回忆起什么…… 该死的,她当时在看余侨傻叉小说完全忘记了褚致怎么了,想了半天之后她实在想不起来,最终是放弃了。 算了,既然褚致乐意装傻,她也就点到为止。 两人之间一时静默。 过了一会儿,褚致有些酸溜溜地问:“他把你写进书里,你很得意是吧?” 祁雨涯十分冤枉地喊道:“我哪里得意了,你没看到我整个人都傻了啊,他那本小说简直是造谣污蔑,我哪里沾化惹草了,我明明一直都很老实好不好。” 褚致听她前面说的话还算受用,直到祁雨涯开始形容自己老实,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 褚致咬牙切齿地说:“你沾花惹草的人还不算多么,那天警察局那么一大摊子的排场真是让我长了好大的见识,别人为了你连连环计都使出来了。” 语气里是遮不住的酸味。 祁雨涯有些头痛,她这个时候有些念气哈维尔的好了,哈*维尔就不会这样跟她闹。 她抓住褚致的手,语气温柔哄着他说:“他们那群人哪一个是我主动沾上的?你可不准冤枉我!” 其实她觉得就连哈维尔那事也不怪她,她也没指示他翻窗,他自己太主动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也被吓了个半死好吗? 褚致不吃这套,阴阳怪气说:“我看余侨他家环境挺好的,你要想去你就去吧,我不拦你。” 祁雨涯看着褚致故作淡然的样子,说:“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估计余侨还没走,现在应该还来得及,我去找他吧……”说罢就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褚致转头见她真要走,心里一慌,赶紧拽住她的手臂,急切说:“你找他做什么?” 祁雨涯无奈,真找了他又不高兴。 她重新坐回了车里,褚致似乎更生气了,自己低着头盯着方向盘,反正不去看她。 祁雨涯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转过来面对着她,叹气说:“今天早上我都不知道你在生我什么气,想了一早上这事,哪有功夫理他。” “你到底怎么了?” 她神色困惑,像是真的苦恼一样。 她提到这事,褚致神色一暗。 他愣愣地望着祁雨涯一会儿,说:“算了,没什么……” 祁雨涯就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她凑上去亲了亲褚致的眼睛,褚致没有抗拒,于是她的唇慢慢往下移,轻吻他的鼻尖,他被她亲着,神色渐渐软了下来,唇间也溢出一些琐碎的声音。 一番温存之后,祁雨涯想到正事。 她搂着褚致,亲了亲他的耳垂说:“那我们昨天那个赌……” 褚致抬眼睨着她,眼中带着些水汽:“你哄我,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祁雨涯嘿嘿一笑,解释说:“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突然想起来而已……” 褚致长叹一声,从她的怀里离开,看着车子前窗外的景色,语气无奈说:“我还能怎么办呢,愿赌服输呗。” 说完他系上了安全带,启动车子。 祁雨涯坐回副驾驶位,重新系好安全带,忽然想起之前褚致说过的一件事:“哦对了,拍艳阳的时候你跟我说那个经纪人,她这次会跟我入组吗?” 褚致微微一笑说:“她被我安排给哈维尔了,帮我看着他。” “至于你……”褚致看了祁雨涯一眼,说:“我亲自看着。” 祁雨涯:“……” 为什么会有一种教导主任坐她旁边听讲的既视感。 …… 祁雨涯饰演《余生有涯》女主角一事就此敲定,网络上选角争议也尘埃落定。 【易乐现代偶像剧《余生有涯》 暂定XX月XX日开机 制片人:褚致 导演:王XX 编剧:于xx 男主:单涟 女主:祁雨涯 】 底下清一色男主角粉丝控评:【期待《余生有涯》单涟饰演的余爻,学长我真的很喜欢你!】 男主角在选角最开始呼声最高的人就是单涟,他的外形气质和书里描述的男主角都很贴,而且他本人就是演酸涩暗恋的校园文男主出圈的,所以他的选角书粉都还算满意。 至于女主的选角则充满争议,宇宙级大IP交给一个刚入行不久的人来演,书粉对女主的选角极为不满意,尤其是这个女主演员戏外的风评还一般,还有没有吃到这个巨饼恼羞成怒的郑安云粉丝。 #齐涯选角#的词条很快冲上热搜。 【导演组我真诚请问你们选角的时候的依据是什么呢?是名字发音的相似度吗?】 【姐你演恶人挺带感的,但学妹这个角色真不适合你,你没有少年感,你还是深耕边台赛道吧。】 【祁姐你听我说,你现在回去和哈维尔谈恋爱还来得及,余生有涯选角的事你别来掺和】 【易乐好大的手笔,这么大IP就捧新人,资源咖果然无法无天】 【从选角消息传出祁雨涯的时候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现在人死的很安详】 【离大谱,褚致别告诉我你手里那些IP女主全定的是祁雨涯】 【从选角开始那天就开始溜孙安云拿她的热度炒很有意思是吗?那就祝《余生有涯》扑街吧。】 【选角选的轰轰烈烈,最后结果出来拉成一坨,《余生有涯》有你这个“涯”是真的完蛋了。@祁雨涯】 【盘来了王导,盘来了单涟盘来了于编我以为这把必爆局,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班底是给女主抬轿子用的工具人啊,必扑剧预定】 【最爱的一本书选了最差的角,祈雨你卖版权的时候不是说有选角的话语权吗?就选出来这个女主。】 【真正爱祁雨涯的不是哈维尔,是褚致吧……】 【淑芬,房子已塌,告诉我这个瓜是假的我真的求求了。】 【天老爷,我一想到单涟深情脉脉的眼神,结果镜头一转祁雨涯阴气森森看着他,我就替单涟觉得渗人】 【认真说一句,祁雨涯脸是对的,气质是错的】 …… 放出选角结果瓜主的评论区还是不满意的声音居多,但当天晚上,男女主的公开账号就官宣了。 祁雨涯:【嗨学长,好久不见。】 单涟:【嗨学妹,能一起跳支舞吗?】 祁雨涯这么久还是吸到了一些粉,加上褚致也会买一些水军,她官宣微博的评论区控住了,比起一开始已经能看很多了,只是广场上依然有着很多比较活人的反对她饰演女主角的发言。 祁雨涯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看到一边装着绿色裙子的包装盒,直起身子。 她根据包装盒上的logo,联系了这件裙子的品牌方,然后发了张图片过去。 告诉他们这条裙子的尺码错了,她穿不上。 品牌方对她表达了歉意,并表示可以为她换成正确的尺码。 祁雨涯略微思索,报出了尺码。 “寄到B市XX区xx路xx号谢谢。” …… 余侨刷着论坛,为觉得祁雨涯选角合适的人一一点赞,虽然今天被拒绝了,但他好心态已经练成,而且他问过编辑,他可以随时探班剧组。 一想到随时能见祁雨涯,余侨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连上网都变得悠闲起来,刷到期待祁雨涯饰演女主的评论就点个赞。 直到他看到一个评论,笑容瞬间凝固起来,并且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评论原文如下:【难道只有我觉得单涟和祁雨涯两张脸长得很权威很般配的吗?尤其是书的后半段婚后生活甜甜的亲密戏真的很多,两人大do特do的床戏真的会拍出来吗?如果不能,请不要删掉任何一场吻戏好吗?好的。[羞涩][期待][期待]】 亲密戏份很多吗? 没那么多吧。 余侨看着这段话脑子短路了一瞬间,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看起了自己两年前写的文,指尖颤抖地滑向小说后半段。 一目十行地扫过小说,余侨脸色越来越灰败,沉寂的记忆突然恢复,他那个时候因为祁雨涯和边岫安走的太近以至于太嫉妒所以写了很多男主和齐涯的亲密戏份,余侨开始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饥渴。 看到最后余侨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都想现在就跟导演打电话,客串这个剧的男主角! 他还没有亲过祁雨涯,结果要看别的人演自己的小说亲她! 这对吗?! 余侨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58章 第58章余侨破防了,破…… 余侨破防了,破防得很彻底。 于是余侨联系了编辑,通过编辑联系到了《余生有涯》编剧拿到了剧本的电子版本。 余侨看完整个改编的剧本。 剧本中直接描写祁雨涯与男主的亲密接触将高达24次,吻戏一共有七处。 余侨忍了又忍,然后发现自己实在接受不了剧本的亲密戏,直接联系了剧本编剧。 “喂,是于编吗?我是《余生有涯》的作者祈雨。” 编剧突然接到原作者的电话,还有些意外:“祈雨老师,您联系我是有什么事吗?” 余侨说:“我看了你写的的剧本,关于男女主亲密戏份我有一点建议……” 编剧正在赶其他项目的稿子,直起身子,将眼镜扶了扶,对于原作者的意见,她还是充分尊重的,只是觉得自己仍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改编:“您是觉得亲密戏份被删多,和您的原著对比,剧本删一半的亲密戏好像确实有点多了,但您放心,这是我综合考虑了戏份还有剧情做的合理删减,您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的改编总体来说还是十分保守的……” 余侨咳了咳,有些尴尬说:“不,我是觉得亲密戏份有些多。” 编剧打字的手停住,十分谦卑说:“嗯嗯您觉得多了,那您觉得删多少合适?” 余侨听她语气很好说话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的商量,于是直接狮子大开口:“全部。” 编剧有些惊讶:“全部?”她迟疑片刻后十分歉然回复余侨:“不好意思,您的要改编求我无法完成。” 余侨心里微沉,但也知道自己亲密戏全部删除的要求有些过分,他的心理最低预期是亲密接触至少删到十处以内,至于吻戏最好全删。 他问编剧:“那你能删多少,我希望吻戏……” 编剧打断了他,回复得很干脆利落:“不好意思,我一点改动也无法完成。” 她的良好态度和她最后所做出来的回应差距很大,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以至于余侨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嘴角笑容凝滞,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余生有涯》的影视改编权现在在褚总手里,我受他雇佣对这部作品进行改编,您是书的原作者,我会参考您的意见,但我并不是一定会按照您的建议对剧本进行改编,况且这部剧的最终剧本我已经提交给褚总,褚总那边已经完成了剧本的审查,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对剧本擅做修改,如果有意见您可以找褚总反应。” 编剧的回复很礼貌,态度也十分坚决,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余侨被挂断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让他找褚致,褚致同意了,余侨完全不能理解,他居然接受这么多亲密戏,他对祁雨涯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还是他有绿帽癖?余侨开始愤愤不平起来,褚致果然只是拿祁雨涯当摇钱树,根本不在乎她,一想到今天在祁雨涯那里他还输给这种人,心里又不自觉戚戚然。 赫连卿接到余侨电话时正在补觉,那天回去之后她因为捞太多了兴奋地睡不着,一直到第二天还没缓过劲来,到今天早上才困得不行了倒头就睡,一下子睡到了晚上。 她迷迷糊糊摸到智脑,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余侨现在已经形成路径依赖了,什么事都想问一下赫连卿,他问:“我想删新剧里的亲密戏,但编剧不答应该怎么办?” 赫连卿刚睡醒,正懵着,打了个哈欠问:“什么亲密戏?” “《余生有涯》里的亲密戏。” 赫连卿听完无语了,那她咋办,她就算再有办法也不能去编剧存稿箱里把原偷出来啊。 她翻了个身,略显无奈地回应:“那些都是演戏,你自己看开一点不就好了?” “……我看不开。” 赫连卿烦了,直接骂道:“你看不开那你去死啊,你死了一了百了,折磨不了祁雨涯就折磨我是吧,我告诉你余侨,你别跟我在这发你那大(da)夫瘾,你就做小三的命知道吗!一天天不清楚自己什么地位,祁雨涯给你位分了?你当我是你身边的太监还是老嬷嬷啊整天让我帮你想对策,外包大脑也该有个尽头吧,到底是你追祁雨涯还是我追祁雨涯?你给我老老实实等游云樵出看守所的那天,回家撕日历等吧你!” 余侨:“……” 另一边的看守所内,游云樵还不知道有人正翘首以盼他的拘留结束。 他正在接受安娜的探视。 游云樵的样貌憔悴了不少,看守所中简陋的环境对他这个一向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而言还是有些太艰苦了,一两天还能忍受,这几天下来他的精神也愈发萎靡,已经是掰着指头数出去的日期。 毕竟是相处几年的朋友,看到他这个样子,安娜也于心不忍。 她张开嘴,想安慰鼓励游云樵几句话。 却听到游云樵开口,说:“我怀孕了。” 安娜静了几秒钟,她的表情微微崩坏,语气仍然冷静问:“谁的?” 游云樵觉得安娜这个问题本身很奇怪,他回答:“除了祁雨涯的还能是谁?” 安娜没有陷入一个蠢货的节奏,问:“是医生检查出来的吗?” 游云樵抿嘴:“不是……” “但我最近吃看守所的饭吃不进去,时长恶心,想吐,而且我最近特别困,精神也不太好。” 安娜扶额,露出无语的表情:“你的生物课生理课是谁教的?” “……祁雨涯。” 安娜:“……” 这算造谣和诽谤吧。 她大概能明白为什么祁雨涯这么讨厌游云樵了,换成她她也厌蠢。 她露出得体的微笑,对游云樵说:“你只是因为看守所的饭太难吃了才想吐的,一般孕吐时间会在怀孕后5-6周开始,她干完你才几天啊?另外精神萎靡可能是因为看守所环境太简陋导致的,虽然我对你身为一个体育生的脑容量也并没有什么很高期待,但请你不要用很肯定的语气说自己怀孕这种话吓我好吗?” 游云樵听到她的回答,神色明显有些失望,更加怏怏不乐起来。 他撑着头,撇了撇嘴:“我还有十多天才能出去,”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什么,问安娜:“在xx小区xx楼买一套房子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安娜取出合同展示给他:“已经办好了,就在她住所的斜对面。”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逼得太紧,小心适得其反,有时候往往事缓则圆。” 游云樵则一脸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清澈模样,问:“事缓则圆是什么意思?” 安娜:“……” “没什么,就是劝你不要着急。” 游云樵抬眉,说:“对于赛车手而言,速度和时间才是胜利的关键。” 安娜提醒:“可别忘了,赛车也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极限运动,高收益的同时伴随着高风险,你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他听到她泼他冷水,有些不高兴起来,十分不在意地敷衍:“知道了。” …… 祁雨涯思索再三,还是给哈维尔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电话,传来哈维尔干净好听的声音:“喂,老婆,找你老公什么事啊?” 祁雨涯语气沉重:“哈维尔,我觉得褚致可能知道你那天偷进他家的事了。” 哈维尔挑眉:“他知道了,那他什么反应?” 说起这个,祁雨涯就忍不住埋怨他说:“都怪你,因为这事我被褚致横眉冷对了一整天,他之后还要亲自盯着我。” 哈维尔为自己叫屈辩护:“为什么要怪我,明明褚致这个妒夫太不大度,太不懂事了,你赶紧把他给踹了。” 祁雨涯弱弱开口:“那个……老公……” 这个称呼有些太殷勤,哈维尔静了片刻,略显不敢置信问:“你想说什么……你该不会想踹的不是褚致,而是……我吧。” 那边传来女人略微憨厚笑声:“怎么是踹呢……我只是想要优化一下我个人的情感生活,你也知道,我最近工作上面有点忙,最近感情生活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和困扰,我实在没有精力去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好女人。” 哈维尔听她这么狡辩,也笑了一下,只是声音略微有些苦涩:"懂了,所以我是被优化掉的那个呗。" 女人嘛,太有魅力的话无论是多情还是无情总是会伤害到别人人的,祁雨涯也无可奈何,尤其是她这种在接受的时候比较被动,拒绝的时候又比较主动的女人。 她叹息,说:“你放心,等我过阵子不忙了,一定会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祁雨涯感觉到电话那头很安静,她有些不安,说:“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无奈,你……不要怪我。” 哈维尔笑了一下,大约是觉得她这句话很好笑。 他轻声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听他这么说,祁雨涯松了口气,正想夸一句哈维尔有气度,够懂事。 结果下一瞬间就听见哈维尔毫无起伏地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我现在就去打褚致这个小三。” 祁雨涯大惊:“哈维尔,你冷静点!” 她听到耳边传来汽车的启动声,还有着一些其他的类似电流的杂音。 哈维尔咬牙切齿道:“晚了,我今天必须把褚致打一顿,告诉他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先来后到!” 祁雨涯听着不妙,着急忙慌地打了个车跑去了褚致家,在寒冷的风中,她看到褚致家的门敞开着,她走了进去,看到了褚致一个人躺在玄关,没有其他任何人,他身上伤痕累累,她走近了,心中一紧,试探性地摸了摸他的鼻息,褚致居然…… 后来发生了什么,褚致死没死,祁雨涯就不知道了,因为她醒了。 醒来的祁雨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稍微有些遗憾,什么嘛,原来褚致没被打。 她说自己怎么能上帝视角看到哈维尔那边的情况。 但这个梦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它告诉祁雨涯,或许一个老实的好女人并不是想当就能能当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坏女人吧。 枕边的智脑震动着,提醒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余生有涯》的定妆照在今天开拍。 来接她的保姆车已经停在楼下,她上了车,褚致好端端地坐在车里。 唉,祁雨涯心中叹息,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着想,终究还是要她背负下这一切罪恶。 如果她的决定伤害了他们任何一个,她都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第59章 第59章《余生有涯》的男主…… 《余生有涯》的男主角单涟属于当红待爆生,目前签约的娱乐公司属于行业内头部公司,背靠大公司一直接大制作男二混资历,最近刚演完一部平番的言情剧,大爆了,团队趁热打铁为他接下了这部剧,成为一番男主,希望能续上之前那部剧的热度。 拿到这个角色除了他刚刚爆火,呼声很高这个因素,最重要的是在这江河日下的娱乐圈里,他长得实在鹤立鸡群,尤其是在总体长相偏平庸的Beta群体里,单涟的演技属于中等水平,演偶像剧绰绰有余。 祁雨涯看过他之前演的一些片段,只是没有线下见过真人,这次拍定妆照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单涟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衫和白色休闲裤,身材颀长,长相俊逸,一双眼睛如同墨玉一般,眉目也比较柔和,鬓间留着些碎发。 在化妆室初见单涟的时候,祁雨涯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妆容的缘故,他的整体外形和气质给人第一印象……和之前的余侨很像,不,应该说他跟书里描述的“余爻”的气质真的很贴。 优雅矜贵,受人追捧的高岭之花形象。 她应该夸奖选角导演的眼光么。 祁雨涯一直觉得,无论是书里的“余爻”还是卸下假面前跟她装好好学长的余侨,都代表着余侨一种理想中自己与别人相处的模式,与人维持着和善亲切的关系,其实他心里却未必把那个人当一回事。 当然,余侨现在在她面前已经彻底装不下去了。 见到祁雨涯,单涟的眉眼弯弯,嘴角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目光不着痕迹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通后伸出手说:“祁小姐,久仰大名。” 在单涟打量祁雨涯时,她也打量着单涟,虽然单涟和余侨从外观上看是同一个类型,但两人并不一完全样,和余侨仿佛和人始终克制和有一层距离感的随和不同,单涟的随和感就让人感到亲切许多。 和余侨的矜持相比,单涟更加落落大方一点。 怎么回事,还没吃到正餐,就遇到了上超绝代餐。 祁雨涯收敛了打量他的眼神,也笑着伸出了手回应他:“幸会,单老师。”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 褚致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在她身后冷淡提醒:“走吧,该去化妆了。”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握住的手上,祁雨涯松开了手。 拍摄时间紧迫,和单涟礼貌打了个招呼后,祁雨涯就去了自己的化妆间。 进了化妆间,褚致随手关上了门,开口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怎么,刚才看到人家就走不动道了,是想起谁了?” 祁雨涯转头,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和人家打了个招呼,你不要说的我好像是个大色魔一样,单涟的确和余侨有点像,我意外应该也正常吧,而且那点像你还不清楚原因吗?” 褚致才不相信她这一套鬼话,冷笑着说:“我看应该把昨天那位叫过来,也不知道他看到一个和自己一个类型的站在你面前会不会疯掉。” 他虽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但他破防的嘴脸骗不到任何人。 祁雨涯忍不住提醒褚致:“这是你选的角拍的板,不是我。” 褚致一噎,过了一会儿似笑非笑说:“我拍板选角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还有一段风流情史,哦不对,应该是两段。” 祁雨涯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褚致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了。 他爹的,想把哈维尔叫过来让他捅死这个褚致了。 真把自己当正宫了,哈维尔说话了吗! 她就应该听哈维尔的跟褚致先明确一下先来后到,让他搞清楚大小王,摆好自己的位置,又恨起余侨废物,他那天晚上但凡给点力,褚致能在这一嘲嘲两个?! 褚致等了半天,没等到祁雨涯的任何回复,心里那股无名火更旺了,正想张口再冷嘲热讽几句。 却见镜子里祁雨涯眼尾上翘,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就把褚致看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失去了一切底气似的。 祁雨涯温热的手指探上来轻轻勾住他的手,从他的指尖一路摸到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褚致听到她笑着说:“余侨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你怎么醋劲这么大啊,我对他真没什么意思。” 褚致一听这话,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否认。 他理直气壮望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他就是嫉妒,怎么了?! 祁雨涯摊了摊手,好像十分体贴地替他出主意说:“怎么办,你是制片人诶,要换掉他或者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应该犯不着委曲求全自己吧。” 褚致望着祁雨涯,她分明知道他不会拿她怎么样了,所以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褚致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撩起又放下,她发丝的淡淡的香波味飘飘荡荡进入他的鼻尖,褚致平复了自己不安的内心,柔声问:“那你觉得单涟怎么样?” 祁雨涯:“……” 她能说他说这话的语气像个老鸨么。 祁雨涯觉得有些奇怪,她转头望着褚致,观察他的神色,褚致眼底仍有些阴郁,只是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尖刻,似乎是真心寻求她的意见,语气也很平和。 她一时摸不清他的想法,斟酌开口说:“我对他又不了解,不过目前为止作为合作对象来说,我觉得还不错。” 褚致唇角噙着一抹笑,忽然问:“是吗?和哈维尔比起来他怎么样?” 祁雨涯听他的话,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他这么说之后她感觉整件事情走向好像变成了褚致一个古代正妻为了稳固地位然后将自己人单涟送到她床上,以此来和哈维尔斗法…… 咳咳,扯远了,祁雨涯心里清楚褚致还不至于这么做,只是自己总爱往狗血的方向脑补剧情。 稍作思量过后,祁雨涯懂褚致的意思了。 既然要进组新剧,她也该换个CP炒了,和哈维尔捆绑,是因为上部剧她还是糊糊,缺热度,而且饰演的角色不存在CP线。 现在演的这部剧是言情剧,继续和哈维尔捆绑可不利于这部剧的剧宣。 她回答地滴水不漏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比较他们两个,但我一切以工作为重,如果工作需要,我会配合的。” 褚致知道祁雨涯不会拒绝的,就像当时她在房车上也没有拒绝和哈维尔炒绯闻的提议,通过她的决定,他确信自己是了解她的,这种掌控感让褚致感到一些安心。 消解一段绯闻真实性的方法有时候不止辟谣一个途径,另一段绯闻也可以让前一段绯闻逐渐淡出视线,就跟哈维尔也只会成为祁雨涯的一段过去是一个道理。 哈维尔再能偷又怎么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掉,一时的刺激终究不如长久的利益联结稳定,她这么聪明,也一直知道怎么选才是正确的。 褚致知道他在她心里没什么特别的。 褚致压住嘴角的嗤笑。 祁雨涯迟早会疏远哈维尔的,只要他在这个剧组盯紧单涟,让他和祁雨涯不产生什么多余的联系,只单纯维持住同事关系,就算她和这个单涟有什么他们也不会长久的…… 至于那个余侨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三年来只顾着写小说主次不分的人,能成什么事。 只有他一直能够为祁雨涯带来持久稳定的利益,只要他不离开她,她就不会离开他,他会一直捧她的,所以她不会离开他的。 褚致垂眸,望着祁雨涯背对着他的身影,心头微微一动,垂头含住她淡粉色的耳垂,祁雨涯诧异,侧眼望着他。 褚致一般很少在公众场合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她一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太抗拒他的亲昵举止,毕竟此时助理找化妆师去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此时化妆室的门被轻扣:“噔——噔——” 化妆师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祁老师吗,我是您的化妆师,我可以进来吗?” 祁雨涯一把推开了褚致,褚致重新凑了上来,似乎还想做些什么。 祁雨涯蹙眉,她觉得褚致有些过了,想抬生制止他,又怕被门外的化妆师听到,闭着嘴用气声说:“你差不多得了啊……” 褚致轻笑,坐到了化妆室的沙发上。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进。” 祁雨涯抽了张纸,眼神嫌弃地擦了擦濡湿的耳垂,她觉得整个人的耳垂麻麻痒痒,镜子里左耳垂和右耳垂相比红的十分显眼,甚至因为被褚致的牙齿刮了一下,耳垂有一道明显的血丝。 祁雨涯的头发也被褚致搞得乱糟糟的,显得她很邋遢一样。 她瞪了一眼褚致,褚致手搭在沙发上,回给她一个挑眉。 化妆师推开门,正提着一大盒化妆箱走了进来。 化妆室内两人已一切正常,完全察觉不到刚才旖旎的氛围。 第60章 第60章祁雨涯和单涟的…… 祁雨涯和单涟的定妆照是单独拍的,两人一起在室外拍摄封面海报。 为了营造出校园情侣的感觉,两人的穿着都比较简单青涩,设计的动作和表情是祁雨涯背对着单涟,两人擦肩而过的剧情,祁雨涯没有停下远离的脚步,而单涟则驻足回望祁雨涯的背影。 而两人重逢的戏码,祁雨涯换了套职业装,单涟的打扮也更贴近现实里余侨的装扮,两人面对面走向彼此。 祁雨涯望着单涟的脸,总觉得有一种自己偷偷出来来打工结果撞到了熟人的违和感,尤其这个熟人还是她那矜贵而不可高攀的校园男神学长。 就……蛮好笑的。 大约是那种好笑的心情反应到了脸上,祁雨涯的眼中也漾起浅淡的笑意,两人越靠越近,两人眼神碰撞间,单涟捕捉到了她那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有些困惑地望着祁雨涯。 摄影师指导着祁雨涯和单涟的动作:“两位老师再靠近一点,中间不要留那么一条缝。” 祁雨涯和单涟两人毕竟是刚见面,还有些生*疏,不过之后的几张很快就调整过来了,有一张海报的动作设计是单涟拉着祁雨涯的领带将她拽到身边。 单涟拽着她的领带,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们两个的肢体动作很亲密,但两人要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会儿,只有他们彼此能够察觉到对方肢体上细微的僵硬感。 单涟望着祁雨涯的侧脸,头颅微微贴近她的耳朵,忽然开口,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你刚刚……是在透过我看谁?” 祁雨涯的脸刚好遮住了单涟的嘴,因此别人并不知道他开口说话了,他吐出的气息洒落到祁雨涯的侧颈,痒痒的。 她因为他的话顿了一下,忍不住抬眼望着单涟,两人目光交汇,各自带着情绪,一个惊讶一个探究,一时间都维持着之前定格的动作。 祁雨涯有些惊讶于单涟的敏锐,不仅仅是对她微笑情绪的把控,更在于他对这种情绪的精确解读。 摄影师捕捉到了这一幕,十分兴奋地连连赞叹:“太棒了就是这样,两位外形真的太优越了,这个动作保持一下,两位真是太有化学反应,很有情侣的感觉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褚致扫过他的眼神有多冰冷,十分沉浸地一边给祁雨涯和单涟提供情绪价值,一边抓角度拍着照片。 祁雨涯本来下意识准备收回目光,被这么要求后,她只好盯着单涟的眼睛,他的面部表情并不咄咄逼人,十分放松,似乎只是单纯地好奇。 拍摄结束,见两人还维持着动作,摄影师开口提醒:“拍摄已经结束了。” 祁雨涯并没有给出单涟任何回应,只是不回应本身也是一种值得人深究态度。 他松开了拽着紫色领带的手,轻扬起眉毛,说:“真是不好意,看来是我搞错了,你别在意我刚才的话。” 等到摄影师心满意足地收回镜头,想要将成片递给褚致,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摄影师十分关心地问:“褚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褚致:“……” 他露出礼貌微笑,说:“我没有任何事,尽快完成之后其他人的摄制工作吧。” 虽然他表情控制住了,但语气却不大好。 摄影师点点头,然后十分殷勤地拍马屁说:“您需要看一下最后的效果吗?您找这两个人真是太天才了!” 褚致:“……不用了。”他摆手婉拒,犹豫了一下说:“最后把海报成稿发给我就好。” 单涟倒凑了上去,冲着摄影师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说:“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摄影师也十分热情:“这几张图真的拍的很不错。” 单涟一张张看过去:“真的不错诶。” 祁雨涯也凑了上去,看了眼心里也有底,也没有对照片有过多的评价,低头看图片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一道是褚致,另一道…… 她轻轻侧脸,单涟已经收回了目光。 没过多久,剧方的宣传博就释放出来了制作好的封面还有各个人物的宣传图,男女主合拍的封面还有片场花絮,很轻易地登上了热搜。 #《余生有涯》定妆照# #祁雨涯,单涟配一脸# #祁雨涯齐涯# 广场上的评论十分多元。 有看了脸倒戈的:【我承认我之前对祁雨涯的声音有些大了。】 【单纯从脸上来说,其实是符合人物设定的】 【我胆子大我来说,单涟和祁雨涯配一脸】 【呃呃,楼上这就开始走流程了,这剧应该还没开拍吧,还是胚胎阶段就开始嗑了】 【楼上就嗑了怎么了,别人拉郎八竿子打不着都能嗑我CP都出双人图了我怎么不能嗑,就嗑就嗑气死你】 【不敢相信,祁姐一个不那么Alpha的人居然能和单涟这个Beta产生CP感】 【CP感是玄学】 【CP感是玄学】 有人冷嘲:【呵呵,为了贴齐涯P了多久啊。】 有人串戏:【……我能说祁雨涯那两张职业照让我幻视郑仪了吗?变台演偶像剧感觉好诡异,感觉一旁的单涟下一刻就要被痴女给那啥了,单涟我都想替你报警!】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有人关注点清奇的:【?嗯,等一下,这个祁雨涯怎么身高感觉有点问题,单涟跟上一部的男二号一样高,祁雨涯怎么比单涟矮一点,她上一部剧明明和男二一样高的】 当然,还是有些不少人反对的:【老师我们齐涯是那种很有渣苏气质的魅魔啊,这个定妆照不对吧。】 【脸对了,但气质不对】 【有一种很想松弛但依然lets绷脚尖的做作感,放弃吧祁雨涯,真的你不适合齐涯这个角色,你太猥-琐了,去演跟踪狂吧,那是你的舒适区】 【呃呃,谁在乎我们齐涯虽然渣但不是烂人,这姐戏外瓜这么多真的配演我推吗?】 一片混乱中还夹杂着哈维尔和祁雨涯的CP粉哀嚎:【褚总这不对吧,说好的我们真情侣CP粉头呢,我的气味绝不可能这么be了对吧@褚.[大哭][大哭]】 【褚总@褚.,再带着气味CP粉冲一次吧,如果你卖了气味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 【褚致你还记得xx校园湖畔的那个缱绻克制的拥抱吗?不要为了赚钱就丧失良心拆散真情侣啊。】 【@祁雨涯@哈维尔猫猫豹豹我们幸福的一家三口被资本做局了!】 【加上我,一家四口】 【一家五口】 …… 【一家n口】 【够了楼上,只有我心疼豹豹生不了那么多小孩!】 【哈维尔能生,让他生!】 【英雄父亲。】 【生这么多管生不管养有什么用,两个月都不到,气味CP粉已成弃婴。】 【楼主还看不明白吗?褚致明显的祁公啊,致力于给祁雨涯拉遍全娱乐圈的瓜,人家到娱乐圈开祁家大院来了】 【呃呃,那哈维尔算什么,褚致用完就丢的棋子吗?!那我们CP粉算什么,大棋子生的小棋子吗?![痛哭]】 【猫猫,你不是一个花心的女人对吗?@祁雨涯】 【豹豹,你来丹麦一下吧我真的求求了,孩子一直哭。@哈维尔】 【褚致你真的好有实力,当祁公当爽了吧】 【接我也有褚致一样无法无天的同担】 【我大接特接】 CP粉哀嚎中哈维尔唯粉开始不限圈大抽奖。 哈维尔粉丝后援会:【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公终于摆脱狗皮膏药了,抽10个人送1千星币,祁雨涯唯粉和气味CP粉不抽。@xx抽奖小助手】 【呜呜,我孩子果然是可怜的被吸血工具人罢了。】 【褚狗鼠了,一天到晚除了让我孩子帮他炒热度还能干什么?】 【姐妹们熬出头了,天亮了!】 【笑死了,感谢单涟收留无法独立行走的某些人,意思是千万别来霍霍我孩子了。】 …… …… 【资本你赢了,褚致又开始他这种硬拉人嗑CP的大营销了,笑死,其实根本没人嗑】 【13楼:不好意思,我爱工业糖精】 【17楼:……楼上真不挑,你咋不嗑褚致和祁雨涯呢?我看褚致唯爱祁雨涯,是唯爱!】 【45楼回17楼,你……好有才华,你这么一说好像他俩……也不是不能嗑。】 【17楼回45楼:卧槽孩子你无敌了,这是糖吗?我随便说的你别瞎嗑了我害怕,什么鬼东西,为什么那条回复还有7个赞,究竟谁在嗑这两个[害怕]。】 …… 褚致巡视自己的广场,看着网友的各种评论眉头越皱越紧,刷到气味CP粉撒泼打滚的帖子更是被熏到了一样将智脑拿远了,将这个帖子的帖主拉黑。 