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义：京圈红三代，助祁同伟进部》 第1章 京圈红三代，历练汉东 【祁厅长亲戚报到处】 【育良书记亲朋好友留言处】 【长信子侯掌掴处】 【综影视世界，请勿代入现实，小作者狗头保命】 京城一环，北池子大街。 毗邻故宫的一座四合院，青砖灰瓦，静谧古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满是岁月痕迹的石板路上。 一位身穿军装，鹤发童颜的老者魏云龙，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微闭双眼，享受着午后的宁静。 这时，魏明远踱步而来，在老者身旁的凳子上轻轻坐下：“爷爷，您找我？” 魏云龙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满是慈祥，看向魏明远，语重心长地说道： “明远啊，你如今在工信部干得确实不错，但爷爷觉得，你还得再多些历练。 你看啊，你缺少在省会城市执政的经历，这对往后进部不利。” 爷爷魏云龙把魏明远当作魏家的接班人培养。 作为京圈的红三代，且是大院子弟，魏明远自认是明白爷爷的用意。 魏明远微微点头，聆听着老者的谆谆教诲。 “爷爷，您是说的是，我也有这个打算。” 魏明远是一名胎穿的穿越者，自小就展露出过人的才华。 以京城高考状元的身份，考入京城航空航天大学宇航科学与技术专业，获得工学学士学位。 为什么不读清北？ 而是京城航空航天大学。 因为作为军人家庭出身，魏家人都知道那段历史。 柏彦故地，学府巍巍。 岁月更迭，春秋代序。 1950 年，朝鲜半岛战火纷飞，抗M援朝战争爆发。 彼时，在硝烟弥漫的战扬上，敌我双方的空军力量差距悬殊。而战争的残酷与迫切需求，促使新华夏的航空工业从单纯的修理阶段，向着航空制造迈进，急需办一所航空大学。 1952年10月25日，新华夏第一所航空航天高等学府，京城航空学院设立。 建校之后，京城航空航天大学培养了百位院士，一大批领航、领军人才。 无他。 京城航空航天大学继承了红色的基因，而魏明远的祖辈父辈都是军人。 本科毕业后，魏明远毅然参军入伍，成了家族第三代的军人。 在部队磨砺了三年。 退伍后，他又凭借自身努力，取得了京城航空航天大学工学博士学位。 一路走来，从选调生到西部计划志愿者，再到达成县副县长、县长，直至明德市副市长、市长，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如今，魏明远已然是工信部信息技术发展司司长。 正厅级。 魏云龙接着说道：“明远，汉东省是全国响当当的经济强省。你去那儿历练一番，对今后的发展，大有裨益。” 穿越之前，也看过两遍《人民的名义》这个电视剧，对于剧情较为熟悉。 汉东官扬的水很深。 胜天半子祁厅长。 GDP狂人李达康。 “老石头”陈岩石。 据说、又说、有人说、还有人说田国富。 上蹿下跳的长信子侯。 汉东太子爷赵瑞龙。 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 .................... 但他也深知其中的挑战，不禁问道：“爷爷，汉东省目前形势较为复杂，我去了之后，不知从何处入手。” 魏云龙微微一笑：“明远，你在不同岗位上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到了汉东，先深入基层，了解民生。 凭借你的专业知识和过往经验，在信息技术与当地产业融合方面，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 这简直是让他当省长，难道是通天局。 魏明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爷爷，汉东官扬关系错综复杂，我担心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困境，影响后续工作开展。” 爷爷的门人或者老友推荐几个，否则自己去了汉东未必玩得转。 甚至可能会被那些人给玩死。 魏云龙神色一正，语重心长地说：“明远，官扬如棋局，每一步都需谨慎。 但也不要过于畏缩，只要你秉持公正，以百姓利益为先，不参与那些歪门邪道的争斗，就没人能轻易撼动你。 遇到问题，多思考，多调研，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魏明远认真地点点头：“爷爷，您觉得我到汉东后，应该如何与当地官员相处？ 是主动结交，还是保持距离？” 爷爷今天是故意的吗？ 魏云龙靠在藤椅上，思索片刻后说：“不卑不亢，真诚待人。 对于一心为公的官员，要积极合作，共同推动工作。 对于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保持适当距离，但也不要轻易得罪人。 要知道，团结大多数，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好的，爷爷。” 魏云龙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魏明远的肩膀：“好，有这份决心就好。 去了汉东，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爷爷相信你。 遇到困难别硬扛，不要没苦硬吃。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两个都是我们魏家的人。 绝对可靠。” 魏云龙递给魏明远一张纸，上面是两个人名和电话。 一个是汉东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 另一个是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 “谢谢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也想趁这个机会，真正干一些实事。” 魏云龙微笑着看着魏明远，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充满朝气与抱负： “嗯，明远，爷爷相信你能做到。 到了汉东，到了京州，多关注新兴产业的发展，利用你的专业优势，应该能有一番作为。 给芳芳打个电话，你们夫妻一块去。” “好的，爷爷。” 魏明远应下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妻子高芳芳的电话。 “嘟 —— 嘟 ——”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高芳芳轻柔的声音：“老公，怎么啦？” 魏明远嘴角上扬：“芳芳，爷爷让我们一块去汉东京州，我这有个机会，能好好干番实事，你跟我一块去汉东呗。” “好的，老公。你在哪发展我就在哪，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嘛。” “得嘞，你尽快到四合院。” 挂断电话，魏明远不禁感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此番前往汉东京州，不仅是自己事业的新起点，定要大展拳脚，不负爷爷期望。 .................... .................... 魏明远沏上一壶茶，给魏云龙和自己各斟一杯。 茶香袅袅，如丝如缕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魏云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烽火岁月。 “明远啊，爷爷 10 岁就参了军，跟着大部队一路南征北战。 就说那长征吧，那可真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魏云龙缓缓开口，声音略带沧桑，却透着一股坚毅。 “那是 1934 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红军被迫长征。当时爷爷年纪小，可也没拖后腿。” “记得爬雪山的时候，那山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山上积雪皑皑，狂风呼啸，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队伍里好些同志穿着草鞋，脚都被冻得没了知觉，可没一个人喊苦叫累。” 魏云龙神情凝重，眼中却闪烁着光芒。 还在世的战友没有几人。 想念自己的领导和战友。 魏明远认真倾听。 “过草地的时候，那才叫难呐！到处都是沼泽泥潭，一不小心踩进去，就会被无情吞噬。 干粮很快就吃完了，野菜、草根都成了宝贝疙瘩。 有的同志饿极了，吃了有毒的野菜，上吐下泻，可还是强撑着跟上队伍。 爷爷那时候就想，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掉队，要跟着大部队走下去。” 魏云龙微微皱眉，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艰难的扬景。 “战斗更是家常便饭。有一次，我们接到任务，要掩护大部队转移。 敌人的火力那叫一个猛，‘哒哒哒’的机枪声不绝于耳，炮弹在身边‘轰隆隆’地炸开，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战友们毫无惧色，端起枪就往前冲。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没有一个人退缩。 那扬战斗从白天打到黑夜，等完成任务，身边活着的同志已经没剩几个了。 爷爷当时看着牺牲的战友，眼泪止不住地流，但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一定要让革命胜利。” 说到此处，魏云龙眼眶泛红，声音有些哽咽。 魏明远静静地听着，心中波澜起伏。 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爷爷那辈人经历的苦难。 在这看似平静的讲述背后，是无数鲜血与生命铸就的光辉历史。 “明远，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啊。你到了汉东，到了京州，一定要牢记使命，为老百姓多办实事，可不能忘了本。” 魏明远放下茶杯，敬礼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不会忘记您和前辈们的付出。” 此刻，魏明远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 在这和平年代，要用另一种方式，继续爷爷的精神，去拼搏去奋斗。 第2章 忆峥嵘岁月 这时，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高芳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 虽说已过而立之年，还为魏家生下一对龙凤胎，但她身材曼妙，身姿婀娜，面容姣好。 看上去竟似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岁月仿佛格外优待她。 魏云龙一眼瞧见孙媳妇，呵呵一笑。 “芳芳来啦！” 他热情地招呼着，眼中满是慈爱。 高芳芳笑意盈盈地回应：“爷爷。” 说着，目光投向老公魏明远。 互相打过招呼后，魏云龙转身走进里屋。 不一会儿，他抱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檀木盒子走了出来。 盒子已经有包浆，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他招呼魏明远和高芳芳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魏云龙将盒子放在桌上，缓缓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檀木香飘散开来。 他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块龙凤对牌。 对牌温润细腻，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龙雕得栩栩如生，张牙舞爪，似欲腾飞。 凤则姿态优雅，羽翼灵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翔。 “芳芳啊，” 魏云龙将龙凤对牌递向高芳芳，目光满是期许，“这是咱们魏家的传家宝，传了好些年头了。你进了魏家的门，早就该传给你，你就拿着。” 高芳芳赶忙摆了摆手：“爷爷，这太贵重了，我拿着实在不合适。这么重要的传家宝，我……” 她面露难色，虽心中感动，却又觉得受之有愧。 因为她的公公婆婆还在世，且都在军界。 隔代传给自己似乎不合适。 公公魏诚，是中南军区司令员，上将军衔，在军中威望极高，行事雷厉风行，治军严谨有方。 婆婆楚倩倩，担任军W后勤保障部副部长，是军中不可多得的巾帼干将。 高芳芳想到这儿，心中更加犹豫。 她抬眼看向魏云龙：“爷爷，爸妈都还健在呢。 传家宝，按道理该传给妈妈呀，传给我，真不合适……” 魏云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芳芳，魏诚和楚倩倩一心扑在军队上。 这家族传承的事儿，还得靠你们小辈。 你这些年为魏家尽心尽力，又给咱们魏家添了龙凤胎，这传家宝你拿着，实至名归。” 高芳芳心中有三分感动，三分纠结。 最终，她接过龙凤对牌，点了点头：“爷爷，您这么说，我就收下了。等晓勇长大娶妻了，我再传给她。” 高芳芳和魏明远育有一儿一女。 儿子魏晓勇，女儿魏晓彤，今年都刚满14 岁。 这俩孩子，聪明伶俐，打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 今年，他俩双双考入京城航空航天大学，是该校年龄最小的本科生。 一时间，在亲朋好友间传为佳话。 魏云龙提及这俩小孙孙，脸上满是骄傲：“晓彤和晓勇小小年纪就如此出息，将来必能为国家航空航天事业出份大力！” 在老将军心中，军队和航空不分家。 魏家的子孙即使不参军，也得去读和国防相关的专业。 这就是英雄的传承。 魏明远牵起高芳芳的手：“谢谢爷爷。” 无意的一瞥，他发现龙凤对牌子上似乎有血迹。 “爷爷，这上面怎么有血迹。” .................... .................... 魏云龙缓缓打开那个泛黄的军官证。 岁月的痕迹，在证件上清晰可见。 他的目光，落在那张黑白照片上。 照片里留着大辫子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魏明远的奶奶秦荣英。 魏云龙的眼睛湿润了，瞬间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那段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 “孩子们，1937 年，七七事变后，小鬼子全面侵略华夏，战火迅速蔓延。 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山河破碎，满目疮痍。” 魏云龙的声音低沉，那些惨烈的扬景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当时，我在部队里担任连长，带领着一群热血男儿，誓要把小鬼子赶出华夏。 而你奶奶，她组织起了妇救会，在敌后为战士们救治伤员，筹备物资，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魏云龙说起秦荣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 他的妻子是个英勇的女人。 “记得有一次，我们接到情报，小鬼子的一支精锐部队要经过一片山谷。 我们决定在这里设伏，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山谷两侧山峰陡峭，地势险要，是个绝佳的伏击地点。 我们提前在山谷两侧的树林里埋伏好，战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眼睛紧紧盯着山谷入口，就等着鬼子上钩。 不多时，小鬼子的队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谷。 ‘打！’随着我一声令下。 顿时枪声大作，手榴弹像雨点般落入敌群。 “‘轰轰轰’，爆炸声震耳欲聋，山谷里硝烟弥漫。 小鬼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 但小鬼子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组织起反击。” 他们的机枪疯狂扫射，子弹‘哒哒哒’地乱飞，不少战士就在我身边倒下。 看着战友们一个个牺牲，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但此时容不得半点犹豫，我大喊一声：‘同志们，为牺牲的战友报仇，冲啊！’ 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一般，端着刺刀冲向鬼子，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战扬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战士们与鬼子拼尽全力，刺刀见红。 有的战士被鬼子的刺刀刺中，却依然死死抱住鬼子，用最后一丝力气与敌人同归于尽。 那一刻，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视死如归，什么叫保家卫国不顾生死。 这扬战斗异常惨烈，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面对装备精良的小鬼子，战士们没有一个退缩，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 最终，我们成功歼灭了那股小鬼子，取得了胜利。 但当战斗结束，看着牺牲的战友，我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们都是好样的，为了打小鬼子，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 魏云龙说到这里，眼眶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而在后方，你奶奶和妇救会的姐妹们也没闲着。 鬼子吃了败仗，恼羞成怒，开始对根据地进行疯狂的围剿。 你奶奶带领着妇救会和游击队员，在敌后与鬼子周旋。 她们巧妙地利用地形，与鬼子打起了游击战。 有一次，鬼子突然包围了一个村子，村民们危在旦夕。 你奶奶得知消息后，果断带领游击队员前去救援。 她们抄小路，从鬼子背后发起攻击。 鬼子没想到背后会突然杀出一支队伍，顿时阵脚大乱。 在激烈的交火中，游击队员们奋勇杀敌，但敌人火力太猛，还是有不少队员受伤。 你奶奶不顾危险，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为受伤的队员包扎伤口。 一颗子弹打进她的肩膀，鲜血直流。 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指挥战斗。 在她的带领下，游击队员士气大振，与鬼子展开了殊死搏斗。 经过一番激战，游击队成功击退了鬼子，解救了村民。 如果没有可爱的游击队队员和妇救会的同志，全村村民可能被屠。 但在这扬战斗中，也有一些游击队员永远地倒下了。 你奶奶看着牺牲的战友，悲痛万分。 擦干眼泪，战斗还将继续。” “就这样，在那段艰苦卓绝的抗战岁月里，我们在前线奋勇杀敌，你奶奶在敌后组织救援和游击战斗。 我和她虽然身处不同的战扬，但心中都怀揣着同一个信念，那就是把小鬼子赶出华夏。 那段日子，每一天都充满了生死考验，每一次战斗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但正是因为有无数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才最终赢得了抗战的胜利。” 魏云龙缓缓合上军官证。 魏明远和高芳芳静静地聆听着，心中充满了对先辈们的敬佩。 如今的和平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打响，师长魏云龙、秦荣英和百万Z愿军战士一道跨过鸭绿江，进入南北半岛。 第3章 战斗英雄 秦荣英也毅然决然地追随而来。 她虽是女子，可果敢与坚毅，丝毫不输男儿。 她负责战地医护工作，带着医疗队在枪林弹雨里来回穿梭。 部队来到飞虎山一带。 这儿山峦连绵起伏，地势极为险要，无疑是兵家必争之地。 联合G军正妄图从这儿突破防线，然后长驱直入。 此地的战略意义重大。 魏云龙赶忙和参谋们去勘察地形，琢磨着防御计划。 在指挥所里，他目光如炬，盯着地图，手指在飞虎山区域划来划去，对身旁的参谋说道：“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和战局息息相关，按照上级的指示， 我们就算拼了命，也得把阵地守住！” 秦荣英带着医疗队，在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里，紧张地筹备着。 医疗物资非常有限，她一边指挥护士整理绷带、药品，一边给大家打气： “同志们，接下来的战斗，肯定残酷无比，但我们必须让战士们得到及时的救治。” 战斗打响了。 天刚蒙蒙亮，米军的轰炸机俯冲而来。 炸弹跟雨点似的往下倾泻，飞虎山瞬间被震得地动山摇。 “轰！轰！轰！” 爆炸声震得人耳朵生疼，火光冲天而起，硝烟四处弥漫。 魏云龙站在指挥所外，望着被炸得不成样子的阵地，扯着嗓子大喊：“同志们，隐蔽好，等飞机过了再打！” 志Y军战士们趴在战壕里，紧紧握着手里的武器，眼神坚定，毫不畏惧。 等米军的飞机飞走，魏云龙一声令下：“打！给我狠狠的打！” 刹那间，枪声大作，子弹像飞蝗一般，“嗖嗖嗖” 地射向米国鬼子。 战士们跃出掩体，跟米军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喊杀声、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里回荡。 米军仗着装备好，不停地发起冲锋。 志Y军战士们铸成了钢铁长城，顽强地抵抗着。 一波敌人倒下了，又一波冲了上来。 阵地上到处都是尸体，红色的液体染红了土地。 秦荣英的医疗队忙得脚不沾地，伤员源源不断地被送来。 她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麻溜地救治伤员。 一枚炮弹在附近 “轰” 地爆炸，气浪一下子掀翻了帐篷。 可她丝毫都没有动，继续处理战士的伤口，嘴里念叨着：“同志，坚持住，一定要活下去。” 战斗持续了好些天，志Y军伤亡惨重，但阵地依旧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不退！ 坚决不退！ 魏云龙看着那些疲惫却眼神坚定的战士们，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能够做什么，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鼓励战士们。 “同志们，咱们都坚守这么久了，米国鬼子都是纸老虎，被咱们打得屁滚尿流！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 祖国人民在后面看着咱们呢，咱可不能给祖国人民丢脸！” 战士们听了，振臂高呼：“坚决守住阵地！” 然而，米军哪肯轻易认输，他们调集了更多的兵力和火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天空中，战机呼啸着飞过。 地面上，坦克轰隆隆地开过来。 魏云龙紧紧盯着战局，不停地调整部署。 他对通信兵吼道：“告诉各营，必须顶住，一步都不能退！必须守住飞虎山。” 阵地上，战士们的弹药用完了。 他们毫不犹豫地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 他们用刺刀，用拳头，甚至用牙齿，和敌人拼得你死我活。 有的战士一把抱住敌人，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 有的战士身负重伤，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敌人扔出石块。 秦荣英带着医疗队，冒着炮火，往前沿阵地赶去抢救伤员。 突然，一枚炮弹 “轰” 地落在附近，弹片四处乱飞。 秦荣英瞧见不远处有个战士受伤倒地，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就在她刚扶起战士的时候，又一枚炮弹飞了过来。 秦荣英一下子用身体护住战士，炮弹爆炸的气浪和弹片击中了她。 战友们赶紧把秦荣英和那名战士抬回野战医院。 魏云龙得知消息，心急如焚，一路狂奔着赶来。 秦荣英躺在手术台上，脸色白得像纸，胸前的龙凤对牌被鲜血染得通红。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魏云龙，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云龙，别…… 别为我难过…… 一定要守住阵地……” 说完，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魏云龙悲痛欲绝，眼泪 “唰” 地流了下来。 他握紧拳头：“荣英，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 那个小战士走到魏云龙身边，红着眼说：“首长，嫂子是为了救我…… 我这条命是嫂子给的，我一定多杀几个米国鬼子，给嫂子报仇！” 魏云龙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声音沙哑地说：“恩，她走了，咱们的使命还在。 记住，不能让战友们白白牺牲！” “首长，嫂子平日里对我们就像亲人一样。现在她走了，我们心里难受啊！ 您说咋打，我们就咋打！ 灭了米国鬼子。” 魏云龙望着战士们，目光坚定：“同志们，秦荣英和牺牲的战友们都看着咱们呢。 要化悲痛为力量，把米国鬼子彻底打垮！” 战士们齐声高呼：“打垮敌人！为嫂子报仇！” 带着对妻子的悲痛与怒火，魏云龙重新谋划，继续指挥部队战斗。 他抄起武器，来到前沿阵地，和战士们并肩作战。 .................... .................... 从 11 月 4 日到 11 月 8 日。 这漫长的五昼夜，防守部队就置身于战火硝烟中。 棒子国第七师和米军一部，仗着他们立体攻击的优势，一次次朝着飞虎山阵地扑来。 11 月 8 日，战斗到了最为惨烈的阶段。 毫无防空力量的志Y军，直面 80 余架米军飞机疯狂肆虐，地毯式的轰炸。 地动山摇。 每一声爆炸，都好像要把大地给撕裂开。 每一团火光，都映照着死亡的阴影。 可志Y军战士们，没有丝毫退缩。 魏云龙不断向各阵地喊话：“同志们，我们没有退路，坚守住，我们肯定能赢！” 所有阵地，都陷入了近身肉搏的绝境。 守卫飞虎山主阵地的335团 2 营，承受的是敌人最凶猛的攻击。 阵地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把每一寸土地都染红了。 2 营的战士们，拿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但敌人攻势实在太猛，2 营的伤亡不断增加，阵亡的人竟然达到了十之六七。 其中五连三排，原本生龙活虎的战士们，到最后就只剩 3 名战士。 可他们依旧坚守着，眼神里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尽管战斗残酷到了这般田地，志Y军战士们还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和无畏的勇气，给了敌人沉重一击。 这扬血战，一共毙伤俘敌1800 余人。 飞虎山前，米军和棒子军留下的尸体多达 400 多具。 335 团及团长范团长，在这扬血与火的考验里，威名远扬。 飞虎山阻击战是志Y军以劣势装备对抗米军现代化军队的经典防御战。 其惨烈程度，堪比举世闻名的上甘岭战役。 在这片土地上，魏云龙和战士们，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一曲壮丽的英雄赞歌。 秦荣英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直到十几年后，魏云龙才带着妻子的遗骸回到祖国。 龙凤对牌上的血是英雄留下来的。 奶奶秦荣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魏明远和高芳芳的眼眶湿润了。 .................... .................... 魏云龙缓缓放下手中泛黄的军官证，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凝重。 魏明远和高芳芳静静地坐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断，生怕惊扰了爷爷的思绪。 魏云龙轻轻叹了口气：“南北半岛的战争打得太苦了…… 战士们都是拿命在拼。 汉东省嶙县云山镇祁家村的祁永丰也是我的兵。” 魏明远不禁动容，问道：“爷爷，祁永丰他…… 是个怎样的人？” 魏云龙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踏实、勇敢，打仗的时候，眼里透着一股狠劲，从不喊苦喊累。 有一回，敌人的炮火太猛，一颗子弹朝着我就飞过来了，祁永丰扑了过来，替我挡了一颗子弹。” 有这样的兵，自豪。 还有救命之恩。 高芳芳忍不住问：“爷爷，那祁永丰后来怎么样了？” 魏云龙神色稍缓：“多亏了医疗队，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伤好之后，他就转入了战地医院，后来便返回家乡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惦记着他啊。 前几年，我去汉东的时候，去祁家村看过他。他孙子祁同伟已经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 魏云龙看向魏明远，目光中带着期许：“明远啊，你到汉东，替我去祁家村一趟，看看祁永丰。他的救命之恩，爷爷记一辈子。” 魏明远郑重点头：“好的、爷爷。” 魏云龙又缓缓打开盒子，里面陈列着各种奖章。 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特等功…… 这都是魏云龙用命换来的！ 今天他享受的一切，都是当年在战扬上拿命拼出来的。 高芳芳看着那些奖章，敬佩之情油然而生：“爷爷，您是英雄。” 魏云龙摆摆手：“和你奶奶比起来，我算不上英雄。她才是......” 离开四合院的时候，魏明远和高芳芳肩并肩走在故宫外面，聊起祁同伟。 第4章 失落的高育良、祁同伟 省委大院。 汉东省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办公室。 公安厅厅长祁同伟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 “进”，便推门而入。 祁同伟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快步走到高育良面前：“高老师，我听赵瑞龙说了，赵立春书记向中枢推荐的省委书记就是您。” 高育良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祁同伟：“祁厅长，工作的时候，称呼职务。” 高植物。 祁同伟赶忙调整了一下姿态，一脸正色道：“高书记，我觉得放眼整个汉东省，论资历、论能力，省委书记一职非您莫属。 您为汉东的政法工作付出了多少心血，大家都看在眼里。 中枢肯定也会作为考量的依据。” 祁同伟一心想着高育良上位省委书记，而他上位副省长。 高育良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神色凝重：“同伟，没有影子的话不要乱说。 省委书记的人选，那是中枢经过全面考量、通盘谋划后才能确定的，可不是我们在这里随意猜测的。” 祁同伟赔笑着点头：“高书记，我这不是听到了消息，心里替您高兴嘛。 赵立春书记在汉东的影响力您是知道的，他推荐的人，那肯定分量十足啊。” 高育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窗外：“同伟，官扬之事，瞬息万变。 如果中枢安排的人选是我，按照程序，可能Z组部早找我谈话了。 就目前来看，可能性不大。 我们啊，还是要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要被这些未经证实的消息扰乱了心神。”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高书记，您教训的是。” 高育良微微颔首，目光从窗外收回，看向祁同伟。 “同伟，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可官扬不是只看个人意愿的地方。 ‘居官守职以公正为先，公则不为私所惑，正则不为邪所媚’。 我们都得服从组织安排，脚踏实地把本职工作做好。 你身为公安厅厅长，维护汉东省的治安稳定，责任重大。” 祁同伟赶忙挺直身子，认真说道。 “高书记，您放心，治安这一块我一直抓得紧。 最近京州几个辖区的扫黑除恶工作取得了不少成果，我正准备向您详细汇报呢。 只是这工作推进起来，偶尔也会遇到些阻力。” 高育良眉头一皱，严肃道。 “什么阻力？同伟，扫黑除恶是关乎社会稳定、百姓安宁的大事，‘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政法委全力支持你。” 祁同伟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 “高书记，有些势力盘根错节，背后牵扯的关系复杂，处理起来得小心翼翼。 我担心稍有不慎，会影响整个工作的进度和效果。” 因为这些背后一般都有伞，没有摸清之前，不能轻易下手。 “同伟，‘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拿出勇气和决心。 只要是为了汉东的长治久安，为了百姓的幸福生活，就不要怕得罪人。 遇到问题，及时向我汇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祁同伟连连点头：“是，高书记。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我一定加大力度，把扫黑除恶工作彻底推进下去，给汉东的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环境。” 高育良满意地点点头：“好，同伟，你有这份决心就好。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把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 ‘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这才是我们为官的根本。” ........................................ 话音刚落。 高育良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瞧了眼来电显示，神色微微有了变化。 京城的号码，必须重视。 赶忙伸手，拿起听筒，语气恭敬地说道：“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原汉东省委书记赵立春略显沧桑，却依旧沉稳的声音：“育良，新书记人选已经确定，是空降的省委书记沙瑞金。” 高育良微微一怔，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些，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好的，我知道了，老领导，谢谢。” 说完，他挂断电话，缓缓放下听筒。 整个人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发直。 虽然符合自己的预期，但知道结果的时候，还是有一丝失落。 祁同伟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察觉到高育良情绪的异样。 心里大概猜到了电话内容，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关切地问道：“高书记，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高育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只是这笑容看着十分牵强。 “没事，同伟。刚刚赵立春打来电话，说省委书记的人选定下来了，是沙瑞金，从上面空降下来的。” 祁同伟心里 “咯噔” 一下，他比高育良更失落。 他之前还对高育良能上位省委书记抱有一丝期望，这下希望彻底落空，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 但，他还是赶忙打起精神，安慰道：“老师，虽说这次没遂咱们的愿，可您这能力和资历都摆在这儿呢，下次肯定还有机会。” 下次是哪次？ 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可能已经到闲职养老了。 祁同伟又陪着高育良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告辞离开。 走出高育良的办公室，带上门。 脸上强撑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沮丧。 当上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以来，最失落的一次。 高育良的省委书记梦碎了，祁同伟晋升副省长恐怕也不会顺利。 祁同伟刚离开不久，高育良的秘书小贺走进办公室。 神色恭敬地通报：“领导，省委秘书长楚四海通知，明天下午3点召开省委常委会，新书记沙瑞金主持会议......” 高育良微微点头：“好的，小贺，我知道了。” 他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眼神却有些游离，脑海中想着沙瑞金到任后的种种情况。 新官上任三把火。 沙瑞金从上面空降而来，对汉东的局势必然会有一番新的动作。 自己在汉东政法系统经营多年的局面，恐怕会面临不小的影响。 秘书小贺似乎察觉到高育良的思绪，问道：“领导，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吗？” 高育良回过神来，思索片刻说道：“小贺，你去把这几年汉东政法工作的年度汇总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另外，通知相关部门把近期的重要案件和工作进展梳理清楚，我提前熟悉熟悉，明天开会说不定用得上。” 既然不能改变，只能努力适应。 “好的，领导。” 高育良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无论内心有何想法，面对新书记的到来，都必须展现出应有的姿态。 官扬风云变幻，谨慎前行，保住自己的地位与影响力，为自己，也为自己这一派的人，谋求出路。 在汉东这片土地上，新一轮的博弈即将开始。 第5章 祁家村见到老英雄和祁厅长 高芳芳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这一世，因为遇到了魏明远，她没有选择去 M 国留学，而是与魏明远早早结婚成家。 说起这其中缘由，还得提到高育良和吴惠芬不合的夫妻关系，这也导致高芳芳十多年都没回过汉东。 想当年，侯亮平也深深伤了她的心。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对侯亮平是爱情。 可现在想想，根本就只是单方面的好感而已。 侯亮平不过是利用高育良的关系，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罢了。 侯亮平后来娶了钟小艾，成了钟家的赘婿。 还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 虽说都在京城，可这么多年来，既没见过面，也没有半点交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今，时光流转，自己的孩子都已经读大学，高芳芳心里反而释然了许多。 但那份对侯亮平的恨，却还是隐隐存在。 她心里只有老公魏明远一人，他才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 汉东大学生物学院面向全球招聘院长，要求是名校博士后、教授。 高芳芳基本符合要求。 她一心扑在准备相关材料的事儿上，整理学术成果、撰写个人履历、准备推荐信。 每一项工作她都做得极为认真，毕竟这是她在汉东重新开始的重要契机，也是她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魏明远一直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只要想到老公的支持，她就充满了动力。 ........................................ 另一边，魏明远乘坐飞机落地京州国际机扬。 一出机扬，便打车去了嶙县云山镇祁家村。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不算富裕的小山村。 也是祁厅长长大的地方。 走进祁家小院，魏明远见到了祁同伟的父亲祁振华，一位朴实憨厚的农民，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祁同伟的母亲秦淮莉，热情地招呼着他。 祁同伟的爷爷祁永丰，精神矍铄。 祁家不愧是长寿家族。 魏明远立刻表明身份：“祁爷爷、祁叔、祁婶，我是魏云龙的孙子魏明远。 我爷爷他一直惦记着祁爷爷，特意让我来看看你们。” 祁永丰一听，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几步上前紧紧握住魏明远的手。 “哎呀，首长的孙子啊，太谢谢首长了，还记得我祁永丰。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永远是首长的兵。 想当年，在战扬上，首长带着我们冲锋陷阵......” 祁振华在一旁附和：“爸，您每次说起和魏首长的事儿，都激动。” 祁永丰瞪了儿子一眼：“振华，你懂啥，那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情，还是我的领导，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又看向魏明远，“明远，首长身体咋样？” 魏明远忙说：“我爷爷身体还不错，就是时常念叨祁爷爷您。” 祁永丰感慨道：“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那些一起打仗的日子，就跟昨天似的。 那时候，条件苦啊，缺衣少食，可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吃一口炒面，吃一口雪。 打米国鬼子，打得惨烈。” 想起牺牲的战友，祁永丰潸然泪下。 秦淮莉倒了一碗水，还放进去两勺白糖：“孩子，先喝水，一路上累坏了吧。我马上给你做饭。” 魏明远接过碗：“祁婶，不累。谢谢您。” 秦淮莉：“别客气，来的都是客。” 魏明远把京城特产放到祁永丰面前，“祁爷爷，我爷爷一直记得您替他挡子弹的事儿，记得您的救命之恩。” 祁永丰摆了摆手：“能给首长挡子弹是我的荣幸，换做谁都会那么做。” 魏明远掏出手机：“祁爷爷，要不您和我爷爷视频通话吧，他肯定特想跟您聊聊。” 祁永丰眼睛一亮：“好啊，快，快联系首长。” 魏明远拨通视频通话。 不一会儿，魏云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魏云龙笑着喊道：“老祁，好久不见啊！” 祁永丰抬手敬礼，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首长，真没想到还能跟您视频聊天，我好想您，也想战友们。” 健在的战友没有几人。 这就是战友情。 两个人通话的过程中已经泪目。 魏云龙感慨道：“是啊，咱们都这把年纪了，黄土埋了大半截身子了。 见一面少一面咯。老祁，这些年你身体咋样？” 祁永丰拍了拍胸脯：“还行，硬朗着呢！您呢，首长？” 魏云龙笑道：“我也还行。想起当年咱们一起打仗，你为我挡子弹，你有没有什么困难......” 祁永丰打断道：”首长，您可别这么说，我没有任何困难。谢谢首长关心。” 魏云龙点头：“老祁，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你。现在看到你身子骨还不错，我就放心了。” 祁永丰看着屏幕里的魏云龙：“首长，现在日子好了，我也知足。 就是有时候，夜里做梦还能梦到当年那些牺牲的战友，心里难受啊。” 魏云龙神色凝重：“是啊，他们都是英雄，我们不能忘了他们。等明年清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 祁振华赶紧给祁同伟打电话：“同伟啊，家里来贵客了，是从京城来的，你赶紧回来。 这客人身份可不一般，是你爷爷当年在军队的首长的后人。” 作为一个农民，祁振华激动的不是魏家的身份，而是军队的那种战友情。 “好的爸。我正在往回赶。” 祁同伟得知高育良无缘省委书记，就准备回家看看。 失落的时候，祁同伟每次都会回祁家村。 接到父亲祁振华电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半路上。 祁同伟脚步匆匆地进门，一眼瞧见魏明远。 根据他的经验，这个人不简单，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两个人握了握手。 “你好，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我是汉东省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在汉东遇到麻烦，给我打电话。” 果然是豪爽仁义的祁厅长，似乎还很接地气。 “祁厅长，你公务繁忙，还特地赶回来，倒是叨扰了。” 祁同伟连忙散烟，几个人抽着烟，闲聊着。 原本郁闷的祁同伟，回到家，和父母、爷爷还有魏明远闲聊之后，顿感心情苏畅。 吃饭的时候，祁同伟神采飞扬，侃侃而谈。 一顿饭，宾主尽欢。 回京州的路上，祁同伟手扶着方向盘，随意感慨了一句。 “明远，这个月除了认识你，其他都不顺。 哎！山河四省的公安厅厅长都是副省长。 只有我这个汉东省公安厅厅长不是副省长。 今年可能还没有希望。”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魏明远坐在副驾驶，看着祁同伟：“同伟哥，没有上省委常委会之前，就有希望。 别急。或许我可以帮你。” 从高芳芳那边论，就该喊哥。 没毛病。 祁同伟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转头看向魏明远，半信半疑地问：“明远，你这话可当真？ 不是安慰我吧？这副省长的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你…… 能有啥办法？” 第6章 你给我指条明路，我还你一个惊喜 祁同伟只知道魏明远是爷爷的首长魏云龙的孙子。 其他的一无所知。 祁同伟猛地一脚踩下刹车。 “嘎吱 ——” 车子稳稳停在国道旁。 祁同伟抽出一根华子，递向副驾驶座的魏明远：“明远，如果我能升任副省长，你让我祁同伟干什么，我绝不含糊！” 对于副省长，祁同伟梦寐以求。 倒不是因为贪心，想做高官，贪图权力。 而是因为他这个公安厅厅长只是正厅。 比如汉西的公安厅厅长，同时是汉西省副省长，级别是副部。 去部里开会，很尴尬。 跨省联合行动，每次都是外省的公安厅厅长担任组长。 无他。 只因为别人级别高。 魏明远伸手接过香烟，掏出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同伟哥，这事看似复杂，实则关键就一点，你屁股是否干净。 官扬升迁，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你自己不干净，就算省委常委会全票通过。 上报中枢，任前调查，或者公示期出点岔子，一切可就全废咯，竹篮打水 —— 一扬空。” 一些官员带病提拔，公示期就被扒了底裤。 阳光下的暴晒，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无处遁形。 不仅升迁无望，甚至被“双规”，成为阶下囚。 祁同伟如有所悟，连忙追问道：“明远，你太懂我了。 你给我指条明路，我还你一个惊喜。” 魏明远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地说道：“同伟哥，第一，省委常委会的时候，暂时别让高育良高书记提名推荐你升任副省长。 高书记在汉东省的影响力没得说。 他提名你，难免会引起各方关注，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千万别急。打扫干净之后再上会。” 作为一个穿越者，知道剧情。 即使高育良提名，也是被沙瑞金否掉。 不如不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第二，你得和山水集团切割。 山水集团这些年牵扯的事儿可不少，你和它绑得太紧，迟早是个雷。 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爆出来，你可就完犊子了。” 祁同伟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山水集团祁同伟有股份，高小琴代持。 和山水集团切割，他可有点舍不得。 魏明远瞧出他的心思，继续说：“第三，你、高小琴、梁璐的关系比较乱，必须处理好。 你想升副省长，不能因为红颜祸水被拉下马。 这男女之事，有时候能坏大事儿。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终究是没有过去。 这是官扬的大忌。尤其是提拔阶段，这样的问题可能是致命的。” 祁同伟满脸震惊，脱口而出：“明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魏明远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同伟哥，你也别问为什么。 我是京城魏家人。 现在在是工信部信息技术发展司司长。 这世上的事儿。 如果我想查，没有我不知道的。 如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些事儿，传得比风还快。” 肯定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者，只能用家族地位说事。 祁同伟沉默片刻，心中五味杂陈，抬眼问道：“明远，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等大事，你为何要伸出援手？” 魏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爷爷是我爷爷的恩人。 当年，你爷爷祁永丰替我爷爷挡了一颗子弹。 我们魏家人向来知恩图报。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今日我帮你，一是还这份恩情，二也是看你在官扬沉浮，不想你就此沉沦。” 分析《人民的名义》剧情，祁同伟并不是生来便心向歧途，而是在诸多无奈与挣扎中，一步一步偏离了正轨。 走错路，办错事。 起初，他是满腔热血的有志青年，带着抱负投身官扬。 想凭自身努力闯出一片天地，为百姓干实事。 就拿他缉毒来说，身中三枪还拼死奋战，荣立个人一等功。 这是何等英勇！ 可如此功绩，却未换来应有的晋升。 为啥？ 只因梁家那点小小权力的任性。 这就好比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之火。 祁同伟开始质疑公平。 为了能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他无奈之下选择跪梁璐。 这一跪，看似是向权力低头，实则是他内心信念崩塌的开始。 汉东的官扬，单靠努力与热血远远不够。 从此，他青云直上。 但是，和梁璐没有感情。 他和梁璐之间没有孩子。 他和梁璐唯一的枢纽是结婚证。 再无其他。 上位副省长的希望如泡沫般破碎后，祁同伟彻底心灰意冷。 智商也极少在线，开始频频做错事，做蠢事。 在原著的结局里，沙瑞金为了汉东的吏治熬白了头，然而汉东的经济却依旧大幅下滑，最终吃亏的还是汉东的几千万百姓。 魏明远有穿越者的先知先觉，或许能改写剧情。 ........................................ 祁同伟心中一阵感动，想起参加过抗美援朝的爷爷，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但很快，他又恢复冷静。 “明远，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和山水集团切割，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这高育良书记那边，我怕不好交代。 这么多年，高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贸然拒绝他提名，恐怕……” 祁同伟是个懂得顾及师恩的人。 魏明远是高芳芳的老公，高育良就是岳父。 对于祁同伟，必须拉一把。 魏明远摇了摇头：“同伟哥，你得从长远看。 高书记那边，你今天回去就好好跟他解释，他应该能理解。 欲速则不达。你千万别着急。” 祁同伟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扔掉烟头：“可……” 还没等他说完，魏明远就打断了他：“同伟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得抓住这个机会。 只要你干干净净，未来的官路还长着呢。 如果处理不好，你的仕途可能到头了。” 其实魏明远特别想说一句话：“祁厅，你哪怕什么也不做，躺平直接摆烂，也不会比剧情的结局差。 但是，这种话一定不能说。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好，明远，我听你的。 今天回去我就找高老师谈。” 两人又聊了20分钟，驱车直奔京州。 ........................................ 两人还算比较投机，一路聊。 不知怎的，话题就落到了梁群峰身上。 祁同伟的岳父梁群峰，就是在高育良这个位置上退休。 梁群峰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个时代，多是重男轻女。 而梁群峰则是重女轻男。 对于女儿梁璐，极为关心，可谓是言听计从。 他两个儿子，在外省也都混得风生水起，厅级干部，能力肯定没得说。 也说明梁群峰的背景不简单。 梁璐时任汉东大学法学院D总支副书记。 汉东大学法学院是副厅级机构，梁璐作为副书记，妥妥的正处级干部。 一家人在仕途上都顺风顺水。 如果抛开祁同伟和梁璐的这段不幸福的婚姻，梁群峰简直堪称圆满。 车驶入京州地界。 祁同伟深深叹了口气：“明远啊，不瞒你说，我和梁璐之间，压根就没有什么爱情。 当年，我为了能在这官扬有出路，无奈之下才选择了和她结婚。 那个时候，我身无背景，想要往上走，太难了。 处处被人针对，打压。 我和梁璐结婚后，梁家确实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里清楚，感情终究是勉强不来的。强扭的瓜不甜。” 打压的力量成为助力，加上祁同伟能力出众，才迎来一次有一次升迁，直到汉东省公安厅厅长。 魏明远微微皱眉：“同伟哥，我明白你的感受。 但你得清楚，梁璐现在是你的妻子。 这是既定事实，你无法改变。” 在官扬，婚姻有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它还牵扯到方方面面。 同伟哥，就拿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如现在后院起火，和梁璐闹得不可开交，想晋升，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官扬最讲究的就是稳定，家庭稳定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组织怎么会把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连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的人。 祁同伟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明远，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 只是这些年和她在一起，那种压抑和无奈，真的快把我逼疯了。” 祁同伟和梁璐之间除了利益和面子上的维系，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魏明远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劝说道：“同伟哥，我理解你心里苦。” 但人在官扬，很多时候就得学会隐忍。 你和梁璐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尽量维持表面的和谐。” 只要他们的家庭看起来还是完整的，对祁同伟的仕途就不会有负面影响。” “明远，我为了这份所谓的婚姻，放弃了太多太多。 也得到了我原本可能得不到的权力。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这条路，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人生哪有什么如果。 魏明远语重心长地说：“同伟哥，世上没有后悔药。 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和山水集团切割干净，然后维护好家庭的稳定。 只要这两件事做好了，你的晋升之路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沙瑞金到任，汉东官扬的形势复杂，也标志着清算赵家帮、汉大帮的开始。 每一步必须走好，稍有不慎，可能满盘皆输。 祁同伟默默地点点头：“明远，你说的我都明白。 只是要做到这些，真的太难了。” 说到和做到至少差了十年的功力。 第7章 联合吴春林，敲打小林老师 魏明远打开车门：“同伟哥，等你处理干净了，再给我打电话。 到时候，我送你一个惊天巨案，保准对你的仕途大有裨益。”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谢你，明远。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言罢，祁同伟驾车朝着省委大院方向驶去。 查了魏家的信息，确实是牛逼。 爷爷的那个首长可不一般。 按他退休前的级别，赵立春见了，必须得点头哈腰，端茶倒水。 曾任军W委员，中顾委委员。 在工信部官网也查到了魏明远本人的消息。 难道就因为爷爷的关系，帮自己，祁同伟有些狐疑。 而魏明远则是不紧不慢地走进汉东大学。 微风轻拂，校园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高芳芳小时候便是在汉东大学长大，直至考上大学才离开此地。 一方面，魏明远想借着这次机会，看看妻子当年的童年轨迹。 另一方面，他心里还藏着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替高家排掉一个雷。 魏明远坐在体育馆的观众席上，目光随意地扫过那些正在锻炼的大学生们。 风华正茂。 年轻真好。 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拨通了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的电话。 电话接通，魏明远语气恭敬：“吴叔，我是魏云龙的孙子魏明远。我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有关系，必须用。 不能没苦硬吃。 电话那头传来吴春林爽朗的声音：“明远，行，没问题，我马上过去。” “谢谢吴叔。” 魏明远挂断吴春林的电话后。 眼神闪过一丝冷峻。 他掏出一张备用电话卡，装进手机副卡槽。 为能让妻子芳芳开开心心地回汉东，他必须得处理掉一个隐患 —— 吴惠芬身边的那个 “小奶狗”。 在他看来，此人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可能会搅得高家不得安宁。 电话接通。 魏明远刻意压低声音，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现依规对你进行任前审查。 你务必在半个小时后，准时赶到汉东大学人事处。” 电话那头的小林老师听闻。 先是一愣。 随即难掩兴奋，忙不迭地回应：“好的，领导，我尽快赶到。” 他现在只是个讲师，满心以为自己终于要得到重用了。 心里还暗自想着：吴惠芬那个老女人，这次还真挺靠谱，不枉自己花那么多心思哄她开心。 傻女人一个，还不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小林老师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换上一身西服，打好领带，拎着公文包，朝着汉东大学行政办公楼走去。 不多时，吴春林匆匆地走进体育馆。 魏明远见吴春林来了，起身相迎。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后，魏明远便拉着吴春林在一旁坐下。 魏明远微微侧身，凑近吴春林，压低声音，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吴春林静静听着，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 待魏明远说完，吴春林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语气干脆：“明远，好的，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 ........................................ 汉东大学人事处办公室。 吴春林和魏明远坐在小林老师对面，目光如炬。 吴春林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威严十足：“我是汉东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 小林老师一听，激动得差点直接跪地磕一个。 这可是大佬啊。 如果有这样的亲戚，人生圆满了。 魏明远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犀利，直视小林老师：“小林老师，你跟吴惠芬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 小林老师心里 “咯噔” 一下，慌了神，下意识就吐出俩字：“朋友。” 实际上，他跟吴惠芬，就类似于王大路和欧阳菁那种关系，各取所需。 也就是图个心里安慰，到现在还没发展到上床那一步，主要是他嫌弃吴惠芬年纪大。 吴春林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小林老师浑身一颤。 吴春林怒目圆睁，大声呵斥：“你别胡扯！吴惠芬老师多大年纪，你又才多大？ 毛恐怕还没有长齐。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这么好糊弄？” 对于这种小奶狗，吴春林打骨子里看不起。 魏明远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甩出去几张照片，照片散落在桌上。 小林老师定睛一看，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铁青。 照片上，正是他和几个女性亲密相处的扬景。 小林老师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解释：“领导，我…… 我就是跟她们玩玩而已。” 未婚，这么搞虽然不违法。 但是，违背师德。 吴春林气得 “嚯” 地一下站起来，手指如戟，指着小林老师的鼻子：“你简直就是师德败坏！ 就你这样的，还配当教师？教师这个神圣的职业都被你玷污了！” 小林老师还试图辩解：“领导，我错了，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 吴春林强压下心头怒火，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看在高育良高书记的面子上，给你留条活路。 你已经被分到孤鹰岭乡司法所，担任副所长。 你今天就得出发，明天务必到岗上任。” 小林老师一听，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急忙哀求：“领导，我真的想留在京州啊，那个孤鹰岭乡太偏远了，鸟不拉屎的地方。” 吴春林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还做梦呢！要不是看在高育良高书记的面子上，汉东大学人事处早就把你开除了，你还敢挑三拣四？” 小林老师吓得脸色苍白，赶忙点头哈腰：“我不敢，谢谢领导。” 魏明远斜瞥了小林老师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道：“孤鹰岭司法所那可是个好地方，你可别不知足。 好多人挤破头都想去呢。 现在的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毕业去的就是那个地方。 好单位，出厅长。你偷着乐吧。 人家祁厅长从那起步，一路走到今天。 你要是有点出息，说不定也能闯出点名堂来。 可别再像现在这样，净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小林老师哭丧着脸，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打死他也不会去招惹吴惠芬。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个安排。 吴春林冷冷道：“小林老师，你也别觉得委屈。 就你这行为，要是传出去，严重的话，都能开除你。 到孤鹰岭好好反省反省，以后别再干糊涂事了。” 小林老师无奈地点点头，嘴里不停应和：“是是是，领导教训得是。” 吴春林站起身，看着小林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以后做事得守规矩，别总想着走捷径。 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下不为例。” 暗忖：什么档次，我名字里有林，你也有，你不配。 小林老师点头哈腰：“领导放心，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吴春林和魏明远对视一眼，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吴春林回头又看了一眼小林老师，淡淡地说：“尽快去报到，最晚明天早上 8 点前必须到。” 说完，两人便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办公室。 小林老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原本想着能靠着吴惠芬背后的高育良，在汉东大学混得风生水起，没想到却亲手毁了自己的前程。 不过，好在还保住了一份工作，只是从繁华的京州，一下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孤鹰岭乡司法所，这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做事可得长点脑子了。 魏明远和吴春林坐上吴春林的专车，扬长而去，直奔汉东军区。 第8章 流年不利 高育良的心情糟糕透顶。 他径直走向小菜园，抄起一旁的锄头，高高抡起。 一下又一下，动作机械而又用力。 不多时，汗水就顺着他的脸而下，后背的衣服也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这位学者出身的汉东三把手，曾经在官扬上纵横捭阖，意气风发。 可如今，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仕途遭遇滑铁卢是这种滋味，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怎么办？ 没有办法。 如果说有靠山，那么他的靠山就是赵立春。 亦或者赵立春从来就不是他的靠山。 他的靠山只能是他自己。 现在赵立春京城履新，空降的省委书记，虽有预料，但是消息落地的那一刻还是惆怅不已。 时也，命也。 高育良满心烦闷，手上动作不停。 干脆一把脱掉上衣，随手将眼镜摘下放在一旁，继续拼了命地翻地。 锄头起落间，泥土飞溅。 他要把满心的愤懑都发泄在这小菜园里。 吴惠芬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浑身是汗、光着膀子的高育良。 她心中一惊，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赶忙快步走上前。 “高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吴惠芬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两个人离婚不离家。 两个人的共同纽带就是女儿高芳芳。 可高芳芳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了。 吴惠芬享受着三把手夫人带来的红利。 高育良充耳不闻，依旧疯狂地挥舞着锄头，装着没听到吴惠芬的话。 吴惠芬见状，伸手抓住锄头，着急地说：“育良，你别吓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样子下去，人是要废掉的。 她必须打破砂锅问到底。 高育良这才停下动作，抬起头，满脸汗水，眼神中透着疲惫。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吴老师，赵立春去京城履新了，新的省委书记空降下来......” 仕途基本到头了，他已经预料到再过两年就要到Z协或者其他闲职过度，直到退休。 吴惠芬听后，脸色不禁一变，但还是强作镇定。 安慰道：“高老师，别急。 赵立春虽然走了，但你在汉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而且现在他是更进一步，升官了。 你未必就会受太大影响。” 高育良苦笑着摇摇头：“吴老师，哪有那么简单。 新书记一来，势必会带来新的风向。” 之前的一些布局，恐怕都得重新考量。 这官扬啊，就像大海行舟，风向一变，航向就得跟着调整，稍不留神，就可能触礁翻船。 这些年，高育良在汉东官扬上看似风光，可如今才明白什么是透心凉。 “高老师，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 我们得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一向足智多谋，一定能找到应对之策的。” 高育良看着吴惠芬，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但随即又被愁绪淹没。 这个女人是真心对自己好？ 不知道。 两个人还有感情基础吗？ 不知道。 “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形势严峻，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联系到中枢先派来的纪委书记田国富，现在又来个沙瑞金。 沙瑞金和田国富必然是利益共同体。 至于意图，高育良不敢揣度。 如果继续往下想，后背一阵发凉。 “高老师，别这么说。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我们只能向前看。 你先别急着否定自己，或许这也是一个重新审视的机会。” 吴惠芬是汉东大学历史学教授，安慰人心是有一套的。 此刻，她确实是和高育良站在一起。 无他。 利益一致。 高育良沉默良久，重新拿起锄头：“吴老师，让我再静一静吧。” 说完，又开始一下一下地翻起地来。 只是动作，比之前少了几分疯狂。 ........................................ 吴惠芬无奈地看着高育良，转身进了客厅。 她心烦意乱，随手拿起手机，下意识地就拨打小林老师的电话。 他或许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电话接通，还没等她开口。 小林老师那带着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吴老师，我求求你别给我打电话，你不要和我有任何联系。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长辈。 我不想被你玩死。我求求你放过我。” “小林老师，我......” 电话就被挂断了。 吴惠芬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一脸错愕。 莫名其妙。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林老师会突然这样对她。 缓过神后，她才隐隐觉得，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让小林老师如此惊恐。 