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他的小可怜》 第1章 跟他还是跟我？ “疼了？” 桑予夏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穿上衣服。 “嗯。”她淡淡应了声。 “怎么不说？” “我说了，你也没停啊。” 司清宴轻笑了声，随意套上一件黑T，遮住肌理清晰的腰腹上暧昧的痕迹和一串吓人的纹身。 他扬着眉，声音轻佻玩味，还要拉长声调戏谑地说句，“对不起啊，没听清，只知道你超、会叫的。” 桑予夏不回应他，拿起手机要回复信息。 手指刚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手机就被人拿走扔到一边。 “你干什么？”她抬眼，一双布满青筋及带着力量感的手臂已经撑在她身体两侧。 一张五官优越，皮肤白皙但攻击性很强的脸正对着她。 她心跳慢了半拍，被他身上带着压迫感的甘柠香锁住呼吸。 他半眯着眼，脸色有点冷。 耳骨上的耳钉被她不小心扯下来，现在还在泛红。 “当着我面儿给你男朋友发信息啊？你挺厉害。” “聊什么了？聊跟我做有多爽？” “桑予夏，你再不跟他断干净，我直接让他死你面前。” 桑予夏被他冷白的指尖掐住下巴，有点疼，她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游戏的主动权不在她手里。 见她乖顺下来，他才摸着她的脑袋奖励，唇角带着得意的笑，“乖宝宝。” 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京州大学门口。 桑予夏从车上下来后就很快逃离。 她多一分都不想待在他身边。 他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在京州同专业比她大一届的学长。 还是一个玩死过人的天生坏种。 父从商，母从政，京市这个大圈子几乎没人不知道他这个司家二公子。 偏偏这样一个狂肆的天之骄子，在老师长辈眼里，还是个优秀懂事的好学生。 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她所谓的男朋友——司文毓。 快走到理科楼门口的时候，有人给她打了通电话。 是司清宴的姑姑，她这段时间在给她上高一的女儿补习。 接通后对面先说，“小夏老师，你今天来给小呦补习吗？” “去的阿姨，我下课就过去。” 电话挂断，有人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嘿！桑予夏。” “你刚从外面进来吗？” 她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看见司清宴啊？我去绝了，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那张脸！真的好帅！” 女生说着说着红温了，开始翻开手机相册，“我刚还拍了照片，你看。” 桑予夏轻轻瞥了一眼。 他穿着件宽大黑T和牛仔裤，微分碎盖，微低着头，正好遮住那双攻击性强的眼睛。 很有少年感。 他很高，很白，脖子上，手腕上都戴了符合他个性的链条。 没办法否认，是长了副让人没法抵抗的皮囊。 但骨子里还是个恶劣的混蛋。 “他不还是你们学生会主席吗，你有没有跟他说过话啊？” 桑予夏摇头，“没有，我们不熟。” 人前不熟，但刚从他床上下来也是事实。 — 下课后，桑予夏坐公交去了司家。 司家是栋很大的庄园别墅，无论从外观还是里面的设计上说，都不是普通富人能住上的。 她和往常一样跟着佣人进去。 “小夏老师！” 小姑娘看见她就朝她招招手。 她才十五岁，叫林呦甜，很喜欢桑予夏这个补习老师。 桑予夏一坐下就看见司文毓端了一盘水果走向这边。 他举动很自然。 “吃点水果。” 林呦甜用叉子叉了一块西瓜放嘴里，古灵精怪做了个表情，“大哥你真贴心。” 司文毓的目光只放在桑予夏身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自从半个月前她说要冷静开始。 她甚至把他的联系方式删了。 只是他不知道那是司清宴拿她手机删的，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司文毓很想她，很想她能给他一个回应，哪怕只是一个温柔的目光。 而不是用现在这样折磨他的冷暴力。 桑予夏也很煎熬，她往楼上看了眼，在没人的时候还是试图给了他一个回应的目光。 给林呦甜讲了一道物理大题后，她找了一道同类型的题让小姑娘尝试思考。 别墅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慢悠悠从楼上下来。 桑予夏抬头望过去，散漫姿态的身影落入她眼里。 她拿着笔的手顿时收紧，目光像心虚逃避了一样迅速收回。 林呦甜看见司清宴来了，下意识认真低头写题。 她挺怕他的，但又更喜欢闹他，谁让他长得帅还能给她很多钱。 桑予夏一直在心里默念，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但很坏，司清宴还是直接坐到她旁边。 当着所有人的面。 林呦甜很自觉地把水果推到他面前。 少年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问，“水果甜么？小夏老师？” 桑予夏抿了抿唇，说，“我没吃。” “怎么不吃呀？这还是我哥亲手切的。” 他身体前倾，左手撑着脸侧着看她，右手放在桌下，搭在她的大腿上。 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宝宝。” 桑予夏呼吸瞬间停滞。 他还不停在她身上放肆，唇角含笑，“小夏老师上次落下一条项链在家里，我捡起来了，应该挺重要的，还要么？” 桑予夏摸了摸胸前，才发现外婆送给她的项链不在了。 “要的。”她有些着急了说。 司清宴看见她圆圆亮亮的眼睛，像只小鹿，他笑了声说：“在我房间，进门右手边的柜子上，能自己去取吗？我就懒得上去了。” 林呦甜都震惊了，要知道他是从不让人进他房间的。 司文毓并不知道她和司清宴的关系。 但他清楚司清宴玩弄人的手段有多狠。 两兄弟的性格天差地别，他做事小心翼翼，寄人篱下，而司清宴可能为所欲为，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母亲曾经利用下三滥的手段才让他身上能流着司家的血。 上不了台面，更抬不起头，没有偏宠的人，永远被压一头。 司清宴看见女孩犹豫了，他才懒懒地补充了句，“站门口就能拿到，去呗，没关系的。” 桑予夏抿了抿唇，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就起身上楼了。 少年还撑着脸坐那，兔子落入陷阱后，他也就笑着直起身体，起身跟着上了楼。 桑予夏走进他的房间，才发现他房间进门右侧根本没有柜子。 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她下意识要转身。 身后的门却在一瞬间被关上，上了锁。 紧接着，她的后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回去，直接压在门背上。 熟悉的甘柠香只能带给她压迫感。 她的唇瓣被咬住，细细含吻，但没多久就放开了。 完全就是上位者戏弄被操控者的姿态。 桑予夏挣扎的力道对于司清宴来说跟只猫没任何区别。 她的手胡乱推挠，摸在他腹肌上，已经喘得不像样。 顽劣的少年低头，看着缩在门边上的女孩说:“这么喘？不怕被你男朋友听见了？” 他一只手捧着她半边脸，指节上冰冷的戒指摁在她细腻的皮肤上。 让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司清宴抬起拇指，压在女孩的嘴角上，像在玩弄一只宠物。 “桑予夏，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对那个傻逼摇尾巴，我见一次弄你一次。” “最后再问你一遍，跟那个私生子，还是跟我？” —— 阅读指南: 帅野坏种X清冷乖妹 一个顽劣的上位者被驯服，卑微低头求爱的故事。 设定就是强取豪夺加强制爱，男主前期多恶劣，后期就有多乖。 然后有反转，有纯爱暗恋线。 甜文甜文，甜宠文，也保证带感。 字数不多，大概二十万字不到，不要跳章啦。 还有很多反转和细节，每一章都很重要。 一个引导对方真正爱上自己，一个教会对方如何爱。 希望宝宝们阅读愉快！ 第2章 只对你感兴趣 桑予夏抬起那双无辜的眼睛，声音细柔，“我有选择吗？” 她没有选择权。 她需要钱。 她需要报复把她送到司清宴这个人渣身边的继母。 她还需要让她出轨背叛自己父亲的妈后悔。 司清宴歪了歪脑袋，好整以暇看着女孩。 “你的确没有选择，但你知不知道“跟”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跟我牵手、拥抱、接吻、上床，只能是跟我，只能想我一个人，你做到了吗？” 桑予夏:“你要的是一个能跟你做这些事情的女人，而不是我。” 他扬了扬眉，说，“可我现在只对你感兴趣。” 他故意拉长语调说，“对我哥的心上人，超感兴趣的——” 在众人眼里，他谈过的漂亮女生很多，但认真对待的感情连一段都没有。 渣，但有这个资本渣。 现在只是轮到她了。 桑予夏抿了抿唇，很认真地对他说:“你就没想过谈恋爱吗？” “我谈不谈恋爱，你管得着么？” 他说得随意，随后屈起两根手指划蹭了两下女孩柔软的脸蛋，逗她，“谈恋爱不好玩，但你要是想，我可以陪你玩会儿。” 混蛋。 “叩叩——” 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门。 “少爷，先生和夫人回来了，让我叫您下楼吃饭。” 桑予夏后背紧紧贴着门，感觉像是敲在她身上一样。 她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司清宴看见她这个胆小的样，忍不住想笑。 但他就喜欢看她害怕、紧张、羞怯的模样。 所以他带着坏意笑了下，凑近她的耳朵。 用温热的唇瓣在她耳朵上轻轻蹭了蹭，“今晚想在哪做？” “少爷？”佣人还在外面叫道。 他忽放任外边的声音不断响起，也依旧不停地玩弄她说，“想在我那间大平层，还是酒店，家里？还是学校宿舍？” “这回我让你选。” 只要女孩不开口回应，他就不会停下，而外面的声音也不断。 简直要把她逼上绝路，像一条被大火燃烧的活鱼。 “少爷？您不在吗？少爷？” …… 半分钟后，她还是妥协了。 “你家。” 她只想快一点结束。 司清宴弯唇，好心替她整理了下衣服，戏谑地笑着说，“那就听你的咯。” 在开门之前，他从口袋里拿出她那条找不到的项链。 给她扣在细长漂亮的颈项上。 那条项链，原来一直都在他身上，他就是要故意耍她。 他把门打开，佣人看见他那张冷淡的脸心都紧了一下，“少爷，您在里面啊……” “嗯。”他淡淡应了声。 佣人也是多嘴，可能人在紧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多说两句话，她问，“您刚醒吗？” 司清宴抬眼，恹恹道:“没啊，在里面修仙呢。” …… 桑予夏等人都离开她才从门后出来，轻手轻脚下了楼。 司家的人都坐在餐厅的桌前了。 她本来不想过多打扰，打声招呼就走。 但林呦甜叫住了她，“小夏老师！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声音一出，众人的视线都投向她。 她有些尴尬，礼貌地拒绝，“不用，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也不能耽误了吃饭啊。”林呦甜的母亲劝她留下，“吃个饭不要紧。” 司文毓坐在饭桌前不说话。 他对面的少年一手散漫地撑着脸，一手拿着筷子也不动，兴致缺缺，毫无胃口的样子。 他抬眼看向桑予夏，说，“小夏老师这么忙啊？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大不了吃完我顺便送送你呗。” 司清宴的母亲看着很年轻，漂亮且有气质，在外人眼里是温婉但有气势的。 在她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桑予夏的手指蜷了蜷。 女人并没有因为身份尊贵而傲慢，她对女孩说，“过来吧予夏，不用客气。” 桑予夏还没说话，女人已经让佣人多准备了一份碗筷。 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她只能走到餐桌前坐下。 但不巧的是她的位置就在司文毓的旁边。 她习惯了在跟每一个男人接触时下意识看向司清宴。 好在他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变化。 就还是那副样子。 后来吃饭的时候她都不怎么放的开，要么吃几口米饭，要么只夹面前的那盘菜。 根本没发现司清宴一直盯着她看，没怎么动筷子。 林呦甜见她拘谨，给她夹了一块肉，“别只吃饭呀小夏老师。” 桑予夏愣了一下，对小姑娘笑了笑说:“谢谢小呦。” 司清宴坐在她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剥着一只虾。 有点懒散，也有点认真。 但只有他母亲知道，他从不吃虾。 因为他嫌剥虾麻烦，又嫌阿姨剥的恶心。 桑予夏已经默默低下头，继续小口小口斯文地吃饭。 突然，碗里掉进一只剥好的虾。 干净且完整。 女孩动作顿住，缓缓抬眼，看见少年清澈的目光，若隐若现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懂的暧昧和趣味。 司清宴一动不动看着女孩，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愣。 就歪了歪脑袋对她笑着说，“怎么不谢谢我？” 他学着林呦甜亲昵地叫她一声小夏老师。 众人都在他这句话后顿下动作，看向桑予夏。 气氛怪异。 她紧张得心跳开始加速，抿唇，轻轻说了声，“谢谢。” 司文毓就算再傻也能看出端倪。 他的脸色沉下来，握着筷子的手越发收紧。 饭后，司清宴开车送了桑予夏出去。 她一路上都不想跟他说话。 像赌气一样。 司清宴今天换了车库里的一辆车开，单手打了个方向盘出去后随口问了声，“去哪？” 桑予夏坐在副驾上，眼睛也不去看他，没什么情绪回他，“医院。” 后来他也没多问了，因为他知道她去医院是为了看她外婆。 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妈妈出轨了，抛弃了丈夫和未满一岁的女儿，甚至还有正在生病的母亲。 而她出轨的对象是司清宴的亲叔叔。 爸爸再婚后，和继母有了一个女儿，比她小五岁。 她好像没有父母，只有爱她的外婆和将她养大的小姨和舅舅。 去到医院门诊二楼缴费，缴费人员告诉她已经缴过费了。 一时半会猜不到是谁，毕竟她求过她爸爸给外婆承担一小部分医药费，但全都被继母拒绝了。 后来所有的医药费，全都是她一个人兼职多份工作和小姨舅舅一起承担的。 她回到病房，外婆已经睡醒了，正在吃晚饭。 女孩调理好情绪才走进去。 外婆看见她，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粥，亲切地喊了一声，“夏夏。” 桑予夏脱下外套坐过去，握住她的手问：“外婆，现在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外婆现在好着呢。” 她话说完，突然看见桑予夏锁骨上方两颗暗红色的小印，脸上的笑容渐渐缓下来，带点担忧和严肃。 “夏夏，你脖子上的东西是什么？” 桑予夏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抬手摁住那两个吻痕。 第3章 当他的宠物 桑予夏慌乱地看向外婆，有点心虚，但还是立刻解释道:“外婆我……” “夏夏，你谈恋爱了吗？” 她一怔，打算点点头糊弄过去。 外婆牵着她的手叮嘱，“乖乖，你长大了，遇到喜欢的男孩子可以试着去交往，但你还在上学，一定要为自己着想。” “你实话跟我说，我这个病，是不是需要花很多钱？” 桑予夏知道她的顾虑，但听到她这么说，她的眼眶还是有点发热。 “外婆，您放心，我和舅舅，小姨他们都能承担。” “我赚来的钱，干干净净。” * 晚上，司清宴没找她。 他在国外的几个朋友回国了，他们开了个party喝酒去了。 桑予夏不懂上流社会的规则，但她在一家酒吧做兼职见过不少仗势欺人的贵圈少爷小姐。 毫不夸张，真能轻松把人玩死。 她住学校，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碰见了司文毓。 他穿着一件白T，黑色运动裤，额前的头发半遮住他的眉毛。 他也挺高，但要比司清宴矮上半个头。 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没有司清宴那股拽野顽劣的劲，看着就很温柔，完全是个好学生。 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个非常适合结婚的对象，和桑予夏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孩走到宿舍楼下，他正在等。 “予夏。” 女孩站在他面前，轻声开口问他，“怎么了吗？” “我很想你，也有事情想问你。” 她大概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事，点头说，“你问吧。” 男生朝她上前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一点。 “你和清宴是怎么回事？” 桑予夏沉默了几秒，很平静地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司文毓蹙眉，问，“他是不是强迫你了？”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她说。 男生僵在原地，他感觉自己的脚下很轻很轻，轻到快站不稳。 声音带着轻轻地无力感。 “那我呢？” “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我们只是先冷静。” “你删掉了我的联系方式，对我用冷暴力。”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夏夏？” 桑予夏:“因为他有钱，有权，可以给我很多你给不了我的。” 女孩抱着书，她其实于心不忍，但不得不这么说。 “可他是我弟弟，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 “予夏，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 男生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指都在发抖。 桑予夏吸了一口气，对他说:“对不起。” “你就当我辜负了你吧，别喜欢我了。” 司文毓无措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好不容易有人真心对他，却告诉他这是一场梦。 他又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 * 周末两天晚上，桑予夏换了身衣服去dimples工作。 这家酒吧很大，是京市最有名的一家酒吧，也是富二代官二代进出最频繁的场所。 她平时不怎么化妆，但做这份工作需要装扮。 化完妆的她和自己素面朝天的清纯模样出入有点大。 经理不满意她白色朴素的裙子，让她换了一条黑色挂脖露背的连衣短裙。 她不习惯这样暴露的衣服，于是把长发披下遮住裸露的后背。 旁边的同事看她放不开的样子，觉得好笑，阴阳怪气了句，“放不开还想来这干，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 “回去读你的书吧，还想着在这遇见能看上你的少爷了？” 桑予夏整理胸口衣服的动作停了停。 她虽然不习惯，但她并不认为进出酒吧的就是什么脏乱差的人。 但人依旧分为三六九等，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想成为博取上流社会那群人高兴的玩物。 她看了眼对她语言嘲讽的女人，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有几年了。 一直想傍大款，但不过都是被人玩个新鲜感就被甩了。 “我的确可以回去读书，但你不一样，你除了干这一行，什么都做不了。” 桑予夏扭头看向女人，面无表情：“你确定你不是在贬低自己吗？” 说完，朝柜台的方向走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男生。 年龄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左右。 他一眼相中了桑予夏那张脸。 从没在这种地方见过化了浓妆还这么纯的女生。 没吃过这款尤物。 “新来的？叫什么啊？”他一只手搭在柜台上，颔首问了女孩一声。 桑予夏见怪不怪，点头，如实回他一个编号，“小夏。” “小夏？”男生重复了一遍，“长挺漂亮，陪酒的？” “多少钱？” 桑予夏淡声，“六百一场。” 男生笑了，“陪睡行不行？一次我给你六万。” 她知道男生的意思，拒绝道：“不好意思，没有这项服务。” 男生挑着唇角笑，想伸手摸她手，她倒躲得快，没让他碰上半分。 “没见过你这种在酒吧还装清高的。” “认识我吗？你知不知道我看上你，给你一次陪我的机会那是你这辈子求都求不来的，给我摆什么脸色呢？” 桑予夏不说话。 一旁的经理也不敢吭声。 他不敢惹事，更不敢惹这种有身份的公子哥。 “等着吧，你看我有没有办法让你回头求着我看你一眼。” 男生说完就笑着走了。 桑予夏继续低头整理了一下胸口露出的地方，把胸口处的蝴蝶结绑得很紧，尽量让自己不走光。 在她注意力转移后，突然一声很沉闷的声音在大厅处传开。 像是人的脑袋被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的声音。 桑予夏骤然抬头，看见刚才和她搭讪的男生躺在地上，额头上被鲜红的血迹覆。 她的心都揪紧了。 再入眼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一身符合他个性品味的衣服，指节上夹了根烟，白色的烟雾在幻彩的灯光中萦绕上他修长白皙指节上的银色戒指。 覆盖了手臂上的一长串字母纹身。 他走得很慢，甚至有点懒散。 昂贵的鞋漫不经心踩住地上男生的手。 “啊——” 少年蹲下，唇角还含着笑，垂着长长的睫毛，指节微屈，在烟条上轻点了两下，烟灰落在男生的脸上，和那滩像花一样绽开的血迹混合。 他欣赏着那朵花，说，“啧，这么漂亮啊。” 嘈杂的音乐声不断，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 桑予夏在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好看的侧颜。 他把烟头捻在男生的头上，用鲜血灭了烟头上的火星。 血肉和火星相碰，发出“滋”的声音。 有人不敢看这一幕。 而他却恶劣得很随意。 身后几个大概是他的朋友，穿着一样贵重，看到地上的人，轻嘲了声，“我说谁这么狂呢，这不我们刘少么？” 司清宴站起来，颔个首，地上的男生已经被人拖到后台。 他侧着脸看过来，看见桑予夏波澜不惊的脸。 也不害怕。 胆子还挺大。 但后台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她被吓得怔在原地。 他最满意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像一只好欺负的宠物。 “陪酒的？” 桑予夏旁边的女人以为是在叫自己，红着脸争相回答，“司少，我……” “没问你们。” “问她呢。”他盯着桑予夏说，但只当不认识她。 桑予夏犹豫了两秒，点头说，“是的。” 司清宴身后的男生打量了两下桑予夏那张脸，还挺纯。 少见，有点意思。 他问：“资料有么？” “有有有，您稍等。”经理好声好气地把几个女生的资料递过去。 男生接过来随便翻了翻，正好翻到桑予夏那一页，“哟，还是京州大学的高材生呢。” “清宴，我看这个女大学生挺漂亮。” 第4章 好害羞啊宝宝 司清宴抬手，白瘦的手腕上挂着串佛珠。 他又拿出一根烟，但没抽。 只是掀起眼帘看了桑予夏一眼，说，“将就能看吧。” “是吗？那我要这个了。”男生把资料扔柜台上，朝着桑予夏点了个头，“手给我。”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伸出手。 她可爱死了，将两只手掌心朝上伸出去。 像讨要糖果的小姑娘。 面前的男生染了一头蓝发，笑起来还挺阳光那类型。 他看见桑予夏这个乖样，真没忍住笑。 然后脱下手腕上的一块表戴到她手上，朝她挑着眉问，“出场费，这样够不够？” 桑予夏不太懂名牌，但这个款式的表司清宴也有，很贵。 她点点头说，“多了。” 乖死。 陆行越:“你这张脸和学历都值这个钱。” 司清宴懒得管他调戏姑娘，已经朝里走，头也不回喊了声蓝发男生的名字，“陆行越，你到底滚不滚进来。” …… 陆行越。 女孩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她听过这个名字，是京市人民医院院长的儿子。 他听到司清宴喊他名字，回了声，“来了。” 然后把包间门卡递给桑予夏，“301，别走错了。” …… 经理安排了几个陪酒进到包间。 桑予夏刚进门就被陆行越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这呢。”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司清宴就在她对面，他的旁边也坐着另外一个女人。 除开陪酒的，在场五个男人，气质很像，都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除了司清宴，桑予夏还对两个男生印象尤其深刻。 一是她旁边的陆行越，二是坐她斜对面的一个看似清冷禁欲的少爷。 他甚至连个女人都没带身边。 没有耳钉，身上也看不到纹身。 第一印象让人感觉和司清宴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一开始，几个贵公子玩了两局卡牌，她们负责洗牌、倒酒，摇骰子，服务周到。 陆行越趁着空下来的时间就凑到桑予夏耳边问她，“京州的？” 女孩也没刻意躲开，她点点头，“嗯。” “认识司清宴吗？他也是京州的。” 桑予夏听到司清宴的名字，下意识就往对面看。 他翘着腿，也没在看她，姿态虽散漫，但盖不过骨子里的矜贵。 “认识的。” “叫什么啊？什么小夏？” 女孩对他的态度不像一开始在柜台前就要求她陪睡的那个男生。 现在的她就不怎么排斥和旁边的男生搭讪，把名字说得很清楚，“叫桑予夏。” “这名儿还挺好听。” “很缺钱？”他又问，不过没等女孩回答，他就笑着说，“刚给你那块表，够你花的了。” 桑予夏睁着圆圆亮亮的眼睛，陆行越还以为她是感动了。 他说，“不会吧？这就感动了？” “那能亲一口吗？” 女孩抿了抿唇说，“服务没有这项。” 陆行越笑了，多少女人想亲他呢，她居然拒绝？ “资料上写你会弹钢琴是吧？那你去给我们弹个听听。” 陆行越输了几局，桑予夏替他挡了几次酒。 酒意上头，她没那么清醒了。 她走到包间落地窗下的那架钢琴前坐下。 黑色的裙子和白色的钢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头发尾微卷的长发落在白皙的后背，动作轻柔，白皙纤细的手指缓缓落到琴键上。 看着跟个公主有什么区别。 同行几个陪酒的看见她居然还会弹钢琴，几个少爷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凭这一点她们就能嫉妒到发疯。 “到谁了？” “我。” 司清宴懂乐理，听到桑予夏指下的音符开始出错就知道她不舒服了。 他从高中那会就知道她会钢琴，也清楚她的水平。 “那个谁，过来给我掷骰子。” 陆行越看见司清宴叫的是桑予夏，立刻坐直了身体，开了个玩笑，“不说不跟我抢的吗？” 司清宴抬眼，话音挺轻佻，“她又不是你的，我抢什么了？” 桑予夏在起身的瞬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好像是隔壁包间传来的惨叫声。 这是酒吧常态。 她停顿了下，还是走了回去。 她单膝跪在地上拿起骰子开始掷，身后坐着的少年靠在沙发椅背上垂眼看着她动作。 盒子打开，五个二，输了，得抽罚卡。 她愣了一下，扭头回去看司清宴。 怕他因此生气。 “对不起。” 司清宴撑着脸好整以暇看着她，说，“道歉有什么用啊？” “抽卡呗。” 陆行越笑了声，“真是，怎么给我掷出五个六，给我们宴哥掷出五个二啊？看来还得是跟我。” 对面一个男生的陪酒把卡牌打乱翻面递过去。 桑予夏抽了一张，她不太懂规则，翻过来一看。 上面写着:跟在场一位异性舌吻。 “抽到什么了？” 司清宴越是问她，她后背就越是发冷。 坐回原位后，她把卡牌递给司清宴。 他看了眼就笑了，然后扔在桌上。 有个少爷凑过去看了眼，笑，“哟，玩真大。” “哪有隔壁那几个玩的大，那边能生几个小孩了。” “宴哥，能来么？不能就喝酒咯。” 他们觉得司清宴是绝不能亲陪酒的，他这人很挑，在这方面干净了不止一点。 桑予夏面无表情地蜷着手指，听到他慢悠悠说，“我服输。” 场上的陪酒听见他这句话，眼睛都放了光，尤其是他旁边坐着的那个女人。 我操？陆行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规则说，他是要选自己的陪酒。 但司清宴从不遵守什么规则。 “你真要亲？那选个漂亮的得了呗。”陆行越指着司清宴左边的那个女人说，“这个更漂亮。” 司清宴笑着晃了晃酒杯，说，“确实更漂亮。” 女人听见自己被夸漂亮，羞怯地朝他贴近了一点点，“司少……我。” “但我更喜欢这个。”少年伸出两根手指，勾着桑予夏脖子后面的那根带子扯着靠近他。 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左边的人。 桑予夏醉意上了头，眼睛变得更柔和。 司清宴:“你抽的卡，你该配合我吧？嗯？” “要不要跟我亲？” 她能说不要吗？ 他也就现在装得这么礼貌，私底下能让她在要死的边缘跟他求饶。 还没等她吭声，他已经掐着她的下巴低头侧着吻上她的唇瓣。 这个角度遮住了两人唇瓣相贴的画面。 说是舌吻，但他也没深入，就随便亲了下就松开她了。 桑予夏懵懵的，低着头，心跳加快。 在前台嘲讽她的那个女人看见司清宴亲了她， 牙齿都要咬碎在口腔里。 怎么就看上她这个没劲的了？ 桑予夏后面不动了，一直低着头，挡着胸口不说话。 司清宴看了眼她的胸口，伸手扣住她的脑袋，把她头摁到怀里。 给她遮住红透的脸蛋和耳垂。 还要凑到她耳边说着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话。 “好害羞啊宝宝。” “舌吻我们等着回家再做。” 第5章 宝宝，你在喊谁？ 他说完，毫无留恋地推开桑予夏。 “真亲了啊宴哥？”一个叫陈轩的哥们翘着二郎腿问。 司清宴唇角浅浅扬着，像个纨绔贵公子。 他重新懒懒散散地靠回沙发椅背上，抬着眼恹恹道:“看见了还问，是没长眼么？” “还是我们司少会玩儿。” “不像沈暮洲，来喝酒女人都不碰一个。” 陆行越笑，“得了吧，谁比得上他的白月光。” “野花哪有家花纯，何况还是照顾过自己的好姐姐。” 桑予夏虽然有点晕，但她认真听了陆行越说的话。 原来那个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过话的少爷有喜欢的人。 她目光现在有点不对焦，很正常的眼神投到人的身上都像邀请、勾引。 她自己不知道。 但旁边的司清宴这么盯着她看了很久。 她的目光始终放在对面的陆行越身上。 并且是一种上下打量的目光。 想钓谁？ 他眯了眯眼，直起身体，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酒杯，倒满了一杯酒递给桑予夏。 她双手握住玻璃酒杯，愣愣地和司清宴对视了一眼。 “我要喝吗？” “不然要你来干什么？陪酒不就干这个么？” 桑予夏拿着酒杯慢慢给自己灌进嘴里。 她喝得很慢，但嘴角还是溢出一点酒水。 司清宴撑着脸看她，伸出手给她擦掉唇角的水光。 动作并不温柔。 明明很正常的东西，却让桑予夏想到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她偏开脑袋躲了躲。 司清宴又给她倒了一杯满的，继续让她喝。 她接二连三喝了好几杯，肚子都撑了。 到最后，他甚至直接撬开一瓶新的灌进她嘴里。 桑予夏双手捧着酒瓶，闭着眼睛喝。 “喝不了了……”没多久，她开始求饶。 “就这点酒量，还做什么陪酒？” 司清宴把酒瓶拿走，放桌上。 陆行越和沈暮洲有些看不下去，但并非是因为可怜桑予夏。 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善类。 更是可以说是假正经的败类。 尤其是那个沈暮洲，只是桑予夏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桑予夏眼睛有点红有点水亮，满脸被欺负了的委屈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随便一个表情就能让多少男人可怜她，心疼她。 陆行越看着她晕乎乎地靠在沙发上。 啧，真他妈可怜啊。 司清宴果然还是那个样，亲不亲的是一回事，欺负也是真欺负。 不带一点心疼的。 有趣。 旁边几个陪酒的看见桑予夏被弄成这样，倒也没觉得这少爷是真看上她了。 不过就是看着新鲜，看着纯，好玩。 谁不喜欢从千篇一律的红玫瑰里找出一朵纯白。 司清宴问桑予夏，“多少钱？” 女孩晕晕的，她这回是真有点醉了，但是听到钱，她很敏感。 因为她需要钱，很需要。 所以还是淡淡应了他一声，“六百……” 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一声轻笑。 接着是他好听的声音。 带着嘲讽、玩弄、甚至是生气。 “才六百？这么轻视自己啊？” 桑予夏只觉得心口在一瞬间像被炸开一样疼了下。 他已经抽出一张卡，贴在她胸口的皮肤上。 冰凉感和酒意带来的灼热感相碰。 可能是被人触碰到胸口，她下意识捂了捂。 其他人已经在继续玩了。 他没参与，坐沙发上看着蜷缩的女孩。 现在倒是知道捂着胸口了，刚才在想什么。 