直到看到有人嗑他和祁雨涯的CP,眉头才微微松动,看着仅有五个赞的评论,他贡献了宝贵的一赞。 并难得评论一下第一个提出来的人:【有眼光。】 这一边褚致在上网,另一边余侨正在断网,他已经决定修养身心,不在网络上寻找不痛快。 距离零点还有四个多小时,一页日历即将撕下来。 只要游云樵出狱,情况就会好起来的。 智脑响起,是门卫的电话,余侨接通:“喂,怎么了?” 门卫看着手边一个精致的包装盒,说:“好像是xx这个品牌送来了一件衣服,说是您订的。” 余侨思索了一会儿,没什么印象,也没太在意说:“送进来吧。” 60-70 第61章 第61章因为剧情设计中…… 因为剧情设计中再相遇是在秋天的缘故,为了抓住末秋的一点尾巴,剧组最先拍摄的是校园的戏份。 【齐涯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校园,她直穿过南边的小树林到了教学楼,秋日的暮光斑驳地洒落在梧桐树林里,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厚厚地铺到地上,行人踩在上面,落叶沙沙作响,鸟雀落在干枯的树干上。 熟门熟路地找到余爻上课的教室。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余爻留校当了文学系的教授。 齐涯来学校找余爻,倒也不是想和自己的老学长叙旧,他们两个在大学的时候都不相熟,对他仅有的印象也不过是之前学生会的会长而已,印象已经很淡泊了,他们没什么好聊的。 她来是为了感谢他,那天在宴会上她被侍应生弄脏了西装外套,他送了她一身自己备用的衣服,那天宴会结束,她本想直接将衣服还给余爻,没想到他已经离开了。 齐涯并没有余爻的联系方式,她和余爻连共同的熟人都没有,他的上课时间还是她在校园论坛上扒出来的。 教室前后的门都被打开着,齐涯站在门口看了眼教室里。 很多年没见,他带上了黑框眼镜,和印象中的他大为不同,他穿着棕色的高领毛衣,靠着讲台上着课。 余爻抬眼的余光中看见一抹人影站在门口一会儿,然后似乎便侧过身一直站在门口。 余爻抬高音量:“门口哪位同学,你是不是修这节课……” 齐涯轻轻侧头,冲着他眨了眨眼。 余爻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他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找他。 他见她指了指手表,是等他下课的意思。 “余老师……” 教室里的学生叫他,他才回过神,继续上课,只是期间总时不时看一眼门口,似乎是确认门口那个人还在不在。 下了课,两人一起穿过楼道,余爻的眼中有着一点点惊喜和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怎么忽然来找我。” 齐涯举起手里的袋子,一边走一边回望说:“来还你衣服,顺便感谢你请你吃顿饭。” 听到她的话,余爻唇角微微翘起,他落在齐涯身后,像以前一样望着她的背影。 】 “卡——这段结束,休息一下。” 单涟和祁雨涯一边补妆,一边讨论交流后面的情节要如何去演,讨论之后两人还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两个人都不是沉闷的人,和其他配角的咖位差距也不是很大,剧组的气氛还算融洽。 偶尔身边的工作人员还会插上几句,说着说着,单涟忽然抬眼问她:“你觉得演员的感情会受到饰演角色的影响吗?” 祁雨涯听到这个问题有一瞬间的沉默,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她觉得这话太像考题了,单涟是不是……想考考她啊。 祁雨涯小镇做题家的DNA动了,让她下意识想给出一个完美答案。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要注意情景和审题,放到考场上,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回答上来什么知识点。 但放在拍剧的片场,这句话还有可能会是对方—— 要麦CP前给的暗示。 麦还是不麦,这是一个问题。 祁雨涯纠结了一会儿,她决定小麦一把,说:“分戏吧,上一部戏我就不会受到影响,这部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单涟,说话点到为止,给CP粉留够想象空间。 大约是觉得她麦的有些含蓄。 单涟听完她的话,却笑了笑说:“我以前也以为我不会受影响,可是演了这部剧之后,我感觉完蛋了,因为我和余爻一样,要暗恋上齐涯了。” 他的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点羞涩的情绪。 感觉麦得有点大了,这么拼的吗? 祁雨涯下意识看了眼片场内还举着设备拍摄花絮的工作人员。 他这话说的实在暧昧。 一旁站着的褚致听到他没有边界感的话微微蹙眉,神色也有些不快。 祁雨涯:“……” 不要说得好像他们在用余爻和齐涯这两个角色当皮套谈恋爱一样。 前书粉祁雨涯有些愤怒,能不能尊重纸片人?!能不能尊重这本书的原作者?! 这样……这样余侨多惨啊。 如果有一天,#《余生有涯》祁雨涯单涟定情之作#这个词条上了热搜…… 那画面太美,祁雨涯不敢看。 真不是祁雨涯心疼余侨,但人惨也得有个尽头吧,自己下的药没用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车被别人当大床房,自己的梦男作品成全别人的爱情,自己的暗恋视角被人无缝代入…… 祁雨涯觉得余侨上辈子绝对是个绣法奇绝的绣工,就这么做做做嫁衣做不停,免费送了一件又一件,用过的人都夸好。 泪目,祁雨涯都想送余侨一首诗表达她内心的赞叹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那一天的倒霉~倒霉起来~ 当然,没有人知道她内心里其实想的是这些。 祁雨涯也不会把单涟刚才说的话当真,她只会觉得单涟这种人为了卖CP是不择手段的,他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她,她也是不屑于做的。 她只是一副星星眼的样子,以一个后辈的身份佩服地鼓掌:“单老师这属于体验派吗?好敬业哦。” 听不懂的人只会觉得真诚无比,听得懂的人自会懂得这句话有多阴阳怪气。 单涟忽然凑近,他眼尾的一颗小痣清晰的落入祁雨涯的眼中,他们离得太近了,别人看见真以为他们有什么一样。 祁雨涯下意识远离,褚致要将她往后拉的手也顿在半空中,然后不着痕迹地垂落。 单涟一双狐狸眼盯着祁雨涯,打量她说:“你不真诚。” 祁雨涯心想你一个麦这么大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前辈别卖了,我害怕。 她来片场是来搞钱的,不是来搞人的,她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大女孩,请不要把她拖入你们这个肮脏的世界。 祁雨涯望向褚致,仿佛很依赖他一样递给他一个求助的眼神。 褚致乐见看到祁雨涯和单涟保持距离,替她回到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要入戏太深,这样只会伤害到自己,”褚致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单老师,你该去准备下一场戏了。” 单涟被褚致打断有些不快,扬起眉准备怼回去,却听到工作人员叫他的名字:“单老师——” 他只好带着身边的经纪人,转身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单涟身形一顿,似是想到什么一样,他回头,目光在祁雨涯和褚致间打转了片刻,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 经纪人不明所以地跟着他回头,看着祁雨涯和褚致两人,问:“单涟,怎么了?” 单涟收回目光,露出浅淡微笑:“没什么,就是发现了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单涟摇头:“这可不能说。” 经纪人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呗,”不过说起有意思的事,经纪人觉得刚才就有些好笑,他捅了捅单涟:“诶,你刚才怎么突然说那些话,以前不是总觉得那些话特别装吗?” 他揶揄单涟:“怎么,被回旋镖打中了?” 经纪人本来是想开个玩笑。 单涟听到后却想,自己说不准真的被打中了。 他问经纪人:“你暗恋过别人吗?” “有吧,怎么了?” 单涟说:“我从来没有暗恋过别人,更不知道暗恋别人的感觉,一般来说都是别人暗恋我,接这部戏之前,我还一直很苦恼暗恋该怎么演……” 经纪人有些惊讶:“不会啊,我还觉得你演的挺好的……” 单涟耸了耸肩,说:“是啊,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拍戏的时候看多了她背影的缘故吗?我居然有点懂了,那种暗恋感觉了……” 是被角色影响到了吗? 近在眼前却触摸不到,满心满眼是她却总是被忽视的那一个,怀着不可告人的期盼希望她和自己一样入戏,却最终得到她略显警惕的眼神,明明自己才是这部剧的男主角,却始终有一个影子跟她比他更密切,在剧里那个阴影是一个名为初恋的人名,至于剧外,也是一个人名…… 望着天边不可捉摸的云彩,单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啊。 经纪人听他的“危险发言”,却有些紧张起来:“我可警告你啊,祁雨涯正跟哈维尔谈着呢,你别随便插足别人感情,这有损你公众面前营造出来的形象,对你的事业打击是巨大的。” 单涟:“……” 他看了眼经纪人,心想,要是谈的不是哈维尔呢…… …… 当天晚上代拍群里已经有人倒卖起两人的路透照了。 【出单涟凑近祁雨涯图4000r】 【出祁雨涯单人路透图2000r】 【出单涟单人封神路透图5000r】 祁雨涯潜伏在里面,大感欣慰,居然有单卖她的照片的站子了,看来她在娱乐圈还算有点水花。 …… 除了这些小小插曲,《余生有涯》的拍摄进度还算正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游云樵拘留的日子也不知不觉要结束了。 第62章 第62章“今天是xx号…… “今天是xx号。” 片场的间隙,祁雨涯喃喃道。 一旁的单涟看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问:“怎么了?” 祁雨涯回神,勉强笑笑:“没事。” 祁雨涯最近心里总是处在一种惶惶然的心理状态中,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安。 一想到那条疯狗就要被放出看守所,叼走她这个玩偶了,祁雨涯就瑟瑟发抖起来。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祁雨涯冷静分析了游云樵不会久待在这里的原因:马上要在C国举行赛车比赛了,游云樵应该不会留在B国,如果这赛季他不参赛很可能会面临巨额解约金,甚至会影响他的职业生涯;他父母都已经出国了,他不可能在这里久待的,而且还因为她进了看守所,他一定后悔死了。 相比起来,他留在B市的原因就只有她在这里一个了,哈哈从数量上赢面还是很大的。 他爹的那个唯一的原因很可能会杀死比赛。 祁雨涯有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 一旁正记着台词的单涟抬手,抚平祁雨涯因为乱抓而翘起的发丝。 两人相处了一些时间,加上扮演的是情侣,这些小动作都自然而然发生了,其他人看他们的互动自然都是一脸磕到了的表情,在监视器后捕捉到这一切画面的褚致却觉得刺眼极了。 今天戏的剧情是男女主在结婚后受到朋友邀请,参观朋友的葡萄酒庄园顺便参加晚上举办的酒会,却在酒会上偶遇女主多年未见的初恋,陈嘉学。 剧组出外景,专门找了一个庄园来拍摄这段剧情,这段戏份无论在原著还是剧里都算是重场戏,在这段剧情前,余爻误会齐涯和陈嘉学余情未了,正在惶惶不安的阶段,齐涯看出来余爻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便主动邀请他到酒庄散心,却不想正好遇到想要和齐涯破镜重圆而专门来见她的陈嘉学。 在书里,这是一个由陈嘉学设计好的看似偶然的必然。 余侨在书里写出齐涯和陈嘉学分手的原因很扯:因为齐涯知道了陈嘉学对自己隐瞒身份,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欺骗以及自尊心受挫,所以提出了分手。 不知道原型是自己的时候,祁雨涯只当这是言情小说中常见的情感破裂的设定。 知道了后,她意识到这或许是余侨夹带私货,齐涯和陈嘉学的结局代表她跟边岫安的结局,后来祁雨涯看了眼连载的时间,那个时候她和学弟还在谈,而且处在一个十分甜蜜的阶段。 怎么说,了解整个事件的时间线之后,祁雨涯觉得有些好笑。 怀疑余侨那段时间菌子吃多了产生了幻觉。 早上的戏比较特别,要拍两人第一场吻戏,就在试戏时演绎的那次和陈嘉学初遇之后,虽然她并没有显示出,余爻吃醋离开,齐涯在存酒的酒窖找到了他,为了哄他一直亲他。 祁雨涯自不必提,这场吻戏好像也是单涟的荧幕初吻,他上一部戏的感情戏很克制,以至于整部剧都没有一场吻戏。 这段的原小说内容是:【齐涯和朋友聊天时,转眼间余爻发现不见了,她问了很多人,终于在酒窖里存酒的酒架间找到了余爻。 酒窖为了保存酒液会将温度调到很低,余爻手里拿着一瓶酒,似乎有些醉了,两颊酡红。 齐涯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温热的脸上,眼神中有些心疼地问:“在这做什么,不冷吗?” 余爻不甚清醒间下意识捉住她的手,睁开眼声音沙哑:“你会离开我,跟他在一起吗?” 他心里惴惴不安,想紧紧抓住她,又怕极了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一个人躲在酒窖里心乱如麻,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半瓶酒。 齐涯蹲下来,盯着余爻水雾朦胧的眼睛,心中又怜又爱,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亲吻着余侨,意乱情迷间。 余侨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他握住齐涯往下探去的手,有些慌乱地说:“有人会进来的。” “除了我没人会进来,”祁雨涯轻笑,“你不冷吗,我让你暖和点。” 余爻眼神涣散,他的手紧紧抓着齐涯的肩膀,酒架上的酒有几瓶因为剧烈晃动而滑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 是的,这里原本的剧情是一段车。 剧本改编将车删去了,只保留了吻戏。 祁雨涯觉得余侨把她写油了,她根本不是这种大色魔。 大大这不对吧,我们小祁是那种比较欲,有涵养比较攻而且有公德心的女人。 冷就多穿点!知道自己是原型之后看这段真的是无语凝噎,尤其是她发现小说到这里段评就变多了。 【细说怎么暖的】 【恨不相逢在粉色鲸鱼】 【什么姿-势体-位?】 想想也挺好笑的,到现在为止她大概卖了两对cp,不知道cp粉有没有产出,但要说最成功的cp粉,莫过于她和余侨的cp粉AKA余侨本人,产出的作品不仅卖出了版权被改编成剧集而且还是自己蒸煮来演。 虽然前两对cp也不一定很火,但连她和褚致都有五六个人嗑,相比起来她和余侨这对cp真是冷到北极圈了,整个圈子只有余侨一个产粮太太。 单涟和祁雨涯呆在酒窖里,化妆师正在给单涟补醉酒妆。 一旁饰演朋友的演员打趣说:“单涟,你的耳朵好红,怎么第一次拍吻戏害羞了?” 单涟笑笑,说:“怎么会,有点冷这里。” 等补完妆,将酒窖里其他多余的东西清理干净,两人开始正常拍摄。 祁雨涯抬起单涟的下巴,柔软的唇落到了单涟的唇上,他下意识抬头迎合着这个吻。 因为剧本上写的是“深吻”加上这场吻戏要比较长,两个人吻得缠绵悱恻,以至于吻完之后单涟有些气喘吁吁,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被祁雨涯吻得全身发软,听说有些Alpha和Omega拍亲密戏前会特意注射抑制剂,因为会出现当众发情的情况,单涟有些庆幸自己是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否则他此刻绝对……绝对会发情的。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祁雨涯,他心里产生了一点小小的阴谋。 “不对,单涟你不要突然笑那么一下,再拍一次。” “不对,单涟你的嘴唇离开太早了,再拍一次。” “单涟,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会拍戏了?” 祁雨涯:“……” 怎么回事,这种熟悉的被吻戏和ng支配的感觉。 因为要在不同机位拍摄加上ng的缘故,所以这场吻戏祁雨涯和单涟不止吻了一次,两人的嘴唇都吻肿了,最后还是褚致忍无可忍叫停了这段戏,表示素材已经够多了。 结束拍摄后,单涟嘴唇水润而红肿,冲着祁雨涯歉然一笑:“实在是太抱歉了雨涯,麻烦你这么配合我了。” 祁雨涯能说什么,她只能笑着说没什么。 褚致神色十分冰冷:“他绝对是故意的。” 祁雨涯问:“故意什么?” 看着她略微肿胀的嘴唇,褚致十分没好气地说;“故意ng那么多次。” 就是为了亲你,那后半句话被褚致隐去。 祁雨涯:“……” 有点心机又如何…… 两人一起往房车的方向走去,褚致越想越生气了,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编剧:“喂,于编剧吗?” 编剧这两天没有跟组,她接通电话先照例问候:“喂,褚总,今天拍摄顺利吗?” “于编,关于剧本我有一些建议……” 对于褚致的建议,编剧还是十分重视的,她正色:“有什么建议您说,我听着呢。” “之后男女主的几场吻戏,都删掉吧。” 编剧有些意外,忍不住开口说:“可是您当时说言情剧有几场吻戏观众会更爱看的……” 褚致:“……” 他揉了揉眉心,说:“我又想了想,观众或许已经不喜欢这种强行撒糖吻戏了。” 编剧想,你可拉倒吧,我们观众就爱看男女主亲嘴巴子,你个资本家懂什么。 她转念忽然想起余侨之前也打电话说过这事,于是恍然大悟,自以为破案了问:“是祈雨老师跟您说过删吻戏这事儿吧。” 褚致茫然:“为什么这样问?” 编剧说:“大概是一个月前快开机那会儿吧,祈雨老师希望我删掉剧本里的全部吻戏,我还以为是他找你提这事,原来不是吗?” 褚致:“……” 被情敌先见之明到了,这个感觉显然不是十分好受。 褚致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所以你为什么不答应?” 编剧解释说:“这毕竟是您手里的项目,我想着没有您的批准随便改剧本也不好,就告诉祈雨老师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从流程上来说,编剧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错。 褚致在片场的时候看着祁雨涯和单涟接吻的时候都十分坚强,此刻听到编剧这些话,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余光中,祁雨涯瞥见一辆银白色的狄拉斐跑车,她愣住盯着那辆车几秒钟。 “怎么了?” 褚致见她止步,转身回看她,在褚致感到疑惑时,祁雨涯及时收回目光,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什么,走吧。” 褚致正在和于编商量剧本修改的事情,也没多注意,转身上了房车。 祁雨涯又回头看了好几眼那辆车。 车上的安妮十分紧张,她做梦也没想到,游云樵出来整理完自己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来跟踪祁雨涯,亏她还怕他出来之后寻短见一直跟着他,到头来原来寻短见的竟是自己! 他跟踪就算了把她拉过来算什么事! 让她跟他一块进二进宫伺候他吗?! 好阴毒的计策! 安妮猫着腰,拽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游云樵:“小祖宗你躲一下啊,她要是看到你怎么办?” 游云樵面无表情说:“她已经知道是我了。” “啊?!” 安妮受不了了,她决计不能和游云樵一起被送进去,打开副驾驶就准备溜了。 游云樵却拽住她,笑着说:“你怕什么,她这辈子都不会来主动找我的。” “她已经走了。” 安妮诧异,直起身子望着房车的方向。 祁雨涯果然收回了目光,上了房车。 游云樵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胆小鬼。” 然后就驱车跟着驶离了片场。 安妮不解,“既然她不找你,你也不打算找她,你这么跟着她做什么?” 他的眼睛注视着远去的房车,发动车子说:“我有瘾。” 安妮已经完全不懂这群AO异性恋了,她抓狂问:“什么瘾?” 游云樵沉默片刻,回答:“折磨她的瘾。” 安妮:“……” 感觉除了你自己去蹲了趟局子零个人受到了伤害。 祁雨涯上了车,有些心不在焉。 连褚致跟人商量删吻戏都没有注意,直到褚致挂了电话,拉过她的衬衫领开始亲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她本就有些肿的嘴唇被他亲得有些不舒服了。 好半天之后祁雨涯拉开他,指尖轻触着刺痛的唇,埋怨地看着他:“你突然发什么疯?” 褚致看她的眼神,阴阳怪气起来:“看来我现在是比不上某些人了,当*然要找一下存在感了。” 祁雨涯:“……” 她把褚致拉进怀里,将指尖探入他的唇间,压着他的舌尖,逐渐深入。 褚致的嘴唇微张,晶莹的水液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等到她想要抽离时,他的舌头又开始追寻她的指尖。 他的舌头被压着,自然也再也顾不得跟祁雨涯算账了。 一连四五天的拍摄,那辆银白色的跑车都出现在了距离祁雨涯拍摄地不远的地方,要么是她酒店的地下车库。 祁雨涯都一直装作视若无睹。 游云樵似乎也没有找上她的打算,他只是跟着她。 一个幽灵,游云樵的幽灵,在她的头顶徘徊。 终于,褚致也注意到那辆车子。 之前在片场时他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太在意,直到拍摄中途因单涟有事需要请假两天,褚致在祁雨涯的公寓楼下也看到了这辆车。 他指着那辆车,问祁雨涯:“不觉得那辆车很眼熟吗?” 他有些担心跟之前一样是哈维尔私生粉,说着便要上前。 祁雨涯却拦住了他,淡淡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回去吧。” 她的反应实在奇怪。 褚致并不理她,走了过去。 车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褚致是冲着他来的,他推开门下了车。 看见是谁,褚致瞳孔放大。 “是你?!” 游云樵却似乎没有一点跟踪被抓住的慌乱感,顺手关上了车,他甚至没有理褚致,直接问候起一旁的祁雨涯。 “嗨,涯姐,你今天回家吗?”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笑,似乎跟她十分熟稔一样。 褚致冷嘲道:“你怎么在这里,在看守所还没待够吗?” 游云樵只瞥了他一眼,说:“我住在这个小区,为什么不能在这?” 他这话看似是回答褚致,其实是说给祁雨涯的,绿色的眼眸紧盯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祁雨涯深吸一口气,转头安抚褚致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的。” “可……” 褚致防备的看着游云樵,眼前这位虽然不是哈维尔的私生,可情况甚至更糟了,毕竟游云樵算是祁雨涯的私生。 更何况他说他住这个小区! “回去吧。” 祁雨涯却一反温吞,打断了褚致的话,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动作十分温柔,然而态度也十分强硬。 她望着游云樵说:“我说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人一生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即便想躲总是躲不过的瞬间。 褚致望着两人,最终还是听祁雨涯的话离开了。 等到褚致走了,游云樵的嘴角却塌了下来:“涯姐,你跟他在一起了?” “那那个明星呢,你跟他又算什么?” 祁雨涯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八卦?”她开口训斥他,“要谈谈,不谈滚。” 游云樵的表情有些委屈,想着你刚才对你那个亲亲经纪人可不是这个嘴脸,却还是十分识趣闭上了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祁雨涯转身:“你住在哪一户?” “2104。” 她听到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好巧啊,我们在一层楼。” 游云樵摸摸鼻子:“不巧,我让经纪人帮我买的。” 祁雨涯一直不太理解游云樵对她产生的那种强烈的爱恨究竟缘何而来,就像游云樵从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害怕他。 他对她的爱是青春期少年因为信息素的作用而燃起的一种冲动,等到那种冲动结束,他迟早会明白她只是他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何至于念念不忘持续至今,如果是恨尚且有解释的余地,毕竟她是切切实实地报复过他,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他的,可是再见他,第一眼看着他的眼神她就知道,他还爱着她。 一直以来祁雨涯对游云樵的所有事更多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他在O同病院的时候,她并没有对他的状况过多关注,非简单因为她很讨厌纠缠的原因,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和游云樵有过这段事,也不仅仅因为她在这件事里不算清清白白。 她的确怕提到有关他的事情。 游云樵说察觉到了这种情绪,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怕他。 他不知道,祁雨涯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直白而强烈的爱而怕他。 当然祁雨涯并不赶时髦,她这种心理状态并不是小言女主流行的回避依恋型人格。 她那个时候只是单纯的怕被那种强烈的爱恨拖进这个世界,比起讨厌游云樵她更多的是对这个她无从逃离的世界产生深深的厌恶感,无论是杨威还是别人说她并不像一个A的评价,不仅不会让祁雨涯感到羞耻。 反而让祁雨涯有一种脱离这个异世的感觉,这种脱离感恰恰是仅剩的,和另一个世界女高祁雨涯同频的连结,这种连结让她觉得安心。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荒诞的地方。 而游云樵毁了这一切,他让她起了反应,让她直视着自己身上的一切变化,这一切都让她意识到她和以前的自己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她觉得恐惧,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想要快速斩断这种关系。 祁雨涯是极爱体面的解决一件事的,很多时候她都不想和对方关系闹得太僵,这也符合她一直抽离这个世界之外,对一切都不是十分在意的处事习惯。 但她对游云樵却连基本的体面都管不了了,以最决绝与不体面的方式切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过去这么久,祁雨涯还是怕游云樵,只是这些怕中有多少对于此人做事极端的厌恶,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以及不体面方式终结这段关系的不安,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在心绪纷乱之际,电梯门打开,21楼到了。 第63章 第63章祁雨涯住在21…… 祁雨涯住在2102,游云樵住2104。 两人的大门正对着,祁雨涯点头,淡淡地阴阳怪气:“可以,门正对着监视起来很方便,看来你这么多年混的不错,衣锦还乡。” 游云樵虽然私下里一副理直气壮、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在祁雨涯面前倒是乖顺不少。 他撒娇道:“你最近又没回来住过,一直在拍戏,我也还没住进来……” 祁雨涯一阵恶寒,直接说:“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你知道吗?” 游云樵:“……” 他一面因为她还当他是个孩子的态度而感到烦躁,一面又想自己今年刚满二十岁好么,怎么不适合装可爱了。 他白皙的脸上因羞恼染上了薄红,绷着脸小发雷霆:“我才没有冲你撒娇!” 祁雨涯懒得跟他说这也是一种撒娇,她踢了踢2104的门:“把你家门打开。” 游云樵微怔:“你要进我家?” 祁雨涯笑了一下:“不然呢,你想进我家?” 想的太美,她为什么要奖励他。 游云樵没敢说自己确实有这种意图,只找了个借口:“我怕我家太乱了。” 他老老实实开了门。 游云樵家确实乱得可以,各种纸箱被随意地摆在客厅里,没有什么下脚的地方,可见他根本没有怎么收拾过,好在沙发上的空间还算空旷,祁雨涯也不太在意,从杂物中穿梭而过,姿态随意坐到了沙发上。 游云樵找了个杯子冲洗一下,为她倒了一杯水,然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暮色的斜阳从阳台一直漫进客厅,一直照到祁雨涯的脸上,光映进她茶色的眼眸,为她的瞳孔镀上了一层闪烁的金色,游云樵盯着她,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看过她了。 那天晚上太乱了,他也没有很多单独跟她相处的机会。 之前祁雨涯有一段时间晚上还要去酒吧打工,导致她早上的时候总是很困倦,会趁着他做测试的时间撑着脑袋休憩一段时间。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没有一次老老实实做测试,只是像现在一样盯着她的睡颜发着呆,用眼神一遍一遍抚过她的脸庞,偶尔游云樵会忍不住伸出手,手指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她柔软的嘴唇和脸颊,他怕她醒了,每次都很小心翼翼。 祁雨涯被他盯得发毛,也不知道游云樵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侧了侧身躲开他的目光,板着脸拷问:“你多久之前回国的,应该比我想象的早吧……”她顿了一下,哂笑道:“不,我应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吧。” 游云樵回神,老实交代说:“大概是你搬过来不久后……”他抿嘴,为自己辩白说:“我没有跟踪,只是想能远远看着你而已。” 看着祁雨涯逐渐冰冷的神情,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虚。 说到最后他有些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还不是因为你不想见我,我才躲起来的,我也觉得这样很丢人,可我有什么办法,你也不跟我见面,要不是今天你那个经纪人凑上来,你恐怕会一直躲着我。” 祁雨涯气笑了:“你还委屈上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跟踪我,我可以随时把你送进看守所里?” 游云樵本来不想惹她生气,和她好好说话什么都听她的,听见她拿这事威胁他,直接情绪失控负气大声说:“好啊,那你就把我送进那个又冷又黑床又硬的看守所里去吧,反正你之前就讨厌我讨厌到把我送进病院,反正我也习惯了!” “你讨厌我吧,明明是你先骗我的,你一直在骗我,把我骗得那么惨,因为你我受了那么多苦,结果你转眼和别的Omega,Beta亲亲热热,偏偏凶我凶得要死。” “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 他控诉着她,紧咬着唇,想忍住泪以显得一副成熟理智的样子,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所以人千万不能做坏事,做了一次能被人念叨一辈子。 祁雨涯看着他小可怜的样儿,有些头疼,游云樵这幅鬼样子其实跟好几年前她去警察局接他时的样子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打完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别人哄他两句就委屈地掉眼泪。 一样的任性,一样的以自我为中心,即使有那么一点收敛也掩盖不了他的本性。 这么多年没见也就长了个子,跟她顶嘴的时候也犟起来了。 她想,算了,毕竟是自己对不起他多一点,今天就体体面面跟他结束这段孽缘,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她好声好气说:“你听我说,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想要怎样补偿我都能答应,可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都能从Omega变成Alpha,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如果不是你骗我我们早就在一起,说不定……孩子都有几个了,这是你欠我的。” 祁雨涯瞳孔放大。 卧槽这个游云樵比余侨还敢做梦,弟弟你才二十你想生几个啊。 勾搭未成年,然后让他给自己生几个,刑啊,这可太刑了。 纯恨啊这是。 她只是伪造个诊断报告,何至于至此。 祁雨涯听他这么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我的错,我欠你的,我去自首跟警察说我四年前勾引未成年,我去坐牢好吗?” 她说着就起身,从兜里掏出智脑开始拨号。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冲动。” 游云樵慌了,赶忙拽过她的手臂,掰开她的手抢过手里的智脑丢在沙发上。 她问:“你究竟想要怎样?” 游云樵捏着祁雨涯的手,嘴唇嗫嚅:“我要你对我负责。” 祁雨涯笑了,她拍了拍他握着她的手,说:“可我是一个烂人,我对你不负责,才是对你真正的负责,你还年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祁雨涯觉得自己在烂人里也是属于战斗机水平。 她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烂掉的呢? 也许就是在她行了的那个瞬间。 大概是祁雨涯说的话有点绕,游云樵这个文盲听起来十分费劲。 他只听出来祁雨涯不想负责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问她:“你睡了我,你不对我负责?” 他不说还好,说到这个祁雨涯情绪就有些崩溃了:“那是我想睡你吗?那是你想睡我吧!” 她有什么错,她只是一个被这群天龙人做局的小女孩罢了。 提起这个游云樵有些心虚,却装作理直气壮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争这些,有意义吗?反正你睡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祁雨涯无奈,只好直接开始自爆:“我睡的人多了去了,你也只是其中一个,难道我都得对他们负责?” 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了,试图把自己是个烂人这个知识点讲细了揉碎了告诉学渣游云樵。 但她是个人渣的事实从游云樵光滑的大脑皮层流过,没留下一丝痕迹。 他抿嘴,有些不满地说:“你别这么说你自己,这又不是你的错,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负责。” 祁雨涯很想问那你又算什么好东西我要对你负责。 她闭上眼,叹息说:“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 窗外太阳已完全落下了,整个客厅都暗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也模糊起来。 游云樵抱着她的腰,盯着她认真说:“不,你就是很好很好……如果你是个很坏的人,当时和我搞在一起不会对你有什么坏处的,我当时那么爱你,就算知道你骗我我也不会生气,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可你没有……” 祁雨涯没想到她在游云樵眼里这么好。 他这么一说,祁雨涯更不忍心了—— 不忍心对他负责。 自己骗自己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蹭着她的腰,喃喃说:“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弟弟,要是我爸把我早生几年,我的年纪和你一样大就好了,你就不会这么别扭,这么抗拒我。” 