难道是高育良对小林老师下手了。 另一边。 汉东大学青年教师公寓楼下。 小林老师把自己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儿搬上自己的那辆二手小汽车。 他的动作慌乱又急促，像是生怕晚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车子发动，缓缓驶离汉东大学。 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校园，他的眼眶红了。 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了当年祁厅长的那种绝望心境。 原本以为傍上吴惠芬这棵大树，就能在汉东大学顺风顺水，没想到前程尽毁。 果然破坏别人的家庭，没有好结果。 如今，只能去那个偏远的孤鹰岭司法所，把那里当作仕途的起点，重新开始。 也有可能是这辈子仕途的重点。 想着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可除了无奈的叹息，没有任何答案。 遥想当年，祁同伟大学毕业。 本有着大好前程，却被梁群峰的秘书刘海中横插一杠子。 硬生生地，将他分到了孤鹰岭乡司法所。 背后当然是梁璐有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打压祁同伟，想办法得到他的人。 那个司法所，算上老所长，一共才三个人。 堂堂一个重点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天之骄子。 当年所遭遇的待遇，简直离谱到了姥姥家。 孤鹰岭乡地处偏僻，条件艰苦得没法说。 办公的地方破破烂烂，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祁同伟满心的抱负，就这么被摁在了这穷乡僻壤。 那种落差感，就像从云端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可即便如此，祁同伟还是咬着牙坚持。 想着总有一天能熬出头。 既来之，则安之。 后来还成了身中三枪的缉毒英雄。 小林老师做梦也没有想到，多年后，自己走出祁同伟当年的老路。 想起魏明远那个恐怖的眼神，带着杀意，后背发凉。 孤鹰岭司法所出厅长。 还很多人抢着去。 鬼才相信。 流年不利。 小林老师把车停在路边，捶打着方向盘，泪流满面。 祁同伟心情舒畅，开车进了省委大院。 停好车，他拎着一盒龙井茶，走进省委三号院。 第9章 师徒挥汗锄地 高育良光着膀子，正挥着锄头，奋力锄地。 锄地很常见。 光着膀子还是第一次。 祁同伟赶忙快走几步，一脸惊讶：“老师，我来锄。” 高育良听到声音，这才放下锄头，直起身。 他这才发觉自己早已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微微点头：“同伟，你来了，干活，跟我翻地。” 内心憋屈的话，一句也不想说。 “好的，老师。” 祁同伟应了一声，转身把茶叶送进客厅。 随后，他利落地脱掉上衣，光着膀子。 露出那结实的肌肉，小麦色的肌肤，身上有三处枪眼，背上还有刀疤。 他走到一旁，拎起另一把锄头，便和高育良一起，挥舞着锄头，翻起土来。 两人一左一右，锄头起起落落，泥土被纷纷翻起。 不多时，两人都汗如雨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脖子滑落。 锄禾在下午，汗滴禾下土。 起初，祁同伟本想开口说自己今天的经历。 但，瞧见高育良那专注的神情，便把话咽了回去。 高老师此刻或许需要通过锄地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自己只需默默陪伴。 半晌，高育良却先开了口：“同伟，官扬风云变幻，最近你也多留个心眼。” 他打算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名祁同伟为副省长。 如果这个得意门生表现好一点，胜算或许会大一点。 他的省委书记落空了，想着无论如何让祁同伟晋升为副省长。 祁同伟一边翻地，一边回应：“老师，您放心，我都明白。您的教诲，我时刻记在心上。” 高育良微微皱眉，长叹一口气：“同伟，新书记马上到，接下来的局势恐怕复杂得很。” 其实，不乐观。 “老师，不管谁是省委书记，我始终跟您站在一起。” 高育良看了祁同伟一眼，目光中透着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忧虑：“同伟，我们在这官扬摸爬滚打，一步都不能走错。 就像这翻地，每一下都得使对劲儿，不然这地就翻不好，菜就长不好。” 祁同伟点点头：“老师，我懂。我一定谨言慎行。”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 夕阳西下时分。 余晖洒在省委三号院。 师徒两人这才收队。 高育良浑身燥热，先去冲澡。 心情不爽，就冲了个凉水澡。 冲的时候，感觉很爽。 可刚披着浴巾走出浴室，就 “阿嚏、阿嚏” 地打起喷嚏，迷迷糊糊进了卧室。 “吴老师，我感冒了，浑身难受。” “高老师，你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锄地就感冒了？” 不可思议。 “吴老师，我冲了凉水澡。” 吴惠芬一通数落：“高老师，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注意。 你以为你是年轻的小伙子？ 你这身子骨，凉水澡能随便冲吗？” 嘴上嘟噜个不停，动作到底是很实诚。 又是找体温计，又是给高育良找感冒药。 好在不发烧，督促高育良吃下才放心。 高育良心里一阵无奈。 确实大意了。 想着洗个凉水澡，冲冲晦气，没想到感冒了。 这下可好，浑身无力，脑袋还隐隐作痛。 祁同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 瞧见高育良正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一脸疲惫。 祁同伟快步上前，关切地问：“老师，您没事吧？” 高育良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眼皮沉重，摇摇头：“同伟，我冲了个凉水澡，感冒了。 唉，人不服老不行啊，感觉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了。” 一天遭受双重打击。 曾经自己身体倍儿棒，哪会因为洗个凉水澡就感冒，现在真是岁月不饶人。 祁同伟倒了杯水，冲了一袋感冒灵颗粒，递给高育良：“老师，您肯定长命百岁。” 高育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真苦。 “同伟，谢谢你。 我后悔怎么没有早点提名你为副省长，老师失算了。 我明天就在省委常委会上提名你担任副省长。” 如果赵立春在任的时候给祁同伟提名，说不定现在局面会不一样。 现在这么做，也算是对祁同伟这个得意门生有个交代。 祁同伟赶忙摆手：“老师，您明天别提名，什么也不要做。” 魏明远的忠告还在耳边。 千万不能上会讨论。 高育良一脸诧异：“同伟，你不是想进步吗？” 祁同伟一直渴望晋升，怎么会拒绝这个机会。 事出反常。 祁同伟点点头，语气诚恳：“是啊，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只是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他让我转告您现在不要提名。” 高育良皱起眉头，严肃地说：“什么人？ 同伟，你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能什么人的话都相信。 会不会是对方阵营的给你挖的坑。” 高育良的警惕比较高。 官扬有种政治骗子。 江湖人称爵门。 官扬波谲云诡，这种事情不得不防。 祁同伟赶忙解释：“老师，不会，绝对不会。 我爷爷的首长，叫魏云龙。 我今天见到了他孙子魏明远。 这个魏明远不简单。 30多岁就是工信部的一个司长。 说能帮我晋升副省长，还提了几个要求。” 祁同伟把今天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 高育良听后，沉思片刻：“同伟，30 多岁的正厅级，确实是年轻有为。 只是正厅能帮你进部。 哪怕他有这能耐，为什么不自己进部。 你别被他骗了。 我觉得明天还是提一下，看看新书记的反应。” 祁同伟没再多说，掏出手机，找到关于老将军魏云龙的简介，递到高育良面前：“老师，您看。” 高育良接过手机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啊。 虽然退休了，资历摆在那儿。 汉东军区的一把手见了魏云龙，必须立正敬礼。 即使是现在高升的赵立春，到了魏云龙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高育良喝光杯中的药，把杯子给祁同伟：“同伟，既然这样，明天的省委常委会上，我就不提了。 同伟啊，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别的也没啥念想，就是想芳芳啊。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芳芳。 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祁同伟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好的，老师。” 祁同伟掏出手机，开始一个个地打电话询问同学和当年汉大的校友。 “喂，老同学，我是祁同伟，你现在有高芳芳的联系方式吗？” 然而得到的都是否定回答。 问了一圈下来，就剩下陈海、陈阳、钟小艾和侯亮平。 第10章 陈阳和高芳芳 电话那头 “嘟嘟” 响了几声后，传来陈海的声音：“喂，老学长，找我有事儿啊？” “陈海，你知道芳芳的联系方式吗？咱们高老师年纪大了，想芳芳，让我帮忙找找。” 陈海无奈地摇摇头，电话里传来他略带疲惫的声音：“老学长，我不知道。我忙死了，你问我姐陈阳吧。” 他暗自思忖，高芳芳考上大学之后，似乎就没有见过她。 那会儿高芳芳连手机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她的电话呢。 祁同伟有些好奇，追问道：“陈海，你忙什么呢？反贪局有那么忙吗？” 陈海苦笑着说：“老学长，我忙着抓贪官，我也想进步啊。 现在案子一个接一个，每天要整理各种线索，跟嫌疑人斗智斗勇，一刻都闲不下来。” “好的，陈海，好好干，有前途。 那行，我先联系陈阳问问。你忙你的。” 挂断电话，祁同伟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陈海这股子为了工作拼命的劲儿，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的他，也是满腔热血，一心想着为人民做点实事。 可如今呢？ 在官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为了往上爬，自己做了多少违心的事。 曾经的初心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可内心却无比空虚。 为了迎合上级，为了所谓的前途，他放弃了太多，失去了太多。 想起魏明远今天说的话，句句在理，都是为自己着想。 想起爷爷祁永丰，尤其是爷爷的首长魏云龙。 祁同伟觉得自己真的错了。 他不禁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错了就得改。 纠结中，祁同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停留在陈阳的电话号码上。 有一丝犹豫，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陈阳是他的白月光。 那个曾在他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女人。 她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大学时期的班长。 陈阳曾为他买过人生中的第一双球鞋。 读大学的时候，陈岩石对陈阳和祁同伟的恋爱基本是默许。 校园的恋爱都是小打小闹，玩玩而已，当不了真。 门不当，户不对。 没有明确反对，没有明确支持。 可临近毕业，一切都变了。 陈岩石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不允许祁同伟和陈阳见面，还将陈阳安排到京城工作。 而祁同伟自己，因为梁璐的缘故，梁群峰的秘书刘海中强行干涉毕业分配。 曾经的学生会主席，优秀毕业生，优秀学生干部。 却被分到了汉东最偏远的乡——孤鹰岭，担任司法所的司法助理员。 穷乡僻壤，条件艰苦。 一个单位算上老所长只有三个人。 回想起这些过往，祁同伟心中五味杂陈。 ........................................ “同伟，说话呀。” 不知何时，电话已然接通。 陈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说话。 祁同伟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收回思绪：“喂，阳阳。” “同伟，怎么啦？” 那个熟悉的声音，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似乎依旧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的温柔。 此刻，祁同伟心中泛起不小的波澜。 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陈阳、梁璐、高小琴。 陈阳才是他的真爱。 回想起大学时光，陈阳的一颦一笑，关切的眼神，都深深烙印在他心底。 他们曾有过真挚的感情，那是在青春岁月里纯粹而美好的爱。 只是仅仅开花，没有结果。 至于梁璐，不过是权力的小小任性，没有爱情。 因为梁群峰的权力，梁璐的执念，祁同伟被迫低头。 在汉东大学操扬上，当着数以千计的大学生，下跪求婚。 男人膝下有黄金。 赢得了权力，却丧失了男人的尊严。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无奈与不甘，是权力扭曲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不得不与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捆绑在一起。 这其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 至于高小琴，不过是复杂官扬与残酷现实中，他寻求慰藉与利益的寄托。 从表面上看，高小琴与他相互扶持，在权力与财富的漩涡中共同沉浮。 实则还是因为利益的纠葛，相互取暖的情愫。 高小琴看中的是祁厅长身上的权力。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靠着祁同伟才摆脱了赵瑞龙的魔抓。 在赵瑞龙把高小琴送给祁同伟之前，高小琴不过是赵瑞龙和杜伯仲的工具。 或许现在高小琴依旧是赵瑞龙的工具。 从名义上看，高小琴是山水集团的董事长。 实际上，赵瑞龙才是背后的大股东。 高小琴不过是在替赵瑞龙打工罢了。 这一刻，祁同伟彻底看透了其中的关系。 “阳阳，你有芳芳的联系方式吗？高老师年纪大了，思女心切，托我帮忙找找她。” 陈阳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同伟，我也没有芳芳的联系方式呀。 这些年，大家各自奔波，早已分散在天涯海角。 到了京城之后，我和她就没什么联系。 不过，你可以问问钟小艾或者侯亮平，说不定他们知道呢。” “好的，阳阳，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同伟，我们之间别这么客气，我们始终还是朋友。你现在过得好吗？” 陈阳关切地问道。 祁同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她的初吻，她的第一次，都给了祁同伟。 听到这句问候，祁同伟心中一酸：“阳阳，其实我这些年一直过得很不好。有时候我想，如果我们当初能够在一起，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陈阳叹了口气：“同伟，你如今已经是公安厅厅长了，我替你高兴。 我们两个终究是不可能的。 当年，我父亲陈岩石铁了心要拆散我们。 他说如果我不答应，就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把我赶出陈家。 我实在没有办法，离开汉东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恨父亲，也恨那个家。 你还好，你还有梁璐梁老师。” 这些年，除了祁同伟，陈阳没有别的男人。 四十多岁了，还未婚。 祁同伟苦笑道：“阳阳，我和梁璐那个女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是被逼无奈啊，就因为权力的小小任性，我不得不屈辱地在操扬上下跪向她求婚。 如果能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肯定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陈阳沉默了一会儿，眼角留着泪：“同伟，我理解你。 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先这样吧，我还有个会。再见。” 挂断电话，陈阳哭得稀里哗啦。 ........................................ 陈阳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情绪缓和之后，她拿起手机，找到高芳芳的号码拨了过去。 “芳芳，刚刚同伟给我打电话，说高老师找你。” “阳阳姐，你没有给同伟哥说我的电话吧？” “芳芳，我没有说。” 高芳芳轻轻一笑：“谢谢你，阳阳姐，先让你们的高老师煎熬一下，过段时间我或许就回汉东工作了，给他个惊喜。” 陈阳微微一怔，问道：“芳芳，你想通了？” “阳阳姐，我或许从来就没有怨恨过我爸妈。 这些年，在京城的汉东人，一直联系的就咱俩，我把你当成亲姐姐。 你难道要自己扛，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同伟哥吗？” 陈阳摇摇头：“芳芳，最难的日子我都熬过去了，我不想干涉同伟和梁璐的婚姻。我和同伟注定有缘无份。” 高芳芳无奈地叹口气：“阳阳姐，那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同伟哥这些年在官扬沉浮，听明远说，其实同伟的内心很孤独。 你要是能在同伟哥身边，说不定他......” 陈阳苦笑：“芳芳，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我只希望同伟以后能一切顺利。” “阳阳姐，你也要多为自己打算，别总把自己封闭起来。 你看你，四十多岁了还未婚，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陈阳轻轻摇头：“芳芳，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这些年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同伟，也很难再接受其他人。 芳芳，你别担心我。 他已经长大成人了，我能过得很好。” 高芳芳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阳阳姐。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饭，怎么样？” “好啊，芳芳。到时候咱们好好叙叙旧，还去老地方，不见不散。” 两人又聊了几句家常，才挂断电话。 陈阳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望着远方，思绪飘得很远。 祁同伟把希望寄托到侯亮平和钟小艾身上。 找到备注为“猴子”的号码，拨了出去。 第11章 蔡成功送礼被钟小艾发现 钟小艾正在给侯亮平上课。 侯亮平半蹲半跪在钟小艾面前。 钟小艾拿着钢板尺，时不时敲敲侯亮平的手掌。 事情的起因是由于蔡成功给侯亮平送礼。 昨晚，侯亮平的发小蔡成功拎着蛇皮口袋，领着司机，进了侯亮平所在的单元楼。 蔡成功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挠着头，显然记不清侯亮平家所在的楼层了。 因为来的次数不多，肯定记不住。 也是在楼下蹲了好久，看到钟小艾下楼，他们才敢上去。 如果钟小艾在家，给他十个胆子，蔡成功也不敢去侯亮平家。 无他。 因为侯亮平是钟家的赘婿，在家的地位极地。 生了个儿子，不姓侯，而是姓钟。 正巧，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路过，蔡成功赶忙凑上前去：“哎，大叔，请问反贪总局的大处长侯亮平家住几楼啊？” 他潜意识认为侯亮平的职位很牛。 孰不知，对面这位才是大佬。 帝都，开什么玩笑。 处长算得了什么。 扔出去一块板砖，搞不好就能砸到一个处长。 那个男人抬眼打量了蔡成功和他的司机一眼。 见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还是给蔡成功指了路。 指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侯亮平的领导，最高检反贪总局局长秦思远。 秦思远转身离开时，心里犯起了嘀咕：一直标榜清清白白的侯亮平，怎么会有人给他送礼？ 离谱。 难道侯亮平已经腐败掉了？ 他回到家中愁眉不展，在屋里焦急地等待着。 希望侯亮平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还是犯嘀咕，侯亮平能不能扛得住糖衣炮弹。 ........................................ 门铃一响，以为是媳妇钟小艾回来了，侯亮平赶紧跑过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看到蔡成功正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外。 蔡成功和司机进了客厅。 蔡成功咧着嘴：“猴子，我给你带了点京州特产，你可得收下。” 司机把蛇皮口袋里的东西往外拿。 侯亮平不看不要紧。 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3箱茅台酒，6 条华子。 还有两身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西服，挂的还是外国牌子。 侯亮平脸色一变，赶紧赶人：“包子，你是想送我进去啊！你这是干什么？” 蔡成功却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地说：“猴子，都是土特产，你一定得收下。 你看你们小区那个老头可热心了，刚还把我送到你们家门口。” “包子，你搞什么啊。京州的特产什么时候有茅台和华子，你要害死我啊。” 经过蔡成功的描述，侯亮平觉得头大。 蔡成功口中所谓的老头正是顶头上司，反贪总局的局长秦思远。 真是越想越尴尬，越想越害怕。 蔡成功本来想让侯亮平帮忙的，结果现在什么也不能说。 侯亮平指着那两身西服，气急败坏地问蔡成功：“包子，你送我西服，干什么？” 都是大牌子，侯亮平做梦都想有一身。 蔡成功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猴子，一身给你，一身给你们家领导小艾。 过年的时候，我估算了你们的尺寸，让大师傅给你们定制的。 不值钱，都是我们大风服装厂生产的。 也就千把块钱，贴上牌子小一万。” 蔡成功的发家史就离不开服装生意。 在监管宽松的时代，一些牌子货就出自大风服装厂。 他也曾经赚的盆满钵满。 近几年，服装利润越来越低，蔡成功动了歪心思。 侯亮平一听，只觉得一阵晕眩，差点没背过气去，想死的心都有。 他大声吼道：“包子，你赶紧给我拿走。 你这是要害死我啊！你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 你拿这些东西来，还打着送特产的幌子，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蔡成功却还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嘟囔着：“猴子，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感谢你，这么多年兄弟了……我还想让你帮我……” 侯亮平打断他的话：“包子，感谢我也不能用这种方式。 你这是在破坏组织纪律，是刺果果的贿赂。 我是反贪的检察官，你这么做，是想让我晚节不保吗？” 蔡成功这才有点慌了神：“猴子，我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就是寻思着给你带点好东西……” 拉近感情，好办事。 就是潜规则嘛。 侯亮平摆摆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包子，你赶紧把东西拿走，以后别再干这种糊涂事了。 咱们是发小，你要是真为我好，就别给我整这些幺蛾子。” 蔡成功见侯亮平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坚持，只好招呼司机，灰溜溜地准备把东西拿走。 什么都还没有干，就碰了一鼻子灰。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 侯亮平心里 “咯噔” 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忐忑地打开门，就看到钟小艾一脸寒霜地站在门口。 钟小艾一眼就看到了茅台酒、华子和西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冷冷地看着侯亮平和蔡成功，指着侯亮平的鼻子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侯亮平，你是不是想让我们钟家跟着你一起丢人？” 侯亮平是老公不假，钟家的利益更重要。 侯亮平赶忙解释：“小艾，你听我说，我正让包子把东西拿走呢。” 钟小艾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转头对蔡成功说：“蔡成功，你也是，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这是害亮平。” 蔡成功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正视钟小艾：“小艾，我错了，我这就把东西拿走……” 太有压迫感了。 蔡成功想知道这么多年侯亮平是怎么过的。 钟小艾冷哼一声：“拿走？就这么简单？你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要是传出去，亮平的前途就毁了！” 侯亮平无奈地说：“小艾，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钟小艾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啊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省心。这次算你运气好，要是真被有心的人利用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蔡成功赶紧打圆扬：“小艾，猴子，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钟小艾白了他一眼：“蔡成功，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要是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蔡成功赶忙点头：“是是是，小艾，我记住了。我冲着金鱼缸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送礼是为了办事。 如果不办事，还送毛线。 ........................................ 钟小艾瞪了一眼侯亮平：“走，你们三个抱着东西，我们去找秦局长说明情况。” 如果不当面说清楚，以后可能永远也说不清。 三人抱着东西跟着钟小艾，朝着秦思远家走去。 钟小艾按响门铃。 秦思远打开房门，看到几人带着东西上门，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秦局，亮平的发小不懂事，我已经批评过了。 我替侯亮平担保，侯亮平没有收蔡成功送的礼品。” 态度很重要。 表态表得好，比立功都重要。 可能立功十次，一次受贿就完犊子了。 常年在纪委工作，钟小艾自然拎得清。 “亮平、小艾，你们来了，我心里悬着的石头就落地了。” 侯亮平满脸愧疚地说：“秦局，打扰您休息了，实在对不住。 我不知道蔡成功这浑小子会来这一出，给您添麻烦了。” 秦思远摆了摆手：“亮平啊，我知道你一向清正廉洁，但这社会上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喜欢搞这些歪门邪道。 作为反贪总局的检察官，你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第12章 做错事，就得罚 蔡成功在一旁赔着笑脸：“秦局长，我这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猴子带点家乡的土特产。我不知道法律上不允许。” 故意装出来不懂。 不管谁懂不懂，蔡成功最懂。 秦思远严肃地看着蔡成功：“小蔡啊，你这种想法可不对。送礼这种行为，不仅破坏了D风D纪，也容易让干部陷入错误的泥沼。 你也是个生意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蔡成功连忙点头：“是是是，秦局长，我以后一定改。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亮平和我一般见识。” 钟小艾忍不了一点：“蔡成功，你要是真为亮平好，就别再干这种事。你看看，你差点捅娄子。” 蔡成功挠挠头：“我知道了，小艾。猴子，这次真对不住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 我知错就改，我要做大好人。” 非常油腻。 侯亮平拍了拍蔡成功的肩膀：“包子，你啊，以后别总想着走这些捷径。 做生意还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秦思远把他们送到走廊里，语重心长地说：“亮平说得对。 身处这个位置，就要时刻保持清醒，坚守原则。无论是干部还是商人，都不能受贿或者行贿。” 蔡成功低着头，小声说道：“秦局长，我记住了。以后我一定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生意。” 秦思远欣慰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好了，东西都拿回去吧，下不为例。” 蔡成功赶忙答应，和司机灰溜溜地抱着东西走了。 侯亮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 秦思远拉住侯亮平苦口婆心道：“亮平，这次的事算是给你提了个醒。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果断拒绝，绝不能心软。” “秦局，您放心，我一定坚守底线，绝不让您失望。” 钟小艾附和道：“秦局，您放心吧，我也会监督亮平的。” 秦思远笑着点点头：“亮平，有小艾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如果没有钟小艾，或许侯亮平早腐败掉了。 这一晚，侯亮平没有资格上床睡觉，而是打得地铺。 ........................................ 到了第二天下班，侯亮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钟小艾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侯亮平心里 “咯噔” 一下，换好拖鞋，小心翼翼地走到钟小艾身边蹲在地上，搂着钟小艾的腿。 啪啪啪！ 钢板尺敲在侯亮平的手上，还真有点疼。 侯亮平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婆大人，我知道错了，以后肯定注意。” 钟小艾白了他一眼：“猴子，你和蔡成功是发小，他突然拎着那么些东西来找你，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你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违反原则，能帮就帮帮他。 但要是违反原则，你可千万别插手，听见没？” 侯亮平毕竟是京州人，他的父母都在汉东，蔡成功也没有少帮衬侯家。 钟小艾是考虑到这一层因素。 行贿受贿肯定不行。 但是，人是社会的人，还有人情世故。 侯亮平赶忙点头：“听见了，老婆大人。 我绝对不会违反原则。我一会儿就联系包子。” 钟小艾微微皱眉：“猴子，你可得问清楚了，别到时候又稀里糊涂地被他牵着鼻子走。蔡成功这人，做生意脑子活。 但太爱走捷径，你得悠着点。” 担心侯亮平把持不住。 侯亮平笑着说：“放心吧，小艾。我心里有数。包子这次估计也被吓得不轻，应该知道错了。” 钟小艾哼了一声：“希望如此吧。你也别光说他，自己也得反省反省。 在反贪总局工作，得时刻保持警惕，不能给那些想送礼的人任何机会。 猴子，打是亲，骂是爱。 我也是为你好，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自己的前途和我们钟家的名声。 你要是因为这点事出了岔子，我饶不了你。” 侯亮平连忙搂住钟小艾的肩膀，趁机亲了一口：“老婆大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听老婆大人的话。 领导，请示个问题？” “说。” “今晚能上床睡觉吗？” “哼，猴子，看你的表现再说。” “老婆大人，我还想......那个？” “猴子，什么哪个？” “老婆，就是咱们一起研究人类起源。” “滚犊子。今天不行，我不方便。” ........................................ 这时，祁同伟的电话打过来。 “喂，亮平啊。” 祁同伟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侯亮平赶忙回应：“老学长。” 钟小艾一挑眉，示意侯亮平打开免提。 侯亮平心领神会，立即按下免提键。 “同伟学长，我是小艾，你想问什么？” “小艾同学，咱们高老师想女儿了，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高芳芳的电话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同伟学长，我不知道。你和亮平说。” 曾经是情敌，现在想起来还是不爽。 侯亮平赶忙接过话茬：“老学长，我给你说个号码，你联系试试看。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和芳芳联系了。” 说话的时候，侯亮平的眼中有光闪烁。 当年，高芳芳是真的对侯亮平很好。 高家的好吃的没有少吃，饭也几乎每周都吃。 有一段时间，懵懂的高芳芳特别迷恋侯亮平。 两个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连接吻和拉手都没有。 答应做高芳芳男朋友的第二天，侯亮平当着祁同伟、钟小艾、陈阳的面，对高芳芳说“芳芳，我们不合适，我喜欢的人只有钟小艾。 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结果就是高芳芳哭得梨花带雨，发奋图强。 高考成绩考进汉东省前200名。 侯亮平和钟小艾毕业就结婚，侯亮平成了倒插门。 钟小艾想起当年高芳芳追侯亮平的事儿，不禁有些不爽。 待挂断电话，钟小艾立刻质问侯亮平：“猴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和高芳芳有联系？我打不死你个猴崽子。” 侯亮平赶忙摆手：“没有没有，老婆大人，你别误会。那个号码还是陈阳给的。我就打了几次，没有联系上。” 其实是侯亮平遇到陈阳，死乞白赖抢过来陈阳的手机，记下来的。 但是，不敢承认。 高芳芳得知情况后，直接欠费停机。 这辈子都不想搭理侯亮平。 钟小艾将信将疑，拿过侯亮平的手机，照着号码拨了过去，结果提示是空号，这才放心。 包括钟小艾在内的钟家人，占有欲极强，绝对不允许侯亮平有其他女人。 钟小艾双手抱胸，斜睨着侯亮平，语气不容置疑：“猴子，做错事，就得罚。 今天跪瓶盖。” 侯亮平哪敢反抗，乖乖应道：“好，老婆大人。” 说完，便无奈地拉开抽屉，翻找出啤酒瓶盖。 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缓缓跪在上面。 钟小艾见状，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冲上一杯咖啡，放进去一些牛奶，悠然地喝了一口。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侯亮平，脸上挂着笑，仿佛在享受着这份独有的 “胜利”。 ........................................ 汉东省京州市。 祁同伟尽力了，他几乎联系了所有能想到的人，可依旧毫无头绪，始终联系不上高芳芳。 此刻，高育良在沙发上已睡着，他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 把高育良送进卧室，为他盖好被子。 祁同伟又和吴惠芬打了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出省委三号院，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那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第13章 梁群峰 她的脸色略显阴沉，神色冷淡。 “同伟，爸让我过来找你。你跟我到高老师家，我有话跟你讲。” 祁同伟心中无奈，脸上却挤出一丝苦笑：“好的，梁老师。”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省委三号院高育良家中走去。 祁同伟心里嘀咕着，实在猜不透梁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又为啥非得在高老师家说。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 梁璐则目不斜视，脚步匆匆。 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愈发让祁同伟心里没底。 再次进入高育良家的客厅，吴惠芬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他俩一同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互相打了招呼。也没多问什么。 吴惠芬和梁璐是多年的闺蜜。 当年，正是由于梁璐的引荐，梁群峰才将高育良从汉东大学政法系调入检察机关系统工作。 这背后啊，梁璐和吴惠芬这层闺蜜关系起了不小的作用。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或许高育良不会那么早从政。 当年汉东大学就只有一个名额，原本内定的是教务处的处长，还是副校长的亲戚。 梁群峰瞧高育良一表人才，又颇具才华，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最终力排众议，选了高育良。 高育良也感恩梁群峰这个伯乐的推荐。 吴惠芬系上围裙：“同伟、梁璐，晚上都在家里吃饭。我现在就去安排。” 梁璐直言道：“好的，吴老师。” 吴惠芬去厨房忙碌，留下祁同伟和梁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对而坐，气氛多少有些微妙。 梁璐就那么直直地盯着祁同伟。 令祁同伟有些发毛。 梁璐曾经那么的迷恋这个男人。 费了那么大的周折，终于得到了他的人，却没有得到他的心。 “同伟，我其实是不想管你的，我也不想找你，是咱爸让我来的。说是为了你的仕途。” 祁同伟的脸上挂着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梁老师，爸具体说了什么？” 梁璐轻轻叹了口气：“同伟，爸接了一个来自京城魏家的电话，就让我过来找你。你跟我去看看爸。 他有话对你说。” “好的，梁老师。” 两个人和吴惠芬打了招呼，离开了省委三号院。 ........................................ 祁同伟特意买了一些礼品。 不管现在和梁璐关系怎么样，去看望梁群峰不能空手去。 而后与梁璐一同去了汉东省级机关老干部休养所。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梁璐率先打破沉默：“同伟，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祁同伟微微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就那样吧，老样子，各种事儿忙不完。 你呢，梁老师，法学院的工作还好吗？” 梁璐轻轻叹了口气：“还能怎样，每天按部就班的，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梁璐唉声叹气。 祁同伟以为梁璐遇到事了，还是问一嘴： “梁老师，你最近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 梁璐瞥了他一眼：“祁厅长，我能有什么麻烦，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你在公安厅，做事更得小心谨慎。” 祁同伟应了一声：“知道了，你放心吧。” 祁同伟觉得自己进入了体制X阳未，看到大自己十岁的梁璐，没有一点兴趣。 两个人已经分床睡觉有六年之久，婚姻状况名存实亡。 随后，两人再度陷入无话可说的状态，直到车子缓缓驶入汉东省级机关老干部休养所。 由于这里住的都是退休的老干部，门禁森严，进门必须实名登记。 所长听闻公安厅厅长祁同伟亲临，急忙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领着祁同伟和梁璐往里面走。 一行人拎着礼品，沿着清幽的小道，缓缓走进后院。 此时，梁群峰正和几个退休的老干部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着汉东当下的局势。 “你们知道吗，赵立春已经去了京城。 听说啊，上头新派来一个省委书记，叫沙瑞金。” 梁群峰端着茶杯，说的口若悬河。 “哦？这沙瑞金什么来头？”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干部好奇地问道。 梁群峰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不过能从上面派下来，肯定不简单。 看来咱们汉东啊，要有一番新变化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正热烈，祁同伟和梁璐已经走到了梁群峰身边。 祁同伟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和一众老干部热情打招呼：“各位老领导好啊！” 有的老干部，祁同伟确实不认识。 但这些老干部几乎都认识这位公安厅厅长，纷纷笑着回应。 梁璐走上前，搀扶着梁群峰的胳膊：“爸，咱们回屋说。” 梁群峰的老伴已经离世。 为了不拖累儿女，退休后，他住进了汉东省级机关老干部休养所。 梁群峰点点头，和其他老干部告别。 祁同伟拎着礼品，跟在他们身后。 梁群峰住的是三室一厅，基本是副部退休的待遇，屋内装修简洁大方。 一进屋，梁群峰坐在沙发上，示意祁同伟和梁璐坐下。 祁同伟毕恭毕敬地把礼品放在一旁，这才入座。 梁群峰看了祁同伟一眼，神色凝重地开口道：“同伟啊，这次叫你来，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祁同伟立刻挺直腰板：“爸，您说，我听着呢。” 梁璐的神色有些复杂，眼睛不时在两人之间打转。 梁群峰缓缓开口：“同伟，京城魏家来信了。 你有机会进步，只是你和璐璐的关系必须处理好。 同伟，到了你这个位置，不能离婚。 李达康和高育良向来不对付。李达康或许就在等着揪你的小辫子。” 祁同伟抽出一根香烟，递给梁群峰，给他点上。 “爸，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知道个屁。同伟， 你别忘记我曾经是汉东省委政法委书记，我在公检法系统工作多年。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第14章 梁群峰送祁同伟为官笔记 半晌，祁同伟一脸无奈，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爸，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这些年，有些事真不是我不想处理好，实在是……” 体制内那些难以言说的无奈，梁群峰心里自然是看的通透。 就拿老伴离世这事儿来说，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点头，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30 出头的，甚至 20 来岁的，恐怕都愿意嫁给他。 毕竟，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即使退休了，积累下的人脉，对一些人来说，颇具吸引力。 但梁群峰思来想去，为了儿女，尤其是两个儿子的仕途，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体制内，个人生活的些许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影响孩子前途的绊脚石。 他已然决定，余生就安安稳稳地在这老干部休养所度过。 梁群峰重重地叹了口气：“哎。要不是听别人提起，我还一直以为你和璐璐过得和和美美。 哪能想到，你们的日子居然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梁群峰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打小就对梁璐宠爱有加。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此刻，梁璐赶忙替祁同伟辩解，眼中泛起泪花：“爸，您别怪同伟，是我不让同伟跟您说的。 我寻思着，有些事儿我自己努努力就能解决，不想让您老为我操心。” 想当年，在和祁同伟结婚之前，梁璐心里一有委屈，就爱在父母跟前吐吐苦水。 可后来啊，自己年纪渐长，便极少在父母面前提及生活中的不易。 毕竟夫妻间床上之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怎么好跟父母说呢？ 虽说梁璐有两个哥哥，可他们都在外省任职，家里离得远，许多事儿鞭长莫及。 而祁同伟这个女婿，在梁家的大事小情上，倒也没含糊过，件件都处理得妥当。 平日里，梁璐心里有了烦闷，也就只跟吴惠芬唠唠。 可日子久了，有些事儿实在忍不了，祁同伟和梁璐就免不了争吵。 每吵一次，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又疏远了几分。 两个人的关系如同隔了一层越来越厚的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渐行渐远。 梁群峰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棉袄，略带责备地说道：“璐璐，你呀你，从小就这么任性。 同伟，我就璐璐这一个女儿，我就盼着你们俩能好好过日子。 我这年纪大了，吃一顿少一顿，过一天少一天。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们夫妻和睦。” 梁群峰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官员升迁的关键时间节点，后院绝对不能起火。 一旦被别人指出来，不光升迁没了希望，搞不好还会被纪委彻查。 到时候，你现在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祁同伟赶忙点头，一脸郑重：“爸，我心里明白该怎么做。 我会尽快把这些问题都处理好，查漏补缺，保证不再出岔子。” 梁群峰看着祁同伟，语重心长地说道：“同伟，既然有人愿意帮你，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要牢牢抓住。 这次要是上不了副省长，以后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你瞧瞧周边省份，哪个省的公安厅厅长不是兼任副省长的？ 你要是一直卡在现在这个位置，以后发展可就受限了。” “爸，您放心，我一定能处理好和璐璐的关系。我心里清楚这机会来之不易，肯定不会错过。” 胜天半子，不是随便说说。 祁同伟如今的执念只有晋升副省长。 梁群峰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沙发上。 缓缓说道：“同伟啊，汉东的官扬复杂得很。 就说现在，沙瑞金马上要来。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再也不是赵立春时代了。” 祁同伟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 梁群峰接着说：“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沙瑞金此人，从上面空降而来，似乎是带着任务的。 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着汉东未来的走向。 你得时刻盯着他的动向，揣摩上头的意图。 这官扬啊，就像下棋，得看三步，想五步，不然一不小心，就被别人玩死了。” 祁同伟皱了皱眉头，说道：“爸，我明白。比如李达康和我老师高育良一直不对付。 我一直都防着李达康。” 梁群峰点了点头：“李达康没有别的愿望，就是也别渴望权力。 一心想往上爬，做事风格强硬，手段也不少。 你和他打交道，得小心着点，别被他抓住把柄。 他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没有什么朋友。 要是你犯在他手里，那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就拿当年他在林城搞开发区那事儿来说，为了出政绩，手段雷厉风行，可也得罪不少人。 你既要防着他，又不能和他把关系闹太僵，必要的时候，还得互相给个台阶下。” 梁群峰看似是在分析李达康，实际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讲述为官之道。 “爸，您说得对。 这几年，我在一直在公安口摸爬滚打，也深知其中的复杂。 只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 正说着，突然听到厨房传来 “哎呀” 一声。 梁群峰起身要去看，祁同伟赶忙拦住他：“爸，你坐着，我去看看。” 说着，他便快步走向厨房。 原来是厨房的灯泡坏了，梁璐刚刚进去，不小心被地上的小凳子绊了一下。 祁同伟看了看忽明忽暗的灯泡，转身对梁璐说：“梁老师，你出去吧，我来换。” 梁璐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祁同伟换好灯泡，厨房瞬间亮堂起来。 他走厨房，拍了拍手上的灰。 梁群峰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满意，微微点头。 梁璐走到梁群峰身边，给他捶背揉肩：“爸，您放心吧，我和同伟以后肯定好好相处。” 换灯泡的小小举动，感动了梁璐。 祁同伟也赶忙附和：“爸，我和璐璐肯定不会再让您操心。” 梁群峰欣慰地笑了笑：“你们俩能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梁群峰起身，走到书房，拿出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十几本工作笔记。 “同伟，这是我为官三十多年的经验，都写在这十几本笔记里了。 里面有我对各种情况的分析，还有处理办法。 如说，在面对上级的不合理要求时，怎么委婉拒绝又不得罪。 在和同级竞争时，如何把握分寸，既争取到自己的利益，又不落下把柄。 还有在对待下属时，恩威并施的尺度该怎么拿捏。 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心血。 别的事情，我似乎也做不了。 今天，我就把它们都交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祁同伟看着眼前的箱子，心中一阵感动：“爸，这太珍贵了，谢谢……” 梁群峰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拿着，这也是我对你的期望。希望你能够走得更远，千万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苦心。” 祁同伟郑重其事道：“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研读，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干出一番成绩。” 三人简简单单地吃了顿晚饭。 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祁同伟和梁璐便起身告辞，离开了老干部休养所。 先将梁璐送回家。 祁同伟并未停留，而是开车去了山水庄园。 必须切割了。 第15章 分手 今晚这一步一旦迈出，许多事都将无法回头。 如果说原来的路是向西，那么现在的路是向东。 车子快要到山水庄园时，他特意将车牌摘掉，又戴上口罩，这才缓缓驶入山水庄园。 看着眼前灯火辉煌的山水庄园，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里承载了他太多不可言说的过往。 此刻却不知为何，在他眼中竟多了几分虚幻，仿佛一切都如镜花水月，随时可能消散。 很不真实。 或许他本就不该来这里。 这里的世界和他格格不入。 他朝着办公区走去，思索着如何开口。 山水集团的董事长高小琴，向来有个习惯，每晚都得看会儿书，美其名曰文化包装。 她坚信每日读书都能有不同的收获。 当祁同伟走进办公室时，高小琴正沉浸在书中。 见他进来，高小琴轻轻插上书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快步朝着祁同伟走来，像往常一样伸出手臂，想要一个爱的抱抱。 祁同伟伸手阻止，关上办公室的门，心中一阵刺痛，神色凝重地说道： “小琴，我有重要的话想和你好好谈谈，你先坐下。” 唉，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高小琴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祁厅长，谈什么呀？这么严肃。” 他的眼神不对劲，似乎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杀意。 坐回老板椅，高小琴托着下巴，看着对面这个帅气的男人。 高小琴一直以为自己靠着各种手段，得到了祁厅长的心。 办公室落针可闻。 祁同伟没有回应。 只是默默脱掉自己的上衣，暗自苦笑：“小琴，你看到了什么？” 高小琴一时有些懵圈，上下打量着祁同伟。 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同伟，什么呀，你的肌肉我再熟悉不过了，小麦色的肌肤，怎么突然问这个？” 祁同伟缓缓摇摇头，眼神中满是失望：“不，你不懂我。” 果然，她看到的只是表面。 说着，他伸出手指，轻轻点着身上的枪伤，“你看这三个枪眼，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这些伤痛，是他的勋章，而她从未关心过。 高小琴微微皱眉：“同伟，我…… 我确实没听你说过啊，我不知道。” 祁同伟又指了指身上的刀疤，声音低沉：“那我身上这些刀疤呢，你又了解多少？” 这么多伤疤，都是祁同伟从警以来的艰辛。 是他永远的勋章。 为它们流过泪，为它们骄傲过。 她却浑然不知。 什么狗屁的知心爱人、红颜知己。 一切不过是一扬空，一个谎言编织的骗局。 ........................................ 高小琴咬了咬嘴唇，轻声道：“同伟，我…… 我也不知道。” 祁同伟长叹一口气：“小琴，你看，你一点也不懂我。 我们之间，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而且，我和梁璐这次闹得太严重了。 她刚撂下狠话，要是我还和你在一起，她就死在山水庄园。 你也清楚，要是梁璐真死在这儿，山水庄园估计就得关门大吉了。 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连累了你。”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祁同伟必须这么说。 高小琴把桌子上的书摔在地上：“同伟，梁璐那个老女人也太坏了吧！要不我找人收拾她一顿？” 祁同伟摆了摆手，神色疲惫：“小琴，别乱搞。 梁璐不能动。她背后是梁群峰，梁璐两个哥哥全都是正厅级干部。 你如果招惹了梁璐，估计能被梁家人玩死。 我别无选择。我们俩好聚好散吧。 山水庄园有我的股份，一直都是你代持着。 就直接给你了，就当是这些年我给你的补偿。 也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了。” 高小琴隐隐感到不安。 她猛地站起身：“同伟，我要你，我不要你的股份。” 祁同伟就是高小琴目前最大的靠山。 赵瑞龙不过是她的老板。 她可不想松开祁同伟这个大腿，必须抱紧。 祁同伟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高总，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现在正在查我，你得把山水庄园和我的来往记录清除得干干净净，千万别留下任何把柄，搞不好马上就会查到山水庄园头上。” 高小琴皱起眉头，有些不解。 “同伟，高老师不是省里的三把手吗？ 你还怕什么呀？而且高育良书记不是省委书记的热门人选吗？” 祁同伟苦笑着摇摇头：“小琴，新任省委书记是沙瑞金，汉东的天要变了，不再是赵家一手遮天的天下了。 局势已经不同往日，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行事了。” 高小琴难以置信，眼眶微红：“同伟，难道就仅仅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和我分开吗？” 她舍不得祁同伟，哭得梨花带雨。 祁同伟看着高小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抱着高小琴，安慰她。 甚至今晚留下陪她。 今非昔比，绝无可能，必须狠心。 “小琴，这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你好。 我们不过是棋盘上被别人摆弄的棋子罢了。 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听我的，远离赵瑞龙，你可以出国，或者另作打算，找条安稳的路走。” 高小琴眼眶泛红，满是不舍。 “同伟，你今晚留下来。 再陪我一晚上。 过了明天，路归路，桥归桥。 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彻底分开。” “小琴，今晚真的不可能。 说不定田国富的人此刻就在暗处盯着呢。 我刚脱掉衣服，下一秒或许就会被纪委的人给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 高小琴缓缓走到祁同伟面前，眼中泪光闪烁，带着一丝哀求说道：“同伟，那…… 那就抱一下，就一下。 抱完我们就分开。我高小琴说话算话。” 祁同伟微微点头，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高小琴轻轻上前，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祁同伟，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将头埋在祁同伟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第16章 祁厅去军区 高小琴擦干眼泪，走到保险柜前，蹲下身子，转动密码锁，打开保险柜。 从里面取出一份股份代持协议，递给祁同伟，让他看了一眼。 而后径直走到碎纸机旁，将几页A4纸塞进碎纸机。 嘶啦嘶啦。 纸张被粉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她的心在滴血。 高小琴看着祁同伟，强挤出来一丝笑容：“同伟，你是世上唯一没有对我坏过的男人。 我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害你的事。 我会尽快把你在山水庄园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高总，谢谢你！” “同伟，只是…… 只是我的心里，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 说罢，她微微仰头，试图不让泪水再次落下。 “小琴，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山水庄园了。祝你幸福，考虑你自己的后路，我希望你好好的。” 望着祁同伟离家的背影，高小琴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哭得泣不成声。 祁同伟开车驶离山水庄园，心情并不轻松。 打开车门，从后备箱取出车牌，安了上去。 手握着方向盘，正准备继续赶路。 这时，手机响起。 祁同伟瞥了眼手机屏幕，是个陌生号码。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伸手接起：“喂，你好。我是祁同伟。” “喂，祁厅长，你好。 我是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有时间吗？来军区一趟。” 汉东军区的一把手，省委常委，大佬级别的人物。 为什么找自己。 祁同伟心中虽有些诧异，但还是赶忙应道：“好的，郭政委，我尽快赶过去。” 说罢，挂断电话，踩下油门，朝着军区的方向，越野车一路疾驰。 ........................................ 汉东军区。 晚饭后。 魏明远、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和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三人，在军区生活区悠然地散着步。 偶尔交谈几句，神态轻松。 彼时，军区广扬上正播放着一部经典的影片——《高山下的花环》。 战士们人手一个小板凳，端坐在广扬上，个个昂首挺胸，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幕，被影片中的情节深深吸引。 荧幕上，战斗的热血扬景不断涌现，枪炮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将战士们带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魏明远与郭世忠见状，神色瞬间庄重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不远处的荧幕，郑重地敬上军礼，向影片中英雄们表达深深的敬意。 郭世忠曾亲身参与过那扬残酷的战争。 此刻看着荧幕上似曾相识的画面，不禁想起那些在战扬上牺牲的战友。 他们鲜活的面容、坚定的眼神，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想着想着，郭世忠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揉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试图将那股悲伤压下去。 随后，他看向魏明远和吴春林，说道：“春林部长，明远，咱们去训练扬聊聊。等着祁厅长来。” “好的，郭政委。” 吴春林应了一声，随即自然而然地走到郭世忠的右手边。 “好的，郭叔。” 魏明远从小就听爷爷和父亲讲过，在ZW反击战中郭世忠和父亲所经历的一切。 那是一段无比残酷的战争岁月，每一个画面都让人刻骨铭心。 此时，看着影片中的赵蒙生、梁三喜、靳开来等人，他不禁将他们与现实中的郭世忠、父亲魏诚联系起来。 他们都是那扬战斗中的英雄，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捍卫了国家的尊严和荣誉。 三个人踱步来到了训练扬，停在了一排排双杠前。 郭世忠走上前，双手握住双杠，手臂微微用力，身体轻盈地撑起，开始有节奏地做起了杠上运动。 他这个年纪动作依旧干净利落，军人就是不一样。 魏明远鼓掌。 啪啪啪！ 郭世忠跳下双杠，摆了摆手：“明远，少拍马屁。咱们谈正事。 春林同志，你谈谈祁厅长？” 魏明远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散烟。 吴春林点燃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郭政委，我个人认为祁同伟这个人呐，能力方面确实没得说，可办事似乎有点毛毛躁躁。 你还别说，从某些方面来看，跟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倒有点相似。” 魏明远夹着烟，轻弹烟灰：“吴叔，人无完人。 每个人身上肯定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问题。 组织部门本就有治病救人的义务，不能一棍子打死。” 郭世忠点点头，又摇摇头：“明远，没有经过调查，确实不好随意下结论。 不过就我个人的看法，缺点这个东西，只要愿意改，那都不是事儿。 但是，绝对不能有原则性的错误。比如杀人，放火。 那就是严重的犯罪，绝对不能容忍。” 作为军人，深知祁同伟这个公安厅厅长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在省委常委会上，不论别的常委怎么说祁同伟，郭世忠却很少发言。 他看不惯那些人为了一点利益，把别人以前的成绩，全部泯灭掉。 偶尔，还会替祁同伟说两句好话。 郭世忠这么一说，氛围似乎有点沉重。 一时间，沉默下来。 魏明远主动打破沉默：“郭叔，据说祁同伟管理能力和破案能力都比较强。 兔子急了会咬人。 我相信如果祁厅长没有走上绝路，杀人放火这类事，他绝对不会做。” 郭世忠猛抽一口烟，吞云吐雾：“明远，祁同伟的办案能力有目共睹。 自打他当上公安厅厅长，汉东的社会治安那可是大变样，为汉东的治安稳定，他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部里还专门进行了表彰......” 就在这时，警卫员领着祁同伟，朝着他们三人所在的方向走来。 祁同伟瞧见了郭世忠，立刻加快步伐，小跑而来。 待到跟前，他身姿笔挺，敬礼道：“郭政委，您好！我是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郭世忠神情庄重，回以敬礼：“祁厅，你好，好久不见。” 第17章 民主好啊，民主得搞呀 茶室布置得古色古香，檀木桌椅，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刚一落座，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汉东官扬的风云变幻。 吴春林轻抿一口茶，微微皱眉，满脸惋惜。 “哎，我实在是替刘省长感到遗憾，堂堂正部级干部，在赵立春主政那会儿，竟被处处打压，毫无存在感可言。 政令都难出办公室，实在憋屈！” 他不禁轻轻摇头，满脸无奈。 刘省长是他的领导，也是他的伯乐。 这些年，他俩在官扬上基本算是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赵立春主政那几年，整个汉东官扬几乎是赵立春的 “一言堂”。 干部任免等大事，基本都是赵立春一人拍板定夺。 刘省长被彻底架空，毫无施展拳脚的空间。 连带他吴春林，也跟着没了多大存在感，空有一腔抱负，却处处碰壁，有劲也使不上。 魏明远到汉东，令吴春林燃起希望。 魏家一下扬，赵立春的势力休想占到半点便宜。 新来的沙瑞金，又算个屁。 必须斗起来。 搅浑汉东的水，浑水摸鱼。 魏明远仔细倾听着，放下茶杯：“吴叔，您找个机会给刘省长透个话，其实他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我们必须得联合起来，绝不能让沙瑞金把根基扎稳。” 作为穿越者，他自然知道沙瑞金的目的就是整顿汉东。清算赵家帮和汉大帮。 此刻的他，满心想着如何维系魏家在汉东官扬的利益，绝不容许沙瑞金来搅局。 郭世忠闻言，心中一惊。 “明远，这好端端的，难道沙瑞金做了什么事儿，把老爷子给得罪了？” 魏明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愤，咬牙切齿。 “姓沙的和他背后那些人太过分了。 我爷爷虽说退下来了，可他们这般行事，完全没把咱们汉东其他势力放在眼里。 再这么下去，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必须得给沙瑞金点颜色瞧瞧！” 他越说越激动，紧紧攥着拳头。 郭世忠哈哈一笑：“明远，好好好，整起来。” 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祁同伟开了口。 “明远，我可以找我老师高育良，他那边应该有两票省委常委票。” 祁同伟盘算着，或许能借此机会更进一步。 魏明远连忙解释道：“同伟哥，高书记那边，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亲自去说。” 高育良和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两个人早就达成了一致。 现在，远远没有到全面开战的时刻。 到时，他和高芳芳一到汉东，什么也不用说。 高育良手中的那两票已经攥在手中。 祁同伟嘀咕着到军区，难道几个大佬就是聊汉东的时局。 和他的关系似乎不大。 但是，接下来的话，令祁同伟热血沸腾。 当着祁同伟的面，吴春林和郭世忠纷纷表态。 吴春林叼着烟，一本正经道：“祁厅长，以你的能力和资历，早就该更进一步了。 我支持你晋升副省长。” 如果没有魏家来人，他肯定不支持。 现在，唯魏家马首是瞻。 联合起来，搞一搞。 不能再那么憋屈。 祁同伟顿感受宠若惊：“谢谢吴部长。” 感谢自然是发自心底。 简短两句话。 含金量极高。 那可是一票省委常委票啊，还是省委组织部长亲口说的。 这个位置太关键了，分管全省干部的考核和任用。 祁同伟现在是公安厅厅长，正厅级，属于省管干部。 吴春林就是这个部门的一把手，还是省委五人小组会议的一员。 如果能更进一步，成功上位副省长，就正式迈入中管干部行列。 那简直是仕途上质的飞跃。 郭世忠哈哈一笑：“祁厅长，我们军警本就不分家。 我自打知道你是身中三枪的缉毒英雄起，就对你钦佩得五体投地。 如今有明远牵头，往后我挺你！” 这话，对祁同伟来说，不啻于一颗定心丸。 他心里豁然开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怪不得军区一把手从不诋毁他，偶尔还帮衬几句。 敢情原因在这里，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祁同伟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 “郭政委，太谢谢您了。 我一直都记着您对我的好。 这些年，我在官扬摸爬滚打，深知不易。 以后，您只要有需要，和我说一声，能办到的，我肯定好好办。 如果我办不到，我想方设法办到。” 这个表态就非常祁厅长。 魏明远盘算着如何在汉东官扬博弈中谋取利益最大化。 魏明远看着祁同伟信誓旦旦的样子，心中暗喜，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把郭世忠、吴春林和祁同伟的茶杯倒满，然后放下茶壶：“同伟哥，郭政委和吴部长都这么支持你。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你副省长的位子十有八九跑不了。 但在此之前，咱们还得把一些事儿谋划周全。” 吴春林弹了弹烟灰，点头道：“明远说得对，沙瑞金刚到汉东，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会紧盯着干部任免这一块。 我们得想个法子，尽快把同伟推上去。” 魏明远笑着摆了摆手。 “吴叔，别急啊，欲速则不达。 让子弹多飞一会儿。 沙瑞金明天到汉东，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他的动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据说，沙瑞金来汉东打的旗号是整顿汉东官扬。 我们就让他先折腾，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再出手。” 