他让那几个陪酒的出去，只留下桑予夏一个人。 她已经缩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抱着自己睡的，看着像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怎么不让她也出去？”陈轩颔首看着桑予夏说。 陆行越喝了杯酒说，“她都走不了了你也不可怜一下人家？” “怪不得你前女友说你不会疼人。” 陈轩:“滚。” 司清宴没怎么管后面他们玩了什么，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扔桑予夏身上，遮住她一直在捂着的胸口。 然后看了她两眼，把手伸过去，揽着她脑袋送到自己怀里。 就这样让她靠着睡。 像个躲在他怀里睡着的小白兔。 他看到她手腕上戴着别的男人的表。 他妈的刺眼。 他单手摘下来，趁着陆行越喝酒不注意。 直接扔回到他怀里。 陆行越:“？” “干嘛呢？” 司清宴淡声:“把你东西拿走。” 陆行越被气笑了，“不是，这我给她的，还我干什么？” 司清宴的声调就很欠，“她不需要。” “她说她缺钱啊。”男生“嘶”了声，又问他，“你怎么还跟她抱上了？你不看不上这妞吗？” 司清宴手搭在桑予夏腰上，摸着他在床上掐得最狠的地方。 笑着拍了拍她的腰说，“取暖，没见过？” 陆行越:“……” 泡妞就泡妞了，还取暖。 半个小时后，包间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司清宴和桑予夏。 她睡得挺香，直接把人拐回家关起来她都不带知道的。 心真大。 司清宴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孩。 她今天的打扮和平时相差很大，穿着一件稍不注意就能让人看见胸口沟壑的黑色裙子。 好在她还算挺小心的。 除了现在躺在他怀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他冷着一张脸，没什么感觉，但有点凶，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上抽了抽。 自己摸过亲过的东西怎么着都是自己的，别人就算潦草看一眼他都不爽。 但他身上的肌肉太硬了，她睡得难受，就轻轻哼了一声。 他掐着桑予夏的下颌，她有点疼，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然后听到他的声音萦绕耳边，“桑予夏，我养着你是让你穿成这样来这当陪酒的么？” 桑予夏听见了，但她什么也没说，醉意朦胧的样子。 甚至委屈，可怜。 他看了两秒，屈起手指在她发烫的脸蛋上蹭了蹭。 然后把她轻松抱起，走出了酒吧。 回到车里，司清宴把桑予夏抱腿上，拿出手机找了个代驾。 女孩出乎意料这么乖地靠在他身上。 甚至手都是抱着他腰的。 他心情至少是好了那么一点。 车开到平层小区楼下，她还死死地缠在他怀里不动。 司清宴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到家了，起来。” “疼……” 他差点气笑，“我没用劲儿。” 女孩摇摇脑袋，往他怀里钻，嘴里还在呢喃，“司文毓，你以前不会打我的。” 司清宴听到她口中喊出的名字，笑意渐失，瞬间沉下了脸。 吓人的戾色灌满眼瞳。 他停顿了两秒，然后冷笑了声，用力摁着女孩的后颈把她脑袋提起来。 盯着她的双眼，语气里毫无温度问，“宝宝，你在喊谁？” 第6章 你跟他亲过吗？ 桑予夏半睁着眼睛，错愕地被迫仰着脑袋望着他。 只觉得后颈上的手越收越紧，时而轻轻抚摸她脖子上的皮肤，时而掐着她让她清醒。 她其实很害怕。 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 司清宴把她抱上楼。 她缩在他怀里，能清晰感觉到他生气的情绪。 但他越是这样冷淡，就越吓人。 家门打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扔在床上。 躺下去的时候，她的裙子已经遮不住她的大腿。 只听到一声皮带抽开的声音，她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他的床和他身上的香味是一样的，她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又怎么可能认错人。 桑予夏很害怕他抽开皮带的声音，她往后挪了挪。 司清宴单膝跪在床上，拽住她的脚踝把人重新扯回来。 “躲什么？想跑哪儿去？” 他声色平淡，说完这句话，直接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从一开始的轻吻到越来越重的深吻。 就知道他不可能消气。 桑予夏的脖子被他掐着，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平静的房间里除了撕扯声只剩下她要窒息了的喘息声。 桑予夏试图去推他，双手在他胸前抓挠。 力气很小，让人根本没什么感觉。 司清宴在她嘴唇上咬了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抵到她的头顶。 用皮带绑死。 她就好委屈。 她好讨厌这样的。 没两下就哼唧地哭出声。 她越是哭，他就越想欺负她。 在她裙摆被掀开的时候，在她被他带入正轨的时候，一声带着哭腔的暧昧声音传出。 “司文毓……” “你把我弄得好疼。” 听到这个名字，司清宴松开她，突然就停下动作。 双手撑在女孩两侧静静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 他突然起身，把她也扯起来，一路跌跌撞撞进了浴室。 桑予夏连鞋子都没穿，直接踩在冰凉的地上。 她被带到浴室里那面大镜子前。 司清宴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掐着她的腰把她摁在洗手台前。 她身前是冰凉的洗手台，身后是他灼热的身体。 另一只手还要抬着她的下巴让她看清镜子里的脸。 “怎么总让我生气呢？嗯？” 这么不乖。 他的手从后面伸过来，用力抹掉她脸上的泪水。 然后拧开水龙头，握住她一只手，掐住她的手指去蘸水。 她的动作不能听自己使唤，被他带着右手摁在那面宽大的玻璃镜子上。 一笔一划地写着他的名字。 司清宴。 每一笔都十分深刻。 灼热感从她身后传来，让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她的裙子已经在腰上，她咬着牙被他带动。 而他的情绪却依旧淡定。 甚至带着她的手指去写他名字的时候也像是不带一丝脾气的。 每写一笔，他就问一句。 “你和我哥亲过吗？宝宝。” “舔过他么？” “他有没有像我一样摸过你这里啊。” 桑予夏受不了，一边快速摇头一边求饶，“没有。” “没有！” “没有……” “哦。”他淡淡回应了声，“真的吗宝宝？” 青筋明显的手臂收回来，撑在她腰两侧，笑了笑又问，“那现在亲你的人是谁？” 桑予夏抿着唇，细细的声音说，“司清宴……” “是司清宴。” 少爷用了手段让她嘴里喊出的是他的名字。 他只觉得听到她喊其他男生的名字的时候脏得恶心。 “好乖。”他摸摸她脑袋。 随后右手和她的十指相扣，让她盯着镜子上她亲手写完整的三个字问，“真的记住了么？” 女孩点点头，“记住了的。” “那你再喊一次。” 桑予夏松开嘴唇，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司清宴。” 他扬唇，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和她接了一个吻。 “记住了，要记一辈子。” “你这辈子要亲要抱要做的，也只能跟我一个人。” 桑予夏跟他亲了两分钟就分开了。 她眼睛水水的，一头扎进他怀里，晕得不像话。 司清宴低头看了眼她光溜溜的脚，把她抱起来回了房间。 …… 凌晨三点，桑予夏趴在司清宴柔软的床上睡觉。 他的床很好睡。 无论是这间大平层，还是别墅的房间，都很好睡。 每次在他床上都能睡得很好。 就很奇怪。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酒也醒了。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房子里她需要的东西应有尽有，全都是司清宴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 她收拾好自己才从房间里出去。 客厅放着音乐。 欧美风格的音乐，还有几个乐队的专曲，都是司清宴喜欢的，音量调很大声。 他早就醒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两局游戏。 好像昨晚的不愉快都跟没发生一样。 他倒也没那么大度。 桑予夏也记得清清楚楚，记得他是怎么欺负自己的。 可能是感觉到她了，他侧着脸过来，耳垂上的耳钉闪了下。 “醒了？” 桑予夏身上穿着他的白T，她把T恤衣角往下扯了扯，抿着唇点头。 “早餐在餐厅，自己去吃。” 她头还有点疼，穿着拖鞋小步小步走到餐厅门口。 又扭头回来问沙发上散漫坐着的少年。 “司清宴。” 他抬眼，“怎么了？” 桑予夏看着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尝试着问他，“音乐有点吵，可以小声一点吗？” 他没做出任何动作，也没答应她，只是重新将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淡声说了句，“娇气。” 桑予夏见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什么都没再说了。 她走进餐厅，看见桌上热好的早餐，还有一杯缓解头痛的醒酒水。 她刚坐下，外面的音乐就被人关掉了。 瞬间安静。 林呦甜周日休息一天不补习，吃完早餐，司清宴说要送她回学校。 她回房间想要把自己的裙子拿上，但是发现它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她就站在床边拿着裙子一角，也不动。 “在看什么？” 桑予夏有点沮丧，“这裙子是我租的，五百多呢。” 司清宴靠在门边上，双手交叠，就这样看着她背影笑，“我给你赔还不行吗？” 第7章 你拿什么跟我抢？ 桑予夏什么都没说，他走过来把她牵下楼。 走之前她还把他给她的那张卡收进包里了。 司清宴看见她的小动作，还觉得挺可爱。 到学校后，在她毫无留恋地打开车门前，提醒了这姑娘一句，“卡密码是你生日。” 桑予夏愣了下，抿着唇打开车门下车。 她去到学校的第一时间就是去食堂旁边的ATM机查银行卡里的钱。 在屏幕上点击查询的时候跳转出几个数字。 桑予夏懵了两秒，她想过会多，但没想到这么多。 “同学，你好了没？” 有人在她身后催她。 她把卡拔出来，“好了，不好意思。” 晚上。 她在宿舍整理学习资料，舍友要么已经躺床上刷手机，要么刚洗漱完在桌前护肤。 桑予夏对床的一个女生为了看清楚皮肤，开了小台灯在给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很清晰。 “诶，你们最近有没有看见司清宴啊？他好像最近来学校上课的次数都比以前多了。” “看见了，帅成那样，我就算不主动去看，他都能直接住我眼睛里拔都拔不出来。” 女生把精油抹手心里在脸上胡乱地拍。 “这种少爷，有钱有颜有权有背景，真不知道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说不定他就不喜欢女的呢。” “不会吧，我记得他之前不是被爆出一个事儿吗？就那个在酒吧里把前女友前任玩死的。” “那件事都没实锤好吧？他也没承认自己有过女朋友，就算是真的，那不也是因为那女的前任纠缠不清司清宴保护她吗？” “什么叫没实锤，那不都被司家压下去了吗？人家少爷想玩几个玩几个，有什么承认的必要？” 桑予夏面前架着电脑，她不做声，就默默听着她们聊这事儿。 “管他真的假的，真能和这种少爷谈上就算两天我都愿意，而且人家学生会主席，要是真违法犯罪了那老师能这么喜欢他？” “瑶瑶，你这么漂亮，要不你去把他拿下了？” 被提到的女生是论坛里选出的系花。 外表属于明艳那一挂的。 对司清宴早就有意思了，但从来不敢接近他。 她听到舍友叫她名字，“啊”了一声，“我就算了吧，我觉得他可能不喜欢我这种类型。” 床上的女生把床帘拉开激动地说，“怎么会！你这么漂亮！” “你想想啊，万一成功了呢，那我们宿舍能在京州横着走哇！而且你俩家庭其实也还挺配的，差距不算特别特别大。” “薛瑶小宝宝，你试试嘛～” 女生有点犹豫，“那我怎么做啊？我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你不是学生会秘书处处长吗，怎么会没有他微信？” “他不加人，我加过他了，他没有同意我。” 床上的女生摸了摸下巴，皱着眉若有所思，“那还真是有点难，不过不难的话就不正常了。” “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嘛。” “好吧，我努力努力试试。” …… 司清宴送桑予夏到学校就开车回了司家老宅。 刚回到家就看见他妈冷着一张脸要出门，但他爸拽住她的手没让她离开。 两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他知道他爸这个人，表面看着成熟稳重禁欲绅士，其实私底下在妻子面前也就是个斯文败类。 他妈妈虽然从政，但性子偏软，总能被他爸用不寻常的方法牵制。 要不然知道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还肯原谅他。 司清宴就觉得他母亲是个傻子。 两人看见自己儿子回来，克制住不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 但司清宴根本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破事，也不在意。 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上楼不久，有人敲了他房间的门。 他换了身衣服才去开门。 门一打开，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司文毓。 他就半合着眼问，“找我？” 司文毓点点头，“可以进去说吗？” 少年笑了下，“我房间从不让人进。” 司文毓:“那你出来说。” 司清宴:“不行啊，累，走不动。” 司文毓面对司清宴总是气势低了一截。 就像他们的出身，本来也就不对等。 想起初高中那会儿被他打到走不动路了也没有人给自己撑腰。 他在司清宴面前并不能很自然地相处。 但今天因为桑予夏，他来找了他。 司清宴最讨厌拐弯抹角，所以他也直说了。 “你在跟桑予夏谈恋爱吗？” 少年垂着眼帘，没露出那双看他就像看个垃圾一样的眼神。 就纯扬着个唇角问，“什么时候哥这么关心我恋没恋爱了？” “我在意的不是你，是桑予夏。” 他的表情很严肃，但他面前的少年就很随意。 没怎么把他的话当人话。 只是戏谑般说，“好关心我女朋友啊，哥哥。” 司文毓:“夏夏是我的女朋友。” 夏夏？ 叫得可真亲密。 司清宴笑了下，转身回房间拿手机，当着司文毓的面拨了桑予夏的电话。 “哦，你的啊？那要不你问问她？” 司文毓看见他转过来的屏幕上已经拨了电话。 他内心一紧，下意识把电话挂断。 司清宴没想到他这个动作。 怂成这样。 他没忍住笑出声，“干嘛呢？” “你不问问她么？” 司文毓紧抿着唇不说话。 他每次都这样，司清宴都觉得无趣。 司文毓:“你别欺负她，我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我喜欢就特意跟我抢，我什么都没有了。” 司清宴把手放下，抬着眼说:“你什么都没有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司家不认你，你连桑予夏这人都见不着。” 他说完这句话，见桑予夏那边久久不回个电话过来问他怎么了他就又打了回去。 那边这回接得倒是快了。 手机听筒传来声轻柔软甜的声音，“怎么了？” 他还挺恶劣，看了眼司文毓，然后对着手机回应女孩，“怎么不主动打过来给我？” 桑予夏说，“宿舍快熄灯了，我要睡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再次打过去，她根本不会搭理他的。 “那你先跟我说晚安。” 女孩停顿两秒后说，“晚安。” 司清宴笑，把手机靠近唇边，很轻地说了声，“晚安，宝宝。” 司文毓听着自己弟弟和自己喜欢的女孩暧昧的对话，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 却什么都做不了。 电话挂断，司清宴在关上房间门的前一秒对着面前的人说了句话。 他说，“司文毓，她不是你的，我也没跟你抢。” “我看上她比你早得多，总得论个先来后到吧？” “你拿什么跟我抢？” 第8章 好凶啊宝宝 桑予夏挂断电话后舍友就好奇地探头出来问她，“桑予夏，你在跟谁打电话呀？” “你谈恋爱了？” 桑予夏否认道，“没有，我在跟我小姨打电话。”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家了。 但她的爸爸也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没有过一丝关心。 …… 第二天早上，桑予夏从宿舍楼下来，正好碰到了一个在追求她的男同学。 他看样子在楼下等了有点时间了。 “桑予夏，你去上课吗？” 她不上课还能去干什么。 她点点头，“嗯。” “我们一起走可以吗？” 桑予夏其实知道他没有恶意，也没有别的不好的心思。 只是她会有点尴尬。 因为身边除了以前的司文毓和现在的司清宴，她没跟别的男生接触过。 “可以的。” 男生把刚从食堂买来的双份早餐递给她一份，“你没吃早餐吧，我买多了，给你一份。” 桑予夏看着他清澈明亮甚至是纯真的眼睛。 明显不想让她拒绝他。 她索性接过他手里的早餐，挽着唇说了声谢谢。 “那个，那个上次的小组作业，你的调查报告做得特别好，汇报的时候教授还着重夸了这一部分。” 女孩捧着书跟他几乎是并肩而行。 她很喜欢在清晨无比清爽的时候放松自己。 没有任何烦恼和顾虑。 她笑着说，“其实还多亏了你的调查研究。” 男生害羞地挠了挠头，“没有没有，是你本来就有能力。” 两个人走得不怎么快，跟散步的速度差不多。 去教学楼的路上路过综合楼。 路的两边种满了树。 桑予夏起初并未注意到正有人看着她。 直到视线透过绿叶，看到综合楼二楼的阳台上靠着的人是司清宴。 他穿着身黑色，脸上冷淡得没有任何能表现心情的表情。 靠在阳台护栏边上，左手还掐着一根烟。 很大胆。 因为他身后就是导员办公室。 桑予夏的脸在晨阳下白得发光，司清宴的也是。 在她终于看见他的时候，他歪着脑袋，从这个角度上看，是斜视的。 凶得让人心头发颤。 好像在逼问她，“桑予夏，你又跟哪个男的走一起了？” 她也没给他多余的回应，只是当做没看见，捧着书进了教学楼。 桑予夏和司文毓上的都是大一，俩人复读了一年，正好比司清宴小一届。 只不过司文毓学的是管理学。 上了一上午的课，桑予夏接到通知说学生会开会。 她作为文艺部的负责人，也要参加会议。 一下课，薛瑶就走到她旁边挽着她手走，“桑予夏，我们待会坐一起吧？” 桑予夏其实跟她还没有很熟，但毕竟是舍友，她还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头说好。 女生看起来很开心，她还画了妆。 去到会议地点，她们坐在第五排。 快开会的时候，学生会主席团的人员才进来坐到第一排。 桑予夏第一眼就看见司清宴了。 不过他好像没看见她。 薛瑶还算矜持的，只是在默默偷看他好看的侧脸。 有些人看见司清宴后都忍不住出声了。 “真帅啊。不是我说，我真感觉他帅得不像三次元的人。” “建模脸呗。” “何止建模脸啊，简直建模身。”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谈上啊啊啊。” “你说梦话也小声点啊行不行？” “……” “各部门负责人准备一下，待会上台汇报一下上月的工作情况。”校主席团其中一个人先开口对着身后的同学说。 桑予夏是负责文艺部的，也是最后一个上台汇报的。 薛瑶在她前面，她因为舍友怂恿去追司清宴，已经开始不惧怕他冷淡的眼神了。 她频频把目光落到司清宴身上，渴望得到他的回应。 到他始终低着头，长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轮到桑予夏上去的时候，他从始至终低着的头终于抬起看了她一眼。 讲话的时候，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目光吓到紧张得停顿了半秒。 就像当初竞选学生会各部门负责人时一样。 几分钟后，她汇报完毕，正想下去，却被他叫住，“等一下。” “你是文艺部负责人？” 又开始装不认识了。 桑予夏点点头，“是的学长。” 听到这声“学长”，司清宴手指抵着唇瓣浅浅弯了下唇角。 就挺装。 司清宴:“下周学校有个文艺汇演，我们院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愣了一下，说，“策划都安排好了，也已经提前和校宣传部说好了。” 他又没话说了。 主席团另外两个人让大家有序离开教室。 桑予夏刚走到门口，薛瑶就扯住她手腕，“桑予夏，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她也没说什么，打算去上个洗手间就去找间空教室自习。 薛瑶返回教室，司清宴还随性地坐在原位上玩手机。 其实不算玩，就是在给桑予夏发信息而已。 那边多一分钟不回他，他就很不爽。 “学长。” 听到教室里传来一道声音，他抬眼，看见薛瑶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有事？” 女生其实长得很漂亮，在各个方面都很自信。 她手指攥着手机，虽然从前总是男人追的她，但现在面前是司清宴，她还是很紧张的。 “学长，我是秘书处的负责人……我想着以后有什么事联系能方便一点，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加个微信呀？” 司清宴沉默了两秒，其实根本不记得她，他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机屏幕，说，“你有什么事找季梦薇就行。” 他说的人是学生会主席团另外一个人。 女生第一次问男生要微信就被直接拒绝，她其实有点懵，“学长，我们留个联系方式都不行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不行啊。”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离开前最后看了女生一眼，回她一句，“我女朋友会吃醋。” …… 桑予夏从洗手间出来，路过学院的音乐教室。 她低头看手机上司清宴给她发来的十几条消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人推拽着进了音乐教室。 她被捂着嘴，瞪大了那双圆润的眼睛。 是又被吓到了。 她的力气很小，在司清宴面前简直是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 司清宴怕把这姑娘吓死，凑到她耳边说，“是我，宝宝。” 果然，她不闹了。 但脸色很难看。 很厌恶他的样子。 他松开捂着她嘴的手，好像还在回味手心被她温软的唇瓣蹭蹭的感觉。 他很喜欢她这张嘴。 “你要干什么？”她问。 司清宴笑了，觉得她谨慎又害怕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看着姑娘那双凶巴巴的眼睛，就开始逗她，“好凶啊宝宝。” “这间教室摄像头坏了，拍不到你的。” 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抬起来掐住她下颌，拇指摁在她唇角边缘的皮肤上，问:“怎么总是不回我消息？嗯？” 他接着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 女孩抿唇，“无时无刻都回复你我怎么做得到？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又生气了。 像个炸毛的兔子。 他揉了揉她脑袋，就当是顺毛了。 “那总有女生加我微信，你在不在意我？会不会吃醋？”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但他很想让那群傻逼男的离她远点。 桑予夏只是很平淡地回他:“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她身后的门是半掩着的，她并不知道。 其实外面的人能看见她。 司清宴把她往自己怀里扯，对她说，“我想听的不是你说的这句。” “你把我惹生气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桑予夏愣了愣，又在他怀里挣扎了下，“我还有作业没做完。” 司清宴弯着唇，就是一副得逞了才无所谓的样子。 他耸了耸肩膀说，“没把我哄高兴，你今天都别想出这扇门了。” 桑予夏抿着唇，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 “反正你是知道怎么哄的。” “哄不哄的就随便你咯。” 她吞咽了一下，知道自己要是不按照他想的去做，他真的会跟他耗一天。 她也没犹豫，直接踮起脚去亲他唇瓣。 双唇触碰的瞬间，女孩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摁住。 跟他紧紧相贴。 身后的门被风吹开了更大的一条缝。 司清宴睁着那双溢满势在必得目光的眼睛。 看向门缝外站着看他们亲密了许久的男人。 好像在向他炫耀和警告。 她桑予夏是他司清宴的。 第9章 哥，好看吗？ 桑予夏背对着门，根本不知道门后站着的人就是司文毓。 他们亲了两下，司清宴很快就把他松开了，然后抱住她不放。 也不让她回头看。 反而是他自己，盯着门外的人看了很久。 司文毓紧抿着唇，看着自己弟弟给了他一个轻佻的笑意。 同样是一个司家的人，但谁把他真正当过是司家大公子。 司家的少爷，被人提起和承认的自始至终只有司清宴。 就连高中那会儿，明明他成绩也不比他差多少，可那些老师就只看得见司清宴，只喜欢他。 教室里的少年抱着怀中的女孩，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蹭了蹭。 然后扬着眉用口型对他说，“哥，好看吗？” 司文毓紧抿着薄唇，他的眉心微蹙，什么动静都没发出，沉默着离开了司清宴的视线。 司文毓离开后，他才捏着桑予夏的后颈把她脑袋提出来。 顺手拍了拍她脑袋说。 “学你的习去吧，好学生。” 女孩仰着脑袋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哄。 她也不犹豫，想着赶紧逃离狼窝。 但刚转身又被一只有力的手扯住手腕拽回来亲了一下脖子。 桑予夏觉得痒，往后缩了缩。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 司清宴欣赏着被自己逗得不知所措的姑娘脸上都是一副气鼓鼓却又不敢朝他发脾气的样子。 桑予夏气得脸都要红了也没有吭声。 司清宴笑了下，想伸手她捏两下她那张可爱至极的脸。 才刚伸过去还没碰上就被她拍开。 “你别动，头上有蜘蛛。”他说完，又试图伸手过去。 桑予夏很怕虫子，但她现在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跟他一比，她又很矮，真就没看出她凶人的样子。 司清宴见她真生气了，双手举起，向她投降的样。 但看着就很欠揍，没有一点诚意。 他这下是真满意了，才把她放走。 “不逗你了乖。” 桑予夏理都不理他，头都不回，直接开了门出去。 他慢悠悠走出来，轻轻把门关上，然后看着女孩的背影。 而在他身后，还有女生看着他的背影。 以及他眼里的女孩。 …… 桑予夏预约了学校图书馆学习。 馆内人很多，位置几乎都是坐满的。 来这的都是真想学习的。 她面前架着平板，在摘抄整理上课的笔记。 刚整好一页纸抬起头，看见司清宴往她这里走过来。 他手上还拿着一杯美式。 很自然随从地把那杯咖啡放在她面前，什么话都没说，掠过她坐到另一侧离她大概五米的那桌。 桑予夏拿着笔的手紧了紧，旁边的女生已经激动地凑过来小声问她，“姐妹姐妹！你跟司清宴认识吗？？好羡慕你！” 她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不认识。” “那他怎么给你……” 女生话还没说完，桑予夏直接来了一句，“他是代取外卖的。” 女生:“……” 桑予夏说完这句话才觉得哪里不对。 好离谱，是个人都会觉得离谱的程度。 女生撇着嘴说，“你就算要说不认识也不用找这种理由吧……” 他那身穿着一看就是富二代啊。 光手腕上那条链子就三十五万，更别说那块一百三十五万的表。 桑予夏又补充了说，“我们是一个学院的，导员用经费给活动负责人买饮料，他作为学生会主席顺便给我拿了。” 她说完这话，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司清宴:【不学习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桑予夏潦草看了眼，没打算回复。 几秒后，屏幕又亮了。 司清宴:【不回我一下？】 她憋着气呢，拿起手机回复，【没什么，我要学习了。】 司清宴:【是啊笨蛋，高数后面两道题还有经济学一道计算题你都算错了，是要好好学习。】 桑予夏更气了。 她把手机放下，带着气的，一时忘了这是图书馆，声音稍微大了一点点。 连司清宴都听见了，他靠在椅子上，想笑。 又单手快速打字给她发了条消息，【不会就来问我啊宝宝，我教你。】 反正又不是没有过。 他补充，【就像高中那会儿教你数学物理一样。】 后面桑予夏把手机反着盖桌上，低头认真学习。 她真是个犟种，跟以前一样，总想考过他。 只是在临近高考的时候家里出了事，导致她发挥失常没考上京州才去复读了一年。 没想到在这短短一年复读时间里，跟他哥司文毓好上了。 司清宴也没再打扰她，像往常一样写两道数学题解解压就离开图书馆了。 …… 桑予夏今天下午本来应该要去司家给林呦甜补课的。 但是医院突然跟她说外婆的病情又开始不稳定了。 她给司家那边说了声请假。 收拾了下从图书馆里出来，那个追求她的男生就在楼下等她。 “桑予夏。”他叫住她，问，“你要回去吗？” “我有事去医院一趟。” “哦……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请你吃个饭吧，顺便完善一下我们那个小组作业。” 桑予夏想拒绝，“我最近可能都没有什么时间。”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就跟我说吧，我随时都可以的！” 桑予夏出了校门过了条马路去对面公交车站等公交。 男生也一直跟着她。 男生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听说你和你前任分手了。” 看见桑予夏一个眼神过来，他连忙摆摆手解释道。 “你不要误会啊，我不是有意要窥探你隐私的。” 在等红绿灯过马路的时候，她边走边打算说得更清楚一点，“李宜鹏，我现在暂时不想谈——” 女孩话音未落，一辆玛莎拉蒂飞速开过来。 行驶人踩了油门。 桑予夏还没来得及反应，车身已经往旁边男生身上撞过来。 男生惊叫了一声，瞳孔放大。 “滋——”的一声，刹车导致车轮和地板发生强烈摩擦，车被强制停下来。 车身只距离男生不到十厘米了。 他被吓得心脏都要碎裂了，腿一软，直接颤抖着摔在地上。 桑予夏拧着眉，正打算回头去把男同学扶起来。 却听到一道不咸不淡，熟悉又压迫，甚至带着命令的声音，“还要我请你上车？” 桑予夏愣了一下，看向车里的人，直接对上他的眼睛。 她忽略了这道声音，又往回走了两步。 “你敢扶他一下试试。” 第10章 犟猫 桑予夏顿住脚步，厌恶地看向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李宜鹏没想到自己会被吓到腿软直接摔在地上。 还觉得这样特丢脸。 桑予夏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 但她不敢过去扶他，她害怕自己的举动会给他带来更多伤害。 她看着李宜鹏站稳，没有受伤，她才含着一口气上了车。 司清宴靠在车座后背上，脚踩着刹车，一只手松松垮垮搭在方向盘上。 另一只手点了根烟搭车窗上。 他微偏开着脸看女孩。 她明显生气了，看那样子就知道。 他也没说话，没管那男的，方向盘一打，直接把车开出去。 过了半分钟，桑予夏才开口跟他说话，但还是带着气的，“你要带我去哪？我生理期，做不了。” 司清宴并起两根长指在方向盘上点了两下，说，“除了上床我们就不能做别的了？” 女孩把头偏开看向车窗外，冷冷地说，“你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要跟我做的。” 他不就爱做吗？ 红灯的时候，司清宴笑，换了一只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想牵她的手。 她躲开了，把手收得死死的，今天胆子大，就不让他碰。 反正就跟只生闷气的猫一样把爪子藏起来了。 他也没逼她，自己把手伸回来了。 然后漫不经心说，“我跟你上床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也对你很感兴趣。” “除了这件事，我们还能做很多事情。” “有意思的没意思的只要是你想的我们都能做。” “别把我想得跟个有性瘾一样的人了。” 他真要是有性瘾用得着只跟她一个人做？ 他也懒得解释了，反正在这姑娘眼睛里自己早就混蛋得跟片废墟一样了。 她不就喜欢司文毓那种温柔体贴还有内涵的男人么。 无所谓。 “我要去医院。”她突然说。 他听她话，掉头往医院的方向开。 “气什么？刚才那男的没伤没死没流血。” “被吓得腿软摔了是他胆小，这也能让你气我气成这样呢桑予夏？” 女孩沉默了好一会儿了，又轻轻淡淡地跟他说，“你吓到他就不对了啊，他又没做错什么。” 司清宴冷笑了声讲，“桑予夏，你要知道他在我这受的已经是最轻的伤了。” 他沉着声音。 “你跟他保持不了距离，你又打不得，骂不得，那错不就都在他身上了？” 