祁雨涯觉得他想得太美了,要是游云樵和她一样大,她只会厌蠢症犯了,天天画个圈圈诅咒这个开豪车目中无人的天龙人破产。 祁雨涯以前是不相信什么报应的,现在她信了,游云樵就是她的报应。 她捏着他的下巴,有些嫌弃将他的头颅从她腰上撇开。 游云樵却仰头,像一个狗狗一样望着她:“涯姐,我长大了,你不要还把我当一个孩子,好么?” 执迷不悟,他明明知道她都算放过他了还来跳火坑。 此人的思想水平真的配得上他遭受的苦难。 当然,她也一样。 一个恋爱脑被背刺无怨无悔。 一个因小市民爱占小便宜心态一失足成千古恨。 放别人身上她是会锁死祝福的一对璧人,但放自己身上,她就有使不完的牛劲挣扎了。 祁雨涯俯下身,似乎被他的话感动了一样,温柔一笑:“说说看吧,你想要我怎么对你负责。” 游云樵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试探说:“和那个经纪人和明星断了……” 祁雨涯摸着他的头发:“还有呢?” 他见她表情似乎没有为难和不耐烦,大了胆量继续许愿:“和我谈恋爱……” “然后呢?” “然后我们结婚,生几个孩子。” 一个一个梦飞出了天窗,说点实际点的吧,有些人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已经开始骂人了。 听完这些要求,祁雨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然后说:“第一条倒是不难,我会和他们断干净的,不过需要点时间……” 游云樵听到眼神微亮,赶忙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后面的所有都不行。” 祁雨涯干脆利落地拒绝。 游云樵:“……” 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有些气急败坏:“你既然不答应为什么还继续问,你个不负责任的坏女人。” 只是看看一个人做梦能做到什么地步。 坏女人祁雨涯贯彻坏女人原则,为自己辩护说:“我不是不负责任,而是缓负慢负,选择性的负,阶段性地负,有原则性地负,公平公正地负,少负优负,25%地负,微负。” “你懂吗?” 游云樵:“负责不绝对,就是绝对不负责。” 她有些疲惫地说:“就这样吧,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反正我就这态度,谁让你非要吻上我这样一个烂人,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样吗?我又没求着你爱我。” 游云樵生气,冲着她的背影说:“我会像鬼一样缠着你的,一直一直盯着你!” 最终还是没能体面。 女人侧脸,淡淡说:“随便吧。” 然后推门离开了。 说不通,真的说不通,这真不是一个物种了,完全沟通不了。 关上门,祁雨涯手里捏着智脑。 有些人装作摆烂,其实手里已经把看房软件给刷烂了。 祁雨涯一想到这两天都要和游云樵待在一层楼,被他暗地里偷窥着,她就觉得浑身刺挠,瘙痒痛苦如同被针扎了一般。 好恐怖,好折磨,好痛苦。 短短时间内,各种价格区间的楼盘都被祁雨涯刷烂了,她绝望地发现能租得起的房子游云樵绝对都能租得起。 要不然去找哈维尔还是褚致? 但他们那的房价对游云樵而言也并不困难,说不定他提前调查过在他们别墅周围早就有房产,又联想到褚致家被哈维尔随意问候的落地窗…… 淦! 有钱果然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祁雨涯就这么一边仇富一边绝望地刷着房子,最绝望的那个瞬间,她是真想去警察局,看警察能给她安上个什么罪让她进看守所躲两天。 就在祁雨涯靠着自家门,维持着一个活人微死的状态,一筹莫展之时,她忽然想起来好像有个人跟她说过: “学妹,其实我家蛮大的。” 遥远过去的一道声音如同救世神谕一般传进她的耳朵里。 诶,这是谁说的来着。 祁雨涯尝试回忆。 “我这个庄园只有一个出入口,除了我和我邀请的人,谁都不能进入,并且会有安保人员三个小时为间隔巡视山庄,通向山庄的各个路口都有监控,安保措施极为严格,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擅自闯入的情况,不会有任何不安全的因素在……” …… 余侨推销自己家房产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此时祁雨涯终于明白了当时他为什么这么说。 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被逼上余山了。 泪目,她要恭喜余侨在被祁雨涯讨厌的人的比赛中荣获倒数第二名,否则她真找不到地方去躲。 不行了,得去学长家暂避一二了,事不宜迟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是她让学长等太久了。 这边祁雨涯正收拾着东西打算去大庄园打秋风。 …… 另一边,因为祁雨涯迟迟没有反应,余侨正在消息轰炸赫连卿。 【今天游云樵出看守所。】 【祁雨涯没来。】 呼啦圈转不停:【你等一等,祁雨涯最近忙着拍戏,再说游云樵刚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快。】 【第二天了……】 呼啦圈转不停:【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两天,你耐心点。】 【第三天了……】 赫连卿没有再回复。 【赫连卿你骗人!四天都过去了,祁雨涯根本没联系我!】 【赫连卿,退钱!】 【你个死诈骗犯最好一辈子躲王八壳里,明天别让我在学校看到你。】 【我报警了。】 …… 赫连卿不语,只一味装死。 余侨被气得肝疼,看着死了一样的聊天记录,他发誓明天一定要把赫连卿这个狗头军师揪出来碎尸万段,不仅给了他无谓的希望还浪费他的时间! 他等得心焦,开始借酒消愁起来,但因为实在郁闷,连酒也喝得没滋没味,猩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着,如同他惶惶不安的内心。 突然,一条消息从屏幕上方弹出。 发消息的人就是之前把他拉黑的那个,时刻牵动着他心绪的人。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嗨学长,最近还好吗?】 酒杯从他手中滑落,落到柔软的地毯上,酒液洒落渗入地毯,凝结成为一片深色的酒渍。 余侨的手有些颤抖,连带着智脑上的字也在晃,上面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刺得他眼酸,他眨了眨眼,重新确认了发消息的人和消息的内容。 看着学长两个字,余侨觉得两眼模糊,心绪也激荡不已,他还是夺回了这个称呼! 他搓了搓颤抖的手,缓了一会儿回复道:【我很好,你呢,最近好吗?】 那边的回复很克制礼貌。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学长,我想参观一下你的庄园,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余侨压着嘴角:【我说过,只要你想来,我随时欢迎,你什么时候会来?】 祁雨涯回复的十分迅速:【方便的话今天晚上。】 回复速度之快,感觉身后有个鬼追着她似的。 【那我去接你……】 余侨刚想打出来,却想起自己刚喝了酒不能开车,有些懊恼起来,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他咬唇删掉了这段话,改成了: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去接你。】 祁雨涯很快给了个地址。 余侨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人。 转头就忍不住给赫连卿发了条消息嘚瑟:【祁雨涯来找我了,她今天到我家。】 这次那边很快回复:【我早就说过让你耐心吧哈哈。】 余侨有些无语了,赫连卿是真属王八的,真能装死啊。 不过他也没心情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祁雨涯马上就要来了,他得收拾一下自己。 第64章 第64章祁雨涯等了大概半…… 祁雨涯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余侨派来的司机就到了楼下。 “小姐,我已经到了。” 祁雨涯上车的时候,司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看了她好几眼。 余侨将祁雨涯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司机,却没有告诉他其他什么关于她的信息,比如说这位小姐的名字或是和他的关系。 这样的事情在豪门和上流阶级并不算新鲜,但余侨自从入住山庄以来,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因此突然要他接人,对于祁雨涯司机还是有些许好奇的。 司机坐到驾驶座上,带着探究的眼神在车内后视镜和祁雨涯的目光正对上了,他赶忙收回目光。 祁雨涯看他好奇的样子,开玩笑说:“怎么?难道我是你们少爷第一个接回山庄的Alpha?” 司机犹豫了一下,实诚说:“这还真不是,之前也有一个Alpha来找少爷……” 祁雨涯愣了一下,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余侨在她面前一副骄傲冷淡的模样,原来私底下玩得还挺花,脚踏两只船,啧啧。 等一下—— 坏了,这么一来,她是不是还得给那个Alpha执妾礼? 然而久违的八卦之魂让祁雨涯从活人微死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她来了点兴趣:“什么时候的事啊,他跟余桥什么关系?” 司机也是个爱八卦的碎嘴子,觉得自己掌握了绝密的情报,加上一直憋着实在受不了,一时嘴快说:“倒是不清楚是什么关系,是一位很面生的小姐,但我送她进出的山庄,她在山庄里一直呆到深夜,听门卫说,那个时候少爷喝醉了,本来不见任何人的,但一听那位小姐的名字,就让我去接她进山庄了。 听完这些不为人知的秘辛,祁雨涯这才明白原来司机大哥刚才看她那么多眼,不是好奇少爷心尖宠长什么样,而是给她暗示呢。 呵——男人。 想到余侨在她面前一副情圣的样子,祁雨涯感觉自己被戏耍了,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一时间竟开始犹豫要不要去山庄躲一躲了。 要是去了,岂不是让余侨这小子享受上齐人之福了,嗯不对,要是碰上了另一个Alpha,被人家当成小三打了岂不是更冤。 百般纠结时,祁雨涯突然反应过来,她是去躲游云樵的,又不是去和余侨乱搞的,她担心这个干嘛。 想到这,祁雨涯有些绷紧的面部表情也放松下来。 虽然这么想,她还是忍不住问:“那个Alpha……她最近也在山庄吗?” 司机想着告诉她卖个好也没什么,就说:“她最近不在。” 收拾收拾去做偷晴小三喽。 祁雨涯继续打听:“那大哥你知道那个Alpha叫什么名字吗?” 司机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那人的名字:“好像是姓祁……叫祁……祁雨涯。” 祁雨涯:“?” 什么鬼东西,那个女的叫祁雨涯了那她又是谁?她什么时候去过余侨家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祁雨涯一脸宕机的茫然模样,她大脑像掉链了的自行车,别看还在努力地转,其实是在空转。 “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见她沉默不说话,以为她是被他说的这些话打击到了,叫了她一声。 别吵,她在烧烤。 祁雨涯手抵着下巴作沉思状,神情凝重地望着窗外的夜色,一脸呆滞中又透露着些许困惑。 难不成余侨疯了,找了个女的扮演她玩情趣?那问题来了,究竟那个女Alpha是她和余侨play的一环还是她是那两个人play的一环?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其实余侨也在爽吃代餐?! 或者说……难不成其实有另一个和她叫一个名字的人,而她—— 才是那个替身?! 不对不对,祁雨涯内心里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 余侨的文字还爱她,他的梦男文学不会骗她的…… 可是文字,是有欺骗性的! 祁雨涯扶着额头,这不对吧,她穿的应该是无脑黄雯,怎么剧情还突然变得悬疑起来了? 司机看着车后面的女人陷入沉默,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仗着多知道那么点八卦,开始多嘴多舌起来,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跟老板关系不一般,要是把人得罪了怎么办,想到这,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很久之后,祁雨涯才又开口问:“她和我长得很像吗?” 司机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两位长相倒是不怎么像。” 这个答案让祁雨涯更加迷惑了,她圆润白皙的指尖轻点膝盖,陷入了思索中。 司机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两人一路上都十分默契的未发一言。 到了山庄门口,司机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是余侨。 他穿着蓝色高领毛衣,两只手插在米色长裤的口袋里,他的发丝被夜里的山风吹得凌乱,脸色和嘴唇也因为在外面待久了而有些发白,眉宇间隐隐有几分焦躁和不安,直到见到车缓慢驶来,他上前迎了几步,眉宇间那几分不安的郁郁之色才消散了。 黑色的车子停到他面前,余侨透过玻璃看见车后座上的人,露出了些许笑容,打开后座车门坐到祁雨涯身旁。 余侨挟着山上的冷风和寒意,上来就紧贴着她坐着,带着些许凉意的手也触碰到了祁雨涯的手,她怕冷,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余侨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冲着她打了个招呼:“学妹。” 祁雨涯也有些惊讶余侨竟然出来等她,问:“你怎么出来了?” 余侨笑笑,对她说:“你来,我总是要接你的。” 她问:“你等了多久?” “记不大清了。” 她打来电话之后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洗完澡之后就出来在庄园门口等她了,期间他发了几条消息,可惜她一直没理他,直到司机跟他说接到人,余侨才放心下来。 司机看着两人的交流模式,心里有些惊讶,余侨虽然平时脾气不错,也不为难别人,但对绝大部分都是一种疏离漠视的态度,司机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这么殷勤地对过谁,一时间更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些有的没的。 他说:“走吧,开进山庄。” 祁雨涯虽然只打算暂时来余侨这避一避,但还是带了些行李过来的,余侨看着两个行李箱,心里也有些高兴。 管家让人把祁雨涯的行李搬进别墅。 祁雨涯打量别墅内部的布置。 余侨家整体装修十分精致美丽,偏复古庄严的风格,整个空间大却并不显得空旷,摆放着各种精致繁复的装饰品,却并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十分古朴大气。 祁雨涯怀疑有些摆件估计算是真古董,真顺走几件估计能卖不少钱。 余侨将她领进别墅,故作轻松问:“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多久?” 她收回目光,随口回答:“两三天吧。” 比余侨想象中要少很多,他的嘴角微微下撇,劝说她:“两三天怎么够我招待你,你完全可以多待一会儿。” 祁雨涯摇头,叹息说:“我怕我待久了,有人要不高兴了……” 余侨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褚致,有些生气说:“你不要太受那个经*纪人的摆布,他就是个资本家,利用你赚钱,恨不得敲骨吸髓榨干你的价值。” 祁雨涯听着,在心里默默白了余侨一眼。 你个封建地主,血统论者加万恶的资本家的二代能好多少? 不过她现在有一件更抓心挠肝的事情需要余侨回答,她转身望着他:“我听说,我自己曾经进来过你的山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余侨听到这话也有些茫然,说:“什么意思,你之前怎么会来过我这里?” 祁雨涯观察他的神色,似乎并不是装出来的,她直接挑明了:“司机说他之前也接过一个叫祁雨涯的女Alpha。” 余侨听完,瞬间明白了一切,他赶紧解释说:“这是一个误会……” 祁雨涯声音平淡问:“那个女Alpha是谁?” 究竟是谁替了她,而她又替了谁?! 余侨有些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说那晚上那个人是赫连卿,但他怕说了,她会问赫连卿来干什么,这可不能说。 之前他让赫连卿帮他看着祁雨涯被她知道后的反应还历历在目,余侨真的怕祁雨涯再次生气离开。 看他的反应,祁雨涯突然开口:“那个人我认识?” 余侨:“……” 甚至不等他给出回答,祁雨涯就猜测到:“是赫连卿?” 余侨只好承认:“确实是她。” 祁雨涯蹙眉,不理解:“她为什么要冒用我的名字?” 余侨有些尴尬:“因为我当时喝醉了,她怕说她自己的名字我把她扔大门外不管她。” 祁雨涯想到警察局那晚上和赫连卿所有的对话,想到了赫连卿盯着游云樵看的眼神,她明白了一切。 她垂着头喃喃自语,似乎一切困惑的地方都有了合适的解释:“我说呢,你当时怎么突然凑过来开始跟我说你家的安保有多好了……” 话说到这儿,祁雨涯忽然抬头,一步步靠近余侨。 她身上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余侨下意识后退,没注意到倒退时遇到阻碍,顺势跌倒在身后的沙发上,他用手撑住,半仰着坐起来。 祁雨涯俯身,她凑得极近,两人鼻尖都差点紧挨着,他几乎能看到她瞳孔中的自己,余侨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轻声问:“学长,为了我破费不少吧?” 余侨想躲,又怕她走,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仿佛是他的支点。 第65章 第65章余侨抓住了祁雨…… 余侨抓住了祁雨涯的手腕,他紧张极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已肯定要解释(抵赖)的,他在祁雨涯心里的印象已经跌到低谷了他必须要解释。 电光石火间,余侨选择把一切甩锅给赫连卿,反正他已经结清尾款了。 没有守护的义务! 他的声音有点紧,语速极快地说:“那天是赫连卿来找我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还报你的名字,当时我以为是你来找我才让她进来的。” 他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祁雨涯轻笑一声,手背拂过他的侧脸,引得他一阵轻颤,他听到她悠悠地说:“哦,是这样啊。” 她好像相信了他的说辞。 祁雨涯温热的呼吸洒到余侨的脖颈上,余侨侧脸,动作间他的耳廓轻轻擦过祁雨涯垂落的发丝,带起阵阵瘙痒的感觉,那一片的皮肤瞬间就变红了,鼻尖萦绕这她青柠味的洗发水,室内空调的暖风吹得余侨头脑发昏。 她手背拍了拍他的脸,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学长,你怎么想这么美啊。” 这是一个极其轻挑和不尊重的动作,余侨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他的心脏像被针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她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居然会幻想她会主动来见他。 她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 就算他喜欢她。 想到这余侨嘴角撇了下去,眼眶也泛着些许红,他转头盯着祁雨涯想要反驳她,然后…… 然后他什么都忘了。 余侨的唇摩挲过祁雨涯的手背,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见他转头嘴唇碰到了自己,祁雨涯露出了点嫌弃的表情,另一只手从余侨手里挣脱,指尖擦了擦刚才碰到的地方。 余侨眼睛紧紧盯着祁雨涯的嘴唇,好想亲她…… 祁雨涯是一个坏女人,嘴里说出来的总是他不爱听的话。 对了,他可以用嘴堵住她的嘴,她只顾着亲他的话,那样他就不用听那些刺痛他心的话了。 这个念头刚浮上余侨脑海,便愈来愈强烈。 他撑着沙发轻轻探身,离祁雨涯越来越近,他的唇也要贴上了她的唇了,他心跳如鼓,闭上了眼睛凑了上去。 嘴唇碰到些许柔软,他碾磨了一下。 片刻之后,余侨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他睁开了眼睛,入目是祁雨涯粉色的手掌心,见他睁眼,祁雨涯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的眼神顺着手掌刮过他的鼻尖、唇瓣,她收拢掌心,一点点指甲刮过他的下巴,然后落了下去,最后掌心在他毛衣上擦了一下。 那是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动作。 但余侨半个身子僵了片刻,然后整个人都气炸了。 他噌地站了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眼眶通红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干什么,如果不想亲我你就直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耍我很好玩吗!” 他怒气腾腾地说到最后,语气却骤然变得委屈起来,眼睛水雾朦胧地望着祁雨涯,哽咽问:“你嫌弃我,对吗?” 祁雨涯没想到余侨反应这么激烈,她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这么不经逗,一时间哭笑不得说:“你都不嫌弃我,我嫌弃你做什么?” 天地良心,她可不想刚被收留就被赶出去,真是世事难料,她也是好起来了,搁三年前她哪能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哄上尊贵的学生会会长余侨。 她抓住余侨的手轻轻晃了晃,仰头看着他,余侨有些恍惚,她这样子他当然是见过的,只不过对象不是他,他只是个旁观者。 他此刻的心绪全都拧作一团,既有对她戏弄他的不满,又因她哄着他,内心升起几分扭曲的快感。 余侨垂眸看着她,说:“你不想我亲你吗?” 祁雨涯笑了一下,吻了吻他的手,安抚说:“只是逗逗你。” 余侨又俯身亲她,这次他的一双异瞳紧紧盯着祁雨涯,生怕她又躲开一样。 两人嘴唇相触的瞬间,他才彻底松懈下来一样,开始沉浸在这个吻里。 祁雨涯手扣着余侨的后脑勺,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看着余侨微微睁大的眼睛,她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余侨被吻得浑身发软,跌坐到了沙发上,他的双腿紧紧并在一起,手指抓着沙发柔软的布料。 慢慢的,他开始适应她的节奏,手也往上攀着祁雨涯的肩膀,然后开始急切地乱摸着,想脱她的衣服。 祁雨涯神色一僵,赶忙按住他的手,也止住了这个吻,她有些意外:“你这是做什么?” 余侨还有些茫然,喘着气问:“怎么了?” 下一秒看清祁雨涯的表情,他脸色一变,又开始因为她的突然中断而不安起来,他自嘲问:“亲我就这么勉强吗?” 一副深宫弃夫的样子。 祁雨涯有些头疼,说:“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胡思乱想呢?” 余侨深吸一口气,说:“我可以不胡思乱想,但你总要向我证明吧。” “怎么证明?” 余侨面无表情:“干-我。” 祁雨涯:“……” 你猜猜我刚才为什么要推开你呢…… 她没想到余侨这种文学涵养和艺术品味登峰造极的人被逼急了也会说出这么糙的话,一时间连表情都没有控制好,一脸呆滞地望着他。 如果身上有烟,祁雨涯应该会点一根。 她疲惫中略带沧桑地说:“今天不行。” 她又不是牲口,今天真的有点太累了,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余侨脸涨得通红,一半是因为自己说那种话羞的,一半是被祁雨涯的回答气成这样的。 他的手开始强硬地脱祁雨涯的衣服,咬着牙说:“你别以为我是好打发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得办了我。” 这算什么,强制爱吗? 祁雨涯有些生无可恋,她抬手按住余侨,强硬地将他控制住。 余侨的眼泪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祁雨涯怔住,不至于吧,她那啥上又没镶金,实在忍不了的话,他家应该也有镶金的那啥吧。 她抬手帮他抹掉眼泪,说:“你别这样……” 祁雨涯想笑,但是她忍住了。 她很不想承认,看余侨哭了,她居然感觉到兴奋,更升起几分想要逗余侨的坏心思。 心电急转间,她就想好怎么逗他了。 她叹了口气,看了余侨好几眼,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说:“其实……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余侨闻言眼尾微挑,斜眼睨着她:“你有什么苦衷?” 祁雨涯撇过头不去看他,声音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其实……唉……其实……唉……” 她这个样子始终说不出个缘由,余侨更觉得她实在耍他玩,连个理由都想不出来。 余侨更是冷笑,说:“难为你想理由想得这么费劲了。” 祁雨涯似乎受不了他这么误会她,也带着些气,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我不行!” 余侨本来还要继续嘲讽的话被这句话打断了,他脑子慢了半拍,等消化完这句话,他的表情也呆住了。 他盯着她,不敢相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这句话他甚至破了音。 祁雨涯低着头拼命忍住笑,手抵着唇咳了一下,窝窝囊囊重复一遍:“我……我不行。” 余侨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大脑宕机的那个瞬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校园舞会的那个晚上。 他扯出一抹外强中干的笑容,抬高了音量反驳说:“你骗人,校园舞会那天晚上你明明就很……” 祁雨涯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而意味深长:“你忘了吗?那天,你是给我下了药的,所以我才……” 她睁着眼睛就把瞎话给说圆了会来。 因为药她那天才…… 余侨捂着脑袋,他想过无数个可能,但唯独没想过这一点。 祁雨涯怎么会不行呢? 祁雨涯自顾自继续编着瞎话:“其实当初边岫安跟我提分手,我答应他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个,我怎么能耽误他呢,我已经耽误他一年了,就不耽误他的第二年了。” “你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主流印象中的Alpha形象,刚刚和你亲,我也没起什么反应,Alpha这种生物是最容易发-情的,但我……” 她的话越说越真,余侨却不想听了。 他现在只想捂着耳朵向前跑。 “够了……” 余侨坐到了一边,努力接受着自己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养胃的现实。 祁雨涯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她的声音微微哽咽,说:“没有像你小说中写的那样一夜三次,我真的很抱歉。” 这句话更是绝杀。 余侨现在是真的被这个晴天霹雳劈得两眼发昏,双唇泛白。 他抓了抓头发,冷静了许久之后,上前拥抱住了祁雨涯,心疼她说:“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祁雨涯毛茸茸的头颅在他腰上蹭了蹭。 似乎是觉得自己只说“没关系”有点太虚弱,余侨绞尽脑汁后说:“起码你上半身不受下半身支配了,你已经脱离低级趣味了。” 祁雨涯抬眼看着余侨,这回她真是有点感动了,余侨是真的爱她。 下一秒,她听到余侨说:“你不要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病都能治好的,你千万不要讳疾忌医……” 祁雨涯:“……” 谢谢,她前男友就是医学院的,已治好。 第66章 第66章余侨嘴上安慰祁…… 余侨嘴上安慰祁雨涯,其实最不愿意接受这件事的也是他,在祁雨涯旁边坐了许久不说话。 最后他没忍住问:“你真的不行吗?” 祁雨涯抬眼看着他,不说话。 余侨顿时噤了声,他手抚着她的肩,脸上表情一片愁云惨淡,时不时看她两眼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后又撇开脸暗自无声叹气。 就差对祁雨涯直说:想想办法啊,老婆。 祁雨涯见他这样,抓着他的手,开口说:“如果吃药的话……应该行。” “吃药?” 余侨重复了一遍,眼里升起了一丝光亮。 对啊,吃药。 他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然而这个提议只让余侨兴奋了几秒,没过多久,他有些迟疑地问:“你……不介意之前的事吗?” 祁雨涯拍了拍他的手,一脸真诚地说:“怎么会呢,多亏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可以重振A风的那一天。” 听了这话,余侨脸上表情更加复杂。 他要的不是这种感动和坦白。 不知道他这副表情是因为骤然得知自己一直暗恋的人需要吃药才能行,还是因为遗憾她振起来的A风不是在他的身上。 祁雨涯猜测都有。 余侨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这个世上大部分Alpha老了都是要不行的,祁雨涯她……祁雨涯她或许只是比较早熟,更何况现在也有很多Alpha年纪轻轻就不行的,只是受迫于别人的眼光,没有人会坦率的说出来,祁雨涯只是兼具了少年早熟Alpha的烦恼罢了…… 余侨洗脑了一下自己后,他的心安定了一点,问:“你能接受吃药?” 祁雨涯露出一个自尊心受挫,但仍然强装坚强的微笑,她将头埋在余侨的胸口说:“我当然能接受,如果能给你更好的体验,唉,还是怪我太没用了,你不知道,因为这种事情,我暗地里一直很自卑,但为了Alpha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我一直都在推开你,我真的很后悔……”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我这一个又杨威、艺术造诣还低下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金尊玉贵、艺术品味这么好的你呢?” 她的这番自我剖白语气越来越情真意切,余侨听着,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指尖轻轻按在祁雨涯的唇上,说:“不要说了。” “你很好。” 祁雨涯抬头怔怔地望着余侨,一脸感动。 他大概是相信了她的话,只是他但凡敏锐一点,恐怕就会察觉到祁雨涯刚才说的话其实和他写的梦男小说里齐涯的内心读白查重率至少要70%,祁雨涯连齐涯连因为自卑而不敢接近的人设都copy了。 只不过她创造性地把余侨幻想中的齐涯因为贫穷而自卑这么老土的剧情设定改成了比较戏剧化的因为杨威而自卑的设定。 余侨一时间思绪万千,他将头靠在祁雨涯肩上,借此来获得支撑着自己的力量。 祁雨涯剖白完自己的心,似乎也变得坦然不少,玩着他的手指问:“所以你有药吗?” 余侨:“……” 她这话说的好像只要有药她今天就行,他有些后悔当时因为一时愤怒和羞愤丢掉了那些药了。 他摩挲着她的发丝,沉默片刻说:“现在还没有……” 但他马上补充说:“明天,明天就有了。” 祁雨涯猜到了。 毕竟如果他有药,早就让她大郎喝壮阳药了。 由得着她在这里干演半天。 祁雨涯唇角微微勾起,凑到余侨耳边,语气邪魅而霸道:“好,明天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此处还应配一个流氓吹口哨声。 这话说完,祁雨涯就被自己油到了,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养胃的人设究竟在燃什么,但她猜余侨应该喜欢这种风格。 她把人耍得团团转,总要说些他爱听的话,她也太宠他了。 果不其然,余侨白皙的脸上瞬间一片绯红,也不知道是羞是恼,他将祁雨涯推开。 祁雨涯本来还想再演演,什么喉咙里溢出点笑声,什么似笑非笑地望着余侨啊,再说点油腻的霸总语录之类的…… 但她真的累了,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问余侨:“学长,我好累啊,我要去哪休息啊?” 余侨拉起躺倒在沙发上的人,将她送到了二楼的客房,他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晚安,明天见。” 祁雨涯的眉眼中有着淡淡的倦意:“晚安,明天见。” 祁雨涯关上门,并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就感到不适应,转头就躺倒在床上陷入了沉睡中。 而余侨则又一次打通的管家的电话:“上次的那个药,你再帮我弄一些,这次要多一点。” 管家:“……好的,请问什么时候送过去?” 余侨:“明天就送到别墅。” 第二天一大早,祁雨涯就被余侨叫了起来,两人吃过早餐后,他带她参观他的山庄,他开着车带着她在他的庄园慢慢转悠。 祁雨涯开着窗,支着头睡眼惺忪地往窗外看去,山中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庄园,显出一片朦胧神秘的美感,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的心情也逐渐变得不错。 在车子驶过一个片湖泊时,祁雨涯的目光落到了远处的一个玻璃房内,她指着那里,转头问余侨:“学长,那里是什么地方。” 余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回答道:“玻璃花房。” 说着,他就把车开了过去。 花房里弥漫着馥郁的花香,祁雨涯手指轻轻拂过花瓣,娇嫩的花朵顺着她指尖刮过的方向轻轻摆动,其中大部分花祁雨涯都在校园舞会的布置现场见到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没什么机会赏玩。 余侨似乎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陪着她在这个花房里漫步,为她介绍这些花的品种,时间倒也很快过去了。 两人出了花房,管家发来消息,说已经应余侨的要求将药送到了,还送上了几瓶酒。 余侨有些急,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急了。 他笑着对祁雨涯说:“我们该回别墅里,我带你参观参观别墅。” 别墅昨天的时候祁雨涯就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可参观的,余侨带着她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介绍也比花房时敷衍的多。 两人进了余侨的衣帽间,祁雨涯似乎有些兴趣,她打量着衣帽间内摆放着的诸多配饰和衣服,不由感慨:“学长的衣帽间好大……” “唔……毕竟要放很多东西。” 祁雨涯目光落在了一个包装盒上。 她指着那个盒子:“学长,你没打开看吗?” 余侨有些心不在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脑子里早忘了这个盒子是什么时候放到那里的。 随口回答说:“可能是阿姨收拾的时候没注意吧,这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吧。” 离开的时候,祁雨涯有些意味深长:“学长,你的衣帽间真不错。” “是嘛,谢谢。” 余侨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吃药吃药。 余侨拿到了药,却有些苦恼起来,昨天晚上被强烈的情感冲昏了头脑,一点矜持都没有了。 他现在倒生出几分不好意思起来,不知道怎么开口让祁雨涯吃药。 好在祁雨涯并没有让他太过为难,她看着他手里的袋子,十分大方地问:“是药吗?” 余侨红着脸:“……嗯。” 祁雨涯微微一笑:“给我吧。” 余侨将药递给了她,问:“你现在要吃吗?” 祁雨涯一怔,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不吃。” 