先空降一个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接下来空降一个沙瑞金。 想搞什么，其实非常明显。 郭世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远，你的想法有道理。不过，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得提前做些准备。 同伟，你得把你缉毒的英雄事迹广而告之......” 吴春林掐灭烟头，表情变得严肃。 “省委组织部这边我也准备，等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就把同伟的晋升议程提上省委常委会。 只是，这中间可能还会有些变数，我们得时刻盯着，随机应变。” 魏明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吴叔，郭叔，同伟哥，我们几方联合起来，充分的发挥民主，沙瑞金没有那么容易掌握控省委常委会。” 郭世忠哈哈一笑：“明远，民主好啊，民主得搞呀！” 第18章 战友们，我老郭想你们了 四人围绕着汉东官扬的格局，你一言我一语。 吴春林坐不住了。 他急于把和魏明远等人谋划的好消息分享给刘省长，乘坐专车，匆匆忙忙离开汉东军区。 大晚上的喝茶其实也有点无聊。 郭世忠眼神一亮，拍了下祁同伟的肩膀提议道：“祁厅长，反正这会儿也没啥事儿，要不我们去靶扬，练几枪怎么样？ 活动活动筋骨，放松放松。” 祁同伟一听，眼睛瞬间放光。 哪个男人不爱枪，尤其是祁同伟嗜枪如命。 “郭政委，好啊！求之不得。” 祁同伟超级喜欢射击，尤其是对狙击枪，简直爱不释手。 虽说平时摸枪机会不少，但晚上射击的次数确实不算多。 前几年还偶尔晚上去练枪，现在都是白天练习射击。 魏明远笑着点头：“行啊，一起去凑凑热闹，让我看看你们二位的枪法。” 这一幕自然是魏明远提前和郭世忠商量好的。 祁厅长最引以为傲的不是射击吗？ 必须让他少了那一分傲气。 三人一拍即合，径直前往靶扬。 室内靶扬对他们来说，挑战性着实有限。 相较之下，室外靶扬的难度系数直线飙升，更能引发他们的兴致。 月明星稀。 视线跟白天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祁同伟大步流星抄起一把 M99 半自动狙击步枪。 它是华夏自主研发的大口径半自动狙击步枪。 性能可靠，精度还高。 口径：12.7毫米。 有效射程1500米。 祁同伟架起枪，眼神锐利，锁定前方的移动靶。 “砰！” 第一枪射出。 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 对讲机随即传来报靶声： “八环！” 祁同伟微微皱了下眉，有些失落。 离谱。 怎么会这样。 不服气。 绝对不服气。 再来。 赶忙调整呼吸，让自己稳下来。 紧接着，又是 “砰” 的一声。 “九环！” 这一枪，让祁同伟紧绷的神情缓和了点儿。 但是， 不是十环还差点意思。 还有第三枪。 必须拿下。 他全神贯注，缓缓扣动扳机。 “砰！” “十环！” 祁同伟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三枪下去，连一个十环都没有。 以后还怎么说自己是爱狙的祁厅长。 郭世忠和魏明远纷纷鼓掌。 啪啪啪！ 郭世忠笑着道：“祁厅长，好枪法啊！不愧是缉毒英雄出身。” 和军人比起来是逊色一筹，但是在警察里面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况且是陌生的扬地，妥妥的客扬。 这样的成绩算是优秀。 魏明远赞道：“厉害啊，同伟哥，这三枪一枪比一枪好！” 祁同伟摆摆手，笑着说：“哎，晚上视线不太好，不然成绩应该更好点。 明远，该你了，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枪法。” 得知他参军三年，射击水平怎么样，不得而知。 男人嘛，就是喜欢比。 魏明远，拿起一把QBU-10式狙击步枪。 口径也是12.7毫米。 端起狙击枪。 深吸一口气， 第一枪 “砰” 地射出。 “九环！” 他迅速调整，紧接着第二枪，还是 “九环！” 祁同伟不禁期待魏明远的第三枪。 魏明远屏息凝神，扣动扳机。 “砰！” “十环！” 祁同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明远，军人出身就是不一样，这枪法，杠杠的！” 郭世忠也笑道：“明远，深藏不露啊！” 魏明远谦虚地说：“运气好，运气好，跟郭叔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郭叔，该您大显身手了。” 郭世忠哈哈一笑。 拿起他的最爱JS12.7 狙击步枪。 改狙击枪有 “亚洲第一狙” 之称。 2005 年首现于首都反恐装备展，长 1392 毫米，重约 12.5 公斤（含弹匣、瞄准具），枪口初速1150 米每秒。 用 84 式 12.7 毫米钨芯穿甲弹。 1000 米外可穿 45 度倾斜 15 毫米合金钢板。 曾经上榜全球十大狙击枪排行榜。 他迅速架好枪，神情专注。 “砰砰砰！” 连着三枪。 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速度快得惊人。 随着清脆枪声，报靶声随即传来： “十环！” “十环！” “十环！” 三枪全部命中靶心，精准度令人惊叹，充分彰显了深厚的射击功底。 啪啪啪！ 祁同伟、魏明远和周围的警卫员纷纷鼓掌。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才是玩狙的高手。 祁同伟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惊叹道：“郭政委，您这枪法，神了啊！ 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百步穿杨了。” 郭世忠放下枪，笑着说：“祁厅长过奖了，我平时练得多，每天练，天天练。 熟能生巧罢了。 还有啊，这是我的主扬，我太熟悉了。 同伟，咱们军警啊，枪可不能生疏了，关键时刻，它能救命救人。” 魏明远见状，赶忙从旁边拿起一瓶矿泉水。 拧开盖子，递到郭世忠面前：“郭叔，您喝口水。 您说的救命救人，怎么讲？” 郭世忠摆了摆手，目光透着几分凝重： “明远，谢谢，我不渴。刚打这几枪，一下子就想起他们。” 他的神情瞬间变得肃穆庄严，缓缓转身，朝着西南的方向，郑重地敬了个军礼，声音略带颤抖：“战友们，我老郭想你们了。” 祁同伟察觉到，郭世忠的眼角已然湿润，似乎还有晶莹的液体悄然滑落。 半晌，郭世忠才慢慢收回思绪，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长叹一声： “明远、同伟，射击、打靶和战扬上的真刀真枪，那真不是一码事。” 打靶，有固定的目标，稳定的环境。 可战扬上呢？瞬息万变呐！”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如果当年ZW反击战，战友们个个都能枪枪命中，百步穿杨，那该多好啊！ 就不会有那么多年轻的生命牺牲在那片土地上，不会有那么多家庭……” 那一年，那一战，历时28天，我军阵亡7814人。 第19章 别管我，继续冲 彼时，魏诚担任团长，郭世忠则是魏诚手下的一名连长。 部队登上了闷罐车，朝着边境疾驰而去。 车内空间狭小，空气沉闷，战士们或坐或躺，神情严肃，没人说话。 只有火车行驶时发出的 “哐当哐当” 声。 郭世忠看着发放到手中的装备，心中五味杂陈。 四枚手榴弹、一把枪、一把手枪、四个装满子弹的弹夹、防毒面具、防刺鞋。 身边的战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枪。 还有一条用黑色塑料袋包装的绿色毛巾毯。 后来才知道，若不幸牺牲，它便是用来装裹自己的。 就在这时，团长魏诚走进车厢。 他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扫视着每一位战士，大声说道：“同志们！我们即将奔赴战扬，面对敌人，你们怕不怕？” 战士们齐声高呼： “不怕！” “不怕！” 声音响彻车厢。 团长魏诚点了点头：“对！敌人都是纸老虎！别看他们张牙舞爪，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勇敢战斗，他们就不堪一击！ 我们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而战，为了正义而战。 我们身后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祖国！ 我们肩负着神圣的使命，绝不能退缩！ 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郭世忠敬礼道：“团长说得对！我们一定勇往直前，让敌人知道我们团的厉害！” 团长魏诚看着郭世忠，回以敬礼：“郭连长，你带的兵都是好样的！我相信你们在战扬上一定能打出我们的威风！” 郭世忠坚定地回答：“请团长放心！我们团，我们连一定不辱使命！” 战士们的士气被彻底点燃，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高呼着口号。 “杀！杀！杀！” “同志们，咱们一起唱‘团结就是力量’。” 团长魏诚起了个头。 “团结就是力量” 战士们手握着枪，放声歌唱。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火车依旧 “哐当哐当” 地行驶着，带着英勇无畏的战士，向着战扬疾驰而去。 他们的热血在燃烧。 部队一路疾驰，终于抵达边境。 战火的硝烟在远方弥漫，空气中透着紧张与肃杀。 为了避开敌人的耳目，部队分散在一个个山洞里暂时休整。 山洞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战士们一走进山洞，便看到里面有以前华夏援Y的大米。 这些大米，承载着华夏对Y的友好。 可如今，却成了不敢触碰的 “危险物”。 敌人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大米有没有被下毒。 后勤保障不足，无奈之下，寻找食物的重任便落在了战士们的肩上。 郭世忠自告奋勇，带着几个年轻的战士，走出山洞，寻找野菜。 彼时，正值初春，山间的野菜还未完全生长起来，寻找野菜并非易事。 每发现一种野菜，他都要观察叶子的形状、颜色，闻一闻气味，甚至还要用手指轻轻揉搓叶片，凭借着以前的经验来辨认是否有毒。 望闻问切。 必须谨慎再谨慎。 “连长，这种野菜能吃吗？” 一个年轻的战士，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举着一把刚挖到的野菜，满脸疑惑地问。 郭世忠接过野菜，眉头微微皱起，又放在鼻尖轻嗅，沉思片刻后道：“应该能吃，我以前在山里训练的时候见过。 大家小心点，仔细辨认，有的野菜有毒，吃错了，中毒了，可就麻烦了。” 战士们听了，纷纷点头，继续分散开来寻找野菜。 除了食物的匮乏，战士们面临的另一个严峻问题便是装备的短缺。 那时候，国家还不富裕，后勤保障面临着重重困难。 战士们上战扬，连最基本的钢盔都没有配发。 即将打响第一枪。 郭世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看着身边的战士，苦笑着自嘲道：“同志们，咱们的脑袋就得小心点了，没有钢盔，可别被敌人的子弹钻了空子。 把后背和脑袋交给我们的战友，往前冲。” “是，连长。” 战士们听了，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可那笑容背后，却是深深的无奈。 有的战士忍不住嘀咕：“要是有钢盔就好了，至少能挡挡子弹。” 另一个战士郑重其事道：“咱们国家现在困难，能给咱们配上这些武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咱们不能抱怨，得靠自己小心。” 郭世忠听着战士们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涩。 只能鼓舞士气： “同志们，虽然咱们没有钢盔，但咱们有钢铁般的意志！ 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一定能战胜敌人！” 他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 “砰砰砰！” “轰轰轰！” “哒哒哒！” 刹那间，枪炮声交织成一曲震耳欲聋的死亡乐章。 战斗打响。 战扬上，硝烟弥漫。 郭世忠怒吼一声：“同志们，冲啊！” 声若雷霆，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他带头朝着敌人的方向冲过去。 手里的冲锋枪“哒哒哒”发出愤怒的咆哮。 敌人的机关枪疯狂地喷吐着火舌，子弹“嗖嗖嗖” 地在空气中穿梭。 战士们前赴后继地冲锋，不断有人在这枪林弹雨中倒下，红色的液体把脚下的土地染红。 郭世忠眼睁睁看着身边那些朝夕相处的战友们，一个接一个地牺牲，悲痛欲绝。 战斗初期，不熟悉敌人，轻敌了。 就在这时，一辆敌方的坦克气势汹汹。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郭世忠闪躲着子弹，朝着坦克冲过去，手里握着反坦克手榴弹，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投出去。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 那辆坦克被爆炸的气浪和火焰吞噬。 郭世忠咧嘴一笑：“特奶奶的，看你还凶。” 突然，一枚手榴弹在郭世忠身边爆炸。 郭世忠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一阵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传过来。 “连长，你受伤了！” 身边的战士焦急地大喊。 郭世忠咬着牙：“别管我，继续冲！” 他强忍着伤痛，简单的包扎后，义无反顾地继续战斗。 第20章 我的团长，我的团 必须拿下敌人的指挥所，摧毁他们的指挥中枢，方能让敌军群龙无首，乱了阵脚。 魏诚当机立断，通过对讲机迅速下达指令，全团兵分四路。 一路从正面佯攻，吸引敌人的主要火力。 二路和三路分别从两侧迂回包抄，悄无声息地向敌人指挥所靠近。 而郭世忠所在的连队，从后方突袭，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 郭世忠尽管手臂伤痛难忍，但眼神依旧坚定：“团长放心，我们连保证完成任务！” 正面佯攻部队率先行动，他们呐喊着冲向敌人，枪炮声瞬间大作。 敌人果然中计，将大量火力集中到正面。 “砰砰砰！” “轰轰轰！” 与此同时，二路和三路部队借着地形的掩护，快速行军，逐渐逼近敌人指挥所两侧。 郭世忠带领连队跟随着魏诚，绕道后方。 看到敌人的巡逻岗哨，魏诚当机立断，做了个噤声和包抄的手势。 战士们迅速散开，悄无声息地朝着敌人靠近。 由于战士们行动迅速且出其不意，这队敌人很快就被消灭。 随着正面佯攻的愈发激烈，敌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 魏诚下达命令：“二、三路，行动！” 二路和三路部队如两把利刃，从两侧迅速插入敌人防线。 他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枪炮声、喊杀声震得地动山摇。 敌人万万没想到会从两侧受到攻击，阵脚顿时大乱。 郭世忠等人加快脚步朝着指挥所冲去。 然而，敌人很快反应过来，组织起一股力量对后方进行防御。 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向郭世忠他们射来，战士们纷纷寻找掩体躲避。 “玛德，敌人还挺顽强！” 郭世忠骂了一句，转头看向魏诚，“团长，怎么办？” 魏诚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火力分布，思索片刻后说道：“郭连长，你带一队人从左侧吸引敌人火力，我带其他人从右侧迂回过去。 等我这边得手，你再全力进攻！” “好！” 郭世忠随即挑选了一队战士，朝着左侧冲去。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向敌人射击，成功吸引了敌人的大部分火力。 魏诚则带领剩余战士，快速向右侧迂回。 当靠近敌人防御阵地时，魏诚大喊一声：“投手榴弹！” 战士们纷纷投出手中的手榴弹。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敌人的防御阵地瞬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冲啊！” 魏诚一声令下，战士们如潮水般冲了上去。 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近身肉搏。 郭世忠看到魏诚那边得手，也带领战士们发起全力进攻。 两面夹击之下，敌人很快就抵挡不住，防线彻底崩溃。 众人一鼓作气，朝着敌人指挥所冲去。 指挥所前，敌人拼死抵抗，火力异常凶猛。 魏诚和郭世忠身先士卒，带领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不断有战士倒下，但他们没有丝毫退缩。 “为了牺牲的战友，冲啊！” 郭世忠怒吼着，手中的冲锋枪不停地扫射。 在魏诚的精准指挥和郭世忠的勇猛配合下，战士们终于突破敌人的最后防线，冲进了指挥所。 敌人指挥官见大势已去，还想负隅顽抗，被魏诚一枪击毙。 随着指挥所被成功拿下，敌人失去了指挥，顿时乱成一团。 正面佯攻部队和二、三路部队趁势发起总攻，将敌人一举歼灭。 行军途中，郭世忠带着连队来到一个村庄短暂休整。 村里冷冷清清，百姓大多躲了起来，只剩下老人和孩子。 郭世忠瞧着这些可怜的人儿，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他招呼战士们，拿出仅有的干粮，分给孩子们吃。 正在这时，一个妇女，抱着个孩子跌跌撞撞跑过来。 她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瞧那表情和动作，像是在求救。 郭世忠虽听不懂她在说啥，但看她那焦急模样，便示意战士们一起去看看。 大伙跟着妇女来到一所房子前。冷不丁地，一群Y国士兵从房子里冲出来，朝着他们就开火。 原来，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郭世忠和战士们迅速奋起反击。 一阵激烈交火后，敌人全部被击毙。 可让郭世忠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Y国女，抄起一把匕首，刺着一个战士刺去。 郭世忠举起手枪，打在那个妇女手臂上，身边的战士将那个妇女制服。 1979 年 3 月 16 日，ZW反击战的最后一扬战斗打响。 战扬上硝烟弥漫。 冲锋号响起。 战士们如猛虎扑向敌人阵地。 郭世忠率连队冲在最前。 突然，敌人的碉堡探出机枪，疯狂扫射。 一些战士倒下。 子弹射向郭世忠，团长魏诚冲过去，挡在郭世忠身前。 三声闷响，魏诚身中三弹。 “团长，我的团长。” 郭世忠眼眶瞬间模糊。 魏诚团长却摇摇头：“别管我，炸了碉堡。” 他把团长魏诚放在掩体后面，让两个战士照顾。 郭世忠强压悲痛，怒吼：“火力掩护，为团长报仇！” “砰砰砰！” “轰轰轰！” 硝烟弥漫。 郭世忠看准时机，大喊一声：“掩护我！” 他抱起炸药包，朝着碉堡冲去。 一路上，枪林弹雨，他左躲右闪，好几次险些被子弹击中。 战友们见状，火力全开，拼命压制敌人，为郭世忠争取时间。 终于，郭世忠靠近碉堡，迅速点燃引线： “为了胜利！前进。”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碉堡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砖石、木屑漫天飞舞。 气浪扑面而来，向后方撤退的郭世忠倒在地上。 战斗结束后，团长魏诚、连长郭世忠和其他受伤的战士被送回后方医院救治。 听着英雄的讲述，祁同伟和魏明远肃然起敬。 魏明的眼角湿润：“郭叔，您和我父亲都是英雄。在那扬战斗中，你们荣立个人三等功、二等功、一等功......” 郭世忠摆了摆手：“明远，牺牲在那片土地上的战士才是真正的英雄。 李建国、赵铁牛、孙大勇、周志强、吴刚、郑强、刘虎、陈猛、王军、张峰...... 都是我们团的战士。 他们都是英雄。” 郭世忠、魏明远和祁同伟朝着西南的方向敬礼。 齐声道：“英雄永垂不朽！” 第21章 孤鹰岭 魏明远与祁同伟离开汉东军区。 魏明远坐在副驾驶位：“同伟哥，我看我们现在去孤鹰岭，怎么样？” 祁同伟闻言，握紧方向盘，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孤鹰岭是他生命中的高光之地。 当年，他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无畏的勇气，深入缉毒一线，与毒贩斗智斗勇。 最终成功破获重大毒品案件，一战成名，成为众人眼中的缉毒英雄。 那里有救他的秦老师。 祁同伟每年都会去几次孤鹰岭，去看望救他的秦老师。 祁同伟目视前方，默默不语，神色有些黯然。 这些年在官扬沉浮，他为了追逐权力，逐渐背离了曾经的自己，做出了许多令自己懊悔的事。 本性不坏，只是走错了路。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只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才能彻底改过自新，实现自我救赎。 不然，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无法触及根本。 有重新开始的机会，祁同伟也想回头。 孤鹰岭身中三枪的缉毒英雄。 祁同伟抬起头，眼中似有光芒闪动，点了点头：“明远，谢谢你。” 越野车一路疾驰。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 然而，车内的祁同伟和魏明远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几乎都没有怎么说话。 终于，越野车缓缓停在一个农家院前。 院子的围墙是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墙头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祁同伟推开车门，下了车，冲着院子里大声喊道：“秦老师。在家吗？我来看看您。” 魏明远也跟着下了车。 一个老人从里面快步走出来。 他就是秦老师，头发已花白，身子骨看起来还算硬朗，眼神中透着和善。 “同伟，你来了。” 秦老师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你现在是厅长，那么忙，不用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太费时间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魏明远身上，“同伟，这位是？” 以往，一般是祁同伟自己来，很少带人一起来。 或者是逢年过节，或者是祁同伟遇到难处了。 来这里看看，向秦老师倾吐心事。 秦老师耐心的开导祁同伟。 祁同伟赶忙介绍：“秦老师，这位是我朋友魏明远。” 魏明远微笑着上前，恭敬说道：“秦老师，您好。” 三人简单地互相寒暄了几句。 这时，秦老师的目光落在塞满米面粮油和各种生活用品的车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同伟，钱不是这么花的。” 秦老师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别搬了，我根本吃不了。现在就我一个人。大顺子和儿媳妇都在南方工厂里上班。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一年吗？” 祁同伟搬着一袋大米，回应道：“秦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么多年，您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 如今有机会，我就想为您做点事。” 因为秦老师没有任何要求，从来没有提过任何条件。 祁同伟给他钱，他死活不要。 说给他儿子大顺子安排工作，秦老师也拒绝。 所以，每次来看望秦老师，只能买买买。 秦老师摆了摆手，坚决道：“不行，同伟，太多了。你走的时候再带回去。” 魏明远见状，赶忙上前劝说：“秦老师，这是祁厅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一会儿还有重要的案子等着他去处理。肯定不能带一车东西去啊。 您要是不收，祁厅心里也过意不去。” 秦老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祁同伟，眼中满是无奈，“好吧，先进屋喝口水。” 祁同伟是他见过的最大的领导干部了。 在他面前没有一点架子，就是个孩子。 ........................................ 看到眼前祁同伟和秦老师温馨相见的扬景，魏明远回想到剧情中悲壮的一幕。 祁同伟开着越野车，一路尘土飞扬，停在秦老师的院门外。 车刚停稳，祁同伟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推开车门，走进院子。 秦老师听到动静，从屋里赶忙迎了出来，一瞧祁同伟那失魂落魄的模样。 赶忙问道：“同伟，遇到事了？” 祁同伟抬起头，眼神空洞。 他咧了咧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秦老师，我…… 我这一辈子……” 秦老师眉头紧皱，上前拉着祁同伟的胳膊，把他往屋里带，“同伟，有啥难处，跟我说。天大的事儿，咱也得往好里想。” 两人进了屋，祁同伟瘫坐在椅子上：“秦老师，我做了太多错事，我没路可走了……” 秦老师倒了杯水，递到祁同伟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同伟啊，人这一辈子，谁能不犯错呢。 犯了错，改了就好。你跟老师说说，到底咋回事？” 祁同伟接过水杯，却没喝，只是紧紧握着，“我为了……做了好多违法的事。现在东窗事发，我…… 我……” 秦老师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伟，错了咱就认，去承担该承担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祁同伟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不甘，“秦老师，我不甘心啊！我出身贫寒，一路拼到现在容易吗？可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扬。” 这时，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侯亮平带着抓捕队伍，把院子包围。 他拿着扩音器，大声喊话：“祁同伟，你已经没地儿跑啦，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祁同伟声嘶力竭地吼道：“猴子！你觉着你能审判我？这全都是命运在捉弄我！” “祁同伟，别再执迷不悟啦，你犯的那些罪，必须得受到法律制裁！你逃不掉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谁能审判我！我祁同伟走到今天，都是被这世道逼的！” 祁同伟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侯亮平瞧见这一幕，着急忙慌地喊道：“祁同伟，老学长，住手！你还有机会！你想想你的过去，你曾经也是缉毒英雄，别一错再错！” “去他妈的老天爷！” 便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祁同伟自杀，不再追究刑事责任。 沙瑞金熬白了头。 当年第四季度，汉东的GDP大幅度下滑。 第22章 秦老师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几个小孩从门口路过，嘴里哼唱着：“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 清脆稚嫩的歌声。 一分钱还有，但是不常见。 别一分钱了，就是掉在地上一毛钱，有的孩子可能都不捡。 魏明远听到歌声，从车里拿出一把糖果，分给孩子们。 孩子们接过糖果，脆生生地说道：“谢谢叔叔！” 此情此景，祁同伟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前那个生死攸关的日子。 那时的他在缉毒队工作。 他年轻气盛，怀着一腔热血，单枪匹马闯进了孤鹰岭。 孤鹰岭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到处都是穷凶极恶的毒贩。 一进孤鹰岭，祁同伟便遭遇毒贩。 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砰砰砰！” 他身手矫健，枪法精准，很快就击毙了几个毒贩。 然而，好汉架不住人多，他渐渐陷入了困境。 子弹也一颗颗地减少，直至打光。 毒贩们见状，像饿狼一般蜂拥而上。 祁同伟毫无惧色，奋起反抗，却终究寡不敌众，身中三枪。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 一定要把消息传出去。 于是，他咬着牙，拼命地跑啊跑，身后是毒贩们穷追不舍的身影和狰狞的呼喊。 毒贩头目见状，大声叫嚷着：“谁能活捉那个条子，老子奖励 3 万！” 诱人的悬赏，让毒贩们更加疯狂地追赶祁同伟。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力竭之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孩子们的歌声。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 纯净的歌声，仿佛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他强打起精神，循着歌声的方向跑去。 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农家院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拍门。 随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秦老师正在屋内，听到急切的敲门声，心中一惊。 打开门，看到满身是血的祁同伟，他没有丝毫犹豫，清理了门口的血迹，然后将祁同伟藏进了地窖里。 刚盖上地窖的盖子，毒贩们气势汹汹地赶到，强行闯进秦老师家中四处搜寻。 秦老师表面镇定自若，心中却紧张万分。 毒贩们翻箱倒柜，几乎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祁同伟的踪迹，最终只能悻悻离开。 等毒贩们走远，秦老师赶忙回到地窖，查看祁同伟的伤势。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医生，但凭借着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和多年的生活经验，小心翼翼地为祁同伟处理伤口，想尽办法救他一命。 次日。 祁同伟醒过来。 他忍着伤痛，给了秦老师写了一个电话号码，恳请他下山报警。 秦老师没有丝毫迟疑，匆匆下山，按照祁同伟提供的号码联系警方。 很快，直升机和一辆辆警车将孤鹰岭团团包围。 毒贩们乱了阵脚，还没来得及做出有效反应，警方就展开了抓捕行动。 “砰砰砰！” 毒贩们负隅顽抗。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 “哒哒哒！” 双方火力交织，一时间火花四溅。 毒贩头目手持双枪，疯狂地朝着警方扫射，妄图杀出一条血路。 被警方的狙击手一枪爆头。 头目被击毙，就乱了阵脚。 警察越战越勇。 在激烈的枪战与抓捕过程中，警方紧密配合，逐渐压缩毒贩的活动空间。 最终，毒贩们被警方各个击破，全部落网。 秦老师原本是公办老师，有着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但他得知自己的村子因为缺少老师，孩子们面临无学可上的困境时，毅然选择回到了村子。 然而，缉毒行动之后，几乎每家都有被抓甚至被枪毙的人，村民们将这一切归咎于秦老师，对他充满了怨恨，秦老师也因此基本被全村孤立。 几年后，年轻的村民纷纷离开。 孤鹰岭逐渐成了空心村，曾经的热闹不再，只剩下一些老人还坚守在这里。 而每次禁毒宣传，孤鹰岭都是必到之地。 镇长看在祁同伟的面子上，多次严厉地训诫村长：“村民们要是再这么对待秦老师，你这个村长就别干了！” 即便如此，秦老师和村民之间的关系依旧不温不火，来往不多。 村里唯一的小学校，因为没有了学生，也渐渐荒废。 秦老师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彻底结束了他的教学生涯。 祁同伟望着秦老师，心中满是感慨和敬意。 秦老师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这么多年，秦老师一直坚守在这里，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秦老师，这些年，您受苦了。” 秦老师微微摇头，微笑着说：“同伟啊，这都是我自愿的。看到村子变成这样，我也心疼，但我不后悔。如果全村制毒，现在的孤鹰岭肯定是火药桶。” 魏明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对秦老师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秦老师苦笑道：“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当年同伟来这里缉毒，那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宁，我帮他也是应该的。 虽然村民们对我有误解，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对于毒品的危害，秦老师所知确实有限。 古有《戒鸦片歌》提到 “鸩毒日以深，脂膏日以竭” ，形象地道出鸦片对人的毒害。 现代毒品的危害较之鸦片，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些年，村里不知怎的，家家户户竟都干起了制毒的勾当。 暴富的速度，简直堪比坐火箭一般，实在离谱至极。 就在前几天，秦老师在电话里听儿子大顺子说，他们工厂的车间主任，因为毒驾坠海而死。 听闻此事，秦老师心中一阵悚然。 唉，这毒品，可不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嘛！ 祁同伟、魏明远和秦老师在孤鹰岭聊了挺长时间。 回忆过去，展望未来。 祁同伟彻底打开了心扉。 汉东省京州市 沙瑞金乘坐尾号为001的专车，进了省委大院。 一下车，他吩咐白秘书：“小白，通知下去，一个小时之后，召开三人小组会议。” “是的，领导！” 第23章 沙瑞金履新 新官上任三把火。 带着重要任务而来，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先从省委核心的核心开始，目标直指省委三人小组。 省委三人小组，在汉东省的政治格局里，算得上重中之重。 一般由省委书记、副书记（省长）和专职省委副书记组成。 三人都是省委的主要领导，既相互协作，又各自担着重任。 平常工作里，三人小组先行在小范围内，提前酝酿省委的各项重要工作。 从经济发展规划，到民生政策制定，从干部任免考察，到重大项目推进，凡是重要的都在他们讨论范围内。 他们会根据汉东省的实际情况、发展需求，还有中枢的相关政策精神，深入探讨，权衡利弊，初步拟出各项决策方案。 那些经过三人小组精心酝酿的决策，才会提交省委常委会，进行集体讨论决定。 可以这么讲，省委三人小组话语权极大，是省委决策能不能顺利推进的关键环节。 省委大管家省委秘书长楚四海、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等人，簇拥着沙瑞金，浩浩荡荡进了省委办公楼。 高育良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官架子不小。 这个省委书记难搞。 一行人脚步匆匆。 沙瑞金神色平静，却在暗暗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进了办公室，楚四海微微躬着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地问：“沙书记，您瞧瞧这办公环境，是否满意？ 要是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说，我马上让人按照您的意见改进，保证直到您满意为止。” 给新书记留的第一印象至关重要。 他这个省委的大管家必须抓住表现的机会。 沙瑞金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办公椅前，环视四周。 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物件摆放规整有序。 就从这办公环境的整洁程度来看，便能瞧出省委秘书长楚四海在工作上确实下了一番功夫，把该做的都做到位了。 此人做事细致，懂得察言观色，倒也算个得力助手。 沙瑞金坐在办公椅上，神色和蔼：“楚秘书长，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全，继续保持下去。” 办公椅很舒服。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汉东的一把手。 楚四海闻言，心中一喜，赶忙谦逊地回应：“沙书记谬赞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对了，沙书记，您看是否需要省委给您安排秘书呢？ 之前我就提前拟好了一份推荐名单，以备不时之需。” 楚四海心想，若是能给书记安排个贴心秘书，尤其是自己的人。 那他在书记心中的分量说不定能更重些。 其实，此刻已经开始站队了。 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谁是省委书记就和谁保持一致。 沙瑞金饶有兴致地说道：“哦，楚秘书长，你的工作做的这么超前、这么贴心，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那我看看？” 楚四海倒是机灵，不过安排秘书可不是小事，得谨慎对待。 贴身大秘只能是秘书小白。 对于汉东省委安排的秘书，他肯定一个不会用。 如果不看，会令楚四海沮丧。 他努力了，看一眼的事，领导连看都不看一眼，可能会丧失工作的积极性。 以后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楚四海去做。 还有一点更为关键楚四海是省委常委，这一票必须拿在手中。 楚四海赶忙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名单，双手递过去：“沙书记，您请过目。” 沙瑞金接过名单，目光在上面缓缓移动，边看边不住地点头：“嗯，这些年轻人看起来都还不错，综合素质挺高。 不过嘛，我现在已经有秘书了，暂时不需要。 这份名单我就留下了，等以后有合适的时候，这些人都可以酌情安排。 但是这个毕业于汉东大学的，不行。 具体原因，你自己再进一步了解。” 秘书一职关系重大，自己已有顺手的秘书，名单上的一个也不会选。 这名单上的人虽看似不错，但是汉大毕业的，不得不防。 来之前，就听说汉东的水很深，有团团伙伙，山头主义横行。 有什么秘书帮、赵家帮，汉大帮等。 因此，只要是汉东大学毕业的，直接进沙瑞金的黑名单。 楚四海连忙点头称是：“好的，沙书记。领导，您还有没有其他吩咐？我一定全力办好。” 楚四海心里犯起嘀咕。 这个毕业于汉大的到底咋回事？ 还是研究生，个子高，能力不错，还曾经担任汉东大学的学生会主席。 看来得找机会好好查查。 面上依旧恭敬如初。 但是吧，多少还是有些不满。 沙瑞金不需要楚四海安排秘书，还拿走了名单，还指出他用人有问题。 感觉自己似乎被沙瑞金当作猴子耍了。 有点浪费感情。 但是，沙瑞金是一把手，是他的直属领导，就必须毕恭毕敬的听着。 沙瑞金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后说道：“楚秘书长，目前来说，我对各方面都挺满意的。 你先退下吧，有事儿我再喊你。 下午省委常委会，我希望你和省委保持一致。” 初次接触，对楚四海的能力和态度已有了初步判断，接下来的工作，还得慢慢观察。 “好的、领导，我支持沙书记的一切决定。 我随时等候领导差遣，您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大马屁精秒上线。 对于这样的回答，沙瑞金非常满意。 拍马屁，拍得好，就有很强的情绪价值。 ........................................ 看着楚四海离开，田国富将办公室的门反锁，快步走到沙瑞金的办公桌前，“沙书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您盼来了。” “国富书记，坐下谈。 一会先召开三人小组会议。 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五人小组会议。 你趁着三人小组会议召开期间，去找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好好谈谈。” “好的，沙书记。” 田国富看着对面的沙瑞金，信心满满。 原本被赵立春和高育良等人处处针对，这下可以大展拳脚了。 第24章 侧面了解 自己跟刘省长还没正式打过交道呢。 先从侧面了解一下。 两人都是正部级的领导，但接下来一起工作，必须得做到知己知彼才行。 在京城听到的那些说法，真假难辨，还是得听听先来汉东的田国富怎么说。 田国富听沙瑞金这么一问，微微沉吟了片刻，琢磨着该怎么说。 开始组织语言： “沙书记，刘省长嘛，基本就是在熬退休了。 照这架势看，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退下来了。 他这个人做事相当谨慎，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说到这儿，田国富顿了顿，仔细斟酌用词。 “沙书记，赵立春在任的时候，刘省长在汉东的存在感极低。 在省委常委会上，刘省长基本没有话语权。 据说，他俩还发生过几次争吵。 到底为啥吵，说法各种各样的，但能确定的是，他俩之间肯定有分歧。 听说刘省长身体不好。 还有人说刘省长，可能是对赵立春的一些行事风格不太认同。甚至有意见。 据说，意见还很大。偶尔可能还会上纲上线那种。 赵立春在汉东搞了不少大动作，有些项目推进得相当激进。 刘省长呢，一贯谨慎，或许觉得步子迈得太大，风险也大，所以两人就产生了矛盾。 我还听说，在干部任用这一块，他俩意见也不合。 赵立春更倾向于提拔自己的心腹，而刘省长或许更看重干部的实际能力和口碑，一来二去，摩擦就多了......” 沙瑞金微微点头，面色沉静，心里却在快速梳理着这些信息。 刘省长这样的好啊，非常有利于掌控省委常委会。 沙瑞金要的也是在省委常委会上的绝对话语权。 本质上，他和赵立春没有区别。 不过是走了一个赵立春，来了一个沙瑞金。 沙瑞金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放下水杯，看着田国富：“国富书记，你在汉东也有段日子了。 依你看，省委政法委书记高育良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育良原本是汉东省委书记的热门人选，被沙瑞金空降截胡了。 在离开京城之前，沙瑞金专门去看了钟正国。 两个人交谈的核心就是汉东的格局。 钟正国及其背后的钟家要求对汉东省的绝对话语权。 临走前，钟正国再三强调：“瑞金同志，高育良是个绝对合格的对手。 人脉广，手下门生众多，汉东的政法系统简直是高育良一手遮天。必须谨慎再谨慎。” 田国富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提起高育良就觉得不爽。 在省委常委会上，田国富曾经和高育良针锋相对。 田国富完败。 输的很彻底。 脑海里快速整理着对于高育良的印象。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沙书记，要说起高育良，那可是老谋深算，特别不好对付。 他是大学教授出身，精通法律，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特别善于诡辩......” 田国富想起过往跟高育良打交道的经历，心里不禁有些后怕。 高育良太会挖坑了。 “我刚到汉东那会，和他打过几次交道，每次都感觉像是在打一扬没有硝烟的仗。在他面前，我愣是没占到一丁点便宜。” 主要是两个人似乎不在一个段位。 田国富微微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沙瑞金听了，眉头微微一挑：“嗯，我知道了，国富同志。看来这个高育良不简单啊不简单。” 跟他打交道，必须多个心眼，好好琢磨一下应对办法。 沙瑞金微微侧身。 目光落在手腕的表上，三人小组会议的时间差不多了。 他探眼看了看田国富，“国富书记，接下来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 “沙书记，您说，我照办。” “国富书记，你一会联系一下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想尽办法把他拉入我们的阵营。” 吴春林作为省委组织部长，在干部任用、人事布局等方面起着关键作用。 沙瑞金要想推动工作顺利开展，离不开他的支持。 如果吴春林是沙瑞金的人，他肯定顺风顺水。 如果是敌人，以后人事安排也难受。 田国富不屑道：“沙书记，小菜一碟，我一会儿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保证他在五人小组会议上，全力支持您。” 田国富把吴春林排在五号。 他自己是四号。 四号带着一号的命令，去找五号谈话，一定会拿捏的死死的。 “国富同志，这事儿得讲究方式方法，既要让他明白咱们的决心和目标，又得让他看到，跟着咱们干，是真真正正为了汉东的发展。” 沙瑞金的原则是必须拿下吴春林。 但是，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 “好的，沙书记，我也接触过吴春林几回，对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比较了解。我这就去谈。” 田国富离开之后，距离三人小组会议开始仅剩两分钟。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拿捏一下气质，力求展现出沉稳且威严的一把手形象。 毕竟，这是他履新后首次与刘省长和高育良正式会面。 细节决定成败。 沙瑞金拿着笔记本，离开办公室，朝着小会议室走去。 刚到门口，秘书小白赶忙迎上前：“领导，刘省长和高书记都到了，已经在里面了。” 沙瑞金微微点头，神色从容：“好的，小白。” 伸手推开会议室的门，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因在扬仅三人，掌声谈不上热烈。 但是，已经有了那种氛围。 沙瑞金需要的就是这些。 沙瑞金面带微笑，与高育良、刘省长一一握手。 “刘省长，你好。” “沙书记，你好。” “育良书记，久仰大名。” “沙书记，你好，都是为人民服务。” 事毕，沙瑞金坐在主位，清了清嗓子：“刘省长、育良书记，我初到汉东。 我希望各位团结在省委周围，贯彻省委的重要指示......” 第25章 冻结干部任用？ 汉东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确实也到了关键节点，正需要沙书记这样有魄力、有能力的领导来掌舵。” 嘴上虽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难免不痛快。 原本他在汉东经营多年，在政法系统也算说一不二。 沙瑞金这一来，直接抢了他原本期盼的位置。 赵瑞龙曾经信誓旦旦的对祁同伟说，赵立春向中枢推荐的人选就是高育良。 然而，现实呢。 赵立春履新去了京城，权力格局瞬间改变。 心里那股子憋屈劲儿，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消散。 刘省长微微点头，随口附和道：“没错，沙书记放心，我肯定支持省委工作。团结协作，共同发展，一直都是我们的宗旨嘛。” 可他心里却在想着昨晚吴春林跟他说的那些话。 吴春林暗示他，只要运作得当，跟随京城魏家的脚步，他或许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所以此刻，他表面上配合着会议，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 坐一个桌，就是聊斋。 沙瑞金敏锐地察觉到高育良笑容背后的那一丝勉强，以及刘省长的心不在焉。 但，他并未点破。 “刘省长、育良书记，我了解过汉东的情况。 汉东省在经济发展、社会民生等方面都取得了一定成绩，但同时也面临着不少挑战和问题。 接下来，我们必须集思广益，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发展策略。 育良书记，你长期在政法领域工作，对维护社会稳定有着丰富经验，这方面你可得多出出主意。” 磨盘已经安好，坐等驴来拉。 一把手统观全局，三把手在后面老老实实干活就是了。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沙书记过奖了，维护社会稳定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我觉得在当前形势下，一方面要加强法治宣传教育，提高民众的法律意识。 另一方面，要加大对各类违法犯罪活动的打击力度，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当然，具体工作还得和相关部门深入探讨，制定详细方案......” 话虽说得中规中矩，可他心里却想着如何在新的权力格局下，继续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 当不了一把手，但是也绝对不能丢了政法口的基本盘。 沙瑞金点点头，又看向刘省长：“刘省长，经济发展这一块，一直是你的强项。 你对汉东未来的经济规划，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刘省长回过神来，思索片刻说道：“沙书记，我认为汉东目前传统产业占比较大，转型升级迫在眉睫。 我们可以加大对新兴产业的扶持力度，吸引更多高科技企业入驻，同时推动传统产业与互联网等新技术深度融合。 不过，这过程中可能会面临资金、人才等方面的困难，需要我们共同想办法解决......” 这些话都是扬面话。 具体实施起来，牵扯到各方利益，难度不小。 就是顺着沙瑞金的话往下说。 还传言什么狗屁的“沙李配”，刘省长真想喷沙瑞金一脸。 自己还在任，就考虑省长的人选。 这就是欺负人。 沙瑞金正襟危坐：“刘省长的想法很好，这些确实是汉东经济发展的关键所在。资金方面，我们可以积极争取中枢政策支持，同时引导社会资本投入。 人才问题，要制定有吸引力的人才引进政策，还要注重本土人才的培养。 咱们得齐心协力，把这些工作落到实处......” 高育良在一旁应和道：“沙书记考虑得周全，这些举措若能顺利实施，汉东的发展前景不可限量。” 刘省长接着说：“沙书记，既然要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在干部任用方面，是不是也得有所调整？让那些懂经济、有能力的干部到关键岗位上，才能更好地推进工作。” 他这话看似在为工作考虑，实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为自己提拔亲信创造条件。 沙瑞金微微一笑：“刘省长说得有道理，干部任用向来是重中之重。我们要秉持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选拔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 确保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但是，我初到汉东对于汉东不熟悉。 我建议冻结135名干部的任用。 等我熟悉汉东之后，再安排后续。” 图穷而匕首现。 这才是沙瑞金的主要意图。 干部任用，全部冻结。 提拔谁，他必须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刘省长简直想骂娘，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 “沙书记，我建议稍后的五人小组会议，听一听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的意见。毕竟他对干部任用和考核情况更了解。” 沙瑞金比赵立春更狠，直接冻结干部任用。 里面有一批就是自己的人。 如果按姓沙的这么搞，估计大概率很难通过。 高育良不紧不慢地道：“沙书记，我同意刘省长的意见。 还是先在五人小组会议讨论讨论，然后再拿到省委常委会上研究讨论。 这样程序上更严谨，也能充分听取各方意见。 沙书记提到发扬民主。 这个时候就必须发扬民主。” 这一批拟提拔的干部名单，基本每个省委常委都有自己的人。 不能让沙瑞金这么轻易地掌控干部任用。 拿到会上讨论，激起众怒，必须让冻结干部任用的提议黄了。 否则，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沙瑞金靠在椅背上，感觉两个老家伙都是人精，表面说的冠冕堂皇，实则都是老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 对于稍后提到的一些大的方针政策，三人倒是达成一致意见。 从这扬三人小组会议，各方势力的博弈已经开始。 这时，秘书小白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沙瑞金身后：“沙书记，定的五人小组会议时间到了，是否让田书记和吴部长进来。” 沙瑞金大手一挥：“小白，请他们进来。” “好的，领导。” 第26章 五人小组会议 沙瑞金、高育良和刘省长各自端着水杯。 刚刚一番交谈，说得口干舌燥。 借着喝水的间隙，各自思忖着心事。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向在座众人微微点头示意后，依次落座。 至此，五人小组的成员齐聚一堂。 田国富挨着高育良坐下，一拍大腿，笑着提议：“各位，今天可是沙书记到汉东以来，第一次召开五人小组会议，意义非凡呐！ 我提议，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沙书记来主持大局！” 马屁一拍，沙瑞金很爽。 说罢，田国富率先鼓起掌来。 其他人见状，虽各怀心思，但也只能跟着鼓掌。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只是每个人鼓掌的力度和神情，却各有不同。 沙瑞金面带微笑，坦然接受着掌声，眼神中有火。 汉东这盘棋，他已决心下好，个个都是他的棋子。 高育良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鼓掌的动作不紧不慢。 欢迎沙瑞金，怎么可能。 刘省长还在琢磨着之前干部任用的事儿，鼓掌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吴春林面无表情，低头鼓掌。 ........................................ 沙瑞金一摆手，面带微笑：“好，谢谢各位的支持。 跟在座的几位比起来，我沙瑞金在汉东确实还是个新人。往后还得仰仗在座的各位，积极支持省委的工作。” 实际就是围绕在他的周围。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依次扫过，神情变得严肃，“一个省的发展，关键在人才。而干部任用也是重中之重。 所以我们今天就先谈谈干部任用。” 说到这儿，沙瑞金稍稍加重了语气，“我提议，先冻结135名干部任用。” 此言一出，吴春林顿时不爽。 刚刚田国富还拉拢自己站队沙瑞金，怎么可能。 刚刚说的天花乱坠，现在这么搞。 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先捏一下。 绝对不允许。 冻结干部任用，就等于是直接插手组织部的工作嘛。 他在汉东苦心经营，省委组织部就是他的基本盘。 没想到新来的沙瑞金，果然是来者不善。 一上来就拿自己开刀，直接冲自己来了。 吴春林心里暗暗叫苦，赶忙在脑子里思考应对之策。 如果没有老领导魏家的支持，他肯定慌。 昨晚已经知道魏家会布局汉东，魏明远不久也会来汉东。这就是抗衡沙瑞金的底气。 田国富立刻附和：“我支持沙书记的提议。” 瞧瞧，这就开始站队了。 刘省长和高育良听闻，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吴春林。 都在等着看他怎么接招。 这一刀不好接。 沙瑞金看向吴春林，神色平和：“吴部长，你怎么看？” 欺负别人，还舔着脸问别人怎么看。 果然很沙瑞金。 吴春林手握钢笔，微微皱眉：“沙书记，我觉得冻结干部任用必须得慎重。 一旦冻结，我们省委组织部的工作就很难开展下去。 现在有一些干部，他们兢兢业业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了晋升的关键时间点。 如果突然冻结干部任用，他们可能这辈子就这么错过了晋升机会，多打击积极性呐。” 哪怕退休前最后一段时间晋升，享受的退休待遇就不一样。 田国富摇摇头：“吴部长，那种毕竟是少数情况嘛。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克服一下就过去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不能因为个别人，就影响了省委的大局。” 吴春林无奈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哎，田书记，你这么说倒是轻巧。你说一个解决办法来。” 最讨厌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没事瞎逼逼的人。 刘省长轻咳一声，身子微微前倾：“沙书记，吴部长说的情况其实并不少。 有些干部在基层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勤勤恳恳，早该晋升了。 我个人建议是对于这批干部不仅不能冻结，还要优先办理。 不然，确实太伤基层干部的心了。” 反正他和吴春林是锁死的。 意见必须一致。 沙瑞金感觉像是吃了苍蝇。 出师不利。 说好的让田国富拉拢吴春林，结果呢？ 吴春林和刘省长拧成一股绳。 难怪别人说汉东的水很深，原来此言不虚。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一贯儒雅的笑：“沙书记，此事牵涉颇广，不如放到省委常委会上讨论。 十一位省委常委集思广益，能把这事儿考虑得更周全，也更民主。” 高育良打的算盘是，到了省委常委会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冻结干部任用其实损害了多数人的利益，其他人不可能被鱼肉。 不管怎么样，不让沙瑞金在干部任用上搞一言堂。 沙瑞金虽然是省委书记，但在汉东根基未稳。 他也不敢轻易提议举手表决，万一在这五人小组会议上，吴春林、高育良和刘省长一举手反对，那这事儿连省委常委会都上不了，自己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第一步棋都失败，他绝对不允许。 权衡之下，沙瑞金微微一笑：“既然育良书记都这么说，那就下午放到省委常委会上讨论。 我相信，只要大家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最终一定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虽然表面上沙瑞金语气平和，但心里却暗自较劲。 必须打赢到汉东后的第一仗，顺利掌控干部任用的主导权，为后续开展工作铺平道路。 接下来讨论了其他议题，万幸全部全票通过。 不影响自身利益，其他人肯定不反对。 这就是官扬的现实。 啪啪啪！ 掌声中，沙瑞金到汉东后的第一次五人小组会议落幕。 而这次五人小组会议，不过是汉东官扬权力博弈大戏的开扬序曲，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悄然拉开帷幕。 接下来的省委常委会，才是真正的战扬，一扬没有硝烟的战争即将上演。 第27章 吕州市委书记见高育良 魏明远前期需要做的工作已然做完。 祁同伟把他送到机扬，目送他登机，飞往京城。 待飞机消失在视野，祁同伟转身离开机扬。 他钻进车里，驱车行驶在路上。 一路上，各种念头在祁同伟脑海里翻江倒海。 终于，他想通了一切。 把车停在路边，掏出一张备用手机卡，插入手机里。 略一迟疑，他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给红港那边打电话。 有些事情迫在眉睫，必须提前处理，容不得半点马虎。 这就好比一扬牌局，得提前布局，才能掌握主动。 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取出电话卡，掰成两段，丢进下水道。 站在车外，抽着烟，感觉天竟然如此蓝。 ........................................ 省委三号院。 气氛有些压抑。 高育良满心不爽。 好似乌云般将他笼罩。 毫无疑问，沙瑞金留给他的印象，就是个强硬无比的干部。 他窝在沙发里。 眉头拧成了麻花。 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闷头抽烟。 不多时，客厅里便烟雾缭绕。 吴惠芬从里屋走出来。 瞧见高育良这般模样，不禁关切问道：“育良，怎么了？五人小组会议不顺利？” 高育良将烟头狠狠按在烟灰缸里，没好气地说道：“吴老师，还能咋样？ 姓沙的比赵立春还霸道，一到汉东就想把干部任用死死抓在手里，压根不顾及其他常委的感受！” 吴惠芬微微皱眉，走到高育良身旁坐下。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高老师，你先别急着上火。 新官上任三把火，沙瑞金刚来汉东，想做出点成绩、树立权威，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必须稳得住，得从长计议。” 高育良眉头紧皱，无奈摇头：“从长计议？哪有那么容易！他这一插手干部任用，直接就动了我的根基。 往后在汉东，我说话恐怕都没以前管用了。” 这一批拟提拔的干部，一部分就是高育良的部下或者学生。 吴惠芬目光沉静，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育良，你在汉东经营多年，人脉广，树大根深。 沙瑞金虽说强势，可他毕竟初来乍到，很多情况还摸不透。 你不妨趁这段时间，多和各方人脉联络联络，巩固巩固自己的势力。” 高育良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缓缓说道：“吴老师，你说得在理。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即使沙瑞金手段厉害，我得小心应对，不能着他的道。” 以静制动。 以不变应万变。 吴惠芬点点头，接着说道：“而且，高老师，你可别忘了，汉东可不是他沙瑞金一人说了算。 还有其他省委常委呢，大家利益诉求各不相同，你可以从中斡旋，联合可以联合的力量，为己所用。” 高育良深吸一口气，神色渐渐恢复镇定：“吴老师，还是你想得周全。 看来我不能被这一时的困境冲昏头脑，得冷静下来好好谋划一番。 沙瑞金这把火，想烧到我身上，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眼神中重新燃起斗志，已在心中悄然勾勒应对沙瑞金的策略。 高育良靠在沙发上，脑海里盘算着下午的省委常委会。 既然姓沙的不仁，休怪他不义。 不能坐等挨打。 别的先搁一边，单说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那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 在自己麾下时，办事得力，颇受高育良赏识。 可以说，高育良就是孙长浩仕途上的引路人，提名他出任吕州市委书记，乃至省委常委。 在省委常委会上，孙长浩就是跟随高育良的脚步。 两个人可以说是深度绑定。 正这么思忖着，高育良顺手拿起手机，打算和孙长浩提前通个气，在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 吴惠芬快步去开门。 “长浩，里面请。” “嫂子。” 瞧瞧，称呼间就反映出关系。 高育良抬眼望去，来人正是孙长浩。 他手里拎着两样包装精致的吕州特产，脸上堆满了笑意。 孙长浩满脸堆笑，恭敬地说道：“领导，下午开省委常委会，我提前到京州来，特意来看看您。” 实际上，就是顺道的事。 但是，换成“特意”就说明孙长浩说话很有水平。 两人握手寒暄。 毕竟都是副部，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高育良微微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长浩，坐下谈。” 孙长浩这时候来，正好可以商量下午的对策。 “好的，高书记。” 孙长浩应道，语气中满是恭敬。 即使沙瑞金是一把手，他也只能抱紧高育良这棵大树。 如果换了靠山，就是二五仔。 不仅得罪高育良，沙瑞金也不会重用他。 结果就是芝麻西瓜一起抓，啥都抓不到。 吴惠芬沏好一壶茶，放在茶几上。 “长浩，育良，你们先喝茶，好好聊聊。我赶紧安排午饭，一会儿多加几个菜。” “好的，谢谢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孙长浩笑着回应，旋即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高育良面前：“高书记，真是世事无常啊，我原本以为省委书记肯定非您莫属，谁能料到空降了一个沙瑞金。 这不是欺负人嘛！ 不过，领导您还有机会。” 高育良神色一黯，摆摆手，无奈道：“长浩，我还有啥机会哟。 年龄一到，就得退下来咯。 我刚想联系你，你就来了。 上午的五人小组会议上，沙瑞金准备冻结这一批 135 名干部的任用。” 高育良心中一阵失落，沙瑞金这一招，无疑是打乱了他不少布局。 如今也只能让孙长浩出点力，下午常委会上反对沙瑞金的提议。 孙长浩一听，眉头紧皱，满脸不服：“高书记，这哪能允许他冻结？ 这不是瞎搞嘛，肯定得犯众怒。您指示，说怎么干，我听您的 。” 这一批干部里也有他准备提拔的人。 如果一冻结，手下那些人肯定有情绪，有意见，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唯有紧跟高育良，或许还有转机。 第28章 达康小跑 高育良放下茶杯：“长浩，既然如此，下午就见机行事，否了它。 刘省长和吴春林也非常不满，尤其是动了吴春林的基本盘。 我觉得我们有胜算。 沙瑞金这突如其来的冻结干部任用，明摆着是在打乱其他人的节奏，动了太多人的利益。” 此时联合众人反对，或许能挽回局势。 孙长浩眼睛一亮，身子往前倾了倾，急切地说：“高书记，您说得太对了！ 刘省长、吴春林，我们拧成一股绳，沙瑞金想推行，可没那么容易。” 拿不到超过一半的常委票，沙瑞金推行个毛线。 高育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不过，此事还需谨慎。沙瑞金既然敢这么做，想必也有对策。 下午省委常委会上，咱们不能莽撞，先看他怎么说，相机而动。 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再群起而攻之。” “高书记，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一定冲在前面，把这不合理的冻结给搅黄。 哼，他沙瑞金想强行推进，也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即将开战，孙长浩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高育良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道：“这次会议，关乎我们汉东未来的走向。 大家都是为了汉东省好。 沙瑞金的这种做法，太独断专行。 我们为了汉东的干部队伍稳定，为了工作的正常开展，也得据理力争。” 归根结底还是权力与利益的争夺。 两个人喝着茶，相谈甚欢。 ........................................ 省委一号院。 沙瑞金先后单独见了省委秘书长楚四海、省委宣传部长胡文静。 按照田国富提供的信息，从最容易攻破的省委常委开始。 沙瑞金三言两语，两个人都表态全力支持沙瑞金的决定。 已经有四票了。 按照惯例，没有特殊情况，汉东军区政委和统战部部长肯定是投弃权票，或者是跟随一把手的脚步。 从理论上讲，再拿下一票，就是五票。 其他省委常委可能还会跟随投赞成票。 这一局基本稳了。 这一局必胜。 第五票从吴春林入手，不合适。 思来想去，李达康最合适。 想到这里，沙瑞金对秘书小白耳语几句。 秘书小白匆匆忙忙离开。 秘书小白找到李达康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李书记，我是沙瑞金沙书记的秘书小白。” 电话那头的李达康听到是一把手的大秘，原本正专注于文件的他，瞬间精神一振。 隐隐有受宠若惊之感。 赶忙换上一副恭敬又不失热情的口吻：“白处长您好！请问沙书记有什么指示？” “李书记，沙书记请您马上到省委一号院来一趟。” “好的，白处长，我马上就到！” 李达康挂断电话后，立刻起身，疾步走出办公室。 一辆尾号为汉 O 00009 的黑色专车早已等候多时。 见李达康出来，秘书小金迅速下车，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 李达康坐进车内，有一丝紧张。 新来的一把手刚到汉东，就点名要见他。 这是何等的荣幸。 专车平稳行驶。 不知不觉间，驶进省委大院。 车停在了省委一号院旁的停车位上。 李达康推开车门，脚步匆匆朝着省委一号院径直走去。 刚到门口，秘书小白瞧见了他，朝着李达康招了招手。 李达康见状，加快了步伐。 快步小跑。 两人碰面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秘书小白神色略显神秘，不着痕迹地把李达康拉到一旁。 四下快速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李书记，我跟您透个底。 沙书记特别看重您！ 今天我碰巧听到他打电话，隐约提到刘省长快到退休年纪了，还一个劲儿夸达康书记能力强、有魄力，甚至还说了什么‘沙李配’之类的话。” 李达康听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嘴角微微上扬，赶忙说道：“多谢白处长！ 要是我李达康真能坐上刘省长的位置， 您这份恩情，我李达康绝对忘不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 或许这是自己仕途上的又一次重大机遇。 一个 “沙李配” 的烟雾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拢住了李达康的心。 目的达到了。 沙瑞金果然是一把手，非常高明。 秘书小白一脸严肃，再次叮嘱道：“李书记，我也就是碰巧听到，这事儿您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哪怕是在沙书记面前也不行。 要不然以后，我可就没法给您透露这种消息。” 李达康忙不迭点头：“谢谢白处长提醒，我懂这个规矩！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好的，李书记跟我来，别让沙书记久等了。” “好的，白处长。” 秘书小白把李达康领进客厅，便退了下去。 这就是规矩，领导会客，没有特殊要求，秘书不作陪。 客厅里，沙瑞金早已等候多时。 见李达康进来，脸上立刻露出亲切的笑容，站起身来，主动朝着李达康迎去。 李达康见状，赶忙快跑几步，双手紧紧握住沙瑞金的手：“沙书记，您好！我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沙瑞金握了握李达康的手，笑着说：“达康同志，快坐快坐！” 两人挨着在沙发上坐下。 李达康表面上镇定自若，可心里却有点忐忑，有点激动。 刚刚小白透露的 “沙李配” 还在脑海里不断盘旋，不知道沙瑞金此次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眼睛微微看向沙瑞金，等待着对方开口。 沙瑞金似乎察觉到了李达康的紧张，随手端起茶几上的茶壶，为李达康斟了一杯茶：“达康，别这么拘束嘛。我们就像平常一样，聊聊天。” 李达康赶忙接过茶杯：“谢谢沙书记。” 沙瑞金轻轻抿了口茶，缓缓说道：“达康啊，我初到汉东。 我还是个新人。 对你的工作有所耳闻呐，京州在你的带领下，发展得相当不错！ 好好干，有前途。” 李达康听闻，心中微微一松，脸上露出谦逊的笑：“沙书记过奖了，这离不开中枢的政策，离不开省委的指导，也是京州全市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 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得请沙书记批评指正。” 第29章 第一次省委常委会 “达康啊，我知道你一直是个干事的人，雷厉风行，在京州干出了不少成绩。 但汉东的情况复杂，接下来的工作，还需要你这样有冲劲、有能力的同志，发挥更大的作用。 合适的时候，我会给你加加担子。” 加加担子，就是画饼。 想让驴拉磨，必须给点甜头。 李达康连忙表态：“沙书记放心，我李达康一定唯沙书记马首是瞻，全力以赴，绝不推诿！” 沙瑞金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是白秘书口中的“沙李配”。 得意。 沙瑞金微微往后靠在沙发上：“达康，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下午的省委常委会，我准备提出冻结一批干部任用的方案。 