他看见桑予夏又不看他了，就偏开脸跟只倔猫一样。 …… 去到医院，她也不等他，就直接先去缴费区。 缴费单递进窗口的时候，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她说，“美女，有个姓司的先生已经给你缴过费了。” 桑予夏愣了下，回头看了司清宴一眼。 他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她收回目光，去了住院部的病房。 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司清宴。 像用着教训小狗狗一样的语气说，“你不许跟进来。” 但一点气势都没有。 司清宴朝她摆了摆手，笑着点了个头，“哦。” “你不让，那我就不跟呗。” 桑予夏不管他了，打开门进去。 小姨正坐在病床旁边照顾外婆。 “外婆，小姨。”她轻声开口。 “夏夏来了？” 女孩走进去，坐在病床另一侧。 外婆很爱自己的外孙女，看见她以后心情都好了不少，脸上总是带着慈祥的笑意的。 “今天不上课吗，怎么过来了？”小姨问她。 “今天课少，主治医生说您不舒服，我就过来看看您。” “我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外婆是笑着说的，至于她今天早上吐了一上午她都没在桑予夏面前提一句。 桑予夏还想继续问她，她已经开始转移话题，“对了小夏，你那个男朋友跟你是同学吗？” 小姨一听，还挺意外的，“男朋友？小夏谈恋爱了？” 桑予夏上次承认这事儿也是为了糊弄那两个吻痕。 她和司清宴根本不算什么正当男女朋友关系。 他也不可能这辈子只玩她一个人。 所以她不想多说这件事。 “嗯，是同学。” 小姨笑笑，“那就是跟我们夏夏一样优秀的喽？你也长大了，也该谈个对象了。” “而且我们夏夏这么漂亮懂事，追求者肯定很多。” …… 她和家人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小姨让她回去休息，这里有她就够了。 她出来的时候，司清宴还坐在病房门口外的椅子上等她。 他双腿微张，一只手弯起垫着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 好像在打游戏。 看着还有点乖。 但当他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她又不觉得了。 “这么快？” “不会是因为怕我无聊吧？” 怎么这么自恋。 桑予夏不回她，直接走掉。 他看这姑娘还没消气，看自己那眼神真够嫌弃的。 他把手机关了，起身又跟在她后面。 桑予夏走挺快的。 他手插着兜，在后面慢悠悠走着逗她，“慢点走啊，等我一下呗。” 他说完女孩就走得更快了。 诶，犟猫。 桑予夏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陆行越。 他站在门口抽烟，还是他先看见的她。 “哟，这不小夏妹妹？” 他俩从上次认识后就加了联系方式，只不过没聊天。 陆行越这个人要比司清宴话多，撩妹的时候也是真撩，看见喜欢的就上了。 没什么人会拒绝他。 不过他对桑予夏没那意思，就单纯觉得她清纯可爱漂亮好玩。 桑予夏了解过他的家世后就没排斥过跟他接触。 他的父母对外婆所患的病方面很有研究。 手术成功率也会大很多。 但几乎约不到，并且需要花费很大一笔钱。 “怎么这两天没在酒吧见你呢？才干了一天就不干了啊？” “我还想点你来着。” “不会把我忘了吧？” 桑予夏眨了眨眼，说，“没忘，我只是这两天很忙。” “你来医院干什么？病了？”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来看我家人。” 好乖啊，怎么问什么答什么的。 陆行越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看着还挺纯情范。 “那什么时候能再跟我喝一次酒？价钱你随便开。” 桑予夏抿了抿唇问，“真的可以随便提吗？” “陆行越？” 突然，后边传来一道声儿。 男生看过去，看见那人是司清宴。 “哟，你怎么也在医院啊？”他问。 司清宴没什么想搭理他的意思，“有事不就来了，还怎么也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意思呢，有病了也不治。” 陆行越就无语，“我去。我是来找我爸的好吗？他妈的把我卡给冻结了。” “你再多约几个，你爸能把你命都冻结了。” 陆行越:“……” 他忘了旁边还有个姑娘，总觉得在人家面前讲这种东西不太好，于是调侃了说。 “得了，这还有个乖宝宝呢。” 司清宴听了这句话，眉骨微抬，就他妈刺耳。 “宝你妈宝，滚。” 第11章 想亲她 陆行越:“？？？” 他又干嘛了？逗个姑娘这不是他的日常吗？ 司清宴怎么就又看不爽他了？ 桑予夏不说话，她默默走开。 司清宴开车带她回了老宅。 她还得加班给林呦甜补习。 今天晚上司家有个家宴，什么亲戚都来了。 司清宴跟他们不怎么熟，但他在长辈眼里一直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他俩回得晚，家里人都来齐了，一进门，众人都看了过来。 桑予夏就站在司清宴后面，有些拘谨。 但她一眼看到自己母亲，坐在别的男人旁边。 简直陌生。 秦婧绮也看见自己女儿了。 她僵在原位，脸上明显感到不舒服。 她身边的男人注意到她的神情，握住她自然垂放在腿上的手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桑予夏面上情绪淡淡，只见女人对男人摇了摇头。 亲密得不行。 恶心。 她的妈妈应该很意外在这里能看见她吧。 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阴魂不散。 “少爷回来了。”家里的阿姨看见司清宴回来了，给他拉开了椅子。 在那些长辈当中，还是周意先开的口，“清宴，吃饭了，予夏也一起过来吧。” 司清宴听见他妈喊他俩过去，回头一看，这姑娘站那也不知道发什么愣。 “嘬嘬。” 他朝她打了个响指，逗狗狗似的让她回神。 “想什么？我妈喊你吃饭了。” 桑予夏撇了撇嘴，跟了过去。 司清宴刚碰上那把椅子，林呦甜已经冲过去坐下，抢了他的位置，“我要和小夏老师坐一起，哥你坐那边去。” 他难得又在长辈面前装得这么不争不抢。 还真不动声色到了对面，坐在司文毓的旁边。 真豪门开家宴吃饭的时候是不会多说话的。 老爷子偶尔发个话，众人就听着。 司清宴没动筷子，单手放桌底下看着手机。 陆行越半个小时前就给他发了条消息。 L:【你要泡桑予夏？】 他就随便看了眼，懒得回复。 当然，不是泡。 是上。 他在长辈面前就挺安静，跟他哥一样。 只有长辈问起来关于他的事情，他才会抬头礼貌地回应。 其实最没存在感的，是他旁边的司文毓。 因为没有任何人关心他的事情。 桑予夏一直很拘谨的样子，只会夹她面前的那盘青菜。 她妈妈看她的目光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明明是隔着一张桌子的至亲。 却用看着仇人的眼神。 司清宴一只手撑着脸，一脸恹。 好无聊，没胃口，吃不下。 想逗她，想亲她，想玩她。 他把自己面前的那盘糖醋排骨推过去，换了她面前的那盘青菜过来。 桑予夏愣了下，筷子刚伸出去的又收回来了。 林呦甜虽然才刚上高一，但她又不傻，看得出来这什么情况。 她一脸吃瓜相，贴心地给桑予夏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然后对着她“嘻嘻”傻笑了声。 但她记得好像桑予夏之前还跟她大哥对上眼来着啊。 司清宴看着自己小叔给秦婧绮不停夹菜，她碗里空了他就添上。 真贴心啊。 哦，他爸那边也是。 她妈碗里空了他也就添上了。 这个家的男人都一个样。 他觉得他母亲脾气也是够好的了，毕竟从政的，在人多的场合从来不把私下的事情摆上明面说。 也不会在该得体的场合摆出一副不乐意的面容。 他爸倒是高兴了，因为只有在明面上，自己老婆才会理他多那么一点。 跟狗一样卑微。 司清宴想着想着就有点想笑，他又看向秦婧绮，问了句，“阿姨，您今晚跟我小叔住这吗？” “该叫婶婶了。”男人提醒他。 司清宴撑着脸，笑了。 然后乖乖改口，“哦，婶婶。” 喊完这声，他又刻意看向桑予夏那姑娘。 偷偷摸摸给她发了个消息。 她感觉到自己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下。 但没有理会，觉得在饭桌上看手机太不礼貌。 到司清宴直勾勾盯着她，就是示意她看，必须马上看。 她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慢慢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底下看他发过来的消息。 S.:【怎么不跟你妈妈打个招呼呢？】 【妹妹。】 【你说你妈要是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会怎么样？】 桑予夏看到他打过来的消息，心头一紧，抿着唇没忍住在桌底下踹了过去。 还挺用劲的呢。 司清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然后挎着脸，很配合她，用口型说了个，“好痛啊。” 桑予夏还冷着脸。 手机在她手里又震动了两声。 她低头看。 S.:【好凶的宝宝啊。】 S.:【但你踹错人了笨蛋。】 S.:【你踹到我哥了。】 ？？！ 桑予夏瞳孔都要爆炸了，她猛地抬头。 对上司文毓不解的眼睛。 她踹到他了？！ 第12章 司清宴，你又骗我 她竟然踹错人了！ 司清宴突然没忍住笑，忍得他难受，最后笑得肩膀都在抖。 桑予夏脸都要气红了。 而司文毓依旧不知道为什么桑予夏要踢他一脚。 但大概能猜到，其实她想踹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而是自己的弟弟。 司清宴刚才故意坐这边来的，为的就是让他这个温顺的哥哥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跟他打情骂俏。 挺欠。 但也挺爽。 吃过饭后，桑予夏去了林呦甜房间给她补习。 上楼的时候，她还和秦婧绮碰了一面。 她睡的那间房离司清宴的挺近。 给林呦甜讲题讲到一半，她突然掏出一套卷子问了她一道压轴题。 “小夏老师，你看这题怎么做啊，我一点思路都没有。” 桑予夏接过卷子低头看了眼题目。 然后问，“你们高一就学这个题了吗？” “对啊，我们班老师上课可快了，而且他都挑的这章讲。” 桑予夏拿起铅笔在卷子上写了写。 认真想题。 “这题对你来说超纲了，但你要是想听我也可以跟你讲，不过我要想一下。” 毕竟是高中的题，但高一下册就学到圆锥曲线也太快了吧。 她想了有一会儿了，明明有了解题思路，很快又被新的条件推翻。 好奇怪，一道数学题按理说难不倒她。 林呦甜瞅了一眼桑予夏紧皱的眉头，她拿着水性笔笔头戳了戳自己的梨涡。 果然成绩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想题都想得这么认真。 她拍了拍桑予夏说，“小夏老师，你要是想不出来就算了吧，我觉得你都觉得有难度的题我肯定听不懂的。” “而且……这道题不是老师出的，是我哥无聊了随便给我出的题。” 小姑娘说话越说越弱了，“他还跟我说，你肯定解不出来。” 桑予夏:“……” 林呦甜垂下脑袋继续写题。 桑予夏手机响了，她垂眼一看，又是司清宴发来的消息。 他好烦啊。 S.:【来我房间，现在。】 桑予夏:【我在给小呦讲题。】 S.:【都快两小时了妹妹，你真是爱给自己加班当牛马啊。】 S.:【来一下，不弄你，快点。】 桑予夏把手机屏幕关掉，没看见他最后一条消息。 S.:【别让我生气。】 她犹犹豫豫的，然后跟林呦甜说，“小呦，你先把这套基础题写了，有不会的先圈出来，我去问问你哥这题的思路好不好？” 她拿着那道她也解不出来的原创题，以此为由离开。 林呦甜点点头，“噢。” 桑予夏拿着卷子打开门出去。 其实已经挺晚的了。 林呦甜的妈妈让她留下来住一晚。 她原本是拒绝的，但她已经让家里的阿姨把床都铺好了。 甚至连换洗衣服都准备了。 是一间小房间，在一楼东侧，和司文毓房间离得很近。 她拿着卷子往二楼司清宴的房间去。 他的房间在里侧，很少人会经过他的房间。 当初那间房就是他自己选的，因为清静。 桑予夏四处看看，鬼鬼祟祟的。 这个点，家里人几乎都回房间了，外面没人。 司清宴房间门没锁，特意给她留的。 她很小心地敲了敲门，既礼貌又不至于惊动其他人。 推开门进去，里面的只开了一盏灯，不怎么亮。 昏暗的视线里，穿着白T的少年坐在电脑桌前恹恹地撑着半边脸。 眼睛注视着电脑屏幕。 桑予夏目光从他身上移到屏幕上，才发现他电脑上播放着一部A片！ 音响静音了，听不见片子里女人的叫声，但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她皱着眉偏开视线。 少年知道她来了，但过了两秒才偏头看她。 面无表情，朝她颔了颔首，勾勾手指说，“过来。” “你先把那个关掉。”她支支吾吾地说。 司清宴笑了下，单手随意把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 但依旧没关。 “这样总行了吧？” 女孩手里还攥着卷子，她慢慢挪着脚步走过去。 像只要入狼口的小羊羔。 才靠近没多少，司清宴就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下。 她抿唇，声音放弱了说，“你答应了我不弄的。” 司清宴就觉得好笑，“那这不是让你坐么？也没进去啊。” 桑予夏犹犹豫豫的，总归是半推半就。 他懒得跟她磨叽，伸手把她揽过来，直接压腿上。 她还小小挣扎了一下，但被他凶了一下，“别动。” 好凶。 她不动了。 但有明显的异物感。 司清宴看她缩着，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亲了好一会儿，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觉得上膛的枪一定会走火。 她双手推了推他，咬紧牙关还要一味地往后躲。 “你说过不会的……又骗我。” 司清宴送来她，看见她委屈耸着的眉毛，屈起手指蹭了蹭她粉粉的脸蛋，“没有骗你呀宝宝。” “你就是在骗我。” 他叹了声气，又捧着她的脸说，“我刚才真没想过骗你，但这片子我看着看着就来感觉了，怎么办？” 桑予夏根本不给他好脾气，“什么怎么办？你自己克制不住你就自己解决啊！” 又气了，又开始怼。 “你都来了，我还自己解决什么？” 他很平淡地说完，把电脑屏幕转了回来，打开音响，直接抱起她走向床边。 第13章 你喜欢我吗？ 桑予夏被放在床上。 司清宴很自然地用手卷起她的衣角，低头过去吻她。 桑予夏这次没有推开他，但在他亲了她两下后，她静静地开口喊了他的名字，“司清宴。” 少年垂下眼睑看她，扬眉“昂”了一声。 “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司清宴玩着她的衣服，点头，“你问。” 房间里光线昏暗，但她的眼睛格外明亮，很大，很圆，很漂亮。 “我听说，只有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要亲吻她。” 她眨了眨眼，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跟我接吻？” 司清宴看着像是愣了两秒，也像是被问住了。 反正没出声。 过了很久，他才说，“你想问什么？” 桑予夏直接说了，“我想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喜欢啊。”他笑着说的，没犹豫。 然后用长指勾着她的一缕头发在玩，“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跟你牵手、拥抱、接吻、上床。” 女孩垂着眼帘，轻声说，“这不叫喜欢。” “这叫欲望和占有。” 司清宴：“没有喜欢怎么会有欲望？” 桑予夏：“但这样的喜欢不是纯粹的喜欢这个人。” 他搞不懂了。 笑了下又问，“这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的……” “那你说说有什么区别。” 桑予夏说，“一份纯粹的喜欢，是要从悸动到接触，再到表达和牵手，是从男女朋友的关系开始的，而不是像我们这样，从一份毫无感情基础的床上关系开始。” 司清宴一手撑在她一侧，另一只手并起两指揉了揉薄薄的眼皮。 好像没怎么在意她说什么的样子。 就很无聊。 “床上关系是什么关系？我替你外婆付医药费，给你交学费，你给我上？” “那你有做到每次跟我都很听话么？” 女孩没有说话。 他又问，“桑予夏，那你喜欢我吗？” 她不喜欢。 其实他问出口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果然，她说，“等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了再问我这个问题。” 哦，那不问了。 他把她衣服脱掉，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本来就低得可怕，她没有衣服布料的遮掩，冷得发抖。 就是这样就能取悦到他面前的男人。 他喜欢捉弄人。 享受让人难受最后求饶的感觉。 “宝宝。” 他指尖抵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滑动，“你想在我房间还是你房间？” 换句话说就是， 你想在你妈妈隔壁跟我做，还是在我哥隔壁跟我做。 司清宴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她一想到和自己亲生母亲隔着一堵墙。 而她在这里跟别人做那种事，她就羞耻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但让她和自己前男友隔着一堵墙她也做不到。 司清宴知道她不愿意。 可他就喜欢这个感觉。 无论是当着她母亲的面欺负她还是当着他哥面跟她接吻。 “你看，我让你选你也不选，那只能我选了。” 他顽劣地笑了笑，说，“你那间房太小了，还是我这好，你说呢？” 电脑上播放的那部电影声音越来越大，女人叫声越来越细，挠的人心痒。 桑予夏快受不了了，想捂着耳朵不听。 司清宴不让，伸手探下去，然后笑了声说，“你也准备好了啊？” “我记得你第一次不是这样的。” “看来这部片子作用挺大。” “我们就看着他做好不好？” 桑予夏的脸已经红了，她没看过。 但那个声音简直要让她身体都在逐渐发烫。 “我明天早上还要回学校上课。” “我怎么样你不知道？” “算了，听你的。” 他伸手去把刚才她弄掉在地上的数学卷子捡起来，拿着看了一眼。 然后蹭了一下女孩的脸蛋说，“我教你啊，要不要？” 桑予夏：“你直接教小呦不就好了？” 他摇头，“我只想教你一个人做题。” 像高中那会儿一样。 他拿起笔，塞到女孩的手里，然后给她翻了个方向，让她正对着摊开的数学卷子。 桑予夏听到司清宴凑近她耳边用气音说，“宝宝，你妈妈跟我小叔领证了，你就真成我妹妹了。” 女孩攥了攥床单，她听不了这些调戏的话。 司清宴亲吻她背后漂亮的蝴蝶骨，温热的气息和吻痕在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形成烙印。 她身上真的很干净光滑，没有疤痕和纹身。 他就不太一样。 有疤、有纹身、有清晰的肌理线条。 一样的大概就是他也很白，很干净。 “司清宴，你别废话了行不行……” “可以呀宝宝。” “那你猜待会你叫的大声还是她叫得大声？” 她又不说话了。 他笑了声，真的在教她做那道数学题。 还要不停调戏她、撩拨她、挑逗她。 “不想戴套了。” 桑予夏惊了惊，扭头看他，“不行……” 司清宴：“生我的不行吗？” 桑予夏：“不要。” 他就喜欢这样逗她。 “放心好了，我也不会让你怀我的种。” 第14章 你看到的关系 桑予夏做了一个梦，梦很短，她记不太清。 只觉得自己睡得很好也很舒服。 昨晚她在累到昏睡前想好的结束就回房间。 但时长是她没办法掐准的，也不知道司清宴磨起人来有多混蛋。 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 房间里的空调已经调到适合她的温度。 司清宴早就起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今早开门进来的时候这姑娘还没醒。 薄薄的真丝毯子下缩着一团凸起。 他坐到床边，看着她的脸蛋就想要使坏。 他也真这么做了，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她憋气憋醒了，懵懵地半睁了睁眼睛，然后什么话都没说，又攥住毯子把自己埋得更深。 司清宴轻笑了声。 这都不醒？ 他的床真的睡得好舒服啊，桑予夏甚至迷糊到没意识自己还在他房间里。 然后听到一道很轻的声音在耳畔传来。 “宝宝，你妈早上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在我床上。” 桑予夏猛地睁眼，惺忪的眼睛瞬间变得圆圆的。 她把毯子扯下来，露出一整张脸，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她看见了？！” 司清宴看她干着急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他笑得肩膀都抖了。 逗她就很好玩啊。 她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他笑着对着她的屁股拍了拍，漫不经心地说，“起来了。” “你今天不是有节早十？” 桑予夏都累懵了，忘了今早还有课。 她坐起来的时候司清宴已经去把她干净的换洗衣服拿过来扔她面前。 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要不是你昨晚折腾到这么晚我根本不可能忘了有课。” 司清宴就跟她歪理，“分明是你自己懒，我不也那个点睡的，我怎么就能记得？” “而且累的是我吧？出力伺候你的不也是我么？” 桑予夏：“……” 她懒得跟他说这个了。 房间都被清理过了，依旧像往常一样整洁干净。 她去洗手间收拾自己，司清宴就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打游戏无聊了就听听她在浴室发出来的动静。 很像小两口住一起生活。 突然，这姑娘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边走边问他，“司清宴，我内裤呢？” 少年靠着沙发，一条腿肆意搭在另一条腿上，就很无所谓地说了个，“洗了。” “洗了？谁洗了？”她皱着眉问。 “你傻么？除了我还能是谁？” 桑予夏愣住，“你……” 她简直说不出话。 司清宴好整以暇地望着离他不怎么远的女孩，一手撑着太阳穴。 他就知道这姑娘会害羞。 “我弄脏的不就我洗了？” “本来想着要不扔了再买新的，但又怕你舍不得，毕竟见你穿这条好几次了。” 女孩抿着唇，没跟他开玩笑，“你以后不要动我的东西。” “嗯嗯。”他嘴上敷衍地答应了。 …… 她收拾好了小心翼翼地开了房间门跑出去。 在快要下楼的时候碰见了刚从房间出来的司文毓。 他今天也有课，看他手上拿着两本书，大概是要去学校的。 “怎么这么着急？”他问。 既然他都开口了，桑予夏也不能假装没听见。 她很平静地说，“我十点有课，有点着急。” 说完这句话，她又顺带解释了一下昨天下午不小心踢到他的事情。 “昨天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踢到你了。” 司文毓很温和地摇摇头，“没关系，你脚疼不疼？”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总为她考虑。 “我没事。” “那我先去收拾了。” 司文毓：“好。” 桑予夏没走两步，他还是叫住了她，“予夏。” 女孩顿住脚步，扭头看他。 男生紧抿着唇，过了两秒才说出口。 “昨晚，我敲了你的房间门，你不在，是睡着了吗？” 还是待在别人的房间里过夜的？ 桑予夏沉默了一下，说，“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可我明明记得你那个点刚给小呦讲完题。” “这么快就睡了吗？”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也不多浪费时间解释，只是淡淡“嗯”了声，“昨晚我回房间就睡了。” 她继续往前走，下楼。 他跟在她身后也打算出门。 司清宴却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朝他这边轻淡地看了一眼。 他的唇角动了动，藏在书本后面的手渐渐攥紧。 …… 桑予夏下楼的时候林呦甜还在餐厅吃早餐。 小姑娘嘴里还嚼着奶酪吐司，看见桑予夏的第一秒就是要跟她打招呼。 “小夏老师，你不吃早餐吗？” “我赶时间，就不吃了。” 小姑娘眨了眨眼，又想到什么，问，“那老师你把昨晚那题解出来了吗？” 她差点顿住脚步。 还没等她回答，身后的人已经替她说了，“我昨晚跟你的小夏老师探讨了一下，她很快就解出来了。” 林呦甜嚼着食物，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哦。” 你出的题你当然会啊。 桑予夏抿唇不语，但她在想的是， 昨晚只记得他是怎么在她耳边喘的了，哪里听得见他说什么xyz。 司清宴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拿了个早点，然后跟在桑予夏后面。 “哥，你今天也有课吗？” 他没看她，放松状态的眼神实在是冷淡，他随口回了句，“不然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事还装病请一上午的假？” 林呦甜又很怂，不敢跟他这个坏脾气闹，索性撇了撇嘴继续吃早餐。 * 出了别墅的大门，她从这里打车还要走一段路出去。 司清宴让她站路边等他把车开出来。 她在等他的时候，秦婧绮跟了出来，站在她身后。 “桑予夏。” 熟悉的声音生疏地喊着她的全名。 她意料之中，转身，看见自己母亲站在身后。 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认真严肃地叫她大名。 从来不会。 “您有事吗？” 女人没有上前，跟她保持住一段距离。 这已经不光是生疏了，可以说是多厌恶她才会做到这种程度。 可她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予夏沉默了一下，反问她，“那您为什么在这里？” 秦婧绮不回答，她就替她回答。 “因为抛弃爸爸出轨司礼枭吗？” 女人不知道怎么了，留着犀利的面容却回答不了一句话。 她只能逃避而继续问，“你跟司清宴是什么关系？” “你看到的关系。” 女人眉心动了下，说：“你恨我，所以故意接近他进司家，对吗？” 桑予夏没有否认，因为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 司清宴已经把车开出来，就停在她们前方的路边。 他看了两眼后视镜里的母女，也没下车打扰。 秦婧绮对她说，“以后别来了，跟他分开，永远别进司家的门。” “为什么？”桑予夏看着女人，淡淡出声，“那个男人难道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吗？” 第15章 跟兄弟抢女人的事我可不做 “还是你怕我影响到你跟他？” 秦婧绮：“难道你就是想这么做吗？” 桑予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然后抬头凝视着她说，“你真的把自己女儿想得很恶毒。” “您没把我当女儿，我也没把您当母亲，我要做什么事情，你自然也管不着。” “这么想管我，不如先给外婆付医药费。” 冰冷的谈话结束，她最后对她说了一句话，“我还要上课，得赶时间，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司清宴坐在上车等了几分钟，等她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他才随口问了句，“她找你干什么？” 问着问着他就有点想笑， “是不是让你离我远点？” 桑予夏微微垂着脑袋不说话。 难哄。 上了两节课她回到宿舍休息，刚把书放桌面上就有人从床上套头出来调侃，“哟哟哟，终于回来啦？” 桑予夏只是浅浅，“嗯”了声。 “到底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周都不回几次宿舍啊？” “兼职。”她回答。 舍友非要刨根问底，对她的事情似乎很感兴趣，“你平时都不怎么在学校，但你学分还是很高诶。” “做什么兼职啊宿舍都回不来？” 另外一个舍友也来了兴趣，问她，“你不是在那家很贵的酒吧兼职吗？那里是不是特别多富二代官二代啊？桑予夏，你要是能钓到一个有钱有权的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你想啥呢？富官二代有这么好钓我们薛瑶也不会被拒绝要微信了，你以为豪门这么容易进啊？” “什么什么什么？司清宴拒绝你了？”舍友瞪大眼睛问沉默不语的薛瑶。 她不说话其实就是肯定。 系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拒绝吧？ “其实我觉得学长看着就不好追，要慢慢来才行，如果慢慢来也不行，那他肯定就不喜欢女的。” “啊？不会吧……” 桑予夏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她刚从外面回来，拿酒精棉片擦拭了手。 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陆行越发来的消息。 L：【帮我个忙呗，条件你随便提。】 她愣了愣，给他回。 【什么忙？】 L：【你答应了？】 【你先说是什么。】 L：【给我当个女伴咯。】 【图我什么？】 L：【图你听话还事少呗。】 他爸公司开了个什么酒会，非要他去见一个联姻对象。 不去的话他银行卡就不会被解冻。 能逼人的也就这点条件了。 见桑予夏那边久久不给个回复，他以为她要拒绝。 L：【你不愿意？】 L:【你不是缺钱吗？开个数呗。】 【一百万。】 陆行越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笑了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姑娘挺能要呢。 狮子大开口。 L：【去个酒会要一百万啊？比睡你还贵？】 桑予夏：【你可以去找别人的。】 陆行越：“……” L：【看来你是想要跟我一直玩下去了。】 有意思。 他很聪明，也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当她提出这个数，就意味着她的目标不是钱。 而是他这个人。 …… 下午没课的时候她就去音乐教室练钢琴，活动策划上她添上了一个音乐节目。 单人独奏钢琴曲。 上大学后她就没怎么碰过钢琴。 看着乐谱略微生疏地弹了一整首曲子，音乐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缝隙。 她有些意外，抬起头看过去。 一张温柔大方漂亮的脸映入她眼帘。 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留着黑色直长发的女生双手抱臂站在门口。 很漂亮，白到发光。 身高大概有一六八，眉眼微弯，温柔又有气质。 真的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她愣愣的样子像一只睁大眼睛的小猫。 门口的女人对她笑了笑，“怎么停下了？弹的很好听，是你自创的吗？” 桑予夏礼貌地回应了一个浅笑，点点头，“谢谢，这曲子是我自己写的。” “真厉害，你是大一的？” 没等她回答，门口又多了一个人，是季梦薇。 她朝着女生解释说，“是我们院大一的，在准备文艺汇演的节目呢。” 女生温和地点了点头，又温和地对桑予夏说，“那我们不打扰你啦。” …… “哇塞，诗瑜学姐好美啊。” 在门关上后，里面练习的人纷纷开口，“我之前只见过照片，没想到真人更美啊我去！” “毕竟人家白富美，人还优秀，出国交流了快两年才回来。” “诶我觉得系花就该是她，谁都没她美，薛瑶美，但跟这个学姐比还是差了点。” 桑予夏扎着丸子头，静静听着她们说话。 原来她就是沈诗瑜。 她听说过。 …… 练了大概三个小时。 陆行越给她发来消息。 L：【好了就出来呗，我在你学校门口。】 她下楼之前给司清宴说了声，说自己这两天要回家一趟，不能跟他待在一起。 发完这条后她没再看过两人的聊天框。 陆行越开了辆银色的跑车，就这么张扬地停在学校门口。 桑予夏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去。 陆行越看她这一身装扮，还是觉得乖。 他带她去了一家高级礼服店，挑了一件合他自己品味的礼服，根本不顾桑予夏死活。 还买了一双超高细跟高跟鞋。 礼服是长款，黑色，收腰鱼尾款。 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陆行越眼前一亮，“可以啊，这不挺适合你的，就这身吧。” 在去酒庄的路上，陆行越跟她随便聊了几句。 “你长这么乖，心思不怎么纯啊。” 他之前以为她就纯粹是个乖乖女。 桑予夏侧着脸看他，问，“我心思不纯吗？” 陆行越翘着二郎腿，笑了声，“你要是真心思纯就不会跟我提一百万的条件。” “一百万就表明心思不纯吗？”她继续问，“难道就因为我穷得像捞女，跟你之前想的不一样了吗？” 陆行越眯了眯眼，凑近她，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清宴对你有意思吧，我看出来了。” 他瘫靠在车座上，闭上眼睛说，“虽然他对你百分之九十不可能是真心，我对你也有点兴趣，但跟哥们抢女人的事情我可不做。” 桑予夏沉默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声音略清甜，她突然说，“你很可爱。” “？？？”陆行越一听，骤然睁开眼睛。 什么可爱？什么玩意儿？ “我可爱？” 桑予夏点点头，“你还跟他一样自恋。” 陆行越：“……” “桑予夏，我跟你很熟吗？你信不信我把你直接扔路上？” 