见他失望着急的样子,祁雨涯倒十分悠然,她凑近余侨,眼神魅惑说:“学长,我之前在酒吧打过工,会调一些酒,学长想要喝一杯我的特调吗?” 这算是调情吗? 余侨愣愣望着祁雨涯,说:“好啊。” 调酒倒也费不了什么功夫,祁雨涯转身,去取了酒杯和一些调酒用的器皿,很快就为余侨调了一杯酒。 将蓝紫色的酒液推到余侨面前。 祁雨涯说:“这杯酒叫‘鸢尾庭’,你尝尝看。” 她自己拿着一瓶酒,直接和他碰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干杯。” 余侨喝下了酒,冰凉的酒液滑入他的口腔,舌尖先是捕捉到一丝欺骗性的甜,但那种甜转瞬即逝,很快辛辣的酒精从喉咙蔓延,像一团暗火,将之前的滋味烧灼、融合,最终化为一股深沉、复杂、带着危险诱惑的热流,沉入腹中,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不常喝酒,这个时候却像是上了瘾一样疯狂迷恋这种味道,一杯酒很快就被喝完了。 整个人也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他将酒杯倾倒:“学妹,我喝完了。” 祁雨涯摸着余侨的头颅,触碰到他柔软的发丝:“学长真乖。” 余侨露出笑容,大概是酒壮人胆,他撑着头看着她:“祁雨涯,你什么时候吃药啊?” 祁雨涯冰凉的手滑落到他的下巴,她抬起余侨的下巴,凑近了仔细观察他的异瞳。 她笑了,那是一种阴谋得逞的微笑说:“学长,药当然是被你吃了啊。” 余侨闻言,整个人如坠冰窟。 第67章 第67章余侨大脑想被钝…… 余侨大脑想被钝器击打了一样,表情空了一瞬间。 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余侨惨然一笑,喉咙里挤出:“你报复我?” 祁雨涯失笑,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说:“这怎么能算报复呢?” 她有些苦恼地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温柔地说:“应该算一种羞辱仪式?” 她欣赏着余侨白皙的脸上不断蔓延的不正常的潮红,手背贴着他滚烫的肌肤,爱抚似的蹭了蹭。 “羞辱仪式……” 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余侨终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他再期待她给出什么答案呢? 余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像是一把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把他点燃了一样,所到之处,自己的理智也被彻底烧尽了。 浓烈地渴望从他心中蔓延,唇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死死咬住唇,生怕一不小心就泄露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的身体也变得敏感至极,质地极好的衬衫布料随着他呼吸的起伏而摩擦着他的身躯,让他感觉自己被禁锢着,余侨下意识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脱掉。 祁雨涯冷眼旁观着余侨这幅样子,她为自己到了杯酒,晃动着酒杯轻声问:“余侨,这个药应该发作挺快的吧,我记得那天晚上好像我很快……很快就失去意识了。” 余侨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被欲-望驱使着不断想要靠近祁雨涯,他倾身抓住她的袖口,整个人向前探去。 祁雨涯却无情地拍掉了余侨扯住她衣角的手,她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酒杯,像看好戏一样好整以暇地看着余侨狼狈不堪的模样。 “学长,被人下药的感觉怎么样?” 无论是报复,还是羞辱都已经不重要了。 “帮我……”他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散乱下来的发丝贴在他的额角,余侨开口哀求:“我难受……求你了……帮帮我……” 药效已经发作的很厉害了,余侨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起淡淡的绯色,他滑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整个人蜷缩在一处,发出难耐的喘息声。 “帮你?”祁雨涯挑眉。 “好啊。”她欣然同意,她倾倒酒杯,冰凉的酒液顺着他的脸浇了下来,只短暂缓解了他身体的燥热,然而内心的空虚却始终无法被填满。 他喃喃说:“我要的不是这种。” 酒杯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是这种?” 她抬起脚,踩到余侨的胸膛,轻易将他踢倒:“那是这种吗?” 余侨起了反应,舒服地挺起自己的胸膛,抓住她的脚踝,失神地说:“帮我……” 祁雨涯撤了自己的脚。 “我可以帮你,”她俯身,凑到他耳边,施舍一般说:“但你总得做些让我高兴的事吧。” 余侨已经丧失了理解能力,他神思迷乱地望着祁雨涯,眼中只有她开开合合的嘴唇,剩下的什么都如同浆糊一样搅作一团。 余侨撑起身子凑了上去,嘴唇触碰到祁雨涯嘴唇的瞬间,如同在沙漠中终于找到绿洲的人一样,饥_渴难耐地啃咬起来。 “嗯……”他的手捧着祁雨涯的脸,整个人都紧贴着她,唇中断断续续溢出呻-吟。 祁雨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抓着余侨的头发,将他强硬地扯开。 她的嘴唇也因为余侨毫无顾忌的磕碰而撕裂。 “嘶——”,祁雨涯触碰到伤处,指尖有点点血迹。 她有些不耐,扇了余侨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余侨白皙的脸庞瞬间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祁雨涯捏着余侨的下巴,他觉得自己的下巴要被捏碎了,她声音冷酷地训斥他:“我说了,做点让我高兴的事。” 现在这点刺激对于余侨反而让他感到些许兴奋和痛快,他攀上她的膝,急切问:“我该怎么让你高兴?” 祁雨涯掣着他的下巴,将他带离了客厅,两人进了余侨衣帽间,她松开了他的下巴。 余侨身体酸软无力,他腿一软,栽倒在镜子前,瞬间的痛感让他清醒片刻,余侨整个人也有些迷惑起来,不清楚为什么祁雨涯把他带到衣帽间。 少倾,一个盒子砸在了他的身上,盒子包装散落开,里面的衣服也散落出来。 “穿上。” 脸上触碰到绸缎光滑的触感,余侨抬手拉下衣服,眼神接触到那抹熟悉的绿色的瞬间,他愣了一下。 绸缎从余侨指尖滑落,他停滞的大脑转了片刻,抬眼问:“这……这不是……我送你的裙子吗?” 祁雨涯坐到了矮凳上,手肘抵着膝盖,白皙的手掌托着头,语气戏谑道:“学长,你送人衣服,怎么能连别人的尺码都记错,穿上吧,这次尺码应该是对的。” 余侨愣愣说:“可这是裙子……” 祁雨涯笑眯眯问:“是裙子就不穿吗?” 余侨喉结滚动,愣愣看着祁雨涯,他完全被祁雨涯这种“癖好”给惊到了,连看那个裙子都觉得扎眼,他撇开头,闷声说:“我不穿。” 这实在太荒唐了,她怎么会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呢? 祁雨涯听他拒绝,手指从他的肩膀一寸一寸行过,然后滑落到他的锁骨,目光也顺着余侨的肩颈线条游弋着。 祁雨涯的行为暧昧至极,只是她说出的话却冷淡无比:“不穿,那你就一个人在这待着吧。” 祁雨涯起身,推开衣帽间的门就要出去。 她就在他眼前,但他吃又吃不着,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煎熬的事情吗? “欸——”余侨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回了衣帽间。 他垂眸,屈服说:“我穿。” 余侨颤、抖着手,解下了自己的衬衫扣子,却见祁雨涯直勾勾看着他,他有些无措,眼神哀求说:“你能不能不要看。” 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怎么会按他的话来做事,她俯瞰着他,粉嫩地嘴唇十分强硬地吐-出几个字:“不,我要看。” 两人眼神无声的交流,最终,余侨脱下衬衫,瘦削的身躯暴露在祁雨涯面前,她凝视的眼神如同一把刀一样一寸寸刮着他的自尊,他咬着唇避无可避。 这种认知让余侨感到失衡,然而,又让他在这种失衡感中品出了一点点的隐秘的刺激感,在这种极为封闭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内。 如祁雨涯所说,这是一场羞辱仪式。 这么想着,余侨胡乱地穿上裙子,在他把自己弄得都有些烦躁之时,这条裙子终于被他穿上了。 祁雨涯耐心的看着他艰难穿裙子的整个过程,等到看着他穿戴完裙子,她伸出手:“站起来,给我看看。” 余侨扶着她的手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极其不自然地向下拽了拽裙子,分明是极暖的室内。 他却觉得身体裸露在外的皮肤太多了,他皮肤白皙,绿色十分称他的肤色,腰肢纤细,裙子也勾勒出了他的身材曲线。 祁雨涯眼底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余侨耳边清脆的鼓掌声,他听到她赞叹着:“很好看,学长的眼光果然不错。” 余侨身似火烧,一双异瞳又羞又恼,他怎么会想到这裙子有一天会是自己穿上呢? 祁雨涯语气十分遗憾,说:“可惜了,你这里没有高跟鞋,要是能穿上高跟鞋给我看看就好了。” 余侨却不想听她阐述自己的审美了,他再也没这个耐心了。 他身子一*歪就跌在了祁雨涯的身上,整个人往她身上蹭,柔软的丝绸摩擦着他胸膛,头发潮湿地贴在脸上。 余侨觉得又痒又麻。 他用脸,去贴她温热的唇,去索取她的呼吸,恨不得将整个人往她怀里送。 “你亲亲我……” 现在,他已经满足了她的要求。 她应该旅行他的诺言满足他: “给我吧……好吗?” 祁雨涯的手指缠绕着裙子绿色的系带,然后松开。 她亲了亲余侨的耳垂,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头颅拧到正对着镜子,下巴放到他的肩上说:“看到了吗学长,你怎么这么美啊……” 余侨睁开眼,眼神朦胧地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冰凉的金属扣抵着他的腰,他觉得硌人,祁雨涯扣住了他,让他不乱动。 余侨手撑着镜子,他呼出的气体在光洁的镜子上留下雾气,然后消散,如此反复。 “余爻张开嘴,晶莹的唾液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 祁雨涯随着动作凑到他耳边,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地吐出这段文字,她的指尖探入他的唇齿间搅弄起来。 余侨微微失神,听到这话他眼珠子往右挪动,望着祁雨涯,然后反应过来她在念他写的梦男文,整个人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弓着身子僵住了一动不动。 他咬住祁雨涯的指尖。 “一夜三次?” 她喉咙里溢出低笑:“在你眼里我这么厉害?” 余侨缓过来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祁雨涯的手按在他的肩上:“药用在了你身上不满意吗?” “幻想成真的感觉怎么样?” 余侨捂着脸忍无可忍,转头不管不顾地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余侨觉得整个衣帽间狭窄极了,稍微动一动就能撞到什么东西,整个人都被撞得青青紫紫。 最后他的背部紧贴着镜子,身上穿着的裙子也早已被弄成成一块破抹布。 第68章 第68章狭小的空间内弥…… 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浓郁的水仙花的香味,暖热的空气将信息素反复蒸腾。 只可惜余侨是闻不到的。 他没有腺体,无法察觉到,只是觉得整个空间太闷了,空气越来越稀薄。 绿色的裙摆因为汗水紧贴在余桥身上,裙身上的褶皱顺着动作往上身挤,堆叠起来。 余侨整个人晕晕乎乎,茫茫然中他不知是在幻想还是记忆复苏了,脑海里居然闪过一些记忆里遗失的画面碎片。 校园舞会上,余桥身穿一身浅蓝色西装站在衣香鬓影间。 一个穿着侍应生服饰的身影如同轻盈的小鹿一般,灵活地穿梭在人群里,为参加舞会的宾客送上饮品,也闯入了余桥的视野。 余桥被那抹倩影吸引,目光忍不住追随者她。 然而人来人往中,她的眼中却骤然失去了她的踪迹,他的目光四处梭巡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身边人和余侨说着话,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边人身上,拿着酒杯,换成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与对方交谈,实际上却心不在焉,连对面说什么都不清楚,只一味附和。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喝酒,一杯一杯酒液流入余侨腹中,他也越来越醉了,酒精作用下,余侨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十分敏锐,周围的所有事物仿佛都离他很远,他感受的并不真切。 行走间,余侨的肩部被人群中不晓得是谁的人撞了一下,手中酒杯倾倒,杯中澄净的酒液洒落出来,泼到一边正在为别人提供饮品的侍应生身上。 酒杯碎裂的声音传来,他定住望着对面的侍应生,眼神凝聚在她身上的污渍上,她的腰侧被酒液给打湿了。 这不是他的错,他没必要为此而道歉,余侨想。 然而撞他肩膀的罪魁祸首已经远离,只留下他站在原地面对着她。 舞会的光线昏暗,眼前侍应生的脸庞在他面前不断晃动,余侨睁大眼睛,却始终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恍神间他生出一点疑惑,自己为什么想要看清一个侍应生的长相呢? 余侨觉得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些可笑,他暗暗嘲笑产生这种想法的自己,并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舞会上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意外,自己没有什么好为此在意的。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不知道多少钱,只知道是很厚的一沓,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笑容,抬手将钱塞进眼前侍应生的口袋中。 带纸币是校园舞会的一种传统,营造一种老派有格调的氛围,其次是为了方便给在酒会上的侍应生小费,余侨每次在酒会上都会带上许多,给了这个侍应生,他整个口袋都瘪了下来。 余侨没有数有多少钱,把全部的钱给了她。 他言简意赅地说:“赔偿。” 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余侨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然而他整个身体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有些歪斜,眼前的侍应生见状,抬手掺住了他的手臂,隔着衬衫袖口余侨感受到她掌心温热的触感,那层布料好像不存在一般,他心中莫名一跳,目光触及到她扶着他的手。 余侨能察觉到她似乎在打量着他,目光十分直白。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心里觉得古怪至极,他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忍不住自己低头看着自己,他看到自己穿着一身流光溢彩的蓝色鱼尾长裙,余侨吓了一跳,他闭上眼再睁开眼,那条长裙重新变回了浅蓝色西装外套。 余侨松了口气,他扶住额头暗想,真是奇怪的幻觉。 对了,现在是校园舞会,他想要离开去跳舞的。 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余侨清醒了一点,他终于想起来挥开那个人的手。 他整个人却失去了支点,双腿晃晃荡荡像踩着棉花一样,跌跌撞撞不知迈向哪个方向,身边没有其他人,。 他望向身后的人,那个人已经收回扶住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随着那个面目模糊的侍应生知情识趣地离开,眼前的一整个画面也消散在余侨的眼前。 他被顶了一下。 下个顺瞬间那个早已离开的人又变成了他的舞伴,两人立在舞池内,她穿着被酒弄脏的侍应生服装,凑到他身前,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他听到那个人对他强调:“抓紧我。” 他十分乖顺地听从了她的建议,感觉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初学者。 余侨的腿伴随着舞步打开,或者是闭合。 他紧紧攥着那个人的手,生怕她放开了他,他就会滑落,然后跌倒在舞池里。 余侨比舞伴会跳舞,但整支舞的节奏却始终被对方牢牢掌握着。 来来回回,前前后后。 伴随着她的动作,他勉强调整起了自己的节奏与肢体,却仍旧被冒失的她踩到脚,或者是被她带着失去了平衡,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控制着他,节奏却十分混乱,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根本一点都不会跳舞的样子。 她凑近了,又远离了他。 过了许久,两人身上都出了很多汗。 余侨最终还是失去平衡跌倒了,整个人贴着冰凉的地面,那个人跌在他的身上,他撑着地,想要翻身推开她,她却反而将全身重量压倒他的身上。 大概是喝醉酒的缘故,余侨没有什么力气,祁雨涯毛绒绒的头颅蹭着他的脖子,余侨感到一阵瘙痒,他抬手揉了揉她湿掉的头发。 天旋地转中,他有些分不清现在是在舞会上,还是在衣帽间呢?头顶的白光刺痛着他的眼膜,余侨眨眨眼,眼角滚落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是舞会的灯光,还是衣帽间的? 他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然后变得寂静,身边只剩下女人的喘息声,那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觉? 时间是在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意识模糊间,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他已经分不清了。 余侨回过神,回头望着祁雨涯,目光触及她的那一刻。 才意识到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吧。 他笑了一下。 即使余侨已经到了临界点了,却还是觉得不够。 他伸手往身后无目的的乱摸了一通,终于找到祁雨涯的手,将她继续往前拉。 很快那种空虚的感觉消失了,余侨露出满足的笑容。 这才是能触及到的真实的。 祁雨涯手指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发丝,语气虚弱说:“……我不行了。” “嗯……你骗人……” 余侨已经失去了对祁雨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了,他现在完全不想听她说什么,只看她做什么。 他不满道:“你之前都是骗我的,不准敷衍我……” 信用破产的祁雨涯无奈,说:“这次是真没骗你。” 余侨翻了个白眼,声音沙哑:“额……你可以。” 祁雨涯有些崩溃:“……这回是真不行了。” 余侨鼓励她,试图激励起祁雨涯的一点点斗志,他拍拍祁雨涯的手:“相信自己,你很有潜力……” 这是鼓励鼓励就能做到的吗?! 说话间,余侨失神片刻,过了一会儿,他整个人也栽了下去。 余侨昏倒了。 祁雨涯还等着他缓过来继续说些什么鼓励鼓励她,突然见他倒了下去,眼疾手快地捞了他一下。 余侨张着嘴睡着了,呼吸还十分规律,睡得如同婴儿般安详。 祁雨涯:“……” 她不行了,她真的不行了。 他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的。 谁能懂她体虚成这样依旧因为这事忍不住笑出声的救赎感。 家人们谁懂啊,差点就被霸道少爷强制爱了,没有成功的原因居然是……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这么戏剧性呢,有些人看起来想搞强制爱其实身体虚的要命。 锻炼下吧她服了。 她伸手,拍了拍余侨的脸,试图让他恢复点意识。 但很可惜,余侨应该是真的受不了了昏过去了。 啧啧,学长中看不中用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祁雨涯才意识到吃学长是一件极不划算的事情,尤其是在试衣间里,虽然过程还算爽,但结果却很让人烦恼。 主要表现在她事后还得伺候余侨。 祁雨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种情况她之前也没经历过啊,其他人都不用她管的,到了余侨这里,她就这么又出工又出力。 她费劲吧啦把昏过去的余侨抬到了浴缸里,十分胡乱地帮他冲了一下,然后自己洗了个澡。 把余侨搬到床上时,祁雨涯失去了所有的欲-望,她发誓自己今天一整天都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她回到自己客房,瘫倒在了床上,四大皆空地望着天花板。 正在祁雨涯昏昏欲睡之际,她的智脑闪烁。 她看了一眼,是褚致。 屏幕上方还有无数条未接来电的提示。 她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把这个祖宗给忘了。 还有几条来自哈维尔。 怎么他也来凑热闹,最近他不是被褚致折腾地一直在外地跑通告,怎么有闲情逸致关心她的事了。 不管了,先应付褚致再说。 祁雨涯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清了清嗓子后,接通了电话。 她的声音和语气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喂,褚致,有什么事吗……” 那边褚致的语气冷得可以掉冰碴子了:“你昨天怎么跟游云樵谈的?” 祁雨涯搞不明白他态度怎么这么冰冷,难道是游云樵发现她不在去骚扰他了? 我和他谈判大失败,现在躲到山沟沟里来了,你放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这里信号不好,我先把电话挂了。 这个回复在祁雨涯脑中过了一遍,然后被她否决了。 不行还是不要透露太多比较好。 祁雨涯开口:“你放心,我和他昨天经过了充分沟通,虽然暂时没有达成什么有效共识,但我已经态度坚决地和他划清了界限了,他迟早都会死心的。” 褚致揉了揉眉心:“你知不知道昨天狗仔拍到你和他一起进了公寓,现在网上已经开始传你们的绯闻了!” 祁雨涯:“?” 她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说:“绝不可能,我这么糊狗仔为什么会拍我?” 祁雨涯说着指尖就滑倒了论坛页面,查看着热搜上的词条。 #祁雨涯恋爱# 排名不高不低地挂在首页上。 点进词条一看,她和游云樵前后脚进一栋楼的视频被拍得一清二楚,两个人的正脸也被拍进去了。 【新晋小花祁雨涯和顶尖赛车手游云樵交谈后一起进入同一栋公寓,两人待至深夜仍未下楼,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小编不知道呢,各位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 底下评论区一水:【真的吗?祝福】 【两人看起来真的很登对呢,赛车手×大明星,感觉是小说里才会有的配置!】 【是男女朋友吧,互动好甜】 【什么时候结婚,随200】 【好甜,磕了】 【祁雨涯游云樵99不88】 …… 他爹的谁和谁99不88啊! 她真的要疯了。 祁雨涯头一次用小号发了一条评论:【谁懂这条视频底下的人在嗑什么,反正我不懂。】 她不懂啊她真的不懂。 总之一水不知道在嗑什么但嗑了的人机评论,看不到一个活人。 她看完,语气十分激动对那边的褚致说:“这是不实的谣传,是污蔑,是栽赃,是陷害!褚致,你是知道我的,我决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的。” 褚致见她十分抗拒,缓和了语气出声安抚:“我知道,这个热搜被人买上来的,我已经让人去降热搜了。” “肯定是游云樵!” 祁雨涯气笑了,她就知道一定是游云樵买的,除了他自己0个人会嗑到他们两个! 一定是他自己找的狗仔自己拍的视频自己曝光的自己买的人机水军评论! 如果和其他人传绯闻,祁雨涯会说女明星多点绯闻怎么了,连管都不会多管,但和游云樵传绯闻,她无法接受。 褚致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这个时候也没工夫管祁雨涯在哪,只叮嘱她:“我会发个澄清声明,你最近最好不要露面,这事不会影响太大,安心把剩下的剧情拍摄完。” “我知道。” 得到这个回复,褚致就挂断了电话。 祁雨涯看着热搜词条快把牙根咬碎了,她拿着智脑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谁懂想骂一个人却没有他联系方式的崩溃感! 没隔多久,哈维尔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祁雨涯能感受到哈维尔极力装松弛感却依然无法掩饰不太爽情绪:“喂,老婆,这位又是谁?” 祁雨涯言简意赅:“一个死缠烂打的煞笔。” 她语气恨恨,感情是十二分真挚。 得到这个回答,哈维尔心态稍稳,不过转念一想,眯眼问:“褚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么个人啊?” “……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 哈维尔笑了一下:“机缘巧合,好好好,就我不知道他,你瞒着我究竟还有多少个好弟弟?” 祁雨涯:“……” 好弟弟没有,好哥哥倒是还有一个。 “看来是还有了。” 哈维尔语气凉凉:“你悠着点吧,小心自己的肾。” 祁雨涯:“……谢谢关心。” “这可不是关心。” 那边传来电话挂断的忙音。 祁雨涯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她开始刷起了热搜广场,被狗仔爆出来的视频下评论很人机,但她的大名广场上活人还是比较多的。 虽然褚致已经压了热搜,也炸了许多词条。 她的粉丝也在为她努力洗词条。 【那咋了,被小祁看上是这群男的的福气,别不惜福】 【恭迎女王。】 【各位放心,百分百假料,我混四轮圈的朋友跟我说游云樵明明是O同。】 【@褚.褚总出来澄清,给皇太女该有的待遇好吗】 广场上哈维尔粉丝含量极高,开始吹响反攻的号角。 【都说了和哈维尔只是炒作,现在见吸不到血了开始藏不住真心肝了】 【某乞(祁)又闹幺蛾子了,真招笑。褚致,有她是你的辐气,你就这么冷脸为你家太女冷链洗内裤吧。】 还混着几根在选角中败给她的孙安云粉丝:【小姐姐渣女演渣女,合理的,正确的,符合人设的,怪不得选角导演说在人群中一眼挑中了,真是慧眼啊】 还混着几根四轮圈的丝:【不是小哥哥你消失这么久,万万没想到会在娱乐圈板块看到你】 【游云樵让你闯娱乐圈没让你这么闯】 【游云樵马上就要比赛了你在这干什么?思乡吗?还是相似了,给我滚去C国练车】 【抱走游云樵哈,们游云樵是O同,有O同诊断书铁锤那种。】 祁雨涯含泪在这条评论区复制粘贴,打出:【给我滚去C国练车】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易乐娱乐就发布了澄清声明。 声明十分简洁。 1.表明祁雨涯跟游云樵之间并无亲密关系。 2.警告造谣传谣的人,并对狗仔提起诉讼。 3.安抚祁雨涯粉丝。 声明发完,褚致买了条热搜。 #祁雨涯声明# 这个词条下最快乐的人出乎祁雨涯预料。 是她和哈维尔的CP粉。 【所以褚致澄清速度这么快但对哈维尔和祁雨涯的绯闻置之不理是怎么一回事呢?】 【当然是真情侣不需要声明。[开心]】 【什么是易乐速度啊,仰倒。(双重意义上)[大拇指][捂嘴偷笑]】 【褚致,就这么捂着耳朵向前跑吧!你身后全是气味CP粉】 【气味真情侣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不敢想唯粉看到这个声明有多破防】 【封褚致为气味教教主】 【参见教主】 祁雨涯:“……” CP粉好长情。 第69章 第69章余侨睡得沉沉,…… 余侨睡得沉沉,一直等到下午,他才从床上醒来。 他身上酸软无比,连手抬起来都费劲,勉强撑起身体,药物作用下,他的大脑还有些混沌,余侨揉着脑袋,喉咙感到火燎一般的灼痛感,下意识伸手往身边一摸,他眼睛睁大,转身看到身边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身上的痕迹和残存着十分明晰的痛感,他会觉得自己记忆里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一样。 垂头看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失去意识时的浅绿色裙子,而是丝绸质地的睡衣,身上也感觉干爽,似乎有人帮他清理过身体,想到这他脸皮有些发烫。 她人呢? 他下床,微蹙着眉头,扶着腰走出房间,等到看见在一楼坐着吃晚餐的祁雨涯时,才稍稍放下心。 余侨悄悄下了楼,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的接近了祁雨涯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脖颈,亲吻她的侧脸。 祁雨涯正在吃饭,她的侧脸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突然被搂住,她转头,余侨绵密的吻就顺势落到了她的侧脸上。 祁雨涯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些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濡湿痕迹。 然后十分敷衍问候他:“你醒了。” 余侨像没有骨头一样亲密地贴着她,十二分粘人,这跟祁雨涯印象中的余侨截然不同。 好感觉很诡异,学长像是被什么人附身了一样。 祁雨涯抬手拉下余侨搂住自己的手臂,食指点着他的额头,将他的头推到一边。 她面无表情,语气不带起伏地命令他说:“不准打扰我吃饭。” 余侨捂着脑袋,像猫一样的瞳孔瞪着她,语气委屈:“祁雨涯你翻脸不认人。” 祁雨涯叉子叉到烤得外焦里嫩的肉上,说:“余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余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坐到祁雨涯身旁,用手撑着头,就这么看着她吃饭,他轻声哼着歌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耐心地等待着祁雨涯吃完饭。 祁雨涯被他盯得不自在,她转头:“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吃饭,你自己不吃饭吗?” 余侨懒洋洋地说:“我想吃啊,”他张开嘴:“你喂我。” 祁雨涯:“……” 神金。 以前当学生会成员时伺候你现在还伺候你是吧,没那么贱哈。 祁雨涯扔掉叉子,一点都不惯着他,白他一眼:“饿死你算了。” 余侨没有在意祁雨涯的话,他甚至没有听进去她说了什么,他盯着祁雨涯红润的嘴唇,她脖子上还有些红痕,他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手指勾着祁雨涯的手说:“我感觉我身上的药效还没过……” 祁雨涯手掌心被勾得痒痒麻麻的,她侧眼看着他,警惕问:“你什么意思啊?” “你觉得我们家花房怎么样……”余侨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声音沙哑:“或者一楼有一个游泳池,你喜欢哪一个?我在哪都可以。”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了。 祁雨涯瞳孔放大,她感觉自己耳朵流血了,玻璃花房,露天泳池,能不能不要污染这么单纯美好的两个地方。 她扯出一抹敷衍的笑,婉拒道:“我可能不太行。” 余侨觉得她这话里的不太行的意思是有点行,他跟个卖药的似的十分顺理成章提出:“我这里还有很多药,你要多少?” 他从这药里品出了些好处,现在是一点都不抗拒了,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诱导的意味,配合着他含着春潮的眼神,换成别人说不定真的能被说动。 祁雨涯:“……” 低声些,这光彩吗? 你当这药是保健品随便吃呢。 祁雨涯神色复杂地望着他,觉得余侨此人简直完美诠释了“人菜瘾大”这个词的意思,别人还没怎么着自己就晕了,还特别喜欢撩拨别人,他大概是沉浸在言情小说的剧情里了。 有游云樵那么耐-干的体质再来说这种大话吧! 她叹息,将余侨拉进怀里,手探进他的衣摆,捏了捏他腰上的软肉,安抚道:“今天算了,你自己身体也遭不住。” 等到余侨身体绷紧,双目失焦时,她又十分坏心思地收回了手,装作一副正派模样,咳了咳说:“你今天都还没吃饭,别饿坏了肠胃,先吃饭吧。” 余侨缓过来,幽怨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说:“知道了。” 余侨看上去不情愿,实际上内心很享受这种被祁雨涯注视和关心的感觉,他觉得这种心理大概是因为长久时间内不被注视之后产生的,这种注视和关心会让他生出满足感。 他又偷亲了祁雨涯一口。 然后才坐到餐桌上,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饥肠辘辘,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一桌子食物起来。 …… 另一边,哈维尔结束这几天行程,从隔壁市回到自己B市的家中,本来他应该提早一天回来的,只是有事耽搁了。 他在自己的别墅附近看到了一辆十分扎眼的豪华跑车,哈维尔确定之前没有在小区内见到过这辆车,然而,哈维尔觉得这车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看到过。 哈维尔没有着急下车,待在车里打量了一会儿那辆跑车,实在想不出来,不过没等他苦恼很久答案就自然而然揭晓了。 哈维尔看到一个人下了这辆跑车,往自己的别墅方向去了。 在目光接触到那个人正脸的那个瞬间,哈维尔就认出了他,这个人哈维尔今天刚认识,是他暧昧对象的绯闻对象。 听说是一个很有名的车手,虽然哈维尔从来没听说过,不过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差不多忘了这个人的名字了。 不过既然祁雨涯叫他煞叉,那他姑且称他为煞叉弟吧。 游云樵将带着的墨镜推到自己的头发上,看着他那头张扬的银色头发,哈维尔忽然想起来之前在褚致家时,祁雨涯让他把银发换染成其他发色的事。 哈维尔手指点着方向盘,垂眸思索,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认识吗? 望着游云樵的背影,哈维尔并不着急行动,他过了一会儿才下了车,不近不远地坠在游云樵身后,毕竟他对自己家附近比游云樵熟多了,也有着和狗仔丰富的斗争经验,哈维尔借着自己别墅旁遮挡物隐藏自己,暗中观察着煞叉弟。 看样子傻叉弟蛮了解祁雨涯的,甚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住址,而他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游云樵这个人的存在,信息错位让哈维尔产生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但总之是不大开心的。 游云樵在他的别墅旁逗留了片刻,他大概以为祁雨涯在哈维尔这里,一副捉奸的架势,偷情的做派,最后只得到了无功而返的结果。 等到他的身影远去,哈维尔才从一旁出来,用智脑拍了一张照片传给祁雨涯。 【老婆,为什么我会在我家附近看到那个煞叉】 之后是一张图片,游云樵的背影和他的车被十分清晰地拍了下来。 【那个煞叉是不是在找你】 祁雨涯得到消息,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游云樵大概是找不到她着急了,想要用绯闻逼她现身。哈维尔发完这两条消息就没信了,祁雨涯也就顺势直接装死懒得回复。 【你好像不在自己家,你又躲去褚致家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哈维尔:【不对啊,褚致在公司呢,你现在在哪?】 