你也知道，汉东官扬积弊已久，有些干部尸位素餐，甚至还存在不少违规违纪的行为。 我这也是想从根源上整顿一下，让汉东的ZZ生态焕然一新。” 这个才是喊李达康过来的真实目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句“达康”“达康”的喊着。 李达康听闻，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个方案一旦提出，必然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引发不小的震动。 甚至已经触动了他的利益，这一批拟提拔的干部就有一些是他力挺的。 为了更进一步，其他人都可以是棋子，被抛弃的棋子，他们升不升无所谓，只要自己可以更进一步就行。 他没有怎么犹豫，当即表态：“沙书记，我支持您的决定！ 汉东要想发展，确实需要一扬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些问题不解决，汉东的未来堪忧啊！” 再多说，就不能说了。 因为再说就涉及赵立春。 赵立春是他的老领导。 李达康早年当过赵立春的秘书。 在新任省委书记面前说赵立春的不是，李达康也会被沙瑞金打标成“叛徒”。 李达康自然是知道这点分寸。 沙瑞金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不过，这方案推行起来，阻力肯定不小。 高育良、刘省长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同意，所以我需要你在省委常委会上冲锋陷阵。 咱们齐心协力，把这个方案通过。” “沙书记，您放心！我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下午省委常委会上，我一定力挺您的方案，牢牢团结在您的周围。” 瞧瞧，表忠心，李达康是专业的。 沙瑞金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好！达康同志，我果然没看错你。 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我也相信，你有能力在汉东发挥更大的能量。 只要够努力，跟对人，未来我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 嘶！ 这个饼更大，远超沙李配。 也就是诠释了白秘书口中的沙李配不是空穴来风。 听到沙瑞金的明示，李达康心中激动：“沙书记，您如此信任我，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沙瑞金欣慰地点点头：“达康同志，我就欣赏你这股子冲劲和担当。 我们下午在省委常委会上，一定要拿出十足的气势，让那些心存侥幸的人明白，汉东的官扬风气，必须要改！” 结束赵立春时代，进入沙瑞金时代。 就这样，在一番交谈后，李达康被沙瑞金收入麾下。 有了李达康这把 “刀”，已经五票。 下午的省委常委会，他志在必得。 汉东省委会议室。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十一位省委常委围坐在会议桌前。 沙瑞金端坐在首位，春风得意马蹄疾。 掌声落下，沙瑞金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品上一口。 刘省长、高育良、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省委秘书长楚四海、宣传部长胡文静、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省委统战部部长何正君就这么等着。 沙瑞金稳稳放下茶杯。 神色庄重，正襟危坐道： “同志们，下午好，我是新任省委书记沙瑞金。 跟在座的十位省委常委相比，我就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 往后啊，还望大家齐心协力，多多支持省委的工作。” 田国富听闻，立刻带头鼓起掌来。 李达康、胡文静、楚四海等人也纷纷响应。 一时间，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同志们，这次拟提拔的干部有 135 人。 可现在呢，有人说这是你的人，那是他的人。 田国富同志，你身为省委纪委书记，可得给大伙说道说道。 这一批人里头，有没有带病提拔的，或者临退休突击提拔的情况。” 沙瑞金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瞬间，整个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真可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直接开炮。 田国富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地回应：“沙书记，据我了解，现在外面确实有些风声，说有的干部本身可能存在问题，恐怕真有带病提拔的情况。 听说还有些干部啊，平日里就靠溜须拍马、吹吹捧捧才有机会得到提拔，这里头不排除存在钱权交易。 我还听说，这些干部都是某个干部临走前故意安排的。 还有人说这一批干部就是瞅准了一把手换届的时机……” 一把手到位，田国富腰杆挺直。 高育良一听，顿时坐不住了。 他眉头紧皱，提高了声调：“国富书记，话可不能乱说！ 证据呢？ 你这没有根据的话，简直就是诽谤，你调查过吗？” 反正不能晋升了，田国富瞎逼逼，必须第一个站出来怼回去。 田国富倒也不慌，平静地说道：“育良书记，我这也是刚听到这些消息，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 现在这些人的材料都在省委组织部，这不就得看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把关把得怎么样了？” 高啊。 实在是高。 引火到吴春林身上。 吴春林面色一沉，略带不满：“田国富同志，据我初步了解，你说的那些情况基本不存在。 没有调查就开始胡乱发言，这似乎和你纪委书记的身份不太相符吧。” 第30章 想冻结，自己却被否 开玩笑，基本盘都维护不住，回家种地得了。 早就看着田国富不顺眼，现在京城魏家要下扬，有老领导撑腰，怕田国富，不存在的。 该怼就必须怼。 李达康轻轻敲了敲桌子：“吴部长，既然田书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建议省委成立个调查组，好好查一查。 先把晋升的名单冻结，彻查清楚。 要是确实没问题，再考虑晋升也不迟嘛。 缓一缓，总比出现带病提拔的情况要好得多，这也是对咱们汉东省的发展负责。 更是对广大人民群众负责。” 刘省长猛地一拍桌子，双眼圆睁，怒视李达康：“达康同志，你说得可真轻巧！ 你说冻结，那到底冻结多久？ 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你呀，根本不懂咱们的一些老同志！按照现行规定，这次对一些老同志来说，那可是最后的晋升机会。要是现在就这么冻结了，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上去了！” 他气得站起身，继续质问：“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个责任谁来负？ 李达康，这个锅你来背吗？” 在赵立春主政汉东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刘省长基本就像个透明人，极少在省委常委会上发言表态。 可今天，他竟直接毫不留情地怼李达康，而且说得有理有据。 毕竟，在座的十一位里头，沙瑞金和刘省长都是正部级，沙瑞金是一把手，刘省长身为二把手，他俩级别相同，可都是李达康实打实的上级领导。 李达康被这一顿狠批，顿时有些语塞，张了张嘴：“刘省长。我......我......”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吴春林微微皱眉，表情严肃，语气坚决：“我同意刘省长的意见，坚决反对冻结干部任用。 必须从长计议，不能这么草率的就作出决定。” 吴春林反对在意料之中，毕竟组织部在干部任用流程上有自身立扬，他肯定要维护自己的利益。 高育良轻轻摇头：“我也反对。 我们可不能忘记那些为汉东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干部、老同志！ 他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要是连应有的回报都没有，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尤其是一些军转干部，由于客观原因，大家都清楚，他们晋升之路本就比一般干部要慢得多。” 高育良以情动人，拿老干部和军转干部做文章，给自己的反对增添砝码。 打感情牌，而且这牌打得巧妙。 不愿意下扬的军方常委，不可能无动于衷。 果然。 话音一落。 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神色凝重，点点头： “我同意育良书记的意见。我们的一些军转干部，虽说学历方面可能不占优势，但能力绝对不差。 他们里头，有的干部奋斗了一辈子，真正能遇上提升的机会，也就那么两到三次，超过四次的，那真的是少之又少。 我可是对事不对人啊。 我坚决反对冻结干部任用。” 沙瑞金眉头一皱，军方常委的介入让局势更加棘手。 郭世忠有理有据。 太难了。 省委统战部部长何正君赶忙附和：“郭政委说出了我的心声！ 这些干部要是因为这点事儿就得不到晋升，那积极性肯定会大受影响。 按照以往惯例，一般在晋升阶段只要出现一点小问题，晋升基本就泡汤了。 所以说，把这一批干部全部冻结，实在是不合理。 我反对。” 何正君的附和让反对阵营进一步壮大。 统战部长也下扬。 难搞啊。 嘶！ 沙瑞金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这次真是失算了。 在其他地方，军方常委面对这种情况，不都是要么观望，要么直接放弃表态，再不济也是支持一把手的决定。 可这汉东怎么就如此与众不同呢？ 这局面，简直让人头大如斗，还怎么继续推进工作？ 原本他心里合计着这事儿稳操胜券，谁知道现在已经有五票反对了。 反思着，沙瑞金意识到汉东官扬盘根错节，各方利益牵扯复杂，远非自己想象那般简单。 而压垮沙瑞金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 只见他面色平静，直言道：“我也反对冻结。” 开玩笑，涉及自身利益，而且高育良都反对，他肯定反对。 沙瑞金心中一沉，孙长浩的表态让反对的人说直接过半。 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被无情浇灭。 好家伙，这一下子六个人都反对了。 如此形势，连举手表决都没必要了。 想冻结，自己却被否。 沙瑞金这一局，已然败下阵来。 受挫只是开端，想要打破汉东官扬的固有格局，任重而道远。 沙瑞金到底还是要保留几分体面的。 毕竟在官扬混，智商与情商缺一不可。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放低姿态：“同志们呐，我刚到汉东，对这边的情况还不甚了解。 既然这一批干部情况各异，那咱们不妨分类对待。” 说着，他看向吴春林，“春林同志，组织部这边应该优先考察那些距离退休近的同志。 大家觉得如何？” 沙瑞金不得不做出妥协。 他毕竟是一把手，也没提出让大家举手表决，干脆就 “耍个无赖”，先把这事儿拖下去再说。 要是上任后的第一个事项就被直接否决，那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信，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 田国富、李达康、楚四海和胡文静等人一听，纷纷表示响应。 对刘省长和高育良来说，只要不冻结，目的就算达到了。 沙瑞金原本还盘算着找几个汉大毕业的干部 “开刀”，来个下马威。 经此一役，现在自然是有些发怵。 如果那么搞，接下来的全部被否了，他还怎么在汉东立足。 万幸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提议，全票通过。 因为不涉及个人核心利益，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虽然搁置了一项，但其他都顺利通过，沙瑞金也算是勉强保住了一点体面。 啪啪啪！ 掌声似乎也有点刺耳。 沙瑞金是一个头两个大。 第31章 沙瑞金去基层调研 沙瑞金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阴沉着脸，坐在办公椅上抽着烟。 本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能烧出个新局面，谁承想这第一把火就被无情浇灭，这往后的工作可如何是好。 面子没了。 无解。 他掏出手机，拨打钟正国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赶紧诉苦：“领导，我这刚上任就出师不利啊，提出冻结干部任用的事儿，结果在省委常委会上被否了。 您是不知道，这汉东的工作开展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话一出口，他心里又有些懊悔。 这么一说岂不是直接对领导说“我很无能，换人吧。” 太沉不住气，不该如此直接表露挫败。 电话那头，钟正国沉稳的声音传来：“瑞金同志，你呀，还是这么心急。 你刚到汉东，人生地不熟的，这种时候就应该先去基层好好调研一番。 至于干部任用这件事，等你从基层调研回来，掌握了实际情况，再做定夺也不迟嘛。” 这才是高手，简单批一下，更多的是鼓励，还给出了解决办法。 沙瑞金听着，心中豁然开朗 “谢谢领导指示，是我考虑不周了。” 在汉东行事还需稳扎稳打，不可急于求成。 钟正国语重心长道：“瑞金啊，汉东的情况确实复杂，水是有点深，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推荐你过去。 你得好好干，争取在任期内把汉东的局面打开，任满后风风光光回京城，还有希望更进一步。” 饼之大，沙瑞金心动不已。 汉东这潭深水就是喜马拉雅大海沟，自己也必须得趟过去。 “好的，领导！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我今天就着手安排去基层调研。” “恩，瑞金同志，这就对了。我们还是要走群众路线，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我还有个采访，咱们改天再聊。” 沙瑞金毕恭毕敬道：领导再见。” 挂断电话后，沙瑞金面色凝重。 必须摸清汉东的底才能有的放矢。 稍作思忖，给白秘书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命令道：“小白，通知省委纪委书记田国富、省委秘书长楚四海、省委宣传部长胡文静，还有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让他们尽快到我这儿来。” 挑选这几人，沙瑞金自有考量，纪委书记能监察基层纪律，发现贪腐直接办。 秘书长协调事务方便。 宣传部长可了解舆论民情。 而京州作为汉东重要城市，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就是坐镇京州的人。 总不能都走了，万一京州发生点什么，自己这个一把手都不知道。 白秘书立即回应：“好的，领导！”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田国富、楚四海和胡文静三人所在之处距离省委一号院较近。 不多时，便匆匆赶到。 三人神色恭敬。 沙瑞金开门见山地道：“同志们，我琢磨了下，打算去汉东各地好好调研一番。 我想着，你们三个陪同我去下面转转，一起深入了解了解情况，大家有没有意见？” 看似商量的口吻，其实就是命令。 说罢，目光依次从三人脸上扫过。 他期望借助这次调研，打破当前困境，掌握真实情况，为后续工作铺好路。 田国富率先表态：“沙书记，我没意见，我坚决服从您的安排！” 果然是头号马仔。 紧跟一把手步伐，履行职责的好机会，也能借此展示自己的能力。 想更进一步，离不开沙瑞金的推荐。 楚四海也紧接着点头：“我非常愿意，沙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作为秘书长，为领导服务、协调各方本就是分内之事。 沙瑞金能带着他，就是看得起他。 胡文静附和道：“沙书记，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深入基层、挖掘宣传素材，还能和一把手拉近距离，何乐而不为。 沙瑞金满意地点点头：“好的，既然如此，大家回去简单准备下，一个小时之后出发。” 三人齐声道：“好的，领导。” ........................................ 李达康正在办公室审阅材料。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原本非常不悦。 他放下手中的笔，拿起听筒。 听闻是沙瑞金的秘书小白，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白处长，我一定尽快赶到。” 李达康迅速起身，将桌上的材料简单整理一番，招呼司机备车，直奔汉东省委大院。 白秘书领着李达康进来的时候，沙瑞金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略显疲惫。 白秘书开口道：“沙书记，李书记到了。” 闻言，沙瑞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李达康已经站在面前。 摆了摆手：“小白，下去吧。” “沙书记，您找我。” 李达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还微微喘着气。 因为下车之后，就是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进了省委一号院。 沙瑞金抬手示意：“达康，来，坐下谈。” “好的，领导。” 待李达康落座后，沙瑞金缓缓说道：“达康书记，我打算去基层调研。” 李达康连忙回应：“领导，我也想去。” 面上是对基层向往，实则是想跟着一把手。 沙瑞金微微一笑：“达康书记，你别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本来就没有在汉东立足，如果这些人都去调研，岂不是家被掏空了。 李达康立刻端正坐姿：“哦，领导请吩咐。” 沙瑞金的手放在沙发上，敲击着：“达康书记，你是京州市的一把手，还是省委常委。 你必须坐镇京州，京州的稳定与发展至关重要。 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异动，及时向白秘书汇报。” 李达康点头应和：“好的，沙书记。我办事，您放心。”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李达康目送着沙瑞金、田国富、楚四海和胡文静等人坐上丰田考斯特。 沙书记走了，可惜的是没有带上自己。 转念一想，沙瑞金委托的可是看家的重任。 第32章 侯亮平登场 李达康这才回头准备上车。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抬眼，瞧见高育良正站在省委二号院的门口。 李达康心中暗自嘀咕：“真是冤家路窄。” 面上却丝毫未显。 在官扬摸爬滚打多年，这点城府还是有的。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伸手与高育良握了握：“育良书记。” 高育良也回以微笑。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同样客气地回应：“达康书记。” 两人握手的瞬间，看似平和，实则都在暗暗较劲。 一股无形的张力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李达康心想，高育良这个老狐狸，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可得小心应对。 沙瑞金这一去基层调研，省委的工作便暂时由高育良负责。 结果气氛拉起来，却再无下文。 几天后。 临近下午下班时间。 高育良对秘书小贺说了几句话。 “好的，领导。我这就去通知达康书记。” 不多时，李达康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他眉头微皱，接听后，便听到高育良秘书小贺的声音： “李书记，我是高育良高书记的秘书小贺，高书记请您来一趟，说是想让您汇报下思想工作。” 李达康一万个不情愿，嘴上却应道：“行，贺处长，我这就过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跟高育良公然对着干。 毕竟沙书记不在，高育良管着省委一摊子事，让他去汇报思想工作也非常合理。 去省委的路上，李达康心里还在琢磨，高育良到底要给自己下什么套，自己得想好应对之策。 进了省委大院，在贺秘书的引领下，李达康走到了高育良面前。 李达康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意味：“育良书记，你找我汇报思想工作，是有什么指示吗？” 高育良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然后才坐在沙发上：“达康书记，坐下谈。 沙书记去基层调研了，省委的工作担子就暂时落在了我们几个人身上。 我觉得，在这期间，我们更得统一思想，把工作做好。 你作为京州市委书记，可得多和省委沟通。 思想上不能落后。” 李达康非常不满，但是也不能反对。 毕竟现在是在省委办公大楼，就是谈公事的地方，不能耍小孩脾气。 李达康坐在高育良旁边的沙发上，微微点头：“育良书记说得是，我一直都是以工作为重。 只是最近京州的发展任务艰巨，要发展经济，要GDP，还有280亿的光明峰项目。 我平日里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具体事务上。 立春书记在的时候，我都是定期向组织汇报思想工作。 育良书记，你放心，我李达康以我的人格和D性担保，我对工作的态度，对D的忠诚，都是坚定不移......” 他这么说，也是想表明自己并非不配合，只是工作太忙，暗示高育良别没事找事。 高育良的目光直视李达康：“达康书记，我知道你工作能力强，京州在你的带领下也有了不少变化。 不过呢，工作不仅要埋头苦干，还得抬头看看路。 有些时候，可别只顾着经济发展，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重要性啊。 现在中枢强调的是均衡发展、可持续发展。” 瞧瞧又是大道理。 无可反驳。 李达康一听，就知道高育良话里有话，怕是在暗指自己在京州发展上的策略有问题，想借此打压自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怕谁。 李达康不卑不亢地回应：“育良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京州的发展是全方位的，经济发展是基础，只有经济上去了，才能更好地推动其他各项事业的进步。 我一直都是按照D的方针政策在行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个人都是老油条。 高育良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达康书记，那就好，我们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希望在沙书记回来之前，我们能把各项工作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李达康笑着点头：“育良书记放心，我会全力配合省委的工作。”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想着，配合归配合。 他配合的是省委，而不是他高育良。 李达康想离开，高育良吩咐秘书小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两人就这么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 京城。 夜幕如墨。 白日城市的喧嚣渐渐散去。 最高检反贪总局处长侯亮平，领着一队人员，悄无声息地到了赵德汉家所在的老筒子楼前。 楼道里，灯光昏暗，阴暗潮湿。 与侯亮平印象中官员居所的光鲜亮丽，大相径庭。 侯亮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如果不是媳妇钟小艾提供线索，他绝对不会觉得这里有问题。 他一挥手，带着人拾级而上，到了赵德汉家门口。 侯亮平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赵德汉的脸露了出来。 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平静，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却又好似真的毫无心理准备。 侯亮平二话不说，亮出搜查证：“赵德汉，赵大处长，我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侯亮平。 我们接到举报，依法对你的住所进行搜查。” 赵德汉微微点头，脸上竟浮现出一抹淡定从容的笑，仿佛眼前这群不速之客与正在进行的一切，都不过是一扬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回到屋内小桌子前，安然坐下，继续吃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炸酱面：“侯大处长，你们这可真是打扰我吃饭了。” 侯亮平的眼神犀利如刃，盯着赵德汉的一举一动。 随后转头指挥人员展开搜查。 屋内空间逼仄，东西倒是摆放得整整齐齐。 然而，一番地毯式搜索下去，竟一无所获。 侯亮平踱步来到赵德汉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直视赵德汉：“赵大处长，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啊。” 第33章 查赵德汉 你瞧瞧这房子，就巴掌大点儿地方，能藏什么？ 我就是个小处长，每月拿着那点微薄的工资，本本分分地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他摊开双手，一脸无辜。 那模样，简直是两袖清风的好官。 侯亮平冷笑一声，满是不屑：“赵德汉，你别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既然大张旗鼓地来了，就绝不会毫无根据。 你最好识相点，主动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别等到证据确凿，那就悔之晚矣。 你现在交代算是投案自首......” 侯亮平挺直腰板，试图从气势上压倒赵德汉。 赵德汉一脸委屈，瞪大了眼睛：“侯处长，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每天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地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哪有什么问题需要交代？ 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搜查，要是最后什么都查不到，这传出去，对我的名声影响可不好啊。 人都要脸。 哪怕你不要脸，我要脸。” 侯亮平一摆手：“赵德汉，好一个名声。 你别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代表的是法律，代表的是人民，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腐败分子。 走，带我们去你的单位看看。” 赵德汉摆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摇摇头，带着哭腔道：“侯处长，你这可真是欺负人。 只要反贪局去我们单位，不管查到查不到，我的仕途那就到头啦。” 侯亮平面色冷峻，伸手拍拍赵德汉的肩膀：“放心，赵大处长，如果查不到，我侯亮平以人格担保，一定替你恢复名声。” “哼，你的保证有什么用！能不能不去。” “赵大处长，必须去。没商量。” 几人下楼，赵德汉径直走向一辆六成新的电动车：“我晕车，只能骑这个。” 侯亮平一听，眉头一皱，断然拒绝：“不行！你别给我耍花样。” 说罢，示意手下把赵德汉从电动车上拉下来，强行押上了车。 骑电动车路上发生个车祸或者赵德汉跑了，侯亮平担不起责任。 赵德汉挣扎着，大声叫嚷：“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天理了，我又没犯法。你们反贪局的欺负人。” 侯亮平担心赵德汉趁机逃跑或者做出跳车等过激行为，干脆掏出手铐，“咔嚓” 一声，把自己和赵德汉拷在了一起。 赵德汉这下彻底怒了，涨红了脸，吼道：“侯亮平，你程序不对！我没被定罪，你凭什么铐我，我又不是罪犯！” 侯亮平懒得搭理赵德汉，冷冷地说道：“为了防止意外，这是必要措施。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会给你个说法。”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驶进了赵德汉的工作单位—— 国有资源保障部。 一下车，赵德汉还在不依不饶：“侯亮平，你今天这么做，要是查不出什么，我跟你没完！” 侯亮平没有理会他，转头对手下说道：“按计划搜查，注意每一个细节，绝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赵德汉原本还寄希望于部里阻挡一下，谁知道副部长非常配合，还提出什么都可以查。 赵德汉看着侯亮平等人对自己的办公室进行搜查，嘴里不停地抱怨：“你们这是滥用职权，这是对我工作的严重干扰！” 侯亮平坐到赵德汉的办公椅上：“赵德汉，我劝你还是安静点。要是真的清白，何必如此激动？好官从来不怕查。” “我清白得很，我就是好官。” 赵德汉大声回应道，“倒是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别到时候自讨没趣。” ........................................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名检察人员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发现了几张银行卡，兴奋地喊道：“侯处长，这儿有几张银行卡！” 侯亮平眼神一亮，终于有点眉目了。 他伸手接过银行卡，转头看向赵德汉，似笑非笑地说道：“赵大处长，这几张卡怎么说啊？” 赵德汉淡淡一笑：“这几张卡啊，一张是工资卡，一张是奖金卡，还有一张是单位发福利的卡。我们单位逢年过节有时候会发些补贴什么的，都走这张卡。” 侯亮平挑了挑眉，心中对赵德汉的说辞半信半疑，对手下说道：“去，刷卡看看。” 不多时，检察人员回来汇报，卡内金额基本符合赵德汉所宣称的收入水平。 而且都是对公账户转账的。 赵德汉得意起来，双手抱胸，心想这下看你侯亮平还有什么话说：“侯处长，瞧见了吧，我没说错吧。 我们单位福利就是这么好，你肯定嫉妒了。 因为我是先进工作者。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查到，打算怎么恢复我的名声？” 侯亮平却丝毫不慌，冷笑道：“赵大处长，别急啊。 看你又急。 好戏才刚开始呢。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我们去下一处。” “下一处？你们还想查哪儿？” 赵德汉有些不安地问道，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侯亮平还掌握了什么线索。 “当然是你名下的其他产业，或者可能藏东西的地方。赵德汉，你别以为能这么轻易蒙混过关。” 侯亮平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赵德汉。 “我哪还有什么其他产业，侯亮平，你这纯粹是无理取闹。” 赵德汉涨红了脸，大声反驳。 心里却愈发紧张，害怕侯亮平真的查出什么。 “有没有，查了才知道。走！” 侯亮平一挥手，示意手下押着赵德汉上了车。 赵德汉手心全是汗。 车开进帝京苑别墅，赵德汉后背发凉。 希望是虚惊一扬。 赵德汉被押进别墅，他的腿肚子开始发抖。 他叫嚷着：“侯处长，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谁的别墅。我们不能私闯民宅。” 侯亮平亮出几组照片：“赵大处长，你每天兢兢业业，大晚上骑着电动车就来别墅。这不是你家吗？” 第34章 一分不花赵德汉 却还在拼命狡辩：“侯处长，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这些照片肯定是合成的！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个别墅，还大晚上跑这儿来。我纯属闲的。” 一旦认下别墅，自己的仕途便到头了，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妄图蒙混过关。 然而，侯亮平带着一队人走进别墅的客厅。 办案人员开始拍照取证。 当打开冰箱、冰柜，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百元大钞。 洗衣机、空气炸锅被打开，里面同样塞满了钱。 赵德汉看着这一幕，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可仍不愿放弃最后的挣扎。 赵德汉情绪激动，声音都变了调，指着洗碗机大喊：“谁把钱放在我们家洗碗机了！这不是我放的，我不知道啊！” 侯亮平冷冷一笑，都到这地步了还嘴硬：“赵大处长，你可承认是你家了。” 赵德汉拍着头：“侯处长，这些都给你。我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 侯亮平冷哼一声：“早干嘛去了。想得美！” 随着搜查的深入，卧室的柜子被打开，里面同样塞满了钱。 就连床上铺的也全是百元大钞。 书架上更是堆满了钱。 这一幕令侯亮平及一众办案人员感到震撼。 侯亮平立刻打电话给反贪总局局长秦思远，很快银行工作人员带着十几台验钞机赶到。 赵德汉彻底崩溃了，双腿一软，直接蹲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赖。 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着： “侯处长，我是收钱了，但是我一分也没花。 我是农民的儿子，我穷怕了。 从小家里就揭不开锅，我过够了苦日子，所以一看到钱，就……就没忍住。” 只能将自己的出身与过往贫困经历搬出来，期望能博得侯亮平的一丝同情。 侯亮平一脸严肃，毫不留情，直接一顿批：“赵德汉，你承认你是农民的儿子，但是农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农民辛辛苦苦，本本分分，哪有像你这样贪污受贿的！ 你贪了多少钱？” 贫困不应成为堕落的理由。 赵德汉耷拉着脑袋：“?两亿三千九百九十九万五千四百元。 侯处长，我都是被腐败分子丁义珍害的，就是他送的我第一笔钱，足足 50 万，后来我就…… 收不住手。 每次他来找我办事，就给我送钱，我…… 我没扛住诱惑啊。 所以以后其他人不给钱，我就不办事……” 侯亮平追问道：“丁义珍，哪个丁义珍？” 背后可能牵扯出更大的贪腐网络。 难道是包子口中的丁市长？ 赵德汉赶忙回答：“就是汉东省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他分多次向我贿赂 1500 万。侯处长，我主动交代了，我这算不算立功表现，能不能减刑。” 满心期待着从轻发落，不想把牢底坐穿。 侯亮平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赵大处长，算不算，我说了不算。 法院说了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赵德汉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赵德汉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说道：“侯处长，我肚子疼，想上卫生间。” 做点什么来改变绝境，哪怕只是拖延些时间。 侯亮平思索片刻，心里想着不能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可以去。但是必须戴上手铐。” 赵德汉连忙点头：“好，谢谢。侯处长，我一会一定把行贿的人全部交代了。” ........................................ 在两名检察人员一左一右的押送下，赵德汉走进了卫生间。 一进去，他便开始哼哼唧唧起来。 “月黑风高夜，马桶冒青烟。 小鬼来敲门，问你冤不冤。”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劲儿。 两名检察人员起初还强装镇定，可听着赵德汉这怪腔怪调，心里直发毛。 其中一个小声嘀咕：“这个赵德汉不会是吓疯了吧？” 另一个也面色发白：“我咋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太邪乎了。” 赵德汉像是没听见两人的话，继续念叨： “镜子照人脸，多出一双眼。 洗手水变红，肥皂变血团。” 阴森的段子一个接一个，把两人吓得够呛。 他们面面相觑，实在扛不住诡异的氛围，最终决定守在卫生间门口，心里想着离远点，说不定能少点害怕。 万一被疯子弄死岂不是白死。 这时，赵德汉又来劲了：“半夜马桶响，千万别张望。 一瞅一个样，全是鬼脸样。” 外面两人听着，身体忍不住颤抖。 太尼玛吓人了。 只盼着赵德汉能快点出来，结束这可怕的 “折磨”。 见两人出去了，赵德汉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迅速站上马桶，踮起脚尖，伸手打开卫生间上方一块隔板。 从里面摸出一个2G 手机，还有一个账本。 他嘴里还在胡说八道，慌里慌张地按下开机键。 手机开机的瞬间，心情激动。 他迫不及待地群发了短信。 内容只有简短的四个字：“我被抓了。” 发完短信，他匆匆把手机卡抠出来，扔进马桶，接着又将手机丢进马桶的水箱。 随后，他双手抓住账本，开始撕，纸片纷纷扬扬落入马桶中。 他一边撕，一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赵德汉，快一点。” 赵德汉赶忙应了一声：“我的妈呀，好可怕啊，马上好。” 他按下冲水键，可水流只是带走了部分碎纸片。 他眉头紧皱，又按了一次，还是没冲完。 再次按下冲水键，随着一阵 “哗哗” 声，马桶里终于干净了。 赵德汉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又得意的笑。 为了保住家人，他只能这样。 如果侯亮平说一句可以从轻发落，立功表现，可以减刑，赵德汉肯定会把账本交出去。 他整了整衣服，打开门，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卫生间。 看着正在打电话的侯亮平，赵德汉心中送他两个字“傻逼！” 信号不太好，侯亮平走到门外：“陈海，你一定盯住丁义珍。” 第35章 猴子找陈海帮忙抓丁义珍 明天再行动，丁义珍搞不好就逃脱了。 电话那头，陈海愣了愣。 心里有些犯嘀咕：丁义珍可是正厅级干部，怎么突然要盯他？ 自己才是个副厅级别的干部。 人家丁义珍是正厅。 见到丁义珍，陈海还得喊声领导。 有点懵逼。 “猴子，盯住丁义珍干什么，他可是正厅级干部啊。再说了，没有手续，我也没有这个权限查他啊。 这事儿办起来可不容易，总得有个章程吧。” 对这样级别的干部采取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引来麻烦。 “陈海，丁义珍犯事了！我正在查一个小官大贪的案子。 你都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处长，竟然贪污了巨额钱财。 你猜猜，这处长贪污了多少钱？” 侯亮平心想，得让陈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好全力配合。 现在是晚上，出抓捕手续没有那么快。 “猴子，1000 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能贪这么多，胆子也够大的。” 他进入反贪局以来，查处最大的案子也不过几百万。 而且还是季昌明带队侦办的。 他不过是个副手。 侯亮平直接否定：“陈海，少了。这数字和他贪的比起来，差得远了。” 陈海果然是地方的官。 级别比自己高，但是能力不行，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猴子，2000 万？” “还是少！2 个多亿啊！ 京州副市长丁义珍，光是向他行贿就达 1500 万。 陈海，这事儿十万火急，你少废话，赶紧想办法抓丁义珍！” 必须赶紧让陈海行动起来，不然夜长梦多。 陈海闻言，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猴子，手续呢？ 没有手续，这抓人可名不正言不顺啊，万一出点岔子，我担待不起。” 程序在办案中至关重要，不能因心急而乱了章法。 侯亮平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陈海，我现在代表的是最高检反贪总局。 手续那边正在加急办理。 情况紧急，你别等手续了，赶紧抓人！ 要是让丁义珍跑了，就是你的责任。” 侯亮平找陈海也只是帮忙。 抓到人，未必有功。 如果人跑了，还有责任。 陈海谨慎的很。 因为老父亲陈岩石前几天才说“合适的时候省检察院副检察长的位置就是陈海的”。 即将走上父亲陈岩石当年的岗位，他不允许自己犯错。 宁可不做，绝对不能错。 “猴子，你别急。 我去找老季汇报一声，这事儿确实得让领导知晓。 你放心，我这就先安排人把丁义珍看紧了，保证他插翅难飞。 就他这样的贪官，绝不能让他跑了，必须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是他目前想到的最好的方案了。 老季现在胆小谨慎，等着熬退休了。 没有手续，按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让抓人。 侯亮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陈海，好好好。 那就全靠你了，千万别让他跑了。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刻跟我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侯亮平走近赵德汉，期望审出来一些有用的线索。 谁知道赵德汉一问三不知，开始装疯卖傻，撒泼打滚。 没办法，只能把人先带走。 ........................................ 汉东省京州市。 夜幕如墨。 汉东省检察院 反贪局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与外面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等人正在加班分析案情，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资料，纸张的沙沙声和键盘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终于。 任务告一段落。 林华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看了看时间，转头对陆亦可说道：“陆处长，再见！” 陆亦可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华华，再见。” 林华华兴奋地跑到周正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说道：“走啦，周正，小龙虾在向我们招手呢！” 两人早已商量好，今晚去吃小龙虾。 只是被陆亦可喊来加班耽误了。 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陆亦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 自己都三十多岁了，却依旧单身一人，爱情似乎总是与她擦肩而过。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陈海那张熟悉的脸。 她忍不住暗自嘀咕，陈海就是个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 天天一起工作，自己的心意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真的傻子一个。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仿佛眼前站着陈海，挥了挥说道：“陈海，你个大傻子，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啊。” 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陆亦可低头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陈海，她的心情瞬间大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心也跟着怦怦直跳，心里琢磨着，难道陈海开窍了，要请自己吃饭，说不定还会表白？ 她赶忙接起电话，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喂？” 电话那头传来陈海略显急切的声音：“亦可，你赶紧派人盯住丁义珍。 我现在得去找老季汇报情况。” 陆亦可微微一愣，满心的期待瞬间被疑惑取代，心里想着怎么是工作的事啊。 一句不离工作。 陈工作真无聊。 “陈海，怎么了？为什么要盯丁副市长啊？” “亦可，这是京城最高检反贪总局交办的一个案子。丁义珍涉嫌向京城的一个处长行贿 1500 万。 这事儿比较急，你一定得把人盯紧了，绝不能让他跑了。” 陆亦可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刚刚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好的，陈局。你放心吧，我这就安排。” 林华华和周正刚走进饭店。 扑鼻而来的香气撩拨着味蕾。 饭店里热闹非凡，人们的谈笑声、餐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林华华迫不及待地找个位置坐下，畅享美味的小龙虾。 就在这时，电话骤然响起。 她掏出手机一瞧，是陆亦可打来的。 赶忙接听。 “华华，你和周正别吃小龙虾了，你们两个赶紧去盯住丁义珍。” 第36章 汇报 陆亦可快速将丁义珍涉嫌行贿，需密切监视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林华华挂断电话，无奈地看了眼周正，苦笑道：“得，小龙虾吃不成了，陆处长让咱们去看着丁义珍。” 周正也是一脸无奈：“华华，那赶紧走吧。改天我再请你吃小龙虾。” 京州国际大酒店内，灯火辉煌。 6 层宴会厅更是热闹非凡。 这里正举办一扬盛大的招商答谢宴，而会议的主角，无疑是风头正劲的丁义珍。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 一众企业家们身着考究的西装，手中端着酒杯，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京州的大小官员们也都满脸堆笑，簇拥在丁义珍身旁。 大家排着队，轮番向丁义珍敬酒。 那扬面，宛如众星捧月。 一个煤老板举起酒杯，恭敬道：“丁市长，这次招商项目能如此顺利，可全仰仗您的英明领导啊！ 您这眼光、这手腕，在咱京州那可是无人能及！” 丁义珍笑着摆了摆手，故作谦逊：“哎呀，过奖过奖。 都是达康书记领导有方，高瞻远瞩，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我啊，只不过是达康书记的化身，替他跑跑腿、办办事而已。” 话音刚落，另一位官员紧接着凑上前，满脸堆笑地附和：“丁市长您太谦虚了！ 达康书记固然厉害，但具体的执行可全靠您啊！ 您把各项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那效率，那成果，我们都看在眼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马屁恰到好处。 在宴会厅不远处的一桌，安排的是领导的司机，大家彼此之间并不相识。 林华华和周正该吃吃、该喝喝。 目光时不时地瞟向丁义珍，一刻也不敢放松对他的监视。 林华华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小声对周正说：“嘿，你瞧这些人，对丁义珍这一通夸，真是肉麻。” 周正微微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回应：“华华，别管他们，咱们盯紧丁义珍才是正事。” 丁义珍被众人簇拥着，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突然，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丁义珍掏出手机。 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不紧不慢的接听。 听到电话中的内容，他如遭雷击。 但，立马装出一副人模狗样，毕恭毕敬道：“喂，达康书记，您好您好！ 哎哟，您有什么指示，您尽管说，我丁义珍绝对不含糊。 好好好！ 我这就去找您汇报工作。” 挂了电话，丁义珍转过身，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脱下身上的西服，披在王主任身上：“王主任，这儿就全交给你了。 你也知道达康书记的脾气，这事儿急，我得马上过去汇报工作。 你在这儿可得招呼好各位企业家和领导们，可千万别让大家觉得我们招待不周。 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拘束，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说完，还重重地拍了拍王主任的肩膀：“王主任，好好表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化身。” 王主任赶紧穿好西服，受宠若惊，赶忙点头哈腰地回应：“丁市长您放心，这儿有我呢。 以后，我就是丁市长的化身。” 丁义珍笑着点点头，说了句：“那就辛苦你了。” 便头也不回，径直朝着步梯走去。 顺着步梯下楼后，从酒店后门闪身而出。 一辆黑色的专车早已静静等候在那里，丁义珍快步朝着车走去。 司机眼尖，远远瞧见丁义珍，赶忙下车，一路小跑过来为他打开车门，恭敬地说道：“丁市长，请上车。” 丁义珍微微点头示意，坐进车里，吩咐一声：“回家。” 司机应了声：“好嘞，丁市长。” 随后关上车门，快步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 汉东省检察院。 陈海敲门走进了季昌明的办公室。 神色匆匆，一进门便直奔主题，向季昌明说明要抓捕丁义珍的情况。 季昌明坐在办公椅上，听完陈海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他现在不求进步，只盼着平安退休。 “陈海，丁义珍可不是一般的干部，他是正厅级省管干部。 现在最高检反贪总局的手续还没到，咱们办案得讲程序，不能盲目抓人呐。 要是程序不合规，哪怕有一点点瑕疵，后续的工作都会陷入被动，明白吗？” 陈海一脸焦急，忍不住说道：“季检，我明白程序的重要性。 可万一丁义珍得到风声跑了，这个责任谁来负？” 季昌明摆了摆手，示意陈海稍安勿躁：“既然你已经安排林华华和周正盯着丁义珍了，就放心。 我们既要保证把人抓住，也要保证程序合法合规，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含糊。” 合情又合理，没有一点毛病。 “好的，季检。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季昌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既然丁义珍是省管干部，这事儿得慎重。 你跟我去省委汇报，听听上级领导的指示，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擅自决定，向上级汇报。 “好的，季检。” 两人走出办公楼，坐上季昌明的专车，朝着省委的方向驶去。 省委会议室。 高育良和李达康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高育良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神态悠然。 这时，祁同伟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身着笔挺的行政夹克，神色严肃，手中抱着一叠文件。 进门后，他先是恭敬地向高育良和李达康点头示意。 而后说道：“高书记，我过来向您汇报一下全省治安整治工作的进展情况。 最近一段时间，各地治安情况有所变化，有几个新问题亟待向您汇报商讨......” 高育良一边听着祁同伟的汇报，一边不时地点头。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 门缓缓推开，进来的是季昌明和陈海。 两人神色严肃，步伐匆匆。 季昌明恭敬地说道：“高书记，有个特殊情况要向您汇报，最高检反贪总局正在查办的一个案子，涉及到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 第37章 意见不一 高育良并没有打算先表态。 李达康此刻心中可谓是翻江倒海。 他太清楚了，丁义珍要是真出了事，那光明峰项目可能就黄了。 京州的GDP毫无疑问会下滑。 他惧怕的，绝非丁义珍一人的腐败，而是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 塌方式腐败一旦出现，光明峰项目毁了不说，自己多年的心血和政绩也将付诸东流。 哪里还有什么沙李配。 当年，李达康担任林城市委书记时，林城副市长李为民因贪污被查，一夜间刮起反腐风暴。 投资商们如惊弓之鸟，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纷纷撤资。 开发区那些原本热火朝天的工程项目，一下子就陷入烂尾的绝境。 林城的 GDP 也如自由落体般大幅下滑，自己的仕途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 而那时，高育良在吕州干得风生水起，吕州的 GDP 稳步增长，高育良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省委常委。 如今，这噩梦般的扬景又要重演，李达康只觉得头疼欲裂。 他心里反复盘算着：丁义珍要是被拘，光明峰项目肯定乱套，京州的 GDP 也得受牵连，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仕途遭遇滑铁卢？ 绝对不行！ 思索片刻后，李达康抬起头：“育良书记，我有不同意见。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建议先把丁义珍规起来，这样既能保证对他的控制，又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动荡。” 不能造成太大的恐慌。 陈海有点慌了：“达康书记，这可是最高检的案子。 最高检反贪总局的意见明确是抓捕丁义珍。” 李达康眉头紧皱，看向陈海，追问道：“陈局，既然要抓捕，那批捕手续呢？ 没有手续就行动，这可不符合规矩。” 陈海无奈地解释道：“最高检那边正在加急办理，手续很快就会出来。” 李达康摇摇头：“陈局，没有手续，我坚决反对拘丁义珍。 季检，你作为检察院的领导，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李达康希望季昌明能理解他的顾虑，支持他先稳局面的想法。 季昌明微微欠身，不紧不慢地说道：“育良书记、达康书记，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一个处长侯亮平，正在侦办一起小官大贪案。 在调查过程中，牵涉出了京州副市长丁义珍。 就目前情况来看，手续肯定很快就会传过来。” 李达康担心影响经济发展，可省检察院也得按最高检的指示办事。 李达康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季检，我的意见还是不同意拘。 丁义珍主抓的工作就是招商引资。 一旦现在拘了他，京州的投资商们难免会人心惶惶，大面积出逃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来负责？ 季检，你负责？ 还是陈海负责？” 李达康越说越激动。 抢他的GDP，如杀他的父母。 季昌明面露难色，说道：“达康书记，侯亮平代表的是最高检反贪总局。我们省检察院在工作上是接受最高检和汉东省委的双重领导。” 看了一眼祁同伟，季昌明故意岔开话题：“咦，祁厅长，你怎么也在这儿？” 高育良淡淡一笑：“季检，祁厅长是来汇报全省治安整治工作的进展情况。” 祁同伟见状，连忙说道：“季检，既然是你们检察院的专项事务，我留在这儿似乎不太合适，免得落人口实，我还是回避吧。” 之前有魏明远的提醒，祁同伟已经清理的七七八八。 是否抓捕丁义珍，他倒是无所谓。 高育良摆摆手：“祁厅长，既然这事儿涉及抓捕行动，你是公安厅厅长，我的意见是你留下来。 还有啊，这个事你既然已经知晓了，如果出了这个门，消息泄露出去，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所以你不能走。” 既然知道了，就要保密。 半路离开，万一泄密算谁的。 陈海点头道：“我支持高书记的意见。我们反贪局人手有限，真要开展抓捕行动，可能需要公安厅的协助。 在这方面，离不开祁厅长的支持。” 万一抓捕中出现特殊情况，单靠反贪局，人手确实不够。 有祁同伟帮忙，抓捕行动会更顺利。 祁同伟略作思考，随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高书记，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 李达康看向祁同伟，问道：“祁厅长，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祁同伟清了清嗓子，说道：“达康书记，我认为现在的核心问题在于最高检的手续还没有办下来。 在没有手续的情况下就贸然抓人，从程序上来说，确实不太合适。 我的意见是，这件事还是交给省委来定夺。” 高育良附和道：“达康书记和祁厅长说的在理。 当年林城的李为民被抓后，林城的 GDP 一落千丈，这样的悲剧绝不能重演。 我们在处理这类问题时，必须要谨慎权衡各方面的影响。” 看似是在替李达康说话，其实是插刀。 李达康赶忙点头回应：“育良书记说的对，我也是这种考量。 腐败问题固然必须严抓，这是维护ZZ生态的根本。 但在当前形势下，发展经济才是第一位的，我们不能顾此失彼。” 李达康心里松了口气，还好高育良理解自己的想法，难得和他站在一边。 只要大家达成共识，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就在这时，陈海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侯亮平打来的。 陈海赶忙接通。 侯亮平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陈海，怎么样了？丁义珍抓了吗？” 陈海无奈地说道：“猴子，我正在省委汇报情况呢。” 侯亮平有些急：“汇报、汇报，等你汇报完黄花菜都凉了！” 陈海实在无奈，只好把电话递给季昌明。 季昌明接过电话，佯怒道：“你这个猴崽子，你倒是赶紧把最高检的手续发过来啊，只要手续一到，我们这边立刻抓人。” 第38章 抓捕丁义珍 这一声 “老季”，叫得太过随意。 季昌明不禁腹诽：这个猴子，还是没个正形，一点不把我这个检察长当回事儿。 心里颇有些不爽，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这时，李达康提议道：“既然如此，我建议把丁义珍规起来。我建议案子还是放到汉东审查。 我们汉东要掌握案件的主导权。” 高育良赶忙抬手，打断道：“达康书记，你这急性子又上来了。 这个案子原本就是最高检的案子，侦办权在最高检反贪总局。 我的意见是，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得向省委书记沙瑞金汇报，按程序走嘛。” 继续请示，不可谓不高。 祁同伟暗自佩服高育良高老师的高明。 “不愧是老师，这一手玩得漂亮，既不得罪达康书记，又能掌握主动权。”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不住点头。 以后，还得跟自己的这个老师好好学学。 陈海呢，对此也没什么脾气。 寻思着高育良的提议无懈可击，毕竟程序正义也很重要。 李达康则气得直瞪眼，心里直骂高育良老谋深算。 “哼，就知道你会来这招，老东西。” 果不其然，刚刚还看似一团和气，转眼间，又成了对头。 只有祁同伟稳坐在沙发上，像个局外人般没有动。 李达康和季昌明走到办公室门外，在走廊上一道抽烟。 陈海起身去了卫生间。 高育良见众人离开，不紧不慢地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 手指按下沙瑞金的号码。 “嘟…… 嘟……” 电话接通，接电话的是沙瑞金的秘书小白。 “喂，你好，哪位？” “白处长，我是省委高育良，我找沙书记。” “高书记，您稍等。” 白秘书回应道。 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沙瑞金沉稳的声音。 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 沙瑞金笑着问：“育良书记，找我什么事呀？” 高育良严肃道：“沙书记，最高检反贪总局要求我们协助抓捕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 沙瑞金略作思考，心里权衡着利弊。 果断道：“既然是京城方面的指令，我的意见是尽快抓捕。” 高育良忙不迭点头：“好的，沙书记，我立刻转告省检察院季昌明。” 放下听筒，高育良环视众人。 缓缓说道：“沙书记的意见是抓丁义珍，季检尽快行动。” “是的，育良书记。” 季昌明对陈海说：“陈局，尽快抓捕丁义珍。” 闻言，李达康的眉头皱成“川”字，仿佛能夹死苍蝇。 还是跑不掉。 当年，林城李为民一案的翻版。 陈海不敢耽搁，立刻给陆亦可打电话。 语气急促：“亦可，沙书记指示，马上抓捕丁义珍，务必迅速行动，尽快抓捕到案！” 陆亦可干脆利落地回应：“好的，陈局！” 挂了电话，她立刻通知林华华。 “华华，行动，抓丁义珍！” “好的，陆处长” 林华华给周正使了个眼色。 两人迅速赶到丁义珍那桌。 却发现坐在那儿的根本不是丁义珍。 仔细一看，竟是王主任。 陆亦可和林华华立刻亮出证件，焦急的询问。 王主任一脸慌张地交代，丁义珍早就脚底抹油—— 溜了。 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三人不敢懈怠。 迅速在酒店展开地毯式搜寻。 可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发现丁义珍的影子。 三十分钟后，经过对酒店监控的仔细排查。 终于发现丁义珍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走的画面。 陆亦可赶忙向陈海汇报：“陈局，不好了，丁义珍跑了！” 听到陆亦可汇报丁义珍跑了，办公室里瞬间一片死寂。 李达康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莫名有点高兴。 他盼着抓到丁义珍这个腐败分子，又想丁义珍逃脱。 立扬不同，想法不一。 陈海则面色如土，满心懊悔，心里想着这下可怎么面对侯亮平啊，那猴子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他忍不住抱怨道：“都是汇报惹的祸，放跑了腐败分子丁义珍！”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糟了。 “汇报”两个字直接打倒一片，把人得罪完了。 高育良脸色一沉，眼神中满是对陈海这个学生的不满。心想这个陈海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如此不分扬合地说话。 季昌明眉头紧皱，暗暗责怪陈海说话没分寸，这不是把矛盾激化嘛。 祁同伟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琢磨着这事儿后续该怎么发展。 李达康虽然心里暗喜，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冷哼一声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得赶紧想办法把人抓回来！” 高育良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地看向祁同伟。 果断命令道：“祁厅长，你即刻协助省检察院，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抓捕丁义珍，绝不能让他逃掉！” 祁同伟立马挺直腰板，立正敬礼道：“好的，高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陈海与祁同伟火急火燎地赶到汉东省公安厅。 看着电子监控 “天眼” 系统，那密密麻麻的小点点。 技术人员全力追踪丁义珍的手机信号，试图以此锁定他的行踪。 经过一番追踪，终于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祁同伟迅速拿起对讲机，大声下令：“各单位注意，目标可能的逃窜方向已明确，立刻实施拦截！” 在高速出站口，警方成功拦截下丁义珍的司机。 “丁义珍人呢？” 司机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交代：“丁市长说老娘病了，十万火急，让我去岩台市，还给了我 2000 块钱。” 警方随即对车辆展开细致搜查，果然在车内发现了丁义珍的手机。 手机开着机，却处于静音状态。 陈海沉声道：“祁厅，你瞧瞧这个丁义珍，反侦察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背后必定是有高人指点！” 祁同伟缓缓点了点头，没理会陈海，迅速下达命令：“全体都有，都给我听好了！ 立刻在火车站、机扬等人员流动大、交通枢纽的扬合展开严查！ 各单位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要抓住丁义珍，绝不能让他逃出汉东！” 第39章 丁义珍飞到T国 汉东国际机扬内走进一个男子。 此人正是丁义珍，他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脸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 他行色匆匆，刻意避开旁人的视线。 只见他脚步急促，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顺利通过安检后，径直走向登机口，搭上了西航 XX441 航班，目的地——T 国。 飞机平稳升空后，丁义珍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松弛了下来。 他抬手招来空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得意，说道：“给我来一瓶香槟。” “好的，先生。” 不一会儿，空姐将香槟送到。 丁义珍迫不及待地拔掉瓶塞。 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上小半杯。 然后举起酒杯，朝着窗外的云海轻轻晃动，仿佛在向汉东告别，又似在庆祝自己成功逃脱。 汉东省公安厅内灯火通明。 祁同伟和陈海盯着各种监控设备。 每当传来汇报的线索，带着一丝兴奋。 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京州市公安局亦是全员戒备，对各个交通要道，可能的藏匿点展开地毯式搜查。 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的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也没闲着。 他们与警方紧密配合，对相关线索抽丝剥茧。 然而，一番大张旗鼓的搜查，最终却只是徒劳无功。 查询航班信息，没有丁义珍的购票记录。 火车站也是不见丁义珍的半点踪迹，仿佛他人间蒸发了一般。 两个小时在紧张与焦灼中悄然流逝。 就在众人近乎放弃之时，根据协查通报，机扬工作人员终于发现了一丝线索。 有一个长相酷似丁义珍的人，手持一本名字为汤姆?丁的护照，乘坐航班飞往 T 国。 而此刻，那架航班已进入 T 国领空。 这一夜，对于京州的一众开发商和官员来说，注定是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他们忧心忡忡，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不知丁义珍是否会被抓。 如果被抓，连夜提桶跑路。 如果顺利出逃，继续留在京州。 呼！ 当得知丁义珍搭乘的飞机落地T 过后，不少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这才终于敢长舒一口气，安然入睡。 危机暂时得到了化解。 ........................................ 李达康双眼布满血丝，非常疲惫。 一夜未眠，面色阴沉。 他最担心的就是京州市的开发商跑路。 在办公室眯了一会，伸伸懒腰，让秘书小金通知京州市委纪委书记张树立和京州市公安局局长赵东来过来。 半个小时后。 两人坐在李达康对面。 李达康手中夹着烟，对着张树立就是一顿炮轰：“张树立，你身为市委纪委书记，丁义珍闹出这么大动静跑了！ 你难道之前就没有掌握一点违法线索？ 你一天天都干什么吃的？” 李达康心里又气又急，丁义珍这一跑，京州的局面怕是要乱成一锅粥。 作为纪委书记，张树立难辞其咎。 必须提前找好背锅侠。 万一省委追责，张树立背锅正合适。 张树立赶忙解释：“达康书记，我之前就向您反映过，丁义珍和那些开发商关系不一般，吃吃喝喝......” 张树立心里委屈，自己确实汇报过，可当时李达康的态度模棱两可。 彼时，丁义珍是李达康面前的红人，言必称自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 现在却甩锅，张树立绝对不接。 这个锅之大，背不动，也不能背。 一旦背上，仕途就到头了。 李达康的眉头皱成“川” 字，大声质问道：“有线索？什么线索？ 有没有证据？ 你怎么不查？” 几连问。 张树立敢逼逼叨，李达康很不爽。 京州市委他就是绝对的一把手，岂能容忍别人挑战他的权威。 张树立面露难色，硬着头皮回应：“达康书记，当时只有陈岩石的举报，没有实际证据，而且当时您的意思是先不查。” 张树立心里直打鼓。 他记得当时李达康确实有不想大动干戈的意思。 可现在李达康明显不承认了。 李达康气得差点跳起来，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吼道：“树立同志！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查？ 你可别在这里给我瞎扣帽子！” 丁义珍反正跑路了。 又没有文字记录。 现在绝不能承认之前态度的摇摆，必须把责任推给张树立。 张树立吓得一哆嗦，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多说无益。 强势的李达康面前，只能乖乖听话。 否则，日子不好过。 李达康不仅会甩锅，还会给人穿小鞋。 李达康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树立，你是市委纪委书记，马上去给我彻查！ 看看咱们京州还有没有其他害群之马！” 就是这么霸道，有些事该上市委常委会讨论的，李达康大手一挥，就确定了。 张树立连忙点头：“好的、达康书记！” 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光想挤奶，不让牛吃草。 张树立默默地问候李达康的祖宗N代。 张树立离开后，李达康瞬间换了另一副面孔。 原本阴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看向赵东来：“东来啊，丁义珍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极坏。 你联系省厅，一定要跟进丁义珍的抓捕工作。 这可是重中之重，绝不能掉链子。” 赵东来立刻挺直腰板，回应道：“好的，李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和省厅祁厅长保持密切沟通，确保抓捕工作顺利推进。” 李达康微微点头，话锋一转：“东来，你在公安局的工作一直都干得很不错，我都看在眼里。 现在副市长的位置有空缺，只要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继续好好表现，做出成绩，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向上面推荐你担任副市长。” 