嗯……还跟司清宴一样傲娇。 她也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那你扔吧，再找一个当你女伴好了。” 陆行越：“……” 这姑娘真行。 他还没见过这么拽的。 “你平时也敢这么跟司清宴说话？” “不敢。”她实话实说，“他会弄出人命。” “那你就不怕我玩你命？” “怕，但对不同的人，肯定是要用不一样的性格和态度，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我有趣。” 陆行越听完，笑了。 …… 酒会是多家企业联合开展的，除了作为主要出席人员的股东外，还有不少少爷小姐。 桑予夏穿着一身黑色露肩礼服，轻挽着陆行越。 他的领带歪了，自己低头整理了一下，还是歪。 桑予夏扯住他领带说：“你弯一下腰，我给你重新系。” 他这个海王还知道在人姑娘面前愣住，差点整得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桑予夏很从容，是她在司清宴和司文毓面前都少有的从容。 “你这么会？” “拿多少个男人练过手啊？” 桑予夏抬眼，“只有你。” 操。 要死啊。 他真想一巴掌把自己乱跳了两下的心脏扇停。 酒庄大门外停了辆黑色的柯尼塞格。 一只透白修长的手夹着一根烟搭在车门上。 他神情极淡，薄薄的眼皮半垂，微侧着脸看着刚亲昵挽着走进去的男女。 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上手机呈现的聊天记录。 【我这两天要回家，不能跟你待在一起。】 第16章 怎么就学不乖呢？ 桑予夏头一次参加这种豪门酒会，年轻漂亮的千金小姐比她想象得要多。 还好旁边有个少爷带着她，否则真要迷路了。 华丽的酒庄大院来往的全是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 他们刚进去没多久，陆行越的母亲就带着身边的女人走了过来，瞥了她一眼问，“阿越，这是？” 陆行越吊儿郎当地回答说，“女伴啊，不是你跟我爸让我带的？” “我让你带的是慧妍吧，你小子把人家姑娘扔在酒庄外边？” 陆行越挺无所谓地挠了挠耳朵，觉得他妈说的都是废话。 “您要不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呢？” “她比我还混。” 陆母没法管自己儿子，吸了一口气。 陆行越也挺不负责的，自顾自地跑去酒庄后院抽了根烟。 说是让桑予夏留在原地乖乖等他，其实就是把人扔下不管了。 她原本想要去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但在有保安的地方，她被人拦了下来。 “小姐，你没有入内的资格。” 桑予夏愣了一下，说了声不好意思。 然后踩着那双疼死人的高跟鞋坐到一旁的花坛上。 酒会都快开始了她也没能进去。 她猜想这大概是陆行越的母亲吩咐保安把她拦下的。 她乖巧单纯的长相在那些浓妆艳抹的千金小姐里尤为不同。 不少男人想要跟她搭讪，也受到不少鄙夷的目光。 她就很安静地坐那，脑袋垂着，看着很乖巧。 突然月光下有个高挑的影子落在她脚边。 温柔低沉，十分好听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要进去吗？” 她眼睛一动，仰头看，一个穿着白衬衫西裤，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是在酒吧看见的那个话少高冷的男人。 听陆行越喊过他名字，好像叫沈暮洲。 桑予夏睁着圆圆的眼睛，礼貌地笑了下说，“不用了，谢谢，我在这里等人。” 他没说什么了。 的确话少。 属于清冷绅士还有点禁欲那挂的人。 她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很久。 身后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下意识转身看过去。 一个穿着红丝绒礼服，踩着黑色红底高跟鞋、卷着大波浪戴着夸张大耳环的女生走了过来。 “你就是陆行越带来的女生吧？” 桑予夏以为是陆行越未婚妻来找她算账了，刚想解释一下。 女生就叹气，非常气愤地说，“一看你就是被他骗了。” “你这么漂亮可爱，跟谁不好啊？跟个渣男烂黄瓜！” 桑予夏张了张嘴，有点意外。 额……这看来不是未婚妻了，是死对头。 “我劝你啊美女，离他远点，他脏死了！” “徐慧妍，你他妈骂谁呢？” 女生转头看过去，陆行越在离她们十米不到的地方站着，手上还夹了根烟。 他慢悠悠走过来。 女生把桑予夏护在身后，“你能不能别祸害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了？” 陆行越笑了声，“你有病吧？跟你有什么关系？以为我真会娶你一样。” “我呸！我嫁个男模都不嫁给你！” 陆行越一脸嫌弃，“说的谁愿意娶你这个泼妇似的。” 他把把她推一边去，牵着桑予夏手腕进去了。 …… “陆行越，她……” “别听她瞎扯。” 跟只老虎一样。 谁娶谁倒霉。 桑予夏眼睛眨了眨，跟他说，“你妈妈不让我进去的。” “那你到底想不想进？” “算了吧。”她说。 男生把烟扔了，又回来陪她，“行呗。” 桑予夏:“你其实可以不用管我的。” 陆行越没回她这句，坐她后面的花坛上，问她，“我卡估计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冻了，说吧，除了钱你还想要什么？” 听到这句话，桑予夏挽唇笑。 总算是问到她想要的了。 陆行越抬眼，看着她的眼睛从纯粹无害变得不那么柔和。 然后听到她开口说，“我不要你的钱，但我想请求你帮我约你爸爸的一场手术。” ？陆行越眯了眯眼，合着这也不是冲着他来的啊？冲着他爸来的？ “你开什么玩笑啊，我爸连我卡都冻结了你让我让他给你约手术？” 疯了吧。 “我有求于他，你信不信他第二天就让我去跟那个徐慧妍领证去。” “你就是跟我睡觉我都答应不了你啊。” 桑予夏抿唇，“真的没有办法吗？你试一试。” “真试不了啊妹妹，我爸现在都想让我做回精子然后一把水冲厕所里。” 这倒是实话，他爸现在是真的不想承认有这个儿子。 他都怕自己坐医院办公室里，结果自己儿子每天带个不重样的，被他搞大肚子孕妇来孕检。 他是真会把这个自己生的混蛋捅死。 陆行越看着女孩沮丧的小表情，有点于心不忍。 他双手撑在身后，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有魅力对我也有点意思呢，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他仰着头捋了一把自己蓝得张扬的头发，“亏我还挺喜欢你的。” “你钓司清宴不会也有目的吧？”他突然笑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可没我好说话，他认真玩的时候，能把你玩到心甘情愿去自杀。” 桑予夏眼帘一掀，感觉身上颤了颤。 “所以传闻他杀过人，打残过人，全都是真的？” 陆行越仰着头，闭上眼，“别套我话。” 桑予夏:“……” 晚上有点凉，她总感觉背后有风吹着她。 “我想去个洗手间。” 说完，她往前走了两步，站了太久的脚没适应，突然没站稳崴了一下。 陆行越连忙起身扶住她，脱了个外套递给她，“穿上吧。” 桑予夏接过他的外套，说了声谢谢。 她踩着那双鞋去室内找洗手间，拐了很久也没找到。 想着找个工作人员问问，刚路过拐角处，被一只手捂着嘴拽到黑暗的角落。 她被吓到了，张嘴咬住那只手。 在一丝淡淡的烟味传来前，她闻到了熟悉的前调为柠檬后调为柚子薄荷的香味。 她咬住他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也像是享受这种被小猫咬住手指的微疼。 甚至是爽。 她知道是他之后才松开嘴。 “不咬了？”他虎口掐住她的下颌，沉着声音问。 她背后靠着一堵墙，被他紧紧摁在上面。 “司清宴，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不该我问你么？” 他掐住她下颌的手逐渐往下，没什么茧子的手像一条寸寸吞噬她整个脖子的蛇。 更能让人感觉到痒和窒息，没办法忽视。 他的手停在她细长的脖子上，像一个圈套在慢慢收紧。 “你骗我说回家，结果在这背着我钓我哥们呢？” 他开始跟她算账。 “我给你发了八条消息，你只回我一条，还是骗我的。” “是真觉得我不会生气？” 桑予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那双让人害怕的眼睛，但她明显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难，“没有……” “没有什么？” 他把她身上披着别的男人的外套抽下来，随手扔脚下。 昂贵的鞋子踩上去，凑近她，问。 “到底要怎么教，才能让你学乖呢？宝宝。” 第17章 你说你要跟我谈恋爱 “能不能听话了？” 桑予夏有点呼吸不过来，去扣他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频频点头，想让他快一点松开。 他松开手了，指尖在她翕动的颈侧上停留、轻蹭。 像是责备过后的安慰。 他是真的很生气，但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使多大劲，也意识不到自己到底有多生气。 桑予夏害怕他，抗拒他，所以不停地躲避。 但她不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在司清宴的感知世界里，喜欢一个人，一个东西，就是要占有她的全部。 就算是他养的一只猫被人逗两下他都能不爽。 如果那只猫还敢翘起尾巴去舔那个人，那他会让猫跟着那个人一起去死。 桑予夏在他面前和陆行越面前的表现也是截然不同的。 他松开她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 司清宴垂眼看她缩着不动，显然是被吓到了。 他沉默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出去。 她走了两步又停下。 司清宴回头，半合着眼问，“你还想待这儿？” 女孩摇摇头，她指了指地上的外套说，“陆行越的衣服。” “干什么？想抱着他衣服睡觉呢？” “不是，我赔不起。” “我扔的我踩的用不着你赔。” …… 陆行越坐在花坛边上又点了根烟。 看见司清宴牵着桑予夏手过来的时候，他眼睛都瞪大了。 不是，真钓上了？ 直接从妹妹变嫂子。 有点能耐啊这个乖妹。 司清宴那张脸看着就挺冷。 他站了起来，问了声，“你来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司清宴面无表情的，让人不敢乱说一句话。 “真跟你说了，她还怎么当你女伴？” 陆行越眼神躲闪，立马就知道该说什么了，“诶诶，我可没亲她摸她抱她啊。” 他笑了笑说，“别误会别误会。” 司清宴：“你要是真亲她摸她抱她了，我他妈让你回炉重造当她儿子。” 陆行越，“……” 我靠，至于吗？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都不认了。 “我又不跟哥们抢女人。”他抽了口烟说，“那多混蛋啊。” “你混得还少？” 都混得成一片废墟了。 司清宴牵着桑予夏在他面前的手晃了晃，明确自己的意思，“你看清楚了。” 她是他的。 “你爱跟谁睡跟谁睡，别给老子打她的主意。” “冤枉啊！我真没那意思。” 陆行越觉得自己真洗不清了，而且一开始明明是他说人姑娘长得一般般，将就看得过去。 然后现在看上人家了反过来说他有病？ …… 桑予夏在司清宴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她又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 车停学校门口的时候，桑予夏立刻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 但没法开，车门被他锁住了。 司清宴也不着急，他把窗户打开，点了根烟，夹着烟的手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搭在车窗上。 桑予夏扭头看他，“我要下车。” “下呗。” “你把车门锁打开啊。” “这么着急走就从车窗跳出去得了。” “司清宴！” 他还很正经地应了声，“嗯？” “怎么了？” 他明知道的，还非要这样无所事事地逗她玩儿。 那根烟他也就抽了两下，桑予夏蹙着眉咳了一声，他就自然随意地把烟捻灭了。 然后散漫地靠在车座上，脸微仰，看着挡风玻璃前方来往的车辆和人群。 “可我还是好生气啊宝宝，怎么办？” 桑予夏掐着垂放在腿上的手，抿着唇问，“你为什么会生气？” “因为喜欢你啊，笨蛋。”他说话比在酒庄那会儿轻了许多。 但也依旧能听出戏弄的姿态。 她根本看不透他的认真与敷衍，又怎么可能向他透露自己的心思。 “我们从一开始的地位就是不对等的，关系也是不纯粹的，你生气只是因为自己养的宠物被人多看了一眼，可你不是我男朋友，在我眼里，你没有资格生气。” 司清宴闭了闭眼，挺安静地靠着。 “好啊，那就谈恋爱。” “如果你认为替你交的那些钱都不算资格，那我们谈恋爱。” 女孩愣住，又垂下脑袋轻声说，“不是这样的……” 司清宴就想笑，“不是你想谈？我说谈了你又不要。” “确认关系不是这样确认的。” 他侧着一点脸去看她，说，“我们做过很多比恋人还亲密的事情，这还不够吗？” “你还想怎么确认？拿了结婚证才算？” 桑予夏：“你没问过我喜不喜欢你，愿不愿跟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司清宴收回视线，漫不经心转动着食指上那枚戒指。 他觉得没必要问，问了就等同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她扇了。 毕竟她喜欢谁，他心里有数。 他甚至有点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反胃，恶心。 “司清宴，是你逼我和司文毓分手——” “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提他名字。” 一道很沉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能听得出来，他真的很厌恶，甚至能直接翻脸的程度。 那三个字比刺扎得要深，一个卑微无爱私生子，看似什么都没有，但他已经拥有了司清宴最想要的东西。 循规蹈矩的女孩追求一段真挚纯粹的感受，而离经叛道的天生坏种却认为不正当的关系更有意思。 他们现在的想法还是背道而驰的。 他总说自己不在意这份关系是不是正当的，爱不爱的都没关系，但其实他心里在意的要死。 只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在这段感情中也曾像条狗一样去舔她，她却跟他哥搞上了什么纯爱。 傻逼。 这回傻逼骂的是他自己。 两人待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司清宴突然开口喊她名字。 “桑予夏，你再说一遍刚才那个话。” 女孩吞咽了一下，“什么？” 他把安全带解开，一只手撑在副驾驶座上，一字一句告诉她，“你说一段能有资格生气、吃醋的感情应该是纯粹的男女朋友关系。” “所以你想和我谈恋爱。” 桑予夏眼睛动了动，“？” ？？？能这么曲解的吗？ 司清宴在等她重复那句话，但她紧闭着嘴不说话。 他哄着她说。 “宝宝，你要听话，你要说，你想跟我谈。” 第18章 看学妹练琴，不行？ 她就不说。 司清宴这次倒也没想方设法用什么手段让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只是在打开车门锁之前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今天的账我先记着了。” …… 她又是最晚回到宿舍的那个人。 已经超寝室门禁的时间了，舍管阿姨让她在记录册上登记了名字。 回到宿舍后，舍长朝她这边瞅了一眼说，“诶，桑予夏，那个李宜鹏给你买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杯奶茶，让我给你带宿舍里放桌上了。” 桑予夏愣了一下，才拿出手机看未读消息。 李宜鹏:【那个，我路过甜品店，记得你爱吃甜食，就顺便给你买了一个开心果蛋糕，你要记得开心。】 【我让你舍友给你捎进去了，记得吃（微笑JPG）】 桑予夏叹了一口气。 她都让他不要再给她送东西了。 正想关掉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来一个熟悉的头像和备注。 司清宴:【到宿舍了？】 她慢慢打字回复:【到了。】 司清宴还在学校外面，头一次这姑娘能这么及时回他消息的。 他唇角扬了下，单手打字:【那你跟我说晚安。】 【晚安。】 【嗯嗯，晚安宝宝。】 他好像又被哄好了，就很快，但不是她哄的。 “你又刚从酒吧兼职回来啊？”舍友问。 “怎么每天都打扮这么漂亮？” 她们又开始八卦她的私事，“桑予夏，那李宜鹏都追你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俩还没在一起吗？” “我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觉得他人挺好的，给你花钱，对你可贴心了，又是早餐又是送花，又是蛋糕奶茶的。” “现在大学找对象多不容易啊，还不如跟他在一起呢。” 平时偷摸着学习和报项目倒是没想到她，这会儿轮到私事了都来管她了。 她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声，“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为他说话？” 舍友脱口而出，“我就是觉得他人好呀，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你觉得他好那你怎么不追？” 舍友愣住，“那他喜欢的是你啊。” 桑予夏把鞋子脱掉，又问，“那你追的那个学长不也有喜欢的人吗？你怎么还要追他？” 舍友简直被她问的问题给绕晕了，一直在挖坑给自己跳。 见她不再说话，桑予夏也没说什么了，收拾东西去洗手间洗漱卸妆。 薛瑶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还闭着眼睛擦脸上的水。 “那个，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桑予夏用毛巾擦了擦眼睛，睁开看着镜子里的另一张脸问，“什么忙？” “我才知道你在司清宴家做家教，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你能帮我给他吗？” 女孩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呢？” “我感觉他不太好接近，但我真的真的很想送给他，这是我用心做的。” “我跟他并不熟。” 桑予夏意思就是婉拒，她要是替她送了，以司清宴的脾气，他只会说她多管闲事。 “那你见他肯定也比我要多一点吧，都一个宿舍的，你就帮帮我行吗？” “真的，我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 …… 这几天学校组织各个学院的文艺部门工作人员开会。 讲的都是关于学校大型文艺汇演最后的安排工作。 司清宴作为学生会主席还要上台发言。 他之前就没想过要当什么主席，要不是因为他太优秀，爷爷又是京州大学校长，非要让他竞选，他原本就懒得做这种事。 但是当了这个主席，他整个人的风评都好的不行了。 让人完全忘了之前那些小范围传播的污点新闻。 总之他在老师同学眼里都是个完美形象。 上台发言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坐在台下的桑予夏。 她今天扎头发了，丸子头，跟她脑袋一样圆。 没化妆，但白净得发光。 会议结束后，桑予夏赶去音乐教室又练习了几遍曲子。 这会儿音乐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钢琴底子还在，看着乐谱练得越来越顺，已经完全没问题。 她想休息一下，正好手机屏幕又亮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司清宴一秒前发来的消息。 【宝宝。】 【抬头。】 她眼睛一动，抬头看过去。 司清宴就靠在门边上。 看样子心情挺好，跟昨晚生气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她眨了眨眼，他就很想亲她眼睛。 “你怎么来了？” 他扬了扬眉说，“来看学妹练琴，不可以吗？” “导员会路过这里的。” “你在想什么啊？”他低着头笑，“不会以为我要在这亲你吧？” 桑予夏抿了抿唇，垂着眼不说话了。 司清宴也没怎么打扰她，毕竟认真做事的时候不是开玩笑的。 他一般不拿女孩学习和进步方面的事开玩笑。 也不可能阻挡她往上走。 他双手交叠，腿微弯，看着前边被他调戏两句就安静的姑娘说 “很好听，跟高中那会儿在艺术楼弹的那首一样好听。” 女孩有些诧异，“你听过我弹的？” 她认为那会儿他根本没注意过自己。 司清宴叹了声气，又很欠揍地阴阳怪气她，“那谁知道呢，毕竟那会儿你也没给过我正眼。” 第19章 给他念情书 桑予夏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司清宴。 他唇角扬了扬，心想这姑娘就是根本没多关注他。 高中那会儿每天除了捧着一套卷子埋头写，什么都不关心。 随便了。 在不在意的无所谓。 现在人是他的不就行了。 …… 今晚彩排很顺利，司清宴全程要在后台看每一个节目的流程。 秘书处负责人是薛瑶，她四处看了看，拿着个平板，有些扭捏地往他这边走过来。 司清宴眼睛累，坐观众席主席台座位上眯了会儿。 季梦薇也坐他旁边的座位上看流程。 “学长，我们学院活动的报销账单，你看一下吗？” 司清宴没睁眼，靠在座椅上抬了抬手指着旁边的季梦薇，声音略淡漠，“给她看。” 季梦薇挽着唇，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学妹，你给我吧。” 薛瑶咬了咬嘴唇，慢慢地递给了她。 “这个演出的服装学院是租了一家之前租过的店，演出人员也都看过一遍了，他们觉得没什么问题了。” “只有《月光》钢琴独奏那个节目的服装下架订不到了。” 听到说有关桑予夏的这个节目，司清宴才睁眼说了句，“我看看。” 季梦薇把平板递给他。 他长指在屏幕上滑了两下，找到一家他之前有买过的一家知名品牌，点了个加号。 “用这家的。” 季梦薇看了一眼，说，“可是这家的礼服价格太贵了，学院报销的费用不一定能够用。” 司清宴把平板还给薛瑶，“不够的我个人垫付。” “其他人也一样，只要是遇到这种情况，都选这家。” …… 桑予夏随便扎了个头发穿了件日常的衣服就上台彩排了。 司清宴也就只是在她上台的时候堪堪睁开眼看了一两眼。 等到彩排结束已经挺晚了，原本桑予夏结束自己那部分就可以走，但大少爷非要让她留下来等他。 她偷摸着跑到他的车里等了，大概半小时他才结束工作从学校里出来。 上车的时候还顺带给她带了一个蛋糕。 “跟我回家？”他问乖乖坐在副驾上的女孩。 “不跟，我今天要回家。”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薛瑶让她转交给他的礼物，递过去说，“我同学让我给你带了个东西。” 司清宴随意看了眼，一个信封，他系好安全带，问了声，“什么啊？情书？” “应该是。” “人家给我送情书了你不拦着就算了，还送我面前来？” 他给她带蛋糕，她给他送来别人的情书？ 桑予夏抿了下唇，解释说，“我有拒绝她的，而且我为什么要拦？” 给他表白的人还少吗？ 高中那会儿给司清宴写情书表白的确实多到数不过来，每天都能在座位上收到几封，甚至还有的求他微信的。 “你要看吗？” 他单手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出去，沉默了两秒又对她说，“我开车送你呢，妹妹，怎么看？” 桑予夏撇了撇嘴，爱看不看。 “你给我念呗。”他突然说。 “我念？” “嗯。” 桑予夏吸了一口气，念就念了，反正是写给他的，要尴尬的也是他。 她不动声色地打开粉色贴满精致贴纸信封，拿出里面的手写信开始念。 “学长，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薛瑶，我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拒绝过，但那天问你要微信我被你拒绝了，我那晚没有睡着，陷入了自我怀疑，是不是我不够漂……” “可以了，闭嘴。” 桑予夏愣了愣，“……” 她还是好好把信折起来塞信封里，然后嘀嘀咕咕地说了句，“你每次看别人情书都这么敷衍吗？” 司清宴轻笑了声，“那不然要怎样？我要感恩戴德么？” “那这也太多了，谢不过来。” 他没说，但其实从小学开始到大学收到过的情书他只打开过这一封。 还是因为想逗一逗她让她给念的。 他觉得自己挺优秀的吧，但从没收到过旁边这个呆瓜笨蛋半点主动。 把桑予夏送回家后，他看着她上楼了才离开。 她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区，这里有些废旧，灯光暗淡，有不少夜猫在楼底下叫唤，甚至已经没有什么人管这地儿了，看着过不久就会被拆迁的样子。 她就住二楼，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一棵很高大的梧桐树。 打开门进屋，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 “夏夏回来了？”是他爸爸看见她了先开口说话，“怎么没跟爸爸说一声？” 桑予夏低头想换鞋，发现鞋柜上已经没有她的鞋。 被扔了，要么就是让她妹妹穿去了。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说，“我给您发过信息了。” “啊，我忙，没看手机。” 她的继母没有给她一个正眼，从她进门开始，就没有要欢迎她的意思。 目光中除了蔑视还有嫌弃。 她只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半个多月住的房间几乎已经是被人洗劫一空了。 她微拧着眉，去翻开自己之前就锁好的柜子，发现里面的照片、账本都被人动过了。 还有一些摆在桌面上朋友给送的小物件、装饰品，以及衣柜里的衣服，都乱成一团。 她走出去，看着餐桌上的三人问，“为什么要进我房间？” “桑恩彤，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砰！”一声，女人把筷子摔在桌上，没给她半点好脸色地说，“你在这对着我们喊什么？” “你自己东西不见了就怪我们头上？” 桑予夏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要生气，“您要不问问你女儿有没有拿我东西。” “恩彤才多大？她懂什么？妹妹拿点姐姐的东西怎么了？” “她都多大了？十五岁了还小吗？” 桑恩彤附和她母亲道，“那不是你半个月不回家吗，再说了，你的衣服那么多，给我几件又怎么了，要不要这么小气呀，下次我不碰你东西了还不行吗？” 她又对着桑予夏做了个鬼脸，“小气鬼！” 女孩吸了一口气，“你动我其他东西我就不说了，你打开我的柜子做什么？照片呢？还给我。” “我又没拿你照片。”她看向桑父，对着他撒娇说，“爸爸，你看姐姐，她每次都凶我，还诬陷我！” 桑父性子也软，他好声好气地跟桑予夏说，“夏夏，你妹妹也不是故意动你东西的，下回我把你房间门锁好。” 桑予夏沉默着站在那，什么话都没必要再说了。 她返回房间里收拾凌乱的地方，还把床单什么的都换了一遍。 整理照片的时候，她的眼睛没忍住红了。 她和亲生父母没有过一张合照，那些照片都是她和母亲的。 她想哭也不是因为多矫情，只是她心里的矛盾让她难受。 一面痛恨自己母亲抛弃自己，一面又舍不得扔掉这些照片。 她去洗了个澡，从出来的时候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看未读消息。 看见司清宴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宝宝，给你看个好笑的东西。】 【JPG.】 她毫无波动地点开照片。 是林呦甜在客厅写题，司清宴他姑姑让他监督她写。 照片里，小姑娘一手撑着脸，犯困到眼皮不停打架，嘴角流了口水都不知道。 简直睡死了。 【笑了吗？】 桑予夏擦着头发的动作停住，唇角浅浅勾起。 她笑了，但她没承认，而是给他回:【小呦看到这张照片会不会生气？】 那边秒回。 【会吧，但这不是把你逗笑了么？】 第20章 给你个机会主动 文艺汇演正式开始那天整个学校都热闹了，不少演出人员化着妆穿着演出服在学校里走动。 整个音乐展演厅很大，能容下万人。 桑予夏来的很早，当时来的人还很少，她先去后台试衣间拿自己的那件礼服。 白色，吊带鱼尾款，腰后别了一个很大的蝴蝶结，能遮住她的一整个后腰。 甚至还为她准备了一整套的皇冠和项链。 她没有参与学院后勤选衣服，但她大概能猜到这一身不便宜。 在试衣间试衣服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裙子收腰的地方是按她的腰围做的，她一个人不能完全拉上拉链，还剩了三厘米左右没办法弄上。 司文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吃力地拉着拉链，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来帮你吧。” 桑予夏被吓到，她转身，轻柔地说了声，“不用了，我可以找别人。” “予夏，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疏吗？” 女孩愣了一下，抿了下唇角说，“没有生疏啊，这只是正常距离。” 男生温柔又沮丧，自从被分手，他的状态一直这样。 不甘心，又没办法。 其实桑予夏根本就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她会认为这都是自己的错。 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这样不开心。 在她的心里，她最不该辜负的人就是司文毓。 他是在自己高中被欺负的那段时间，唯一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 “你现在一直在拒绝我。” 桑予夏垂了垂眉眼，“对不起。” “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其实我知道，我一直比不过清宴，我也没有能力去让你不受人牵制，是我的错。” “如果你在他身边过得不开心，我就算再被他揍进医院一次，我也会把你带走。” 桑予夏告诉他，不要这样做。 “那……麻烦你帮帮我吧。” 她亲眼看见男生的眼睛从黯然失色的样子突然亮了起来。 他走到女孩身后，很绅士没有触碰到她皮肤的任何一点，只是给她拉上拉链。 趁着两个人靠近的时候，她轻声对他说，“司文毓，你要开心好吗？” “如果你因为我不高兴，我也原谅不了自己的。” 他白皙修长的骨节蜷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又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合适的距离，“比起我自己，我更想你能开心。” …… 后面陆续有人来了，他也没有在这里多待，而是去前台观众席找了一个角度好的位置坐下在等表演开始。 桑予夏坐在化妆台前化妆。 那天在音乐教室看见的漂亮学姐也来了，她正拿着一个单反对着化妆的女孩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拿着相机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学妹。” 桑予夏抬头一看，沈诗瑜笑盈盈地看着她。 好温柔，好漂亮，随便打扮都像仙女。 “学姐，怎么了吗？” “没呢，你太漂亮了，刚刚没忍住给你拍了一张照片，你看看喜不喜欢？” 女生弯腰凑过来的时候桑予夏就闻到她身上清新的，淡淡的香水味。 有点熟悉，这款香水她好像在司清宴身上也闻到过。 是中性香，而不是甜腻香。 她低头看那张照片，“学姐你把我拍的真好，你是学过摄影吗？” “我很喜欢摄影，不过拍得好也是因为你漂亮。” “一会儿加油哦，我在台下给你拍照。” “好。”桑予夏笑，她明白了为什么沈思瑜为什么是这么多人的女神。 这样漂亮、温柔、能力强、身材高挑、知性又大方的女生谁会不喜欢呢。 化好妆后，桑予夏才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落在换衣间了。 她返回去拿衣服，在不大不小的试衣间里转身的时候突然被人推进房间里。 “啪嗒——”一声，门被锁上了。 她的下巴被掐住，温热的唇瓣含住她温软的唇瓣。 她已经能感受出来是谁的吻。 “乖，张嘴。” 低沉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传入她的耳朵，她死死咬着牙不松。 司清宴歪了歪脑袋垂眼看着她，手搭在她腰间掐了一下。 她吃痛，嘴自然而然地张开了一点点。 还不等她做任何反应，他又吻了下来，直接探进去。 桑予夏没忍住自然而然地“哼”了一声。 司清宴压着她的腰，越吻越深，把她死死抵在墙边。 亲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会松开她。 桑予夏心跳得很厉害，大口大口喘气，眼睛里润了水雾，脸颊直到耳垂都粉粉的。 司清宴的手绕到她的背后，指尖捏着裙子上的拉链玩弄。 “宝宝，你真的很好亲你知道吗？” 哪哪都好亲。 桑予夏仰着脑袋望着他。 好乖。 “刚才跟我哥聊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她眼睛瞪大，神情都凝住了。 而他的手还在玩着她后背的拉链，弄一下，她就痒一下。 “他给你拉的拉链啊？” “怎么不找我？” 女孩抿着被他亲得有些糊的嘴唇，吞咽了一下说，“刚才一个人都没有……我拉不上。” “然后你就找他了？