祁雨涯有时候真的觉得哈维尔这个人很恐怖,他有时候太敏锐了,而且行动力也超强,就这么短短一个下午自己家,她家,公司全都找过了。 这就是传说中高精力人群吗? 恐怖如斯。 哈维尔:【褚致知道你在哪吗?】 祁雨涯:“……” 褚致……褚致应该觉得她在哈维尔那里。 祁雨涯感觉她不能再装死了。 要是哈维尔问到褚致那去,褚致恐怕只会用零秒钟就能猜到她现在在哪,到时候她怕正宫和小三一块来打余侨这个小四。 这个情况有点太混乱了。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哪,但你不要告诉褚致,悄悄过来】 哈维尔得到这个消息时可太兴奋了。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祁雨涯在他和褚致之间选择了他! 【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褚致。】 祁雨涯将自己的定位发给哈维尔。 哈维尔看到定位,一开始还以为祁雨涯发错了。 哈维尔:【?】 【你怎么跑山里面去了,去农家乐了?没必要这样吧。】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这是一个山庄不是农家乐,你真没见过世面。】 【?等一下你怎么有钱买山庄的……】 哈维尔手指颤抖:【又有我不知道的好弟弟?】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是好哥哥。】 好家伙,原来不是在褚致和他之间更信任他,而是在他和褚致之间更怕褚致! 哈维尔一时间十分心酸,一边心酸一边拉着安全带,并导航到祁雨涯发的定位。 祁雨涯看了眼一旁还无知无觉的余侨,顺走了余侨的车钥匙,默默离开了客厅。 去见老情人去了。 第70章 第70章哈维尔驱车按照…… 哈维尔驱车按照导航的指示,然后被拦到了山庄外。 门口的门卫看到哈维尔的豪车,在态度上还是十分客气,公事公办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里是余家的私人山庄,请问您有进入许可吗?” 哈维尔摘下墨镜,借着落日余晖抬眼打量这座庄园的黑铁铸造的大门,表面布满繁复的荆棘花纹,微微锈蚀的金属藤蔓扭曲缠绕,被余晖镀上一层冷峻的金色。 名利场待久了,哈维尔自然也多少听过这个余家的传闻,不过因为余家在娱乐产业涉足较少,而且行为处事十分低调的缘故,这些传闻对之前的他而言还十分遥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简单来说,即使哈维尔是一个著名歌手,但也还没有达到接触余家这种阶层的程度。 哈维尔拿着墨镜点着唇,还在思考怎么进去,他这一次当然没有办法从山上偷偷绕进山庄里去见祁雨涯,这的地理环境完全不给他发挥的空间。 看样子看门的保安大姐也似乎并不认识他,也没有办法给个签名照贿赂一下混进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躲在这座山庄里确实很安全。 想到这,哈维尔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虽然他多多少少感觉到了祁雨涯是一个很进步的Alpha,但他没想到祁雨涯在吃软饭方面也这么进步。 门卫见哈维尔靠着车站着,一直没回复他的问题,语气冷淡地重复道:“这位先生,如果您有事需要见余先生我们可以代为转达,如果没有进入许可,请尽快离开,不要在山庄外逗留。” 正在这时,隔着铁门庄园的另一边,一辆白色跑车缓缓驶来。 哈维尔看见,站直了身体,眼神亮晶晶的冲着车里的祁雨涯挥手,一点都不避讳地抬声喊:“老婆。” 那一嗓子腻歪极了,从窗户的空隙里挤进车,听到后祁雨涯面部表情有一瞬间没有控制住,一个刹车停到了门口。 门卫听到哈维尔的话明显都愣了一下,她想到昨天余侨在门前*等着祁雨涯,还十分殷勤的样子,但眼前的男人高挑帅气,似乎也一副和祁雨涯关系匪浅的样子。 老婆? 这位是那个祁小姐的原配。 门卫打量哈维尔,公平来说,其实单看整体条件来说,这位原配是不输给余侨的,那位祁小姐可真是享尽齐人之福。 短暂的惊讶之后门卫很快就平复了心绪,表情也重新回归成面无表情,她在各种豪门大家都看过大门,也见过不少世面,这种事情遇见过不少,已经不稀奇了。 这回的戏码是二男侍一妻,少见,但不是没见过。 不过富到余侨这种地步还要忍受原配骑脸,门卫不由有些唏嘘起来。 又想到祁雨涯光明正大地开着余侨的车来接原配,又觉得或许人家三个人之间十分和谐也说不定。 豪门狗血剧情常见,豪门吃软饭更常见,但软饭吃得这么有水平真是不多见,门卫竟忍不住肃然起敬,并将祁雨涯设定为自己的人生榜样。 “不好意思看,请开一下门师傅。” 门卫闻言,默默打开了大门。 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哈维尔耸耸肩,对着门卫说:“不好意思啊姐,我没有进入许可,我是来接人的。” 门卫:“……” 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骑脸了,也不知道此原配为什么冲她一个看门的发大公瘾,她又是余侨,也不会嫉妒,她只会打小报告拿奖金。 哈维尔抬步上前,一把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声埋怨说:“好久没见了,我一直在想你,但看上去没有我你的日子倒过得滋润。” 语气十分幽怨。 可不是,这一路的鲜香刮辣只有她自己知道。 祁雨涯抬手搂住哈维尔。 祁雨涯安抚哈维尔说:“唉,其实我在这待着也只是权宜之计,暂避一段时间。” 哈维尔心想她可把偷吃说的真文雅。 祁雨涯想的却是等她躲过这阵子迟早想个办法整死游云樵。 “权宜之计?” 哈维尔松开抱着祁雨涯的手臂,望着她似笑非笑,说:“我看你挺享受的。” 祁雨涯一脸正直:“我怎么享受了?” 哈维尔控诉道:“我走了才多久啊,小三小四就给我整出来了?” 祁雨涯心虚目移,目光接触到不远处站着的目不斜视的门卫时,轻咳一声,凑近哈维尔细若蚊声说:“你一定要在别人面前提这些事吗?” 哈维尔眼神也瞥了门卫一眼。 门卫冲着他礼貌一笑。 他拉住祁雨涯的手:“那就上我的车。” 哈维尔拽着祁雨涯的手大步跨向他的车,祁雨涯被他突然的动作带的趔趄一下,惯性作用下跟着他往前,她香槟色大衣的衣摆被山间的微风掀起,带起一抹飘逸轻盈的弧线,两人的背影在最后一抹余晖中,如同一幅时尚画报一样,看上去般配至极。 门卫用智脑拍下这一幕之后,偷偷发给余侨报信。 车里,哈维尔撑着头坐在驾驶位上,他的手摆弄着祁雨涯的头发,一双凤眸流露出意味深长,说:“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明知道你在和我传绯闻,还要插足当小三小四……”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不过也是我没用,不像姓余的那么有钱,没办法帮你什么,我都能理解。” 祁雨涯摇摇头:“别这么说,你有你的好。” 哈维尔一边说,手指一边往下拉祁雨涯高领毛衣的领口,她白皙的脖颈露出,在目光触及她颈上浅淡的红痕时,他眸色微深,却不动声色地摩挲着她的耳垂。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褚致这些事的,他要知道这件事你肯定是没有清净日子了,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开心,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 祁雨涯握住哈维尔的手,十分感动:“你能这样想就好。” 男人就该这么贤良大度。 这边哈维尔正在茶言茶语,那边余侨收到门卫发过来的的消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没给直接昏厥过去。 祁雨涯离开很久没回来,余侨察觉到不对劲,发现她开走了他的车,虽然内心有些慌乱,他还是骗自己她是往花房去了,毕竟都这么晚了。 自己也开着另一辆车在庄园里寻找祁雨涯。 他没想到祁雨涯把车直接开到了山庄门口,去见其他男人。 大晚上没赏花去赏别的男人了。 余侨没忍住冷笑出声。 就这她告诉他自己不行,一时间不知是气是妒。 他气急,质问门卫:【你怎么没把门关住让她出去了?】 门卫:? 她翻了个白眼,姓余的怎么不怪自己把车钥匙给人家了。 【因为您告诉过我,祁小姐是尊贵的客人,一定要尽量满足她的各种要求,我只是按您的要求办事。】 余侨被噎住,也没心情跟门卫扯皮了,他生怕晚到一步祁雨涯离开,赶紧开着另一辆跑车,从花房往山庄门口赶。 另一边的车里,哈维尔正在亲着祁雨涯,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的程度,此刻披散下来,因为贴她贴得太近,哈维尔和祁雨涯的发丝缠绕在一起。 祁雨涯拍了拍他,见他不听使唤将他制住,她的唇泛着水光:“我跟你说,我不能出来太久,我以后还得在这住呢。” 她心里一直有一根弦绷着,被余侨知道了没事,但注意一下,别她哄完这个还得哄那个。 哈维尔一听这话,十分怀疑祁雨涯已经打算踹了他,准备将软饭变成铁饭碗了,所以现在打算跟他断了,一时间升起了十分强烈的危机感,更有几分悲戚之感。 他气喘吁吁,神情恶狠狠说:“怕什么?反正他才是那个三,该心虚的是他。” 褚致和她有利益牵扯,恐怕她会顾及几分,余侨又那么富有,跟他们比起来,他似乎也没有什么优势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要面临被踹的未来,哈维尔晃了晃脑袋,将这种想法驱离脑袋。 享乐吧,别管什么未来,沉浸在这一刻的放纵才是最重要的,不要管以后的结果,也不管之后和她的结果。 哈维尔捧着祁雨涯的脸,落下一个深吻。 可是想甩开他,也没那么容易。 直到远处驶来的车灯光照到两人脸上,哈维尔才稍微顿住动作,直勾勾地望向车窗外。 余侨从车上下来,关车门的声音不大不小。 祁雨涯听到动静,回过神转过头,在看见余侨那一刻瞬间清醒。 她整个人僵住,没想到余侨来得这么快。 完蛋,又被捉奸在车了。 诶,她为什么要说又字。 好不容易找到的万无一失的堡垒从内部被攻陷,又得流浪B市了。 哈维尔望着余侨,挑衅一笑。 他搂过祁雨涯的脖颈,当着余侨的面亲着祁雨涯。 祁雨涯这次没任由哈维尔,她一把就把他推开了,惊疑不定:“你这是做什么?” 余侨眼神愈发冷冽,他径直朝他们走过来,一副要和哈维尔决斗的样子。 哈维尔却将她和自己的安全带系好,直接发动车子一个倒车转向,带着祁雨涯离开。 祁雨涯刚才看着哈维尔一副挑衅意味十足的模样,也以为他要和余侨打一架。 没想到他挑衅完带着她跑了。 祁雨涯被他这个反转给搞得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干什么?” 蓝色的跑车顺着盘山公路一路驶下。 哈维尔握着祁雨涯的手,看着她大笑说:“祁雨涯,我们私奔吧。” 70-80 第71章 第71章事到如今,哈维…… 事到如今,哈维尔做出任何事祁雨涯都不会觉得稀奇了。 毕竟他就是一个什么都能做出来的神人。 祁雨涯转头往回看,视野内身后余侨下意识追了几步车,反应过来后立刻转身上了身后的车,要追哈维尔的车。 祁雨涯依依不舍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山庄,可是她住豪宅真的很爽啊,她还想继续在余侨的山庄玩呢。 她嘴里喃喃道:“我的大山庄……” 哈维尔被她恋恋不舍的语气逗笑了。 一天山庄行,一世山庄情是吧。 他茶言茶语说:“醒醒吧,你都当着他的面跟我好成这样了,他不得气疯掉。我看他面相他就不是那种大度的人,你现在回去,他肯定会找你算账的,你今天晚上跟我玩吧。” 这怪谁?! 祁雨涯很烦燥地抓了抓头发,她转回来恶狠狠瞪了哈维尔一眼,要不是现在在车上怕安全问题,她已经开始殴打哈维尔了。 哈维尔转头看祁雨涯:“你现在一定想打死我吧。”他笑眯眯跟她商量,“等甩开了姓余的,我让你打个够好不好。” 这个人果然是个抖艾慕,祁雨涯难以理解他的癖好。 她问:“所以你想好去哪儿?” “私奔……” 姑且采用这种比较浪漫地说法吧,她想。 他思索了一会儿,装作一本正经问:“先去民政局领证怎么样?” 但他的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不说别的,民政局早就已经下班了。 祁雨涯听了直接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说:“去,我们后天就办婚礼,现在去找褚致当司仪你觉得怎么样?” 哈维尔闻言大笑,居然真的开始顺着她的话继续设想起来:“这个提议真不错,褚致当司仪,那个车手负责开婚车送我们到婚礼现场,姓余的负责提供婚礼场地,你当新娘,我当新郎……” 祁雨涯:“……” 居然是一个很完美的婚礼策划案,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就是实在有点找打。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开口,十分委婉说:“我跟你说,我后天得拍戏。” 不好意思,本人档期已满。 哈维尔:“……” 他被她气到无语,温热的手伸出来,直接捂着祁雨涯的嘴,语气凉凉地说:“你不准说话扫兴了,再说后天办婚礼。” 祁雨涯拍掉了他的手。 她垂头,无所事事在他的车上翻找着,发现了一包烟。 那包烟只被抽了几根,还剩下许多。 祁雨涯指尖夹着这包烟转了转,她问:“你抽烟?” 哈维尔望着她手里的烟,有些怔愣,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以前是不抽的,烟和酒都对嗓子不好,后来迷上了喝酒,却始终没有尝试过抽烟。 是第二次见面那天回去之后,他想到在酒吧的巷子里看到她抽烟的样子,燃烧的火星在她指尖明明灭灭,每次想到她那副疲惫冷淡的样子,他的心痒痒麻麻的,莫名觉得自己也染上了烟瘾,忍不住买了几根去试试。 哈维尔被烟雾缭绕地呛上了一通,也实在没品出来这东西有什么好的,就放弃了。 直到再见到祁雨涯,他才发现自己上瘾的不是烟,而是人。 “很早之前买的,只是抽着玩玩。” 哈维尔带上墨镜,跑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而余侨的车已经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不知过了多久,哈维尔的车猛地刹停,轮胎蹭出尖锐的摩擦声,祁雨涯惯性前倾。 她扒着车窗探头,一片黑暗的夜色中,潮水在月光下碎成银屑。 是一片海滩。 深秋冰冷的海风吹拂着她说面庞,哈维尔牵着祁雨涯的手踩上湿沙,每一步都留下转瞬即逝的脚印。海浪像窥探者,一次次抹去他们的踪迹。 仿佛今夜之后的一切都会清零。 借着远处的灯光,祁雨涯才注意到哈维尔又染了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他的发丝被吹得散乱,整个人的穿着也带着一种颓靡的美感。 他张开双臂,笑着问她;“这里怎么样?我以前刚来B市的时候发现的地方,那个时候我还籍籍无名,自己一个人开着辆二手安帝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瞎转……” 那你开局的条件很好了,祁雨涯想。 不过哈维尔还没出名的样子,她倒是一点都想象不出来。 翻滚的潮水没过祁雨涯的脚踝,脚心感受着冰冷的冲刷,她问:“这算是你的秘密领地?” 哈维尔耸耸肩:“算是吧。” 他牵着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定,有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于是哈维尔转头,笑眯眯问祁雨涯:“如果让你和我一起逃得更远,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你愿意吗?” 祁雨涯望着他不说话,那一瞬间,哈维尔觉得她离自己好远,他内心慌乱,不由攥紧了她的手。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这一刻哈维尔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私奔,那些所有一时兴起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哈维尔在心里微微叹息,轻声补充说:“我开玩笑的,你不用太在意。” 祁雨涯忽然绽开一抹狡黠的笑容,像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烟花般耀眼。她猛地抽回被握住的手,在哈维尔错愕的瞬间,双手用力抵上他的胸膛。下一秒,涌来的潮水漫过他的后背,浸透了单薄的衬衫。冰凉的海水与温热的肌肤相触,激得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发丝被海风吹得飞扬,露出得意神情说:“这位先生,谁要和你私奔,我们很熟吗?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挑眉:“我们不熟吗?” 说着,哈维尔将祁雨涯拽倒在沙滩上,溅起的细沙在月光下如同碎钻般闪烁。他顺势脱下她的外套,海水又一次涌来,祁雨涯的发梢沾上了细碎泡沫。 他与她十指相扣,质问她:“是谁之前一直喊我老公?” 一直? 祁雨涯踹他一脚,不满警告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你欺负我法盲。”哈维尔被她压着,看着她柔声说,“你可以一直叫我老公,我不介意。” 祁雨涯嗤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想的倒美。” 两人在沙滩上翻滚在了一起,哈维尔顺势搂住她的腰,她的发丝上沾着些潮湿沙粒,摩挲着他的脸庞,痒痒的。 他啄吻她的唇,那是一种咸涩的滋味,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打闹中海水沾湿了她的唇,还是因为他此刻的心情如此,那种苦咸逐渐入侵他的口中。 哈维尔忽然释然。 如果一次不同意,那就再问一次,直到她同意。 他怕什么呢? 两人安静地倒在沙滩上,哈维尔搂着祁雨涯,海风掠过耳畔时,他忽然轻声哼起一段旋律——嗓音低哑,像被月光浸透的雾,又带着几分寂寥的温柔。 海妖,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的脖颈上,祁雨涯莫名其妙产生这种联想。 她抬手抚摸他的喉结。 那歌声随着海浪的节奏起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撞进祁雨涯的耳中。最终消散在湿冷的风中。 那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一首歌。 祁雨涯疑惑抬头,问:“这是什么歌?” 哈维尔搂住她,他胸腔紧贴着祁雨涯,与她同频共振,他一本正经说:“是婚礼进行曲。” 祁雨涯不相信,她斜眼看着他:“你骗我的吧,我听过婚礼进行曲的曲子,根本不是你哼的这首曲子!” 哈维尔的关注点却有些跑偏,他撑着头疑惑:“你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首曲子的?” 祁雨涯白他一眼说:“少瞧不起人,这首曲子这么有名!更何况我上一部剧男主们的婚礼戏份时也有放这个。” 他的手撩着她的发丝,轻笑着点头承认说:“好吧,这是我之前答应为你写的一首歌,已经制作的差不多了,你想听吗?” 她似乎生出了些兴趣,点头说:“听。” 祁雨涯起身,用自己大衣的腰带捆住了哈维尔的手,他双手放在身前,像一个被她俘虏的人一样。 月光挥洒的白色海滩上,他被祁雨涯粗鲁地拽着在海滩上走着,偶尔还因为她的极不体贴而踉跄地差点跌倒。 哈维尔笑意盈盈,似乎被这么对待也不生气。 他们回到了车上。 哈维尔拿出智脑,找到录制的那首歌的demo。 他将耳机塞入她的耳中,音符缓缓流淌入她的耳膜,歌曲的整体基调温柔而伤感,他的编曲中也融入了海浪声,遥远的海浪声和近在咫尺的海浪声重合,真与假的界限都模糊了,祁雨涯的睫毛微颤。 整首歌没有歌词,祁雨涯却似乎听懂了,她抬头,哈维尔眼神温柔地望着她。 他问:“你觉得这首歌叫什么比较好?” 祁雨涯想不出来,她摇了摇头:“这是你的歌,你自己取名。” 哈维尔低低的开口:“私奔。” 他在她耳边呢喃:“就叫私奔。” 哪怕仅仅只是一天,一晚上,一个瞬间。 第72章 第72章车上有几件干净…… 车上有几件干净的衣服,两人将湿掉的衣服脱下来换掉。 已近深夜,祁雨涯耳朵上的耳机有些松动,舒缓乐曲声传入她的耳朵,她眼睛十分困倦的眨了眨,最终合上眼陷入了沉睡中。 祁雨涯的头斜靠着哈维尔的肩膀。 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哈维尔意识到祁雨涯已经睡去,他凑近,小心翼翼将耳机从她的耳朵里取出。 他自己也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也有些倦怠,手搭在她的腰间,吻了吻她的额头。 两人听着海浪声,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到车里,暖白的光晕映在哈维尔的眼皮上,他觉得刺眼,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祁雨涯趴在他的腿上,睡颜恬静而安详。 哈维尔撑着下巴,安静地看了会儿祁雨涯的睡颜,伸出手,轻轻拨弄她额间的碎发,祁雨涯的眉头轻蹙,似乎因为他的动作睡得并不安稳。 哈维尔的手指尖霎时顿住,他摒住了呼吸不敢动,生怕惊扰她。 过了一会儿,等到祁雨涯眉心舒展,哈维尔才扶住她的头,轻轻将她的头挪开,活动了一下因为她压了很久而有些发麻的半边身子。 然后哈维尔坐到了驾驶座上,启动车子从海滩边离开。 …… 祁雨涯是被教堂的钟声吵醒的,她醒来环顾四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教堂的长椅上,刚才正靠着哈维尔的肩睡着觉,她身下垫着哈维尔的外套。 这里大约是一个很早之前建成的年久失修的教堂,内部陈设无不透着岁月的痕迹,连两人身下的长椅,漆面也已有些剥落,桌上还有些斑驳的刻痕。 整个教堂只有他们两人,环境极其安静空旷,唯有窗外偶尔会有几声鸟鸣啁啾作伴。 哈维尔穿着单薄的蓝色衬衫,他的手臂撑在前方的长桌上,双手交握,闭目凝神,仿佛正沉浸于无声的祈祷。 晨光与教堂的阴影将他截然分割。上半身,一束从彩色玻璃窗透入的光柱穿透了他。 阳光的光线被窗棂切割,被分割成许多道彩色的光线,无数微尘在其中飞舞,晕染开一片暖意,照耀到中央的圣像上。 阳光轻抚着哈维尔轻蹙的眉心,微微颤动的睫毛、合上的眼睑、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紧抿的双唇上…… 而哈维尔的另一半身躯,却深深陷在阴影里,祁雨涯也待在他身旁的阴影里,刚才她倚靠着的肩头,便是这般沁着凉意。 教堂肃穆而静寂,哈维尔张扬的火红色头发在这种环境里显得十分怪异,但他的神情虔诚得近乎圣洁,以至于消解了他身上的违和感。 一个人在寂寥的教堂内袒露着内心的独白。 肩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哈维尔自然而然察觉身畔人已醒。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了双眼,转眼望向祁雨涯,阳光落进他湛蓝的眸中,如同晨曦下掀起些许微澜的海面,波光粼粼的。 哈维尔嘴角轻轻扬起,随即握住祁雨涯她冰凉的手。 “你醒了。” 祁雨涯打量着整个教堂,有些迷糊抓了抓头发:“这是哪里的教堂,你信这个吗?” 哈维尔回答:“是海滩附近的一个教堂,时间有点久了,我刚好在路上看见,心血来潮带你进来的。” 他想起自己幼年的时候第一次接触到音乐,就是在陪母亲来教堂礼拜时听到他们唱着赞美诗时候,他坐在母亲身旁,聆听着管风琴的伴奏,被觉得那种音乐简直震撼人心,之后他便受此影响爱上了音乐。 他算不上十分虔诚的信众,只是今天在路上看到教堂时,他心里的某处没由来的生出几分敬畏之心,以及对某种仪式的渴望。 于是他拉着祁雨涯一起进来,她大概是困极了,意识不是身份清晰地被他拉进教堂后,坐下就睡了。 而他在向主忏悔,忏悔自己曾经因为放纵酒欲而酒驾,之后对她造成伤害的这种行为;忏悔自己突然强吻她,曾对违背她的自由意志而冒犯她的行为:忏悔自己经做出来的有损道德和违背法理的一切行为。 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一回,他希望以另一种更加温和和浪漫的方式和她相遇,而不是和这辈子一样使她遭受到创伤和病痛。 他希望得到她的宽恕,以及祈求着给他弥补这一切、赎罪的机会,他希望自己能向她赎罪,弥补她,照顾她,并且希望赎罪的时间能尽可能的变长。 而在最后,他能得到她的宽恕,并且获得一个很好很美满的未来。 倾诉完后,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紧蹙的眉心也变得平缓,仿佛内心都安定不少。 祁雨涯打了个哈欠,仍旧有些睁不开眼,重新靠着他的肩,用头顶了顶他的脖子,问:“你刚才在祷告吗?” 祁雨涯的脸被暖暖的光照射,感觉很舒服。 这种亲昵的姿态让哈维尔整个人的心都被填得很满,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 祁雨涯闻言抬头,望着他问:“那你刚才在祷告什么?” 哈维尔却轻笑着摇摇头,将食指抵在唇上,故作神秘地说:“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祁雨涯撇了撇嘴,笑死,她也并不是很好奇。 于是伸了个懒腰:“不说算了。” 她本来想走的,但来都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受哈维尔影响,还是因为被教堂这种庄重肃穆的环境影响,祁雨涯居然也觉得自己有需要祷告的事情。 她坐直了面对着圣像,学着哈维尔刚才的样子手臂撑着长桌,双手交握着,微阖双目,有些慵懒做着祷告。 她、祁雨涯忏悔,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违背道德的事情;忏悔自己谎报性别做了家教的兼职;忏悔自己是一个不怎么真诚的女人,欺骗伤害了别人;同时忏悔她偷偷迷上了看小黄书来到这么个破地方。 唉,她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混邪淫、乱的小黄书误她,把她一个积极向上的五好青年给害成这个鬼样子。 如果有机会重新来过,她希望自己不要穿越,也不要再遇到他们,这样也不会伤害他们,她发誓,她会快乐地和亲朋好友度过一生。 祁雨涯真诚地做此祷告。 她做的时候突然睁开一只眼,她茶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又闪亮又明媚,祁雨涯发现哈维尔在偷看她。 见她睁眼,他欲盖弥彰似的一个大动作转头,假装没有看她。 祁雨涯佯装没事继续祷告,她祷告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就放下了双手。 哈维尔问她:“你刚才在祷告什么?” 祁雨涯并没有说具体内容,只是比了个手势笑眯眯说:“我不小气,可以告诉你有一点点和你有关。” 哈维尔挑眉,更加好奇了。 在成功勾起哈维尔兴趣之后,她却就此打住,任凭哈维尔怎么问都不说出来。 哈维尔磨了磨牙,最终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两人离开了教堂。 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 哈维尔接到经纪人电话,经纪人把他臭骂了一顿之后问他在哪,今天下午有一班飞机要赶…… 哈维尔:“……” 这又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新给他安排的通告。 哈维尔怀疑自己被褚致做局了。 虽然最近粉丝觉得他行程很满,曝光度很高,很满意他的新经纪人,但哈维尔只想苦笑,他迟早要和褚致解约。 哈维尔将车钥匙扔给祁雨涯,冲她喊:“私奔暂停,等我回来。” 然后给经纪人发自己的定位,让她来教堂接自己。 祁雨涯耸了耸肩,冲他做了个鬼脸说:“计划失败,组织已决定拆散配对。” 然后便上了车。 祁雨涯的智脑昨天一直被落在车里,在海滩和教堂时一直没有在身上。 她打开智脑,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有四五通是余侨的,一通褚致的,还有三四个通是陌生的号码。 余侨不仅打了电话,还发了条许多消息,祁雨涯直接点到最早的消息,一条条往下看。 【他把你带去哪了?】 【你今晚还回不回来?】 【祁雨涯你什么意思,你又在耍我玩吗?】 …… 【祁雨涯你始乱终弃,算不算Alpha!】 【宝宝,你回我一下。】 …… 到这他的消息断了一段时间,余侨似乎真的没招了,静默了好久。 等到了半夜,他忽然发了许多条音频。 祁雨涯没有耳机,只好公放出来,有些迷惑地点开,她听到了余侨断断续续的呻、吟以及十分难耐的低喘声…… 给祁雨涯吓了一大跳,她的手机掉到了车上。 她整个人有些尴尬无措,又觉得有些好笑。 其中有一条更是长达六分钟,她从头到尾听完,都是一样的低喘声,祁雨涯听得头皮发麻,她甚至已经想象到学长录这些语音时的样子和动作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后继续往下拉。 余侨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视频。 他穿着香槟色的长裙,发的很短的几秒钟的一个视频,他大概是实在羞耻,挡住脸也不发全身照,整个人僵硬极了,散发着一种从容就义的美感。 祁雨涯这个时候是真的被逗笑了,她头抵着方向盘,整个人笑得发抖。 怎么形容她的感觉呢…… 想法很天才,执行很糟糕。 感觉学长在很笨拙的干擦,但奈何本人实在是太木头了,反而有种钻木取火的淡淡幽默感。 唉……学长……你真的……唉…… 总结来说就是: 学长别擦了我害怕。 她手压在笑不停的唇上,在智脑上打了几个字。 【别发了,我看到了,马上回来。】 第73章 第73章好笑吗…… 好笑吗? 祁雨涯只看到了一个绝望的木头在给她抛赛博媚眼。 内心毫无波澜。 她甚至没有办法说一句:你好骚哦。 只是觉得学长有些可怜了。 她有时候真的想要让余侨做个开颅手术,让她看看他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祁雨涯真的没招了。 她想余侨估计也是真的没招了。 【别发了,我看到了,马上回来。】 智脑屏幕闪烁,余侨拿起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眼珠往上挪了一点看到屏幕上方的时间。 现在是一点三十五分,距离她昨晚上离开整整过去了十三个小时,他心脏紧缩了一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这十三个小时内,他在车流湍急中失去了她的踪迹,回到山庄实在气得要死,砸了客厅里摆放着九个古董摆件。 客厅里的水仙花瓶被他整个砸向墙壁,精致的玻璃瓶迸裂,水花、玻璃碎片和浅白的水仙花瓣飞溅散落,只余鹅黄花蕊伶仃地躺在碎玻璃间。 在整个空间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物件供他发泄时,余侨忽然回神,看着一片狼藉。 他的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暴力是弱小无能的注解。 余侨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都没有得不到的,这也使得他能一直维持着体面大方的姿态,待人处事有着充分的松弛感。 何必在意,他从不会跟别人斤斤计较。 只有她,只有她不一样。 为什么她在别人面前的那副温柔体贴的天使模样,可是她对他却一点也不体贴,一点都不温柔,望着他的眼神总是轻挑而充满着戏谑。 撕下假面露出来的真实模样却是一个以折磨人为乐趣的恶魔。 他被骗了,也被戏弄了。 在她眼里他算什么呢? 一个愚蠢的,容易欺骗的羔羊吗? 可他恨的居然不是她骗他、戏弄他,而是恨她不能只骗他,戏弄。 余侨扶住额角,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给祁雨涯消息。 一开始还很正常,只是有些委屈地询问她现在究竟在哪。 后来余侨等啊等,等得天都快亮了,祁雨涯还是没有回来,更没有回他消息。 内心的空虚和寂寞疯狂蔓延,余侨甚至怀疑前几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他从别墅的角落找到那件早已残破不堪的绿色衣裙。 他手中攥着绸缎,开始幻想着之前她搂着他,压在他身上的感觉,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声,最开始他还因为羞耻心而咬着唇,声音低哑而断断续续,后来察觉到这个空间只有他一个时,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觉得自己可笑。 他在怕谁听*见呢? 余侨的心被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 又没有人在这里。 “根本没有人在……” 忽然他整个人僵住,似乎是因这句话联想到什么,沉浸在一种突如其来的疯狂念想中。 他的手捂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在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抖着手打开智脑,开始录音。 自我抚慰的声音无所顾忌地从他唇间溢出,他眼前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不够,根本不够,在痛苦的放纵和无法满足的煎熬间,他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到了最后,余侨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余侨躺在柔软的地毯上,头顶华美的吊灯在他眼前晃动着,产生许多黑色重影,余侨眨了眨眼睛,被明亮的灯光刺中,一滴泪从他干涩的眼角滑落。 那条被他攥紧的裙子更加褶皱。 过了一会儿,余侨从地毯上爬了起来。 他停止了录音,开始回放那段录音,随着音频缓缓流入耳中,余侨的脸庞瞬间滚烫无比。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发出的声音,简直……简直……是在叫春,他关掉音频缓了许久才重新听。 然而最开始的羞赧一过去,音频逐渐接近尾声的时候。 余侨整个人却变得十分平和冷静,电子设备和现实中声音的不同使他抽离出来,像是听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发出的声音。 犹豫片刻,他还是切掉了其中几段难以入耳的部分,将剩下的几段发给祁雨涯。 天仍然是黑着的,祁雨涯还没有回来。 余侨等了很久很久,期待着她能给他一点反应,无论她身边的人是谁。 哪怕是被他这种疯狂的行为吓到,骂他一句“神经病”或者是“疯子”呢,或者是用她那种戏谑的姿态羞辱他,也好过这样一条又一条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天光乍亮。 余侨睁着眼睛,看到了光从落地窗一寸寸没过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撕成明暗两半。 他还能怎么办…… 余侨脑中忽然闪过祁雨涯的声音:“做些让我高兴的事。” 什么事情会让她高兴呢? 那天的一幕幕回放在余侨脑中。 余侨拨通了管家的电话,语气冷淡说:“给我拿来一条裙子。” “请问您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无所谓,漏的多一点就行。” “好的,那请问裙子的具体尺码是……” “尺码……”余侨顿了一下,“按照我的身材去找,快点送过来。” 管家送衣服过来的时候,望着一屋子惨烈的样子有些心惊肉跳,他走上前,将盒子递上,垂头恭敬对着歪倒在地毯上的余侨说:“这是您要的裙子。” 余侨转头望着他,露出一个神经质的笑容,准确来说那笑不是对着他,而是看着裙子。 其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早就在庄园内传的差不多了,大家都知道少爷正在陷入一段疯狂而混乱的三角关系中,并且似乎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对祁雨涯的印象也成功从可能是被少爷包养的赘妻变成了十分有手段的鱼塘管理大师。 虽然管家不知道三角关系的先后顺序。 但是他知道一句从很久之前就流传下来的众所周知的名言: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由此定理可以推出:他们矜贵无比的余少,应该是英勇做三了,成效还不怎么好。 任何人被人抛弃都会受到巨大打击,大家都能理解的,只是管家没想到,余侨居然被打击到要穿裙子。 余侨抚摸着香槟色裙子的布料,将裙子展开看着裙子的样式,甚至跟自己的身体比了一下尺寸。 见尺寸大体合身,他抬头吩咐说:“让人把这里清理打扫一下,重新换些摆件摆上。” 管家赶紧答应:“我会找人尽快清理的。” 在被小小震撼了一下后,回过神的管家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生怕晚走一点就被余侨这种诡异的精神状态给污染了。 余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一个精神状态穿上裙子,拍视频发给祁雨涯那个裙装视频的。 如果她看到大概会觉得他是疯了或是醉了。 