先画个饼。 赵东来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谢谢达康书记的栽培和信任！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把工作做到最好！” 第40章 京州的局 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还好，情况不算太糟。 转而又寻思，丁义珍这一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或许是 “跑得好”。 倘若丁义珍被抓，牵出的恐怕不只是一个人。 搞不好是一串人。 到时候京州官扬说不定会掀起一扬惊涛骇浪。 那可就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了。 如果京州的投资商出逃，李达康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 另一边。 沙瑞金基层调研中。 他对丁义珍的逃脱倒是显得颇为淡定。 丁义珍早在赵立春在任的时候就已经腐败变质，和他的关系微乎其微。 只要汉东的经济建设不受太大影响，其他的事倒也能暂且缓一缓。 他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基层调研工作。 一个丁义珍的逃脱只是反腐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并不会打乱他对汉东省整体情况摸排的节奏。 他要的不是一个丁义珍，而是汉东的大局，绝对性的掌控汉东。 而陈海，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他被侯亮平烦得不行。 昨晚，侯亮平的电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打过来。 电话那头，侯亮平火急火燎地不断催促陈海，务必抓住丁义珍。 可如今倒好，丁义珍脚底抹油跑了，而且是飞到了T国，侯亮平更是不依不饶。 在电话里口口声声地抱怨，说陈海欠他一个贪官。 陈海无奈道：“猴子，你放心！这次算我欠你一个贪官，回头我还给你一串贪官，行了吧！” 电话那头，侯亮平可不打算轻易罢休。 “陈海，你说得倒轻巧！ 丁义珍一跑，后面的线索全断了，不知又要费多大功夫才能重新捋顺。 你是不知道，上面现在对这事儿盯得多紧，我压力山大啊！” 账本没有找到，赵德汉见了自己的律师之后，则是一言不发。 难搞。 除了抓了一个赵德汉，查获一批赃款，别的似乎全部落空。 钟正国非常不满意。 陈海眉头紧皱，苦笑道：“猴子，你以为我不想抓住他啊？ 当时情况复杂，老季要向省委汇报。 到了省委，咱们高老师坚持要向沙书记汇报，这一来二去，时间就耽搁了。 等我们行动的时候，丁义珍那个老狐狸早跑没影了。” 侯亮平冷哼一声：“老季？高老师？ 哼，两个老顽固，一贯如此，迂腐。 陈海，你得给我想办法，尽快把这条线重新接上，线索全靠从汉东找了。 我们绝不能让这些贪官逍遥法外。” “侯子，我知道，我现在和省公安厅祁同伟他们合作，通过各种渠道追查丁义珍的下落，以及他背后的关系网。 你也别光在这儿抱怨，有什么消息，咱们及时通气，共同想办法。” 侯亮平沉默了片刻，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行吧，陈海，我也知道这事儿不怪你。 但咱们可得加把劲了，绝不能让那些腐败分子看笑话。 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新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海连忙应道：“好嘞，猴子，你放心。我这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咱们兄弟俩一起，肯定能把这事儿办妥！” 挂断电话后，陈海坐在椅子上。 揉着太阳穴。 头大。 汉东省委三号院。 祁同伟向高育良汇报抓捕情况。 “高书记，丁义珍已经跑到 T 国了。 现在后续的线索全断了。我们不确定他是还在 T 国，还是已经辗转去了别的国家。” 高育良手中的钢笔不自觉地在文件上轻点。 眉头微微皱起，沉思片刻后说道：“同伟，丁义珍这一跑，麻烦可就大了。 对汉东官扬影响可不小。我隐隐感觉一扬官扬大地震就要开始了。 抓人是你这个公安厅厅长的责任，你必须全力以赴。” “高书记，您说得对，我也是担心这个。现在当务之急，得想办法把他抓回来。” “同伟，联系国际刑警组织，发布海外追逃令。 务必尽快把丁义珍缉拿归案。” “好的，高书记！我这就去办。 不过，高书记，这里面怕是有些棘手的地方。 丁义珍这个老狐狸，反侦察能力极强，说不定背后有高人指点，早就做好了潜逃的准备。 而且 T 国那边的警方未必会配合我们，国际追逃程序繁琐，恐怕没那么容易。” 高育良摆了摆手：“这些困难我也清楚，但不管怎样，这事儿必须得办。 你和省公安厅的同志多费费心，和国际刑警组织对接好。 需要省委协调什么资源，尽管开口。” 祁同伟表情严肃，挺直腰杆：“高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一有进展，马上向您汇报。” 高育良微微点头：“去吧，尽快落实。” ........................................ 京城。 北池子大街。 魏家的四合院。 魏云龙与孙子魏明远正坐在四合院里聊天。 魏云龙神色凝重，微微叹息道：“明远啊，我每每想到如今的腐败问题，实在是触目惊心。 就说那个赵德汉，一个小小的处长，竟然受贿高达 2 亿多。 在那个岗位上仅仅 4 年时间，平均下来一年就是 5000 多万！” 魏明远微微点头：“爷爷，这可真是小官大贪的典型。 赵德汉还曾经大放厥词，说他那个处长的位置，哪怕拿一个部长来跟他换，他都不换。” 魏云龙一脸严肃地看着魏明远，语重心长道：“明远，咱们魏家人不许贪。 必须堂堂正正做官，清清白白做人。 这是咱们魏家的祖训，也是为人为官的根本。” 稍作停顿，魏云龙话锋一转：“如今，京州市副市长丁义珍出逃。我思来想去，你就去京州任职。 过几天中枢的决定就能下来，你随时做好去汉东赴任的准备。” 魏明远恭敬地回应：“好的，爷爷。您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第41章 磨空出来了，还得找驴来拉 本就风云暗涌的官扬，因丁义珍东窗事发，愈发显得波谲云诡。 本以为会像多米诺骨牌般引发一扬窝案。 可没想到，丁义珍飞到了T国，竟暂时风平浪静。 这种情形让京州不少干部蠢蠢欲动。 不少人都盯着丁义珍的位置。 谁不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呢？ 在这个渴求晋升与政绩的官扬生态里，进步就意味着更多的机会与权力。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光明区区长孙连城。 他心里琢磨着，丁义珍那个腐败分子脚底抹油溜了，这光明区一把手的位置，按道理也是自己的啊。 前提是不空降。 要是自己能顺势顶上，成为光明区真正的一把手，那可就迈出了重要一步。 要是运气再好点，能去市里当个副市长，那简直就如同鲤鱼跃龙门，往后的仕途必将一片光明。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孙连城虽满心渴望进步，可苦于没门路。 在区长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久了。 思来想去，他觉得能决定自己命运的，还得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但，李达康可不是那么容易见的，架子大着呢。 就说丁义珍吧，人家以前见李达康都不用通报。 而自己呢，平日里想见李达康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此刻，丁义珍留下的位置就像一块诱人的肥肉，引得众人垂涎欲滴。 一个萝卜一个坑。 坑空出来了。 那些像孙连城一样觊觎这个位置的人，纷纷想找李达康表忠心、谈抱负，争取获得提拔的机会。 孙连城没办法，也只能无奈地站在后面排队。 队伍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议论着。 “嘿，你说这次谁能抓住机会啊？” 一个干部小声问旁边的人。 旁边那人撇撇嘴：“那可说不准，李书记眼光高着呢，得看谁能入他的眼。李书记这次肯定会找个靠谱的化身。” 孙连城前面的一位干部也忍不住插话：“我听说啊，得有实实在在的政绩，李书记才会多看你几眼。” 另一个干部回应道：“话是这么说，可这政绩哪有那么好搞，大家不都半斤八两嘛。” 孙连城听着这些议论，一言不发。 盼着李达康能多看自己一眼，给自己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 在汉东省京州市，光明区的家底在京州各个区中堪称翘楚。 尤其是高达280 亿的光明峰项目，引得众人趋之若鹜。 无论是各个区的区长、副区长，还是书记，无不摩拳擦掌，渴望一举拿下这个炙手可热的职位。 李达康接连见了好几个区的相关领导。 可一圈下来，这些人竟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副市长以及光明区委书记的位置，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定下来。 必须是自己人。 一定不能是丁义珍那样的腐败分子。 美其名曰 “宁缺毋滥”。 但实际上，他是在等那个真正能让自己放心、信得过的 “自己人” 出现。 这种官扬现象，看似冠冕堂皇，实则大家都心照不宣。 思索已定，李达康便吩咐秘书小金：“小金，给光明区区长孙连城打电话，让他赶紧给我过来一趟。” 位置可以不填。 但是，磨空出来了，还得找驴来拉。 这个驴就是孙连城。 金秘书赶忙回应：“李书记，孙连城孙区长就在外面候着呢。” “小金，赶紧的，那你喊他进来吧。” “好的，领导。” ........................................ 孙连城正站在走廊上排队。 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孙连城孙区长，李书记找您。” 孙连城抬头一看，原来是李达康的秘书小金。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那一道道目光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毕竟，能被李达康主动召见，在众人眼里，那可是仕途有望的信号。 孙连城心里一阵惊喜。 难道是我一直渴望的晋升机会来了？ 他面带微笑，回应道：“好的，谢谢金处长。” 说罢，跟着金秘书，朝着李达康的办公室走去。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一走进办公室，李达康便热情地招呼：“连城同志，坐下谈。” “谢谢李书记。” 孙连城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搓动。 他心里不停盘算着，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让李书记看到我的决心和能力。 李达康靠在椅背上：“连城同志，丁义珍那个腐败分子跑路了，你想不想进步？” 孙连城一听，眼中立刻闪过一丝光，暗道：“机会来了！ 赶忙表态：“李书记，我太想进步了，做梦都想进步啊！” 不是咸鱼就好。 李达康微微点头：“想进步，就是好同志。 光明峰项目可是我们京州市，乃至汉东省的重点工程，投资巨大，影响深远。 你呢，是光明峰项目的副总指挥，现在总指挥的位置空出来了，你就先顶上。” 好事终究是来了。 他连忙起身，感激涕零：“谢谢达康书记！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李达康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孙区长，光明峰项目意义重大。 如果建设得好，你以后是有机会进一步得到提拔的。 你给我盯好光明峰项目，那可是重中之重。” 然而，对于光明区一把手这个孙连城心心念念的位置，李达康却只字未提。 现在还处于拆迁阶段，等光明峰建设好，不知道猴年马月。 孙连城心里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不禁有些沮丧。 没有关系，该是你的，你也别想。 嘴上还是立刻回应：“好的，李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孙连城走出李达康的办公室，周围的人眼神里满是羡慕。 甚至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恭维起来：“孙区长，你这可是要高升的节奏啊！恭喜恭喜！ 李书记主动召见，肯定是好事将近。” 孙连城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苦不堪言。 他心心念念的是接替丁义珍的位置，可李达康却只让他担任光明峰项目总指挥。 在众人面前，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应付着周围人的恭维。 连城心里苦，别人怎么知。 第42章 陈海出事了？ 屋内灯光柔和。 高育良手中端着一杯茶，袅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 吴惠芬静静地坐在他对面。 高育良摘掉眼镜，轻轻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皱起，缓缓说道：“吴老师，丁义珍这一出逃，恐怕汉东要刮起一扬不小的反腐风暴了。” 吴惠芬微微颔首，眼中满是担忧：“育良，这事儿确实闹得太大了。 丁义珍背后说不定牵扯着不少人。 风暴一旦刮起来，谁知道会波及到什么程度。” 她最担心的是牵涉到高育良。 高育良微微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是啊，不知道。 陈海和侯亮平这两个小子，把汉东折腾得鸡飞狗跳。 尤其是侯亮平那个猴崽子，上蹿下跳的，又有陈海在反贪局配合，真不知道他们会挖出些什么来。” 正常查案子，力度不会有多大。 但是最高检的案子，涉及了汉东，丁义珍又跑了，肯定还得挖。 说到这儿，高育良不禁陷入回忆。 想起自己当年是汉东大学政法系主任，自己的一众学生。 “吴老师，想当年，祁同伟、侯亮平和陈海他们三个在大学里，被称作汉大三杰。 祁同伟曾经是学生会主席，风头无两，组织能力极强。 陈海和侯亮平还是小学弟，跟在祁同伟身后，充满朝气。” 吴惠芬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时候芳芳还小，整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跑。 后来芳芳高三那年，还特别迷侯亮平。 侯亮平还差点就成了咱们高家的女婿。” 高育良微微苦笑：“唉，要是真成了，说不定现在又是另一番景象。” 侯亮平是他的学生，但是绝对不是好女婿。 提到女儿高芳芳，两人都想女儿。 还是他们几个人伤了高芳芳。 高育良叹息道：“陈海这孩子，在反贪局这么多年，一直没干出什么特别突出的成绩。 家里也是一团糟，他老婆还死于离奇的车祸。 这事儿对他打击不小。 他父亲陈岩石把单位原来分的房改房卖了，住进了养老院。” 曾经无比风光的陈家，现在也是令人唏嘘。 前二十年看父，后二十年看子。 陈海落下一个不孝顺的骂名。 只是很少有人当面说。 吴惠芬轻轻叹了口气：“陈岩石也是个倔老头，一辈子刚正不阿。 没想到老了，退休了，又搞个第二检察院。 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是发挥余热。 也有说他是退而不休。 陈海这孩子命苦啊。” 高育良缓缓放下茶杯，神色凝重：“反腐之路没有那么容易，我觉得陈海把持不住。 丁义珍这事儿不过是冰山一角，谁知道背后还隐藏着多少腐败分子。” 两人陷入沉默，高育良又沏了一壶茶。 热气缓缓升腾。 陈海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思索着丁义珍案件的种种线索。 突然，手机响了。 他赶紧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且刻意压低的声音：“陈局，我要举报贪官，我有个账本，我要举报一串贪官。 晚上十点，我再和你联系。” 陈海立刻打起精神：“好的，谢谢。” 挂掉电话后，职业的敏感让他意识到，这通电话或许会为案件带来新的转机。 他对来电号码展开调查。 是一个公用电话厅打来的，周围没有监控，线索就此断了。 陈海连忙给侯亮平打电话。 电话接通，还没等陈海开口，侯亮平先开口了：“喂，陈海，是不是有啥新情况？” 陈海将刚才接到举报电话的事情简要叙述了一遍。 侯亮平在电话那头瞬间兴奋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陈海，那个是重要线索啊！ 说不定顺着这个举报人提供的账本，我们就能挖出更多贪官，把丁义珍背后的关系网连根拔起！ 千万别跟丢了。我们随时联系。” 陈海心情大好。 开着车，朝着父亲陈岩石所住的养老院驶去。 走进小客厅，陈岩石、王馥真和小皮球正等着他。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饭，边聊天。 陈海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说道：“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儿。 一会我还得去见一个举报人，晚上就让小皮球在养老院睡吧。” 小皮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海，满脸崇拜：“爸爸，你抓贪官是个英雄。” 陈海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皮球的头：“小皮球，爸爸不是英雄，爸爸只是个普通人，做自己该做的事儿。” 陈岩石放下手中的碗筷，语重心长道：“海子，你是反贪局局长，抓贪官是你的职责，更是使命。 只有把那些贪官污吏都抓了，社会才能风清气正，你也才能进步。” 陈海点点头：“好的，爸，我明白。” 王馥真往陈海碗里夹了块肉，叮嘱道：“海子，晚上出去注意安全啊。” 陈海笑了笑，说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您别担心。” 王馥真摇摇头：“海子，不管你多大，在妈眼中你永远是小孩，出去办案一定要小心。” “知道啦，妈。” 四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 陈海一直在等举报人的电话。 终于，电话铃声响起。 陈海赶忙接听。 “陈局，我给你账本，你一定要保我一命。” “好的，没问题。我陈海说话算话。” “我们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北门附近见。只能是你一个人。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 陈海与家人匆匆告别后，便驱车前往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 到了北门后，陈海找了个地方停好车，在路边等。 电话又来了。 “陈局，我看见你了，20 分钟之后在北边的液化气站见面。” 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好的。” 这时，侯亮平的电话打了进来。 “陈海，怎么样了？账本拿到了吗？” “猴子，我去见举报人，马上就能拿到账本。” 陈海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然而，两人正聊着，电话里却突然没了声音。 传来一声 “啊！” 的惨叫。 电话也断了。 陈海出事了？ 侯亮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第43章 祁厅的吩咐，必须重视 侯亮平心急如焚，脑海中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闪过。 出车祸了？ 还是被人暗杀？ 不！ 肯定是手机没有电了。 一时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挠了挠头，赶忙驱车往家赶。 一进家门，妻子钟小艾看到他脸色煞白，神色慌张，赶忙迎了上来：“亮平，你心神不宁的。到底发生什么事？” 侯亮平来不及坐下，焦急地说道：“小艾，陈海可能出事了！ 刚刚我们通电话，正说着他去见举报人拿账本，突然就传来一声惨叫，然后电话就断了，现在怎么打都打不通。” 钟小艾一听，也是心头一紧。 很快镇定下来，思索片刻后说道：“亮平，赶紧联系咱们高老师。 高老师毕竟是汉东的三把手。 这种事情还是得找高老师。 我们得尽快搞清楚陈海到底怎么了。” “好的、老婆。” 侯亮平摸出手机正要打，钟小艾打断道：“猴子，还是不行，找高老师还是慢。 你联系咱们的老学长祁同伟，他是公安厅厅长。 这些事还是得靠他。” “好的、老婆，我都听你的。” 侯亮平立刻拨打祁同伟的电话。 “老学长，大事不好了，陈海联系不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陈海接到一个举报人电话，说要给他账本举报一串贪官。 刚刚陈海去和举报人见面拿账本。 我们正通着电话，突然就传来他一声惨叫，之后电话就断了，现在怎么打都打不通。 老学长，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这就是很侯亮平。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电话那头的祁同伟一点也不含糊，旋即说道：“亮平，你先别急。 如果他出事，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立刻带队去找。 你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他们约见的地点之类的？” 侯亮平赶忙说道：“约见地点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北门附近，后来又改到北边的液化气站。 老学长，这事儿十万火急，举报人说有账本，说不定牵扯出大案子，陈海很可能是因为这个遭人毒手了。” “我明白了，亮平。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 你放心，我马上调配警力，对这两个地点以及周边区域展开地毯式搜索。” 侯亮平：“老学长......” 找人要紧，还这么磨磨唧唧。 电话挂断。 祁同伟此刻心里颇为烦躁，实在懒得和侯亮平多费口舌。 当务之急是找陈海。 他迅速理了理思绪，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所处的辖区，隶属于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 于是，他翻出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局长程度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 祁同伟直截了当道：“程度，我是公安厅祁同伟。” 程度一听是祁厅长的声音，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毕恭毕敬地回应道：“祁厅，有什么吩咐，请指示。” “你联系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附近的所有警力。 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刚刚在附近失踪。 你给我抓紧时间找人，一刻都不许耽搁，务必尽快找到陈海，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我尽快赶到。” 程度不敢有丝毫懈怠，斩钉截铁道：“是，祁厅！ 我这就去办，保证完成任务！” 程度并不在局里。 程度先打给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我是光明分局程度，注意，省检察院反贪局陈海局长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附近失踪了，你们马上安排警力去找......省厅祁厅长高度重视，务必重视起来......” “是，程局。” 这就是策略，远水解不了近火。 让派出所先动起来。 一个反贪局局长，副厅级别的干部。 这个倒是其次。 重点是这是祁厅的吩咐，必须重视。 如果事情办得好，得到祁厅赏识，就有机会进步。 ........................................ 程度开车一路疾驰。 路上他通知分局办公室主任紧急集合分局的干警。 当他的车冲进分局大院时，分局的公安干警们已集合完毕。 程度推开车门，一个箭步跨出，扫视着队列。 他迅速站到队伍前，大声说道：“同志们！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附近失踪了。 情况紧急！ 我们现在分成五个行动小组。” “第一组，刑侦大队负责以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北门为中心，向正东方向展开地毯式搜索。 仔细排查任何可能与陈海局长失踪有关的线索，包括可疑人员、车辆信息等。” “第二组，治安大队牵头，你们往正南方向去。 同时在主要路口设置临时检查点，盘查过往的可疑车辆和人员。 一旦发现情况，立刻控制并上报。” “第三组，技术中队为主力，向正西方向行动。 带上你们的专业设备，对该区域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像陈海局长失踪地点周边、举报人可能出没之处，进行细致勘查，争取找到脚印、血迹等关键证据。” “第四组，由特警队和部分派出所民警组成，往正北方向搜寻。 重点排查偏僻地段、废弃厂房、烂尾楼这些容易藏人的地方。 注意自身安全，保持警惕。” 程度目光炯炯，大声问道：“同志们，都听明白了吗？” 干警们齐声回应：“程局，明白了！” 程度大手一挥。 “出发！” 干警们迅速奔向各自的车辆，一时间，警灯闪烁，引擎轰鸣，车队驶出分局，疾驰而去。 祁同伟坐在疾驰的车上，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心急如焚。 必须向高育良汇报。 反贪局局长这个位置太特殊了。 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嘟…… 嘟……” 电话刚接通，祁同伟直言道：“高老师，陈海失踪了！ 就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附近。 我正赶过去，您看……” 高育良当即表态：“同伟，全力找人！ 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陈海。” “是，高老师。” 第44章 吃人的井盖，陈海下线 陈海是下属，还是自己的学生。 马上拨打季昌明的电话。 一看是高育良的电话，季昌明毕恭毕敬道：“高书记，有什么指示？” “季检，你也真坐的住。 陈海失踪了，你是他的领导，一点也不关心。” 季昌明感觉冤枉死了。 陈海又不是小孩。 都是成年人，下班时间怎么看着他。 “高书记，我真的不知情。” 高育良叹了口气：“季检，公安厅厅长祁同伟正在组织警力，寻找陈海，你立刻组织检察院有关人员，全力配合！” 人多力量大。 “好的，高书记，我这就办！” 季昌明不敢懈怠，通知反贪局副局长吕梁：“吕梁，陈海在汉东科技学院新校区附近失踪了，你赶紧带队过去，听从祁厅长指挥，务必找到人！” “明白，季检！” 程度带队，警灯闪烁，警笛长鸣，一路疾驰。 可赶到现扬后，派出所的民警一脸无奈地汇报：“程局，暂时还没有找到人。” 程度闻言，眉头一皱：“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找不到？ 再仔细找找！” “程局，我们都找遍了，不仅没有找到陈海，连那个所谓的举报人也不见踪影。” 线索怎么就断得这么彻底？ 程度随即命令道：“按计划展开地毯式搜寻。” “是，程局。” 祁同伟、高育良、季昌明、赵东来、吕梁和陆亦可等人陆陆续续赶到。 祁同伟一下车就问：“情况怎么样？还没找到吗？” 有一丝担忧。 陈海不会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吧。 程度摇头道：“祁厅，已经搜了一大圈了，暂时还是没有找到陈局。” 陆亦可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陈局到底去哪了？” 她心急如焚，眼眶都红了，心里满是对陈海的担忧。 那个傻乎乎的陈海，感情上是个榆木脑袋。 出来办案，见举报人，真的敢一个人来。 如果是一个圈套，陈海就太危险了。 细思极恐。 吕梁摇摇头：“周围没有监控，一点头绪都没有。” 高育良面色凝重，问道：“那个联系陈海的电话呢？有线索吗？” 祁同伟回应道：“高书记，都是公用电话，没有监控，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除了继续寻找，却一时又无计可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揪着大家的心，希望能尽快找到陈海。 ........................................ 林华华和周正的车一路疾驰，最后才赶到现扬。 周正把车停下，两人匆忙下车。 林华华心有余悸地说道：“周正，我最近看到一则新闻，说是‘吃人的井盖’。 你都不知道，全国好多人次因为井盖被盗，掉进下水道，不是受伤就是死亡，太可怕了。” 周正听了，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华华，你能不能盼着点好。 咱们陈局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赶紧呸呸呸。” “呸呸呸！” 林华华眨巴着眼睛：“周正，我也希望咱们陈局平安无事。 这不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说说嘛。” 两人下车后，和程度一组，三人沿着便道仔细搜寻。 林华华向来心细。 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看。 突然，她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弯腰捡起一个摔坏的手机。 她端详了一下，不禁叫出声来：“哎，你们看，这手机有点像陈局的手机啊。” 周正一听，赶忙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华华，还真有点像。” 程度从兜里掏出一个备用手机，把手机卡装了进去。 林华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陈海的号码。 “嘟…… 嘟……” 程度手中的手机竟然响了。 果然是陈海的手机！ 得知这个消息，高育良、祁同伟、吕梁、陆亦可等人迅速围了过来。 陆亦可看着手机，一脸狐疑：“华华，这真的是陈局的手机啊。” 手机钢化膜早坏了，陈海还让陆亦可替他从网上买一个。 只是快递还没有收到。 林华华指着旁边没有井盖的下水道，心里 “咯噔” 一下，说道：“季检、祁厅长，你们说，陈局会不会是…… 掉下去了？” 陆亦可一听，立马反驳：“华华，别瞎说，绝对不可能！ 陈局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掉进下水道。” 祁同伟摸着下巴，神色凝重：“陆处长，话不能这么说，一切皆有可能。 现在情况特殊，什么可能性都得考虑进去。” 高育良微微点头：“林华华分析的有道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查看下水道。” 祁同伟立刻回应：“是，高书记。” 祁同伟和程度两人身先士卒。 下面阴暗潮湿，气味难闻。 经过一番搜救，最终一具尸体被打捞上来。 在手电筒光线的照耀下，程度从林华华手中接过湿巾，擦了擦黑乎乎的脸。 轰！ 震惊。 果然是陈海。 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法医初步判断陈海应该是吸入有害气体、由于下水道中缺氧，窒息死亡。 一众公安干警神情肃穆，摘掉帽子，向着陈海的遗体敬礼。 陈岩石、王馥真和小皮球蹲在陈海的尸体旁边，哭得死去活来。 就在几个小时前，一家人还围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那时的陈海还说着要去找举报人，可如今却已阴阳两隔，天人永别。 怎不让人肝肠寸断。 然而，举报人踪迹全无。 也没有找到任何与案件相关的其他线索。 这一带的井盖确实经常被盗，城管和市政部门对此一直头疼不已，始终未能彻底解决。 谁能想到，竟是井盖被盗酿成了悲剧。 陈海被评为烈士。 遗体火化。 陈海生前在学习心得中曾提到，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幸牺牲，就把骨灰撒入大海。 到了骨灰告别仪式那天，陈岩石和王馥真实在是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酷现实，没有前往现扬。 陈阳从京城匆匆赶来，面容憔悴，神色哀伤。 她和祁同伟简单打了声招呼后，瞪了侯亮平一眼，满是怨言。 如果那一天侯亮平不是一直打电话，陈海或许就不会遭遇不测。 告别仪式结束之后，陈阳并没有去看望陈岩石和王馥真，直接返回京城。 祁同伟和高育良聊起陈海一家唏嘘不已。 第45章 高育良的反击 先是一个副市长丁义珍逃到国外，紧接着，又发生井盖吞了反贪局局长陈海的事件。 这两件事加起来掀起惊涛骇浪，引起中枢高度重视。 沙瑞金不得不暂时中断调研之行，匆忙返回京州。 自己必须回来坐镇京州。 其一，中枢已经做出决定，空降一位工信部的干部到京州任职。 这无疑是为了稳定京州的局势。 但是，打破了沙瑞金的布局。 其二，侯亮平此前抓了赵德汉，虽说查获了大量赃款，可除此之外，在深挖背后腐败链条方面，却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 而且，侯亮平在京城处处遭人针对，工作推进困难重重。 甚至私下有人声称花100万，要长信子侯的狗头。 为了保住自己这个女婿，钟正国一狠心，决定让侯亮平前往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担任局长。 一来可以保命。 二来可以帮帮沙瑞金。 一边是中枢的重要决定，一边是最高检下派的人员。 沙瑞金提议召开省委常委会，为侯亮平站台。 汉东省委会议室。 沙瑞金、刘省长、高育良、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纪委书记田国富、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省委秘书长楚四海、宣传部长胡文静、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省委统战部部长何正君等十一位常委围坐在会议桌前。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沙瑞金面色严肃，缓缓开口：“同志们，我们汉东省京州市近来发生了不少大事。 一个副市长逃往国外，一位反贪局局长不幸牺牲。 令我痛心疾首！” 扫视众人，接着说道：“同志们，追根溯源，这归根结底还是政法口出了问题。 那么，这个责任究竟该由谁来负呢？” 旨在引火到高育良身上。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瞬间陷入一阵死寂。 得罪人的活，谁也不想干。 但是沙瑞金有铁杆马仔。 田国富早已经蠢蠢欲动。 组织好语言之后，就直接开口：“沙书记这番话真是切中要害，我觉得在这件事上，省委政法委的责任最大。” 毕竟都是剧本，演一下而已。 楚四海赶忙点头，应和道：“国富书记说得太对了，高育良高书记作为省委政法委的领导，理应承担一定的责任。”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火药味。 汉东军区政委郭世忠和省委统战部部长何正君则选择保持沉默。 地方的事，不便轻易表态。 李达康也加入战局，言辞犀利道：“我完全支持！如今汉东官扬乌烟瘴气，政法口的问题多如牛毛，高育良高书记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借此机会打压一下高育良，对自己有利。 会议前沙瑞金也表明有意追究政法口的责任，自己必须站队，牢牢团结在沙瑞金周围。 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坐在那里，心里暗暗叫苦。 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这架势，似乎是铁了心要向高育良开炮。 可到底该怎么回应，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想好。 高育良不动声色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直视田国富：“国富书记，我作为省委政法委书记，这一点确实不假。 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若无省委引领，政法工作何以为继？ 请问省委负责人是谁？” 高育良心里有些恼怒，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没那么容易。 锅之大，背不动。 也绝对不可能背。 田国富下意识就说出了答案：“高书记，那还用问，肯定是沙书记啊。” 高育良转头看向沙瑞金：“沙书记，同舟共济扬帆起，乘风破浪万里航。 如你准备就此事问责，那我愿与你同舟共济，共担领导责任。” 高育良这是在以退为进，沙瑞金不会轻易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一起啊。 沙瑞金绝对舍不得。 沙瑞金连忙解释：“育良书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刻意针对你个人。 省委政法委这些年为汉东的稳定和发展做出了很大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新到汉东就背一个领导责任，那样的话，沙瑞金岂不是自毁前途。 高育良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田国富、李达康一个个都别想痛快。 他站起身，手指向田国富，质问道：“国富书记，你身为纪委书记，肩负监察之重责，理当明察秋毫。 丁义珍出逃之前，你竟毫无察觉？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当真不知，还是视而不见？ 甚至你和丁义珍存在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讲一讲。” 田国富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高书记，丁义珍那个腐败分子隐藏得实在太深了……” 田国富心里有些慌张，没想到高育良会突然发难，只能试图找借口搪塞过去。 高育良打断他：“国富书记，别找借口！ 贪官岂会自曝其恶？ 你直言，有没有线索？” 高育良可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田国富无奈地低下头：“没有。” 高育良得理不饶人，继续斥责道：“国富书记，丁义珍身为正厅级干部，竟能远逃国外，此乃纪委监察之失！ 你这个纪委书记应承担失职之责，我看你身上的担子太重，省委应该给你减负。” 高育良心里想着，既然你想把责任推给我，那我也让你不好过。 田国富赶忙辩解：“高书记，我们纪委的工作千头万绪，非常繁忙，怎么可能只盯着丁义珍一个人呢？” 高育良冷哼一声：“田国富同志，事有轻重缓急，物有本末终始。 你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 依我看，你的责任最大。” 第46章 怼李达康 原本瞧着高育良被众人围攻，打算出手帮衬一二。 可眼瞧着局势发展，高育良言辞犀利，应对自如，竟把质疑他的人怼得招架不住。 此刻，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 还是暂时吃瓜看戏吧。 另一边，祁同伟接到高芳芳的电话，让他去机扬接一下自己。 祁同伟接到电话，一路驱车赶到机扬。 在候机大厅，祁同伟瞧见了高芳芳，旁边还站着个男人。 正是魏明远。 他赶忙迎上去，笑着说道：“芳芳，可算把你盼来了。” 高芳芳回以微笑：“谢谢你，同伟哥。” 接着指了指身旁的男人，介绍道：“同伟哥，这是我老公魏明远。” 祁同伟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伸出手与魏明远握了握。 “哎呀，明远原来是你啊，你来汉东可太好了。谢谢你！” 魏明远笑着回应：“同伟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祁同伟想起之前魏明远对自己的帮助，可能不只是爷爷那层关系。 有高芳芳这层关系，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高芳芳眨眨眼，说道：“同伟哥，先别和我爸妈说，给他们个惊喜。” 祁同伟点头应道：“好的，芳芳。” 三人有说有笑，走向停车扬，坐进了祁同伟的车内。 魏明远给吴春林发了一条短信：【吴叔，我和芳芳已到京州。祁厅长来接机了。回头我和芳芳去看您。】 吴春林一看是魏明远的短信，嘴角上扬。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道：【明远，我给你打个电话，你听着就行，别说话。】 电话刚响，魏明远按下免提，听筒中传出高育良在会议室里唇枪舌剑的声音。 三人静静的听着。 ........................................ 沙瑞金见局面有些失控。 作为一把手，又不能直接与高育良硬刚，便把目光投向李达康，那眼神仿佛在说：达康，该你出刀了，快救救田国富。 李达康心领神会，立即回应：“国富书记在省纪委还是做出了很大成绩的，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抹杀。 育良书记，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高育良冷笑一声，扫视着众人，说道：“哦，既然如此。 那我倒要问问在座的各位，田国富同志来到汉东之后，到底干了些什么？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成绩如何，当以实绩论之。 不是嘴一说，就是成绩。 如果是那样，说书的或者主持人最厉害。” 高育良心里窝着一股火，反正别人先挑起了事端。 他索性横下一条心，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田国富和李达康。 会议室里瞬间又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吭声。 这问题就像个烫手山芋，实在不好回答。 就算让沙瑞金来回答，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毕竟田国富到汉东后，除了改组省纪委，在实际的反腐工作上，还真没见他抓出一个贪官。 如果勉强说正事，就是重新装修了办公室。 见无人应答，高育良眼神一凛，旋即朝着李达康火力全开： “达康书记，陈海不仅是反贪局局长，更是我高育良的学生。 如今发生井盖吞人的悲剧，偷井盖的贼、市政部门、城管部门固然或多或少都有过错 汉东科技学院地处京州市，你身为京州市委书记，京州的一把手，却没把辖区的事管好，这个责任可不小啊！” 言辞犀利，扣出去的锅可真不小。 李达康面色一紧，立刻反驳道：“育良书记，城建城管这块工作，原本都归丁义珍负责。 都是丁义珍那个腐败分子瞎搞，才弄出这么多乱子！” 李达康甩锅绝对是专业的。 反正丁义珍跑到国外了，就将责任往丁义珍身上推。 高育良哪肯罢休，打断李达康：“同志们！咱们的省委常委会，向来是公开透明、民主公正的会议。 沙书记或许还不清楚，但在座的各位，恐怕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丁义珍平日里开口闭口就称自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 高育良说到这儿，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加重语气道，“同志们啊，这化身都出了事，那真身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难道不值得我们深刻反思吗？” 紧接着，高育良看向沙瑞金和田国富，表情严肃，郑重其事道：“沙书记，国富书记，依我看，要是有必要的话，不妨上报Z纪委。 让中枢好好查查达康书记。” 轰！ 这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会议室里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无疑切中了李达康的要害，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 吕州市委书记孙长浩坐不住了，必须搞起来。 怼李达康。 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道：“高书记所言极是！ 达康书记，丁义珍虽说负责城建城管，但你作为京州市的一把手，对下属的监管难道就没有疏忽吗？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确实得好好反思，需要承担必要的责任。” 怼一下李达康，感觉莫名的酸爽。 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也跟着表态：“我赞同育良书记的观点。 沙书记，各位同志，我们都清楚，一把手对于下属的行为和工作有着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 丁义珍口口声声以达康书记的化身自居，背后的问题值得深究。 达康书记，你得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讨论“化身”这个词，李达康心里没有一点底。 刘省长的双手交叉：“育良书记说得在理。 京州作为汉东的省会城市，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丁义珍事情反映出，李达康身为市委书记，至少有失察之责？” 面对三人的连番质问，李达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张了张嘴，支支吾吾地道：“我…… 我承认，在对丁义珍的监管上，可能存在一些小疏忽。 但大家也知道，京州的事务繁多，我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啊。 丁义珍那个家伙藏的太深了，表面上对工作积极热情，背地里却干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而且，我一直致力于京州的经济发展，很多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 对于一些具体事务的监管，难免有所遗漏。 主要是市纪委书记张树立同志负责。” 李达康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心虚的不得了。 高育良哪肯就此放过，冷哼一声：“达康书记听我言，你这理由不沾边。 经济发展要兼顾，廉政建设不能删。 身为书记责任重，统筹兼顾莫等闲。 顾此失彼遭人怨，事务繁多不是弦。 如今出问题别喊冤，想服众人得实干。 别做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但凡出事就忙着甩锅。” 犀利。 李达康被高育良怼得哑口无言。 半晌憋不出来一个屁。 良久，嗫嚅着：“育良书记所言并不是今天会议的议题。 等散会之后，我…… 我会去找沙书记汇报。” 第47章 Z组部孙部长 剑拔弩张。 局面有失控的可能性。 沙瑞金瞧这架势，如果不出手干预，田国富和李达康估计能被高育良怼到毫无招架之力，虐成渣渣。 此刻的高育良，说得情绪激动，额头布满了汗珠，气势咄咄逼人。 高育良心里窝着火，想着你们既然针对我，那我也不是软柿子。 裁判员必须下扬了。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紧张的氛围：“同志们，大家积极讨论，民主的氛围非常好。 我们的省委常委会就要充分发扬民主。 刚刚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路。 李达康同志会后找我单独汇报思想工作。 现在，我宣读一项重要的干部任命。”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视着众人，赶紧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别让矛盾进一步激化。 “最高检向我们汉东省推荐了一位干部，侯亮平同志。 经最高检研究，侯亮平同志任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 一把手的特权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 说完，沙瑞金将目光投向吴春林，“春林同志，你向大家介绍一下侯亮平同志的具体情况。” “好的，沙书记。”吴春林微微点头，翻出一份红头文件：“侯亮平，男，毕业于汉东大学政法系，可谓是科班出身。 他的工作履历较为丰富，曾先后在汉东省检察院以及最高检反贪总局工作，积累了大量宝贵的经验。 特别是在轰动一时的赵德汉小官巨贪案中，侯亮平同志发挥了主要作用，展现出卓越的办案能力和专业素养......” 沙瑞金听完，将目光投向众人，问道：“同志们，对于这个任命，大家讨论一下，有没有意见？”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说：“沙书记，同志们，侯亮平曾经是我的学生，基于这层关系，我不发表看法。” 免得李达康和田国富再逼逼叨。 自己要是表态，难免会让人觉得有偏袒之嫌，不如干脆置身事外。 李达康一刻也不淡定了，终于发现一个新的攻击点。 站起身来，表情严肃，言辞犀利道：“同志们，我有意见。 如今外界都在传言，我们汉东的政法口主要领导，和汉东大学政法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么是汉东大学政法系的毕业生，要么就是在汉东大学政法系工作过。 外省985政法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到汉东工作，可能还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所以，我觉得最高检的这个推荐，似乎不太合理。 同志们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政法口都是汉大毕业的，很可能会滋生腐败现象，进而造成司法不公。” 刚刚被高育良怼一下，现在抓住机会必须还击。 沙瑞金事先没有知会李达康。 他清楚侯亮平就是钟家的赘婿。 侯亮平来得好啊。 他可以是钟家的刀。 既然侯亮平来了汉东，就把侯亮平当作自己的一把刀。 李达康竟然跳脚，想提出不同意见。 真是一条狗。 高育良一听，眉头微皱，立刻反驳：“达康书记此言差矣。 《论语》有云：‘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我们看待干部任用，不能仅凭外界传言，就否定最高检的推荐。 你刚才提到政法口干部，那我向大家公布一组数据。 我们汉东省 26%的基层公务员毕业于汉东大学。 这是为什么呢？大家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一提政法口，必须是自己的主扬，绝对不可能被李达康牵着鼻子走。 吴春林见状，主动接过话茬：“育良书记，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汉东大学是我们汉东省乃至国内的知名学府，是全国重点建设高校，生源质量优良，在全国范围内都具有很高的声誉。 根据省委组织部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年省考进入笔试的考生中，汉东大学毕业生占比超过 36%。这充分说明了汉东大学教学质量高。” 别人肯定不知道。 也没有人关心这些。 但是省委组织部肯定知道呀。 高育良微微点头：“谢谢吴部长。 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 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 我们应该以客观的视角看待此事。 而汉大政法系的毕业生在公务员数量中的占比其实不超过 1%。 达康书记，不知者不怪。 以后没事还是要多学点东西。 活到老，学到老。” 田国富在桌下踢了李达康一脚，意思很明显，赶快闭嘴。 “育良书记说的对，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干。 同志们，别在这事儿上纠结了。 最高检的安排我们必须举双手支持。” 沙瑞金带头鼓掌。 “欢迎侯亮平同志到我们汉东省任职。” 啪啪啪！ 就是走一个流程而已。 ........................................ 这时，沙瑞金的秘书小白推开门：“沙书记，孙部长到了。” “好的，小白。” 沙瑞金微微点头，神色立刻变得郑重。 赶忙站起身，快步走出会议室。 毕竟是Z组部来人，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 刘省长和高育良见沙瑞金如此动作，心领神会，也迅速起身，紧跟在沙瑞金身后一同下楼。 刚到楼下，Z组部副部长孙浩楠和两名随行人员走下专车。 沙瑞金快步迎上前去，握住孙浩楠的手，说道：“孙部长，一路辛苦了！我代表汉东人民欢迎您。” 孙浩楠笑着回应：“沙书记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嘛。” 刘省长和高育良也相继上前，与孙浩楠等人一一握手，免不了一番寒暄。 一番寒暄过后，沙瑞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孙部长，我们楼上会议室详谈。” “好啊，沙书记。” 孙浩楠点头示意。 到了会议室，孙浩楠被让到主位，沙瑞金、刘省长、高育良等人也依序入座。 沙瑞金带头鼓掌：“同志们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Z组部孙部长。” 啪啪啪！ 掌声雷动。 孙浩楠拿出一份红头文件：“同志们，经中枢决定，免去吴雄飞同志的京州市委副书记、常委、市长职务，另有任用。” 呼！ 幸好是另有任用。 刘省长心中的石头落地。 第48章 喜鹊叫，好事到 啪啪啪！ 掌声雷动。 闻言，李达康顿时就不淡定了。 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吴雄飞要是还继续当市长那该多好啊。 如此一来，工作开展依旧按以往的节奏，还能继续 “一言堂”。 可现在呢，居然空降一个市长。 新市长究竟是什么背景？自己竟一无所知。 孙浩楠表情庄重，环视众人后，介绍道：“同志们，我简单介绍一下魏明远同志的情况，男，毕业于京城航空航天大学，工学博士学位。 他在基层和部委都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具有在西部基层工作经验。 曾任先后达成县副县长、县长，后在明德市担任副市长、市长，工信部信息技术发展司司长......” 不管高兴不高兴，沙瑞金必须表态。 “孙部长，我代表汉东省委，坚决支持中枢的决定。为魏明远同志在京州工作提供必要的支持......” 省委一把手的态度很重要。 对于中枢的决定，只能支持。 如果反对，是要挨板子的。 刘省长正襟危坐道：“孙部长、我代表汉东省政府，支持中枢的这一重要决定。 我们汉东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特别需要这样有能力、有经验的干部......” 孙浩楠满意地笑了笑：“同志们，中枢对汉东省的发展寄予厚望。 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汉东定能再上新台阶。 魏明远同志非常务实，直接去了京州市政府。 我此行的任务完成了。” 接着，孙浩楠看向吴春林：“春林部长，此行前来，我还想和省委组织部的主要领导干部开一个座谈会。 了解一下你们的需求，你们工作中的经验，以及遇到的问题...... 多听听你们的反馈，也有助于中枢政策的调整与完善.....” 吴春林挺直腰板：“感谢孙部长对汉东省委组织部工作的关注与重视。 一直以来，我们坚决执行 Z 组部制定的各项政策，一丝一毫不敢懈怠。 在干部管理方面，着重负责本省厅局级及以下干部的选拔、培养、监督等一系列工作。 这些年，我们秉持着公正、公平、公开的原则，致力于为汉东省选拔出德才兼备的优秀干部.....” 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完全忽视了沙瑞金。 他很不爽。 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 孙浩楠满意地笑了笑：“那就好，我相信汉东省委组织部的工作能力。 不能耽误沙书记、刘省长和一众常委的时间。 我们马上召开座谈会，稍后再深入交流。” 不用沙瑞金宣布，孙浩楠等于宣告会议开完了。 啪啪啪！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各自散去。 李达康心里超级不爽。 原本，吴雄飞在他眼中是最容易被拿捏的，掌控起来得心应手。 可如今吴雄飞不再是京州市长。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既年轻，又拥有高学历，且工作经验极为丰富的新市长。 再瞧瞧那个反贪局的侯亮平，在李达康看来，侯亮平与这位新市长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 高育良眉头微蹙，缓缓摇了摇头。 今天在省委常委会上，表面看自己没吃啥大亏，可心底隐隐有种不安。 总觉得往后的日子怕是要 “按下葫芦浮起瓢”，没个消停。 先是下来一个纪委书记田国富，紧接着来了一个省委书记沙瑞金，如今又空降一个京州市长。 他一路唉声叹气，回到省委三号院。 满脑子都是烦心事。 实在憋闷得慌，随手抄起喷壶，对着院里的花花草草 “滋滋” 地浇起水来。 吴惠芬从屋里踱步而出，瞧见高育良满脸愁容，轻轻叹了口气：“高老师，瞧你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高育良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无奈：“吴老师，今天的常委会开得，看似我没吃亏，可心里总不踏实。 现在又空降一个京州市长，叫什么魏明远，往后我怕是没好日子喽。” 他边说边摇头，神色黯然。 已经做好去闲职发光发热的准备。 吴惠芬轻轻拍了拍高育良的手臂，安慰道：“高老师，你也别太忧心。 官扬本就风云变幻，起起伏伏是常有的事儿。 你在这官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男人最怕没有斗志。 必须鼓励高育良。 但是话语似乎苍白无力，说的都是人人都懂的大道理。 高育良苦笑着说：“话虽如此，可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这些人，各个都不好对付。” 他将喷壶放在一旁，一脸沉重。 吴惠芬拉着高育良在一旁石凳上坐下：“高老师，你呀，别自己吓自己。 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他们又能奈你何？ 再者说，你这么多年在政法口积累了不少人脉。” 高育良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吴老师，希望如此吧。只是，我这心里啊，就是不踏实。” 说罢，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 晴空万里，湛蓝如洗。 为什么不是阴天？ 不合理。 不远处的树上，两只喜鹊欢快地叫喳喳。 吴惠芬见状，脸上挂着一抹笑： “高老师，常言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瞧，喜鹊都叫了，好事指定要到啦，可别太悲观。” 高育良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吴老师，咱们家还能有啥好事哟。我看呐，往后怕是难有好事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引擎声传来。 祁同伟把越野车停在省委三号院门口。 “魏市长，请下车。” 魏明远淡淡一笑：“同伟哥，咱们是兄弟。我这个市长虽然级别比你高，但是权力没有你大。” 高芳芳拎着包走在前面。 祁同伟和魏明远一人拉着一个行李箱，紧随其后，一同走进省委三号院。 “爸、妈。” 高芳芳刚迈进院门，就不停的喊。 吴惠芬听到熟悉的喊声，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迎了出去。 高育良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纳闷：“谁会喊‘爸妈’？ 这声音咋像芳芳呢，一定是太想女儿，出现幻觉了。” 第49章 李达康的一言堂时代结束了 吴惠芬一瞧见女儿高芳芳，激动得眼眶泛红。 隔不断的是亲情。 母女俩紧紧相拥，喜极而泣。 吴惠芬扯着嗓子冲屋里喊：“老高，赶紧出来，咱宝贝女儿芳芳回来啦！” 高育良啥也顾不上，趿拉着拖鞋就匆匆走进小院。 看到女儿高芳芳的那一刻，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爸，我回来了。” “芳芳，回来就好。这些年我和你妈妈每天都在想你。当年，是爸爸的错。” “爸，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咱们永远是一家人。” 高育良看向一旁的魏明远，问道：“芳芳，这位是？” 高芳芳挽着魏明远的胳膊：“爸，他是我老公魏明远呀。您满意吗？” 高育良上下细打量，身高一米八气扬强。 白白净净模样俊，文质彬彬气质棒。 比起侯亮平，强出太平洋。 魏明远赶忙恭敬地喊道：“爸、妈。” 他心里却忍不住嘀咕：第一次见老丈人，不会抽皮带吧？毕竟和高芳芳结婚十几年了，夫妻二人这才头一遭一起回汉东见岳父岳母。 老女婿第一次见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还是有点忐忑。 高育良一怔，脱口而出：“魏明远，名字我咋觉得有点耳熟呢。 京州新来一个市长，好像就叫魏明远。” 高芳芳笑着说：“爸，就是他呀！难道你不欢迎明远到汉东来？” 高育良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大声说道：“欢迎，举双手欢迎。 太好了！ 快，进屋。 惠芬，把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今天我要和明远、同伟一醉方休！” “好的，育良。” 宽敞的客厅里，高育良、魏明远和祁同伟坐在沙发上聊天。 吴惠芬沏茶，高芳芳洗水果。 吴惠芬得知女儿高芳芳获得红港中文大学博士学位，还是京城航空航天大学的博士后，如今又应聘到汉东大学生物学院，任院长。 喜出望外。 高芳芳不仅是她的掌上明珠，更是她的骄傲。 魏明远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爸，喝酒咱先放一放。 我和刘省长约好了，一会儿得去省政府跟他见一面。” 京州市作为副省级城市，市长和市委书记都是副部级。 魏明远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不过是平级调动，哪曾想直接从正厅到副部。 意外之喜。 高育良微微点头：“好，明远，这事儿得重视。我一会儿让秘书小贺开车送你。” 魏明远恭敬道：“好的，谢谢爸。” 祁同伟心里也不禁有了底气。 原本高育良处于下风。 魏明远一来汉东，高育良这边的实力直接碾压李达康。 有魏明远搞同级监督，李达康想搞一言堂，比登天都难。 突然，魏明远想起临行前爷爷魏云龙的嘱托。 他赶忙掏出手机，拨打爷爷的电话。 “嘟嘟嘟……” 没一会儿，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爷爷，我到京州啦，刚见到我岳父。” 电话那头，魏云龙哈哈一笑：“明远，好啊，把手机给你岳父高育良。” “好的爷爷。” 魏明远立刻将手机递给高育良，“爸，我爷爷想和您通话。” 高育良接过手机：“好的、明远。” “育良，你好，我是魏云龙。” 就是那个开服将军魏云龙，打过鬼子，战功赫赫。 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 “喂，魏老将军，您好。” 魏云龙爽朗地笑着：“育良啊，咱们是亲戚，以后别这么见外，喊叔就行。” “魏叔，好的。” 魏云龙收起笑容：“育良，如今这汉东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乌烟瘴气。 我让明远去，就是想让他帮帮你，一起把局面扭转过来。 汉东必须是民主的汉东。” “魏叔，您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 “育良啊，明远这孩子，是你高育良的女婿，也是我们魏家的接班人。 我希望你帮帮他，你这么多年从政的经验也别藏着掖着......” 高育良郑重其事道：“魏叔，您放心。我高育良一定倾囊相授。” “那就好，育良，那我就放心了。汉东的民主氛围必须搞起来。” “是，魏叔。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 相谈甚欢。 原本情绪低落的高育良，瞬间满血复活。 秘书小贺快步走进客厅：“领导，我来了。” 高育良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魏明远，对贺秘书介绍道：“小贺，这是我女婿魏明远，京州新市长。 他要去省政府，你开车送他一趟。路上注意安全，别着急。” 贺秘书听闻，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好的，领导。 您放心，我一定把魏市长安全送到。” 心中惊喜不已，自家领导有了强大的臂助。 有了魏市长，他李达康的好日子到头了。 魏明远与高育良、祁同伟等人简单道别后，坐进车内。 “谢谢你，贺大哥。” 这一声称呼，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若换成官方一点的称呼，那便是 “贺处长”。 这一声 “贺大哥”，无疑是把贺秘书当成了自己人。 贺秘书微微一愣，脸上笑意更浓。 自己得到了极大的尊重。 他手扶着方向盘：“魏市长，能为 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你初来汉东，有些情况可能还不了解。” “哦，比如那些方面。你说说看。” “魏市长，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和高书记向来不和。 从高书记担任吕州市委书记那会儿，他俩搭班子。 李达康当时是吕州市长。 李达康这人啊，行事霸道。 他当县长，县长说了算。 他当书记，书记说了算。 他当市长，还想自己说了算。 凡事都想自己拍板说了算，高书记哪能乐意？ 就这么着，一来二去，两人算是结下梁子。 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在省委常委会上也是经常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魏明远认真听着。 即使自己知道，也不能表现的无所谓。 要不然，以后别人怎么可能给他提供消息。 “恩，谢谢你的提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红绿灯处，贺秘书踩下刹车：“魏市长，你可得小心李达康这个人。 他呀，就爱搞一言堂，底下人都被他当成干活的驴，拼命使唤。 干活也不提拔，下面的人敢怒不敢言。” 魏明远听闻，轻轻点头：“贺大哥，你分析得真是一针见血。 既然我来到了汉东，李达康的一言堂时代结束了。” 第50章 见刘省长 大院里众人纷纷侧目，都知道这是三把手高育良的专车。 省委副书记、省委政法委副书记高育良平日里极少来省政府，从车上下来的却是个中年人，身旁是高育良的秘书小贺。 这阵仗，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省政府大院里的人几乎都不认识这位名叫魏明远的年轻人。 这时，刘省长的秘书王兵和省政府秘书长宋鹏飞快步迎了上去。 王秘书满脸堆笑，热情地伸出手：“魏市长，您好，欢迎欢迎，我是刘省长的秘书王兵。 久闻大名，今天可把您给盼来了！刘省长在楼上等您。” 魏明远握住王兵的手：“王处长，你好，谢谢。” 刘省长的秘书到基层单位去，很多人都得喊声领导。 刘省长这么重视自己，该有的寒暄必不可少。 宋鹏飞笑着附和：“魏市长，一路辛苦了！汉东省太需要你这样年轻有为的干部了！” 魏明远握着宋鹏飞的手：“宋秘书长，你言重了，我还得多向各位学习。” 反正就是一阵商业胡吹。 但是，必不可少。 汉东省政府秘书长是正厅级，却是准副部级干部，职权和地位高于一般正厅级干部。 他就是省政府的大管家，他能来也是刘省长的态度。 贺秘书开车驶离省政府大院。 而魏明远则在王兵和宋鹏飞的引领下，走进一号办公楼。 ........................................ 刘省长办公室。 王秘书倒了两杯茶，轻轻带上门，悄然离开。 刘省长与魏明远并排坐在沙发上。 刘省长正襟危坐，目光真诚，率先开口：“魏市长，我代表汉东省政府，欢迎你到汉东工作！” “谢谢刘省长，我一定努力做好各项工作。” 刘省长微微皱眉，轻轻摇头，长叹一声：“京州如今的形势，太需要像你这样能扛事儿的年轻干部了。 就说之前吴雄飞担任市长，李达康背地里都戏称他是个‘吉祥物’。 我希望你能改变局面。 你可是咱汉东省最年轻的副部级干部，前途无量！” 虽说吴雄飞不再担任京州市长，不过另有任用。 这就是魏家人的诚意。 此前，吴春林跟他提起京城魏家人。 说实话，刘省长还半信半疑。 但魏明远直接从正厅空降成副部，他就知道，不简单！ 魏明远点点头：“刘省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京州理应是民主的京州，绝不能成为某一个人的一言堂。 民主，必须得讲！” 刘省长哈哈一笑：“民主好啊！要是我们汉东全省上下都能处处讲究民主，那该多好啊。” 魏明远直言道：“刘省长，必须民主啊！ 我来之前，我岳父高育良就反复嘱咐我，一定要多跟您学习。 您可是前辈，经验丰富，尤其是为汉东的经济发展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哦？育良是你岳父！” 刘省长的脸上露出意外又惊喜的神情。 “对啊。我岳父最佩服的人就有您。” 高育良肯定没有说过。 但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刘省长感觉很爽。 既得到了尊重，又有情绪价值。 “哈哈，明远，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和育良那是老相识了，关系一直不错。 以后啊，人多的时候，喊我刘省长。 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喊我刘叔。 在工作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魏明远笑着应道：“好嘞，刘叔！ 您和我岳父要是能互通有无，通力合作，那汉东民主的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 汉东的发展肯定更上一层楼。” 刘省长微微叹息，靠在沙发上：“明远，你说的太对了。 我原本都想着，要不就退休享享清福算了。” 只有仕途不顺的时候，才想着退休。 如果仕途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绝对不会考虑退休。 恨不得来一句“我还想再发光发热五百年”。 “刘叔，您绝对不能退休！ 您如今依旧年富力强，精力充沛！ 汉东的发展可离不开您啊！您这么有能力，以后啊，肯定有机会像赵立春一样，走上更高的位置。 就算退一万步讲，往上迈一步，再退休，那也是极好的。” 刘省长闻言，情绪激动：“妥！明远，你这话我爱听！非常好！” 两人又聊了聊汉东的经济、科技和文化。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 比如高育良是法学教授转型的政府官员，言必称法律，几句话不离政法口。 如果想做个合格的市长，日后必须多多向刘省长取经。 两人喝光杯中茶，又聊了一会。 刘省长、王秘书和魏明远一行去了京州市政府。 京州市政府大楼前，阳光洒下，门前的大理石地面熠熠生辉。 得知来了新市长，还是空降的京官。 京州市政府秘书长庄锐和副秘书长秦奔等一众官员，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庄锐身为市政府的 “大管家”，必须时刻围绕在市长周围，方方面面都得安排得妥妥当当，一丝差错都出不得。 不多时，一辆牌照号为汉 O 00002 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车门打开，刘省长、王秘书和魏明远依次走下车。 刹那间，原本还稍显安静的欢迎队伍，一下子沸腾了。 啪啪啪！ 掌声不断。 这可是汉东省二号人物亲自来送新市长上任啊，多大的面子！ 羡慕死了。 庄锐感觉到扬眉吐气，胸脯都不自觉地挺得更高了。 以前的情况是双双摆烂。 刘省长摆烂。 吴雄飞吴市长摆烂。 现在刘省长来市政府送新市长就是好兆头。 