他碰没碰到你的身体？” “没有。” 司清宴并起两指，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声音缓慢又带着隐约的攻击性。 “宝宝，你真的让我一次又一次难过。” 桑予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甚至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能揪住他的衣角试探地让他不要生气。 司清宴垂眼，看着她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沉默了一下。 然后又看向她的眼睛，问她，“这回又想怎么哄？” 桑予夏眨了眨眼，渐渐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别生气，我今晚不会闹的。” 司清宴顿了下，“行啊，那今晚给你个机会主动来一次。” 第21章 她在等月亮坠落 “学长呢？” 试衣间外面传来学生会工作人员寻找司清宴的声音。 “不知道啊，我记得他刚才往后台走了啊。” “宴哥？” “宴哥？” 外面的人继续喊。 桑予夏半眯着眼睛推了推他，声音又轻又弱，“你别这样……” “哪样？”他盯着她羞怯的脸颊问。 桑予夏：“他们找你了，会被发现的。” 司清宴逗她跟逗小孩似的，“你小点声不就发现不了么？”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没忍住笑了声说，“我是在给你放松呀宝宝。” “我不需要！” 这姑娘没轻没重地发脾气冲他喊了一声。 司清宴立马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捂住她嘴，只露出她一双湿润的眼睛。 “你看，又不听话了。” 她越闹，他就越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 “我去，你们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 “啥声音？没有啊。” “你他妈耳聋啊，就从里面传出来的。” 给桑予夏做造型的工作人员也来这儿找她来了。 “诶？桑予夏不是换衣服了吗？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我还没给她做发型呢。” “试衣间门关着呢。” “啊？” 有人敲了敲试衣间的门问，“有人吗？” “有没有人？能不能快一点，还有人要试衣服呢。” 桑予夏站着腿都快软了，她真的很着急，很怕被人发现。 “有人。” 司清宴一只手还撑在女孩身侧，侧头对着门口说了声。 桑予夏直接抬起手把自己嘴巴捂得严严实实的。 外面听得出是他的声音，有个男生笑了笑道，“哎哟，原来宴哥你在里面啊，没事我们等等，你慢慢来就行。” 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两个人。 桑予夏就特别沮丧，屈着个眉毛可怜又委屈的样。 他抬手想捏一下她脸蛋又被她撇开脑袋躲开。 “生气了？” 他笑，“怎么你还生气了？” “现在怎么办？”桑予夏瞪着他问，“你先出去，我待会躲起来。” “为什么要躲？发现就发现了呗。” “再说了，这儿这么小，你能躲哪去？” 桑予夏掀开帘子看着四周空荡荡的，确实根本没法儿躲。 ……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门终于被人打开。 坐在门外等着进去换个衣服的男生听到动静就站了起来，都没看清开门的人是谁就开始谄媚地喊，“宴哥，你这么快就……” 直到看见一个女孩站在门口。 他瞪大了眼睛。 ？？ “怎么你……怎么是你啊？” 桑予夏微微低着头，抿着自己口红都被亲花的唇瓣没说话，提着裙摆离开了这里。 男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有女的在里面啊？ 刚刚不是司清宴的声音吗？ 他看着桑予夏的背影消失，又回过神探头看向房间里。 正对上司清宴看过来的目光。 差点把他吓一跳。 他用手掌顺着自己胸口缓了缓，“哥你在啊？” 少年站在桌前抽了几张纸漫不经心地擦拭自己的每一根手指。 没怎么把心思放外面那人身上，声色也依旧冷淡随意，“我不在，那刚才你听到的声音是你祖宗的么？” 男生又不敢多问。 只见司清宴把纸巾攥成一团慢悠悠扔垃圾桶里。 妈呀，男生真想抽自己两耳光，但有一说一，他哥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桑予夏回到化妆间坐下，造型师在旁边跟人唠嗑呢，看见她终于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嘴里还不停说，“小祖宗啊你去哪了？过两个节目就到你了知不知道啊？”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她只能跟人礼貌道歉。 造型师先给她补补妆，觉得哪不对劲，拿着粉扑的手顿了顿，“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怎么脸这么红？我看这都不用打腮红了。” “口红也糊了，你不会跟男朋友接吻去了吧？” 旁边有个和桑予夏同班同学的给她解释，“现在没男朋友吧，我记得是不是跟司文毓分手了？” 桑予夏掐了掐手指说，“我没男朋友，只是觉得里面有点热。” 造型师看了眼四处开启的空调，又想着哪里热了，她还觉得有点冷呢。 …… 造型和妆都完善后也快要到她上台了。 她先到舞台另一侧的红幕帘后等着。 有人在舞台另一边的观众席有注意到穿着白色长裙，戴着钻石皇冠的她。 甚至有人拿手机放大七倍去看她脸。 “诶诶，那个是谁啊？好漂亮。” “不知道，但是下一个节目好像是金融数学系的。” 桑予夏等上一个节目结束，主持人上台讲稿。 “舞蹈《炽烈》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体会，我们如同烈阳在这个非凡的夏日留下痕迹……” “太阳与月亮擦肩而过的极致让我们期待炽烈后月光来带的温柔，让我们有请下一个节目，来自数学科学学院金融数学系出品的钢琴曲演奏——《等月亮降落》” 舞台的帷幕落下再开启的时候。 随着震耳欲聋起伏跌宕的掌声传来。 昏暗的舞台骤然明亮。 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如发光的精灵公主一般温婉地坐在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前。 微卷的长发盘起，镶满钻石的皇冠随着她的动作不停闪动。 “我去，这个女生好漂亮啊！” 当时台下观众席已经有不少人举着手机拍照发表白墙和学校论坛上了。 司文毓在她的节目开始的时候才抬头看过来，很不刻意，十分自然地举起手机放大拍下她在舞台上漂亮的样子。 拍了很多，拍完后他低着头一张又一张去看，唇角不由地上扬。 另一边离舞台更近的地方，司清宴举着相机，等她注意到他的时候才按下快门。 拍完那张照片，他才回到后台设备监控室做监督管理。 在台下渐渐安静的时候，动听的琴声在偌大的音乐厅里响起。 多少人被这首原创歌曲惊艳，都放下手机看她演奏。 司清宴坐在后台电脑前，腿微张，懒洋洋的，就挺随意散漫，手指撑着脑袋看着屏幕里女孩的表演。 旁边还有几个学生会的管理人员，觉得这哥真是稀奇，刚才的节目也没见他看这么认真啊。 不会是看上表演的那个妹子吧。 “宴哥，你觉得这个好看不？” 司清宴眼睛还盯着屏幕，也没动，只是轻佻地回了三个字。 “好看啊。” 男生嘿嘿笑了声说，“我还以为就我喜欢这种清纯款的妹子呢。” 司清宴一怔，把手放下，微张的双腿变成翘了个二郎腿，扬着眉侧脸敛着双目看他，声音认真又冰冷，“你喜欢？” 男生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额……不是不是，就、就觉得她很漂亮啊……” 司清宴盯着屏幕里被万人注视的女孩。 他又沉着一张脸不怎么爽。 他享受自己的女孩在众人面前闪闪发亮，优秀漂亮的样子。 又好像无法忍受他跟这么多人分享她一个人的漂亮。 台上桑予夏认真投入自己，双手在琴键上起伏。 她太过投入了。 在曲子到高潮部分的时候，突然。 她左肩的肩带断开！ 但她反应很快，立刻从曲子的意境中抽离自己，一手抬起摁住断开的肩带。 司清宴一直看着，比台下上万人看得都要认真，在发现这一幕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 他在设备间当机立断摁下灯光关闭键。 整个音乐厅倏然黑暗。 “我靠？怎么了啊？？怎么这么黑？” “怎么回事啊？？” “出问题了吗？” “……” 在整个音乐厅都看不见的时候，在观众席上的薛瑶、季梦薇、甚至是沈诗瑜都觉得诧异，已经有人在赶往后台查看情况的路上了。 司文毓也差点从座位上起身，开始担心桑予夏的情况。 桑予夏的心跳很快，她来不及想这是怎么回事，快速抹黑挽救自己断开的肩带。 很快，肩上落下了一件西装外套。 有人牵着她的手放在钢琴键上。 还没等她反应，他已经开始接着刚才骤然停顿下的音乐继续弹奏。 甚至这一段过渡是他自己临时自创的。 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弹奏出来，没有一点瑕疵和突兀，反而衔接十分自然。 可以说是让刚才的停顿做了锦上添花。 “桑予夏，认真点，别走神。” 女孩愣住，听到熟悉的声音，这一次她并不是感觉到害怕，更多的竟然是安全感。 “嘭——” 舞台上的灯光经过操作很快就再次亮起。 音乐声依旧不停。 观众席上的同学被一阵灯光闪到眼睛，揉了揉适应一下才慢慢睁开。 可他们再次睁开眼看见的却是双人四手联弹。 穿着白衬衫西裤正装的少年坐在披着他西装外套的女孩身旁。 有人看清他的脸，没忍住喊了出来。 “我靠我靠我靠！那个是不是司清宴？！” “是啊，我都没想到原来刚才断电是舞台设计啊？好有新意，好牛逼！” 第22章 吃醋了啊宝宝？ 经过一场断电的瞬间，台下观众席的目光几乎都投在了舞台上。 最让人出乎意料的环节和设计就是最能吸引人的东西。 桑予夏从高中开始就知道司清宴会钢琴，她想不到的只是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帮她。 “好般配啊。”有人发出嗑cp的声音。 “配啥啊？别什么都配配配的。” “我说人家配你又不乐意了？怎么着，你是司清宴梦女啊？” 喜欢他的确实不少。 但几乎没人敢追。 “是不是的又怎么了，跟我讨厌你乱嗑cp有关系吗？” …… 演奏结束。 在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时，薛瑶和季梦薇站在学生会工作处毫无动静。 桑予夏好像还停留在曲目当中没有抽离出来。 司清宴见她发呆，轻轻拍了下她手颔首说，“愣什么？结束了。” 随后，她看见他朝她伸出手。 她盯着他的手看了半天，也抬起手放到他手心里。 两个人起身走到舞台中央，向着台下的观众和老师鞠躬。 过程中，桑予夏一直小心翼翼避免披在肩头的西装外套掉下。 下台后第一时间她就先去后台处理自己的肩带。 司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手上还提着一个知名品牌的购物袋。 是他身上穿着的牌子。 他把购物袋递给她，“把衣服脱了换上。” 桑予夏愣了一下，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看了眼，随后又抬头问他，“怎么了？” “给女朋友报仇去呗。” “赶紧换。” 她抿唇，“那你先出去啊，你在这里我怎么换？” “我又不是没看过，我还给你穿过——” 内衣裤呢。 “这里是学校。”她摆着一张认真脸，就没在和他开玩笑，“你不出去我是不会换的。” 说完，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又开始犟了，被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司清宴就挺想笑，到底谁哄谁呢？ 他低耸着眉，从口袋摸出一盒烟和打火机走了，“给你一分钟。” “一分钟后还没换好我都会进来。” 他刚走出试衣间两步，身后“砰！”的一声。 门被人关上还上了锁。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边笑边打着打火机。 她真可爱。 衣服换下来了桑予夏才把门打开，他也没跟她算账，只看了眼她穿上他挑的衣服。 跟他身上的是同款，情侣款。 这风格穿她身上有点像乖乖女学坏了。 oversize的尺码还特别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但司清宴就很喜欢她这一身。 他拿着那套被换下来的礼服就走了，也没说要干嘛。 桑予夏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从晚上离开以后直到第二天他都没找她了。 当天晚上，她回到宿舍就被舍友同学不停追问。 “桑予夏，今天晚上舞台断电是你的设计吗？” “你真是火了，论坛上现在疯传你和司清宴的照片！” 还有人想要套她的话，“诶你之前不是和管理系的系草谈吗？” “人家早就分了好不？”有人替她回答。 “司文毓不还是司清宴的哥哥吗？” “哇塞，桑予夏你有点牛逼啊。” 论坛上的讨论帖转发量已经越来越多了。 薛瑶刚去洗漱回来，她看见桑予夏坐在床下看手机。 她拖了一把凳子悄悄坐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她名字，“桑予夏。” “怎么了？” “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你问吧。” 薛瑶眼睛动了动，“我上次让你给司清宴的东西你给了吗？” 桑予夏点头，“给了。” “那他看了吗？有没有说什么？” “我不知道。” 女生表情凝了凝，继续问，“那你跟他很熟吗？你喜不喜欢他啊？我记得节目单上写的是独奏，为什么他也会上台呢？还是说……他在救场啊？”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还以为是查户口来了，真是让人头疼。 桑予夏把手机放下，退出论坛，打开了微信。 随口回了她一句，“我跟他不熟，告诉过你的。” “看着可不像不熟的样子呢。” “你好像对我的私事很好奇？” 女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眼下就有些急眼了，“都是舍友，问问也没事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司清宴。” “那你应该去找他问才对。” “……” 女生没话说了，撇着嘴起身走开了。 …… 司清宴原来说的算账也没算。 一直等到周六早上，她从宿舍出来走到校门口等司清宴。 她是个不喜欢迟到的人，所以提前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他今天开了辆他爸车库里的车，哪辆顺眼就开了哪辆。 他每次接她几乎开的车都不一样，所以她认不出来。 突然，一辆宾利停在她面前三十米的地方，她看见沈诗瑜从车后座下来。 起初并没有多想，直到驾驶座上的车窗降下。 看见司清宴懒懒散散地趴在车窗上好整以暇地看她，“是小狗迷路了吗？” 不然为什么找不到他。 桑予夏听到他的声音才望过去。 他怎么会送沈诗瑜过来？难怪她在沈诗瑜身上闻到过他身上的香水味。 原来她们也有关系吗？ 司清宴见女孩不动，向她勾了勾手指说，“还不过来？” 她回过神，走过去打开副驾的车门坐上去。 小脸跟个苦瓜似的。 难看。 “怎么这副表情？” 她垂着脑袋，面色淡淡的，跟他说，“你能不能别总是乱玩啊。” 司清宴:“？” “什么？” “诗瑜学姐人很好的，你能不能别欺负她，骗人感情。” 他手撑着脑袋听她胡说八道，就很好笑，“我又骗人感情了？” “桑予夏，你张口就来啊？” 女孩抬头看他，认真脸，“她身上有你的香水味，我都闻到了。” 司清宴手指抵着额头，叹了口气，好无奈。 “她身上那款香水是她男朋友的，只不过跟我同一款而已。” 他笑，“你吃醋了啊宝宝？” 桑予夏撇开脸，“我才没有吃醋。” 今天要不是沈暮洲让他顺道送沈诗瑜过来，他也没那么闲好吧。 司清宴伸手过去掐了一把她柔软的脸蛋，说。 “在车上等我，我回学校办件事，很快。” …… 司清宴去到综合楼的时候，季梦薇还在214办公室整理组织部材料。 女生看见是他，有些惊喜，“司清宴？今天不是周六吗？你怎么来了？” 他那张脸放松的状态就已经很凶，现在这个样子要比平时的样子更沉冷几分。 他从外面走进来，拉开椅子坐她对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U盘扔桌上，“要看看么？” “什么呀？”女生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司清宴抬眼看着她说，“桑予夏那件礼服肩带是你弄断的。” 季梦薇顿时僵住，手上还拿着的档案袋差点掉下。 “我选的那家品牌做工精细，绝不可能是意外，是你觉得没人在意还是不知道周围全是摄像头？需要我打开U盘让你看一遍吗？” 季梦薇咬住唇，手指紧紧攥住档案袋不动。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窘迫，她一直都是乖巧的形象。 现在被人直接拆穿，她在受不了的边缘泪失禁，没多久就掉泪。 “对不起，我、我，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导员？” 司清宴表情依旧淡漠，“你以为我是来给你机会的么？” “我只是来通知你的，道歉没用，但你也得道。” 女生哭着哽咽，“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意外要真发生了她会怎么样？” 会走光，会遭受大量恶意讨论，会让一个还在读书的姑娘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她和桑予夏没什么交集，但能做到毁了一个人的事情。 “可我喜欢你，我看到过你跟她接吻，我一时冲动了才会这么做的……” 司清宴把U盘拿起，站起身，对于她的眼泪和言语整个人毫无波澜。 “你喜欢我，然后伤害我喜欢的人，心疼她的不还是我？” 第23章 宝宝，你要听话 季梦薇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一面抽泣一面擦眼泪。 司清宴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女生看见他递过纸巾的时候，甚至还在错愕。 在喜欢的人面前狼狈才是最让人难堪的。 司清宴在离开之前对她说了最后两句话。 “你在管理这方面其实还挺有能力的，但这件事我不会包庇，副主席你也没法儿再做了。” “自己去找导员说清楚。” 他转身的时候，女生叫住他，“司清宴。” “你会不会很讨厌我？” 他停了，但没回头，说的也够委婉，“没必要纠结这个，反正我不会喜欢你。” …… 司清宴出来之前怕桑予夏这姑娘等太久无聊，给她拆了一个蛋糕。 他从校门口过来的时候发现她还拿着叉子在蛋糕上戳了戳，心不在焉的。 他开车门上了车，她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 还是他先主动问的她，“甜么？” 女孩点点头，没怎么搭理他。 “给我吃口。” 桑予夏愣了下，想把蛋糕递过去。 他直接来了句，“喂我。” 她睁着眼睛，很听话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胚伸手过去喂他。 他捏住她的手腕吃掉那块蛋糕。 然后在她凑近的时候偷偷亲了她唇角一下。 桑予夏不知道他会这样，又呆住了，然后抿着唇垂下小脑袋。 司清宴就喜欢看她还害羞啊，特别有意思。 他笑，启动车辆打了方向盘开出去。 …… 车开回别墅的时候司文毓正坐在院子里看书。 他亲眼看着桑予夏从车上下来。 司清宴眼睛也看的挺清楚，一眼就看见他穿着白T坐院子里看书的哥。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呦甜立马就穿着拖鞋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对完答案的数学月考卷。 “小夏老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数学这次考了九十六，进步了好多呢！” 桑予夏接过她的卷子看了看，笑着夸她，“我就说你这么聪明，会学的很好的。” “嘻嘻嘻，你上回教我那个方法我考试的时候也用到了，而且还算对了！” “真厉害。”桑予夏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到林呦甜房间里给她上补习课。 大概上了快两个小时，司清宴也没有闲着没事干就打扰她。 他回自己房间待着去了。 等到桑予夏补习课结束，他才下楼要出门。 周意坐在客厅喝茶，看见司清宴要出门，她便叫住他，“清宴，你要去哪？” “送我们桑老师出去呗，她一个姑娘自己走出去多危险。” “不吃饭再走吗？” “不吃。” “今晚也不回来了？” “大概。” “……” 周意其实不怎么干涉过司清宴的事情。 他很有主见，从小到大都是，也从来不让自己担心。 但真要和司文毓比，其实更让人省心的还是司文毓。 司文毓毕竟是个真正听话的乖孩子。 只不过不是她亲生的。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母亲的利用工具。 也一直因为私生子这个身份抬不起头。 她其实不讨厌司文毓，但她厌恶他母亲。 一个破坏她家庭的人。 司文毓对司家人都很礼貌，但他性子也有些软，以前被司清宴欺负得浑身是伤也不敢吭一声。 还是她先发现的后来把司清宴责备了一顿。 她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对桑予夏有意思，毕竟他不爱藏着掖着。 但他们的关系在她第一感觉上就是司清宴在强迫桑予夏。 …… 司清宴把车开出来，问他旁边的姑娘，“去我家？” 他说的是他自己顶楼那套房。 是他十八岁生日他爸送他的生日礼物。 桑予夏睫毛动了动，没点头也没摇头，“随便。” “随便？”少爷一听就乐了，“那我们回学校宿舍里？” 桑予夏侧着脸瞪了他一下，“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司清宴笑了声说，“不是你说随便的么？我真选了你又不乐意。” “那你也选点正常的地方吧。” 学校宿舍谁做那种事啊？ 司清宴“哦”了一声，没逗她了，把车开到他家那栋楼的底下车库。 “那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怎么样都不会闹。” 他一开口桑予夏就知道没什么正经的话。 他把她牵着上楼。 在电梯里她的心就又开始怦怦跳了。 虽然跟他不是第一次了，感觉上说实话，除了第一次很疼，后来就很适应，在最上头的时候会变得贪恋，甚至很—— 想到这她才把自己的想法打断。 在床上，他不会听她的话，但会把她的感受照顾到位。 他花样很多，很折磨人，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也是最羞耻的一次，让她就这么想起来都羞耻得红了脸。 司清宴察觉到她手心开始发烫就觉得不对劲。 他清楚她这个表现是紧张。 她越紧张啊、害怕啊、羞怯啊、甚至是发抖的时候。 他都觉得很爽。 回到房间，他让她坐沙发上。 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她就说不饿不吃。 他去浴室洗了个手出来，靠在浴室门边上对女孩勾了勾手。 她还算听话，勾勾手指会乖乖过来的好宝宝。 桑予夏刚走到他面前，他就伸出手勾着她脖子带到怀里。 然后一边摸着她耳垂一边低头凑近她耳边说，“宝宝，还记不记得这儿？” 她说记得。 记得那天晚上她攥着她的手在浴室那面镜子上一笔一划写上他的名字。 偏要让她牢牢记住吻着她的人是司清宴，要让她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慢慢占据她整颗心脏。 “你欠我的还没还，昨晚我又帮了你忙，你都没跟我说声谢谢啊？” 他的声调是轻佻的，逗弄的，像个渣男。 她咬了咬下唇，在他怀里没办法动弹，只闷闷说了声，“谢谢。” 司清宴无声笑了笑，摸着她脑袋说，“好乖啊，我让你说谢谢你就说啊？” “那我让你脱衣服给我看你脱不脱？” 桑予夏以为他在开玩笑，仰起脑袋望着他。 他把她松开了，然后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看她，淡淡出声，“脱呗乖，我看着你脱。” 桑予夏愣了半天也没动，他恶趣味多，但她也没自己当着他的面主动脱过衣服啊。 “不是说听我的？怎么不动？” 女孩犹豫了一下，开始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 直到最后一层能够遮羞的布料。 司清宴看着她雪白的皮肤，白天视线太好，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看她。 其实面上没什么表情，往前走了两步。 透白的指尖从她的锁骨滑倒肩膀，扬着眉说，“宝宝，你要脱光，然后跪下求我要你。” 第24章 好凶的宝宝 桑予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全身的汗毛竖起。 司清宴摸着她头发的手慢慢下移，直到她纤细柔软的后颈。 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捏住。 女孩的后颈有些敏感，被触碰的时候会不由地缩一缩。 胆小，无助的样子，会更让人觉得弱小可欺。 就像被人抵住命脉，不得不低头妥协。 她皱眉，吞咽了一下，扶着他的手腕问，“你跟别的女生也是这么要求她们的吗？” 司清宴眉梢上挑，显然是没料到她会问这话。 桑予夏在沉默中慢慢把最后还穿在身上的衣服脱掉，在他的注视下，有点倔但又不确定她不这么做他会不会把她欺负更狠，犹豫再三，她微微屈膝。 腿还没屈一半她就又被他一只手托住拽了上来。 用气音在她耳边说，“什么别人啊？就你一个呀。” 就只有她一个人跟他睡过，亲过，抱过。 他把她带到床上，去拿了几瓶水过来打开灌着她喝下去。 女孩不明白，推着喝不下的水说，“我喝不下了。” “乖，再喝点。” 她撑在床上，扯过毯子遮住身体问，“为什么要喝水？” 司清宴把她没喝完的水喝掉了，然后不怀好意地露出一个笑，桑予夏最熟悉他了，反正不可能是什么正经事。 他把空瓶子随手扔垃圾桶里，撕开一个套说，“你猜啊。” “猜到了奖励亲三下。” “猜不到待会你就知道了。” …… …… 她今晚很听话，也不闹，出的声最多的就是喘了，偶尔抬手轻轻推一推他。 他都快受不了了。 完事了天才刚开始黑，房间里的窗帘是关着的，外面的夕阳都照不到里面，只剩昏暗一片。 司清宴下床换了一条裤子，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 扯过真丝毯子的一角扔到瘫软着趴在床上的女孩身上。 然后到阳台抽了根烟。 他站在顶楼，没穿上衣，锁骨下面以及腰腹左侧的荆棘纹身嚣张地露出。 虽然夜幕了，但外面还有些闷热。 他烟没抽两下，房间里就传来弱弱无力的声音。 在喊他名字。 “司清宴……” “司清宴……” 他扭头往里看，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把烟掐灭就打开落地窗进房间看她。 “怎么了？” 刚走到床边，看见桑予夏已经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他眨了眨眼。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撑在她身体一侧问，“怎么了？不舒服？” 桑予夏双手扯着被子盖到脖子上，声音轻轻的，“我想上厕所……” 他笑了声，“那就去啊。” “我脚疼，走不动了。” 她看着倒像是真的有些难堪，不然以她这种容易害羞的性格，不会想上厕所了还求他带她去的。 她的手腕上，脚腕上，甚至是脖子上，都是皮带勒出的痕迹。 看得人心痒，想让她再哭给他看。 其实也没怎么用劲，是她皮肤太白太嫩，轻轻摩擦就有了痕迹。 他从床上起来了，站着俯视她，继续无所谓地逗她说，“走不动就爬过去呗。” 桑予夏眼睛红红的，小嘴一撇就有些委屈。 明明就是他故意让她喝水，让她受不了忍不住。 司清宴一看她眼睛开始变得水润了，心就软。 他单膝蹲在床边，伸出一根白皙又修长的手指去勾勾她的手指，“要哭了？” 她不说话了，真的开始掉眼泪了。 他没逗她了，立马捧住她的脸哄，“不哭宝宝，逗你的。” 说完，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来，给她身上披上一条毯子就往厕所走。 还很自然地要给她脱裤子。 她就不让，推着他说，“你出去呀。” “我为什么要出去？” “你不出去我要怎么上？” “就这么上呗。” 桑予夏抿着唇推他，“你把我放下来。” “你没穿鞋，地上凉。” “你放我下来啊！” 好凶。 好凶的宝宝。 他偏开头，听话地点点头，“行行行，放你下来行不？” 他把她放地上，她腿还有点软，又没穿鞋，脚上打滑直接就扑他怀里去了。 司清宴把手举起来，那声调特别欠揍，“你看，这是不是你抱的我？” 他笑了一会儿，真不逗她了，怕她真尿裤子了然后又开始害羞、生气、讨厌他。 …… 洗过澡也才七点，她一身清爽地窝在干净柔软的沙发上。 身上只套着一件司清宴的黑T。 他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吹风机拿出来走到女孩身后。 很主动地给她先吹干头发。 她头发很多，发质很好，吹了挺久才能完全干。 关掉吹风机，他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托住她下巴抬起让她往后仰。 然后低头，亲了她唇角一下，声色略淡，“宝宝，今晚好乖，能不能一直这么乖？” 桑予夏没说话。 他收拾了一下，又去把她的鞋子拿过来让她穿上，“起来穿鞋，带你出去吃点东西。” 东西也没吃就做了这么久，难怪她一点力气都没。 等她换好衣服穿上鞋，他又牵着她下楼，开车去了一家餐厅。 桑予夏喜欢吃糖醋口味的菜品，这家餐厅的厨师最拿手的菜就是糖醋类。 点了好几道菜都是桑予夏喜欢的。 但她不知道司清宴懂得她的口味，她以为这是巧合。 其实司清宴根本就不爱吃甜食。 她披着头发，拿着叉子低头斯文安静地吃着东西。 手还时不时撩一下头发。 司清宴坐她对面，让服务员给拿了一个未拆封的发圈过来。 然后给她把头发扎起来。 桑予夏见他没怎么吃，一直在给自己里夹菜放盘子里。 “你不饿吗？” 司清宴撑着一边脸看她说，“我吃过了呀宝宝。” 桑予夏：“……” 谁知道他说的吃过了是什么意思。 “那你不要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不多吃点我都怕我哪回用点劲了能把你腿折断了。” 第25章 宝宝，好痛啊 吃过饭，司清宴把她送回家。 她家小区不能开车入内，只能停在门口。 桑予夏不怎么想让司清宴跟进去，就跟他说，“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跟进来。” “跟我多待几分钟不愿意？” 桑予夏抿唇，“也不远，不用麻烦你。” 司清宴漫不经心对她说，“不太行，我怕有老鼠窜出来咬你。” 哪有老鼠了…… 女孩鼓着脸不说话了。 司清宴从进门就一直是牵着她手不放的。 她并没有回牵住他，他已经习惯了。 他其实挺想让桑予夏从这搬出去的，她在这个地方住了很久了。 从高中到现在。 之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住她小姨家，总是这样来回跑。 折腾了不说，这姑娘本身身体就不怎么好，容易生病，而这个小区太过破旧，不朝阳，潮湿阴森，住着对人也不好。 桑予夏自从跟了他，的确回来的次数少了。 两人走到离她住那栋旧楼楼下大概三十米的地方停下了。 司清宴把她扯到怀里，捧着她脸低头凑近她说，“就送你到这。” 桑予夏的脸被他手挤压成一团了。 她皱了皱眉，想把他手扯开。 但力气太小了，根本就掰不过他。 他看她这个倔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桑予夏扯又扯不开他的手，索性就放弃了，但没好气地说，“你总捏我脸干嘛？” “可爱啊，忍不住。” 他松开手，低头去凑近她，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说，“宝宝，晚安吻。” 她沉默了两秒，踮起脚很听话地吻在他唇角上。 很快，这个亲吻就结束了，根本让人来不及感受。 但少爷有很多不讲道理的点子和手段让他自己满意。 他也轻蹙了一下眉，不满的样子，“我也没说只亲一下吧？” 桑予夏睁着圆圆的眼睛，清澈的眼睛里印着他的身影。 她憋着一口气，又踮脚再亲了他。 这回当她准备收回的时候，他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渐渐下压，双唇重重捻磨下来。 桑予夏猝不及防，觉得自己一直在往后仰，怕自己站不住，主动揪住他的衣角。 身后婆娑的树叶隐约能遮住正在接吻的两人。 女孩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腰，摁着下巴偏头亲吻。 她对司清宴的技术很难抵抗。 是一种在窒息边缘濒临死亡的珍惜热吻，也是能让人产生生理反应后双腿发抖发软的奇妙感。 司清宴知道，她跟他接吻迷糊了就会情不自禁发出轻微的，只能他听得见的哼唧声。 他最后轻轻吻在她脖子上，终于松开她。 抬眼看见这姑娘要哭的样子，把他又吓了一跳。 “亲一下也哭？” 桑予夏没说话，抬手擦了擦嘴角。 司清宴那张脸立马就冷了下来，攥住她手腕问，“擦什么？嫌弃我？” 她错愕地望着他，又让他拿她没办法。 是真的没办法，怎么看怎么可怜，无辜又可怜。 不管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看着都像被欺负了一样。 她摸了摸嘴唇，声音也很轻，“有点疼。” “你亲得好重，以后能不能轻一点？” 真操。 谁说这姑娘单纯不会勾引人，这不挺会的么？ 