但其实没有,余侨一夜滴酒未沾,他知道自己很清醒,他的手交叉着撑在茶几上,将下巴放了上去做沉思状,他眼前是和祁雨涯的聊天界面。 事已至此余侨已经不在乎祁雨涯来不来了。 他只是在做一些人性的小测试罢了。 如果祁雨涯因此上钩说明这个女人真是烂透了,他迟早会认清她这个人然后踹了她,迈过这个坎的。 也就是一个贫穷Alpha罢了,没有她他难道就不活了?一天到晚除了PUA他没有提供一丁点情绪价值,呵呵,他真的一点也不稀罕她,祁雨涯你这个人真的很装。 所以在余侨眼神接触到祁雨涯的那一句话时,他本来摆烂之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瞬间瓦解,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尤其是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香槟色长裙时更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把裙子换掉假装自己精神状态一切正常,觉得自己被鬼上身了一样,他还不如昨晚喝得不省人事呢! 余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 为什么发出去的消息撤回时长不能延长到一天以上! 他赶紧给祁雨涯发了条消息补救:【昨天晚上我的账号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账号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些聊天内容,但是我本人并不知情,就在今天我打开软件,被内容吓了一跳,竟然是我手机里的音频和拍的视频,这是什么?震惊之际我出来解释一下我只是被异地登录盗取了这个视频,并被发在了和你的聊天中。】 AAA钢管舞十级学者:【哦,那我不去了。】 余侨:“……” 人性小测试大失败。 余侨知道祁雨涯又在耍弄他,但他整个人被拿捏得死死的,他假装没看见这句自顾自问:【什么时候回来?】 祁雨涯过了好几分钟没有回他。 余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站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被掐灭。 余侨神色一暗,失联,联系再失联把他搞得要疯掉了,他等得心焦,眼睛一眨不眨地远眺着庄园门口的方向。 突然,他被人从身后搂住。 祁雨涯带着外边些许冷意的怀抱让他瑟缩了一下,他听见她笑眯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学长,没穿视频里那件香槟色裙子啊。” 第74章 第74章“别碰我。”…… “别碰我。” 余侨挣脱开祁雨涯的怀抱,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转头,眼神扫过祁雨涯。 余侨看见她身上的穿着跟昨天完全不一样,明显宽大不合身的大衣,并且还有些衣衫不整,脸上有刮擦的痕迹,唇角还有伤口,头发乱乱的翘起来,身上还有些咸湿的气息,邋遢的跟个乞丐一样。 她现在整个人传达出来的信息:老公,我从外面鬼混回来了。 虽然余侨闻不到信息素,但祁雨涯这副样子,这和她的身上有着别的Omega的信息素有什么区别。 她在他面前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一下,还能笑得出来,这也太欺负他这个Beta了。 更何况她回来见他第一句话居然不是认错,而是问他“学长,没穿视频那件香槟色裙子啊”。 真是太欺负人了。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余侨咬唇,心里又酸涩又嫌弃,他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啊。 祁雨涯看着余侨轻昂起头,眼眶中闪过一抹晶莹,咬着唇一副委屈地要死的模样。 怎么办,感觉学长要掉小珍珠了。 祁雨涯脑子里却只闪过土味语句: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别人会笑。 学长大概觉得刚才那个冷淡抗拒的动作很表明自己高傲的态度。 但在祁雨涯看来这真的跟撒娇没什么区别。 祁雨涯上前,捧住他的脸,语气柔和说:“等我等急了吧。” 余侨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就是祁雨涯这幅假惺惺的样子把他骗惨了,他别过头,打定主意不搭理她。 祁雨涯之前在学生会的时候就知道余侨是个难伺候的,此人看似是学长其实是个少爷脾气,目前为止的大部分人生里要什么有什么。 以至于他好像忘了他其实不是个正宫,而是一个小四来着,放在食物链里,别说哈维尔了,褚致都能给他立规矩。 学长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 祁雨涯决定委婉提醒一下余侨,让他搞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别一天天的跟她闹小脾气。 她放下手,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十分无力的模样,眼下的青黑更增添了几分疲惫感:“哈维尔昨天来找我,他觉得我背叛了他,质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捂住了脸,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望着余侨,活脱脱一副窝囊模样。 现在这种剧情的演绎祁雨涯已经驾轻就熟,完全不需要酝酿情绪的时间。 余侨闻言,咬着牙冷笑:“咱们两个是你情我愿,那天晚上你可没有拒绝我。” 学长还是十分敏锐的,即使自己被架上道德法庭也依然要和她抵死缠绵,誓要和她在道德的洼地里也做一对失德公婆,用心实在险恶。 祁雨涯并没有因余侨的反驳而停止自己的临场发挥,她的眼角流下了渣女的泪水,捂住脸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我的确犯了很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当祁雨涯用错误定性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余侨脸色煞白。 “自从踏上这条演艺道路,我一路走来多亏了他的帮助和扶持,你能想象吗?他那么一个大明星,为我介绍褚致那样的经纪人,让我做他的MV女主,答应和我炒CP,还……爱着我。” 她现在在眼含热泪地同他诉说另一个男人的好:“他对我这么好,我却背叛了他。” 祁雨涯真的泪目了,她终于给了哈维尔他想要的地位。 哈维尔最正宫的一次。 余侨觉得膈应无比,他一点也不想听他们情真意切的爱情故事,他瞪着她大声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祁雨涯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说:“那不一样……” 余侨受不了这种被人比下去的感觉,反问说:“有什么不一样?” 祁雨涯从旁边的桌上顺手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我对他是有感情的。” 余侨瞬间哑然。 他可以谈脸,谈财力,甚至可以谈道德,那些都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但唯独不敢谈感情,他不敢追问了,怕在她那里得到一个昨天只是一时冲动的回答。 那样他真的就太可悲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张口想要打断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一个小三,可耻的小三,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对他的忠诚呢? 余侨失去了对质的勇气,连看祁雨涯都不敢看,他转头又看向了窗外。 透过窗,余侨在远处看到了一辆车,是昨天晚上余侨开的那辆车。 他脸色苍白,转头问:“你是开着他的车回来的?” 他们难道和好了? 余侨不敢想这个可能性。 祁雨涯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 那不然呢?要她徒步走回山庄,要这样她还不如直接找个干净的桥洞直接睡了。 别管了先听她编完整个故事,作者help作者懂? 她低着头说:“我知道他那天晚上他故意当着你的面吻我,是为了故意激怒挑衅你,我当时对他真的很愧疚,是我对不起他,所以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余侨闭眼,颤抖着声音:“所以你们昨晚和好了?” 祁雨涯摇了摇头:“不,我们打了一架。” 余侨几乎以为她是来跟他说清楚一切断绝联系的,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回答,他有些疑惑,紧绷的神情却不由自主地松懈一些。 祁雨涯好像是在回忆,说:“他太生气了,将我带到了我们两个人初遇的一个海滩,问我还爱不爱他……” 余侨声音发紧:“你回他什么?” 祁雨涯苦笑:“我说,我对不起他,”她走到余侨身边,“然后他听到这个回答气笑了,将我推倒在沙滩上,我的嘴角也磕到受伤了,他还不解气,扑了上来想要继续打我,我下意识反抗,和他扭打在沙滩上……” 余侨看着她脸上细小的伤口,伸出手轻轻抚摸:“所以这些伤……” “是当时留下的痕迹。” 余侨眼睛中流露出些许心疼的神色。 这是个好的现象,说明他内心开始松动了。祁雨涯觉得其实他也不用太心疼,一个开始心疼Alpha的Beta或Omega注定是要不幸的。 就像余侨吧,他好好的大少爷当着,偏要来为了她插足别人的感情。 祁雨涯顺势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你不用太担心我,你知道的,Alpha和Omega的身体构造决定了我是不会吃什么亏的,我没受什么伤。” 余侨一怔,连忙撇过脸,用力抽回手,语气僵硬地说:“谁心疼你了,我有空心疼你不如心疼心疼我自己。” 祁雨涯笑了一下。 单纯是被学长的话逗笑了。 她撒娇说:“那你还是心疼心疼我吧。” 余侨异瞳中的坚冰逐渐松动,只是仍有些疑惑,他问:“那你怎么在那待了那么长时间?” 祁雨涯眉眼上染上些许忧虑:“我虽然控制住了他,但他的精神状态太不稳定了,我知道,他对我还有感情,他是需要我的……”说到这她观察了一下余侨的表情,没什么异常就继续往下编,“我怕他出什么问题,就一直陪着他待了一夜,第二天等到他精神稳定一些,联系上他经纪人来了接他回去,我才敢离开。” 话说完,祁雨涯虚空抹了一把汗,好了,又复盘了一下刚才她说过的所有话,这个故事编得天衣无缝,她也太天才了。 以后糊了就去当狗血文编剧赚钱。 余侨沉默许久,他其实不关心祁雨涯整件故事的逻辑性,他只关心她的情感状态,她和哈维尔到底有没有了结。 他蹙眉问:“你和他分手了吗?” 祁雨涯表情微僵,看着她的表情,余侨就知道大概是没有结果了,心中溢出淡淡的失望。 “我们经过充分的协商,暂时搁置了争议,没有达成什么共识。” 余侨此刻真的很疲惫,身心俱疲,他问:“那我呢,我算什么?” 你? 祁雨涯明显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编故事的时候你暂时是我们虐恋的配角。 祁雨涯:“他有玉玉症。” 余侨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快有了,我看见跑车还快得PTSD了,是个人都能开个跑车把你拉走。 你关心吗? 你根本不关心,你只关心那个该死的得了抑郁症还打你的Omega,然后回来嬉皮笑脸地问他为什么不穿裙子。 烂透了,真是烂透了。 她那些糟糕且复杂的情感关系的网,他从来都没有摆脱过,像一个被蛛网捕捉的昆虫,徒劳地挣扎着,却根本摆脱不掉。 昨天的他跟两年前躲在会议室门外看她和边岫安亲热的情景根本没什么区别。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终于还是看见了他,她终于还是回来了,他想他还是不能太过着急,她的天平已经开始慢慢向他倾斜了,赫连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产生所谓的道德感和羞耻心。 余侨凑近,开始疯狂地啃咬起祁雨涯有些干涩的嘴唇。 带着一种被长久忽视的愤怒宣泄着。 第75章 第75章余侨亲了一会儿…… 余侨亲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有些嫌弃祁雨涯现在的狼狈模样,看着她说:“你先收拾一下自己。” 祁雨涯自己也有些不舒服,于是去洗了个澡。 等她洗完澡回来,余侨坐在桌边,他大约实在是累极了,眼下青黑一片,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祁雨涯凑了上去,她的一绺湿发从包裹着的浴巾中滑落,发丝上的水滑落,沁凉的水滴滴到他的脖子,滑进锁骨。 余侨睡得浅,脖子感觉到湿湿的,于是缓缓睁开眼。 他脑子懵懵地抬眼,盯着祁雨涯下巴上晃动的水珠,还没搞清楚她凑这么近是干什么。 祁雨涯就将他抱了起来,那滴水珠也因为晃动而落到他的眼下。 余侨眨了眨眼,她的手托在了他的腰上,他的脸霎时间染上了一层薄红,不由自主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淡淡的青柠味的洗发水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感觉到自己落在了柔软的床上,祁雨涯的手从他的身下抽离。 余侨闭着眼装睡,紧张地思考着祁雨涯之后要干什么。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的气息远离了。 余侨睁开眼,看见祁雨涯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一慌,抓住她的手问:“你去哪?” 祁雨涯转头,她没有想到余侨会醒,说:“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余侨支起身子,逞强说:“我不困,你不许走……” 祁雨涯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说:“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她将余侨按了下去,给他盖好被子哄他,“我不走就待在这里,你睡吧。” 余侨仍旧抓着她的手腕,眼睛盯着她,但他实在是太累了,眼皮越来越重,还是合上眼睡着了。 祁雨涯怕他醒了不敢很快抽手离开,只好转头,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天色。 夕阳有一半已沉落至山峦,天空却还铺满一层熔金,晕染着橘红的晚霞。那橘红色愈行愈淡,渐次被灰蓝色浸染了进来。 晚霞终于燃尽了最后一点余烬,天边唯余一片苍茫的青灰,大地也缓缓沉入暮色之中了。 余侨抓着她的手已经松了下来,祁雨涯很轻易地就将手抽了出来。 她的头发已经在温暖的室内自然晾干了。 祁雨涯走出了室内,室外的凉风吹拂着她的卡其色衬衫,将单薄的衣衫鼓起,她并不十分怕冷,屋子里闷得她有些难受。 她点燃了一支烟,就是哈维尔车里的那包烟,靠着阳台的栏杆抽了起来,点点红色的火星映进她茶色的眼眸。 兜里的智脑震动,祁雨涯回神,从兜里掏出来智脑。 是褚致的电话。 她的思绪回收,接通了电话。 “喂……” 冷风吹起她的头发,祁雨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褚致那边捕捉到了,他关切问:“你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没生病吧。” 祁雨涯说:“没什么大事。” 褚致一直在忙,现在终于腾出来些空闲,问:“你今天和昨天都在哪,那个姓游的有没有纠缠你?” 祁雨涯:“……” 她希望褚致对她的人生不要有那么强烈的掌控欲,他明明肯定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了还非要来找她确认。 她抓了抓头发,说:“昨天我和哈维尔在一起。” 褚致听到这个回答,呼吸一滞。 他其实已经从哈维尔经纪人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打电话前反复纠结,褚致的心情很复杂,他的初衷只是想试探一下她。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祁雨涯这么坦然地先冲他说开这件事,一时间竟有些措手不及,更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其实她可以骗骗他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和哈维尔的关系……”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好像很怕她当场宣布她和哈维尔成为男女朋友,即使祁雨涯没有看到他的脸,都能想象出来褚致露怯的样子。 其实感情这种事跟试胆游戏没什么差别,如果露怯不如不试。 祁雨涯轻笑一下,对他说:“我目前是单身。” 她这话看似解释了,其实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但对于褚致而言,没被哈维尔抢跑就是好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 祁雨涯安抚他说:“至于游云樵,你放心,他目前还没找到我。” 就算找到了,他在大门口打车还得十几分钟的路程才能过来,这距离对祁雨涯而言太友好了。 褚致揉了揉眉心,十分烦躁:“如果他拍戏还跟着你怎么办?” “他不会的,”祁雨涯摇了摇头,平静说,“你别看他一副犟样子,其实他聪明着呢,知道跟踪的方式不好用了,他总会换其他招的。” 褚致冷冷说:“他的存在总会惹出不少乱子,你不要对他太心软了。” 祁雨涯:“心软?”她失笑,“你从哪看出来我对他心软了,不觉得很好笑吗?” 褚致语气平淡回复:“你最好不是,他的存在太影响你了,你要尽快处理清和他之间的关系。” 说罢便挂了电话。 祁雨涯心里生出淡淡的烦躁感,她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决心,她的确该和游云樵做个了断了。 比上一次更加决绝,彻底的了断。 手中烟没有抽两口,便在她的指尖燃尽了。 她捻灭了烟。 不过祁雨涯并没有急着离开,她手臂撑在栏杆上,托着腮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山,这里视野其实不错,能望见远处绵延不断的山,只不过现在天色已暗,远远的只能看到山的轮廓。 她外婆家就在山里,当然并不是余侨这种山庄,她爹妈往上数三代都是淳朴的农民,每次过节她都会回外婆家,那个时候她就经常爬到二层平房的楼顶上看远处的山,视野和这个山庄差不多。 对祁雨涯而言哪里的山都长一个样,现在看着远处的山,忍不住泛起乡愁来。 大概是因为太累的缘故,她最近总是想起家,想家里的人,她爸她妈,她家亲戚,甚至她外婆家里养得那两条土狗。 她小时候经常跟着她舅舅上山去打野核桃,她倒是不太爱吃,只是喜欢那种折腾的感觉,每天也不觉得累,两个人滚了满身泥回来,会被爱干净的她爹骂一顿。 上山的路上会遇到蛇,她舅舅是个傻大胆,遇见了就直接把蛇捉来,凑近她吓她一个九岁的小孩,祁雨涯一开始还被吓哭了,后来渐渐地就习惯了麻木了,也不再稀奇。 她舅舅见吓不到她了,有一天突然指着碗里的肉跟她说这是蛇肉,祁雨涯瞅了他一眼,猛猛干起了碗里的肉,并且觉得她舅舅有病,把她一个九岁的小孩当傻子耍。 她吃不出来蛇肉还吃不出来猪肉吗?! 祁雨涯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跟她妈告状,没把她妈心疼死,当天晚上就把舅舅臭骂了一顿,不准他吓唬她了。 但祁雨涯后来还是跟她舅舅玩,家里只有他会陪她瞎折腾,想上山就开车带她去山上玩,想钓鱼就拿着小筐带着她去河边,去庙里拜关二爷…… 后来祁雨涯自己上山抓蛇,抓回来之后吓唬她爹,她是不敢吓唬她妈的,她妈真怕这些。 她冲着她爹甜甜一笑,然后将身后藏着的蛇扔到她爹面前,她爹直接面无表情将扭动的活蛇抓住,出门扔到外边的野地里放归自然。 之后逮着她的后脖颈,让她提着锄头,去家后院的地里耕地,进行充分的劳动改造。 好吧,原来她爹不是一个文文弱弱的教书匠。 小祁雨涯扛着锄头,蔫头巴脑地干了三小时,犁了一米地,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回家,又把她爹气个仰倒。 她因为她爹的无情给委屈死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手里摘的两颗野菜递给她妈,她妈就哄她,夸她记性好,知道家里揭不开锅了,找了些能吃的回来。 祁雨涯小时候真以为她妈是在夸她,可开心了,后来才明白她妈是在高级地阴阳怪气,笑她去自家田里不摘正经菜,净从野地里薅东西。 她爹威胁她,再这个死样子回家,他就把她跟那条蛇一样放归自然,但每次收假回家,她都好好坐车上,回去做正经城市人。 祁雨涯一直以为自己之前是在这里混得太差了才想家,但好像不是,她现在混得挺好,也还是想家。 她想她妈突然突击她是在被窝里玩游戏还是在好好睡觉的时候,想她爸气得把她看的言情小说藏起来的时候,之后她在家翻箱倒柜却一直找不到的日子。 以前她不识好歹,现在她终于明白,她爹是在救她。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那种记忆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消散,反而愈发清晰地存在在她的记忆里,尤其是最近这些时间,那些鸡飞狗跳的琐碎生活日常便愈加生动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忆之不得。 她忽然想起来她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她妈还说清明要再带她回一趟老家,说她外婆想她了。 淡淡的惆怅萦绕在祁雨涯的心尖。 第76章 第76章祁雨涯和游云樵…… 祁雨涯和游云樵的绯闻因为褚致反应迅速,撤热搜降热度炸词条澄清一条龙服务,加上这个料中的两个人风马牛不相及,实在荒谬,狗仔也并未放出更多的实锤,这此绯闻并没有广为人知。 剧组的拍摄也并未受到影响。 片场的工作日复一日的忙碌,祁雨涯的恋情绯闻也只是掀起了一点涟漪,并没有波及到很多人,但很不巧的事,被波及到的人恰好有单涟。 他这几天拍摄中似乎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ng次数也明显增加了不少,在拍摄的间隙时长偷看祁雨涯。 他看得祁雨涯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至于褚致担心的游云樵,他在绯闻之后一直没有行动,安分了不少。 反倒是一件事让褚致生出一点警惕心——余侨突然跟导演联系说要在剧中客串角色。 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褚致脑子里只有四个大字:贼心不死。 他下意识就想要拒绝,导演就乐呵呵地在电话那头跟褚致说他已经答应下来了。 褚致:“……” 他揉了揉眉心:“王导,您怎么能不先问我……” 王导和褚致认识多年,能十分轻易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他似乎是不大赞成余侨客串这件事。 他有些困惑:“褚总,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这事对咱们百利而无一害啊,这个项目的原著是个大IP,有原作者背书配合宣发预热一下对余生这个项目而言肯定是好事。” 导演越想越觉得答应这事蛮划算的,继续说:“况且人家作者本人长得也不错,也不会说什么我当时见人家的时候就口头许诺过人家,实在是不好拒绝,你不是还买了这位的其他几部的版权吗,能愉快合作皆大欢喜。” 话说到这份上,褚致再不爽也得卖导演一个面子了,况且导演说的也是事实。 褚致垂眸:“导演你说的对,这事就这样办吧。” 导演见事妥了,就打算挂电话。 却听褚致话锋一转,问,“那你想好让余侨客串哪一场了吗?” 导演倒是没有想着现在就考虑这事,有些犹豫:“这戏都快拍完了,也确实不好插,不过作者那边似乎可以配合咱们的时间。”他一边说,一边翻了翻之后的剧本和之后拍摄的人通告单,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日期,说,“要不就排……” 却忽然福至心灵收住话,高情商问,“褚总你觉得哪场戏比较合适?” 他没有问过褚致就答应原作者的拍摄请求,这个时候再不问一下褚致的意见恐怕褚致心里会不舒服。 褚致闻言轻笑,他修长手指同样落在通告单上:“我这的确有一场合适戏,戏份不多,但这个配角还蛮有存在感的。” 他告诉了导演他选的戏份,导演听完,顿时觉得这场戏比他刚才选得确实好上了不少。 他一口答应:“褚总,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 余侨很难形容面对面见到单涟的感觉,淡淡的排斥和抗拒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之前选角的时候他只看了他的一张其他剧的剧照便定下了他,他们两个容貌上其实并不像,但他的整体气质又和他十分相似。 原本不是很在意的态度有些微妙起来。 单涟十分礼貌,一见面就伸出手,笑着冲他热情地打招呼:“祈雨老师久仰大名,我一直很想见你一面,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又怕打扰你,今天能见到本人真是太开心了。” 余侨回以*微笑,伸手握住单涟的手:“没想到剧组选角能这么贴合人设,我真的很惊喜,您能饰演我的男主我真的很开心。” 对着单涟,他的异色瞳孔中虚情假意的客套难以遮掩。 转过头看到祁雨涯,余侨嘴角翘起:“祁小姐,好久不见。” 祁雨涯:“……” 明明前两天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单涟看着余侨的样子,倒是不怎么意外他明显的区别对待,这篇小说的原著他看过,梦男文,男主就是一个Beta摄像头,作者很明显爱Alpha,这种作者他在这个圈子里见多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余侨浅淡的敌意,不用想,肯定是不满意他,祈雨对Beta的选角也不上心,他当时只见了选角导演和导演。 听说当时Alpha的选角是他现场把关的。 导演说余侨穿私服,只要不是很随便就好,他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是简单的休闲风西装,也是找造型师搭配过的,戴着连接唇和耳朵的唇链。 褚致将他的“小心机”尽收眼底,心里十分不屑。 假意惺惺,装模作样。 余侨自然察觉到了褚致“嫉恨”的眼神,他跟褚致这种一看就压抑到性格扭曲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他这种人只会暗地里使坏,计较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要不是他还有人质在他这…… 两人各怀心思,工作人员将余侨客串部分的剧本递给他:“余侨老师,这是你的剧本。” 余侨不知道今天拍摄的戏份,只听说会和男女主同框,他的戏份不多,拍戏本来就不是他的目的,来祁雨涯眼前找找存在感才是。 想见的人就在眼前,余侨的心情格外好。 拍摄地点是在学校,他写的书里有很多次次学校剧情,余侨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一次,他想着自己估计就客串客串男主的同事。 剧本只有薄薄的两页,一页封面一页正文,余侨翻开剧本。 另一边,祁雨涯和单涟已经开始走戏了。 【F大的校友会每三年举办一次,会邀请许多已毕业的校友,重聚在学校,本次的校友会在礼堂举行。 余爻和齐涯受邀参加此次校友会。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两个人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们曾经在这个礼堂共舞,不过那时彼此并不熟悉,也并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就此错过。 正当二人感怀之际,一道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齐涯?” 齐涯转头,记性极好的她略微疑惑之后就想起来人的身份,是从前学生会的一个学长。 “A学长。” 学长望着她身边的余爻,怔愣问:“你们在一起了?” 齐涯握着余爻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承认:“对。” “真好啊。”学长环顾这座大厅,转头有些感怀地对齐涯说:“还记得校园舞会上,就在这里,我曾经邀请你跳舞……” 齐涯有些茫然,似乎没什么印象里,:“有这回事?” 学长神色一暗,敛起怀念的神情,苦笑:“当时被你拒绝了。” 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去见…… 学长抬眼望着余爻。 】 释然道:“果然,还是你们最相配……” 余侨面无表情地默读完最后一段台词,眼睛盯着那段文字好一会儿,合上剧本。 他扮演的角色是A学长。 他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简直要气笑了,剧本里的这场破戏到底是谁写的?! 但其实这场戏几乎全部改编于他的原著小说。 余侨一时竟比不出来是自己被内涵舞会被拒绝扎心,还是最后要祝福祁雨涯跟别人最相配更扎心。 他冷冷望向褚致。 余侨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剧本是谁安排的,他说呢,褚致怎么会这么痛快答应他客串的事,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褚致欣赏着余侨略微破防的神情,冲他微微一笑,持续在伤口撒孜然说:“能在现场嗑自己笔下的男女主,亲口祝福他们,祈雨老师此刻一定特别幸福吧。” 余侨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褚致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故意设置这段剧情恶心他。 他咬牙切齿,简直想把剧本撕了:“不及褚总看了两三个月痛快。” 褚致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意也消散了,冷淡地回望着余侨。 这边基本上走完戏了,祁雨涯也分了点心思在两个人身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淹没在吵闹的片场中,另一边祁雨涯靠的还算近,大概听到了一些。 余侨要来客串的事在剧组里不算什么秘密,基本上都知道,只不过祁雨涯不知道具体时间,也没想到是今天。 如今她当然也知道了余侨的戏份是什么了,心中生起淡淡怜悯之情。 对此事祁雨涯只能说:学长请释然。 单涟就比较茫然了。 他顺着她的目光,问祁雨涯:“你在看什么?” 祁雨涯想,在看两个绿帽癖的巅峰对决。 她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遗憾,其实她还挺想凑近看他们俩扯头花的,现在这样知道在扯,但不知道具体细节,不上不下有点难受。 她转头回答单涟说:“我在想祁雨老师什么时候能来对戏,不知道他在和褚致说些什么。” 单涟听到了,神色一暗。 他终于忍不住了,凑近祁雨涯问:“你和那个车手,究竟是真的吗?” 祁雨涯转头打量他。 是单纯的八卦还是…… 喜欢她? 单涟咬着唇,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摇摇头:“没有,我不认识那个人。” 单涟松懈下来。 导演冲着余侨喊:“祈雨老师,麻烦过来一下,咱们先来走一下戏。” 褚致从容不迫伸出手:“祈雨老师,这场戏并不复杂,您不用太紧张,请。” 第77章 第77章余侨当了这么多…… 余侨当了这么多年资本家的少爷,头一次尝到了被资本做局的苦涩滋味,最招笑的是这苦还是自己要求吃的。 他看着单涟,不,他是余爻,余侨这么告诉自己。 余爻是他塑造出来的理想皮套,余爻有和他相似的部分,余侨以前都是直接穿走的。 但真有这样一个其他人创造出的影视形象存在在他的眼前,还挽着他喜欢的人的手时,余侨内心却无法接受,不仅仅是因为单纯的嫉妒心和被褚致恶心后的烦躁。 单涟终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这样的人融合了自己笔下角色的人设呈现出来,已经扭曲成另一个形象了。 一个独立的个体,而非他代入的摄像头,他面对祁雨涯时眼里含情脉脉的样子太真了,不像是演的。 他写小说本来是为了和祁雨涯谈恋爱的,结果现在反而成为了见证二人爱情的第三者,这种感觉太奇怪,太让余侨感觉到不适了。 余侨绷着脸,望着祁雨涯和单涟挽着手臂,语气僵硬地念着台词:“果然,还是你们最……相配……” 看着余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褚致心里积攒许久的恶气终于发泄出来了,他左手握拳,挡住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边暗笑余侨心理承受能力差,这才哪到哪啊就受不了了。 “卡——” 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导演打断,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对余侨说:“祈雨老师,你的表情有点太紧绷了,最后祝福齐涯和余爻的时候表情要更释然一点……” 其实这都已经是导演委婉的说法了,要是他不是原作者导演此刻已经换人了。 余侨的表情与其说是紧绷,不如说是诡异,他念夸男女主相配那段台词的时候,根本不像是见到以前喜欢的人,终于放下执念,坦然祝福的样子。 倒像极了阴阳怪气。 他演的男配好像很看不惯余爻,对齐涯余情未了一样。 余侨本来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他这辈子的委屈都在祁雨涯那里受够了,今天没想到还能被褚致给整到。 但他看了眼祁雨涯,又怕她因为这事生气,只好僵着脸说:“不好意思。” 导演挠了挠头,给出一点提议:“祈雨老师,你看见笔下的男女主在一起,难道不欣慰,不感动,不想要祝福他们吗,你试着怀着这样的心情说这句话。” 余侨:“……” 导演这么说他更调理不好了。 余侨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祁雨涯和单涟,两人今天穿了一身情侣色的衣服,心里更别扭和来气。 余侨是友情客串,导演倒也并没有指望他贡献什么精湛的演技,但这条以后会做成重要的宣传素材。 他要是把余侨这一段很破坏温馨氛围的死样子放出去,书粉看了不仅不会接受电视剧帮着宣传,还有可能会阴谋论剧组逼他演戏。 导演心里叹了口气,那能怎么办呢,自己当时答应人家答应的痛快,现在受这些也应该的。 他只当是余侨是第一次来,还没有习惯片场的环境,肢体动作和表情还有些僵硬的缘故,于是开玩笑说:“我们也没有拿枪绑架您来演这场戏,对吧。” 一边站着的祁雨涯听到导演这话,实在绷不住笑了一下。 虽然不是绑架,但却是诈骗啊。 哎呦,这个褚致也太坏了,整起余侨是真往心窝上扎啊。 虽然祁雨涯很快就压住了笑容,抿唇假装无事发生,但身旁站着的两个人——单涟和余侨,都注意到了祁雨涯的笑容。 余侨幽怨地看了祁雨涯一眼。 单涟望着祁雨涯失笑的样子怔了一下,她平时在片场出了戏是不怎么笑的,总是放空,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因为导演开的烂玩笑笑了一下。 然后他余光往旁边一瞥,目光正接触到余侨看着祁雨涯幽怨的眼神…… 单涟的大脑懵了一瞬间。 单涟在这行混久了,不敢其他方面夸耀自己,但读眼神和气氛的能力,他自认为是十分不错的,有时候仅仅一个瞬间,他都能能捕捉到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这也是他在娱乐圈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很重要的原因。 所以他读懂了,余侨看祁雨涯的眼神。 那绝不仅仅是见过一两次面之后的眼神,而是很熟稔的眼神,起码要比自己和祁雨涯熟悉。 是一种默契。 单涟的敏锐让他察觉到,虽然在戏中时,他和祁雨涯扮演着亲密无间的爱侣,可是下了戏,祁雨涯和这个笔名叫祈雨的人之间,流动着一种他无法介入的氛围。 祈雨,齐涯…… 这场幼儿园水平文字游戏的拼图,终于在他脑中拼凑出来答案,单涟的心中忽然空了一块。 是她啊。 他曾经问过祁雨涯,她在透过他看着谁? 祁雨涯第一次见他时的眼神,余侨对他没由来的冷淡,以及刚才对戏时他那种僵硬的语气…… 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从前无知无觉凭借直觉的发问,忽然变成一把利剑,刺进现在他的内心,那些刚才还因为她说和那个车手没有关系而鼓噪起来的内心,突然被扎破,变成了一个干瘪的气球。 