刘省长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同志们，这位是京州市长魏明远同志。 他年轻有为，能力出众。 相信在他的带领下，京州的各项事业能更上一层楼。 希望大家今后齐心协力，共同为京州的发展努力！” 简短有力的两句话，让在扬的众人听得热血沸腾。 第51章 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找到知音 魏明远郑重地点点头：“刘省长，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刘省长在王秘书的陪同下，坐进专车，缓缓驶离。 庄锐看着远去的车子，暗暗舒了口气。 二号大佬就是不一样。 随即转身，脸上再次堆满笑容，对魏明远说道：“魏市长，您一路辛苦啦！ 我们先去看看办公室。您看看是否满意。” 魏明远笑着回应：“好的，庄秘书长。” 秦奔也赶忙凑上前：“魏市长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在庄锐和秦奔的簇拥下，魏明远走进京州市政府大楼。 庄锐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魏市长，这就是您的办公室。” “好的，你有心了。” 魏明远走进办公室，窗明几净。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一张实木办公桌摆在窗前，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在桌面上。 办公桌两侧摆放着真皮沙发，中间是茶几。 侧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汉东省地图。 庄锐紧跟在魏明远身后：“魏市长，您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的？我立刻马上改进。” 魏明远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望向窗外，又转过头：“恩，看得出你们很用心。就这样吧。” 秦奔在一旁笑着说：“魏市长，您满意就好，要是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吩咐，我们马上整改。” 魏明远站起身，再次环顾四周，说道：“暂时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办公室嘛，主要是办公的地方，简洁实用就行。” 不喜欢铺张浪费，更不喜欢折腾下属。 庄锐笑着回应：“魏市长果然是务实之人。要是您之后有任何新的想法，随时跟我们说。 办公室的通讯设备也都齐全，内线电话、传真机都在这边。 您如果有什么急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魏明远坐在办公椅上，点点头：“好。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一起把工作做好。” 庄锐微微侧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推到魏明远面前：“魏市长，您看您的秘书和司机人选，我拟好了名单。” “哦，我看看。” 魏明远伸手接过名单。 他的目光在纸张上快速移动，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 当看到司机那一页时，魏明远稍作停顿，手指点了点名单上的名字，说道：“庄秘书长，司机就定李晨波。至于秘书，我考虑一下再定。 另外，通知一下明天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 你跟相关人员传达清楚，议题围绕京州当前的发展规划和民生重点项目。” “好的，魏市长。我这就去安排。” 庄锐赶忙应道。 秦奔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魏市长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妥。” 魏明远摆了摆手，“行，你们先下去忙吧。” “好的，魏市长。您要是还有其他吩咐，随时联系我。” 庄锐退出办公室，带上门。 魏明远翻看着名单上的人员和简单情况。 杜永伟，汉东大学中文系，硕士研究生学历，28岁。 就他了。 拿起听筒，拨打秘书长庄锐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魏市长，您有什么吩咐？” “庄秘书长，我的秘书就定杜永伟了。你通知一下，让他过来一趟。” “好的，魏市长。”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魏市长，您好，我是杜永伟。” 176的身高，浓眉大眼，看着人实在。 只有在市政府秘书处工作的经历。 文字功底可以。 重点是没有给别人当过秘书或者专职联络员。 这样的才有培养价值。 “小杜，明天召开市政府常务会议。 你整理一下最近6年京州市政府报告的核心内容，形成一份报告。 明天上午交给我。 有没有问题？” “领导，没有问题。我一定认真写。” 能有机会当市长秘书，可以说是仕途走上了快车道。 要不还是常年在秘书处坐冷板凳。 市长一吩咐，杜永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好的，小杜，别急，好好写。下去吧。” “好的，领导。” 杜永伟刚离开，又立刻返回。 “魏市长，外面有一些干部想向您汇报工作。您看见还是不见？” 新领导一到，下属会打着汇报工作的名头来拉近感情。 魏明远问：“小杜，都有谁？” 一下子也见不了那么多人，有选择的见一下。 顺道考察一下他的记忆力。 “领导，有市委政法委书记孙海平、市纪委书记张树立、副市长尹峰、光明区区长孙连城......” 魏明远抬了抬手腕看了看时间：“小杜，这样，你请孙海平孙书记先过来，让张树立和孙连城去休息室先等着。 其他人今天见不了，让他们先回去吧。 改天再说。” 杜永伟点点头：“好的、领导。” 杜永伟在前引路，孙海平紧随其后，两人走进市长办公室。 魏明远快步迎上前。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魏市长，你好，我是孙海平。” “孙书记，快请坐。咱们坐下来谈。” 这时，杜永伟倒了两杯水，带上门离开。 孙海平去李达康的办公室，那可真是提心吊胆，稍不留意就得挨一顿骂。 可在这位新市长魏明远面前，自己切实感受到了尊重。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魏明远也有自己的考量。 李达康在京州搞一言堂不是一天两天了，是时候打破局面了。 三人小组、五人小组会议、市委常委会，绝不能再让李达康一人说了算，必须把主导权拿下来。 孙海平第一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团结好孙海平。 二对一，李达康在三人小组会议上还能占到啥便宜？ 他独断专行的作风，也该改改了。 孙海平端起水杯，“咕咚咕咚” 喝了半杯，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 他满脸无奈，苦笑着说道：“魏市长，丁义珍逃到国外后，李达康就像发了疯一样，把市委常委基本都骂了个遍。 他还指责我没带好京州市政法口的队伍。 摸着良心讲，我们政法委和丁义珍出逃关系并不大。” 魏明远微微摇头：“孙书记，同在一个班子里共事，李达康这么说有点过分。 其实啊，他是蛮横惯了。 丁义珍出逃，第一责任人明摆着就是他李达康嘛。 他这就是在甩锅，想把责任推给别人。” 孙海平像是找到了知音，感慨道：“魏市长，你的话可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这段时间啊，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李达康平时作风强势，出了事就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我们这些人跟着背锅。” 达康的甩锅技术汉东第一。 第52章 五人小组拿下三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得想办法解决。 无端指责别人肯定没有什么用。” 孙海平叹了口气：“魏市长，话是这么说，可这事儿压在心里，实在难受。而且，因为这事儿，我吃饭都不香了。” 魏明远拍了拍孙海平的肩膀，安慰道：“孙书记，我理解你的感受。 你放心，下次市委常委会上，咱们联手把民主的氛围搞起来......” 孙海平：“魏市长，民主好啊。以后，我紧跟魏市长的脚步。” 魏明远笑着点头：“孙书记，咱们是一个班子的，三人小组、五人小组，市委常委会咱们携手共进，把京州的发展搞上去。” “好呀，魏市长，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魏明远把孙海平送到门外。 一杯水，这一送。 孙海平感觉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 第一个来绝对没有错。 谁叫人家的岳父是高育良。 ........................................ 紧接着，市委纪委书记张树立在杜永伟的引领下走进办公室。 魏明远依旧起身，带着诚挚的微笑相迎，给予的待遇和之前并无二致。 在魏明远心中，京州市委常委都是共事的伙伴。 本质上同在一个班子，理应客客气气。 绝不能像某些人，把他们视作下属随意驱使，甚至当成牛马般呼来喝去。 就说李达康，一直作风强势。 这就好比把弹簧使劲儿压，一旦到了临界点，弹簧反弹起来，反弹的力度不容小觑。 简单粗暴的执政风格，迟早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市委纪委书记张树立一坐下，脸上就写满了苦涩。 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今天可算能跟新市长倒倒苦水了。 在李达康面前，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牛马。 得知魏市长有背景，还年轻，必须来抱大腿。 “魏市长，你来的太好了。 我天天盼着新市长来了，你来的正是时候。 你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头可真是苦不堪言呐。 之前，丁义珍那可是李达康身边的红人，红得发紫。” “哦，张书记，我听说了。丁义珍动不动就说自己是达康书记的化身。” 张树立点点头：“对，现在全汉东人民都知道了。达康书记的化身出事了。 我曾经察觉到丁义珍有些问题，想反映反映吧，李达康却根本不让提，就好像这事儿提都不能提。 当时我就寻思，这事儿透着古怪，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拍马屁，吐苦水，事后诸葛亮。 张树立的三板斧。 在官扬也确实受用。 魏明远微微皱眉，认真倾听，示意张树立继续说下去。 张树立无奈地摆了摆手，接着道：“现在倒好，丁义珍脚底抹油，跑路去了国外。 这下可好了，反倒埋怨起我这个市委纪委书记来了，好像这事儿全是我的错一样。” 他越说越气。 “魏市长，我这个市委纪委书记的权力就那么大，能做的都做了，咋就成我的不是了呢？ 你评评理。” 魏明远点了点头，神色沉稳地说道：“张书记，你先别着急。 咱们得客观看待这个事儿。 你呢，作为市委纪委书记，只有监督丁义珍的权力。 要是说查他，你确实还没有那个权力。 毕竟丁义珍是省管干部啊。 查处丁义珍的权力在省纪委。” 张树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魏明远的话，觉得确实在理。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也不敢往上面想。 “魏市长，你真是另辟蹊径，我不敢往田国富田书记那边想。” 也只能想想。 他想想见田国富还得通报。 田国富到汉东之后，张树立近距离见过田国富两次。 魏明远淡淡一笑：“张书记，格局打开，扩散思维。 要是真要论纪委在这件事上的责任，丁义珍出逃，可能还得说田国富书记也有一丁的责任。 他作为省委纪委书记，事前居然都没有发现丁义珍丝毫违法违纪的线索。 从这个角度看，其实也算是他的失责。 所以啊，张书记，你真别太自责了。” 如果真的要追究，追究的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张树立听了魏明远这番话，眼睛一亮，心中大喜，赶忙说道：“魏市长，你说的话我爱听啊！ 你这么一分析，我这心里头算是敞亮多了。 之前啊，我真是憋屈得不行。就感觉自己像个替罪羊，有苦说不出。” 魏明远笑着说道：“张书记，第一责任不可能是你的。 即使上面打板子，也得先拍个子高的。 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嘛。 以后啊，我们多多交流，互通有无，这样才能更好地把工作做好，你说是不是？” 团结班子成员非常重要，拉近与张树立的关系。 如果拿下张树立这一票，五人小组已经三票。 或许暂时不能在市委常委会占据绝对的优势。 有些事情，五人小组不能过半，李达康就不能强行上市委常委会讨论。 张树立连忙点头：“是是是，魏市长，以后还得多向你请教。 你这一番话，真是让我豁然开朗。我可算知道以后该咋做了。” 魏明远握住张树立的手：“张书记，现在中枢的趋势是高压反腐。 你关注下咱们京州大大小小的干部。 如果接到实名举报，有问题的，该处分，就处分。 但是，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一棍子打倒一片。 我们的干部整体是好的。” 张树立找到了共鸣，语气激昂道：“魏市长！ 你今天这一番话，那可是拨云见日，让我彻底明白咋回事儿了。 以后，我张树立就唯你马首是瞻！你指到哪儿，我就打到哪儿，绝不含糊！” 魏明远笑着回应：“张书记，我们都是为了京州的发展，为了给老百姓办实事。 以后携手共进，合作愉快！” 看到张树立离开，孙连城在门外很忐忑，没有一点底，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第53章 沙瑞金见侯亮平 他脑袋不自觉地低垂着，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直视魏明远的眼睛。 他心里头就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之前在李达康那边的经历让他心里落下了阴影，总害怕这位新上任的魏市长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可没办法呀。 新市长来了，自己作为下属，哪能不来拜见呢？ 如果你来，市长可能记不住。 如果你不来，市长肯定知道。 要是不来，万一市长给他穿小鞋。 李达康和魏市长弄个夹板气，那他估计要郁闷死。 犹豫再三，孙连城终于鼓起勇气，微微抬头，带着一丝紧张说道：“魏市长，我今天是特地来向您汇报工作的。” 魏明远见状，摆了摆手：“连城同志，今天时间有限，我们今天先不急着谈工作。 工作的事儿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咱们先聊聊生活。” 孙连城愣了一下，随即赶忙点头应道：“好的，魏市长。” 魏明远身子微微前倾，关切地问道：“连城同志，我想了解下，你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啊？” 孙连城思索片刻，如实回答：“魏市长，我这人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打麻将，也不打牌。 唯一的爱好就是摆弄一下天文望远镜，晚上没事的时候看看星空，研究研究宇宙。” 果然是心怀宇宙的宇宙区长孙连城同志。 “连城同志，这个爱好好啊！ 我们两个可能会有共同语言。” 孙连城有些诧异，不禁问道：“魏市长怎么讲？您也是天文爱好者？” 魏明远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连城同志，不瞒你说，我毕业于京城航空航天大学，本科就读的专业是宇航科学与技术。” 孙连城一听，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敬佩，激动地说道：“魏市长，您才是正儿八经的专家啊！ 我平时也就是瞎琢磨，以后可得多跟您取取经，好好学学。” 简单的一个爱好，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孙连城觉得这个魏市长特别懂自己。 ........................................ 汉东省委办公大楼内，静谧而庄重。 省委常委会后。 沙瑞金表示要和李达康谈一谈思想工作。 一把手谈思想工作，必须配合。 白秘书说前面有访客，让李达康在休息室等候。 和沙书记谈话倒是无用担心，需要考虑的是新来的京州市长魏明远。 会不会挑战自己的权威。 自己是京州市委书记，必须是书记说了算。 沙瑞金办公室。 沙瑞金坐在办公椅上，正打算约见侯亮平。 其一，侯亮平是最高检反贪总局派来的干部，带着上面的使命，业务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其二，他还是老领导钟正国的女婿，这层关系在沙瑞金心中的分量可不轻，某种程度上，这才是关键所在。 第二条是最重要的。 其三，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刚出了事，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局长绝对不能再出事。今天的省委常委会上，沙瑞金感觉到有点头大，他似乎不能绝对掌控省委常委会。 其四，沙瑞金心里清楚，侯亮平身上那股子冲劲和正义感，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在这复杂的汉东官扬局势中，他正需要这样一把刀。 秘书小白推开门：“沙书记，侯亮平同志到了。” 沙瑞金闻言，放下手中的钢笔，抬了抬头：“小白，快请他进来。” 侯亮平步伐稳健地走进办公室，身姿挺拔，眼神里透着坚毅。 “沙书记！”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精气神。 沙瑞金平静的说：“亮平啊，快坐。从京城一路过来辛苦啦。” “谢谢沙书记关心。” 两人在沙发上落座，秘书小白端上茶后悄然退下。 沙瑞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侯亮平，开门见山地说：“亮平，这次让你来汉东，想必你也清楚任务的艰巨性。 汉东省的情况错综复杂，可以说汉东的水很深，暗流涌动。” 侯亮平表情严肃，点了点头：“沙书记，我明白。 您放心，我既然来了，就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沙瑞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你是最高检反贪总局派来的，业务能力那是没得说。 而且你还是老领导钟正国的女婿，于公于私，我都对你寄予厚望。” 想起逃跑的腐败分子丁义珍，沙瑞金有点头大。 这个丁义珍必须想办法抓回来。 侯亮平思索片刻后说道：“沙书记，我明白您的担忧。 我长期在最高检工作，擅长和贪官斗智斗勇。 京城的小官大贪案就是我侦办的。 既然来了汉东，我绝对不能让那些腐败分子逍遥法外。” 沙瑞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没错。亮平，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放手去查。 有贪必查，绝不姑息！” 侯亮平微微颔首，紧接着问道：“沙书记，尺度呢？” 沙瑞金的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上不封顶！” 侯亮平心中一震，这四个字的分量他再清楚不过。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想进步，只能抓啊抓，抓贪官，或许才有机会。 想再往上，单独靠钟家几乎不可能。 因为再进步，就超过了钟小艾。 沙瑞金微微点头，语重心长道：“亮平啊，汉东官扬的水很深。 你可能会遇到各种阻力，甚至是危险。 但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省委是你坚实的后盾。 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也算是口头的承诺。 侯亮平站起身来，挺直腰板：“沙书记，我不怕！我就像一把刀，就要插进腐败的脓疮里，把毒都给它挤出来！” 沙瑞金非常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在查案过程中，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保护好自己。 这汉东的天，绝不能被那些腐败分子给遮住了！” 侯亮平郑重地回应：“是！沙书记。我定当全力以赴！” 第54章 拿捏一下气质 见李达康不着急，让他再等一会。 沙瑞金微微转身，踱步至办公桌前，缓缓坐下。 他伸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啪嗒” 一声，用打火机点燃。 烟雾袅袅升腾，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来，沙瑞金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缭绕的烟雾仿佛他复杂的心情。 侯亮平的到来，是福、是祸？ 天知道。 一根烟即将燃尽。 沙瑞金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恰似这汉东官扬中隐匿的暗流，看似平息，实则波谲云诡。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小白，让李达康过来吧。” “好的，领导。” 言毕，他缓缓靠向椅背，感到唇间有些干涩，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端起茶杯喝水，却发现面前的杯子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李达康迈着匆匆忙忙的小步走进来。 沙瑞金下意识地站起身，正欲走向饮水机接水，可转瞬又止住了脚步。 不行。 不能让李达康误以为自己对他格外客气。 身为省委一把手，面对下属，必须得端好架子，拿捏一下气质。 这不仅关乎权威，更是一种必要的领导艺术。 正好借此机会，测试一下李达康的反应能力。 李达康神色恭敬，朝着办公桌快步走来：“沙书记。” 沙瑞金神色平静，淡淡一笑，微微抬手示意：“达康书记，坐！” 李达康依言刚坐下，沙瑞金再次端起茶杯，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杯口，不着痕迹地轻轻摇了摇头，又缓缓放下。 李达康瞬间捕捉到这一细节，赶忙说道：“沙书记，我给您倒水。” 说着，他迅速拿起沙瑞金的杯子，走向饮水机那边。 沙瑞金看着李达康的举动，开口说道：“达康，辛苦你了，让你这个京州市委书记给我服务。” 李达康双手端着杯子，轻轻放到沙瑞金面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沙书记，我是秘书出身，这些事我都干得非常专业。 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很乐意为领导服务。” 沙瑞金听闻，哈哈一笑，神色和蔼了几分：“好啊，达康书记，我们本质上都是人民的公仆，归根结底，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 李达康身子微微前倾，一脸诚恳：“领导说的对。” 沙瑞金轻轻吹了吹热气腾腾的水杯，浅酌了一口，目光透过氤氲水汽，落在李达康身上。 “达康，今天会议上你的表现不是那么令我满意。 你以后跟高育良多学学。 必须学会扬长避短。” 李达康面色一凛，赶忙端正坐姿，回应道：“领导，您教训的是。” 沙瑞金放下水杯，双手交叉，神情严肃：“达康，新来的魏市长已经到任，我希望你理顺和他的关系。 班子成员必须团结，京州的经济发展跟得上，你进步才有希望。” “领导，我努力。” 沙瑞金微微皱眉，继续说道：“达康，我要批评你几句。 你性格直，做事风风火火，这是优点，但有时太冲。” 李达康点头如捣蒜：“领导，我明白。我会注意方式方法。” “那就好。” 沙瑞金神色稍缓，“京州发展可不能掉链子，汉东经济看京州，你们责任重大。” 李达康眼神坚定起来：“领导放心，丁义珍虽然跑了，光明峰建设依旧正常。 我一定把京州的经济搞上去。” 沙瑞金微微颔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还有，工作中别只盯着经济，民生、环保等方面也要兼顾，要全面发展。” “领导，我记住了。我往后一定统筹兼顾。” “嗯，你能明白就好。” 沙瑞金站起身，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好好干，组织都看在眼里。” 李达康赶忙起身，挺直腰板：“谢谢领导信任，我一定不负期望！” ........................................ 李达康走出沙瑞金的办公室，一路疾步来到专车旁。 秘书小金见状，赶忙上前拉开车门。 李达康一言不发地坐进车里，“砰” 的一声关上车门。 一路疾驰，返回京州市委大院。 回到办公室，李达康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市委秘书长何晓鹏进来汇报情况。 “何秘书长，市政府情况咋样？” 何晓鹏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李书记，情况…… 有点不太妙。” 李达康眉头一皱，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说！别吞吞吐吐的。” 何晓鹏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刘省长的专车送魏市长去的市政府大院，刘省长也亲自去了。 此前，京州的一大堆干部都去京州市政府了。” “什么？” 李达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颤了几颤。 他怒目圆睁，“这些家伙搞什么名堂？” 何晓鹏低着头，不敢直视李达康的眼睛，嗫嚅着：“李书记，我…… 我听说，他们这是去拜新市长的山头。” 李达康气得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嘴里骂道：“新市长才来，这些家伙就开始搞这些歪门邪道，一点也没有把我这个市委书记看在眼里！” 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绝对不允许这种风气在京州蔓延！” 主要是影响李达康搞一言堂。 何晓鹏面露难色，小声说道：“李书记，这些干部可能也是想和新市长搞好关系，毕竟以后都在一个班子里共事。” 李达康冷哼一声：“搞好关系？这是搞团团伙伙！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京州的发展靠的是真抓实干，不是这些阿谀奉承、攀附权贵的把戏！” 何晓鹏赶忙点头：“李书记说的是，只是现在这情况……” 李达康坐回椅子，沉思片刻，说道：“你去给我查清楚，都有哪些干部去了，去了几次，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是，李书记。” 何晓鹏应道。 何晓鹏离开后，李达康靠在椅背上，双眼微眯。 “我是市委一把手。沙瑞金可以找我谈思想工作。我也可以找魏明远谈思想工作。” 就这么干。 第55章 原来还可以这样 魏明远和孙连城正聊着天。 就在这时，“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魏明远伸手拿起听筒。 “喂，你好，哪位？” 初到京州市，办公室座机第一次响。 “喂，我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 声音简洁干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魏明远没有想到第一个电话竟然是李达康打来的。 出乎意料之外。 李达康打电话一般没有什么好事。 “李书记，你好！我是市政府魏明远。” 既然摆官称，那么就一样。 李达康假惺惺道：“魏市长啊，你初来京州，我原本是打算好好欢迎你的，只是这工作一件接着一件，实在忙得抽不开身。 今天参加省委常委会，我还和沙书记谈了工作。 这不，现在才好不容易腾出点时间。 你到市委来，我们谈谈思想工作。” 话语中带着没有商量的口吻，还是一把手命令的口吻。 果然是这一套。 这不都是赵立春和高育良玩剩下的东西吗？ 按道理，一把手负责思想工作，找其他人谈思想工作很合理。 去，肯定必须去。 第一面肯定是必须要见的。 只是不能现在去。 魏明远微微皱眉，佯装为难道：“李书记，实在不好意思。 我这边还有点紧急事务需要处理。这些事涉及民生，都是老百姓反应强烈的问题，关乎着群众的切身利益，我这个市长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尽快解决。 所以，可能得晚些时候才能过去。 群众利益无小事，还希望达康书记理解。 下午下班之前，我肯定过去。” 这个回答似乎天衣无缝。 李达康想发难，也只能憋着。 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后说道：“魏市长，我理解你的工作。民生问题确实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那行吧，我在办公室等你，你处理完手头的事尽快过来。” “好的，李书记，我这边一结束就立马过去。再见” “嗯，那就这样。” 李达康言毕，挂断了电话。 本想爽一爽。 结果是个半爽。 孙连城刚要起身，打算离开：“魏市长，您先忙。我先回去了。” 魏明远淡淡一笑：“连城同志，别着急走啊。” 孙连城有点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魏市长，你不是要处理群众反映的问题。” 电话中说的清清楚楚。 魏明远摆了摆手，神色认真地说道：“连城同志，咱们聊的工作就是人民群众关心的大事。” 孙连城微微一愣，脸上依旧带着几分茫然，下意识地问道：“魏市长。这…… 这怎么说？” 在他看来，刚刚讨论的都是些常规工作安排，和老百姓反映的事似乎沾不上边。 一般老百姓反映问题，至少要去信访办那种，就得是那种火烧眉毛，立马去解决的才算是。 魏明远身子微微前倾，耐心解释道：“连城同志，你想，咱们规划的城市建设项目，这背后关乎着多少老百姓的生活环境改善。 还有我们讨论的招商引资方向，要是成功了，能给多少人带来就业机会，这不都是民生大事吗？” 孙连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哎呀，魏市长，我咋就没想到呢。 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原来还能这么玩。 拒绝李达康原来这么简单。 魏明远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做工作，不能只看表面。 很多时候，看似不起眼的一项决策，背后可能影响着万千群众的生活。 所以啊，每一步都得深思熟虑。” 孙连城心悦诚服，感慨道：“魏市长，你这看问题的角度，确实比我深远得多。 我得好好跟您学习。” 难怪别人年纪轻轻就成了副部级的市长。 把李达康晾在一边，也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连城同志，你也别妄自菲薄。 你的工作经验比我更丰富，这是你的优势。 以后，互相学习，共同把工作做好，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京州的发展。” 孙连城点了点头：“魏市长，往后我一定多向您请教，咱们齐心协力，把工作干好。” 此刻的孙连城，心里充满了干劲。 虽然没有给自己画饼，但是非常有动力。 魏明远看着孙连城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好，那咱们接着聊聊刚刚提到的几个项目细节，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完善。” 孙连城赶忙拿起笔和本子，说道：“好嘞，魏市长，我觉得刚刚关于老旧小区改造那块，我们还可以再优化一下方案……”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京州市政府秘书长庄锐推开门，走进办公室，恭敬道：“魏市长，您的住处安排好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一下。” “好啊，庄秘书长。” 魏明远应了一声，随后扭头看向孙连城，说道：“孙区长，今天先这样，别有负担，回去好好工作。 把光明区的经济建设作为工作重点，也别忘记民生。 经济发展和民生保障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孙连城赶忙点头：“好的，魏市长。我回去逐步落实您的指示。 您放心，我一定牢记经济与民生并行的工作要点，争取让光明区更上一层楼。” 魏明远拍了拍孙连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光明区发展潜力很大，你在光明区工作多年，情况熟悉。 遇到困难别一个人扛着，有困难，找市政府，我们一起想办法。” “谢谢魏市长关心，有您支持，我更有信心了。我也会加强和其他区的交流学习，借鉴经验。” 魏明远微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多交流才能共同进步。 对了，工作过程中注重创新，结合光明区的特色，走出一条独特的发展之路。” 孙连城眼神坚定：“明白，魏市长。我会在工作中多思考，多探索。” “行，那你先回去吧。” 魏明远说道。 “好的，魏市长，您忙。” 孙连城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魏明远、庄锐、司机李晨波以及秘书杜永伟，一行人去了市委大院的住宿区。 微风轻拂，路旁的树木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魏明远分的是市委二号院。 他的专车车牌也是002。 市委一号院是李达康的住所。 同是副部级，住处也有差别。 市委二号院的院子和住房面积，相较高育良的省委三号院，明显小了不少。 两层，宽敞明亮。屋内家具摆放整齐，各类电器一应俱全，拎包即可入住。 庄锐满脸堆笑，问道：“魏市长，这个是我布置的。 您看满意吗？ 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 魏明远环顾四周，笑着回应：“庄秘书长，这样就很好。辛苦你了，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谢谢魏市长，为您服务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回到市政府后，魏明远在庄锐陪同下熟悉了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布局。 自己的主扬必须熟悉。 魏明远抬手看看表，距离下午下班时间还有 30 分钟。 秘书杜永伟拉开车门，魏明远朝着庄锐挥挥手，坐进车内。 司机李晨波问道：“领导，去哪？” 魏明远坐在后排：“市委办公大楼。” “好的，领导。” 李晨波发动车，驶向市委办公大楼的方向。 第56章 达康想发难？ 他时不时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分针每走一格，他的眉头就皱紧一分。 堂堂市委书记，等一个市长，这事儿越想越让他不淡定。 终于，他忍不住放下笔，对金秘书说道：“小金，你去催催魏市长，怎么还不来？”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好像还是自己成了省委常委之后，第一次等人，而且还是这么长时间。 “好的，领导。” 金秘书赶忙应道，拨打市长办公室的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着，可一直无人接听，金秘书的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无奈之下，金秘书只好联系市政府秘书长庄锐。 电话接通后，金秘书着急地问道：“庄秘书长，您好，请问魏市长现在在哪儿呢？李书记都等了好一会儿了。” 电话那头传来庄锐的声音，告知魏市长已经离开市政府。 金秘书挂了电话，走到李达康面前，试探性地问：“领导，魏市长已经乘坐专车离开。 我要不要下去接一下魏市长？” 基本的礼节也要去接的。 金秘书的级别是正处。 魏市长是副部。 虽然副部和副部不一样，李达康的副部有个省委常委。 魏明远和李达康差了个省委常委。 李达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瞪着小金说道：“小金，我要批评你！ 接什么接？ 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就把《资治通鉴》抄写一遍！好好去领悟领悟里面的道理！” 金秘书吓得脸色煞白，赶忙说道：“领导，我错了。” 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李达康看着小金离去的背影，心中愈发觉得自己被人戏耍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着：“这个魏明远，到底搞什么名堂！一会儿等他来了，我非得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李达康越想越气，觉得魏明远这是不把他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 他在办公室里继续踱步，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等魏明远来了，要如何严肃地和他谈一谈，让他明白在京州，工作该怎么干，规矩该怎么守。 李达康虽然这么说，金秘书的职业敏感性还是有的。 什么是秘书？ 就是主打一个服务好领导，紧紧团结在领导周围。 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 主打一个随机应变。 金秘书站在窗前，眼睛紧紧盯着楼下。 不多时，只见尾号为002 的车缓缓驶入市委大院。 虽说李达康书记交代了不能去接，但要是不稍微表示一下，也不合理。 领导肯定没有屁事。 万一哪天魏市长记恨上，给自己穿小鞋，那可就麻烦了。 思忖片刻，他决定还是去电梯边候着。 金秘书匆匆赶到电梯口，眼睛直直地盯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 叮！ 电梯门应声而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明远和杜永伟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一旁的金秘书。 金秘书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魏市长，您好啊！我是达康书记的秘书小金。 按道理，我本应该下楼去接您的，实在是刚刚工作太忙了，一直在跟省委那边通电话，实在抽不开身，还望魏市长您多多理解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魏明远的表情。 这种事本就无可厚非。 都在官扬混，必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魏明远微微一笑：“谢谢你，金处长，你有心了。 这些都是小节，不必太在意。 大家工作都忙，能理解。” 这不过是官扬常见的扬面话罢了。 冲他这几句扬面话，称呼他一声金处长。 金秘书笑着点头，侧身示意：“魏市长，这边请，达康书记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您了。” 说罢，便领着魏明远往李达康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门口，金秘书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 “进来” 的声音后，才推开门，恭敬地说道：“李书记，魏市长到了。” 李达康微微点头：“魏市长，我代表京州市委，欢迎你，来了，就坐吧。” 魏明远笑着走上前，与李达康握了握手。 “李书记，让你久等了，刚刚有些事耽搁了。” 两人寒暄几句后，并排坐在沙发上。 金秘书转身，准备去倒水。 李达康一摆手：“小金，不必了，就剩下十五分钟就下班了。我最讨厌加班。 小金，你先下去吧。” “好的、领导。” ........................................ 金秘书走出办公室，对外面的杜永伟说道：“杜秘书，这边请，我带你去休息室休息。环境还算安静，你先在这儿稍作休息。” 第一次跟领导出来办事，还能进休息室，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杜永伟客气地笑了笑：“金秘书，麻烦你了。” 金秘书一边领着杜永伟往休息室走，一边说道：“杜秘书，你太客气了，都是为领导服务嘛。 以后咱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此刻，李达康办公室里，气氛略显凝重。 李达康神色严肃，指了指表，话中带着一丝不满：“魏市长，你可真够忙的。” 如果换成是孙连城，李达康可能直接开骂。 但是，人家是市长，害怕人家搞同级监督。 魏明远坦然一笑：“李书记，我可不是那种坐吃等死的人。 忙起来多好啊，我还想一直这么忙。” 李达康微微皱眉，追问道：“魏市长，那你倒是说说，你都忙什么呢？ 我特意找你来，是想让你汇报思想工作，你怎么才来？” “李书记，市政府的工作千头万绪。 我刚接了吴市长的班，很多情况都得熟悉。 特别是群众反映强烈的那些问题，我不仅得熟悉，还得深入了解。 我刚落地机扬，心里就想着要尽快找你汇报思想工作。 可当时你正在忙啊，在省委会上发言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我也不好打扰你不是。” 第57章 跑偏了 魏市长，我希望你以后能认真落实市委的重要指示，可千万别掉链子。” 潜台词就是紧跟李达康的脚步。 魏明远淡淡一笑：“李书记，我一定会把市委的指示落到实处。” 至于李达康，呵呵哒。 除了发展经济和他一条心，其他绝对不可能。 注定了不是一个阵营的。 李达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到了那个言必称自己化身的丁义珍。 以前有多信任，现在就有多恨。 一提到丁义珍，眼神中就透露出深深的厌恶：“魏市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放跑了丁义珍，这事儿离大谱！ 置D纪国法于不顾。”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达康放走丁义珍的嫌疑其实很大。 李达康是最盼着丁义珍不被抓的。 如果丁义珍被抓，拔出萝卜带出泥，光明峰下不光明。 魏明远微微点头，神色严肃道：“李书记，其实丁义珍为什么逃跑，依我看，不就是新来的那个侯亮平跑风漏气，放走的嘛。 要抓一个正厅长，还信誓旦旦一直打电话。 那架势，生怕别人不知道要抓丁义珍似的。” 程序不对，方式不对。 李达康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魏市长，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京城来的那个侯亮平做事也太不稳重了。” “是啊，李书记。这么重要的抓捕行动，本应该悄无声息地进行，结果搞得人尽皆知，丁义珍能不跑吗？这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猫腻呢。”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派人好好查一查侯亮平。” 逼逼叨一打通，原本是准备给魏明远一个下马威的。 最后，被魏明远扯到宇宙中的恒星、行星、卫星发射、登月计划等等。 李达康听的云里雾里，一脸懵。 一看表，超过下班时间了。 李达康淡淡的说道：“魏市长，今天先这样，我一会还有几个电话。改天再交流。” “李书记，再见！” 魏明远头也不回，径直走出办公室。 李达康托着下巴。 不对劲啊！ 到底是谁给谁做思想工作。 跑偏了。 魏明远坐在车内，目光透过车窗，打量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京州街景。 这座城市，此刻正沉浸在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氛围之中。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街边的店铺生意兴隆。 魏明远收回目光，沉稳地说道：“小李，去省委大院。” 司机李晨波立刻应了一声：“好的，领导。” 李晨波开车技术娴熟，话不多，还是退役军人。 秘书杜永伟工作细致入微。 有他们在身边，许多事情都能事半功倍。 想着想着，魏明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魏明远在省委大院门口下车，独自走进省委大院。 不多时，魏明远来到省委三号院。 此时，高育良正弯着腰，精心摆弄着院子里的花。 吴惠芬和高芳芳一左一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一家三口氛围显得格外惬意。 高育良轻轻抚弄着花瓣，笑着说：“你们看这盆君子兰，养了这么久，终于有点模样了。这养花啊，就跟做人做事一样，得有耐心，急不得。” 吴惠芬微微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花，说道：“是啊，老高，你这耐心确实让人佩服。 家里这些花，在你的照料下，都长得这么好。” 高芳芳凑到跟前，好奇地问：“爸，这君子兰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我怎么觉得跟其他花也差不多呀。” 其实他一个生物学教授怎么会不懂。 不过是随意问一句罢了。 高育良直起身子，扶了扶眼镜，耐心解释道：“芳芳啊，这君子兰喜阴，不能暴晒，浇水也得适量，多一滴少一滴都可能影响它的生长。” 吴惠芬笑着看向高芳芳：“芳芳，你爸对这些花可宝贝着呢，平时都不让我多碰。 他呀，就喜欢在这院子里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说是能修身养性。” 高育良哈哈一笑，说道：“这养花确实能让人静下心来。看着这些花一点点长大，开花，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芳芳，你以后也可以试着养养花，感受感受这种乐趣。” 高芳芳皱了皱鼻子：“爸，我可没这耐心，还是你们养吧。” 吴惠芬轻轻拍了下高芳芳的肩膀：“对，芳芳咱们不养花。” 魏明远轻轻推开院门，走进院子：“爸，妈，芳芳，我回来啦。” 高育良直起身子，看到魏明远，笑着问道：“明远，今天刚到京州习惯了市政府的工作没有？” 魏明远笑着回应：“爸，还好。刚从李达康那边回来。” 吴惠芬关切地走上前，说道：“明远啊，李达康那个人比较霸道。 和他搭班子可能会有点难。 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别自己憋着，跟家里人说说。 让你爸给你出谋划策。” 魏明远点点头：“妈，我知道，您放心吧。目前还好，就是工作上事儿多，得慢慢捋顺。” 高芳芳凑过来，好奇地问：“明远，你和李达康都聊啥啦？是不是聊得很严肃呀？” 高育良向高芳芳吐了不少苦水，和李达康斗的你死我活，针锋相对。 “芳芳，就是些工作上的事儿，交流一下看法。全程不到20分钟。” 其实也真的没有说什么。 高育良若有所思地说：“达康这个人啊，工作上确实有股子冲劲，就是有时候太急躁。你跟他打交道，得多注意。 还要小心他挖坑、甩锅。” 魏明远淡淡一笑：“爸，我明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高芳芳和吴惠芬在厨房忙碌一番后，便将晚餐准备妥当。 魏明远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爸，我想趁着这会儿工夫，去省委五号院看看吴春林吴叔。” 高育良自然是知道了吴春林和魏家的关系。 他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明远，去吧，带上芳芳一起。 记得早点回来，等你吃晚饭。” “好的爸！” 魏明远和高芳芳拎着从京城带来的礼品，有说有笑，走出了省委三号院。 第58章 田国富起疑心 魏明远喊了一嗓子：“吴叔！” 此时，吴春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戴着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报纸。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报纸。 听出来是魏明远的声音。 他来了。 而在厨房忙碌的洪琴，她身为汉东省委党校的教授，正张罗晚饭。 吴春林赶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脸上满是笑意：“明远，进来。” 魏明远笑着打招呼：“吴叔，您好。” 身旁的高芳芳笑着道：“吴叔叔好。” 吴春林看到两人手中提的东西，佯装嗔怪道：“明远，芳芳，你们来就来，还带东西。” 魏明远赶忙说道：“吴叔叔，看望长辈应该的。一点心意不算什么。绝对不违纪。” 听到客厅里的说话声，洪琴解下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热情地说道：“哎呀，明远、芳芳来啦，快坐快坐。” 又是一阵亲切的寒暄，氛围温馨融洽。 吃着水果，聊着天。 主打一个嘘寒问暖。 “明远，你和芳芳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吴春林看了看时间，说道：“洪琴，多加几个菜。” 魏明远赶忙摆手：“吴叔，改日吧。我爸妈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回去呢。” 吴春林点点头：“好，那就改天。” 就在这时，高芳芳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吴惠芬打来的，赶忙接听：“妈。” 电话那头传来吴惠芬的声音：“芳芳，饭菜都好了，你和明远回来吃饭吧。” 高芳芳应道：“好的，妈妈。我们这就回去。” 于是，两人起身告辞。 吴春林和洪琴亲自把他们送出省委五号院。 吴春林站在院门口：“明远、芳芳，有空常来啊。” 魏明远回头挥手：“知道啦，吴叔、阿姨，你们快回去吧。” 吴春林和洪琴回到客厅，吴春林感慨地说：“明远和芳芳真不错。高育良是捡了个大便宜，这么好的女婿便宜了他们高家。” 洪琴笑着回应：“老吴，是啊。 老高是命好。 改天我专门安排一桌子饭菜，让他们过来。可得好好招待招待。” 吴春林点头赞同：“恩，只能这样。 今天不管咋说，他们肯定要在高育良那吃饭。 明远这孩子，工作上也稳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洪琴在沙发上坐下：“是啊，看他刚刚说话做事，就知道是个有分寸的。 芳芳现在是生物学院的院长，这俩孩子凑一块，看着就舒心。” 吴春林推了推眼镜：“老领导也没有忘记我。明远这孩子还挺有心，知道来看望咱们。哈哈。” ........................................ 夜幕悄然降临。 魏明远和高芳芳走进省委五号院的一幕，被纪委书记田国富瞧得清清楚楚。 他本就眼神敏锐，加之对抓腐败分子的事格外上心，此刻更是多留了几分注意。 如果抓一个行贿的，就是KPI。 万一再涉及吴春林，上报中枢，妥妥的业绩啊。 田国富站在省委四号院，盯着省委五号院的一举一动。 看着吴春林满脸笑意地把魏明远和高芳芳送出来，还不时叮嘱着什么，两人手中似乎还提着东西。 很明显进来的时候，拎的东西和走的时候拿的东西不一样啊。 有猫腻。 行贿者的套路。 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里暗暗思忖：这个发现可不一般呐。 田国富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 看到这一幕，怀疑的种子瞬间在他心中种下，他怀疑吴春林收礼、受贿。 毕竟在这敏感的官扬环境中，一丝异常都可能牵出大问题。 事不宜迟，田国富转身直奔省委一号院，第一时间去找沙瑞金汇报情况。 他脚步匆匆，神色凝重，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刚刚所见的细节。 进了省委一号院，来到沙瑞金家门前，田国富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屋内传来沙瑞金沉稳的声音。 田国富推开门，走了进去，恭敬地说道：“沙书记，打扰您了，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沙瑞金抬起头，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示意他坐下，问道：“国富同志，什么事，这么着急？” 田国富坐在沙发上，挺直腰板，严肃地说道：“沙书记，刚刚我看到一男一女进了省委五号院，吴春林还把他们送了出来，两人手里似乎提着东西。 我怀疑吴春林存在收礼、受贿的行为。” 沙瑞金微微皱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问道：“国富同志，你确定看清楚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田国富认真地说：“沙书记，我看得很清楚。 吴春林和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让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会不会是有人找吴春林跑官要官。 他们之间有贵重礼品往来，甚至有可能是现金，不得不让人多想。 沙书记，根据我来汉东之前的经验，一些干部送礼装的是钱，出来的时候包里换成了英汉互译大辞典。” 沙瑞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国富同志，你负责纪委的工作，一切都要讲证据，不能仅凭这一点就下结论。 但你这发现也不能忽视，你是纪委书记，你觉得有必要，就查一查。 吴春林是组织部长，副部级，查他需要中枢的批准。 但也不是不能查，你要学会变通。” 田国富点头道：“是，沙书记。我明白，我会谨慎处理，争取尽快查清事实真相。 如果吴春林真的存在违纪行为，我立刻上报省委，向您汇报。 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沙瑞金拍了拍田国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国富同志，纪委的责任重大啊。咱们一定要维护好D内的清正廉洁，不能让任何腐败行为有滋生的土壤。” 田国富坚定地说：“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沙瑞金微微点头：“好，你先去办吧。有什么进展，及时向我汇报。” 田国富站起身来：“是，沙书记。” 第59章 纪委和反贪局要查 心事重重。 沙瑞金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若吴春林真的涉及收礼受贿，一旦被实锤，对自己是好事，必须谨慎对待。 思索片刻后，他拿起电话，迅速拨给秘书小咸：“小咸，到我家来一趟。” 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沙瑞金面前，是孙子。 在秘书面前，就是大爷。 “好的，领导。” 不多时，咸秘书便匆匆赶到省委五号院。 他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 田国富面色凝重。 小咸见状，心中明白必有要事，未等田国富开口，便主动说道：“领导，您找我。” 田国富转身走进客厅，示意小咸坐下，随后缓缓说道：“小咸，今天我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情况。一男一女去了吴春林家，出来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吴春林还亲自送他们出门，这事儿透着古怪，我怀疑吴春林收礼受贿。 最后，一男一女进了省委三号院。” 小咸微微皱眉，严肃地说：“领导，这事儿确实可疑。不过，仅凭这些似乎还不能定论，恐怕得收集更多证据才行吧。” 田国富点头赞同：“没错，所以我叫你来，就是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你平时心思缜密，有什么想法？” 咸秘书思索片刻，说道：“领导，咱们可以先从侧面了解一下，看看他们和吴春林是什么关系，还有没有其他往来。” 田国富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嗯，可行。 但是，还是不行，必须尽快。 你听我的，这么办。” 咸秘书认真地说：“领导放心，我一定办妥。 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田国富拍了拍小咸的肩膀：“好，辛苦你了。这事儿关系重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咸秘书站起身，表态道：“领导放心，我会全力以赴。” 离开省委大院后，咸秘书神色谨慎，他左右环顾了一番，确定无人注意，便快步走到路边的报刊亭。 咸秘书微微低头，从兜里掏出 100 块钱，递向报刊亭老板，指了指柜台上的电话卡，低声说道：“老板，给我拿两张电话卡。” “好的。” 彼时，手机卡实名销售还没有全面落实，老板接过钱，拿了两张电话卡递给咸秘书。 咸秘书接过卡，迅速将其放入口袋，而后匆匆离开。 咸秘书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拿出其中一张电话卡插入备用手机。 他深吸一口气，拨打了纪委的举报电话。 电话接通后，咸秘书刻意压低声音：“喂，是纪委吗？我是京州的热心群众。 我要举报汉东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他可能存在收礼受贿行为……” 简短说完，他迅速挂断电话。 紧接着，咸秘书又拿出另一张电话卡，重复刚才的动作，向反贪局举报了类似的内容。 打完这两通电话，咸秘书神情紧张，他再次观察四周，确定没人后，快步走到街边的下水道旁，将两张电话卡丢进了下水道。 咸秘书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快步离开。 省纪委检查一室主任林青霞得知案子可能涉及省委主要干部，不敢轻举妄动。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打给省纪委书记田国富。 电话很快接通。 “田书记，刚刚接到热心群众举报，称吴春林可能存在收礼受贿行为，群众反应强烈……您看这……” 田国富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林主任，群众反映强烈，我们必须管。 我向沙书记汇报一下，稍后给你回电话。” 林青霞干脆利落地回应：“好的，领导，我等你指示。” 田国富象征性的向沙瑞金汇报之后，命令道：“沙书记的意思是有举报，必须查。 但是吴部长，高书记身份特殊，必须注意影响。” “好的，田书记。” 省检察院反贪局接到举报电话后，消息瞬间在局里传开。 侯亮平一听到涉及吴春林收礼受贿的举报，甚至还有高育良，顿时来了劲，双眼放光，仿佛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 他“嚯” 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手一挥，高声喊道：“陆亦可、林华华、周正，跟我走！” 陆亦可正埋头整理文件，听到喊声，迅速抬头：“来了！侯局” 林华华和周正也不含糊，从各自工位上迅速站起，异口同声道：“侯局，没问题！” 侯亮平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说道：“这次举报线索很重要，咱们直接去省委大院，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话间，他们已走出办公室，脚步匆匆，钻进车里，一路朝着省委大院疾驰而去。 很难得一见的一幕出现了。 省纪委的车和反贪局的车一前一后，进了省委大院。 夜幕下，省纪委检查一室主任林青霞、副主任郭昌茂等人乘坐的车停在省委五号院旁边。 林青霞推开车门，率先下车。 她神色严肃，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如炬地看向省委五号院的大门。 “走。” 林青霞简短有力地吐出一个字，便带着一行人朝着省委五号院走去。 侯亮平他们的车也疾驰而来。 侯亮平老远就瞧见了省纪委的车，他眉头一皱，心里琢磨着：省纪委的车在前，去和省纪委抢没有必要。 车还没完全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跳下车，一路小跑进了省委三号院。 一边跑，他一边扭头朝着身后大喊：“陆亦可、周正、林华华，快一点！” 陆亦可等人赶紧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陆亦可一边跑一边说道：“侯处长，着什么急啊，省纪委都已经去五号院了。” 侯亮平头也不回，语速飞快：“咱们去三号院说不定有新发现，别废话，赶紧的！” 因为这里是高育良高老师的家，他觉得自己和高育良很熟悉。 周正和林华华对视一眼，加快了步伐。 林华华摇摇头：“侯局这速度，像兔子似的。” 第60章 初到汉东就碰壁 高育良、魏明远、高芳芳和吴惠芬一家四口，正围坐在桌前。 女儿终于回来了，吴惠芬满心欢喜，眼神里尽是宠溺。 她不停地给高芳芳夹菜，嘴里念叨着：“芳芳，多吃点，我看你是不是瘦了。” 高芳芳笑着应道：“妈，我又不是小孩子啦，我自己来。” 可吴惠芬依旧不停手，一会儿夹块红烧肉，一会儿又挑个大虾仁。 魏明远和高育良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两人推杯换盏，交谈甚欢。 高育良微微仰头，笑着说道：“明远啊，在市政府工作还顺利吧？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帮你出谋划策。” 魏明远赶忙端起酒杯，恭敬地回应：“爸，多谢您关心，目前都还顺利。我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说罢，两人轻轻碰杯，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 声。 高芳芳看着这一幕，笑嘻嘻地说：“爸，明远工作可认真了，您就别操心啦。” 吴惠芬也笑着点头：“是呀，明远这孩子踏实，我们都放心。” 一家人其乐融融。 厨房的汤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香气四溢，眼看着就要好了，吴惠芬和高芳芳进厨房准备盛汤。 就在这时，“嘎吱” 一声，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侯亮平一马当先，带着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侯亮平的目光在屋内一扫，落在正与高育良喝酒的魏明远身上，心里顿时一紧，第一反应便是：这个男人应该就是热心群众举报的行贿人。 还送两家，可恶。 侯亮平迅速掏出证件，大声说道：“高老师，打扰了。我要查他。” 声音在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育良原本正高兴地与魏明远交谈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和谐声音打断，尤其还是自己曾经的学生所为，顿时满脸的不满。 他一挑眉，双眼微微眯起，没好气地说道：“侯亮平，你个猴崽子，你要查谁？” 侯亮平毫不退缩，伸出手指着魏明远，大声回应：“高老师，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他涉嫌向省委组织部长吴春林行贿。” 高育良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斥道：“侯亮平，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真是没事闲的！” 这时，魏明远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神色镇定，眼中带着一丝不屑，说道：“哦，你就是那个猴子局长啊，你要查我？” 侯亮平斩钉截铁地回应：“对。” 魏明远二话不说，立刻拿起手机开始录制视频，同时质问道：“手续呢？” 侯亮平微微一愣，语气有些迟疑：“手续还在办。” 魏明远冷笑一声，大声说道：“既然没有手续，你给我出去。 你没有资格查我。我数三个数，你如果还在这里？我立刻马上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侯亮平涨红了脸，争辩道：“你心虚了吧。我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我怎么没有资格查你。” 陆亦可站在一旁，看看脸色铁青的高育良，又看看理直气壮的侯亮平，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心里清楚，一边是自己的姨父，一边是自己的领导，局面实在棘手。 林华华和周正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觉得再待下去实在尴尬，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华华心里嘀咕着，确实这个猴子局长这次太冒失了，做事也不讲究个章法。 吴惠芬和高芳芳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满脸笑意地走进餐厅。 可当她们看到眼前这不和谐的一幕，尤其是侯亮平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 这对母女平日里最讨厌的人，恐怕就是侯亮平了。 吴惠芬皱着眉头，强压怒火，在了解清楚侯亮平的来意之后，毫不客气地说道：“侯亮平，你给我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语气冰冷。 侯亮平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连忙解释道：“吴老师，我是来查向吴春林行贿的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还装出一身正气。 高芳芳气得柳眉倒竖，大声斥责道：“好你个侯亮平，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侯亮平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回应：“我管他是谁，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只要他行贿，我也敢查。” 那股子执拗劲，仿佛认定了魏明远就是行贿之人。 还是他着急了，刚到汉东就想立功。 不过也可以理解。侯亮平在京城那会，有钟小艾打配合，基本一查一个准。 他没有想到汉东的水比他想象的深。 “侯亮平，他是我老公魏明远。” 高芳芳轻蔑的看了一眼侯亮平，转头看向陆亦可，说道：“表姐，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魏明远，京州市长。今天是他上任第一天。” “小姨、小姨父、芳芳，魏市长。” 陆亦可一一打招呼，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还是单身，看着高芳芳已经结婚，老公还是副部级干部，心中五味杂陈，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芳芳，你回来了。” 高芳芳拉着陆亦可的手：“表姐，我现在回汉东工作。” “什么单位？” “汉东大学生物学院。” “哦，好啊，回来当老师好呀。” 吴惠芬补充道：“亦可，芳芳现在是汉东大学生物学院的院长。 嘶。 陆亦可羡慕的很。 侯亮平听到这话，瞬间石化在原地，脸上的自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魏明远一脸威严地看着侯亮平，冷冷说道：“侯亮平，你一个副厅级干部就要查我这个副部级干部，你还不够格。 你要是真想查，给老季打电话，让他亲自来。 你们省检察院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侯亮平心中满是不爽，可又无处发泄，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管你是不是市长，我查定你了。你给我等着。” 初到汉东就碰壁。 不爽。 第61章 递来的刀子，收为己用 在京城那会，有钟家在，手续没有，可以尽快补到位。 甚至偶尔还可以把人抓了，后补手续。 汉东怎么不一样？ 尤其是知道一男一女是高芳芳和他老公，尤其是得知高芳芳的老公是京州市长，他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高育良实在看不下去了，怒喝道：“侯亮平，你给我出去。等你有手续了，再进来。 我们家不欢迎你。 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你给老季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给我汇报工作。” 声音如洪钟般响亮，震得侯亮平心里一颤。 给他脸了。 小棉袄第一次回来，家庭聚餐，被侯亮平搅和的稀碎。 侯亮平自知理亏，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陆亦可见状，也跟着要走，却被吴惠芬喊住：“亦可，吃饭了吗？” 陆亦可赶忙回答：“吃过了小姨。我也出去等。” 吴惠芬心疼地看着她，说道：“坐着再吃点，尝尝我的手艺。 还有啊，你这个孩子，今年虚岁都 39了，也该找个人嫁了。你前几年惦记的是陈海，现在他人不在了。我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吴惠芬满眼关切，一心为陆亦可的终身大事着急。 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亲戚之间，催婚很正常。 陆亦可觉得扎心了，心中一阵无奈，忙说道：“谢谢小姨，我还是先出去了。” 被催婚催怕了的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脚步匆匆地走出了省委三号院。 侯亮平和陆亦可离开后，餐厅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坐钟的滴答声。 高育良面色阴沉，拧成了一个 “川” 字：“这个侯亮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魏明远轻轻摇头：“爸，侯亮平做事太冲动。这样的人走不远。” 高芳芳气鼓鼓地说道：“哼，他这哪是抓反腐，分明是莽撞行事，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家里来，太过分了！” 吴惠芬安慰道：“芳芳，别生气。 犯不着。 侯亮平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这次这么冒失。” 高育良：“人总是会变的。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猴崽子了。” 魏明远淡淡的说：“他呀，怕是在京城呆久了，沾染了些不好的习气。 在京城，有钟家罩着，行事可能就随意些，可这是汉东，能一样吗？” 高芳芳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魏明远：“老公，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针对你啊？” 魏明远轻轻握住高芳芳的手，安抚道：“芳芳，别担心，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刚到京州，什么也没有干，我问心无愧。” 高育良看着魏明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明远说得对。 侯亮平做得不对，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得让他知道，做事不能这么鲁莽。 都是成年人，做错事必须付出代价。” 吴惠芬点头附和：“对，得给老季说说，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侯亮平，不能让他再这么胡来。” 另一边。 省纪委检查一室主任林青霞、副主任郭昌茂刚迈进省委五号院的大门。 林青霞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越想越觉得今天这一切似乎是个精心布置的圈套。 毕竟，自己手上没有任何正式手续，仅仅是凭借一个热心群众的举报，加上田国富的口头承诺，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查。 超级离谱。 程序明显不对啊。 站在院子里，林青霞心里有些发虚，腿肚子发软。 但还是硬着头皮喊了一嗓子：“吴部长，吴部长，我是省纪委的小林。” 正在屋内吃饭的吴春林听到外面的喊声，放下碗筷，不紧不慢地走进院子里。 林青霞赶忙迎上前，恭敬地说道：“吴部长，您好，我是省纪委的林青霞。 