他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另一只手的拇指轻轻碰她唇瓣，露出个特别心疼地表情。 然后歪着脑袋说，“好心疼。” 娇气又可怜呢。 “原来你喜欢轻的啊宝宝。” “但你真的很好亲。” “你不喜欢，那以后我就尽量轻点咯。” 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 反正桑予夏看不到一点他眼底的心疼。 全都是逗弄。 她耸着眉眼，安安静静的，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夏，你在那做什么？” 是她的爸爸。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想，一把推开司清宴。 他没注意，被这姑娘推得踉跄了半步。 真用劲啊，推开他的时候就有劲了。 他唇角扯了下，眉眼一扬，双手捂在心口，很委屈地摇了摇头，笑着用口型对她说，“好痛啊宝宝。” 桑予夏皱眉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快步向她父亲走去。 他爸爸刚下楼扔垃圾，碰见自己女儿在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 “爸爸。” 男人上下看了看女儿，问道，“夏夏，刚才那个男生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 桑予夏垂着眉眼点点头。 “那文毓呢？你跟他分手了吗？” “嗯，我们已经分手了。” “文毓人这么好，为什么要分开呢？” “不合适就分开了。” 她说完，踩着楼梯上楼。 只剩他一个人还站在原地，看向远处颀长身姿散漫姿态的少年。 …… 回到房间，继母没有敲门就直接把她房间门打开，动作并不轻，“你来教你妹妹写两道数学题。” 桑予夏只是很淡定地偏头过去看了一眼就回过视线，“怎么不让她自己过来。” 女人翻了个白眼，把桑恩彤带过来。 她拿着一张只考了二十三分的数学卷子。 “对过答案了吗？” 桑予夏还能好声好气跟她说话。 但桑恩彤态度一如既往差劲，“对了啊，你能不能直接教啊。” “我说的对答案是把解题步骤看一遍，再盖住答案再写一遍，筛选出实在不会的题目，而不是打个叉改个答案。” “怎么那么麻烦啊，我错了肯定就是我不会啊，我要是会了还要你教？” “我是在教你方法。” “用不着。” 桑予夏吸了一口气，手机振动了两声，她拿起手机，也没看旁边的女孩，“那你出去吧，这样的我教不了。” “你什么意思啊桑予夏？” “说你蠢的意思。” 第26章 表白 桑恩彤憋着一口气，扯着卷子摔门走出去。 桑予夏也没管她，随手拿了一面镜子过来照着自己的脸。 看着镜子里被亲得有点红肿的嘴唇。 他每次都这样没轻没重的。 桑予夏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唇角，还有点疼，一想到这，她又鼓着脸生气。 …… 早上她坐的地铁到学校，周一是满课，她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 学院昨晚通知今天早上要举行升旗仪式，这是学院的规定。 桑予夏来的晚，只能默默站到队伍的最后。 听领导在台上说了一些跟学院事务相关的东西，她有点走神。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绕过来捏了捏她的右耳垂。 她条件反射地往右看，发现没人，然后左边的耳垂也被人揪了一下。 “笨蛋，看哪呢？” 桑予夏回过头，才发现司清宴也站在大二队列的最后。 按理说他平时不会这么听话还过来升个旗，今天是因为导员点名让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他才不能不来。 桑予夏抿唇，他已经被叫上台了。 前面站着的同学刚才就听到了司清宴的声音，趁着人走了，她扭头回来一脸震惊问桑予夏，“哇塞，你跟学长这么熟啊？” “我们都是学生会认识的。” “可是他刚才叫你笨蛋诶！” “……” 桑予夏掐了掐手指，说，“你听错了。” “啊？有吗？”女同学半信半疑地转过头。 其实关于他们两个文艺汇演晚会那天四手联弹的照片和视频还在学校论坛上挂着。 热度没怎么下来。 甚至已经被人传上网火了。 从那天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来加她微信，男生挺多，女生也不少。 其实如果司清宴不愿意和一个女生出现在同一张照片或者视频里，他完全有能力去让人销毁，但他没有，而是任由它们挂在网上。 …… 上了一天的连堂课，李宜鹏总是很刻意地往桑予夏旁边的空位上坐。 她原本没怎么搭理他，认真听教授讲课。 但他非要凑过来问，“桑予夏，你上回把我微信拉黑删除了，现在可以加回来吗？嗯……如果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桑予夏愣了一下，因为她根本没删。 大概又是司清宴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删掉的。 有点尴尬，她想着要不解释一下吧。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不小心……” 没等她话说完，他已然惊喜地开口，“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事，你待会下课跟我去买杯奶茶就好了。” 男生又很真诚地看向她问，“可以吗？就在学校操场旁边的奶茶店。” 桑予夏犹豫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男生这下高兴了，笑着露出两排牙齿。 五点下课，李宜鹏在教室门口等桑予夏收拾东西。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往操场方向的奶茶店走。 桑予夏怀里抱着两本书，有些心不在焉，没发现操场中央站满了人。 直到距离人群不过几米的地方，听到嘈杂起伏的起哄声，她才回过神抬起头望过去。 操场的中央有一个用小爱心蜡烛摆成的大爱心圈。 李宜鹏往前走了几步，抱起中间摆放的一束红玫瑰，笑着对她说，“是不是很惊喜。” 桑予夏愣住了。 什么东西啊？？ “桑予夏，我喜欢你，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今天这件事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想在很多人面前大声告诉你，我喜欢你。” 男生羞怯地挠了挠脑袋说，“你可以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吗？” “哇！！！答应他！答应他！” “……” “好浪漫啊！” “答应他！答应他！” 桑予夏站在原地，看着起哄的群众还有站在爱心圈里的男生，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但她很冷静，已经把拒绝的话想好了。 …… 天色渐渐昏暗，在橙黄的夕阳照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学校外那栋巨大的市中心高楼忽然闪了一下。 大屏上竟然印上了她的名字，温和的夕阳印在高楼的玻璃面上，而正好在这个时候，一架带着航迹云的飞机自下而上掠过顶楼。 震撼又惊人。 “哇塞你们快看那边！” 一颗颗脑袋闻声往中心高楼处望过去，直到眼睛里映入这份震撼。 “我的妈呀，这也是他表白的方式之一吗？得多烧钱啊。” “肯定贵啊，这是市中心大厦，每一秒都花钱，把我卖了我都付不起。” “我只在小说里见过这种表白场面。” 已经有男生跳出来对李宜鹏说，“兄弟，哥们支持你！” 只有李宜鹏知道，这根本不是他做的，他只准备了一束花和一圈的爱心蜡烛。 “诶诶，屏幕跳转了！”有人指着那栋楼喊。 突然，大屏上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质很有质感，像d的录像。 一个穿着京州附中校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趴在在教学楼走廊上望着天边的航迹云。 她看着文静、乖巧、漂亮，是她自己人生的女主角，也是记录者镜头下的女主角。 桑予夏仰着头，看着大屏里熟悉又遥远的面孔。 她的脑子在一瞬间是空白的，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不敢相信大屏幕里的人会是高中的自己，是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记得的场面。 视频里配着她青涩软甜，温柔动听的声音。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桑予夏，我今天演奏的曲目是……” 还有女同学抱着她贴贴的场景。 “夏夏，你好可爱呀！给我亲一口。” 有她在舞台上展示的精彩。 有她在和同学谈天说笑的欢乐。 有她一个人撑着伞在公交车站下等车的孤寂。 有她体育课十分努力却依旧倒数的可爱。 有她在拐角处出现和消失的瞬间。 有她在寻找老师辅导时候的认真。 有她许多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优秀模样，也有她默默无闻时无人注意的日常。 她在看到大屏幕的时候，第一想法不是要去猜测这是谁记录的。 而且在想，谁会关注十六岁时普通，自卑，毫无存在感的自己。 一些连她自己都记不得的场景，也有人在那会儿记录下来。 视频暂停的时候，司清宴站在操场的尽头，手捧着一束更大装饰更漂亮的玫瑰。 慢悠悠地从原地走向她。 “啊？？！”有人惊掉下巴，瞪大了双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是司清宴？？” 第27章 初雪前，会让你爱上我 “我操，还真是啊。” “我就说这烧钱不眨眼的表白方式肯定是个少爷吧，要不谁能拿得出来。” 李宜鹏依旧站在蜡烛圈内不明所以，他眉心拧得很重，因为他清楚司清宴不是个好人，就从上回他开车故意要撞不撞的把他吓得腿软摔在地上然后逼迫桑予夏上车这件事说。 眼看着司清宴越向女孩靠近，他一脚从蜡烛圈内跨出，主动站到桑予夏面前把她挡在身后。 司清宴停他面前，既然挡着了，那他也懒得过去了。 他空闲着的手抬起来朝着桑予夏勾了勾。 女孩抿着唇，抱着书的手蜷了蜷，还是掠过李宜鹏听话地走过去。 操场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驻足停留在此处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 “快点快点！操场上有人表白！” 不少人听说这件事，都往操场跑。 司文毓刚从图书馆里出来，听到路上的同学在讨论这件事，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我的妈呀？所以是两个男生同时和女生表白吗？好精彩啊我靠，也不知道女生会选哪个。” “你疯了吧？那可是司清宴！司清宴！仙女来了都选他。” “哎哟，怎么没有大帅哥跟我表白啊，少爷也行啊……” “……” 司文毓从人群中挤到一侧视线较好的地方，才看清楚人是司清宴和桑予夏。 他把手里的那束花递给桑予夏，她原本没有很快接过来。 但他沉着那张冷而具有攻击性的脸，轻轻喊了她一声，“宝宝。” 她知道他是在提醒她，所以她把花接过来了。 司清宴趁着她拿花的时候，顺势摸了下她柔软细腻的小手。 像在众目睽睽下的调情，但只有他俩能知道。 “视频好看吗？” “我录的。” 桑予夏抬眼，看见他唇角扬着得意的浅笑。 而后转身走上主席台，单手拿过上方的话筒，好听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出。 “没想到今天操场上会有这么多人，也没想到，会有人和我在同一天和我喜欢的女生表白。” “看来还是我做的太晚。” “不过也说明桑予夏就是一个值得很多人喜欢的姑娘。” “可能在很多人眼里我对待感情不怎么认真，但如你们所见，视频里的她，都是我一个人记录的。” “她优秀、漂亮、温柔、可爱，上进，还习惯在不开心的时候躲起来哭鼻子。” “为什么我会知道。” “因为我喜欢她。” “所以我清楚她的所有。” 桑予夏的呼吸慢慢变重，心跳也越来越快，好像要冲破她的胸口，震碎她整个身体。 司清宴看见她在发呆，话也突然停下，歪着脑袋对着她问道，“我做这件事做得是晚了点，但我的喜欢来得不算晚吧，所以给个机会吗？未来女朋友。” 有女生已经快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怪不得天仙来了都追不上司清宴，原来他有喜欢的人啊啊啊。” “你别“啊”了，他当初犯事了被警察带走这事也是真的。” “别天天真真真的了行吗？他要是真有过命案学校领导会这么看重他喜欢他吗？他是弄死你男朋友还是怎么着了你这么清楚呢？” “别说了，我看着他这张脸已经被帅晕倒了。” …… 桑予夏愣住，就连在人群后的司文毓也差点迈出脚要上前制止她。 李宜鹏走上前去问她，“桑予夏，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吗？” 司清宴已经把话筒放下，从主席台一侧的阶梯走下来。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他看向桑予夏问，“是吧？” 桑予夏抿着唇不说话。 没有被第一时间选择，他也挺不爽的。 “过来牵我的手，我就当你今天正式同意了。” 她还是没动。 又开始跟他犟。 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中捂着嘴大气不喘一下，就为了能听清他们三个人说的话。 桑予夏先转身和李宜鹏说清楚，“对不起，我原来并不想把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但我其实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对你并没有喜欢的意思。” “可你之前说的只是暂时不想谈恋爱，那你要答应他吗？” 不等桑予夏开口，司清宴已经把人搂过来了。 “不然答应你吗？” 少爷还挺会给自己找面子的，他凑到女孩耳边跟她亲昵地说，“好不给我面子啊宝宝。” “我也是第一次跟喜欢的姑娘表白啊，得给个面子吧，女朋友。” 桑予夏推了推他，仰着脑袋说着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话，“我没答应你。” “那怎么样才算答应啊？当众亲一下？还是回家再做一次？” 桑予夏皱眉，其实没觉得她多生气，就跟只倔强的猫一样。 “司清宴，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又不知道了？”他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 他其实挺不乐意做这些什么矫情又很土的表白方式，但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 那叫什么，浪漫和形式感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只让她一个人听清。 “桑予夏，跟我在一起，我们玩儿个游戏。” 所以还是一个游戏而已，并非真心是吗？ 女孩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知道他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他明知道她并不想让这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被众人皆知。 跟他相关的一切事情，本就容易被人注意。 让她无路可退，不得不入局去跟他玩这个他很感兴趣的游戏。 “你想玩什么？”她问。 “简单啊。” 司清宴看着她的嘴唇说，“玩点刺激的。” 他那双眼睛装着散漫随意，声音如往常逗她时的轻佻，“今年京市初雪前，你爱上我，算我输。” 桑予夏蹙眉，没明白他所说的规则，“为什么是你输？” 不该是赢了吗？ 司清宴笑着扬了下眉说，“因为我会让你爱上我，但我永远不会让你输。” 换句话说，如果她想赢，就必须爱上他。 爱上一个人就像打赢一场胜仗，又怎么会输呢？ “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只要你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你。” “我输了呢？” 司清宴弯唇，“你输了，我们结婚。” 第28章 喜欢你呗 桑予夏眼睛一动，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如果没爱上他，那么在他的规则上就算她输了，她要接受的惩罚是跟他结婚。 她如果爱上他了，他承诺，只要她想，他可以不再打扰她。 可既然爱上了，又怎么可能再随意从中抽离。 他真聪明，因为无论输赢，他都是最大的赢家。 利益始终是他的。 她不过只是陪他玩这个游戏的工具。 桑予夏在这场规则中陷得越来越深。 司清宴看她在发呆，把她手里那束玫瑰花拿到自己手上，然后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 “走吗？女朋友。” 有人在底下欢叫，“我靠我靠，在一起了！” “这不很正常吗？谁能拒绝一个又高又帅又白人还优秀，背景硬家里有钱还特别有心的一个男生？” “我直接跪着接。” 桑予夏在被司清宴牵走的时候，司文毓还躲在人群中盯着他们的背影。 他越来越沉不住气，好像所有隐忍堆积在心里下一秒就要濒临爆发。 这么久了，他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被抛弃的事实。 他的女朋友，跟他的弟弟在一起了。 …… 出了校门上了车，天已经黑了。 见桑予夏有些沮丧，司清宴直接弯腰过去给她系上安全带。 顺便还弯起一根长指逗了逗她，“这么难过啊？” “那怎么办呢？我还挺开心的。” “你之前说想要一个正当的男女关系，现在算是了吧，你也不高兴。” 他叹了声气，又去牵女孩的手，“开心点呗，女朋友。” 桑予夏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扭头问他，“你是故意要在今天和李宜鹏一起做这件事的吗？” “没啊，我怎么知道那个傻逼也会跟你表白。” 他反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去，“今晚该跟我睡了吧？” 有几天没跟他在一起了。 他很想抱着她柔软的身体睡觉。 桑予夏没理他这句话，又问他，“那个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总算问到点上了。 司清宴一脸轻松地看着前方红绿灯，随便说了个话，“我录的。” 高中那会儿偷录的。 “为什么？” “喜欢你呗。” “开什么玩笑？你当时根本没跟我说过话。” 她觉得那个视频是个笑话。 司清宴倒是觉得她好笑，“没说过话的就不能算喜欢？” “你当时还有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司清宴才收回唇角散漫不羁的笑意。 他半合着眼睛，微侧着脸问女孩，“你那会儿这么关注我？” “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我哥呢。” 可能是对自己有些嘲意，他并不想承认自己也挺在意她有没有注意过自己这件事。 他从小到大，无论是在乱糟糟的酒吧里还是在规规矩矩的学校里，他都是最能吸引人注意的那个。 毕竟那张好看得异于常人的脸就摆在那。 其实还有不少人因为他的气质吸引。 没办法，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会有数不尽的人去喜欢他。 他不缺喜欢，但在高中那会儿也没得过她的一个正眼。 因为她的目光，全放在司文毓身上了。 他数学考的年级第一，但她有不会做的数学题，还是会去找司文毓。 想到这，他就更觉得可笑。 “不过你也是笨，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当时不还有人传我未成年一夜情有了个孩子么，你怎么没信？” 桑予夏抿唇，谁说她没信了，也是信了的好不好。 她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兼职，在游戏厅、酒吧、ktv、餐饮店都有待过。 她见过司清宴在学校的时候表面上是个穿着校服、能考第一、备受老师领导喜欢的优秀学生。 也见过他在私底下穿着一身符合他个性的衣服在酒吧里喝酒玩赌牌。 要说两个人真正开始有交集，大概还是她得知司文毓被司清宴欺负，直接打进医院那次。 她当时应该恨死他了，觉得他不拿一条人命当回事。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其实已经有些害怕他了。 要说真正的交集，那只能全是他开始强迫她跟他接吻上床开始。 在司清宴的世界观里，强迫这个词也挺累的，但如果他和她之间没有出现这个词，他们就永远没有可能。 她爱上了司文毓，在他慢慢注意到她的时候，她也在慢慢爱上别人。 他等了三年，最后等来的却是他们俩成了什么破男女朋友。 在他小时候，他就知道他爸跟别的女人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子。 但他爸爱的还是他妈，就算他母亲不愿意，他爸也有手段让母亲乖乖留在他身边。 司清宴的父亲对他这个儿子其实没什么感情，但他却是他爸当初留下他妈的工具。 他小叔也是这个样，对桑予夏的妈妈好，但却是在自己的掌控中对她无尽的爱护。 说到底了，她还是牢牢被占有。 占有这个词要比强迫这个词好听不少。 但，这不也是爱吗？ 占有，不也是爱吗？ 司清宴突然问桑予夏，“你猜猜今年京市初雪会在哪天？” 桑予夏不说话。 他就继续说，“我猜是十二月十七。” 女孩垂着脑袋，声音很轻地问，“如果我不想跟你玩这个游戏呢？” 司清宴看了眼后视镜，打了灯换道超车，也没看旁边说话的人，挺认真地回复她。 “没有如果。” “你也没有多余的选择。” 只能跟他玩，一直玩，直到忘了司文毓，爱上他。 “什么时候能做到再也不跟我哥见面，那就什么时候来跟我谈条件。” 司清宴在红灯路口踩刹车，侧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 “桑予夏，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就是跟我在一起，做个称职的女朋友。” 第29章 帮您未来儿媳一个忙 怕这姑娘饿，带她去吃了个饭才把她带回他那套顶楼平层。 司清宴这人特爱干净，回家第一时间就先去洗澡。 桑予夏一个人窝在房间的沙发上，突然有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条信息。 【你答应他了。】 陈述句，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平稳的情绪。 她只猜了两秒就能猜到这个号码是谁的。 屏幕上弹出键盘，她打了一句话，删掉又打。 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跟他在一起，你真的会开心吗？】 【连你也抛弃我了。】 桑予夏看着屏幕上的三条消息，眉心跳动。 指尖边抖边打字。 “在干嘛？” 桑予夏被吓到，手机没拿稳，直接掉脚边的地毯上。 她回头看了眼，司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好了从浴室里出来。 他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桑予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立马弯腰去捡手机。 司清宴把干净的毛巾随手丢沙发上，双手撑在沙发靠背边缘上，出声问她，“背着我做亏心事了？” “没有。”她假装很淡定地说。 “是么？手机我看看。” 桑予夏站起来，把手机攥在手里。 “你能不能别总是碰我的手机。” 司清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说的是实话，“我只看过两次，两次都撞见喜欢你的男的给你发消息，我不删了那俩二缺等着你跟他们聊？” 他从沙发这边绕过去要拿她手机。 她就躲开，不让他拿。 “又跟谁聊了？我哥？” “没有！不是！” 又闹。 他脸色很淡，看着她那张倔强的脸，又哄着伸出手说，“那你听话，手机给我看。” 桑予夏瞥了他一眼，想掠过他从房间出去。 他一只手臂就把人揽回来，另一只手拿过她手机亮屏看了眼。 【你跟他在一起了。】 【跟他在一起，你真的会开心吗？】 【连你也抛弃我了。】 他看见这三句话。 桑予夏的脖子被他臂弯搂着动不了。 只能仰着脑袋去掰开他的手。 司清宴抬着另一只手看着屏幕沉默了几秒，然后把手机扔沙发上，松开她，冷着一张脸直接走了。 桑予夏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他每次生气就会很可怕。 他回到床边，慢悠悠喝了一杯水，然后又好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愣在原地的女孩说话，“去洗澡，上床睡觉。” 桑予夏手指蜷着，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跑。 两个人没交流了。 直到桑予夏洗了澡换上睡衣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 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躺进去。 离他老远。 就躺在床的边边上，翻个身直接就能掉下床了。 他把手机放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调了个二十六度。 最适合她的温度。 桑予夏喜欢缩成一团睡觉。 她很小就开始一个人睡了，好像意识里小时候没有人陪她睡过。 就连妈妈都没有陪过她。 长大了以后，只有司清宴抱着她睡过。 她闭上眼睛，司清宴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过来点，待会掉下床了。” 她不理，也不动。 司清宴懒得管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她睡着了，他才伸过手去把人搂进怀里抱着睡。 …… 第二天早上起床，桑予夏接到一个医院来的电话。 看到是外婆的主治医生时她整个人都没了困意。 害怕出什么事。 “喂，刘医生，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外婆那边有什么情况了？” 电话那边听出她的担心，于是很快安抚，“不是的，你别着急，你外婆的病情暂时还很稳定，打电话给你只是想跟你说个好消息。” 桑予夏愣了一下，她人还坐在床上，“什么好消息？” “陆院长已经决定破例给你外婆做手术。” 女孩嘴唇张了张，又惊喜得突然有些说不出来话。 “刘医生，你是说陆院长愿意给我外婆做这场手术了吗？” “对，说实话，陆院长手术的成功率要比我的大不少，手术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这边已经给你申请了救助金。” “谢谢，真的很感谢！” “要谢就谢陆院长吧，是他人善良。” 电话挂掉，桑予夏还没从这个好消息中抽离。 司清宴站在门口看她发呆好久了。 想起前两天，他去找周意，她那会儿正在喝茶。 两个人就在别墅花园坐着。 “妈，帮我个忙呗。” “你有什么忙需要我了？” 司清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找她帮过忙。 他很独立，只要是他能解决的事情，从不会告诉别人。 “陆行越他爸不是您朋友么？我想请他出面做一台很重要的手术。” “给谁做啊？”女人喝了一口茶，动作和姿态都很优雅得体。 “给您未来儿媳的亲人做。” 少年翘着腿，指骨低着下巴，“这忙您怎么着也得帮吧？” 周意把茶杯放下，很严肃地看着司清宴说，“你说的是予夏吧。” “昂。”他抬眼，“不然还有谁？” “实在不行，您把人约出来，我自己去谈。” 第30章 亲一下放你走 他假装不知道这事儿。 “听到什么了？笑这么傻。” 桑予夏又被他吓到，愣愣地坐在床上，睁着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看人。 “我今早没课，想去医院看看我外婆。” 少爷懒懒地抛下一句，“起床洗漱，吃完早餐跟你去。” …… 司清宴开车送她到医院，然后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桑予夏走得有点快，反正也是没打算等他跟他一起去的。 无所谓了。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秦婧绮。 两人正好站在病房门口。 “你怎么来了？”桑予夏皱着眉，不怎么愿意看到她的样子。 “这里没人欢迎你。” “我知道。”女人说，“我只是来看一眼。” “有什么必要吗？” 突然，病房门开了。 桑予夏的小姨站在门口中间，看见自己的亲姐姐，却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 她没有多看秦婧绮一眼，牵着桑予夏的手把她带进来，“进来吧夏夏，你外婆想你呢。” “砰。”一声，病房门被人关上，秦婧绮被隔绝在门外。 司清宴老远就看见她了，就算被关在门外，她也没有很快就抽脚离开。 他走过去，还挺礼貌地喊了声，“阿姨。” “不对，婶婶。” “您也进不去吗？” 他笑了一下，“我也进不去啊，您宝贝女儿都不让我跟她一起见家人。” 他说着还挺委屈。 随意又在意的样。 秦婧绮扭头看他，声色淡淡，“你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你不会欺负她，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司清宴指骨抵着嘴唇笑，“我没欺负她啊，我可宝贝着呢。” “至于跟不跟她在一起这件事吧。” 那确实是他乱说的。 “我没忍住。”他说，“您让我给您母亲每个月付医药费，但钱我没用你的，所以我也算不上答应。” “您不让我和桑予夏在一起，是因为害怕我小叔知道她是您女儿么？” 秦婧绮抿着唇不语，显然是这样。 “怕什么，我小叔对您这么好。” “不知道您有没有在意过桑予夏，但护着她这件事，不用您操心。” …… 每次桑予夏从病房里出来都能看见司清宴乖乖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上等她。 她下午还有课，所以他把她送学校去了。 车门锁打开前，才跟她讲，“下课了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跟我去玩儿。” 桑予夏回应他，“知道了。” “你把车门锁打开。” “急什么？” 他解开她安全带，侧着脸喊了声，“女朋友。” “亲我一下。” “亲了放你走。” 桑予夏扭头看向他，揪着手，很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吗？” 好敷衍啊。 诶。 算了。 他也懒得折腾了，把人放走。 昨天在操场上那事儿影响还挺大的，本来就又在传他俩的事儿，现在好了，整个论坛上都是他们两个的照片。 评论有好多也有不好的。 多的是冲着桑予夏来的，有说她没优点的，说她不够谁谁谁漂亮的，说她配不上司清宴的。 甚至还有人说她脚踏两条船的，说她无缝衔接自己前男友的弟弟。 难听的话不少。 她已经习惯这种乱糟糟的网络。 但网上也有不少善良的人夸她漂亮，温柔，白得发光。 这件事反正在学校是瞒不住了。 两个人顶着两张好看到极点的脸搞纯爱，被人发到网上一夜之间点赞量就超五十万。 就连陆行越和徐慧妍都看见了。 陆行越也挺狗的，第一时间就给司清宴发了消息问。 【你不是说不喜欢她那样的？合着高中就看上人家姑娘了啊？】 这不就是见色起意，还说什么长得一般将就能看。 …… 桑予夏中午回宿舍休息了会儿。 宿舍空调的温度很冷，她进门就一阵冷凉。 舍友都换上睡衣躺床上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才有人探头出来，“回来啦？” 桑予夏轻轻“嗯”了声。 舍友把窗帘拉开，开始八卦地套问，“诶，桑予夏，你真的跟司清宴在一起了？难怪你不同意李宜鹏的追求，原来是有个帅哥少爷等着呢？” “他追的你吗？什么时候喜欢的啊？你之前不是跟司文毓在一起吗？你现在跟司清宴在一起会不会尴尬啊？” 她看了一眼薛瑶紧闭的床帘，抿着唇道，“不知道。” “不是，都一个宿舍的用得着什么都搞这么神秘吗？平时问你去哪你不说就算了，这事儿都在学校论坛传开了你也不说。” “真不合群，难怪小组作业都跟男的一组。” “你越不说清楚，就越让人觉得你是在故意勾引那俩少爷呢。” 桑予夏从桌面上镜子里看向对面床上的舍友，“勾引什么？” “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吗？” “小组作业我为什么跟男生一组，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故意组队不告诉我吗？” “总在恶意揣测别人，问别人隐私，我就算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以后我不会再问你一句话行了吗？”舍友把床帘拉上，嘴里还在吗嘀咕，“还傲慢上了，看你被人玩死了找谁哭去。” “……” 有个舍友下床上厕所，顺便过来拍了拍她肩膀，小声地说，“她脾气就那样，别管。” “我觉得你很优秀，你俩很般配的。” 听到舍友这么说，她唇角弯了弯，“谢谢你舒涵。” “还有。”女生凑近她悄悄说，“那个薛瑶，你也别管她，她不是喜欢司清宴嘛，现在心里不知道多恨你呢。” 第31章 没关系啊宝宝，我教你 上了一下午课，下课了从教室出来，司清宴也正好下课，就这么站在她教室门口等她。 她动作要慢一点，把最后一点课上的笔记抄书上。 