单涟愣愣地望着余侨,是了,作者会选他来演余爻这个角色自然是因为他的形象十分相似,贴合着他在小说中为自己打造的人设,而自己在戏里的一举一动都笼罩在他人物描写的阴影下。 他对祁雨涯是有好感的,他自己清楚,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接下这部剧很幸运,但此刻望着余侨和祁雨涯。 如果气质不像他,就不会获得演这部剧的资格,自然也就谈不上见到祁雨涯了,真是冤孽。 单涟忽然有些后悔,觉得自己那些想要和她更亲近的想法也忽然成了笑话。 可是她不是跟褚致…… 单涟想起刚才余侨和褚致之间诡异的暗流涌动,祁雨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刚才觉得奇怪的氛围忽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除了戏里,戏外也上演着一场雄竞戏,只是似乎现在看来,还没有角逐出最终的胜者。 一阵邪门的冷风吹过,分明被工作人员重重围着,单涟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那抹寒凉和干涩。 他为什么要掺和进这一团乱麻里呢? 几分钟后,剧组重新开始拍摄这场戏份。 在之后的拍摄中,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假人,属于单涟的人格彻底抽离出来,一个“余爻”的空壳站在摄像机前表演着齐涯的伴侣。 单涟也没有注意到祁雨涯和余侨究竟说到那些词,这场戏里本来也没有他的词,他扮演者旁观者的角色,看着她和别人的故事和戏码。 只有导演的“卡”声响起,单涟才回过神。 他脸色苍白无比,一旁的祁雨涯担心地望着他,问:“你没事吧,脸色好差。” 单涟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眼里的担心真真切切。 大概是喜欢一个人也有惯性,即使是已经失望的现在,望着她眼里的忧色,单涟心中蔓延着些许甜意。 他目光左移,看到了一旁站着的余侨,他因为她的话而望向自己,表情平淡冷漠。 和余侨对视的那一瞬间,单涟没来由地笑了一下,他已经彻底认清余侨了,这个人看似礼貌,整场拍摄中却没有几次直视着他,总是刻意忽视他,总是望着祁雨涯。 单涟漆黑色的瞳孔盯着祁雨涯的嘴唇。 这个人,他曾吻过的,怀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借着拍戏的名义亲近,内心也曾悸动而窃喜,在被褚致横眉冷对时,他自我安慰,不过是正常的走戏而已,其实他的失误,满满都是私心。 原来到头来,他和她也不过是走戏而已。 可是他却动了真心,只恨自己和祁雨涯初次见面的时机太迟了,以至于他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存在,他的梦,不过是另一个人梦的延伸。 这太讽刺了。 但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也太复杂了。 单涟的眼前的景物晃动,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差点栽倒,下意识扶着一边的桌子勉强撑着身子,他眼前祁雨涯的脸有些模糊了。 单涟的经纪人连忙凑了上来,掺住他,手摸向他的额头,单涟的额头滚烫无比。 经纪人转头对着导演说:“今天气温有些低,单涟好像着凉了,现在在发高烧,真是不好意思导演,今天他的拍摄计划可能要延后了。” 祁雨涯和余侨目送着单涟离开。 单涟发烧后休息了一天,就正常加入了拍摄进程,那场发烧之后突如其来,但好在影响不大。 只是他之后,在拍摄时和祁雨涯保持了一些距离,这种淡淡的距离感别人无法察觉,不过祁雨涯察觉到了,她对单涟的态度的改变有一点意外,不过也并没有太过纠结。 《余生有涯》拍摄进程很快就结束了。 祁雨涯暂时闲了下来,中间接受了几场采访,也有几家提前买股她的公司,找她拍了一些短期广告。 她也赚了不少钱。 第78章 第78章在B市最繁华的…… 在B市最繁华的商业大屏上,播放着一则口红广告,广告里的女人身着一身黑丝绒长裙,自复古的阁楼上走下阶梯,她至楼梯的拐角驻足。 她齐肩的黑发末尾微微卷曲,镜头怼到她毫无瑕疵的面部,金色的眼影衬得她气质矜贵艳丽,阳光从窗中照射到她的脸庞,她下巴微微扬起,如同一个被镀上圣光的雕塑。 镜头随着推近逐渐下移,最终聚焦到她的一双红唇之上,暗红的唇色如同枯萎的红玫瑰,魅惑和颓靡,祁雨涯做了金色的美甲,手中捏着口红凑到唇旁。 每当大屏幕播到这则广告,商场内来往的人们的脚步都不自觉变缓,目光也在大屏幕上停留两三秒钟,原因无他,那样一张脸实在太美了,这是最直接简单的视觉冲击。 这是MA旗下口红品牌为了推广其新推出的一款口红所拍摄的一个短期广告,MA属于高端奢侈品品牌,不过因为这两年的营收略显疲软,会找一些短期内热度较高的人合作。 而祁雨涯无论是热度还是资源都足够接下这个代言,况且以前易乐的艺人和MA有过很多次的合作。 毫无疑问,这次的合作是成功的,祁雨涯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和品牌的调性匹配度极高,广告一经发布播放量就极速增加,不到七天就一跃成为品牌今年发布的视频播放量之首,在品牌所有发布视频中播放量排第二名。 品牌见广告播放量不错,迅速在各大城市的线下投放广告,广告中这款口红也成为当季火爆的色号。 这次的合作可以称得上双赢,找祁雨涯拍广告地投资回报率远超品牌的预估,能在如今这种众多传播媒介环境下依旧掀起不小的明星效应,祁雨涯的时尚表现力也得到了真金白银的检验,同时也为祁雨涯吸到了一大波粉丝: 【打卡大屏,线下看真的更震撼,完全的视觉冲击[图片]】 【我老婆的唇就这么对着我吻了上来,给我亲亲】 【这张脸太米太高级了,轻轻松松就出片了】 【世界纷纷扰扰,涯涯美貌不老】 【老婆的美貌,粉丝的骄傲】 【感谢MA金主爸爸慧眼识珠,小祁的第一个奢侈品广告,以后多多合作呀】 【易乐祖传代言到手,奢侈品也安排上了,看来她是未来几年主捧对象】 【MA终于放弃了它那又土又廉价的荧光色了,回归了自己最擅长的赛道,这次新推出的产品挑的代言人也不错】 【MA你这次推出的口红色号很美,但你口红包装真的很丑,你觉得找一个高级脸拿着就能假装你的塑料壳子很高级吗】 【回楼上,这张脸美到我完全没意识到她拿的是五颜六色的塑料[笑哭],意思是MA你别太过分了】 【各大品牌爸爸,您看我们家小孩能当童模吗?[图片]】 …… 游云樵坐在露天的甜品店外,撑着头望着不远处大屏幕上的播放的广告,桌上摆着的甜点也没动几口。 对面的安娜有些无奈地放下墨镜,她本来是看着游云樵这些天有些颓靡,所以带他出来逛逛街散散心的,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祁雨涯新拍的口红广告的,游云樵就找了个正对着大屏的甜品店。 安娜点了点桌子:“喂,我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游云樵转头,抿唇说:“我想了一下,你的那个建议我不考虑。” 安娜的建议很简单,祁雨涯在做家教的时候和游云樵以前是有合照的,甚至在他和祁雨涯做的那一天,游云樵也肯定偷拍了很多照片,这些照片哪怕放出去一点,都足够戳破祁雨涯方发出的和他并不认识的声明。 即便是不直接发到公共平台上,跟祁雨涯联系,看到这些照片她都会掂量一二的。 安娜扶额,说:“她都那么对你了,你也不要有什么道德枷锁,把那些图片给她发过去威胁她,她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对这些影响事业发展的绯闻很在乎的,到时候你提出你的诉求,她总会考虑的。” 游云樵露出有些反感的样子,埋怨安娜说:“你当时怎么不跟我商量就把偷拍我们进一栋楼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她现在肯定讨厌我讨厌的要死,觉得我是一个阴险的人。” 安娜被他的倒打一耙气到了,恼怒说:“我是阴,但你是莽也没比我好多少吧,起码我的招绝对管,你莽得她只想躲你,要是她报个警你又去看守所里蹲几天,我玩阴的至少她会忍不住跳出来打你一顿,咱还不犯法。” 游云樵:“……” 安娜看着游云樵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指着他的脸痛心疾首地骂到:“你要是现在回去继续玩你的四轮车我会管你这些破事吗!我告诉你游云樵,要不是咱们俩认识这么久,我拿你当朋友,否则谁爱掺和你的爱恨情仇!” 望着游云樵黯淡的神情,她最终还是将那一肚子刻薄话收了回去。 吞到肚子里的垃圾话,她又发泄不出来,十分不爽地瞪着游云樵。 哥们在这表演情殇给她看呢。 安娜叹了口气,好怀念那个脑子里只有四轮车的疯子,他爹的,那样的日子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那个时候她总是嫌弃游云樵太蠢,在媒体面前甚至说不出一句体男智商平均线以上的话,导致她不是在公关就是在准备公关的路上。 那时候她天天祈祷游云樵长出一颗脑子,但她没想到他最后长出来的是一颗恋爱脑,这还不如不长呢! 游云樵当时就算发疯也只是在跑道和媒体面前,现在直接升级成法制咖了,祁雨涯那个女人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不过游云樵最近似乎是丧失了斗志一样,也不去找祁雨涯了,这对安娜来说是一个好现象,至少他终于正常一点了,她不用提心吊胆地等着游云樵有一天被报警抓进去,然后自己去看守所探视他了。 游云樵也有些茫然了,他爱上了一个讨厌他的人,这个人并没有教会他什么是爱,也让他恨她恨不起来,那种像车子的轮胎陷入沼泽中,总是妄图挣扎又不甘心放下,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他智脑里有很多张祁雨涯的照片,她并不喜欢拍照,那是无数次他偷偷记录的背影,睡颜和合照。 他父母虽然逼着他删掉那些照片,但他还是偷偷保存了下来。 他想是那些照片骗了他,骗他自己离她并不遥远。 祁雨涯这辈子也不会搞明白他为什么喜欢她说,她也不想明白,因为她从不试图了解一个傻瓜。 可面对着喜欢刺激的他,谁又能像她一样应下和他一个个疯狂的赌约呢,无论他兴奋地提出多狂妄大胆的赌约,她总是能平静地应约。 她一脸淡定,告诉他:“只要你敢下注,我就敢赌。” 好吧,那就陪我再赌一次吧。 他望着她静如深水的眼睛。 他将一次次的应约当成是灵魂的契合,所以忽视了两人之间的所有隔阂,所有青春期的悸动和爱慕都在这些赌约了。 而对她而言,这些赌约只不过是一次次的与狼共舞,最终她终于承受不住他的赌注,那些所谓的喜欢在她看来不过是必须规避的风险。 游云樵苦笑着摇头:“她的脾气是很古怪的,一会儿软一会儿硬,软的时候能背我去医院照顾我,硬的时候也能狠心整死我,如果我威胁她,她会怎么做,我们之间会是什么结果,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赌。”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温柔的,但被逼急了,做事总是又绝又狠,他的赌博游戏,一旦碰上她,就总是输输输。 对于一个赌徒而言,赢比输可怕,赢会让你产生一种自己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的错觉,前期的祁雨涯总是给他这种错觉,所以最后他负债累累。 前段时间在她那里碰了壁后,游云樵灰了心,不敢赌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大约是不太会爱人的,总是横冲直撞的,可是要怎么爱人,他从不明白,也没有人教他这些。 游云樵露出怅惘的神色。 安娜望着他,忍不住叹口气,劝说:“你这样不行的,去练一下车吧,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发泄情绪的吗。” 游云樵撑着头,目光游移在商场里。 见她,或者不见她。 想见她,又不敢见她。 想看她的眼睛,又怕她那双眼睛里偷出嫌恶的神情。 如果楼下那个刚进商场的人往左拐,如果那个红衬衫的男士坐到三号桌,如果他在赛车道跑一圈的时间在一分二十秒内,那他就去见她。 游云樵望着那个人往左拐,红衬衫的男士坐到了三号桌,于是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对安娜说:“我该走了。” 只要跑一圈的时间在xx秒内,他就去见她。 游云樵穿着赛车服,靠在车上,给祁雨涯发了条短信:【涯姐,最近还好吗?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打扰你了,但我还是想见你,我们打最后一个赌吧,如果这次我跑一圈在一分二十秒内,你能不能主动来见我呢?我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笑,但求你答应,收到请回复。】 第79章 第79章祁雨涯收到游云…… 祁雨涯收到游云樵消息的时候,正深陷消费主义的饥饿营销陷阱,坐在豪车上试驾。 下了车,她摘下墨镜,满意地打量着这辆全球限量的跑车,从前,她只能羡慕地望着游云樵和余侨的车库里的豪车,而现在,她终于喜提人生第一辆狄拉斐。 她手中的智脑闪了一下。 虽然是陌生号码,但祁雨涯一看短信的内容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好消息,游云樵终于开始练车了。 坏消息,他脑子彻底坏了,居然幻想她主动去找她。 她是不知道游云樵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装死了这么多天后,终于忍不住又突然又联系她了。 祁雨涯把智脑丢在一边了。 当天晚上,她才又想起来这条消息,那条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新消息了,有些奇怪,这么长时间一场赛车比赛都结束了,更何况只是一圈的时间。 她还以为那个赌注只是他想来找她的借口,即便是他设定的赌注没有达到,他也还是会来见她的。 真是稀奇,他居然没有杀过来。 难不成他那么久不练车,真没进一分二十秒没脸见她。 前段时间她和褚致去外地拍广告,褚致在那里还有一些其他合作要谈,她提前回了B市,之后一直待在余侨的山庄。 不过祁雨涯并没有在意很多,她将车开进余侨的山庄,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中午,祁雨涯被智脑振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中接通了电话,“喂……” 那边是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女声,她语气低沉说:“祁小姐,您能不能来一趟医院?” 祁雨涯还有些茫然,她看了一眼屏幕,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手机号,抓了把头发问:“……请问你是?” “我是游云樵的经纪人安娜,我们之前警察局见过,你还记得吗?” 祁雨涯脑中产生了模糊的印象,她的心里生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她迟疑问:“所以您为什么突然叫我去医院?” 安娜转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内心十分沉重说:“游云樵昨天在赛车时出了意外,受伤住院了,现在还在昏迷中,昨天他还想要见见你,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说到这安娜咬唇,大概是因为自觉冒昧,刚才说的话也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她也是临时起意突然打的这个电话,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妥起来。 遂勉强笑了笑,补充说:“我知道,你和云樵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你恐怕也不大愿意见他,真是抱歉提这么冒昧的请求,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说完便要挂断电话。 祁雨涯:“等等……” 安娜挂断电话的手指顿住,眼神一亮。 电话那头祁雨涯静了片刻,几个呼吸后问:“他伤的严重吗?” 安娜叹气道:“赛车毕竟是一个很危险的运动,赛车在跑道上不受控制出了事故,昨天经过抢救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他现在仍然在昏迷中。” 过了一会儿,祁雨涯说:“我会去探望他的。” 安娜赶忙答应:“那太好了。” 祁雨涯虽然烦游云樵,但毕竟认识这么久了,其中恩怨纠葛虽然说不清楚,到底也不想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便打算去医院看一下他。 然而等到临挂电话时,祁雨涯忽然反应过来,语气十分警惕:“请问你刚才说的情况都属实吗?” 安娜:“……” 她难以置信地看了智脑屏幕,又看了眼病床上的游云樵。 哇,游云樵这个人的信用在她那是破产到什么程度,她才会问出这种问题。 这还要自证?! 安娜只好把游云樵躺在病床上,身上缠着绷带的全损样子拍了个照发给祁雨涯。 【真全瑕,请放心。】 祁雨涯看到照片,确定了是游云樵本人。 安娜给祁雨涯的地址恰好是以前游云樵打了架,祁雨涯当时骑着小电驴,带他去的那家医院地址。 现在祁雨涯也算小有名气,为了防止被狗仔拍到,她戴着浅棕色贝雷帽和墨镜,身穿棕色夹克和黑色阔腿裤,全副武装地提了个果篮进了VIP病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 安娜为她开了门。 祁雨涯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游云樵。 他银白色的发丝失去了光泽,双目紧闭,唇色惨白而干涩,他的额头被绷带裹着,渗出的血变成了暗褐色。 安娜轻声解释说:“听工作人员说,昨天下午他开的赛车失控,撞到了混凝土墙之后被送进医院,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真是奇怪,在祁雨涯印象中的游云樵总是有无限精力,昨天还意气风发地跟她发消息要她来见他了,似乎不折腾出一些事情,她就浑身难受。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些旺盛的生命力仿佛也随着他的昏迷而消散了许多。 现在她确实是来见他了,但并不是因为他赌赢了,而是因为他玩脱了。 就像当年去警察局捞他一样。 想到往事,祁雨涯竟觉得有些怀念似的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安娜看着两个人,默默离开了病房。 游云樵昏迷时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梦到了他和祁雨涯做了同班同学,祁雨涯是贫困乖学生Alpha,而他是问题Omega富家少爷,他们的年龄不再有差距,但却一直是两条各不相交的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那些和她有关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这真是一个不太好的梦,游云樵不喜欢这个梦。 一阵尖锐的痛感凿进他的脑子里,眼前的一片昏暗似乎也透进来一丝光线。 他……这是怎么了? 记忆一点一点挤进游云樵的脑子里。 ……发过短信之后,他就前往赛道上开车,然后车失去了控制,一阵天旋地转,他昏了过去…… 身体的痛感也逐渐清晰,他没死。 对了,赌约,他是跑进一分二十秒内的,他得告诉涯姐。 游云樵努力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无比,刺眼的灯光照进他的眼里,他下意识侧头,重新缓慢睁开眼睛。 游云樵翠绿的眼眸和祁雨涯澄净的茶色瞳孔正对上。 在意识到对面坐着的人是谁时,他心跳停了一刻,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 他干涩的嘴唇张合,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是在做梦吗?” 巨大的惊喜让游云樵忽略了呼吸时引起肺部撕裂一般的痛感。 她问:“你醒了?” “嗯。” 游云樵咽了口唾沫,缓慢点了点头。 祁雨涯确认他有了意识,叫了医生过来帮游云樵检查一下。 游云樵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苍白的手触碰到祁雨涯的手。 祁雨涯并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是真实的,游云樵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医生来为游云樵做了检查,他的手臂骨折,断了两根肋骨,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至于其他伤都是轻伤。 好在他还是命大活了下来,以后好好静养恢复就可以了。 他坐了起来。 等医生走后,游云樵冲着祁雨涯撒娇道:“涯姐,你能陪陪我吗?”怕她不答应,他卖惨说,“我受伤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祁雨涯盯着他不说话,就在游云樵的心在她的沉默中逐渐凉透时,她忽然开口问:“你昨天赛车一圈跑进一分二十秒了吗?” 游云樵是个大笨蛋,但他还是听懂了祁雨涯的言外之意,这是祁雨涯的一种心软的回复。 那个赌约在她那里是成立的。 他闻言绽放出巨大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炫耀说:“我跑进一分二十秒了!”怕她不相信,他盯着她说,“真的,我没骗你。” 祁雨涯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颅安抚他,并没有触碰到他的伤口。 游云樵头靠着她,像一只狗一样蹭她的手臂,他似乎重新活了过来,重新拥有了无限的精力。 祁雨涯被他蹭烦了,手按住他的脖颈,冷冷俯视他说:“你老实点,不准随便碰我,再不老实我就走了。” 游云樵闻言十分委屈地望着她,“涯姐……” 却乖乖地不再动了。 祁雨涯给安娜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游云樵已经醒了的事。 病房里有些暗也有些闷,祁雨涯拉开窗帘,阳光大片的洒了进来,暖融融的,她轻轻将窗户推开一点缝隙,初冬的冷风吹拂着她的面庞,驱散了她闻到的药味。 忽然,一片雪白从窗户的缝隙飘入,落到祁雨涯的脸上,化成一点晶莹的水。 望着窗户外面翻飞着白色雪花,游云樵喃喃道:“是初雪啊……” 那声音离她很近,祁雨涯闻言转头,他忽然凑了上来,偷袭一样蜻蜓点水一样啄吻了她的嘴唇。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脸上泛着害羞的薄红,他开口说:“这是我和你一起过的第一个冬天。” 她在玉兰花开的时候来到他家,在栀子花盛放的时候离开,之后重逢的时候是阴雨绵绵的秋天,到了现在,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即使这样的一年四季隔了四个春秋,但也是很好很好的四季。 游云樵望着祁雨涯,小心翼翼问:“以后初雪都给我一起看吧,涯姐。” 祁雨涯:“……” 她从果篮里拿出水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第80章 第80章祁雨涯从病房离…… 祁雨涯从病房离开后收到褚致的消息,他给她发了个定位。 【我在这里等你,过来找我。】 消息很简短,定位在第一部拍摄的寺庙里,看来商务合作谈的很顺利,褚致已经回到B市了。 祁雨涯挑眉,有些不大明白褚致突然约她在寺庙见面是为什么。 那晚上几个月纪念日? 应该不是,褚致不像是有闲情逸致记这种时间的人,难道是新剧快播了,褚致要再去庙里拜拜? 雪势逐渐变大,铅灰色的云层如同浸透的棉絮,沉沉地压向城市天际线,将最后一丝天光吞噬殆尽,在空中纷扬飞舞的雪花被风吹起落下,暗绿的松沉静地守在道路两侧。 夜色渐沉时,祁雨涯下车,干冷的风吹拂着她的面庞,发丝也被吹得纷乱,她忍不住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刚才还肆虐的风雪变成小雪,天边堆积的云层也消散,露出一轮圆月,月光照到通向山上寺庙的石梯上。 大概是因为天气以及天色较晚的缘故,这里也变得冷清不少,没剩多少人了。 待爆视后:【我到山下了,你在哪?】 【我在山上,你上来吧。】 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山路,祁雨涯心里有些不情愿。 待爆视后:【这么久了,你应该拜完了吧,我就不上去了,你下来吧,一起回去。】 【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祁雨涯蹙眉看着屏幕,从褚致简洁的消息中中带了几分强硬,可以,这个回答很褚致,看来今天这香是非上不可了。 就是不知道只是上香,还是还有什么别的话非要在寺里说。 上山阶梯上的雪似乎已经被扫过一次,只被刚下的一层薄薄的雪盖着,还不算难走。 山上的风将祁雨涯的帽子吹落,祁雨涯回头望,浅棕色贝雷帽从阶梯上翻滚而下,消失在夜色中,最终无法寻到。 她只回头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一点留恋地上山了。 等到进了寺庙,祁雨涯头上沾的雪花有些融化了,雪水打湿了她的发丝。 寺庙外的灯亮着,殿内的灯也亮着,褚致站在殿中,他面无表情仰着头,眼睛盯着佛像看。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褚致转过头。 祁雨涯拍了拍身上落的雪,殿内烛火闪动着,照在她的脸上:“有什么事,非得我上来说。”她开玩笑问,“该不会要宣布你要出家啊?” 褚致也笑了一下,不过不是被祁雨涯逗笑的,而是一抹极轻的冷笑。 祁雨涯歪头,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这副表情。 褚致从西服兜里拿出一沓照片,眼里闪过一丝厌倦,“为什么我总是会在别人那里知道你的事呢?” 他把照片丢到了一旁的供台上。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一切都是那样的相似,包括祁雨涯拿起照片的时候,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被狗仔拍的好不好看,应该是上一次。 不是她和哈维尔一起出去玩的照片,是某一天她回余侨山庄的背影图,大多是侧脸和背面,并没有正脸,但足够认出她了,狗仔的照片拍得很有氛围感,有几张她单人的照片,有几张余侨出来接她的照片。 几尊佛像高大庄严地摆在殿中,目光低垂,仿佛和褚致一样审判着祁雨涯。 祁雨涯倒是很平静,她心里大概已经有了预料。 就为了这么点事,叫她爬上寺庙。 褚致本来已经忍了哈维尔,又忍了游云樵,他觉得自己已经很能忍了,他可以整哈维尔,而游云樵不过是纠缠祁雨涯的一个惹人厌烦的小鬼。 直到他看到这些照片,褚致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以及愤怒。 他爹的在收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他都想直接给狗仔打电话让他把这些照片给余侨处理,他为什么要替一个家里有私人庄园的人出这些钱?! 但褚致又不敢真这么做,毕竟余侨说不定真乐意这些照片在网上流传。 他又不是要求她永远不谈恋爱,一辈子对他忠诚,毕竟他也不是什么恶魔。可是她这么勤是怎么回事?她的性格到底怎么了,四个月就谈了三个人(还不算她以前谈过的),一年要谈9个人,她今年22岁,到60岁要谈342个人,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再这样下去,等到她到了退休的年纪,他就要为她从狗仔那买照片买到破产,她的前男友也可以开六个男模店了。 那他到时候怎么办? 去她开的男模店当男模吗? 祁雨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她以前是一个很有上进心很自爱的Alpha啊,他还记得哈维尔强吻她,她一把就把他推开了。 现在怎么和这些人搅和到一起去了,褚致绝对不能任由事态这样恶化下去了。 褚致望着祁雨涯,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问:“这一次你又想怎么解释?你不要告诉我你进余侨的山庄是为了躲姓游的,你跟他清清白白。” 祁雨涯闻言忍不住笑了,真给褚致他说对了一半,那咋办,你家确实也不防盗啊,她住褚致家,就算是和他睡一块,也会怕第二天醒来游云樵睡他们两中间的程度。 不过她感觉褚致对她的信任已经降到最低点了。 她要是真顺着他的话,褚致估计也不会信,她索性承认说:“我最近的确在余侨的山庄,和他……” 祁雨涯抬眼望着他,没有半点惊慌和无措,更没有心虚的情绪。 看着她的眼睛,褚致内心忽然一跳,他内心生出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 他是来质问他的,故意折腾她,连她辩解后如何咄咄逼人地拷问都已经想好了,可是他唯独没想过…… 她倘若不辩解呢? 她轻声说:“当然不算清白。” 只这一句话,就让褚致的一切攻势溃不成军。 她承认了,就这么轻飘飘的,以至于他刚听到的时候表情直接呆滞了一瞬间。 他打断:“够了!” 生怕下一秒她就说她和余侨是认真的。 褚致闭上了眼睛,心中那种苦涩或者称之为失算的落差感不断蔓延,他才明白他从来是质问不了她的,因为她是这段感情的高位者。 听说有些渣A就是做的时候躲躲藏藏,反倒是真承认的时候,十分干脆利落。 原来祁雨涯是这种人啊。 过了好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那我算什么呢?” 巨大的佛像藏在阴影里,静默不语地注视着殿上对峙着的两人,殿外风声呼啸,褚致的声音显得空洞又茫然。 褚致太激动,以至于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一直冷静克制的他鲜少表露出来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指着佛像:“在这里,你曾经跟我说过,希望我许的愿望和你有关,我和你之间的一切,那些都不作数吗?” 祁雨涯想了想,自己有说过这种话吗? 她已经不大记得了,但褚致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说她说过,那她应该就说过吧。 祁雨涯望着殿内的佛像:“那只是我当时的愿望,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当真的,你不要太在意。” 可是明明是她不想当真了,而不是他不愿意。 眼前的人说的话是多么轻松,仿佛这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事,她可以那么轻率的将自己说过的情话收回去。 他早知道,他早知道不该和她谈什么真心的。 谈钱吧,谈利益,用这些看得见的东西捆着她。 褚致闭眼深呼吸,平复了自己的内心。 再次睁开眼,浅淡眸子里的情绪也沉寂下来:“你知道买这些照片我花了多少钱吗?”不等她猜,褚致就比了个数字,淡淡说,“60万。” 祁雨涯放下了手里的照片,她抬眼,有些好奇问他:“那你当时买我和哈维尔的照片花了多少钱,你似乎没跟我说过。” 她的满不在乎和避重就轻彻底刺痛了褚致,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怒极反笑:“你居然好奇这个?你认为重要的是这个吗!” 祁雨涯脸上仍旧笑盈盈的,那是对褚致情绪的冷落和漠视。 她有些不解地问:“怎么?不是你先提到的花了少钱,我连问都不能问吗?” “偶对了,我还想问一下,你买这些照片这么贵,当初哈维尔撞我怎么只给我四十万了事啊,学长。” 褚致整个人骤然僵住,愣愣望着祁雨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旧事重提。 他强撑着,神色愈发冰冷:“怎么,你想跟我算旧账?” 祁雨涯却没有看他强撑着的姿态,她抽出几根香,用打火机点燃香,线香青烟向上飘去,香上点点的火星映进她的眼眸里。 她跪在蒲团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当时我还是个学生,不太了解贵圈的行情,觉得学长真好啊,还给我赔偿。”她摇了摇头,失笑说,“结果我入了行才知道,买断一个绯闻照片的价钱,居然要比顶流犯法的价钱还要高。” 说罢她朝佛像拜了拜,然后恭敬将香插进香炉里。 祁雨涯冲着脸色惨白的褚致粲然一笑,说:“学长,别那么紧张,我也不是要跟你算什么旧账,其实我觉得学长你当时做经纪人做的很称职,那么简单就帮明星把事摆平了。” “有你当经纪人,一定会很放心的。” 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一样火辣辣落到褚致的脸上。 她靠近,搂过褚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后,拍了拍褚致的肩,说:“以后也拜托了,学长。” 然后潇洒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 81 章【VIP】 第81章 第81章褚致冰冷的手触…… 褚致冰冷的手触碰到她留在他脸颊上的唇印,他这才反应过来,转身追到寺外长阶。 他抓住祁雨涯的手腕。 夜晚的风寒冷刺骨,褚致的声音也寒凉:“你利用我?” 他攥着她的力气很大,像是恨不得捏碎一样。 祁雨涯挣脱他的手,转了转手腕:“利用?签约的时候我也没逼着你签吧,你情我愿的是为什么要说利用呢?” 她抬手,帮他拂过大衣上沾上的雪,抬头似乎是求和一样说:“话说的不要那么难听,褚致,我一直觉得你你是一个理智的人,以后路还很长,咱们两个还要一起走不是吗?” 她露出轻松的笑容,说了和他签约时说过的一样的话,只是情形却完全不同了,“合作愉快,学长。” 合作愉快,这四个字在褚致唇间辗转。 理智,事到如今,褚致觉得这个词简直讽刺,他哪里算什么理智的人,如果理智他应该及时止损才是,又何至于在这里和她纠缠不清。 她才是那个理智到无情的人吧,他有用的时候哄哄他,碰上用不着他的时候,连告诉都不告诉他就和别人一起了。 和她讲感情是没有用的,她是个冷血动物。 褚致盯着祁雨涯,像重新认识她一样,轻声说:“我之前看走了眼,今天倒是重新认识学妹了。” 他想起警察局她靠着自己的腰流着泪无助哭诉的样子,真是恍如隔世。 祁雨涯闻言,语气轻快说:“我也因为学长进入了一个新世界,这个世界蛮不错的,真是谢谢啦。” 她一点都不无助,依赖他,需要自己当主心骨,帮她处理一切困难的小白兔,他不过是她觉得好用的一块抹布,替她擦拭她一切肮脏的见不得人的一切,擦完之后就不管抹布的心情了。 褚致浅淡如水的眸子打量着祁雨涯,目光落到她的腿上,心中不由冷嘲,想甩他的时候走路倒利索了,也不需要他背她了。 褚致走下一个台阶,和祁雨涯平视,语气平静地说:“你可以利用我,但你不能用完我就把我抛开吧,这对我不公平。” 祁雨涯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了?” 她分明就站在他眼前,脸上的表情被沉沉夜色吞噬了,褚致看不清楚,听到这话却愈发觉得心冷,觉得自己也要被这湿冷的夜吞噬了。 良久之后,褚致勉强笑笑,问:“你的腿还疼吗,需不需要我背你。” 祁雨涯似乎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她,她摇头拒绝说:“我今天就不让你背了,我的腿今天不疼。” 褚致内心有些空洞,他是个很有掌控欲的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掌控她,反而自己的心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撕裂着,到最后拼凑不出之前的样子,可他还是想抓住她,尽自己所能的。 他下了几个台阶,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你就当我爱受罪。” 祁雨涯将他拉起来:“不了,雪天台阶这么滑,我怕你摔着我。”她手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下台阶,“一起走不就好了吗?” 褚致感受着手心温热的触感,仿佛刚才一切的隔阂和疏远都不存在一样,他的心酸酸的。 他们的确要一起走一段很长的路,可是这条路前路不明,他明明知道,却还要为了她一头扎进去。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祁雨涯转头:“我许了《余生有涯》能大爆。” “你上一次许了什么愿?” “上一次……上一次的愿望是秘密。” 褚致望着她:“你以后的愿望都和我说好吗,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祁雨涯笑着说:“可是总有一些也是你都没有办法实现的啊。” …… 《余生有涯》凭借着IP够热,预告刚放出的时候就小爆了一把。 即便有些人依旧对齐涯的选角依旧存在微词,认为祁雨涯个人私生活方面和作品厚度演这个角色属于高攀和资源咖。 在娱乐圈里,Alpha绯闻缠身这件事对事业并不会产生根本性的影响,更何况祁雨涯最近刚凭借一支广告挽救了一波风评,咖位也有上升的趋势。 