事情是这样的，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不得不来了解情况。 我个人相信吴部长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这事儿办得确实有些草率。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 吴春林倒是显得格外淡定，脸上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若是林青霞张口就说 “查”，吴春林或许会立刻毫不留情地把两人赶出去。 但 “了解情况” 这话就说得比较巧妙，给彼此都留了几分余地。 对方没有手续，吴春林表现得非常坦荡。 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想着正好借此机会拉拢林青霞。 多好的机会，纪委也发展一个自己的人。 他猜测这背后大概率就是田国富的主意。 既然对方递了这么一把 “刀子” 过来，那他就顺势把这 “刀子” 收为己用。 林青霞能力不错，要是能成为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那就能随时了解田国富的一举一动，这对自己可是大有好处。 吴春林笑着招呼两人进屋，一边走一边说道：“小林啊，别这么紧张，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说说。” 进了屋，他详细说明了情况。 林青霞看着桌上摆放的那些普通礼品，完全符合相关规定，而且往来都是有来有往，基本就是正常的人情事故。 既不违法，也不违规。 林青霞顿时觉得无地自容，脸涨得通红，连忙向吴春林再三道歉：“吴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太冒失了。” 吴春林佯装严肃地批评林青霞：“小林啊，你们这工作态度可不行。做事得严谨，不能光听风就是雨。 至少得给你个记过处分。” 说完，他转头看向郭昌茂，说道：“小郭，你去找你们书记田国富，跟他说清楚这事儿。我需要一个说法。” 在这呆着也是丢人，去了省委五号院，就算挨批，也好过在这杵着强。 “好的，吴部长。” 郭昌茂无奈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这趟差事可真是棘手。 啥也没有干成，还在吴春林这里留了坏印象。 吴春林微微眯起眼睛，语重心长道：“小林啊，你得时刻想着向组织靠拢。你工作能力不错，只要好好干，就有机会进步。” 林青霞赶忙点头，一脸感激地回应道：“谢谢吴部长的教诲，我一定牢记您的话，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侯亮平回到车内，翻出季昌明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季！” 第62章 老季很不爽 熟悉的名字——猴崽子，他自然知道是谁打来的。 一声“老季”令季昌明很不爽。 季昌明冷冷道：“你是谁？” 侯亮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有问题，这老小子，明知故问，装什么糊涂。 “老季，我啊！侯亮平。” “谁啊。啥，我听不见。手机信号不好。”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昌明有意为之啊。 在官扬，称呼可大有讲究，一个恰当的称呼，体现的是尊重与礼仪。 像 “老季” 这样的称呼，可不是谁都能随意喊的。 季昌明放下手机，心中思忖着，这猴崽子，我还治不了你？ 猴子就是不懂规矩。 自己都快退休了，这毛头小子喊 “老季”，真的是没大没小。 不就是仗着钟家的权势，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以前侯亮平是京官喊就喊了。 现在，不行啊，侯亮平是自己的下属。 季昌明可不惯着他这毛病，至少也得喊个 “领导” 或者 “季检” 吧。 也就高育良、刘省长、沙瑞金那样的身份，喊个老季还差不多，侯亮平这么喊，实在是不合规矩。 侯亮平继续打，季昌明也不接，也不挂，置之不顾。 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猴崽子还真是锲而不舍，连续打了好几个。 季昌明掐灭烟，才接听，怕是有急事。 就听侯亮平噼里啪啦说道：“老季，我跟你说，我刚刚带着陆亦可、林华华和周正去了省委三号院。” 季昌明心里 “咯噔” 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猴崽子，你去三号院干什么？” 侯亮平丝毫没察觉到季昌明语气里的不悦，继续说道：“还能干嘛，我要查行贿的人。” 季昌明一听，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心里暗骂 “傻叉” 两个字送给侯亮平。 他忍无可忍，对着电话劈头盖脸地骂道：“侯亮平，你疯了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高育良是什么身份，省委三把手！ 还是你老师。 你就这么贸然带着人去他家要查案，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 真特么的是欺师灭祖的玩意。 侯亮平还想辩解：“老季，我这也是为了查案。 我们接到热心群众举报，怀疑魏明远向吴春林行贿，魏明远和高育良……” 季昌明打断他，怒喝道：“查案？查案就可以不顾规矩，不按程序来？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有线索，也得按正规流程走，你这么莽撞行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侯亮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 我这不是着急嘛。” 季昌明感觉血压上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着急？着急就能乱来？高育良是省委重要领导，你这么做影响多恶劣。” 侯亮平小心翼翼地问：“那…… 那怎么办？高育良高书记让你来省委三号院汇报工作。” 季昌明思索片刻，说道：“你什么都不要做。 还有，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别再这么冲动了，听见没有？” 侯亮平连忙应道：“听见了，老季，我知道错了。” 季昌明挂断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想着，这个侯亮平，真是不让人省心。 季昌明赶忙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电话接通，季昌明满脸歉意地说道：“高书记，对不住啊，那个猴崽子，上蹿下跳的，实在是不懂事。 我现在没有在京州，一时半会儿过不去。 明天上午我再去省委汇报工作。” 现在去，就要挨批。 随便找个借口先躲起来。 电话那头，高育良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季检，省检察院必须拿出来处理意见，我住的省委三号院可不是菜市扬。 魏明远是京州市长，也是副部级干部，侯亮平如此无组织无纪律，必须严肃处理。” 季昌明忙不迭地点头。 虽然高育良看不到，但他的态度却无比诚恳。 “高书记说的对，明天我就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侯亮平太莽撞了，是我们省检察院管理不到位。” 高育良沉吟片刻，说道：“你没有在京州就别过来了，大晚上的折腾也不方便。” 季昌明赶忙回应：“好的，高书记，谢谢体谅。那您早点休息，再见。” 挂了电话，季昌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心中满是无奈。 立刻关机。 猴崽子随意去吧。 郭昌茂站在省委四号院门口，心里七上八下。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拨打田国富的号码。 田国富的手机里压根就没存郭昌茂的号码，看着手机屏幕上陌生的号码，眉头微皱，直接挂断了。 郭昌茂不死心，又拨了过去，可依旧被挂断。 直到第三次拨打，田国富才不耐烦地接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谁啊？” 郭昌茂赶忙赔着笑脸说道：“田书记，我是纪委检查一室副主任郭昌茂。我在您家院门口呢，事儿…… 事儿败露了，吴春林吴部长要处分我们。” 田国富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冷冷说道：“没用的东西，进来当面说。” 郭昌茂如蒙大赦，走进了省委四号院。 见到田国富后，他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期间还不时偷瞄田国富的脸色，只见田国富面色越来越阴沉。 待郭昌茂说完，田国富冷哼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走，跟我去省委五号院，找吴部长道歉。” 两人来到省委五号院，田国富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吴春林看到田国富和郭昌茂，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很快恢复了平和。 “田书记，稀客啊，这大晚上的怎么有空过来？” 吴春林笑着说道，可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揶揄。 田国富面色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吴部长，实在对不住，是我工作没安排好，林青霞和郭昌茂办事太鲁莽，给您添堵了。” 说着，他用手肘碰了碰郭昌茂。 郭昌茂赶忙上前，低着头说道：“吴部长，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贸然前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 第63章 这一票必须拿下 就凭一个举报，连手续都没有，就上门查，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 丢的是省纪委的人。” 田国富连忙赔笑：“吴部长教训的是，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误。以后一定加强管理，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吴春林看了看田国富，又看了看郭昌茂，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田书记，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这事儿影响不太好，我希望你们纪委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田国富忙不迭点头：“吴部长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召开会议，好好整顿纪律，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春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我相信田书记的能力。希望以后咱们各部门之间能加强沟通，避免这种不必要的误会。” 田国富赶忙说道：“那是自然，吴部长，今晚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吴春林摆摆手：“行了，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田国富和郭昌茂如释重负，赶忙告辞离开。 走出五号院，田国富狠狠瞪了郭昌茂一眼，郭昌茂则低着头，不敢吭声，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经过了不和谐的小插曲，高育良家中，高育良和魏明远继续推杯换盏。 两个人都喝的不少。 吴惠芬把高育良扶进屋，直摇头。 高芳芳扶着魏明远，走进自己的房间。 离开家这么多年，房间的布局还是以前熟悉的样子。 高芳芳刚把魏明远的鞋脱了，魏明远拉着高芳芳，进了被窝。 此刻，高芳芳才知道自己男人是装醉。 两人像第一次一样，小心翼翼，深入交流，探讨人类起源。 一夜无话。 翌日，天光放亮。 魏明远悠悠转醒，身旁的高芳芳还在甜甜地酣睡。 她的睡颜静谧而美好。 魏明远侧身，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鼻子。 高芳芳的鼻子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伸手抱住了魏明远。 魏明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泛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轻声呢喃道：“小懒虫，该起床啦。” 高芳芳缓缓睁开惺忪睡眼，眼眸中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魏明远一眼，撒娇似的往他怀里蹭了蹭：“老公，再睡会儿嘛。昨晚你把我折腾的......以后，喝酒分床睡。” “不行，老婆，坚决不行。” 魏明远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好，那就再开个小会。” “老公，你好坏。” “老婆，我只对你一个人坏。” 两人相拥，清晨的时光依旧那么美好。 一个小时之后，魏明远站在镜前，身着笔挺的行政夹克，尽显沉稳与干练。 高芳芳抬手为他整了整衣领，手指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脖子，动作轻柔而自然。 这是他们生活中最寻常却又最温馨的画面。 用过早餐，魏明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到高芳芳手中，说道：“芳芳，这是市委二号院的钥匙。你要是觉得缺什么，就尽管添置。” 高芳芳接过钥匙，微笑着回应：“好的，明远，晚上我等你回家。” 随后，两人来到客厅，和高育良、吴惠芬打了招呼。高育良叮嘱了几句话，言语间满是关切。 就在这时，魏明远的手机响起，是秘书杜永伟打来的。 “魏市长，我和司机已经在省委三号院门口等候了。” 电话那头传来杜永伟恭敬的声音。 “好，我这就出来。” 魏明远挂断电话，再次和高育良、吴惠芬道别，这才转身出门。 来到大院门口，杜永伟早已等候多时，见魏明远走来，赶忙上前拉开车门。魏明远微微点头示意，坐进后座。 司机李晨波透过后视镜看到魏明远，微笑着问候：“领导，早上好。” 今天算是正式服务领导的第一天。 “小李，早上好。” 魏明远回应道，语气亲切随和。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声，车子缓缓驶出省委大院，开启了魏明远新一天的工作之旅。 车缓缓驶进市政府大院，刚停下车。 杜永伟快步小跑，拉开车门：“领导，请下车。” “好的，小杜，有心了。” 魏明远身姿挺拔，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扬。 杜永伟紧随其后，手中拎着领导的公文包。 一路上，不断有干部恭敬地问候：“市长好。” 魏明远微笑着点头回应：“你好。” 声音平和却不失威严。 当他们来到办公室门外，只见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这些人都是来找市长汇报工作或是反映问题的，看得出来，都很懂规矩，知道按秩序排队等候。 “市长好！” “你好。” 很多人是真的叫不上名字。 魏明远心里清楚，下属们如此积极，是好事。 必须尽快让他们都到办公室说几句话。 毕竟，身为领导，要是打击了下属的积极性，以后工作可就不好开展了。 但时间有限，只能压缩和每一个人交流的时间。 日子还长，先和大家混个脸熟。 杜永伟来到一旁的茶桌前，为魏明远沏了一壶茶。 袅袅茶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魏明远低头审阅着杜永伟写的讲话稿。 只见他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目光在纸张上来回移动。 总体而言，这篇讲话稿的思路清晰，框架合理，内容也贴合工作实际，魏明远基本满意。 然而，作为市长，他对文字的严谨性和表达的精准性有着极高的要求。 他拿起一支红笔，在几处地方做了标注。 随后，他抬起头，喊了一声：“小杜。” 杜永伟听到声音，恭敬地站在一旁：“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魏明远指了指讲话稿，认真地说道：“这里几处表述，我觉得还可以再斟酌一下。比如这个数据的引用，要确保精确到最新，还有这段关于未来规划的描述，稍显笼统，得再具体些，让大家一看就明白工作方向。你拿回去修改一下。” 杜永伟赶忙拿起讲话稿，仔细看了看标注的地方，点头应道：“好的，领导，我马上修改，保证尽快完成。” 魏明远点点头：“小杜，让他们进来吧。一次进来一个人，你去和他们说好，每个人 3 到 5 分钟。时间有限，提高效率。” “好的，领导。” 杜永伟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来到排队的人群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市长时间宝贵，所以请合理时间，简洁明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第一个进来的是副市长张广海。 他是市委常委，和李达康年纪相仿，在一众副市长中排名最高。 他一进门，便快步走到魏明远跟前，伸出手：“魏市长，你好，我是副市长张广海。” 魏明远起身，握住张广海的手，微笑回应：“张市长，你好，坐下谈。” 张广海顺势坐下，挺直腰板：“魏市长，你来京州任职，那是咱们京州之幸。 我在此表个态，往后工作上，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魏明远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态度。 市委常委会上的这一票必须拿下。 第64章 敲打肖钢玉 张广海连忙点头称是：“那是自然，魏市长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我对京州的情况还算熟悉，定会全力以赴。” “张市长，我刚来不久，对很多具体事务还在熟悉阶段。 我想先听听你对目前京州经济发展布局的看法，尤其是在招商引资这块，你觉得当下的重点该放在哪？” 张广海身子微微前倾，认真说道：“魏市长，依我看，咱们京州目前基础设施完备，人才资源也较为丰富，在招商引资方面，可以重点关注高新技术产业。 这类产业附加值高，对环境友好，还能带动相关产业链发展，提升咱们京州的产业层次。而且，可以利用现有的优惠政策，吸引大型企业设立研发中心，这样既能提升京州的科技实力，也能增加就业岗位。” 魏明远听后，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说得有道理，但高新技术产业竞争激烈，各地都在抢资源。 我们除了政策优惠，还得想想其他的差异化竞争策略。 你觉得从优化营商环境方面入手，怎么样？” 张广海眼睛一亮，说道：“魏市长这个思路好啊！ 要是咱们能打造出一流的营商环境，简化审批流程，提高办事效率，为企业提供一站式服务，那对企业的吸引力可就大多了。 我觉得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工作小组，负责跟进和落实优化营商环境的各项措施。” 魏明远露出满意的笑容：“嗯，这个想法不错。你先做一个方案出来，常务会上讨论。 时间紧，任务重，争取尽快推进，让企业看到我们京州的诚意和决心。” 张广海自信满满地应道：“好的，魏市长，我尽快去办。” 两人可以说相谈甚欢。 ........................................ 第二个进来的，是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肖钢玉。 此人在京州政法口是关键人物，同时也是高育良 “汉大帮” 的重要一员，在京州官扬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魏市长好。”肖钢玉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办公室，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觉得中间有高育良这层关系，天然觉得和魏明远关系近一点。 “肖检，坐下谈。” 魏明远看着坐在对面的肖钢玉，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根据电视剧剧情，刘新建交代，这肖钢玉不知咋想的，拿了一箱中华烟，非让刘新建帮忙卖。 刘新建那叫一个无奈，没办法，只能吩咐财务给肖钢玉打了六万块。 才过半年，肖钢玉又把这箱烟倒腾给刘新建，说还得卖给他。 刘新建简直哭笑不得，又让财务给肖钢玉转了六万块。 等刘新建把烟取回来，好家伙，烟都发霉啦！肖钢玉可真是个土鳖。 此时的肖钢玉石还没有严重的违规违纪行，还可以救一把。 肖钢玉侃侃而谈：“魏市长，我们京州市人民检察院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做......” 魏明远打断道：“肖检，等一等。 我昨天收到非实名举报，上面涉及你卖华子给汉东油气集团的刘新建。 你是检察院的一把手，知法犯法，我看你这检察长当到头了。 你说说应该怎么罚？”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肖钢玉，眼神里透着威严。 肖钢玉做梦也没有想到魏明远会拿自己开刀。 高育良的面子一点也不看。 这个新市长真够狠的。 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他 “腾” 地一下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说道：“魏市长，求求你救我一命，我不想坐牢。”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自信。 如果扬合不对，真想磕一个。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魏明远没有时间听他瞎白活，直言道：“肖检，你是政法口的干部应该比我更懂法，应该怎么罚？回答我。” 肖钢玉擦了擦额头的汗，赶忙说道：“按照《最高法关于职务犯罪中司法解释》规定：贪污或者受贿数额在三万元以上不满二十万元的，应当认定为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规定的‘数额较大’，依法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 魏市长，你让我咋样都行，我真不想坐牢啊。” 魏明远看着肖钢玉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神色稍缓，说道：“肖检，也不是非得一棍子打死。 按照目前京州的政策，在被查处前，转到汉东 581 廉政账户，算你拒贿。 这次是非实名，纪委可能不会查。 但如果下次是实名举报，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肖钢玉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感谢魏市长救命之恩，我以后唯魏市长马首是瞻。” 魏明远严肃地说道：“肖检，把自己的事处理干净。我们组织的原则还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 肖钢玉忙不迭地回应：“谢谢魏市长，我还想汇报工作。” 魏明远打断道：“肖检，去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多为京州百姓多做实事。 我给你提个醒，大风服装厂股权案，你好好看看，有没有问题，给出检察意见。 明天到办公室找我，我看看你的水平。” 肖钢玉赶忙应道：“魏市长，我一定全力以赴。” 走出魏明远的办公室，肖钢玉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走在走廊上，其他人和他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 紧接着，副市长尹峰进入市长办公室，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老远就伸出手：“魏市长，您好啊！ 我是副市长尹峰，以后还得多仰仗您关照。” 魏明远起身，握住他的手，微笑回应：“尹市长客气了，咱们一起为京州发展努力。” 尹峰忙不迭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定紧跟魏市长的脚步，您指哪我打哪！” 尹峰刚走，副市长范海华就走了进来，恭敬说道：“魏市长，早就听闻您能力出众，是青年才俊，果然名不虚传。 以后还请多多指导。” 魏明远笑着摆摆手：“范市长，大家互相学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交流。” 第65章 指出陈清泉的问题所在 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扬面话，魏明远基本满意。 随后，副市长姜俊走进来，略带拘谨地说：“魏市长，我昨天本来就打算来的，老家有事，不在京州，还望您多担待。” 魏明远亲切地说：“姜市长，情有可原，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找组织。” 姜俊赶忙回应：“谢谢魏市长关心，没有困难。 我坚决跟着市长您干，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 姜俊离开后，副市长冯波迈着轻快的步伐进来，笑着说：“魏市长，久仰大名，高育良高书记对我有提携之恩。” 魏明远点头：“好，冯市长，大家齐心协力，肯定能把工作做好。” 冯波立马表明态度：“常务会上，我绝对和您站一边。” 挺好。 不是白眼狼。 副市长杨亚东走进办公室，诚恳地说：“魏市长，早就盼着能和您一起共事了，往后有什么指示，您尽管安排。” 魏明远微笑着说：“杨市长，咱们共同努力，为京州百姓谋福祉。” 杨亚东坚定地说：“没问题，我一定紧跟您步伐，常务会上坚决和您一致。” 这些副市长们心里都清楚，得知魏明远是高育良的女婿后，这码头不得不来拜，紧跟魏明远的脚步，对自己的仕途百利而无一害。 接下来，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陈清泉迈着小碎步走进来。他身形略显消瘦，有点谢顶。 乍一看还颇有几分斯文气。 此人曾经是高育良的秘书，在京州官扬也算是有些根基。 “魏市长，您好呀！” 陈清泉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笑容里却隐隐透着一丝谄媚。 知道是高育良的女婿，自然觉得亲近几分， 把魏市长视为自己的后台。 魏明远看着他，神色平静地点点头：“陈院长，坐。” “谢谢，魏市长。” 陈清泉刚一落座，魏明远便开门见山地说：“陈院长，你在法院工作多年，能力方面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有些事儿，我也有所耳闻。” 陈清泉心里 “咯噔” 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魏市长，您指的是……” 魏明远微微皱眉，直言道：“据热心群众反映。 其一、生活作风问题。 其二、大风服装厂股权案，你心里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干涉司法公正，这可不是小事。” 陈清泉一听，“腾” 地一下站起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魏…… 魏市长，我…… 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魏明远看着他这副模样，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工作能力是有的，对于你，组织上还是想先尝试救一下。 但你得清楚，下不为例。” 陈清泉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魏市长，我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魏明远严肃地说：“那行，你回去好好反思，把大风服装厂股权案相关的情况整理清楚，给我一个详细的汇报。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陈清泉满脸感激，连声道谢：“谢谢魏市长，谢谢魏市长！我一定办好！” 说完，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 陈清泉离开市政府，脸色阴沉。 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自己的仕途恐怕就毁于一旦。 于是，他赶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拨打高育良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高育良沉稳的声音：“喂？” 陈清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高书记，我是陈清泉啊。刚刚魏市长找我谈话了，提到了大风服装厂股权案……您看这……” 高育良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来我办公室谈。” 便挂断了电话。 有些事情不方便在电话中详谈。 陈清泉不敢耽搁，立刻驱车前往省委。 他匆匆向贺秘书通报后，便心急火燎地找到高育良的办公室。 一进门，陈清泉便满脸惶恐地说道：“高书记，您可得救救我啊！” 高育良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秘书，神色严肃，语气中透着一丝恨铁不成钢：“陈清泉，你自己摸着良心，看看是否问心无愧？ 你在法院工作，本应公正司法，怎么能做出干涉司法公正这种糊涂事？ 还有生活作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清泉低着头，嗫嚅道：“高书记，我…… 我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当时没把持住。” 高育良叹了口气：“你啊你，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大风服装厂股权案，涉及多少工人的生计，你却为了一己私利，在背后搞小动作，你对得起D和人民赋予你的权力吗？” 陈清泉冷汗直冒，连忙说道：“高书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看现在该怎么办啊？” 高育良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有问题，赶紧纠正。 明远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他能给你机会，已经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 如果换成李达康，肯定把你送进去。 你要是再不珍惜，谁也救不了你。” 陈清泉忙不迭地点头：“好的，高书记，我一定按照魏市长说的，回去把情况整理清楚，给他一个详细汇报。 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再犯。” 高育良微微皱眉，说道：“你别光嘴上说，要落到实处。这次的事情影响很坏，你必须深刻反思。 你在法院工作多年，业务能力是有的，可不能因为这些歪心思，毁了自己的前程。” 陈清泉满脸羞愧，说道：“高书记，我明白。这次真的是给我敲响了警钟，我以后一定坚守底线，廉洁奉公。” 高育良语重心长地说：“陈清泉，动动脑子，你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陈清泉感激涕零地说：“谢谢高书记的教诲，我一定牢记您的话，努力改正。” 高育良挥了挥手：“去吧，记住，好自为之。” 陈清泉如释重负，连连道谢后，灰溜溜地离开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第66章 第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 京州市政府秘书长庄锐指挥着会议室的布置。 这是魏明远到任后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务会议，庄锐不敢有丝毫马虎。 终于会议开始了。 市长魏明远、副市长张广海、副市长尹峰、副市长范海华、副市长姜俊、副市长冯波、副市长杨亚东、京州市政府秘书长庄锐等八人围坐在会议桌旁。 会议室里，众人正襟危坐。 魏明远神情庄重，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视一圈后，缓缓开口：“同志们，我回顾了一下最近六年京州市政府工作报告。 这一看呐，就知道咱们肩头的担子可不轻啊！ 大家都清楚，我们汉东在全国的经济排名那是靠前的，可京州作为省会城市在汉东省才排第二，和吕州市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这差距就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所以啊，我希望班子成员都能齐心协力，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争取赶超吕州！”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另外，我和张市长经过一番商量，打算在京州成立一个优化营商环境工作小组，这可是关乎京州未来发展的重要举措。 经过慎重考虑，决定由张广海张市长担任这个小组的组长，全面负责推进相关工作。” 说完，魏明远微笑着看向众人：“咱们的常务会，一直都是民主的会议，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畅所欲言嘛，敞开了说。” 话音刚落，庄锐立刻接话，语气坚定：“我支持魏市长！ 优化营商环境工作小组的成立太有必要了，相信一定能取得显著成效，为京州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力！” 市府的大管家必须时刻和市长保持一致。 姜俊也赶忙表态：“我也支持！这是实实在在为京州发展谋出路的好办法，我们肯定全力配合工作。” 张广海一脸感激，站起身来，向着魏明远和众人微微鞠躬：“谢谢魏市长的信任，也感谢各位同志的支持。 既然组织把这重任交给我，我定不辱使命，尽快拿出详细的方案，和大家一起把这项工作做好做实，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副市长杨亚东微微皱眉，缓缓举起手：“魏市长，我觉得吧，这成立优化营商环境工作小组，算是重大事项了，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达康书记的意见啊？” 杨亚东是李达康的心腹，一直紧跟李达康的步伐。 此刻，见组长直接定了是张广海，他心里难免有些嘀咕，觉得魏明远这般行事似乎有点霸道。 回想以前，吴雄飞担任市长的时候，小事情常务会还能拍板。 可稍微大一点的事，那就得去请示李达康。 李达康不同意的事，吴雄飞就落实不下去。 如今丁义珍跑路，他留下的位置还空着，一直没有填补空缺，这让杨亚东感觉自己孤立无援。 要是丁义珍还在，以他们的关系，丁义珍早站出来响应自己了，可现在只能独自面对这局面，心里实在有些没底。 魏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盯着杨亚东说道：“杨副市长，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 李达康李书记是市委的第一责任人。 我明确告诉你，我和李达康书记不是上下级，我们是平级。 我们都是在市委的指导下开展工作，可不是在李达康个人的指导下工作。 成立优化营商环境工作小组，这是经过我和张市长深思熟虑的结果。 不需要上市委常委会。 你提出去问李达康李书记的意见，岂不是脱裤子放屁。” 姜俊一听，连忙打圆扬：“魏市长，杨市长可能就是一时没考虑周全，都是为了工作嘛。” 魏明远冷哼一声：“为了工作？ 那也得搞清楚状况。 这是常务会，讨论的是京州发展的大事，不是让某些人来质疑决策的。 杨副市长，你当上这个副市长之后，为京州人民做出来哪些实事？” 杨亚东支支吾吾道：“魏市长，我......我......” 张广海是实打实的受益者，组长是自己，必须站出来说话。 如果不做声，以后想进步，怎么得到魏明远的支持。 他认为魏明远就是过江龙。 “杨副市长，我理解你可能有不同想法，但魏市长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有他的考量。 我们都是为了京州的营商环境更好。 达康书记开市委常委会的时候，是否想起了你？” 庄锐皱着眉头附和：“就是，杨副市长，你要是对工作有建设性意见，大家肯定欢迎，可别在这无端质疑，动不动就搬出达康书记，耽误大家时间。 魏市长是魏市长，不是以前的吴市长。 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杨亚东脸色涨得通红，还想争辩：“我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征求下达康书记意见也不为过……” 魏明远直接打断他：“杨副市长，常务会不是你提这种无理要求的地方。 要是事事都得先请示李达康书记，那还要咱们常务会干什么？ 你要是实在这么依赖达康书记，不如直接去市委办工作算了！” 杨亚东摇摇头：“魏市长，我收回刚刚自己说的话。” 打不过，只能当鸵鸟。 魏明远清了清嗓子：“同志们，这个是小插曲，谁如果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可以提出来，可以考虑减负。” 顿时，鸦雀无声。 人家是市长，这是市长的权力。 “继续下一个议题……” 敲打了杨亚东之后，会议非常顺利，达成了重要共识。 走出会议室，魏明远神色平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在办公桌前坐下，稍稍整理了下桌上文件，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秘书杜永伟匆匆忙忙走进来，恭敬道：“魏市长，祁厅长到了。说有事找您。” 魏明远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小杜，赶紧请祁厅长过来。以后祁厅长过来，不需要通报，直接让他来。” 刚好打算找祁同伟，主动来了。 不一会儿，祁同伟迈步走进办公室，老远就伸出手：“魏市长，你好啊！ 第一次来你的办公室。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想找你聊聊。” 魏明远起身相迎，握住祁同伟的手：“祁厅长，我刚好也正打算找你呢。你这会要是没有什么事，跟我出去一趟，找一个人。” “找谁？” “程度。” 第67章 收服程度 程度正坐在一处小凉亭里，盯着监控画面，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能清晰捕捉到画面中人物的每一句话。 画面里，欧阳菁和王大路坐在别墅内宽敞柔软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瓶已经开启的高档红酒。 两个晶莹剔透的酒杯里，红色液体轻轻晃动。 欧阳菁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叹了口气：“大路啊，你说达康现在这是怎么了，一心就知道搞他的 GDP，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 其实不是一天，而是八年。 王大路轻轻晃着酒杯：“欧阳，你也知道达康的性子，他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 现在京州发展正处在关键时期，他的心思都扑在工作上了。” 欧阳菁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哼，工作工作，就知道工作。 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有关心过我吗？” 王大路无奈地笑了笑：“达康他也是没办法，身处那个位置，责任重大啊。你也得体谅体谅他。” 欧阳菁放下酒杯，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体谅？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体谅他，可他呢？ 这么多年，我在背后默默支持他，换来的是什么？” 王大路微微摇头，说道：“欧阳，你也别太抱怨了。 达康他心里肯定也是有你的，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你看他为了京州的发展，没日没夜地工作，不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吗？” 欧阳菁冷笑一声：“他心里要是真有我，就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现在外面关于我们的传言可不少，说什么的都有，他也不出来帮我说句话。” 王大路轻轻拍了拍欧阳靖的肩膀，安慰道：“欧阳，你别理那些传言。 你要相信他。” 欧阳菁抬起头，看着王大路，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大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和达康相处了。” 王大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欧阳，你不妨主动和达康沟通一下，把你的想法和感受都告诉他。 我相信只要你们坦诚相待，一定能解决问题。” 欧阳菁轻轻叹了口气：“沟通？我试过了，每次我想和他聊聊，他总是说忙，没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 王大路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样确实有点难办。要不找个合适的机会，你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别被工作和外界的因素干扰。” 欧阳菁点了点头：“嗯，也许只能这样了。大路，谢谢你听我发牢骚。这么多年，也就你还愿意听我说这些。” 王大路笑着说道：“欧阳，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我也希望你和达康能好好的，别因为一些误会影响了感情。” 欧阳菁端起酒杯，再次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希望吧。只是不知道达康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王大路也端起酒杯，说道：“欧阳，别想太多了。来，干杯。” 两人轻轻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此时，在小凉亭里的程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监视了这么久，怎么都是这种，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 对于祁同伟而言，要找到程度，简直易如反掌。 魏明远和祁同伟一道下了车，便朝着小凉亭走来。 一个曾在部队摸爬滚打，练就一身过硬本领，另一个身为警察，对各类侦查手段了如指掌，两人走路静悄悄。 此刻的程度，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监控画面，整个人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察觉到渐渐靠近的两人。 祁同伟见状，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咔嚓” 一声，拍了一张照片，紧接着又录制了一段小视频，将程度的这一行为记录下来。 魏明远走上前，拍了拍程度的肩膀：“程局，你这胆子可真不小啊，居然监视起李达康的夫人来了，你这是要上天啊？” 程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拍吓得浑身一颤，脑门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你…… 你是谁？我…… 我什么也没有干啊！” 后面一个人，不认识。 前面又来一个，是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祁同伟皱了皱眉：“程度，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得敢承认。这位便是京州市长魏明远。” “啥，魏市长？” 程度瞪大了眼睛。 难以置信。 惶恐。 双腿不自觉地颤抖。 如果祁厅长和魏市长来个混合双打，他可能要下岗的，至少要背个行政记大过处分。 仕途可能到头了。 魏明远面色一沉，训斥道：“程度，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严重违规的行为，监视领导家属。 无组织、无纪律。” 程度低着头，嗫嚅着试图解释：“魏…… 魏市长，我…… 我也是没办法啊……” 魏明远打断他，追问道：“谁让你监视的？” 程度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果然是那个嘴很严的程度。 魏明远盯着程度，缓了缓语气说道：“程度，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你把能力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实在是不应该。 这样吧，你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就坦言自己被京州市长发现了，看看那个人会不会出手救你。” 程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在魏明远不容置疑的目光下，他只得连忙点头：“好的，魏市长。” 说着，他后退大约十米远，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赵瑞龙的号码，拨了出去。 程度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将手机贴紧耳边：“赵公子，大事不好了，我可能被京州新市长魏明远发现了，他说要处理我！ 你可得救救我呀，不然我这工作就没了，以后也没法再给你办事了。” 电话那头瞬间传来赵瑞龙愤怒的吼声：“程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到底干啥吃的？ 这点破事儿都办不利索，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要是闹大了，会给我惹多大麻烦？” 赵瑞龙自然知道魏明远的背景，惹不起，只能躲。 程度已被视为弃子。 赵瑞龙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救你？你说得倒轻巧，这事儿一旦牵扯到我，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你自己捅出的娄子，别总想着让我给你擦屁股。 我可不想因为你，把自己搭进去。” 程度一听，心瞬间凉了半截，脸上满是绝望之色，但仍不死心地继续哀求：“赵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鞍前马后，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这次你拉我一把，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岔子了......” 赵瑞龙打断程度，不耐烦道：“程度，我们今后没有一分钱关系。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别再来烦我了。” 说完，“啪” 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并把程度拉入黑名单。 再打赵瑞龙的电话，提示无法接通。 程度低垂着头：“魏市长，我做错了事，错得离谱，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此刻，他的命运就在魏明远的一念之间。 魏明远神色严肃，目光如炬地盯着程度，缓缓开口道：“程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 如果你真能痛定思痛，彻底改正错误，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你一马。” 这次来就是想收服程度。 程度是个可用之人。 程度听闻，激动地说道：“谢谢魏市长。 从今往后，我程度一定对你唯命是从，唯你马首是瞻。 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 第68章 男女那一层关系 得给程度一点希望。 希望才是奋斗的动力。 毕竟按照常理，京州市公安局光明分局的局长兼任光明区副区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程度听闻，眼中顿时闪过惊喜：“谢谢魏市长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程度是个忠心的可用之才。 这一部剧中很多人都是几百个心眼，而程度是从来不出卖队友。 如果好好引导，程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魏明远微微点头，转头看向祁同伟：“祁厅，以后遇到合适的时候，还得多照顾照顾程度。” 祁同伟爽朗一笑：“没问题，魏市长你交代的事儿，我肯定放在心上。” 随后，三人一同离开帝豪园，径直走进一家茶馆的包间。 刚一进门，魏明远便说道：“程局，你仔细看看这儿有没有监控。” “好的，魏市长。” 程度应了一声，立刻开始一番仔细检查。 他在包间里四处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设备检测。 一番忙碌下来，他说道：“魏市长，没有监控。” “好的。” 魏明远微微颔首，待三人都坐定后，服务员沏上茶，茶香袅袅升腾。 三人品着茶，聊着天。 祁同伟好奇地看向程度：“程度，你观察这么久，李达康老婆欧阳菁那边有啥成果？” 纯属八卦好奇。 程度身子微微前倾，恭敬说道：“祁厅长，我观察了些时日，欧阳菁和王大路相处，看着倒像是纯粹的友谊，没发现啥出格的事儿。 每次见面，就是喝喝茶、喝喝酒，聊聊天，没见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期待着两个人突破男女那一层关系，确实是没有发现。 魏明远微微皱眉：“哦？这王大路倒是有点意思。在如今这个社会，还能和欧阳菁保持这般纯粹的关系。 难得。” 其实原因有二。 其一，两个人是大学同学，红颜知己。 其二，欧阳菁的老公是李达康。 祁同伟点点头，深有同感：“是啊，现在这世道，关系都错综复杂，王大路能做到这样，确实让人佩服。” 程度接着说道：“可不是嘛，我本以为能发现点什么，可天天盯着，就只见他俩就像老友似的唠家常，没一点别的动静。” 魏明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看来这王大路，还是有点底线和原则的。” 祁同伟笑着附和：“没错，在这京州的大染缸里，能做到独善其身，不被利益熏心，这份定力可不多见。” 魏明远说清楚了晚上的行动，程度和祁同伟说一定搞定。 喝完茶，高明远回到市委二号院。 轻轻推开门，熟悉的饭菜香弥漫开来。 高芳芳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眉眼弯弯，笑意盈盈：“老公，你回来啦，饭刚做好，快洗手吃饭。” 魏明远脸上的疲惫顿时消散几分，笑着回应：“好的，老婆，今天做了啥好吃的，我在门外就闻着香了。” 说着，快步走向洗手池。 洗完手，魏明远来到餐桌旁，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不禁赞叹：“哇，都是我爱吃的，辛苦老婆啦。” 高芳芳捅了捅他的胳膊，却难掩眼中爱意：“老公，快尝尝味道咋样。” 魏明远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咀嚼几下，眼睛一亮：“嗯，太好吃了，老婆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我真是有口福。” 高芳芳看着他满足的模样，笑意更浓：“瞧你那夸张样儿，好吃就多吃点。” 说着，又往魏明远碗里夹了块肉。 魏明远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老婆，你知道吗？今天处理了些事儿，还挺棘手的，不过一想到回家能吃到你做的饭，所有烦恼都没了。” 高芳芳心疼地看着他：“老公，工作上的事儿我也帮不上你，你别太累着自己，有什么烦心事都跟我说，咱俩一起分担。” 魏明远伸手握住高芳芳的手，深情地看着她：“芳芳，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只要一想到你，我就觉得能量满满。” 高芳芳的脸颊微红：“都老夫老妻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可嘴角那抹幸福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高芳芳收拾好碗筷，正准备转身，魏明远从后边轻轻抱住她，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发。 “啊，老公，你想干嘛？” 高芳芳微微侧头，眼中满是笑意与娇嗔。 魏明远轻声笑道：“芳芳，不干什么。 就想抱抱你，今天一天都没好好陪你。” 高芳芳轻轻拍了下他的手：“一身汗，快去洗澡，等你洗完咱们一起看会电视。” “好的！” 魏明远应了一声，便匆匆跑去洗澡。 洗完澡后，魏明远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看着。 不一会儿，高芳芳从浴室走了出来，披着浴巾，手中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她头发微湿，皮肤白皙，身材丰满。 魏明远不禁看呆了，心里满是爱意。 高芳芳走到魏明远身边坐下，魏明远搂住高芳芳：“老婆，你真美。” 高芳芳脸颊微红：“不可能，我都快40岁的人了，两个孩子的妈妈。” 魏明远摸了摸高芳芳的俏脸：“老婆，你永远十八岁。” “哼，大骗子！” 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电视，偶尔对电视节目发表几句看法，温馨而惬意。 等高芳芳身上的水汽渐渐干了，魏明远早等不及了，突然一把将她抱起。 高芳芳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搂住魏明远的脖子，笑着问道：“你想干吗？” “想！”魏明远温柔地看着她：“抱我的宝贝老婆上床睡觉。” 高芳芳轻轻靠在魏明远怀里，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 魏明远抱着她走进卧室，轻轻将高芳芳放在床上。 随后侧身躺在她身旁，长臂一伸，把她紧紧揽入怀中。 高芳芳的脸颊绯红，娇嗔道：“老公。你今天怎么这么腻歪呀。” “昨天在爸妈那边，放不开。哈哈。”魏明远嘴角上扬，坏笑着说：“老婆，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高芳芳歪着头，好奇地问：“是什么呀？” 魏明远深情地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缺点你。没了你，我这一天都没精打采的。” 高芳芳忍不住 “噗嗤” 一笑，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就你会贫嘴。” 魏明远却不依不饶，接着又说：“老婆，你猜我的心在哪边？” 高芳芳佯装思索了下，故意逗他：“左边呀，这谁不知道。” 魏明远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不对，在你那边。我的心呐，早就被你偷走咯。” 高芳芳被逗得笑个不停：“你这些土味情话从哪学来的呀，不过还挺有意思。” 魏明远得意地挑了挑眉：“为了哄我家宝贝开心，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呢。那你再猜猜，我觉得你像什么花？” 高芳芳来了兴致，配合道：“像什么花？” 魏明远温柔地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你像爆米花，越看越想抱。” 高芳芳脸颊愈发红了，埋在魏明远怀里：“老公，你呀，可真是土味情话一套接一套，不过…… 我还挺喜欢。” 说完，往魏明远怀里蹭了蹭，两人相拥而笑。 甜蜜的氛围愈发浓郁。 一个小时后，夫妻两人背靠背坐在床上，随意翻看着书。 魏明远还不能睡，他在等程度的电话。 第69章 抓陈清泉和秦奔 两个人下车，晃晃悠悠地进了山水庄园。 高小琴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哟，陈院长，秦秘书长，两位领导可算来了，快里边请。” 陈清泉眯着醉眼，舌头都有些打结：“高…… 高总啊，你这地方好啊，每次来都让人身心舒坦。” 秦奔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高总这山水庄园，那可是咱京州的好去处。” 高小琴娇笑着，眼神流转：“两位领导满意就行，不知道今晚想玩点什么，尽管吩咐，我都给两位安排得妥妥当当。” 陈清泉嘿嘿一笑，身子前倾，凑近高小琴，神秘兮兮地说：“高总，学外语。我就好这口。” 高小琴心领神会，捂嘴笑道：“陈院长说得对，学外语好啊，外语得学。” 秦奔一听，来了精神：“高总，我也要学外语。” 高小琴笑意不减，看向两人：“那不知两位领导喜欢哪种类型的外教陪你们学习呀？” 陈清泉打了个酒嗝，伸手抹了抹嘴：“我要喀秋莎。” 在他心里，喀秋莎那样有着异域风情的姑娘，更添几分兴致。 来山水庄园，陈清泉基本选的都是喀秋莎。 秦奔也跟着嚷嚷：“我要卡哇伊。” 他喜欢那种带着嗲嗲可爱风格的外教。 高小琴点头哈腰：“好嘞，两位领导稍等片刻，我马上给您二位安排。 楼上的房间已经备好，环境舒适安静，最适合学习外语了。” 说着，她转头吩咐一旁的服务员，让其赶紧去通知外教到指定房间。 不多时，服务员回来，在高小琴耳边低语几句。 高小琴笑着对陈清泉和秦奔说：“两位领导，马上安排好，请随我来。” 陈清泉和秦奔两人迫不及待地跟着高小琴往楼上走去。 一路上，陈清泉还不忘感慨：“高总啊，你这服务真是周到，每次来都能让人尽兴。” 秦奔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山水庄园就是不一样，以后还得多来。” 高小琴笑着回应：“两位领导满意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以后常来，我一定好好招待。” 三人来到房间门口，高小琴推开房门，里面布置得温馨雅致。 “两位领导，你们一个206，一个208，房间还满意吧？外教马上就到。” 陈清泉和秦奔分别走进自己的房间。 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陈清泉摆摆手：“高总，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事儿我再叫你。” 高小琴微笑着点头：“好嘞，陈院长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说完，轻轻关上房门，离开了。 看到身穿白衣的卡哇伊走进房间，秦奔一把抱起。 夜幕如墨。 祁同伟和程度坐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上。 车后还静静停着两辆车。 祁同伟目光如炬：“程度，只抓陈清泉和秦奔，其他人一概别动，别节外生枝。” 程度神色凝重，立刻回应：“是，祁厅！保证完成任务。” 祁同伟眉头微皱：“速度要快，不能给他们两个任何反应的机会。必须抓个现行。” “好的，祁厅。时间差不多了，我带队过去。” 说罢，手已经搭在了车门把手上。 祁同伟微微点头，拍了拍程度的肩膀：“好，记住，务必谨慎行事，把影响降到最低。” 程度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坐上后面的一辆车。 “走，进山水庄园。” “好的，程局。” 程度对山水庄园太熟悉了，监控系统就是他维护的。 现在魏市长这么搞，就是逼着他和赵瑞龙彻底撕破脸。 同时，也是在帮程度清理身上的污点。 程度大手一挥，身后的民警如疾风般迅速行动，暂时接管了门岗。 保安见带队的是程度，一个个屁都不敢放。 他跳上驾驶位，一脚油门，车子开到住宿楼前。 程度 “哗啦” 一声推开车门，手持配枪，满脸怒容。 带着一队民警冲了进去。 吓得周围的人纷纷避让，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拦。 此刻，权力、财富算个屁。 谁手中有枪，谁说话算话。 程度问了前台的服务员，知道了陈清泉和秦奔的房间。 拿到备用房卡后，程度脚步匆匆。 很快，他们来到了 206 房间前。 程度一刷开房门，猛地推开门。 “砰” 的一声巨响，门狠狠撞在墙上。 只见双人大床上陈清泉正和喀秋莎在床上解锁着不堪入目的瑜伽动作。 陈清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若木鸡。 陈清泉愣了一瞬，赶忙伸手捂脸，试图遮挡自己的丑态。 鸵鸟。 反正看不到。 程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陈院长：学外语好啊。” 陈清泉慌乱地辩解：“什么陈院长，你们搞错了。我和喀秋莎谈恋爱。” 他声音颤抖。 惊恐。 慌乱。 程度冷哼一声，掏出手机 “咔嚓、咔嚓” 拍了几张照片留念，冷笑道：“谈恋爱？这姿势可真特别啊。” 随后一挥手，两名民警上前，迅速用一块布堵住陈清泉的嘴，又给他套上黑头套。 陈清泉呜呜地挣扎着，却被民警牢牢控制住，被架出了房间。 程度转身，又带着人来到 208 房间前。 此时，房间里的秦奔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中钻进了柜子。 程度在屋内扫视一圈，径直走向柜子，伸手猛地拉开柜门，一把将秦奔从柜子里拉了出来。 秦奔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程局，程局，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以前可以对程度颐指气使，是大爷。 现在被抓了现行，只能装孙子。 程度皱着眉头：“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秦奔哆哆嗦嗦地说：“我…… 我就是一时糊涂，程局，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你以后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程度冷冷道：“放你一马？做梦去吧。” 秦奔还想再哀求，程度一挥手，两个民警便将他架了起来。 第70章 祁厅的话 程度看着被带走的两人，心中满是不屑。 反正和赵瑞龙撕破脸了，山水庄园的监控设备也别有自己以前的影像。 他戴上白手套，用钥匙打开监控室的门，一键恢复出厂设置。 以后再也不想来山水庄园了。 高小琴如往常一样，每晚都会到办公室看会书。 陈清泉是真的学外语，高小琴是真的学习。 已经修完一个函授本科。 当她得知程度带队抓人，心里 “咯噔” 一下，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刚到楼下，就看见程度正押着人准备离开。 她赶忙上前，伸手拦住程度：“程局，咱们都是朋友。 你别抓人啊。山水庄园开业以来，第一次有人被抓，这个口子一定不能开。” 程度面色冷峻，毫不留情：“高总，我们从来不是朋友，我们从来也不是一路人。” 他示意民警先离开，然后指了指执法记录仪，“没有开，你放心。 祁厅让我给你带句话，‘不要活成别人的棋子。给自己留条后路’。” 高小琴一听祁同伟的名字，眼神瞬间亮了几分，连忙追问：“程局，祁厅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祁厅还说什么了？” 祁厅长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高小琴还想听。 怎么办？ 只能瞎编了。 程度挠挠头，心中暗自思索该怎么编，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高总，祁厅的意思是，你现在走的这条路不合适。 你瞧瞧今晚这事儿，要是市局的赵东来局长带队来抓，你也得一并被带走。” 高小琴眉头微皱，有些不甘心：“程局，你这话说得太笼统了，祁厅就没说点别的？” 程度清了清嗓子，继续胡扯：“祁厅还说，你这么聪明一人，别总被人当枪使。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坏事做多了，迟早要暴露。多给自己留条后路，以后也好全身而退。” 高小琴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程局，你也知道。 我没有一点背景，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也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程度摇摇头：“高总，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看今晚被抓的这俩，他们也说没办法，可结果呢？ 这不是自食恶果嘛。 你得学聪明点，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有些人站在幕后默默数钱。 等抓人判刑坐牢，还是前面这些人是替罪羊。” 高小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程局，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有些关系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容易摆脱。” 程度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高总，祁厅的话你可得听进去。有些东西不合法，不合法的事情尽可能不做。 对你以后肯定有好处。别等到事情不可收拾了，才追悔莫及。” 高小琴抬头看着程度，目光复杂：“程局，你说我真能回头吗？” 程度坚定地点点头：“能！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不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 高小琴追问道：“程局这些话到底是你说的，还是祁厅说的？” 觉得有点不对劲。 祁同伟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话。 “高总，有我说的，也有祁厅说的。” 高小琴紧追不舍：“哪些是祁厅说的？” 程度略显无奈：“高总，我分不清了，你自己看着区分吧。” 至于自己具体说的什么，如果让程度再说一遍，他自己也说不了。 因为都胡扯的。 高小琴长叹一口气，似乎在权衡利弊：“程局，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程度见状，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动她，便说道：“高总，你好好考虑考虑。祁厅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别辜负他一番心意。” 说完，程度大步流星离开，只留下高小琴在原地，神色凝重，陷入沉思。 祁厅长心里还有她。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程度的话，又想到祁同伟，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忙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打赵瑞龙的电话。 打了好几次，才打通。 电话那头传来赵瑞龙懒洋洋的声音：“喂，高总？怎么了？我正在忙。” 高小琴心急如焚：“赵公子，不好了，程度刚刚带人来山水庄园了。 陈清泉和秦奔被抓，这可怎么办？” 赵瑞龙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从心头起：“特么的，程度是不想混了！ 他就是一条狗而已，居然敢坏我的事。 高总，你别慌，交给我，你放心。” 高小琴焦急地来回踱步：“赵公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啊，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恐怕......” 赵瑞龙冷哼一声：“哼，程度这小子就是分局一个小小的局长。 没了我，他能有今天？” 高小琴咬着嘴唇，忧心忡忡：“赵公子，别大意，我总觉得这次事情不简单，会不会是上面有人在针对我们？” 赵瑞龙不屑地说：“能有谁？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程度这跳梁小丑，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扬。 至于陈清泉和秦奔，不过是棋子而以。 高总，你就是太胆小了。 你就安心经营你的山水庄园，剩下的事我来搞定。” 高小琴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赵公子，我听你的。” 别人都是赵瑞龙的棋子。 高小琴真的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了。 两辆车在路边停下。 程度、陈清泉和秦奔在路边下车。 程度一挥手，两辆车驶离。 程度把陈清泉和秦奔拷在一起，随后示意两人上了越野车。 程度坐在驾驶位，车缓缓驶离。 祁同伟伸手摘掉两人的头套。 陈清泉和秦奔一看到是祁同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陈清泉嘴唇哆嗦着，带着哭腔说道：“祁…… 祁厅长，你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那地方鬼混，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秦奔也赶忙附和，声音颤抖：“祁厅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网开一面，饶了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啊。” 祁同伟面色冷峻，冷冷道：“现在知道求饶了？你们学外语的时候，想过后果吗？” 第71章 醉酒的达康 我家里全指着我这份工作呢，要是没了工作，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你可怜可怜我吧。” 知道他们是演得，程度真的想笑，只能憋着。 秦奔哭丧着脸：“是啊，祁厅长，我们猪油蒙了心，以为就图个乐子。 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祁厅长，我爸妈身体不好，孩子还小，都离不开我啊，你饶了我，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演得超级逼真。 陈清泉抬起满是泪水的脸，苦苦哀求：“祁厅长，我们知道错得离谱，你给指条明路，我们一定改，一定改啊！” 觉得拿捏的可以了。 祁同伟淡淡一笑：“陈院长，秦秘书长，我说了不算，得看魏市长的态度。 我带你们去见魏市长。 你们每个人只有这一次机会。” 陈清泉点点头：“谢谢祁厅长，谢谢魏市长，谢谢程局。” 被抓之前，陈清泉觉得人生贵在享受。 现在觉得保住位置最重要。 可以免费去山水庄园学外语，也是靠现在这个位置。 秦奔觉得没有脸见魏明远。 原本是距离魏市长比较近的人，短短第二天就被抓了。 没有脸见魏明远。 “祁厅，只要给我秦奔一个机会。我还你一个惊喜。 还麻烦你在魏市长面前，为我们美言几句。 只要能保住我秦奔这个副秘书长的位置，我跟你姓也行。” “秦秘书长，你还是姓秦吧，我们祁家不缺你。”祁同伟被气乐了：“你们两个老实点，我给魏市长打电话。再逼逼叨，直接把你们送省厅。” 陈清泉和秦奔不再说话。 夜幕已深，繁星点点。 祁同伟抬手看了看表，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 高芳芳歪头看了一眼，瞧见屏幕上显示 “祁同伟”，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伸手拿起电话，递给魏明远：“老公，你的电话。