其他同学先出去了，看见司清宴，有人返回来探了颗脑袋进来提醒道，“桑予夏，学长在外面等你诶！” 桑予夏愣了一下，还是先专注自己的事。 等完全摘抄好她才收拾东西出教室门。 司清宴站在教室门口对面的墙边，一只手拿着杯冰美式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微低头在看。 她抱着一本书，走过去也没碰他，声音吧……就很一般的语气。 “走吧。” 司清宴听见声音抬眼，她也没等他，就这么直接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长得不高，脾气倒真大。 他笑了下，跟在女孩身后，也没追上去。 路上都是人，有不少人的目光是因为司清宴投过来的，她不习惯，所以也不想跟他靠太近。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腿长，没怎么刻意加快速度就追上她了。 他手放女孩后颈上捏了捏，边逗她玩边拿出车钥匙。 “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俩是敌人？” 他说着说着又掐了它一下，不怎么使劲，但就是欺负她。 “我可没见过又亲又抱的敌人。” 桑予夏脖子被他弄得有点痒，她缩了缩脖子躲开。 “我们要去多久？” 司清宴想了想，“没多久吧。” “还没去就这么不耐烦啊宝宝。” 桑予夏：“我明天还有课。” “不耽误啊，小学妹。” “跟我谈恋爱不会耽误学习。” 桑予夏打开副驾的车门，里面又有他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小蛋糕。 …… 车程并不算很久，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是一家她连进都没进过的场所。 不算酒吧，但建筑要比酒吧那种地方更大更华丽。 类似于一栋独栋别墅，周边有面湖，湖水边缘有不少情侣在散步拍照。 那些人都不是普通人，都是上流社会一个圈子的。 桑予夏被那面被夕阳照射得波光粼粼的湖泊吸引。 司清宴看见她看的出神，拍了拍她脑袋，“好看吗？” 她点了点头。 “那以后要不要在这附近买个房？” 她又不说话了。 任由他牵着进入别墅里面。 进去以后才发现这也是个娱乐场所，但不是普通的，人人都能进的地方。 听说这个地方就是自建的，供的就是有钱有权有背景的少爷小姐。 司清宴带着桑予夏去到一间很宽敞、干净的房间。 房间里面摆着几张真皮沙发，还有一张台球桌。 对面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是摆着各种酒品的酒柜，后面是一个泳池。 台球桌前围着几个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俩人一进来，陆行越就扭头看过来，喊了声，“我还以为不来了呢。” 他看见司清宴身后的姑娘，又笑着举起一只手朝她打招呼，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嗨，嫂子。” 妹妹变嫂子了。 桑予夏眼睛动了动，也礼貌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陈轩刚从那边拿了瓶酒过来，直接撬开了瓶口喝，看见司清宴旁边长相和穿着都和这个地方的女人完全不同的女孩。 他好像有点印象，就是之前在酒吧里做过陪酒的那个女大学生。 “宴哥都带嫂子来了，显得我们几个点女人的特混。” 司清宴点了根烟，人靠在座椅背上，整个人都很恹，“怎么不说沈暮洲？” 桑予夏往众人中间看过去，在好多个漂亮女生中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的沈诗瑜。 女孩第一时间是有些惊讶，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呢？ 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姿态举止都十分矜贵的男人。 桑予夏没看错，那人就是沈暮洲。 他俩认识？ “他不一直这样吗？”有人提了一嘴。 司清宴无语地闭了下眼，“拜托哥们儿，别拿我跟你们比。” “老子搞纯爱的时候你还在酒店床上玩多人。” 陆行越笑着说，“高中就偷偷想着嫂子，也没正经到哪去吧哥。” 司清宴：“你跟陈轩一个品种的狗，能懂什么？” 又他妈成狗了。 行呗。 他随便拿了根台球杆，一边抹着巧克粉一边直勾勾盯着一颗他拿准的球。 旁边的陪玩乖巧听话地站着。 他突然搂着一个女人，掐着她脖子把人直接压在台球桌边缘上。 桑予夏被吓一跳，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女人轻蹙着眉毛闭着眼睛心甘情愿被当做玩物。 台球杆抵着她的脖子当做助推，拿着杆子的右手用力一打。 随着“嘭！”的一声，那颗球进洞。 很吓人。 桑予夏就算在酒吧里见过许多富人玩弄人的事，但今天还是有被震惊到。 有背景的人能做到的地步是常人想不到的。 司清宴见女孩愣在原地，把人搂过来慢悠悠揉着她手心跟她说，“吓到了？” 桑予夏抿唇，他感觉到她手指在蜷。 他笑得挺欠，“这么怂，之前还敢往酒吧跑去做陪酒。” “知不知道能做出比这种情况还恶劣的人有多少？” 女孩眨眼，又仰头看向他，“我知道。” 但她不会轻贱自己。 那双眼睛那副表情怎么看都觉得乖。 每次逗她逗一半看见这副样子又逗不下去了。 就。 有点舍不得。 “想不想玩儿？” 桑予夏愣了愣，以为他说的是让她复刻刚才那个陪玩的女人。 她问，“你也这样吗？” 司清宴听到她问这话就想笑，“笨蛋，是问你想不想玩儿台球，不是要玩儿你。” 桑予夏：“……” “我不会。” “没关系呀宝宝，我教你。” 他说完就把桑予夏牵起来往台球桌这边带。 把烟掐灭，随便拿了根台球杆递给她，“拿着。” 她接过杆，弯腰俯身抵在台球桌边缘。 司清宴腿靠在桌子边上，漫不经心地给她摆正姿势。 然后弯腰，贴在她身后，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带着她的手拿杆，对准视线前方的球。 桑予夏觉得这种氛围有些奇怪，毕竟旁边很多人在看着。 她有点走神，司清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哪儿呢？” 她的耳朵被他温热的嘴唇隐约触碰，让她直接回神，跟着他的手动杆，将球打进洞里。 “聪明宝宝。” 陆行越一只手撑着桌，看桑予夏打球看的挺认真。 “要不玩个游戏呗。” “跟卡牌规则一样，输了这回不抽罚卡了，直接喝酒得了。” 陈轩往那头坐着的男女喊了声，“诶，暮洲你玩不玩？” 男人慢条斯理地在给旁边的女人削水果。 整个人都温柔体贴，声色清越冷淡，“你们玩。” 陆行越要跟桑予夏玩，没想到这姑娘上手这么快，司清宴才教了她一次她就这么能打了。 他对着桑予夏夸了起来，“可以啊，不愧是京大的学生，学什么都快。” 司清宴在旁边看着女孩，想着倒也不是什么都学得快，接吻这方面她就怎么也学不会。 他朝沈诗瑜那边看了眼，她看着不怎么高兴，摆着一张不愿意待在这里的表情。 旁边的沈暮洲却跟什么事没有一样。 司清宴把桑予夏带到怀里，跟她说，“觉得无聊的话去那边找沈诗瑜，想吃东西那边还有很多甜点。” “我可以去吗？” 他揉了揉她脑袋说，“可以去啊。” 她真就去了。 她一去，沈诗瑜脸色都好了不少。 “学姐。” “予夏，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和司清宴一起来的。” 自从桑予夏过来，沈暮洲就更成了一个没人在意的背景板。 但他看见她笑了。 把削好的水果递给沈诗瑜后，她没接，甚至没有看一眼。 桑予夏看着沈暮洲悬在半空的手，又只能默默放到盘子里。 他长得很好看，是一眼看过去就让桑予夏觉得跟沈诗瑜很般配的脸和气质。 但从这个氛围上看，他们似乎关系并不好。 没多久，他突然说，“你们先聊，有事找我。” 他总算是要离开了，主动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 等沈暮洲起身离开，桑予夏才问沈诗瑜，“学姐，他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她回答。 “他是我弟弟。” 第32章 真乖 桑予夏愣住。 弟弟？ 她没再问，反而是沈诗瑜握住她的手问，“你跟司清宴在一起了吗？” 她抿唇，垂着脑袋点点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你不喜欢他吗？他强迫你的？” 看她沉默，沈诗瑜大概猜得到了。 毕竟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她清楚司清宴这个人的性格。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想做什么事也没人能管得住的。 是不是真心的她不确定，但他们认识这么久了，的确是第一次见他身边有姑娘。 或许是心生怜爱，桑予夏看着就像个小可怜，沈诗瑜看着她的眼神更为温柔。 两个女孩子一直待在一起直到很晚。 桑予夏已经开始犯困了，频频打哈欠。 司清宴在那边桌前喝酒，时不时往那边看两眼，看见这姑娘犯困，眼睛里都有眼泪在闪了。 他看了半天，桑予夏总算是跟他对上眼。 他朝她歪着脑袋勾勾手，有点宠。 女孩意会到了，跟沈诗瑜说了一声就乖乖起身走过去。 她站着，他坐着。 在她慢慢靠近过来的时候牵住她手把人整个搂进怀里。 然后顺势揉了揉她脑袋，跟她说话的声音挺轻的，“困了？” “嗯。”女孩点头。 陆行越坐对面喝酒，睁只眼闭只眼看着司清宴哄姑娘的动作。 他又生了什么鬼点子，“要不今晚留这住一晚呗，挺晚了。” 司清宴低头，下巴像是抵在桑予夏柔软蓬松的发顶。 亲昵又宠溺。 都看她意愿。 “要不要住这？” 桑予夏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又晃晃脑袋，“我不想住在这里。” 他手掌抚在她的脑袋上，“那先睡会儿，待会儿带你回家。” 沈诗瑜看了眼时间，披上外套也起身过来，看着沈暮洲说，“该回家了，太晚回去爸爸妈妈会担心。” 其实这是个借口，她只是不愿意在这里待着。 沈暮洲放下没喝多少的酒杯，慢条斯理地拿起身旁的外套，起身牵着她离开别墅。 看见沈诗瑜走了，桑予夏又精神了两秒，从司清宴臂弯里探出脑袋去盯着她和沈暮洲的背影。 司清宴看她这个傻样就想笑，一只手伸过去把她脑袋掰回来，“磕上了？” 桑予夏把他的手拍开，撇开脸，“没有。” 沈暮洲牵着沈诗瑜走到门口，她不动声色地把他手甩开。 男人愣在原地，垂眼看着自己被甩开还僵在半空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以后不喜欢这种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说。” 沈诗瑜：“与其说是不喜欢这种地方，不如说是不喜欢你。” 她没有看他一眼，对待他的态度跟对待其他人是两个模样。 但她性子软，属于是桑予夏那一个类型的。 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觉得有攻击性。 在沈暮洲心里，他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但听她说一些讨厌、厌恶、恶心他的话，他的心脏还是会在一瞬间骤然窒息。 随即又恢复平常。 “我送你回去。” 沈诗瑜冷着一张脸说，“我要回自己家。” …… 没过多久，司清宴就带着桑予夏出来了。 她实在太困了，上了车靠在他怀里也很快就睡着了。 司清宴找了个代驾把车开回澜湖平层小区。 车开到地下车库了这姑娘也没醒。 她睡着了就很乖，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睡。 他倒也没舍得叫醒她，抱着她待了一会儿，然后握住她的手，把自己手腕上那串佛珠推到她手腕上。 低下头，趁着她睡着了亲她。 亲一下她的脸，又抬着她的下巴亲亲她的嘴角。 反正这姑娘放面前就忍不住不亲的。 有些时候没克制住亲得重了点她就醒了。 揉着惺忪的眼睛抬头看向她，懵懵的样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真可爱，被人拐了欺负了都不带知道的。 他脑子里突然有个混蛋到几乎畜生的想法。 想给她下药。 想要她主动。 “你在干什么啊？” 见他不动，女孩出声提醒他。 眨了眨眼睛，见他的眼睛突然看过来，盯着她的眼睛看，她就又有点不敢动了。 司清宴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缓慢下移，直到她的嘴唇。 视线包含的每一寸都让人感到灼热，好像在被吞食。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司清宴扬了下眉，问桑予夏。 “想什么呀？” 他弯唇，低头更靠近她，然后在她耳朵上亲了亲说，“当然是在想。” “怎么样才能让你在床上更乖一点，然后给我……” 桑予夏听不了他口中这个字眼，太过粗俗。 她推开他，脸马上就红了。 司清宴靠在车后座上，漫不经心欣赏着她脸上的红晕。 跟在床上那会儿的不太一样。 但都是他弄出来的。 “好害羞啊宝宝。” 他语调特别欠，桑予夏根本就不想理他了，“你别总这样。” “又哪样了啊？嗯？” 他像逗小孩玩儿一样，伸手去掐她脸，“真可爱。” “我让你做你死活不肯给我做，那我也没逼着你吧，怎么又怪我了？” 他笑，她就生气，直接去扒开车门锁要下车。 司清宴伸手把人扯回来，又哄着说，“行行行，不说了成不？” 反正有让她心甘情愿舔他的时候。 …… 洗完澡了，桑予夏反而又精神了，她躺在床上，想起今天沈诗瑜和沈暮洲的相处氛围。 她就开始好奇。 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问。 司清宴知道她没睡，也不知道在另一头搞什么小动作。 他拍了拍她的腰问，“不是说困么？又不想睡了？” 她撇嘴，开始跟他斗嘴，“我酝酿一下不可以吗？” 司清宴就想笑。 还酝酿上了？ “刚才在车上怎么没见你酝酿？一靠我怀里就秒睡。” 桑予夏:“……” 他好烦啊。 “不想睡，那就把剩下几只套用了吧。” 桑予夏一听，像条鱼一样利索地卷着毯子缩到床的边边上。 就怂呗。 司清宴被她逗笑，又隔着被子拍了她两下说，“过来点儿。” 她不动。 “待会掉下去了。” 还是不动。 桑予夏闭着眼睛，听到他开抽屉的声音，以为他要拿套了，整个人都直起身体，不管不顾就开始说，“我明天有早八！” 司清宴动作停住，从抽屉里拿出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忍住笑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也不管她在旁边独自尴尬。 “干嘛？我喝水你不能上早八了？” 桑予夏:“……” 她玩不过他就会恼，恼了又继续被他逗。 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聪明，好像猜到她在想的东西。 “睡不着是想到什么了？” 桑予夏抬头，看着他把水放回桌上，又扭头过来看着跪坐在床上的自己。 她想了想，直接问，“学姐有男朋友吗？” “有啊。” “是沈暮洲吗？” “是啊。” 桑予夏蹙眉，“他们不是姐弟吗？” “没血缘关系。” 司清宴看见女孩圆圆的眼睛睁着，像个好奇宝宝。 看她这么关心一个女人，连人离开的背影都不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女同。 “可是沈诗瑜看着不像喜欢沈暮洲的样子。” “管他们喜不喜欢，我只关心你喜欢我了吗？” 女孩眨了眨眼，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索性换了个话题，“那沈暮洲对沈诗瑜好吗？” 司清宴懒散地靠在床头，眉梢微挑，说，“挺好。” “但他不是什么好人。” 桑予夏愣了下，不是好人？ 可他看着温柔、绅士、体贴…… “宝宝。” 司清宴突然喊她，又朝她勾了勾手。 “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桑予夏犹豫了一下，像只谨慎的小猫。 然后还是慢慢爬过去。 “啧，真乖。”司清宴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让她趴在自己身上，顺势咬了咬她耳垂。 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新闻上说的那个酒吧自杀男，是沈暮洲弄死的。” 当初传闻可是报道的是司清宴弄死的人。 桑予夏愣住，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看着这么温和的男人做的。 她抬眼，司清宴摆了摆手，一脸轻松地说，“不是我，是沈暮洲。” 她持续震惊。 司清宴把她抱进怀里，被子一扯，盖在她身上，然后说，“宝宝，你头发乱糟糟的，穿着睡衣躺在我床上，跟我闹脾气，跟我撒娇，会让我觉得很爽。” 换句肉麻点的话说。 会让他觉得这个家是他们两个人的。 温馨，幸福。 就感觉死了都值得了。 第33章 记得来看你男朋友 桑予夏在大学的好朋友没几个，基本都是些正常同学关系。 她的性格算不上完美，甚至有不少缺陷，所以不如活泼开朗的人受欢迎。 她和司清宴在一起这件事被多少人在私底下诟病。 说她是被运气砸中了，攀上两任高枝。 还有说她就一张脸拿得出手的根本配不上司清宴。 真让她给谈上了。 总之什么话都从他们口中出。 说她漂亮点是他们，说她不够漂亮的也是他们。 她其实没怎么把他们嘴里那些废话当回事。 毕竟流言蜚语谁没有呢。 喜欢她的怎么样都会喜欢，不喜欢她的也强求不来。 好奇怪，每次睡司清宴的床她都能睡得特别好。 司清宴说她秒睡的话也不假。 醒来的时候才七点，她是被叫醒的。 司清宴比她醒得早，他点了个早餐，等早餐到了就在房间外面喊她起床。 “桑予夏，起了。” 她不贪睡，听到声音就醒了。 习惯性看了眼手机，看见班委在群里发的消息。 【各班同学:接到校体育部通知，今天上午十点将在本校区举办一场高校篮球联谊赛选拔赛，请各学院同学积极参与。】 她放下手机，下床洗漱换了衣服才又出房间。 司清宴坐在餐桌前，恹恹地咬着一杯冰美式的吸管在喝。 有点走神。 听见她这边开门的动静他才抬眼看过去。 “过来吃早餐。” 她的座位上准备了虾饺、馄饨、还有面、牛奶和豆浆。 她不爱喝苦咖啡，就喜欢吃点小孩爱吃的东西。 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慢吞吞地吃起来。 第一口没注意，被烫到嘴了，她闭眼缓了下，后面吃得就很小心，每一口都吹两下。 司清宴靠在座椅背上，看她这傻样，没忍住笑出声，“要笨死了。” 桑予夏觉得尴尬，埋着脑袋自顾自吃起来。 吃了一半，她又抬起头问他，“篮球赛你是不是要上场？” 司清宴把喝了三分之一的美式放一边，然后一手撑着脸一手拿勺子吃了两口馄饨。 漫不经心跟她讲，“不然呢？” 吃过早餐，司清宴牵着她到地下车库，上车后，他盯着女孩看了两秒，然后问她，“猜猜我们数科院跟谁打？” 她摇头，“不知道。” “跟经管院诶，你前男友也会上。” 他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比较起来，“宝宝，你觉得我会赢了他么？” 桑予夏把视线撇开，顺着他点了点头。 少爷觉得不够，又接着问，“那你觉得他会不会输得很惨？” “你高中那会儿经常看他打球吧？他厉害还是我厉害啊？” 怎么什么都要比啊。 桑予夏不回答他又不乐意。 她说，“我没看过几回。” 他偏头笑了声，“但我经常看见你在篮球场。” 两个人沉默了半分钟。 正好在路口碰上个红灯。 他踩了刹车停下，又侧着脸，用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盯着她，“我会让他输得很惨，跟之前一样。” “宝宝。” “你可要记得来看你男朋友。” …… 到学校门口，司清宴拿了一个盒子扔桑予夏怀里。 女孩捏住盒子抬头问他，“这是什么？” “你不会看吗？” 她抿唇，打开盒子看，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 “靠过来点儿。” 她也听话地凑过去。 他把盒子里的项链拿出来，解开扣子，一只手绕过女孩纤细的脖子给她戴上。 然后欣赏她胸口前闪闪发亮的钻石。 正好嵌入她胸前的沟壑。 “喜欢吗宝宝？” 桑予夏低头看了看，又开始拒绝，“这太贵了。” “不贵啊，校门口十元店买的。” 桑予夏撇嘴，真当她傻啊，她又不是不认识这个国际牌子。 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外婆送的玉髓项链。 司清宴盯着看了很久，指尖挑着她一缕头发把玩，漫不经心说道，“你会像喜欢你脖子上的玉髓一样喜欢我给你送的项链吗？” 他其实很想知道她心里的答案。 但又觉得她嘴里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果然吧，她说，“意义是不一样的。” “意义是不一样，但不也能同等喜欢么？” 他把车门锁打开，沉默两秒然后说了句，“桑予夏，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这么烂。” “我现在要求也没这么多，对我公平点就行。” …… 上早八的时候，桑予夏选的前排座位。 舍友跟她关系不怎么好，不会主动给她占座。 这节课能感觉到大家都有些心浮气躁。 或许是因为十点的篮球赛，很多女生还是冲着司清宴去的。 她安安分分上了两节课，下课的时候她才去超市买了一瓶水和一瓶饮料。 有同学知道她和司清宴的关系，过去拍了拍她肩膀，“桑予夏，你要去篮球场看比赛吗？” 她还在挑饮料，“嗯，一会儿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看。” “好啊。” 桑予夏走到操场的时候是九点五十二分，他们已经进场了。 司清宴上身也没穿什么球服，就简单一件白T。 依旧这么随意散漫，就好像赢了对方只是喝口水这么简单。 场外的人多得拥挤，司清宴在这么多个人头里一眼看中穿着浅蓝色无袖吊带的女孩。 手上还拿着一瓶水和饮料。 桑予夏长得不怎么高，挤都挤不进来。 司清宴让体育部的工作人员把通行证给她，把她带进篮球场内。 她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的竟然是另一边经管学院的人。 司文毓穿着一件印着薄荷绿色数字七的白色球服，正在整理鞋子。 正好也朝她那边望过去。 桑予夏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天晚上司文毓发来的三条消息。 “看哪呢？” 司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他很高，直接挡住她面前的太阳。 “没什么。”她把水递给他，“注意安全。” 司清宴脸上没什么表情，伸出手挠了下她下巴说，又开始吓唬小姑娘，“再看他，把你眼睛挖出来。” 桑予夏把他的手拿开，“比赛要开始了。” 第34章 她是我的 司清宴接过女孩递过来的水，转身走往内场中心。 司文毓也整理好鞋子，跟着队员站过去。 球赛从一开始就非常激烈，尤其是数科院的几个球员，好胜心极强。 前半场司清宴都没怎么玩，等到对方累了，他又来了兴致。 两兄弟就跟不认识似的，一见面就跟两敌人。 场外的尖叫惊呼声震耳欲聋，数科院已经连续进了三个球。 桑予夏看到一半了有点走神，又很快被旁边女同学的尖叫声喊回神。 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司清宴正好跳起投进一个三分球。 他出了点汗，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光，毫不费力就让人目光都投向他。 他把白T的袖子捞至肩膀，朝着对面的队友勾了勾手，队友意会到，把球传给他。 他应变能力很强，接到球很快掠过对手的防守将球投进框里。 数科院再进一球。 在他跳起的瞬间，场外有人刻意抓拍到他的腹肌然后一阵狂喜，“我操我操我操我拍到了！！！” “好帅啊啊啊！” 还有人提醒她注意点，“人家少爷有女朋友，你还光明正大拍人腹肌偷藏啊？” “这有啥？看帅哥而已，我又不当小三。” “你还当不上哈，当个洗脚婢可以。” “……” 裁判员吹了一声口哨，中场休息。 司清宴拿过一瓶冰水仰头喝了口，看见司文毓也出了不少汗。 挺累的样子。 他看了眼裁判员旁边的计分表，7：1 对面有点意思，还有点菜。 司文毓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汗，听到司清宴的声音，“哥，你怎么还和高中那会儿一样啊？” “你喜欢的姑娘在下面看着呢，还这么怂吗？” 司文毓紧抿着唇，只是看了他一眼，“比赛而已，不受伤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是么？” 司清宴看他像看个笑话，“你以前不挺爱在她面前抢风头，怎么现在说不重要了？” 他把话说完，走到场下。 桑予夏还乖乖站在那，见他过来了，她才把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你擦一下。” 他接过来，沉默了两秒，又把毛巾扔她怀里，声音挺傲娇，“给我擦。” 就很幼稚。 他明知道这样会让很多人看见。 她揪了揪毛巾，又仰着脑袋对他说，“那你弯一点腰。” 他听话照做了。 女孩动作细致又温柔，很细心地给他擦着额头上薄薄的细汗。 他是不怎么容易出汗的体质。 场外的观众都看见两人亲昵的举动，在一阵单反闪光灯刺到桑予夏眼睛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很多人在拍他俩。 她抿着唇，很快就往后退了一步说，“好了。” 司清宴很自然地抬手想摸摸她的脸蛋，一抬手看见手心脏，又觉得算了。 回头准备下一场比赛的时候，看见司文毓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不争不抢却又嫉妒隐忍的模样。 反正在外人眼里他怎么样都是个善良温柔的好人呗。 下半场开始后，对面看着追赶不上的球有点着急了，他们中场商量了下对策，结果这边队的根本不吃他们那个策略。 场外不少人嘴里喊的都是司清宴的名字，几乎都是冲着他来看的。 他好欠，时不时还朝桑予夏这边看过来，意思就是在说，你看你男朋友是不是特牛逼。 她如果没在看他，那他又开始生气了。 司文毓抢到球，司清宴没追，任由他投进框里。 裁判员又吹了声哨儿，示意本次得分为经历管学院。 “不需要你让我。” 司清宴听到司文毓平稳镇定的声音。 然后眉骨微抬，漫不经心回复他。 “我没让你啊哥哥。” “怎么这么自卑呢。” 司文毓血管里的血液淌得更快，他死咬住的牙齿竟然突然松开，“你再怎么让我，也不及我把桑予夏让给了你。” 是，他一个真正出生于双豪门的少爷能缺什么？ 在任何物质方面，司清宴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司清宴听清了司文毓说的话，在面色沉寂了两秒以后又半合着眉眼问，“你说什么？” “我说，桑予夏心里没有你。” 少年面色淡淡，又缓缓弯起唇角笑，“对啊，没我，那又怎么样。” “她心里有你，不也还是我的？” “让不让的这种话，没意思，你要真觉得是你让的，那欢迎你跟我抢。” 最后一场开始。 司清宴好像比前几场都要认真，每次投球传球抢球都使了劲儿。 他力气本来就挺大，随便扔个球砸到人都能让人疼个半死。 一般还想要命的人不会不躲开他的球。 他站的位置离球框很远，在球被重重投过去的时候，对手没人敢接。 司文毓竟然直接跳起来去挡住那个球。 “嘭！”一声重响。 肉体跟球体碰撞的声音。 司文毓被球的重力打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背后直接撞上球框立柱上。 场外的尖叫声突然停止。 欢呼的动作都停顿在半空。 桑予夏的神情也凝固住，眉心微敛，看着正在缓和的司文毓。 篮球教练从遮阳伞的位置上站起来，喊了声，“怎么样了？没事吧？” 司文毓微弯着腰，朝着教练摆了摆手，“我没事。” 司清宴杵在那，轻笑出声。 看不懂篮球的人大概都觉得是他用力过猛导致司文毓受的伤吧。 只有看得懂球的人才知道是他傻逼硬要去撞球。 怎么着？要用上苦肉计了？ 行啊，那就陪他玩儿。 比赛继续。 尽管胜负已经定局，双方球队的队员依旧没有任何松懈。 最后一分钟。 司清宴拿到最后一个球，司文毓在和他抢球的时候被他投出的球擦过太阳穴。 男生的头偏向一侧，再转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弟弟用着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说，“她是我的。” 司文毓看清了他说的是什么。 他眼睛开始变得模糊，脑袋里的血液好像在倒流。 他突然笑了，回应司清宴，“你确定吗？” 下一秒，裁判员吹响口哨，“17：6，数学科学学院胜。” 在场外的欢呼声响起的时候，场上倒下了一个人。 第35章 你越心疼他，我越想让他死 “我靠，怎么晕倒了？？！” 在人倒地的时候，球队教练和队友全都跑过去要将人扶起来。 司清宴站在原地，脑子里反反复复循环着司文毓刚才嘴里那句话。 “你确定吗？” 你确定她真的是你的吗？ …… “宴哥，他怎么晕了？” “我哥啊，影帝呗。”司清宴拿了瓶水过来拧开先随意洗了一遍手然后用毛巾擦干净。 他想抬眼看眼那姑娘。 转身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反而在四处找人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蹲在场上的人群当中。 单膝跪在司文毓的面前，神情除了担心没别的了。 她什么时候有过因为他着急成这样。 “大家先散开！不要围在这里！”教练朝众人喊了一声，然后立即拿出手机拨打救护车。 司文毓被人扶起半边身体，他在微微睁开眼睛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桑予夏的脸。 他知道的，她还是会很在意他。 桑予夏看见他有了动静，拧开怀里的一瓶水，慢慢递到他唇边，“你先喝一点水。” “小心一点，慢一点喝。” “予夏……” 他的声音很虚弱，视线有些模糊，但能看清女孩的脸。 “你先不要说话。” 桑予夏给他喂了一点水，几个男同学已经把他扶起带到树荫底下。 “怎么样了？砸到哪里了？” “这里……” 他指着自己破了皮的太阳穴说。 旁边有人为他打抱不平，“对面的人也太用劲了吧，一场比赛而已至于吗？” “都把人弄伤两回了。” “也不能仗着迷妹迷弟多，爷爷是校长，家里有权有势就这么欺负人吧。” “嘘，你他妈别乱说。”有人提醒他，“人家是两兄弟。” 司文毓的视线一直放在桑予夏身上。 他想就这么告诉她，他真的好开心，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医院离学校很近，救护车很快就开进学校里。 在救护车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桑予夏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拽起来。 很突然，她毫无准备。 司文毓下意识伸出去想攥住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半分，她已经被司清宴带走了。 他好像生气了，什么话都没有说，表情淡漠得让人不敢直视。 桑予夏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他太快了。 “司清宴，你慢一点啊！” 他没停，也没回头，反而牵住她的手越攥越紧，甚至让她感觉有点痛。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把她带走，往学生公寓楼十一栋走。 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她被迫承受着男性同学不同意味的目光。 司清宴把她推进电梯里，直接上到六楼，他那间单间宿舍。 当着她面儿把宿舍门锁上。 “你带我来男生宿舍干什么？！” 司清宴把她摁在床边，眼睛半敛，“还能干什么？” “你有病吗？这是宿舍！” “第一次接吻不就是在这么？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好像在忍住脾气，把她一个人留在外面，拿了件衣服进浴室冲了个澡。 也没有很久，他出来的时候，桑予夏正站在门边想开门。 “想去哪儿？” “开锁是要钥匙的。”他边擦着头发边讲。 “过来。” 她没动静。 “别让老子说第二遍。” 桑予夏靠在门背上，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其他地方就算了，但这里是学校宿舍，你要发疯别带上我。” 司清宴把毛巾扔垃圾桶里，朝她走过来。 他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跳的越厉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紧紧蜷缩。 “宿舍啊？不更刺激么？” 他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微弯着腰靠近她，“桑予夏，你真的让我输得很难看。” “怎么着？今天这态度是因为司文毓对我发脾气了？” 既然他主动说起，她也直接告诉他，“你知道自己今天有多过分吗？” “司文毓到底怎么你了你连一场普通的比赛都要这样对他？” “哪样对他了？难道不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桑予夏：“我有眼睛！” “你他妈要真没眼瞎就不会怪我身上！” 他想了两秒，又自嘲地笑了声，“哦，我真是忘了，你喜欢他，怎么都会偏向他吧。” 桑予夏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你放我出去。” 司清宴掐住她下颌，仿佛下一秒就能轻易地把她下颌骨捏碎。 “可是宝宝。” “我今天很生气。” “你让我不好受，我又怎么会让你好过。” 他说完，直接扯开她的内衣肩带，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她推不开他，又被他一只手攥住手腕摁在头顶。 