加上褚致的营销,这次的预告掀起影评区营销号一阵热潮和好评,祁雨涯和单涟的扮相也挑不出什么错,剧情方面暂且不谈,只说在预告中,两人的气质极贴书中的描述。 【这个小余生看起来大事很妙的样子。】 【拍出来是坨屎我也要尝尝咸淡。】 【怎么回事,我们现偶好像真的有救了】 【3分11秒这里是不是齐涯给我们余爻捂手啊,好暖的一对小情侣】 【路人为什么预告这么多吵架啊】 【回楼上,这种恨又恨不了,爱又爱不了就是正宗奇遇风味】 【别的不说祁雨涯这张脸真的很好代入齐涯,甚至可以代祈雨大大笔下的其他女主角谁懂,真的很适合秋冬的一款Alpha[感动]】 【短短的四分钟预告和几支片花已经快盘包浆了,王导你和你的剪辑师给我剪快点,端上来我要吃[饿饿]】 【从预告片来看我还是很信任王导的,希望能拍好《余生有涯》】 在一片期待中,《余生有涯》在桃子tv于年末定档,第一天播出六集,之后周一到周三更新两集,周末周六更新一集。 第一天播放量就在同期所有剧中排第三,之后更是一路稳定增长,剧集讨论度也居高不下。 【光看到齐涯和余侨再遇见我就要流泪了[感动][感动],这里的BGM也很有宿命感谁懂啊】 【单涟好会演暗恋哦,看齐涯的眼神真的藏不住】 【美神降临,谁懂刚一打开《余生有涯》第一眼就被祁神美到了】 【这次不一样了,配图: 一张是齐涯骑车带着陈嘉学在落叶桥上;一张是齐涯和余爻并肩走在同一座桥上。】 【反复品味重逢这段,一个无知无觉,一个内心震动,说着放下其实根本没有放下】 …… 与剧情热度一起飚高的还有男女主角的CP。 【虽然祁雨涯演过郑仪这种程度的边台,但我依然磕到了她和单涟这对吗?】 【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 【余爻belike:各位请放心,我这次真的不会被女人骗了,我装作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你别说了,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假装恨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得不到的扭曲心理,在想着老婆快来爱爱你余爻我懂你[歪嘴邪笑]】 【寒假最美异性恋,我封的。】 …… 祁雨涯和单涟的rps的热度也迅速起来,然而比起剧里两人的亲密和十分缠绵的样子,两人剧外的互动却很少,除了一开始剧宣时两人有过互动,其余时候都是各自做宣传。 甚至难得合体直播时单涟跟祁雨涯也没什么眼神交流,有好几次祁雨涯明显看着他说的话他也假装没注意不回应,回避祁雨涯的眼神,祁雨涯也有些尴尬起来。 整得剧粉抓耳挠腮。 【@祁雨涯@单涟老妈老爸出来麦,演言情剧装什么杜梅,给我大麦特麦】 【我只是要你们麦一下,我是什么减的人吗?】 【@祁雨涯@单涟你两是不是真谈过现在分了,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要开始造谣了,公婆快出来营业】 【@单涟别独美了真的很影响观剧体验,演也给我演到剧播完】 【老妈你怎么惹我老爸了,下直播了快哄哄,@褚.褚总能告诉我们我老妈哄好老爸了吗?】 【褚。:大家放心,祁雨涯已经把单涟哄好了,现在没什么大事,两个人好着呢。】 【我草褚致真的回应了。】 【楼上看清楚,这个是高仿号。】 【回楼上,我是工作人员,两人在谈这是千真万确的,但现在听说是男方那边公司给了他太多压力,让他和女方分手否则就冷断他资源,男方迫于无奈和女方冷战中,直播中才和女方没有眼神交流】 【我草真料假料?我真的信了你别骗我。】 【百分百保真。】 【唉,没有办法,这个世界对Beta来说机会确实太少了,理解老爸的决定,希望他和老妈能转地下[大哭]】 【……信这些料的老了来找我买保健品。】 【感觉会阴谋论一切的人,嗑CP把自己嗑傻了。】 【没人告诉我看个剧还要当侦探辨别高仿号跟谣言,我真的没工夫陪你们这些人闹了,以后这些谣言我通通都信。】 #单涟冷脸#的词条也迅速上了热搜。 剧方见情形对剧宣不利,大事不妙的样子,赶紧发了几条拍摄前期的花絮,尤其是把祁雨涯和单涟拍吻戏的花絮单独放了出来: 【@单涟老爸你吃错药了,太上忘情了?】 【谁能把这个笑的荡漾的人跟直播间的那位联系起来】 【感觉那条很离谱的传言是真的,两人之前谈过分了,不然我不知为什么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 【我们剧粉就这么被你们肮脏的爱情骗进来宰了[微笑]】 【好好好,剧内□□剧外做恨是吧,真想给你们这两个无麦德的人比中指。】 【@祁雨涯电梯战神能不能这次爆个大的】 …… 除去这些纷纷扰扰,祁雨涯是实实在在的爆了,角色热度和自己的人气也居高不下,中插广告拍了十几条,《余生有涯》这部剧成为年末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播放量一跃成为当年的年度第一。 第 82 章【VIP】 第82章 第82章祁雨涯现在是娱…… 祁雨涯现在是娱乐圈一颗炙手可热的新星。 但是,变火的同时也伴随着更多事端的出现,因为剧的热度太高了,所以主演两个人关系的陌生和疏远的行为会被无限放大。 《余生有涯》剧还未播一半,网络上已经打了好几轮了,主要是祁雨涯的粉丝和单涟的粉丝互相攻击。 一个称单涟是这部剧的一番大男主,一个称祁雨涯的戏份才是整部戏的全部高光,两人的CP粉更是挨着两边的唯粉混合双打。 #掀桌##提纯##独美##管管粉丝#这几个词条下单涟和祁雨涯被@出来轮流站岗,每次有新的花絮放出来,涯丝把男主打码,涟丝把女主打码。 不知道的路人看了视频还以为哥哥姐姐不是剧在播而是双双进去了。 这边骂你哥哥体寒咖被电影圈退货才跑来演电视剧,那边骂你姐姐拍剧期间闹出绯闻劈腿渣A。 加上单涟前两天拍广告缺席了两个剧宣活动,两人不和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粉丝打起来也就毫无顾忌起来。 剧播时期闹成这样实在有点太难看了,单涟那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被放大到这个地步,主动联系褚致提议两个主演合体参加活动澄清一下不和传言。 两人的日程都排满了各种活动的邀约,褚致看了看日程表,最近一次共同参加的活动是AXIS举办的时尚红毯活动,同时邀请了两个人。 祁雨涯手中拿着银白色的邀请函,表面压印着细密的手工浮雕纹理,边缘采用做旧鎏金描边,因岁月沉淀而泛出淡淡的氧化斑驳感,金色的火漆印章图案暗示着本次时尚活动举办的地点——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打开邀请函,里面是一张四天以后的复古烫金船票。 AXIS属于业内超一线杂志,它所举办的时尚庆典一般会提前1~3个月邀请当红明星,祁雨涯则是在两周之前才收到的邀请函。 这次活动凭邀请函里的烫金船票登船。 褚致挂断电话,坐到祁雨涯身边,搂着她说:“主办方那边已经协调好了,将你和单涟的入场安排到一块,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一起走红毯的噱头的,红毯礼服是从MA那边借到的高定。” 祁雨涯指尖轻触金色的火漆,感慨说:“今年他们包下了一艘游轮,好大的手笔。” 褚致将她手中的邀请函抽出,说:“有什么可看的,你会越来越火,这种活动以后多的是。” 祁雨涯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褚致轻笑,垂头深吻祁雨涯。 …… 电子琴的旋律回荡在工作室,从海边回来之后,哈维尔就一头扎进了新专辑的制作中,他将自己关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写着歌。 新专辑是他很早之前就开始做的,但想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工作量还是很大,那天以后他突然生出了很多灵感,决心将这些全部都尽快写成一首首歌曲,这是他对某个人所有感情毫无保留的倾诉。 哈维尔认为这与他之前所有创作的歌曲具有完全不同的意义。 专辑名叫泡沫,主打歌就是《私奔》。 哈维尔的发根已经变黑,而他甚至没有时间去补色,这两天他就能完成整张专辑的制作。 经纪人来哈维尔家时,他正在录音室里补觉,他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打着哈欠抬头问她:“又有什么事?” “马上就要到年末了,最后一场时尚庆典。” 经纪人将邀请函扔到他桌上。 另一边的安娜同样将一张银色邀请函递给游云樵,说:“AXIS听说你最近在国内,邀请你成为晚会的特别嘉宾,你的赞助商也希望你能露面参加这次活动。” 身为现役最具知名度和影响力的赛车手,游云樵具备极高的商业价值,代言了不少奢牌,即使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缺赛,也总会有主办方想要邀请他参加各种活动。 游云樵家的门敞开着,他靠在沙发上望着祁雨涯家的门叹气。 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许多出了院,这次受伤让他试出来了祁雨涯对他并不是那样绝情,但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了,游云樵心中总是有些失落。 如果不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他都想现在再去找个车出点事,让祁雨涯再来看看他。 他知道这样的心理有*些病、态了,但最近这种想法是不是冒出来。 得到这个邀约,他也兴致缺缺:“不去,你替我推了。” 安娜挑眉,拿着邀请函对他说:“祁雨涯也受到邀请,这次你不打算光明正大去见她吗?” 游云樵闻言,眼神亮了,“真的?”手已经下意识抢过邀请函。 安娜失笑,说:“真的,她最近有一部剧挺火的,你没看吗?” 游云樵抿嘴,说:“看了,看一集就不想看了,全都是她跟别人在谈恋爱,我受不了,等粉丝剪涯姐的单人cut再看,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写出这么脑残的小说的。” 山庄里正在花房为水仙花换水的余侨打了个喷嚏,他抱着一盆水仙花回了别墅。 管家将一份文件递给余侨。 余氏集团身为AXIS这次活动场地——游轮的提供者,手中自然有着当天所有乘客的名单,他的手指滑过几个熟悉的名字,蹙眉:“为什么这几个人会被邀请,把他们删掉。” 一旁的秘书恭敬回复道:“少爷,您的要求提的太晚了,AXIS已经将所有邀请函已经送出,如果临时反悔的话,对集团的形象十分不利,尤其是您想将三个人赶下游轮,到时候舆论可就不好说了。” 余侨:“……” “少爷,我可以问您为什么突然要求我们提供这份名单?” 余侨将文件扔到一边,淡淡说:“这次的庆典我也要参加。” 秘书有些意外,谨慎询问:“您要出面代表余氏来参加这次活动?” 余侨摇头:“不,我只是作为宾客就好了。” 时尚庆典举办当天晚上。 傍晚6点,暮色初临,港口被巨型游轮的霓虹映成一片鎏金。 祁雨涯从加长豪华车中迈出的一瞬,快门声如暴雨般炸响,她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身着一袭暗夜蓝丝绒高定礼服,裙摆缀满碎钻,随步伐流淌出星河般的微光。颈间银质项链盘绕锁骨,蛇眸镶嵌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更显得璀璨夺目。 褚致在身旁帮她提着裙摆。 VIP通道铺着深红地毯,两侧船员制服笔挺,褚致身穿浅灰色西装,将船票递给船员,两人被引上游轮。 登船后,侍者递来水晶香槟杯,杯壁凝着冰珠。祁雨涯轻抿一口。 甲板上的冷风吹得她的鼻尖有些泛红,两人很快就进了属于她的套房,等待着游轮启航,工作人员正在甲板上铺设走秀的红毯。 这艘名叫“阿芙罗狄忒号”的游轮从B市的港口出发,于晚上十二点到达A市港口,横跨两个城市,在0点的钟声中宣告新的一年,这次的策划别出心裁且十分奢华,邀请到的明星也十分之多,可谓是众星云集。 祁雨涯站在顶层套房的露台上,指尖搭着香槟杯,任由海风将她的发丝撩向耳后。 下方,站在甲板上的游云樵捕捉到祁雨涯的身影,十分兴奋地像她挥了挥手,喊了她一声,可惜祁雨涯已经转身离开了,并没有注意到游云樵。 他身后最后一批宾客正被引导登船——名流们拖着缀满钻石的裙摆,记者们扛着长焦镜头疯狂捕捉每一个细节,而安保人员像一道沉默的黑墙,将围观的粉丝隔绝在警戒线外。 “女士们先生们,‘阿芙罗狄忒号’即将启航,请所有乘客前往甲板参加启航仪式。” 广播里,船长声音低沉的宣布。 所谓启航仪式即为红毯走秀,各位明星粉墨登场。 红毯现场也会同步直播,现在已经开始了。 祁雨涯补好妆之后就跟褚致告别,去了单涟所在的套房,他此刻也在进行红毯前的直播。 两人打算在直播后手挽着手上红毯,卖一个大的,给因为两人关系颇有微词的剧粉包一顿饺子吃。 她抬起手,敲了敲单涟的套间门:“噔噔——” 褚致打开了门。 祁雨涯笑容满面地对着套间内还在补妆的单涟打招呼:“嗨——surprise!” 褚致面无表情地望着门外笑容满面的游云樵。 单涟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他简短的打个招呼:“嗨。” 然后他的眼神就一直看着祁雨涯,拍戏的时候她的妆容都很淡,今天一样化了很妖艳的妆容,像一个海妖。 祁雨涯很自然地坐在一边,她看了看自己笑着说:“你把我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单涟收回了目光,眼神里有浅淡的落寞。 开门的不是祁雨涯,游云樵瞬间收敛了嘴角的笑容,看褚致跟看空气一样,眼睛往套房里飘,一边找一边问:“怎么是你,涯姐呢?” 这边祁雨涯和单涟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转头看见他化妆台上的智脑,像是才发现一样:“什么啊,你在直播吗?” 给祁雨涯花钱褚致认了,毕竟是他喜欢她,他活该。 但想到为了撤眼前人和祁雨涯的热搜,他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褚致拳头捏的咯吱响。 现在他还这么肆无忌惮问他祁雨涯的去向。 一拳砸向了游云樵的面门。 【全文完】 第83章 第83章看到祁…… 看到祁雨涯突然出现在单涟的化妆室,两个人很熟悉的聊着天,直播间突然炸裂,屏幕下方疯狂滚动着密密麻麻的弹幕。 【尊贵的祁雨涯降临了她忠诚的直播间】 【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涟香雨惜CP粉的天终于亮了。】 【老妈你终于哄好我老爸了,我再也不是没家的孩子了。】 【全体起立,们涟香雨惜CP粉有户口了。】 【啊啊啊啊,豹豹猫猫我出生了,户口落在A市还是B市。】 【会一起上红毯吗会一起上红毯吗会一起上红毯吗?】 【qyywasl,swa!】 【qyywasl,swa!】 【单涟和祁雨涯二搭!我说的。】 祁雨涯凑近屏幕,看着弹幕回答:“会的,会一起走红毯的。”她转头看着单涟,跟他确认似的问:“对吧。” 单涟怔怔望着她,脸上微红地别过头,轻声说:“嗯……” 祁雨涯欢呼,冲着直播间的人开心说:“他答应了。” 单涟抿着唇偏过头,明明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却被她说的好像是她求他一样。 她继续念着弹幕:“很喜欢齐涯和余爻……谢谢喜欢。” 【老妈美我一大跳。】 【就这样麦好吗,我要看一百集[大哭]】 【好好好,qyy你就这么把sl勾到手的。】 #祁雨涯单涟红毯合体#这个词条也很快冲上热搜,所有祁雨涯和单涟的CP粉都在欢欢喜喜过大年。 一片欢腾中夹杂着零星气味CP粉破防的帖子:【qyy始乱终弃,qyy抛夫弃子】 【qyy你忘记了那年G大湖畔的哈维尔了吗?】 【@哈维尔你老婆跟别人跑了还在那搞新专】 【@哈维尔小哥哥你和qyy是一个公司我没记错吧】 【涟香雨惜的天亮了,气味的天塌了】 “快快快,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你们了,别直播了赶紧候场吧。”经纪人从门口走进来,催促道。 时尚庆典的后台忙得就跟打架一样,而另一边祁雨涯的套间,是真的有人打起来了。 游云樵被褚致打了一拳,鲜红的血从鼻腔流出,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他精心打扮给祁雨涯一个惊喜,此刻被褚致破了相。 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血。 一脚将褚致踹到了套间门上。 他拎起褚致的衣领,十分桀骜地说:“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吗,我早就看你不爽了。” 褚致被掼到门上,冷冷地望着他,嘲讽说:“没脑子的东西,你以为主动凑过来她就会理你吗?” 这话无疑是照着游云樵七寸在打,深深刺痛了游云樵脆弱的内心,他恼羞成怒,一拳挥到褚致脸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他们两个打到了走廊上,走廊上本来就乱哄哄的挤着许多人,两人的打架一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顶层的人要么是要参加红毯的贵宾要么是上流人士,唯恐殃及自身,况且这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时间谁也不愿意上前把两个人分开,纷纷避之不及。 只一味拿着智脑拍照。 哈维尔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动静,出了自己套房。 他今天补染了红发,穿着一身深V青冥蓝色西装,胸口别着一个珍珠母贝胸针,以月光下的潮汐为灵感,采用银质海浪纹底座,一枚不规则天然珍珠母贝,厚度渐变呈现深海至浅海的蓝紫幻彩,边缘镶嵌碎钻,如浪尖闪烁的星芒,左侧延伸出珊瑚枝丫,在人群中十分扎眼醒目。 围观的人群中,哈维尔的手臂被同行拽住:“那个好像是你老板,他被人给打了诶。”那个人喃喃说,“跟他打架的另一个是谁,有点眼熟,好像不是圈内人……” 哈维尔在人群中探了探头,看见褚致被打,他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活该。” 谁让这傻叉派经纪人一天天盯着他,给他排满通告,闹到现在都是报应,活该被人打。 等等,祁雨涯是不是也在那个套房,哈维尔眯起眼。 他冲着挡在过道两边的人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别人都以为他是去劝自己老板的架的,纷纷让出了路,谁想哈维尔却根本没理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从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身边灵活绕过,进了套房。 哈维尔打量了一通这个豪华套房,这里确实是祁雨涯的房间,门后面写着她的名字,只是她现在人不在这里。 另一边褚致拿住游云樵的手腕,用力推了游云樵一下,游云樵直接一个踉跄,被推到哈维尔身上。 哈维尔猝不及防被偷袭,差点摔了过去,他撑着一旁的桌子站住,然后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倒在他身上的游云樵。 游云樵被推到跌在一旁的沙发上,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褚致整理了一下衣领,望着游云樵平静说:“我告诉你,我忙着呢,没工夫陪你在这闹,……” 哈维尔没找到人,转头问褚致:“她去哪了?” 褚致这才注意到哈维尔,见到此人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没有任何告知的义务。 “关你什么事,让开别挡路。” 褚致黑着脸,直接搡了一把哈维尔,把他推到一边就要离开。 哈维尔心里也腾地生起一团火了。 他直接拽住褚致,将他搡到一边,眼神挑衅:“你什么意思啊?”说完一个左勾拳打到褚致脸上:“早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褚致直接被抡到走廊里,围观的人惊呼一声,赶紧散开。 他指着褚致骂道;“控制欲旺盛有什么用,自以为防的密不透风别人翻个墙就进去了,发现了连个屁都不敢放,真以为自己是先来的,我告诉你我才是!一天天冲我发什么大公瘾,你配吗?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她?” 褚致被哈维尔的话激怒,他眼神阴冷地看着哈维尔,哈维尔翻墙进他家偷人,包括他在房车里当中发、情这些笔账他一直记着呢,哈维尔现在倒是翻出来了,没有下限的减东西居然有脸提这些,正好现在他把这些账就算清楚。 褚致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袖子,直接扑了上去和哈维尔扭打在一起,一旁的游云樵也不甘示弱,加入了战斗和哈维尔一起围殴起了褚致。 围观的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哈维尔和褚致这两个人又突然打起来了,他说的话不知内情的人也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但都十分兴奋起来了,总之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开始的争吵。 那个人是谁? 众人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狗血三角恋嘛,大家都爱看,这可比红毯好看多了,都不约而同举起智脑开始拍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见情况愈发不可控制,操着浓重的B市口音说:“auv,老余啊,你快过来吧,现在的年轻人要疯了,在顶层这里打起来了,这时尚庆典还办不办啊。” 余总听着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香槟询问:“怎么回事,你说的是真的?” 余侨站在她身旁,梳了个背头,身着驼色西装,袖扣中心嵌入一枚中世纪的凹雕玛瑙,深褐色石面上阴刻繁复的花纹。西服剪裁流畅,线条硬朗,展现出他颀长的身姿。同时,设计增添了几分复古韵味,余侨带着银质眼镜,整体气质也显得老成不少。 会场内部有一个大屏幕播放着红毯的直播,还有几个小屏播放着走秀后台的场面,余侨手拿着香槟晃动着,抬头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祁雨涯身着深蓝色礼裙的身影在画面中一闪而过。 余侨的眼神顿住,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屏幕,不过之后屏幕中就一直没见到她的身影了,余侨有些失望。 电话那头的宾客语气焦急中透露出些许诡异的兴奋:“哎呀我骗你干什么,一两句的说不清楚,三个受邀的贵宾打起来了,你快找个人过来处理一下。” 宾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张地看起了热闹。 单凭短短几句话,余总闹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觉得应该并非什么大事,她转头就冲着一旁跟她一起应酬的余侨说:“小侨,你去顶层去看一下去,好好的庆典焦点在一场闹剧上,闹成这样像什么话,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人怎么素质越来越差了。” 余侨回神,他对待在名利场也不感兴趣,在这里待着总是闷得难受,正想出去透透气。 闻言松了口气,赶忙回答说:“好的,姑姑。” 他走到顶层,很快就顺着人群喧嚷的方向找到了闹剧的源头,看到扭打在一起的三个人,余侨有些沉默。 有时候真的很难相信他和这些低素质人群是情敌,因为是情敌所以一点劝架的欲望都没有,恨不得让他们就这样互殴死才解气。 随着红毯走秀,这时候围观的人已经少很多了,余侨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着三个人互殴,此时竟有些懊悔没端一杯香槟过来看戏。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正在余侨专注地观赏着三人互殴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情况,一开始是1v2,我真没看出来这个穿衬衫的能一打二,不过后来越来越乱三个人开始混战了,天哪。” 他转头,是刚才给他姑姑打电话的长辈,那个长辈的目光和他交汇:“诶,小余!你姑姑叫你来了的?”她挂断“快劝劝他们!” 余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那人一把推进了战火中心。 余侨:“?” 他一脸错愕地回头,有些懵然回望着那个人。 那个人冲着余侨给他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余侨屏蔽了她鼓励的眼神,抬脚就打算紧急撤离主战场。 他梳的油光水亮的头发被人一把扯过,整个人的头皮都展开了,他的眼镜也被带着掉了下来,这简直是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候,余侨愤而转身,这个发型是他为了见祁雨涯专门做的。 薅他头发的人是哈维尔,看着他火红的头发,余侨瞬间就想起了——那个当着他的面强吻祁雨涯的人。 紧接着余侨的目光落到他的深蓝色的西装上更来气了,他居然跟祁雨涯穿的是情侣色系,他此生最恨情侣色。 新仇旧恨叠加,余侨也直接上腿直接踹了一脚哈维尔,一片混乱中战场继续扩张,三个人的互殴变成四个人的。 长辈花容失色,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天哪,小余这你怎么也开始打起来了,快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四个人打得酣畅淋漓,打得难舍难分,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拳脚生风中不忘在嘴上进行着人身攻击。 “打你就打你了,我还挑日子?” “死变、态跟踪狂,在看守所里蹲二十来天真是便宜你了,我今天回去就把你送进牢里。” “绿帽男,你得意什么,这辈子你也就在她有事叫你善后的时候有点用处,其他时候你看她搭理你吗!” “闭嘴,你个fzk职场xsr的货色有什么资格开口说话!当初要不是帮你处理车祸的事她怎么会记恨上我?” “我草原来你就是那个撞学妹的煞笔,看我不打死你。” “你这个老小三整天装大公装够了吗?” “比你这个整天盯着别人家等着钻空子的人高尚。” “你个偷人偷车的劣等O敢打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往酒里下药又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她就要失身在你那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躲我那两天是去你山庄里,你他爹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要不是她烦你烦的要死怎么会躲到我的山庄,你先找找自己的问题吧!” “你个梦男小四也好意思,这辈子也是做人小四的下贱货色。” 旁观的长辈嗓子喊哑了都劝不住,只好又打了个电话给余侨姑姑:“auv不得了了老余,我真的要疯了,什么你侄子,你侄子跟人打起来了!” 好好的庆典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本来只有褚致和游云樵开打的时候,其他人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因此只是围观,直到哈维尔也加入战场,围观的人才意识到碰到大瓜了,忍不住拿起智脑实时直播起了这场打架,一直到余侨入场,都以为是来劝架的,本来都准备散了。 没想到事态进一步扩大,余侨也进去互殴了,加上这几个人边打边说出一些很吸引人关注的话,什么老小三,梦男小四,偷人偷车啊,渐渐的大家都不想拉架了。 而网络上,对于网友而言这场天龙人间的打架的直播或许是太过新奇,一开始都觉得是节目效果,但是看着穿着体面西装的美男十分不体面的互殴也看得津津有味,然而随着哈维尔和余侨的入场,直播间的人气也不断攀高。 别人看打架就是看个热闹,但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切直播的赫连卿是真的懂他们所有话的意思,一时间竟有些目瞪口呆,在直播弹幕里打出了:666。 转头跳到了另一边庆典的直播间,庆典的关注度还是远超打架直播。 正好赶上了祁雨涯入场,她身上披着单涟暗红色刺绣西装,挽着他入场,甲板的广播开始播放《余生有涯》的主题曲,曲调婉转深情,主题曲由祁雨涯和单涟倾情献唱,两人伴着歌声走上红毯。 红毯两边站着海手装的礼仪们朝着二人撒着浅蓝色玫瑰和其他花的花瓣,花瓣飘扬在两人的头顶。 夜晚的海风吹起两人的发丝,一轮皎洁的明月落在二人的正后方,此情此景实在是无比浪漫。 单涟为祁雨涯提起裙摆,两人一同朝着直播的镜头比心,共同签名在相近的地方,用一颗心框起来。 两人甜蜜的如同做了真夫妻一般,誓要将饺子大包特包。 就连庆典的主持人望着两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打趣说:“两位真的好默契哦~” “首先恭喜《余生有涯》大爆。” 两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谢谢。” 之后主持人对两人分别进行采访,她首先采访了单涟:“单涟,这一次余爻真的很受大家的喜欢,大家也都很喜欢嗑你和雨涯的CP,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单涟望着祁雨涯,两人相视一笑,他接过话筒回答:“我很感谢大家对我们小余生的支持,也希望我和雨涯能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主持人露出嗑到了的诡异笑容:“哇哦,再次合作,直播间的各位涟香雨惜的CP粉大家都听到了吗?” 然后她来到祁雨涯面前,采访她问:“雨涯,我们都知道你刚入行不久就收获了两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包括你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这样高的人气,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雨涯接过话筒,腼腆一笑说:“是的,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我觉得我的入圈的经历还是蛮戏剧化的,第一次拍MV时就能成为MV的女主角真是蛮惊喜的……” MV的男主角正在打架。 “这一路走来十分不易,真的很感谢一路支持陪伴我的人……” 一路支持她陪伴她的人正在打架。 “包括在这段时间也不是一帆风顺,也会有了许多波折。” 造成了这些波折的人正在打架。 “最后这些也都过去了,《余生有涯》能有这样的结果,与原作者的心血是分不开的,同时我也感谢剧组其他所有人的付出……” 《余生有涯》的原作者正在打架。 “我也很开心能和单涟一起完成这部作品,我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我很珍惜。” 祁雨涯望着站在她身旁的单涟,笑意盈盈地说。 主持人听到这话,眼角含泪:“谢谢雨涯,真的真的很感动,一路走来还好有你,实不相瞒我也是两位的CP粉,结束之后能给我两位的to签吗?” 祁雨涯:“?” 单涟:“?” 两人失笑,都答应下来。 主持人十分激动,说:“好,请二位入场,稍作休息。” 余总赶到顶层时,战场已经平息了,只是四个人都狼狈不堪鼻青脸肿的模样,余侨稍微好一点。 余总整个黑了脸:“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哈维尔摇摇晃晃站起来,看了眼时间自言自语:“靠,我还没走红毯。” 褚致冷嘲道:“别了吧,这幅鬼样子还抢压轴是会被群嘲的。” 哈维尔翻了个白眼,就算不走红毯也不想跟这几个傻叉待一块了,要么想打要么想吐。 …… 单涟和祁雨涯进入会场坐下,红毯还没有结束,两人的座位紧挨着,会场的灯光还没有完全打开,光线昏暗中,单涟忽然开口问她:“祁雨涯,你究竟最喜欢的是谁呢?”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窥探出什么。 是那个MV的男主角,还是一路陪着她的褚致,还是那个和她闹过绯闻的赛车手,又或者是《余生有涯》原作者。 还是…… 还是他? 祁雨涯转头望着单涟,神情有些戏谑地反问:“你很好奇?” 他的西装从她的肩上滑落,她的手臂线条若隐若现,单涟喉结滚动,轻声答:“嗯。” 祁雨涯葱白的指甲拨弄着颈上的项链的 蛇头,思索良久后回答:“人的感情是流动的,时而丰盈,时而干涸,我认为将感情放在个体上进行比较是具有局限性的……” 单涟听得迷糊,觉得祁雨涯这话说的文化涵养实在太高了,他听不大明白,正欲再问个清楚,却感觉到船身一阵剧烈摇晃,他的身子直接歪斜,倒在了祁雨涯怀里。 宾客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掀翻了在地,会场内的桌椅也被掀翻。 祁雨涯蹙眉,扶着单涟站了起来。 会场里的灯也全熄了,众人全都有些骚乱起来,黑暗中传来玻璃器皿摔碎的清脆声响和女人的尖叫声。祁雨涯的手指紧紧抓住单涟的手臂,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别怕,"她在黑暗中低声说,声音出奇地冷静,"可能是触礁或者机械故障。" 单涟在黑暗中点了点头,尽管知道她看不见。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混合着海风的咸涩,在这混乱中竟有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突然,应急灯亮了起来,投下惨白的光。会场一片狼藉,香槟塔倒塌在地,酒液像鲜血一样在倾斜的地板上流淌。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她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往甲板方向走。" 这时候,广播里传来船长克制的声音,“各位尊敬的乘客,游轮撞到了冰山,但请不要慌张,我们的救生艇完全充足,请各位尽快前往左舷甲板乘坐逃生。” 祁雨涯:“……” 这集她真的看过,此事在《泰坦尼克号》也有记载。 游轮已撞大冰山。 这不对吧,她的娱乐圈爽文怎么突然变成了灾难求生文了。 事到如今,也不是吐槽的时候了,她对单涟说:“去左舷甲板。” 她的声音冷静平淡,给单涟极大的安心感,他握紧祁雨涯的手臂。 恐慌的造成不可避免,周围人争抢着冲向了救生艇的所在,周围越来越混乱。尖叫声、哭喊声和祈祷声混杂在一起,伴随着远处金属扭曲的可怕声响。 当他们终于来到走廊时,海水已经漫到了脚踝。祁雨涯的晚礼服下摆被浸湿,变得沉重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裙摆至膝盖处,露出修长的小腿。 "水在上升,"单涟声音紧绷,"比想象中快得多。" 冬日冰冷的海水漫过两人的小腿,走廊里的人争抢着救生衣,全然没有之前上流人士的优雅和从容。 在一片混乱中,下楼时哈维尔看到了祁雨涯的身影,想要追着她过去,却被慌乱的人流冲散了。 甲板上已经乱成一团。救生艇正在被放下,船员正指挥着宾客们们登上救生艇。 单涟先上了救生艇,祁雨涯也准备登救生艇,船身突然剧烈倾斜,几乎呈45度角。人们像保龄球瓶一样滑向一侧,救生艇的绳索断裂,猛地坠入海中。 祁雨涯也栽倒在一边,哈维尔迅速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 海水正在迅速上升,船尾几乎完全没入水中。祁雨涯的目光锁定在远处一个漂浮的救生筏上。 “哈维尔?”祁雨涯甚至没注意到他脸上青紫的痕迹,只是说:“我们得上那艘救生筏。” 祁雨涯忍不住苦笑,她来确实是为了包饺子,可是没想到最后要下饺子。 哈维尔点头,他们跃入漆黑冰冷的海水。 瞬间的寒冷几乎让祁雨涯窒息,海浪像巨人的手掌一样拍打着她,咸涩的海水灌入她的口鼻,祁雨涯在落入水的瞬间就失去意识,沉进了海里。 哈维尔从小在海边长大,水性不错,然而他感受到了一旁祁雨涯沉入海底,心中焦急,扎进了海里找到了她,拖着她往救生筏的方向游。 …… 祁雨涯觉得意识昏沉,热,好热,她要被烤化了。 真是奇怪,明明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她却觉得热,努力睁开了眼睛。 身下汗水津津,她环顾四周,打量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有些恍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正躺在外婆家的凉席上。 祁雨涯眨了眨眼,一切都没变,再睁眼她还是在外婆家,电视被她开着放着新出的综艺。 屋子的门突然被推开。 她妈妈走了进来,看着她脸上汗津津的样子,开了空调:“屋子里怎么这么热,你这孩子睡觉怎么不开空调啊。” 清凉的风吹到祁雨涯的脸上。 祁雨涯眨了眨眼,然后扑了上去,搂着她妈的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