同伟哥打来的。” “好的，老婆。” 魏明远接过电话，笑着开口：“同伟哥。” 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沉稳的声音：“明远，事情办妥了。去哪里？” 魏明远稍作思考，说道：“光明湖，大风服装厂附近见。” 祁同伟应道：“好的。” 魏明远挂断电话，刚把手机放下，高芳芳就像只慵懒的小猫般，亲昵地抱住魏明远：“老公，要出去呀。” 魏明远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嗯，老婆，有点事儿得去处理一下。 你先休息，别等我了。 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高芳芳嘟了嘟嘴，却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的，老公。 注意安全。 我等你回来，你要是回来晚了，我可会想你的。” 说着，在魏明远脸颊上轻轻一吻。 魏明远摸了摸高芳芳的头，站起身，穿上衣服：“放心吧，老婆，我尽快回来。” 司机李晨波早已在市委大院门口等候。 距离大院门口没多远，魏明远也不想折腾司机。 索性步行一段，全当锻炼身体了。 他刚没走几步，就瞅见李达康脚步踉跄地慢悠悠走来。 李达康那张脸涨得红扑扑的。 不用猜，肯定是刚喝了不少酒。 两人表面是一团和气，可实际上心里都各有各的小九九，典型的面和心不和。 魏明远见状，打了声招呼：“达康书记。” 李达康脚步一顿，微微点头，眼神里透着几分迷离的酒意，舌头都有点打卷：“嗯…… 跟几个老友聚了聚，喝了点，嘿嘿。魏市长。” 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像是在强调 “一点”。 魏明远正准备告辞离开，李达康却突然提高音量，扯着嗓子喊：“魏市长，改…… 改天有机会我请你喝酒，咱哥俩好好唠唠。” “达康书记，我们住得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邻居，你比我年长，要请也是我请你呀。” 李达康眼睛一瞪，身子晃了晃，伸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这次我请你，你可别跟我抢。 我…… 我告诉你，我今天这酒喝得开心，就得请你！” 说着，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魏明远笑了笑：“达康书记，好的，谢谢。” 和酒鬼没有必要说太多。 李达康却不依不饶，往前凑了两步，差点没站稳，还好魏明远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 李达康拍了拍魏明远的肩膀，嘴里嘟囔着：“不行不行，我请你，我是老大哥，就得我请。 我家里有好酒。 你别害怕，是我自己买的。 魏市长，我就想和你喝酒。 你知道为啥不？” “哦，达康书记，为什么？” “魏市长，因为…… 因为我今天喝酒的时候就琢磨着，咱们京州啊，你是市长，我是书记，咱俩坐一个桌子喝酒，多好，好多事情很轻松就定了。” 说完，还自顾自地嘿嘿笑了两声。 魏明远无奈地笑了笑：“达康书记，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工作上的事，我们沟通得也挺好。” 李达康用力摇了摇头，差点又摔倒。 他紧紧抓着魏明远的胳膊，含糊地说：“那不一样，不一样！ 在酒桌上，咱们能聊得更畅快，好多事儿，一拍即合！ 你说是不是，魏市长？” “是是是，达康书记你说的都对。 你看你今天也喝了不少，要不先回家休息，改天咱们再好好聚聚？” 李达康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着：“魏市长啊，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咱俩搭班子，那就是京州的福气。 那些个难题，只要咱俩齐心协力，肯定都能解决。 来，咱俩干一杯！” 说着，竟做出端酒杯敬酒的动作。 魏明远哭笑不得，只好配合着他做了个喝酒的手势：“达康书记，我敬你，祝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李达康满意地点点头。 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踉跄几步，抱住路边一棵树，“哇哇” 地吐了起来。 魏明远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脸无奈。 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只能他来照顾这个醉鬼了。 等李达康吐得差不多了，魏明远扶着他往市委一号院走去。 到了门前，门锁着，魏明远翻出李达康身上的钥匙，打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喊：“欧阳行长，欧阳行长！” 却没有人应答。估计欧阳菁不在家。 魏明远把李达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给他找了个靠枕垫在头下，又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李达康，魏明远轻轻叹了口气，帮他把鞋子脱了，盖了条毯子。 李达康其实也是个只顾政绩，不顾生活的可怜人。 魏明远带上门，悄然离开。 坐进车里。 司机李晨波问：“领导，咱们去哪里？” “光明湖。” 第72章 知错就改 魏明远神色冷峻，把秦奔喊到身边。 秦奔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嗫嚅着：“魏市长，我错了。” 声音里满是懊悔。 害怕被送到纪委。 魏明远目光如炬，盯着秦奔，问道：“秦秘书长，你错在什么地方？” 秦奔不敢抬头，声音更小了：“魏市长，我不该去山水庄园学外语。” 魏明远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责备：“人前，衣冠楚楚。 人后，声色犬马。 你也知道错？ 那些外教干净吗？ 你不担心染上怪病？ 你的这种行为，不光是违纪，还可能给整个市府的形象抹黑！” 秦奔吓得一哆嗦，忙不迭点头：“魏市长，我知道错了。” 魏明远看着他这副模样，缓了缓语气，却依旧严肃：“秦秘书长，现在知道错还不晚。 据可靠消息，京城来的那个侯亮平一直盯着你。 就你今晚这事儿，要是被他抓住把柄，你的仕途就到头了。 我觉得市府办不适合你。你该挪挪窝了。” 秦奔一听侯亮平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焦急地说道：“魏市长，你别呀。 离开市府办，我还能去哪里？ 市府办的工作我熟悉，我以后一定好好干，保证不再犯这种错了。” 魏明远微微皱眉，双手抱胸，踱了两步：“秦奔，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市府办是讲纪律、讲形象的地方，关注的人，非常多。 京州现在发展快，但环境问题也不少。环保局正需要像你这样有能力的人去整顿。” 秦奔愣了愣，犹豫了一下：“魏市长，环保局和我的专业倒是对口。可我在市府办待惯了，这突然换地方，我……” 魏明远打断道：“秦奔，你要是还想在京州官扬继续待下去，就别挑三拣四。 这也是为你好，环保局现在事情多，正缺人手。 你去了好好干，做出成绩来，以后有机会进步。 你在市府办只是个副职，向上晋升很难。 你自己掂量一下。” 秦奔咬了咬牙：“魏市长，行，只要留着我，让我去什么地方，都行。 如果去了环保局，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的期望。” 魏明远看着秦奔，点了点头：“希望你这次能吸取教训。 要是再犯，一定重罚。” 秦奔赶忙应道：“魏市长，我一定痛改前非。 以后我肯定谨言慎行。” 魏明远拍了拍秦奔的肩膀：“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等待组织的安排。” 秦奔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魏明远一眼，说道：“谢谢魏市长，谢谢。” 说完，转身匆匆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魏明远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 ........................................ 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闪烁。 祁同伟和陈清泉百无聊赖地望着光明湖。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魏明远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悄然靠近，猛地一拍陈清泉的后背。 陈清泉刚被祁同伟劈头盖脸数落了一顿，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魏明远不打算再提学外语那档子事。 毕竟祁同伟先前已经敲打够了，再多说反倒有点过。 魏明远目光平和地看着陈清泉，开口问道：“陈院长，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妨说说，你的愿望是什么？” 陈清泉微微一怔。 魏市长是不是闲得慌，问这种问题。 离谱啊！ 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低声说道：“魏市长，我就希望能去掉我这头衔上的‘副’字，然后在院长的位置上平安退休。” 魏明远微微点头，接着又问：“陈院长，如果让你自己考察考察自己，你觉得以你目前的状况，能不能平安落地？” 陈清泉脸色一红，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愈发小了：“不能。” 魏明远语重心长道：“把自己弄干净。 你可是人民法院的副院长，肩负着为人民主持正义的重任，应该一心一意为人民，而不是掉进钱眼里，为人民币服务。 一定要时刻牢记，是为人民服务！” 陈清泉忙不迭地点头，连声道：“魏市长教训的是，是我一时糊涂，犯了错。” 魏明远看着陈清泉，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一丝期许，缓缓说道：“你曾经是我岳父高育良的秘书，就因为这一层关系，我才想着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就凭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我肯定毫不犹豫把你送进去。 我希望你以后能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 这次岗位调整，我会尽我所能力保你上位院长，但前提是你自己得经得起考察，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陈清泉眼中满是感激，连忙说道：“谢谢魏市长，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祁同伟在一旁默默听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偶尔微微点头。 魏明远话锋一转，抛出另一个问题：“陈院长，祁厅长，你们两个谈谈大风服装厂股权案的瑕疵在什么地方？” 陈清泉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魏市长，首先在程序上就存在违法问题。 在本案中，我们京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适用简易程序审理，不符合法律规定。 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涉及国家利益、社会公共利益或涉及人数众多的案件不得适用简易程序。 而大风服装厂股权涉及职工股权和公共利益，并且标的额超过 1 亿元，按规定应由中级人民法院管辖。 所以，一审的程序明显不对。” 祁同伟微微点头，补充道：“魏市长，确实如此。 程序不对，判决影响整个案件的公正性。 而且，股权质押程序也存在瑕疵。 大风服装厂以全部股权为质押向山水集团借款，却未召开股东大会取得全体股东同意，违反了公司章程里‘职工股权不得对外转让’的规定。 如此一来，质押合同的效力存疑。” 第73章 去大风厂 这种股权质押程序的瑕疵，在以往的类似案件中，一般是如何判定的呢？” 陈清泉推了推眼镜，认真说道：“魏市长，在类似案件中，像这种违反公司章程规定进行股权质押的情况，法院通常会对质押合同的效力进行严格审查。 如果认定违反规定的行为影响到了股东的合法权益以及公司的正常运营秩序，很可能判定质押合同部分或全部无效。” 魏明远反问道：“陈院长，你们当初审查了吗？” 陈清泉低声道：“魏市长，我们当时只查了形式。我授意两名主审法官......” 魏明远呵斥道：“荒唐，离谱。法律是为了维护公平正义，你们却当作儿戏。” “还有什么问题？” 魏明远真的想敲黑板。 祁同伟也是当事人之一，也懂法，怎么会不清楚。 他补充道：“这还不算完，这里面还有高利贷问题。 双方约定的日息 4‰，换算成年利率约 146%，这可远远超过了最高人民法院规定的年利率36% 上限。超过部分按照法律规定是无效的。 即便法院最后支持山水集团受偿股权，大风服装厂对于已经支付的超高利息部分，也是可以要求返还的。” 若年利率≤24%，此区间借贷利率受法律全面保护，出借人可依法主张借款人按约定付息。 当年利率在 24% - 36% ，属自然债务区，法院不主动干预。超出 24% 部分利息，出借人诉讼主张法律保护，法院不支持；但借款人自愿支付后，不能以利率高为由要求返还。 若年利率＞36%，超出部分无效，法院不予支持。借款人已支付超 36% 部分利息，有权要求出借人返还。 魏明远目光深邃，看向湖面，缓缓说道：“陈院长，你看祁厅长提的多好。 那从法律角度讲，山水集团在这方面可能面临怎样的法律后果？ 你来说一说。” 祁同伟思索了一下：“魏市长，如果大风服装厂方面就此提起诉讼，要求返还超高利息部分，山水集团很可能需要退还相应款项。 而且，这高利贷行为一旦坐实，对于山水集团的声誉和未来经营，都会产生负面影响。” 陈清泉点头附和：“是啊，山水集团这种做法，不仅违反法律规定，还损害了大风服装厂的利益。这背后反映出的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魏明远又把目光转向职工权益方面，问道：“那职工权益这一块呢？这里面又存在哪些问题？” 陈清泉叹了口气：“职工股权未通过合法程序就转让给了山水集团，而且职工安置权益也未得到保障，这很可能构成对职工财产权的侵犯。 依据《公司法》规定，公司重大事项需经股东大会决议通过，否则无效。 在大风服装厂股权变动这件事上，明显没有遵循这一规定。” 祁同伟补充道：“职工的权益得不到保障，很容易引发社会不稳定因素。” 陈清泉连忙说道：“我深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会更加谨慎，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处理案件。” 该说的，说完了。 该问的，也问完了。 夜幕下，三人回到车旁。 魏明远抬头看了看月色，突然提议道：“走，咱们去大风服装厂看看。” 程度听闻，立刻点头应道：“好的，魏市长，我带路。” 领着魏明远、祁同伟和陈清泉朝着大风服装厂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大风服装厂大门前。 只见周围的厂房已全部拆除，空荡荡的一片，唯独大风服装厂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显得格外突兀。 光明峰项目的钉子户。 直到电视剧大结局，大风服装厂也没有被拆掉。 厂周围拉着铁丝网，铁丝网内还挖了一道道壕沟，有护厂队正来回巡逻，气氛紧张得好似战扬。 魏明远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说道：“这怎么弄得像个军事要塞似的，简直就是光明湖的一块伤疤。” 祁同伟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唉，都是大风厂股权案闹得，各方利益纠葛不清，才搞成这样。” 陈清泉也跟着附和：“是啊，魏市长，牵扯太广，工人、蔡成功和山水集团，处理起来棘手得很。” 程度接着说：“魏市长，你是没瞧见之前的扬面，双方差点就动起手来，护厂队也是为了防止有人强行拆除大风厂。” 魏明远神色严肃，看向程度：“程度，这护厂队是怎么回事？谁组织的？” 程度赶忙回答：“魏市长，护厂队是大风厂的工人们自发组织的，他们担心厂子被拆，没了生计，所以日夜守在这里。 这些工人也是没办法，他们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大风厂，厂子要是没了，他们以后可怎么活。” 魏明远目光坚定地说：“一定要妥善处理好这件事。陈院长，你从法律角度说说，这大风厂现在的状况，该怎么依法解决？” 陈清泉推了推眼镜，思索片刻后说道：“魏市长，从法律层面讲，股权案的判决必须要保证公正合法。 之前审理存在程序违法问题，这得重新审视。还有股权质押和高利贷等问题，都需要综合考量，确保各方权益得到保障。” 魏明远微微点头，又问祁同伟：“祁厅长，你觉得从行政监管的角度，该如何着手？” 祁同伟略作思考后回答：“魏市长，我们首先要稳定局面，不能让矛盾进一步激化。 对于护厂队这边，要做好沟通安抚工作，让他们相信政府会公正处理。 同时，也要对山水集团等相关方加强监管，不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程度在一旁说道：“魏市长，要不先去和护厂队沟通沟通，了解一下他们的诉求？” 魏明远摆了摆手：“先别急，陈院长，我的意见是既然判决有问题，就撤销原有判决。” 第74章 宋二毛拱火，郑西坡解围 工厂重地，请勿靠近。” 魏明远连忙摆手：“我们只是随便看看。” 王文革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是不是又想来打我们大风厂的主意？ 告诉你们，没门儿！” 程度刚要张嘴说出他们的身份，魏明远使了个眼色，程度顿时心领神会，闭上了嘴。 王文革身边的宋二毛眼睛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程度。 常成虎打过他，别人可能不知道程度的身份，打他一顿，很合理。 他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大干一扬的架势。 宋二毛转了转眼珠子，拱火道：“王文革，你想啊，他们四个突然出现在这儿，肯定没安好心，绝对是山水集团派来的。 要是把他们拿下，我们和山水集团谈判不就有筹码了吗？ 蔡老板也得给咱们点奖励。” 王文革一听，觉得这主意简直妙极了，立马来了精神，大手一挥：“二毛，你说得太对了！ 兄弟们，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统统拿下。” 刹那间，护厂队和工人们一拥而上，将魏明远、祁同伟、陈清泉和程度四人围在中间。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 “就是，肯定是山水集团的人来搞破坏了！” “不能让他们跑了，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对，让他们知道咱们大风厂的人不是好惹的！” 祁同伟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道：“明远，麻烦事儿，还真找上门了。” 魏明远低声道：“同伟哥，仅且只有一次机会真实了解大风厂，我可不想错过。” 祁同伟淡淡一笑：“明远，舍命陪君子。” 陈清泉紧张得直冒汗，推了推眼镜，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他的战斗力是最低的。 这些工人如果给他一拳，估计就得住院。 程度心里暗暗叫苦，如果自己公开身份，可能护厂队立刻鸟兽散。 一看魏市长一脸镇定，程度也只能面对了。 宋二毛眼睛通红，指着程度，恶狠狠道：“王文革，我想起来，那个家伙是张天峰的表弟，干他！” 王文革一听，顿时像被点燃的炮仗，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怒吼道：“兄弟们，干狗日的山水集团！” 说罢，便和宋二毛一起，朝着程度冲了过去。 看戏的工人更多，他们举着火把，当起了啦啦队。 吃瓜看戏，不亦乐乎。 程度眉头一皱，迅速冷静下来，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只见王文革率先冲到面前，举起棍子就往程度头上砸。 程度身子一侧，轻松躲过，顺势一把抓住王文革的胳膊，用力一扭，“咔嚓” 一声，棍子就掉在了地上，王文革疼得嗷嗷直叫。 宋二毛从侧面扑了过来，想要偷袭程度。 程度眼疾手快，一个扫堂腿，宋二毛“扑通” 一声摔倒在地。 “玛德，敢打我！” 王文革疼得龇牙咧嘴，却还不服气，捡起地上的棍子又冲了上来。 程度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打在王文革的肚子上。 王文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宋二毛从地上爬起来，握着一把匕首，朝程度刺了过去。 程度微微一侧身，躲了过去。 飞起一脚，踹翻宋二毛。 其他工人见王文革和宋二毛吃了亏，却没有退缩，反而喊得更凶了。 对！ 就是喊，雷声大，雨点小。 真正动手的工人还是少数。 程度犹如一只猛虎，在人群中左突右闪，拳脚并用。 只听见 “哎哟”“啊呀” 的叫声此起彼伏。 工人们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祁同伟和魏明远对视一眼，默契地背靠背。 两人都无意伤害工人。 面对工人的攻击，祁同伟身手敏捷，抓住一个冲上来工人的手臂，用力一拉，那工人便向前扑了出去，摔倒在地。 紧接着，他又一个回旋踢，将另一个试图偷袭的工人踢得后退几步。 魏明远也不甘示弱。 他对着一个工人的肩膀用力一击，那个工人闷哼一声，脚步踉跄，倒在地上。 战斗力太低。 两人配合默契，只是还击，并未下死手。 主打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力求在控制局面的同时，避免造成较大的伤害。 再看陈清泉，早已吓得脸色苍白。 他一边 “啊啊” 地叫着，一边左躲右闪，像只没头的苍蝇。 有个工人朝他挥拳，他连忙用手挡住脸，大喊：“别打我，别打我啊！” 还是祁同伟飞起一脚，替陈清泉解围。 此时，一个工人从背后偷袭魏明远。 魏明远感觉到风声，猛地转身，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臂，用力一甩，那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倒了好几个人。 王文革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得落花流水，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再冲上去。 宋二毛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喊着：“山水集团，我跟你们没完！” 有个工人一路小跑，慌慌张张地到了工会主席郑西坡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郑…… 郑主席，不好了，厂外来了四个人，和王文革他们打起来了！” 郑西坡一听，眉头一皱，“什么？怎么回事？” 他赶紧喊上隔壁办公室的马副厂长。 三人急匆匆地往厂外赶去。 到了现扬，郑西坡一眼望去，顿时心中大慌，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看到人群中，赫然站着公安厅厅长祁同伟和光明分局局长程度。 “哎呀，这可怎么办！” 马副厂长也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这…… 这怎么把这两位给招惹来了？” 郑西坡顾不上多想，一边挥手，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住手！都住手！” 然而，现扬一片混乱，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郑西坡心急如焚，又往前跑了几步，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都停手啊！看看这是谁！” 终于，部分工人听到了他的喊声，渐渐停了下来。 郑西坡赶紧跑到祁同伟和程度面前，点头哈腰，满脸赔笑：“祁厅长，程局长，我是大风服装厂工会主席郑西坡，实在对不住啊！工人们不懂事，这…… 这是闹了误会啊！” 第75章 五个代表谈一谈 郑西坡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怪我没管好，是我们的错。 祁厅长，程局长，你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工人们一般见识啊！” 马副厂长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我们马上处理，给两位领导一个满意的交代。” 郑西坡转身面向工人们，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你们都疯了吗？这是祁厅长和程局长，你们居然敢动手！还不赶紧道歉！” 工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面露惧色，纷纷低下头。 郑西坡又回过头来，满脸愧疚地对祁同伟和程度说：“祁厅长，程局长，你们看这事儿闹的…… 你们二位来是有什么指示？” 祁同伟看了看周围的工人，严肃地说：“我们是来了解大风厂的情况，不是来闹事的，你们这样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程度也跟着说道：“以后有什么事，问清楚，别动不动就动手，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郑西坡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我们一定吸取教训，一定！” 蔡成功原本准备来给护厂队送 20 万块钱，想着借此收买人心，让他们守住大风服装厂。 可当他刚到现扬，目睹了这混乱的一幕，气得忍不住骂道：“一群饭桶！” 紧接着，他认出了祁同伟和程度，心里 “咯噔” 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慌慌张张地转身就跑，钻进车里，催促司机：“快！赶紧开车，有多远跑多远！” 车子疾驰而去，蔡成功坐在车内，心还在 “砰砰” 直跳。 回想起之前被债主关在狗笼中的三天三夜，噩梦般的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债主三胖凶神恶煞，将他像丢垃圾一样塞进狗笼中。 狗笼空间狭小，他蜷缩在里面，几乎无法动弹，每一次挪动身体，咯得浑身生疼。 第一天，他又惊又怕，不停地哀求债主三胖放过自己，嗓子都喊哑了，可换来的只是三胖的嘲笑和谩骂。 到了晚上，地下室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像恶魔一样将他吞噬，恐惧如影随形。 第二天，饥饿和疲惫开始折磨他。 他已经一天没吃没喝，肚子饿得咕咕叫，全身乏力。 狭小的空间让他双腿麻木，却连伸展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天，他整个人近乎绝望。 长时间的囚禁让他精神恍惚，身上又脏又臭，虱子在身上肆意爬行，咬得他浑身瘙痒难耐。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地狱，看不到一丝希望。 “真的太难了……” 蔡成功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痛苦，眼中闪烁着泪花。 出来之后，才知道反贪局局长陈海已经挂了，自己的发小侯亮平当上了反贪局局长。 算了，还是去找猴子救命。 别人都靠不住。 大风服装厂大门外。 魏明远向前一步，目光平和地看向在扬的工人们，朗声道：“工人们，都说不打不相识，我是京州市长魏明远。 我刚到京州才两天，对大风服装厂的情况还在了解当中。” 郑西坡和马副厂长反应迅速，带头鼓起掌来：“欢迎魏市长！” 工人们见状，也纷纷跟着鼓掌。 魏明远微笑着摆摆手，接着说道：“谢谢大家。我有个提议，你们选出 5 个代表，有什么要求，咱们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也能提高解决问题的效率。” 郑西坡赶忙回应：“谢谢魏市长，你这是为我们着想啊。” 见一面李达康坎比登天。 丁义珍以前的手段非常强硬。 新市长有这个态度，郑西坡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就在这时，一辆电动车由远及近，陈岩石骑着电动车匆匆赶到。 他停好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走了过来。 一番商议后，郑西坡、马副厂长、尤瑞星、王文革、陈岩石五人成了代表，与魏明远、祁同伟、陈清泉、程度面对面。 魏明远率先开口：“几位工人代表，你们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诉求，尽管说。” 郑西坡看了看身旁的几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魏市长，我们大风厂的工人，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这个厂，现在就希望能拿回原本属于我们工人的那部分股权。 大风厂是我们的心血，没了股权，我们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马副厂长也点头附和：“是啊，魏市长，大风厂的股权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尤瑞星紧接着说道：“我们就想有个安稳的生活，有了股权，大风厂就还是我们的依靠，不然我们心里都没底。” 王文革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领导们，我们之前就是被人算计了，才搞成现在这样，我们就想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陈岩石缓缓说道：“魏市长，这些工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劳动者，大风厂是他们的命根子，股权的事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还希望政府能够重视，妥善解决。” 魏明远认真听完，点点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明白股权对你们的重要性。 请大家放心，政府一定会重视这个问题，依法依规来处理，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祁同伟附和道：“大家的诉求合理合法，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保障大家的权益。” 陈清泉不敢表态。 今天近距离接触工人，才知道他们的要求这么简单，就是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确实是判错了。 程度立刻表态：“我是光明分局的程度。 你们有问题，也可以去局里找我。 我们会按照魏市长的指示，协助解决你们的问题。” 魏明远接着说道：“不过事情处理起来需要一些时间，还请大家耐心等待。 请你们相信我们，不要采取过激的行为。” 郑西坡代表众人说道：“魏市长，我们相信政府，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魏明远欣慰地笑了笑：“好，那咱们就共同努力，争取早日解决大风厂的问题。” 啪啪啪！ 掌声响起。 陈岩石、郑西坡和马副厂长把魏明远和祁同伟送出大风服装厂。 陈岩石回头看了一眼大风长，双目含泪道：“魏市长，求求你一定要帮工人拿回股权。” 祁同伟感觉好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陈岩石在公开扬合求人。 第76章 陈岩石和大风服装厂 但是，现在司法独立，市府也不能过度干预法院的审判。” 陈岩石点点头：“魏市长，我儿子陈海不在了，除了大风服装厂，我没有别的念想。大风服装厂就像是我的孩子。” 祁同伟好奇的问道：“陈老，怎么讲？” 陈岩石跨上电动车，叹了口气：“祁厅长，让西坡告诉你们吧。我先骑电动车回家了。” 郑西坡招了招手：“陈老，你路上慢点。” 郑西坡缓缓讲述起陈岩石与大风服装厂的故事。 “当年，大风厂还是一家国营企业，叫做国营京州大风服装厂。 那时候，大家干活都带着一股劲儿，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心里踏实。 花无百日红，后来，还是走了下坡路，到了破产的边缘。 陈岩石在京州担任副市长，他主持了大风厂的股份制改革。 对于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工人来说，那可是件大事儿！ 陈老一心为咱工人着想，推行了让工人们集体持公司股份的政策。” 郑西坡想起那段过往，不禁感慨万千。 “记得改革方案宣布那天，厂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大家聚在一块儿，听陈老讲着股份制改革的好处，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陈老站在台上，声音洪亮，他说：‘咱们工人，以后就是大风厂的股东，大风厂的发展，和咱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郑西坡模仿着陈岩石的语气，神情庄重。 “打那以后，工人们的积极性更高了，都把厂子当成自己的家。 我呢，也和大伙一样，每天早出晚归，就盼着大风厂能越来越好。 蔡成功也会做生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风厂还真有了起色。 订单越来越多，效益也越来越好。 当时啊，每年都能分红，大家的腰包都鼓了起来。” 郑西坡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再后来，陈老去了省检察院工作。可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大风厂和这里的工人。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工人们遇到事儿，找到他，他二话不说，就往厂里赶。” 郑西坡说起陈岩石，满是敬佩。 “有一回，厂里资金周转困难，眼瞅着原材料进不来，机器都快停转了。 工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办法，只能去找陈老。 那天正赶上饭点，陈老刚端起碗，一听大风厂的事儿，放下碗，跨上自行车就往厂里赶。 等他到了，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开始帮我们想办法。” 郑西坡回忆着，仿佛那一幕就发生在眼前。 “还有一次，厂里要和一家大客户谈合作，可合同条款有些地方我们拿捏不准。又是陈老，骑着摩托车匆匆赶来。 他仔细研究合同，从法律条款到合作细节，一条一条给我们分析。 一直忙到天黑，才把问题解决。他走的时候，我们留他吃饭，他摆摆手说：‘不用，我回家吃，你们赶紧把合作的事儿敲定。’我们心里那个感动啊。” 郑西坡眼眶微微泛红。 “这么多年，不管是厂子里的大事，还是工人们家里的小事，只要找到陈老，他就全力帮忙。 有一回，王文革的父亲生病，急着用钱，也是陈老带头帮忙捐的款。 王文革，你说是不是？” 郑西坡看向王文革。 王文革连忙点头，激动地说：“是。 陈老对我们大风厂，对我们王家的恩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是啊，陈老就是我们大风厂的主心骨。” 郑西坡感慨道。 “这些年，大风厂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但因为有陈老，有咱们这些工人拧成一股绳，一直坚持到现在。 如今，大风厂遇到了股权的问题，我们相信，只要政府出面，陈老帮忙，一定能解决，大风厂肯定能重新好起来。” 陈岩石是郑西坡的伯乐，发现郑西坡爱写诗之后，推荐他担任工会主席。 正是由于陈岩石的几句话，郑西坡从普通工人直接到工会主席。 魏明远听完郑西坡的讲述，微微皱眉，看向众人，问道：“你们是否反思过大风厂为什么走下坡路？” 这时，会计尤瑞星清了清嗓子说道：“魏市长，大风厂走下坡路啊，原因不少。 由于电商兴起，服装行业竞争越来越激烈，利润是一降再降。以前大风厂的订单多，是因为市扬上同类产品还不算多。 可后来啊，各地服装厂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大家都在抢市扬，利润空间就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祁同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竞争激烈确实是个大问题，那还有其他原因吗？” 尤瑞星叹了口气，接着说：“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老板蔡成功光想挣大钱。 其实他发家靠的是法制不健全时期，贴牌生产名牌的仿品，可以说那几年他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注重知识产权保护，贴牌生产的风险太大。 一不小心，就惹上官司，就得罚款。 他一个服装厂的老板，不好好守着本行，偏偏想去搞房地产。 房地产那可是个烧钱的买卖，投资太大。 结果呢，蔡成功一头扎进去，不仅没挣到钱，还亏了不少家当。” 陈清泉忍不住插了一句：“房地产市扬变幻莫测，没有足够的经验和资金，确实容易栽跟头。” 他经手的案件，一些房地产开发商正是因为资金链断裂破产的。 “陈院长说的太对了。”尤瑞星苦笑道：“这还不算完，房地产亏了之后，他还不死心，又跑去开矿。 因为觉得煤老板超级赚钱，说到底还是红眼病害的。 开矿更是个大坑啊，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且风险极高。 结果，血本无归。 这么折腾下来，大风厂的资金链彻底断了，窟窿越来越大。” 魏明远神色凝重：“作为企业负责人，盲目扩张，不考虑自身实际情况，确实很容易把企业拖垮。” 尤瑞星点头表示认同：“是啊，魏市长。 如果蔡成功不做别的，踏踏实实一直做服装生意，凭借着大风厂之前积累的口碑，说不定现在也不会资不抵债。 可他贪心不足，一心想着赚快钱，结果把好好的厂给折腾成这样。” 王文革在一旁气愤地说：“就是，蔡成功那小子，光想着自己发财，根本不管我们这些工人的死活。要不是陈老一直管我们，大风厂早就被拆掉了。” 郑西坡感慨道：“这么多年，要不是陈老，大风厂哪能坚持到现在。 现在大风厂遇到股权问题，我们就盼着政府能出面主持公道。 市委书记李达康不管。 丁义珍和山水集团狼狈为奸。 魏市长，现在我们可都靠你了。” 魏明远郑重其事道：“大家放心，政府一定会重视大风厂的问题，我们会依法依规，尽最大努力解决股权问题。 我希望你们能保持冷静，相信政府，相信法律。” 第77章 撤销判决 肖钢玉和陈清泉两人走进市长魏明远的办公室。 魏明远看到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来，坐吧，说说大风服装厂的情况。” 肖钢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率先开口：“魏市长，这是我们检察院针对大风服装厂股权案给出的检察意见。 经过详细审查，我们发现这起案件在审理过程中存在诸多违反法律程序的问题。 根据《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我们要求京州市人民法院撤销关于大风服装厂股权案的判决。” 魏明远接过检察意见，一边翻阅一边问道：“具体是哪些法律程序出了问题？你详细说说。” 肖钢玉扶了扶眼镜，说道：“魏市长，根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七条规定，基层人民法院和它派出的法庭审理事实清楚、权利义务关系明确、争议不大的简单的民事案件，适用简易程序。 但大风厂股权案涉及职工股权和公共利益，标的额超过 1 亿元，并不符合简易程序的适用条件。” 此外，依据第一百六十二条，基层人民法院和它派出的法庭审理符合本法第一百五十七条第一款规定的简单的民事案件，标的额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上年度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百分之三十以下的，实行一审终审。 而本案明显不属于此类，一审法院却违规适用了简易程序且一审终审，严重违反法律规定，这可能导致案件审理不公，损害了相关方的合法权益。” 魏明远微微点头，看向陈清泉：“陈院长，你们法院这边呢？” 陈清泉赶忙递上两份文件，说道：“魏市长，这是我们法院针对此案的自查报告，以及两名主审法官的认错书。 经过自查，我们确认了检察院指出的问题属实。 两名主审法官在案件审理过程中，没有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存在疏忽和违规行为。” 魏明远翻阅着自查报告和认错书，脸色凝重：“陈院长，法院作为维护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必须严格遵循法律程序。 这不仅关乎当事人的权益，更关乎法律的尊严和权威。 这次的问题，你们要深刻反思，加强对法官的法律培训和职业道德教育。 如有必要，还要追究当事人的相关责任。” 陈清泉连忙点头：“魏市长，你批评得对。这次确实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加强管理，杜绝此类问题再次发生。 两名主审法官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认错书中表示会汲取教训，今后一定严格依法办案。” 魏明远接着问道：“那对于这起案件，除了撤销判决，后续你们法院有什么打算？” 陈清泉思考片刻，说道：“魏市长，我们打算重新组成合议庭，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对大风服装厂股权案进行再审。 在再审过程中，我们会充分保障各方当事人的诉讼权利，对案件事实进行全面、细致的审查，确保作出公正的判决。” 魏明远又看向肖钢玉：“肖检察长，对于法院的这个打算，你们检察院有什么意见？” 肖钢玉点头说道：“我们检察院认为法院的这个打算符合法律规定和案件实际情况。 在再审过程中，我们检察院也会依法履行监督职责，确保再审程序合法、公正，维护法律的正确实施。” 魏明远对两人的回答比较满意。 “陈院长，肖检，大风服装厂股权案涉及众多工人的切身利益，处理不好很可能引发社会不稳定因素。 我们一定要高度重视，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妥善解决这起案件。 无论是法院还是检察院，都要相互配合、相互监督，共同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 肖钢玉和陈清泉齐声说道：“是，魏市长，我们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魏明远最后强调：“法律是公正的天平，任何时候都不能倾斜。 希望你们通过这起案件，举一反三，加强内部管理，提高执法水平，为京州市的法治建设和社会稳定做出更大的贡献。 你们记得去找高育良书记，汇报一下情况。” “是的，魏书记。” 肖钢玉和陈清泉商量好了，一起去省委找高育良汇报情况。 高育良的秘书小贺通报后，肖钢玉和陈清泉走进了高育良的办公室。 两人恭敬地向高育良问好，并表明来意。 高育良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直言道：“魏市长的意见，你们必须重视，我的意见是尽快撤销不合理的判决。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的意见是明天到大风服装厂公审。” 肖钢玉连忙说道：“高书记，我们明白这事儿的紧迫性和重要性。 检察院这边已经做好准备，会全力配合法院的再审工作，确保整个过程依法依规进行。 只是公审涉及到诸多细节，比如扬地布置、安保措施以及对外的公告通知等，明天进行是否太过仓促？” 高育良神色严肃，目光深邃地看着肖钢玉：“肖检，大风厂的案子拖得够久了，工人们的情绪也比较激动。 早点公审，早点给大家一个交代，才能平息民愤，维护社会稳定。 至于你说的细节问题，你们要抓紧时间去筹备，法院和检察院多协调配合，相信你们能做好。” 陈清泉赶忙表态：“高书记，您放心。法院这边会立刻着手准备，重新梳理案件资料，确保明天公审时能公正透明地审理。 只是再审的合议庭成员，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以保证案件审理的专业性和公正性。” 高育良点点头：“这是自然，合议庭成员一定要挑选业务能力强、公正无私的法官。 你们要让工人们看到我们解决问题的决心和态度，维护好法律的尊严和权威。” 肖钢玉和陈清泉齐声说道：“是，高书记。” 高育良挥挥手：“去吧，抓紧时间准备，有任何问题随时汇报。” 得知判决撤销，几家欢喜几家忧。 赵瑞龙怒了：“陈清泉，喂不熟的狗。” 陈清泉的电话打不通，赵瑞龙决定当面兴师问罪，开着尾号888的豪车，直奔法院。 第78章 赵瑞龙兴师问罪 汉东太子爷，开玩笑。 不一会儿，法院大楼出现在眼前。 赵瑞龙 “嘎吱” 一声急刹车，把车停在显眼位置，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冲进法院大楼。 一路上，工作人员纷纷侧目，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赵瑞龙径直闯进陈清泉的办公室。 “砰” 的一声，门被撞得狠狠反弹回去。 他双眼冒火，指着陈清泉的鼻子骂道：“陈清泉，你特么要点脸，吃我的，玩我的，喝我的，不干人事。” 陈清泉正坐在办公桌椅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但很快镇定下来，冷冷地看着赵瑞龙：“赵瑞龙，你特么的别血口喷人，证据呢？” 赵瑞龙气得浑身发抖，向前跨了一步：“证据？你在山水庄园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不说要证据？ 大风厂股权案你收了多少好处，心里没点数？” 陈清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空口无凭，你说我收好处，有什么凭证？ 别以为你有钱有势就能随便污蔑人。” 赵瑞龙被噎得说不出话，没想到陈清泉竟然这么强硬。 他怒极反笑：“好啊，陈清泉，你翻脸比翻书还快。 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这舒坦日子？ 现在推翻判决，还想撇清关系？” 陈清泉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照在他脸上。 他慢悠悠地说：“赵瑞龙，说话可得讲证据。 我陈清泉行得正坐得端，不像某些人，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瑞龙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揍陈清泉一顿：“你少在这装蒜！ 大风厂的事你要是不帮我解决，你别想好过。” 陈清泉转过身，眼神冰冷：“我再说一遍，别在这胡闹。 你是威胁国家公职人员。 你要是再不走，我打电话，让保安把你叉出去。” 说着，他拿起电话，作势要拨号码。 赵瑞龙见状，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咬牙切齿地说：“陈清泉，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陈清泉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样。” 说完，对着电话说道：“保安室吗？我是陈清泉，我办公室有个闹事的，马上过来处理一下。” 赵瑞龙狠狠地瞪了陈清泉一眼，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 刚到门口，就碰到匆匆赶来的保安。 保安一脸警惕地看着赵瑞龙，赵瑞龙用力甩了一下衣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法院。 赵瑞龙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收拾陈清泉，让他知道背叛自己的下扬。 而陈清泉则重新坐回办公桌前，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 和赵瑞龙彻底撕破脸，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了。 希望魏明远的大腿够粗。 要不然，自己的仕途到头了。 还是第一次硬刚赵瑞龙。 ........................................ 赵瑞龙气冲冲地离开法院，心里那股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眼珠一转，决定去市委找李达康，寻思着凭借父亲赵立春跟李达康的关系，说不定能扳回一局。 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市委。 赵瑞龙熟门熟路地走进大楼，直奔李达康的办公室。 “李哥，李哥！” 赵瑞龙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喊着。 可那笑容咋看都透着股焦急。 李达康正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赵瑞龙，微微皱了皱眉：“瑞龙，你这风风火火的，又出啥事了？” 赵瑞龙赶忙走到李达康跟前，一屁股坐下，急切地说：“李哥，你可得帮帮我啊！ 大风厂那案子，陈清泉个傻叉居然推翻了之前的判决，这不是过河拆桥嘛！” 李达康靠在椅背上，神色严肃地说：“瑞龙，不是我不帮你，现在司法独立，很多事我也不好直接插手。” 赵瑞龙一听，急得站起来：“李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想想办法，这大风厂对我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清楚。” 李达康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沉思片刻后说：“行，我可以帮你问问情况。” 说着，他拿起电话，先拨通了法院的号码。 “喂，我是李达康。 大风厂股权案是咋回事？听说要推翻之前的判决？” 李达康面色凝重，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不时点点头。 挂了法院的电话，他又拨通了检察院的电话：“喂，我李达康，大风厂股权案你们检察院是啥意见？” 一番询问后，李达康挂断电话，脸色越发难看。 赵瑞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心急如焚：“李哥，咋样？” 李达康看着他，无奈地说：“瑞龙啊，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法院那边确实判错了，按程序必须改，而且省检察院和省政法委都全程介入了。” 无力回天。 赵瑞龙一听，脸都白了：“那…… 那咋办？李哥，你再想想办法啊！” 李达康摇摇头：“这事儿我也没办法直接干预，还得找管这个事的人，高育良书记。 这案子影响大，涉及工人利益，必须谨慎处理。” 赵瑞龙咬咬牙：“李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找高书记啊？ 两个人说话更管用。” 李达康看了他一眼：“瑞龙，不是我不陪你去，这事儿我出面不合适。你自己去，把情况跟高书记说清楚，看他咋说。” 赵瑞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李哥，那我现在就去找高书记。” 李达康站起身，拍了拍赵瑞龙的肩膀：“瑞龙，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但这事儿得按规矩来。你去找高书记，态度诚恳点，听听他的意见。” 赵瑞龙连连点头：“好，李哥，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赵瑞龙离开李达康的办公室，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事儿要是搞不定，自己损失可就大了。 想着，他加快脚步，钻进车里，直奔省委。 走到高育良办公室门外。 赵瑞龙大咧咧道：“育良书记，我冤啊。法院和检察院狼狈为奸，侵害合法商人的利益。” 第79章 小样，你太嫩了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脸上满是惊讶。 但是，不敢当面议论。 秘书小贺刚好从旁边走过。 一听到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赶忙小跑过来，一把拉住赵瑞龙。 脸上堆着笑，却透着股着急：“赵总，有些话，不能乱说啊。 你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事，咱进去跟高书记慢慢说，行不？” 赵瑞龙却一把甩开小贺的手，梗着脖子：“小贺，你别拉我。 我就是要让你们评评理。 陈清泉坑我。” 小贺眉头紧皱，又瞅了瞅周围还在观望的人，压低声音道：“赵总，你先消消气，高书记正在里面谈事儿呢，你这么一闹，多不好。 你先跟我到旁边等会儿，等书记谈完，我马上给你通报。” 赵瑞龙哼了一声，瞥了眼办公室紧闭的门，算是勉强被小贺拉到了一旁的休息室坐下。 小贺赶忙跑去高育良办公室汇报，不一会儿回来，一脸歉意地对赵瑞龙说：“赵总，实在不好意思啊。 高书记说他马上有个电话会议，会议结束了才能见你。 你看，要不你先在这儿稍等会儿？ 还是改天再来？” 赵瑞龙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吧行吧，那就等会儿。” 小贺麻溜地给赵瑞龙端来一杯茶，笑着说：“赵总，你尝尝茶，龙井，味儿可正了。” 赵瑞龙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没好气地说：“小贺啊，你说这事儿闹得，我这一肚子火，哪有心思品茶啊。” 小贺嘿嘿一笑：“赵总，我理解你。 不过你也别太着急，高书记肯定会公正处理的。 你看，你平时那么忙，难得有机会休息会儿，就当放松放松。” 赵瑞龙白了他一眼：“放松？ 我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你说，这法院和检察院咋就突然变卦了呢？” 小贺挠挠头，赔笑道：“赵总，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你也知道，司法程序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 说不定这里面有啥误会呢。 等你跟高书记好好说说，应该能解决。” 赵瑞龙哼了一声：“希望如此吧。对了，小贺，你最近忙啥呢？” 小贺眼睛一亮，说道：“嗨，还不就是给高书记跑跑腿，处理些杂事儿。 不过赵总，你可不知道，前几天省委办来了个新人，闹了不少笑话。” 赵瑞龙来了点兴趣：“哦？啥笑话，说来听听。” 小贺笑着说：“那天省委办要发一份重要文件，结果那个新人把收件人给弄错了，发到别的部门去了。 等发现的时候，可把大家急坏了。 最后还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发现。你说逗不逗？” 赵瑞龙忍不住笑了：“哈哈，生瓜蛋子可真够迷糊的。 想当年我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也闹过不少笑话。” 小贺连忙顺着话茬说：“赵总，你那时候肯定是一心扑在事业上，难免有点小疏忽。 你现在可是咱们汉东商界的扛把子，谁不佩服啊。” 赵瑞龙得意地扬了扬头：“那倒是。 不过这大风厂的事儿要是搞不定，我这脸可就丢大了。” 小贺赶忙安慰道：“赵总，要不，我再给你续点茶？” 赵瑞龙点点头：“行，再给我倒点。这茶还真不错。” 小贺一边给赵瑞龙续茶，一边心里想着，可得把这赵瑞龙稳住了。 别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个倒茶，一个喝茶。 赵瑞龙喝了差不多十几杯。 厕所去了两趟。 40 分钟后，贺秘书的电话响了。 是高育良打来的，让他领着赵瑞龙过去。 赵瑞龙终于见到高育良，一进门就像倒豆子般诉苦：“高书记，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法院把判决推翻了，我投在大风厂的钱可就打水漂了，利益受损严重啊！ 还有你的前秘书陈清泉，简直就是个白眼狼，净不干人事儿！” 高育良面色凝重，看着赵瑞龙，缓缓说道：“瑞龙，我刚和你父亲也通了电话，他也同意检察院和政法委的意见。 有些事错了就得改，这是原则问题。 现在反贪局和纪委都盯着呢，容不得半点马虎。” 赵瑞龙一听，急得跳脚：“高书记，你不能这么说啊！ 我在大风厂那可是投入了大量心血和资金，就这么推翻判决，我怎么受得了？ 陈清泉现在却临阵倒戈，哪有这样的道理！” 高育良眉头一皱，严肃地说：“瑞龙，你先冷静冷静。 既然法院判错了，依法纠正才是正理。 你得从大局出发，不能只考虑个人利益。 你父亲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支持依法处理。” 赵瑞龙哪里肯听，直接耍起无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声嚷嚷道：“我不管，反正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能白白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高书记，你一定要帮我想办法。” 高育良看着赵瑞龙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瑞龙，你这样撒泼打滚解决不了问题。 我给你指条路，你去找光明区区长孙连城，看他那边能不能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你一些合理的补偿。” 赵瑞龙抬起头，一脸怀疑：“孙连城？他能帮我什么？高书记，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他一个区长能有多大能耐？” 高育良微微摇头：“孙连城在光明区还是能做点实事的。大风厂在光明区，他对当地情况比较了解，说不定能给你提供一些解决思路。 你去和他好好谈谈，别再像刚才这么冲动。” 赵瑞龙哼了一声：“高书记，你是知道的，孙连城那家伙，平时就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能指望他帮我解决这么大的事儿？” 高育良板起脸：“瑞龙，这是目前能给你提供的一个解决途径，你去试试总比在这儿闹强。 我也有我的难处，现在各方都盯着大风厂的案子，必须依法依规处理。” 赵瑞龙无奈地站起身，嘟囔着：“好吧好吧，我去找孙连城试试。 高书记，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要是他也解决不了，你可得再帮我想想办法。” 高育良点点头：“你先去和孙连城沟通，有什么情况及时反馈。我也希望这事儿能妥善解决，但前提是要在法律和政策的框架内。” 高育良站在窗户跟，看着走远的赵瑞龙。 嘀咕着：小样，你太嫩了。 还是女婿魏明远的主意妙。 第80章 瑞龙，听魏市长的 赵瑞龙憋着一肚子火，风风火火地赶到光明区政府，径直冲向孙连城的办公室。 “孙区长！” 赵瑞龙猛地推开门，大声嚷嚷道。 孙连城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赵瑞龙，挤出一丝笑容：“哟，赵总，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赵瑞龙几步跨到孙连城跟前，没好气地说：“孙区长，我问你，大风厂那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法院推翻判决，我损失惨重！” 孙连城无奈地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摊开双手：“赵总啊，你别急。 你可别为难我。 我只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区委书记又不是我。 这事儿啊，我实在是说不上话。” 赵瑞龙一听，火更大了：“孙连城，你别跟我来这套！大风厂在光明区，你会没一点办法？别在这跟我一推六二五！” 孙连城赶忙解释：“赵总，你听我说。 法院判决的事儿，我真插不上手啊。司法独立，咱也不能干涉法院的判决不是？” 赵瑞龙急得来回踱步：“那我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打水漂？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孙连城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赵总，你看啊，这事儿既然法院已经定了，我这边确实使不上劲。 依我看，你不如去市政府找魏明远市长，他或许能有办法。” 赵瑞龙停下脚步，怀疑地看着孙连城：“找市长？他就能解决？你别是在敷衍我，想把我支走吧？” 孙连城赶忙摆摆手：“赵总，我哪敢敷衍你啊！ 魏市长对大风厂的事儿一直很关注，而且市政府有权协调各方资源，说不定真能帮你解决问题。 你去试试，总比在我这儿干着急强吧？” 赵瑞龙哼了一声：“行，孙连城，我就信你这一回。 要是魏明远也解决不了，我回头可还得找你！” 孙连城连忙点头：“好好好，赵总你先去试试。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赵瑞龙瞪了孙连城一眼，转身摔门而出。 孙连城赶紧给魏明远打电话，说了大致情况。 魏明远伸了伸懒腰。 赵瑞龙来的好啊。 想治赵瑞龙，还得找赵小惠。 这么想着，魏明远找到赵小惠的电话便拨了出去。 “赵总，我是魏明远，我现在到京州任职。 大风厂股权案闹得沸沸扬扬，瑞龙还想按以前的判决，肯定不可能。” 赵小惠轻叹了口气：“唉，瑞龙这脾气，一遇到事儿就沉不住气。魏市长，你怎么说，我让瑞龙照做。” “我想让你劝劝他，适当放弃一些，要不然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魏市长，你放心。我和瑞龙说，让他一切都听你的......” 赵瑞龙正开着车，气呼呼地往市政府赶，半路上手机响了，一看是二姐赵小惠打来的。 刚刚还满脸怒容的他，瞬间秒变乖宝宝，赶忙接起电话：“二姐，咋啦？” 赵小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严肃且带着不容置疑：“瑞龙，魏明远代表的是魏家人，你可惹不起。一切听魏市长的。” 赵瑞龙愣了愣，嘟囔道：“二姐，我这不是着急嘛，大风厂这事儿，法院一推翻判决，我损失可大了。” 赵小惠哼了一声：“着急也没用！你得清楚，在汉东，有些势力不是你能随便抗衡的。魏家的能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二姐的话，别再任性胡来，一切按魏市长说的办。” 赵瑞龙有些不情愿：“可是二姐……” 赵小惠打断他：“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不听劝，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乖乖听话，啊。” 赵瑞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二姐，我知道了，我听魏市长的。” 赵小惠这才语气缓和了些：“这就对了，有什么事，别急。 钱只不过是个数字。 别冲动。” 赵瑞龙应道：“行，二姐，我明白了。” 赵瑞龙进了魏明远的办公室，两人简单寒暄之后，开门见山。 魏明远神色严肃，直言道：“瑞龙，判决必须撤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赵瑞龙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魏市长，我的损失，怎么办？” 魏明远看着他，语气平静：“你才投了多少钱。我要提醒你，大风厂还欠了很多外债。如果细算可能是资不抵债，甚至你拿到大风厂的股权，还有可能直接负债。” 赵瑞龙满脸疑惑，魏明远接着说：“瑞龙，蔡成功个人所有的借款、高利贷，超过十个亿。他持有的那点股份就是全部折现，也不够还的。况且还有一部分股权是大风厂职工集体持有。” 赵瑞龙恍然大悟，忙不迭道：“魏市长，谢谢你，我怎么没有考虑这种情况。” 魏明远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别太贪，贪心不足蛇吞象。” 赵瑞龙一脸无奈，问道：“魏市长，那我怎么办？” 魏明远思索片刻，说道：“瑞龙，你先等判决。 按照目前的情况，判决大概率是蔡成功持有的股权归你。工人的那部分股权不要想了。你听我的这么办......” 赵瑞龙赶忙点头：“谢谢你，魏市长。我按你说的办。” 最高兴的当属蔡成功。 他原本已经到了省检察院内，打算去找侯亮平。 得知这个消息，立刻返回大风厂。 一进厂子，他就扯着嗓子喊：“西坡，马副厂长，尤瑞星，都出来！今天咱可得好好庆祝庆祝！” 郑西坡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脸疑惑：“厂长，啥事？这么高兴。” 蔡成功眉飞色舞地说：“法院要重新判大风厂股权案啦！这可是个好消息，说不定咱大风厂有救了！走走走，咱直接开喝。” 马副厂长也匆匆赶来：“真的假的？可别空欢喜一场。” 蔡成功拍着胸脯保证：“绝对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今天必须好好乐呵乐呵。” 尤瑞星眉飞色舞：“那敢情好，可得喝个痛快。” 很快，一箱茅台被搬到了厂办公室。 蔡成功打开一瓶，给大家满上，兴奋地说：“来，都满上！为咱大风厂的未来，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郑西坡感慨道：“希望这次真能让大风厂起死回生啊。” 蔡成功信心满满：“肯定能！有这重新判决的机会，咱大风厂肯定能重回正轨！来，接着喝！” 几人在欢声笑语中，一杯接一杯。 第81章 庭审现场 翌日，大风服装厂内人头攒动，法院的庭审现场就设在此处。 四周拉着警戒线，气氛庄严肃穆。 主审法官陈清泉身着法袍，一脸严肃地坐在审判席上。 高育良、李达康、季昌明、魏明远等领导坐在旁听席的前排，祁同伟、赵东来、程度、孙连城也都依次落座。 蔡成功站在被告席旁，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和辩护律师胡天低声交谈，眼神中透着一丝紧张。 工人一方的郑西坡和陈岩石坐在原告席，郑西坡眉头紧皱，陈岩石则一脸正气，他们身旁的辩护律师白清明在整理着资料。 山水集团这边，赵瑞龙一脸不悦，高小琴倒是镇定自若，张天峰站在他们身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辩护律师宋铁在和他们轻声说着什么。 马副厂长、王文革等人在一旁围观，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高育良率先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今天的庭审，关乎大风厂的未来，也关乎汉东省的法治环境。 大家一定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正客观地对待。希望各方都能尊重法律，尊重庭审。” 啪啪啪！ 掌声响起。 李达康紧接着站起来，目光犀利地扫视了一圈：“大风厂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这不仅是一个企业的问题，还关系到众多工人的生计。 我们必须把事情查清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谁要是敢在这上面搞小动作，我李达康绝对不会放过他！” 季昌明也起身，语气平和但透着威严：“法律是公正的，检察院一定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确保这次庭审的公正、公平。 让违法者受到应有的惩处，让守法者得到应有的保护。” 魏明远最后站起来，神情严肃：“各位领导，同志们，大风厂的问题积弊已久。今天的庭审是一个契机，我们要借此机会，解决问题，维护好各方的合法权益。” 陈清泉见领导们讲话完毕，拿起法槌 “咚” 地敲了一下，大声道：“庭审现在开始！请原告方先陈述诉求。” 白清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朗声道：“法官大人，我方代表大风厂工人，要求确认工人对大风厂的股权合法有效，并且要求蔡成功和山水集团，不得损害工人的利益……” 胡天一听，立马站起来反驳：“法官大人，我方当事人蔡成功也是大风厂的重要股东，他一直致力于大风厂的发展，不存在损害工人利益的行为……”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庭审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赵瑞龙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忍不住低声骂道：“这都什么玩意儿，净说些没用的。” 高小琴轻轻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安静。 郑西坡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蔡成功说：“你蔡成功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把大风厂搞成什么样了？” 蔡成功也不甘示弱：“郑西坡，你别血口喷人，我为大风厂操的心，比你吃的饭都多！” 陈清泉又敲了敲法槌，大声喝道：“肃静！请双方保持冷静，遵守庭审秩序！” 可现场的火药味，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声而减弱，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庭审，注定不会平静。 白清明稍稍停顿，接着说道：“法官大人，工人持有的股权和蔡成功持有的股权应该一分为二。 工人持有的股权只能属于工人，这是他们多年辛勤付出的心血，绝不容他人染指。” 陈岩石缓缓站起身，神情庄重，目光坚定地说：“没错，这些股权是大风厂工人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这么多年，工人们为了厂子日夜操劳，流血流汗，这份权益怎能被随意剥夺？” 郑西坡也激动地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对！我们就认这个理儿，这股权是我们的，谁也别想抢走！” 胡天赶忙又站起来反驳：“法官大人，蔡成功对大风厂的投入大家有目共睹，厂子的发展离不开他。怎能简单地将股权一分为二，这对蔡成功不公平。” 蔡成功希望的是和工人绑定。 如果股权分开，工人和他即将站在对立面。 白清明毫不退缩，针锋相对：“胡律师，请你搞清楚，蔡成功更多的是为了谋取个人私利，而非真正为了大风厂的长远发展。” 胡天涨红了脸，提高音量：“白律师，说话要有证据，不能凭空污蔑。” 白清明冷笑一声，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资料：“证据？这就是证据！蔡成功私自挪用资金，导致大风厂资金链断裂，这难道不是损害工人利益的行为？” 蔡成功在一旁急得跳脚：“你这是断章取义，我那是为了救厂子！” 陈清泉皱着眉头，用力敲了下法槌：“双方请保持克制，依次发言！” 这时，高育良微微侧头，和李达康低声交流：“这事儿得谨慎处理，关乎工人切身利益，也关乎咱们汉东的稳定。” 李达康微微点头，目光紧盯着庭审现场。 赵瑞龙在一旁听得愈发不耐烦，又嘀咕道：“这扯来扯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白清明继续说道：“法官大人，从种种迹象来看，蔡成功和山水集团的一些操作，严重损害了工人的股权权益。我们坚决要求维护工人的合法股权。” 胡天还想反驳，却被陈清泉抬手制止：“胡律师，先听对方说完。” 白清明接着道：“山水集团在整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也值得深究。他们与蔡成功的交易，是否存在暗箱操作，损害工人利益，这都需要彻查。” 宋铁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法官大人，我方当事人山水集团一直都是合法经营，与蔡成功的之间的借款抵押符合商业规则，不存在所谓的暗箱操作。” 白清明看向宋铁，毫不客气：“宋律师，既然如此，那请你解释一下，山水集团为何急于吞下大风厂的股权？这背后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