他的吻从她的嘴唇慢慢到脸颊，再到脖子。 嘴唇的血沾在嘴角，让红润的嘴唇多了一分别的色调。 他把她推到床上，单手脱掉上衣，单膝跪在床上摁住她肩膀。 每亲一下，他就要问她一句话。 “你好关心我哥，那也别叫妹妹了，叫你嫂子怎么样？” “你越心疼他，我就越想让他死。” “想不想看我哥尸体？” “你放开我！”她对他抓挠推搡，被欺负得眼角已经开始有眼泪。 “啪！”一声。 一耳光印在他脸上，他的头偏开了些。 桑予夏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她看见司清宴的脸在一瞬间冷却，比刚才的样子还吓人。 她害怕地往后缩，两滴眼泪掉在被子上。 司清宴闭了闭眼，拽住她纤细的脚踝扯回来，摁住她的身体跪在地上。 “打得爽吗？” 桑予夏跪在他脚边，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带着厌恶的脸色。 他用手指用力抹掉她眼角的眼泪，单膝跪在她面前。 冰冷的戒指抵在她脸颊上。 “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就原谅你。” 她一声不吭，偏开脸，用手捂住胸口。 他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清晰，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流动的急促。 他突然松开她，拿出一把从里开锁出门的钥匙扔地上，转身走向阳台，点了根烟。 头也不回一下，对身后的人说，“滚。” 桑予夏从地上起来，拿起床上的衣服穿好，用手背抹掉眼泪。 然后一把扯下脖子上那条多余的项链，甩在地上。 捡起脚边的钥匙去开宿舍门。 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 司清宴靠在阳台上把一根烟抽完。 再转回身的时候，看见地上那条断成两半的，刺眼的项链。 第36章 一直喜欢的都是他 他把烟掐掉，捻灭，走到房间里弯腰把那条项链捡起来。 她才戴了一早上吧。 突然想起他今早在车上问她的那句话，会不会像喜欢自己外婆送的项链一样喜欢他送的。 挺可笑。 他还高估了自己能在她心里的地位。 …… 桑予夏从六楼跑下楼，整栋男生宿舍里只有她一个女生。 路过的男同学光着膀子刚从宿舍里出来，看见有个女孩子，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 “哎嘛！吓我一跳。” “突然窜出来一个美女妹妹。” 女孩的眼睛有点红，走得也很快。 有不少人认出她来了还跟她打招呼，甚至叫她声嫂子的她也没理。 到了楼下，小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现在来一趟医院，外婆要进行手术了。 她漏接了很多个电话，最后这个她才接上。 她打车赶到医院，小姨和舅舅都站在手术室外等着。 “小姨，外婆进去多久了？” 女人摸了摸她的头发说，“有半个小时了，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也不接。”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事。” “小姨没有怪你，只是医生说手术还是有风险的，想让你在你外婆进手术前见见她，让她也放心。”她看着桑予夏垂下的眼睛，有点红，又担忧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眼睛红了？” “没什么。” “谁欺负我们夏夏了？” 小姨捧着女孩的小脸问，“是你妈妈来找你了？还是你继母？” “都不是，小姨，我真的没事。” 女人叹了一口气，把她牵到椅子上坐着。 “夏夏，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舅舅，舅舅一定替你出头！” 桑予夏抿着唇笑了笑，点头。 手术大概进行了六个小时，中途她有过想要去看一眼司文毓。 他也是被救护车带到这家医院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留在这里等外婆手术结束。 手术灯关闭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半。 舅舅买了碗馄饨回来给她，她吃了一半，没什么食欲。 有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从里面出来，他们几个走到医生面前询问，“怎么样了医生？” 主刀医生是陆行越的父亲。 “手术很顺利，不用担心，接下来几天先等患者恢复，然后登记留院观察一个月，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真是谢谢陆医生了！” 男人看了桑予夏一眼，随口提了一嘴，“你就是桑予夏吧，我听行越提过你，是个优秀的女孩。” 桑予夏愣了一下，真诚地对他说道，“这次真的很感谢陆医生的帮助。” …… 外婆麻药劲还没过，她正在熟睡，医生说今晚大概不会醒，要等到明天。 她趁着这个时候顺便去了另一边的住院部找到司文毓的病房。 他没有亲人，所以照顾他的只有寥寥无几的男性朋友。 她走到门口，敲了敲病房门。 司文毓正在喝粥，抬头过去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是桑予夏的时候，他一双眼睛都亮了不少。 “予夏？你怎么来了？” 病房里还有个同学，他还挺懂的，咳了一声说，“那个……挺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们聊。” 同学离开前还带了门。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 桑予夏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他，“你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司文毓的面色有点苍白，眼见的有些虚弱无色。 “只是心脏被震到了，其他的都没什么事。” 听到是心脏，桑予夏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司文毓替她挡过刀，刀尖刺进的地方就是他的心脏部位。 他大概是看出她神色的担心，安慰她道，“真的没事。”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桑予夏抿唇，“我外婆今天手术，我顺便过来看看你。” “清宴他有没有为难你？”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他就立马陷入自责当中，“对不起，怪我。” “怪你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怪我没办法把你保护好，让你左右为难。” “如果我不是司家的私生子，如果我是光明正大生下来的，我就不会像这样，连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都护不住。” 桑予夏垂着双眼，沉默了很久。 她说，“你现在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了。” 他自嘲道，“没办法，从高中认识你开始，给我自信的是你，让我失去信心的也是你。” “我很痛恨我的原生家庭，所以我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我的出生，只是因为自己母亲想要一笔钱的龌龊工具，但我从不忌讳和你说这些，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在意从淤泥里出现的我。”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狼狈地躺在小巷的地上。” “被人打到满身伤痕。” “我当时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就不会再睁开了，可我没想到，一睁眼，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 这样的你，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桑予夏抿唇，她说，“所以后来，你会在我回家的路上偷偷跟在我身后。” “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替我出头。” “会在我的书被人偷走后把自己的书给我，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偷偷往我抽屉塞药，还会跑到我家门口放一包感冒药，会在我忘了带伞的时候偷偷给我送伞，甚至愿意跟我一起淋雨，但你从来不说是你做的，只让同学转交给我。” “我家门口的废弃自行车其实根本没坏吧，是你让小区门卫送到我家门口的，对吗？” “还有小区里一下雨就坏掉的路灯，也是你换的吧。” 司文毓的睫毛不停扇动，躲在被子下的手蜷了蜷。 他没否认，但他的呼吸在一点一点变重。 甚至开始心虚。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不想看见你因为我去掌控自己的心情。” “可我不想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好人。” 他说，“我想当你一直喜欢的人。” 桑予夏：“喜欢这个东西，其实没那么重要的。” “重要！很重要。”他抽出手去握住她的手。 桑予夏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从他手心中抽回手。 司文毓动作顿住，看着被她拒绝的手躺在被子上。 他有些错愕，但很快就道歉了，“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但喜欢这件事，真的对我很重要。” 他缺少爱与喜欢，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一句轻松的喜欢就有可能成为弥补他残缺心口的血肉。 会让他在黑暗与光明的交际处朝着光明再踏出一步。 喜欢带给他的意义根本就不一样。 “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我梦到你说，你喜欢的人一直是司清宴，对我，只是感激和恩情。” “你说，这个梦可能吗？” 第37章 扇脸还删人 桑予夏沉默了。 司文毓也很平静地对她说，“你犹豫了。” “所以你当初同意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感激，而不是真的喜欢我。” 女孩抬眼，对上他失望的眼睛，“不是。” 她一句不是，又让司文毓直接愣了神，“你说什么？” 她说，“我对你有过好感，也是真心想和你相处的。” 从他对她做出的每一件事开始，她有动过那么一点真心。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经历和遭遇和他太像了。 看到被欺负倒地却又顽强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她就像看见另一个自己。 他们相互帮助，像两只野猫在废弃的垃圾桶旁边相依。 很难让人不产生任何波澜。 十六岁的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情爱，在某个雨天，她也曾产生过所谓的一见钟情。 躲在角落里遮雨的女孩遇见从豪车上下来的少年。 他甚至有给他撑伞的人。 在那一瞬间，她好像看见触不可及的光。 见不得光的窥探与暗恋实在不如惺惺相惜的真实让人醒悟得更快。 所以没有人知道那份藏在心底的喜欢。 于是她告诉自己，那根本不叫喜欢。 那叫羡慕，仰慕，钦佩，那叫你永远得不到所以才会被高处的耀眼张扬所吸引。 那叫你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直到后来遇见了司文毓。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那些爱护的蒙蔽下，她似乎还是不能分辨那种感觉究竟是感激还是喜欢。 但有一点，她完全可以确认的。 是她半推半就跟司清宴和司文毓两个人接近，有利用他们和自己母亲靠的更近的原因。 选择司文毓的原因，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在她眼里就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只能说有过对他给自己那些细微的照顾而感到心动。 但可能这份感激而来的心动还是被最初的情窦初开时最为深刻的心动打败了。 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连她自己都不能确认的秘密。 “所以是有喜欢的，对吗？” “……” “你先好好休息吧。” …… 第二天早上，外婆醒了，桑予夏跟她待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细心地照顾。 九点多的时候，她才坐地铁回到学校上课。 她从昨晚到今早都没怎么看手机。 下课后学校通知学生会的到行政楼会议室开个会。 她刚从教室门口出来，就有同学指着前面一个颀长的身姿喊，“诶诶，你男朋友在前面！” 桑予夏脸上没有表情，抿了下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其中有和司清宴见了不少面，但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会议结束后，同部门的一个男同学给本部门的工作人员都买了一杯奶茶。 他们几个人一起离开的，有说有笑。 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吵架就吵了，还冷战。 她这次生挺大的气，就因为昨天那场篮球赛，司文毓受伤了。 到了下午，她照常要去司家给林呦甜补习。 司清宴忍了很久没给她发一条消息。 其实人已经开车停校门口等着接她了。 他拿出手机点开置顶聊天框，单手输入了几个字。 【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消息发出，旁边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 他愣了一下，坐在驾驶座上又换了一个姿势，翘着一条腿。 又发了一条，【你他妈删我了？】 依旧是感叹号。 他吸了一口气。 行啊，因为一个傻逼，都敢删他微信了是吧？ 真够犟的。 …… 桑予夏自己一个人去的司家。 虽然不太想去，也不太想见到司清宴，但课没补完也不能一直请假。 她照常在一楼小书房给林呦甜讲习题。 家里的阿姨切了几盘水果要端进房间去给两个姑娘吃。 司清宴那会儿正好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顺便说了声，“刘姨，给我吧，我拿过去。” “不不！不用的少爷，我端过去就好了。” “没关系刘姨，我正好找她俩有事。”他说，“给我就行。” 佣人把水果盘递给他，他就这么端到小书房里了。 桑予夏听到门被人敲了两声后打开，她扭头看过去，正对上司清宴的眼睛。 林呦甜的笔头戳着下巴，一脸愁眉苦脸地样子，看见司清宴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哥，你怎么来了？” 司清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走过去把水果放桌面上。 “来看你这个蠢货学习。” 林呦甜：“……”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然后只能认怂地憋在心里，“什么蠢货嘛，小夏老师说我是聪明宝贝！” 桑予夏以为他只是来送个水果就离开的，谁知道他直接拉开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林呦甜用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送进嘴里，睁着大眼睛问，“你真要在这看我学习呀？” “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桑予夏当场给林呦甜出了两道题让她安安静静解题。 还没想两分钟又想上厕所了，“哎呀小夏老师，我先去上个厕所。” 小姑娘一走，这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爷就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双腿微张，看着她，也不说话。 大概半分钟过去，桑予夏觉得尴尬，拿起笔准备待会要给林呦甜讲的题。 “要不说话到什么时候？”他问。 她还是不理。 司清宴直起半边身体，一只手握住她大腿根，架起一只手把手机屏幕放她面前晃了下，“删我了？” “怎么着，扇我脸还要删我人？” 桑予夏也沉着脸，把他的手扯开，然后带着椅子往右边挪。 还没动多少又被他一只手拉住椅子拖了回来。 “说个话。” “说什么？”她看向他，没有任何表情。 “为什么删我？” 她很冷静地说，“想删就删了。” “是么？那现在立刻。” “加回来。” 第38章 你跟他亲的时候也这样吗？ 桑予夏并没有听他的，看着卷子上的题，轻声说道，“司清宴，你别逼我了。” 司清宴靠在椅子上也不动，听她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十秒。 他面上也平静，甚至是淡漠的，无所谓的。 然而就在桑予夏以为他会就此放过自己，他却突然站起来，拽住她手腕把她从座位上扯起。 她手上的笔还没来得及放下，错愕地看着他，听见他用平常说话一样随意的语气对她说了句话。 “我也不想逼你的，但你一直在逼我。” 话落，他把她牵出门，根本不让她来得及说一句话。 门外大厅坐着长辈，他的母亲和她的妈妈。 他这一次什么都没有顾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带走。 这样亲昵的举动谁还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桑予夏皱着眉，使劲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她力气太小了，根本挣不开。 周意看见司清宴脸上有些沉冷，本来她不愿意多管他的事情，但看见他牵着的女孩有些畏惧，还是出声问了他一句，“清宴，你们去哪？晚饭还没吃。” 他没停下，也没把目光放过去，只是轻启唇说，“我们出去吃。” “阿姨很快就做好了，就在家里吃吧。” 她这句话并不是真的要让他们在家里吃个饭，而是她能看出来，他心情并不好，而桑予夏看起来也并不情愿跟他走。 “不了，我送她回学校。” 周意也清楚，拦不住他的。 秦婧绮的目光一直放在桑予夏身上，还有他们紧紧相扣的手。 直到自己女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也没有回过神。 周意扭过头来时看见她略有些担忧的神色，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她不知道桑予夏是她的亲生女儿。 …… 桑予夏被塞进车里。 林呦甜上了个厕所回来还发现自己老师突然就不见了。 司清宴开了车门上车，把车门锁好，什么话都没说，启动车子把车开出别墅。 桑予夏知道，他每次生气就会这样。 看着好凶。 但她还是不想理他。 谁让他昨天让她跪下的。 他们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 桑予夏缩在驾驶座上，手刚打开手机又被司清宴拿走扔后座上。 “你干什么？” 车开到底下车库，他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直接抱着下车。 桑予夏下意识去推他。 他把她放下来，像是罚站小孩一样。 “确定要在这闹？” “可以啊，我陪你。” 他声色平淡，见她犯怂又不敢说话，把她带上楼。 进了房门，他很自然地就把门给锁了，钥匙一扔，直接进浴室洗了个澡。 桑予夏还没意识到他的意思，他却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洗好了出来，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擦头发。 “你一定要让我们之间的事情都被长辈知道吗？” 他一开始没回答他，把头发擦到不再滴水了才把毛巾扔了。 “正经男女朋友，为什么不能知道？” 他话刚说完，外面有人按响了门铃，“您好，您订的晚餐送到了。” 他走过去开门，把东西拿进来，就穿着一件白T和牛仔裤，站在餐厅的桌面前把餐盒打开。 他的皮肤很白，刚洗过澡，清爽的气息更为明显。 “过来吃饭。” “我不想吃。” “那就别吃了。” “你让我出去。” “把饭吃了让你走。” 桑予夏抿着唇，慢慢走到餐桌前坐下。 司清宴看了她一眼，给她碗里夹菜。 他给她夹的她都没吃，就特别犟一姑娘。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开口说，“什么时候让我走？” 司清宴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向女孩，“走哪儿？” 她就知道他会反悔，觉得自己又被他骗了，“让我回家。” 他背往后靠，挺无所谓的样子。 “我带你回来，就没想过要让你出去。” 桑予夏瞪着双眼不敢相信。 她不管不顾地从座位上起来，跑到门口用钥匙去开门，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转也开不动那扇门。 司清宴闭了会儿眼睛，听着她着急开门却无济于事的可怜样。 起身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去，伸出一只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拿过钥匙。 随后牵着她的手走到阳台，将钥匙扔到楼下一层的阳台上。 桑予夏想伸手去抓住，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钥匙掉落在下面。 她猛地回头，仰着脑袋问。 “司清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手掌摁着她的腰将她扣在阳台的护栏上，弯腰凑近她说，“没了钥匙，你出不去，我也陪着你。” 桑予夏想低头过去看，但又会因为楼层太高而恐慌。 “别看了，下面那层也是我的。” 所以，没人能帮她。 桑予夏转回头，近距离看着这样的他，心脏在一瞬间被吓得停止跳动。 只能在他脸上看见一丝病态和折磨。 她害怕这样的他，很害怕很害怕。 她额手指在颤抖，不敢侧偏一点头去看身下三十二层楼。 “司清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那张脸毫无波澜，甚至垂下眼帘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没抽，就这么夹在指间。 “宝宝，我想跟你接吻了。” 他捧着她半边小脸说。 随后，抬起了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慢慢地含吻，轻轻地厮磨。 而她的眼前塞满了一片黑暗和无知，她不知道在这样意料之外的温柔中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她像一只悬挂在半空的小猫，不知道那条被掌控在别人手中的绳子会不会断开。 他越吻，投入的感觉就越多。 桑予夏明显感觉到腰后的护栏硌得她生疼。 她呼吸越来越困难，在他施舍般给她的呼吸中哼出了声音。 “司……司清宴……” 她的腿也开始发软了。 但他不知道，危险根本不在她身上。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指间那支烟被点燃的火星，烧着他手心的血肉。 在他攥住的手心里渐渐熄灭。 在松开她的时候，他的手托住她的腰让她站直。 “你说你不喜欢我，可你每次跟我接吻都会产生感觉啊宝宝。” “难道你跟我哥亲的时候也这样么？” 第39章 亲一下就和好了 桑予夏还没有平复自己的呼吸，气息有点乱，还有点喘。 “桑予夏，我不会因为你多讨厌我，我就这么放过你。” “不会，也不可能的。” “你越讨厌我，我就越会想方设法让你没办法和我脱离关系。” 桑予夏的嘴唇被他咬得有些泛红，她的嘴唇每翕动一下，他就又想亲回去。 “可你在我身上能得到什么呢？” 是啊，他能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除了会让他吃一身烂醋，还会干什么？ “睡的感觉不一样啊，不明显么？” “我跟你睡，感觉很爽。” 桑予夏屈着眉毛，怎么看都觉得她是带着委屈的情绪的。 或多或少还有讨厌他，想远离他的情绪。 “这周我们哪都别去了，就呆在这儿。” “我不要！” 又开始闹他了。 外面刮风了，挺大，还有下暴雨的征兆。 女孩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他用手指给她撩开，挂到她耳后。 然后把她带回房间里，让她坐在沙发上。 他也跟着坐到她旁边，很松散地靠在沙发背上沉默了两秒说，“我昨晚想了个事儿。” “你这么喜欢司文毓，我想着要不妥协一下给他做我俩的三。” 桑予夏眼睛有点红，他看得心软，想伸手过来想揉一揉她的眼睛又被她打掉手。 他懒得管了，接着说，“这个想法就活了两秒。” 别说是人，就算是只猫他都不乐意让别人逗一下。 “只要是我想，我有很多种办法在一开始就逼着你主动脱光在我面前。” “你以为你外婆的手术真的是救助来的吗？” 桑予夏愣住，又睁着那双圆圆的眼睛看向他。 其实他一直认为拿她家人的健康情况和钱去威胁她，逼她跟自己在一起这事儿很龌龊。 他的确最不缺的就是钱，而她很需要钱，但他没在钱这方面威胁过她，让她为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医生我请的，医药费手术费我付的。” “这样够清楚了？” 他的手心摊开，从刚才将烟头摁在手心到现在，他的右手都是摊开的。 “其实只要你肯乖一点，我都不会用这种方式去逼你。” “但现在好像没办法了。” 他承认，现在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她妥协。 他也说得很清楚，“你不想跟我谈恋爱，也行啊，你的学费加上你外婆的医药费手术费，甚至是你舅舅一年前出车祸的手术费，加起来大概一百二十万，什么时候把钱还清楚了，你再拿你要离开我的底气来跟我说结束。” 桑予夏静默了很久，一动也不动。 司清宴撑着一边脸好整以暇地看着发愣的姑娘，趁她不注意把她搂到怀里。 她好像真的就变得乖顺了，也没刚才那样反抗。 她趴在他怀里，闷闷出声，“钱我会凑齐还给你。” “哦，多久？怎么凑？” 他修长白皙干净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挑着一缕漫不经心把玩。 “钱拿不出，这个恋爱你只能乖乖跟我继续谈。” “还要记住，我才是你男朋友，把这个东西刻你脑子里，别整天把眼睛放别的傻缺身上。” 落地窗外下起了大雨，雨声遮盖住细小的车辆鸣笛声。 桑予夏的腿是跪坐在沙发上的，司清宴手搭在她的后腰上拍了拍，告诉她。 “初雪还没到呢，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啊宝宝。” “否则，我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桑予夏的身上出了一点冷汗。 他捏住她的手心说，“我哥这么好吗？他比我好在什么地方了？” 她不说。 他却带了几分认真对她说，“我们认真谈一次，在游戏结束前。” 桑予夏浅浅故意，垂着眼睛看他玩弄她的手心，然后抬起头看向他，犹犹豫豫还是说出口。 “那我可以跟你提一个请求吗？” 司清宴歪了下脑袋看她，还觉得奇怪，她居然还会有请求？ “可以呀宝宝，说我听听。” “我可以跟你好好谈恋爱，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些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也做不到跟你好好在一起了。” 司清宴扬了扬眉，还觉得有点惊喜来着。 她还真同意了？ 算是个进步了吧？ “什么条件？”他问。 女孩轻声细语道，“你不要再因为我伤害无辜的人了。” 司清宴半合着眼睛，知道她说这句话为的是谁。 绕来绕去的还是回到那天两人吵架的缘由。 “谁无辜？” 桑予夏其实是害怕他又生气的，他每次生气都因为司文毓。 她抿着唇看着司清宴的眼睛说，“我现在不喜欢司文毓。但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去伤害他。” 他愣了会儿神，反问道，“你不喜欢？” “不喜欢。” 司清宴：“如果只是想让我对他改观而骗我说不喜欢他，没必要。” 桑予夏：“是真的。” 他还有点不信，“也没亲过他？” “没有的。” 她当时才跟司文毓在一起没多久就被他带回家了，哪来的机会跟别人亲。 “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确实不怎么信。” 桑予夏：“……” “还有什么条件？” 她小脑袋瓜里东西还挺多，“你以后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这样平等的恋爱才是正常的。 “可以，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不和别的男人联系。” 女孩点点头，眨着眼睛。 司清宴倒是觉得还是得用点龌龊的办法去让她妥协。 不然拿她这个犟猫能有什么办法。 龌龊就龌龊了，他也不是什么多正直善良的人。 “我们算和好了？”他问面前的姑娘。 她说算是吧。 司清宴笑了下，又靠向后，微仰着头对她说，“那你过来亲我一下，我就算和好了。” 桑予夏很快就蹙眉了。 就让人觉得她还是不愿意的样子。 少爷有点没耐心，沉着声音喊了声，“不愿意么？女朋友。” 他在提醒她做她该做的事情。 桑予夏爬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又缩回去了。 怂包。 “把手机拿过来。” 她也听话，把手机递给他。 他用左手在屏幕上弄了几下就把他联系方式全都存好了，“下次不许再删我微信。” 桑予夏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却在他动作间发现了他右手手心上被烫伤的伤口。 “你受伤了吗？” 第40章 亲你的时候 他没回答，而她靠近过来看了一眼他手心上的伤口。 没有血，但有些模糊，明显是烫伤烧伤的痕迹。 “你家里有没有药啊？” 司清宴轻“嗯”了声，她就跑去找了一盒烫伤膏回来。 坐在沙发上，捧住他的手背将掌心朝上，很小心地给他涂药。 她这样的举动会让他觉得很奇怪。 明明他们一个多小时前还在吵架。 她明明很抗拒跟他待在一起。 甚至明明是厌恶他的。 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倒是让他有点不习惯了。 给他抹了药膏又用纱布包扎好，她才抬起头对他说，“这边手就先不要碰水了。” “什么时候伤到的？” “刚才。”他说，“亲你的时候。” 桑予夏两只手都搭在腿上，抿唇眨了眨眼，“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锁都锁了，钥匙也扔了，还能怎么出？” 当然是出不去咯。 桑予夏总感觉他又在逗她，但她没有证据。 司清宴看着她发愣，出了个声，“不是国庆七天假么，就待这陪我得了。” “我不想一直在这里。” “你不想也得想。” 女孩睁着眼睛看他，小声嘀咕，“可是你答应我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的。” 司清宴愣了下，“……” 早知道就不答应她了。 他就很不讲道理，贱兮兮的，“你不也答应我了跟我好好谈恋爱？不多相处怎么谈？” 桑予夏眼睛看着很清澈，一点心机都没的样子。 然后老老实实去洗澡了。 这间房准备的日常用品都是情侣款，算了算，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清晰的生活痕迹，其实跟谈恋爱区别真的不大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司清宴也没拉着桑予夏折腾，因为家里没套了。 没买，用完了。 虽然他有一直在逗她玩儿，说什么不戴更舒服其实就在口嗨，不用套就这么做了那是真的欠揍。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是习惯了才没怎么反抗。 他就一直得寸进尺，“要不要用手？” 桑予夏睁开眼睛，蹙着眉毛有点埋怨，“我想睡觉了呀……” 他唇角弯了弯，看着她的嘴笑，“那这也行。” 女孩吸了一口气，生气又不明显的样子，“你再这样我真的不要跟你说话了。” “嗯嗯嗯嗯，不这样了。” 他半敷衍着把她搂过来一点，在她脖子上亲了亲，“我一直说想让你舔舔我，不也没让你真的做么？” 她又不说话了，把脸埋进被子里睡觉。 可爱。 他给她把被子推到下巴，露出鼻子，别待会睡着睡着死了都不知道。 …… 十月初的天气并没有让人感到多凉快，反而晴天的时候还是挺热。 天亮的时候桑予夏是缩成一团睡的。 她有点怕冷，尽管空调已经调很高了。 司清宴醒了就把空调给关了，把她露出的小腿和肩头都用毯子盖好。 她醒来早餐也已经准备好了，洗漱后披着头发就走到餐厅坐下乖乖吃早餐。 司清宴没什么胃口，跟平常一样喝着杯冰美式，坐她对面看着她吃。 好喜欢她穿着睡衣，头发略微凌乱，刚睡醒眉目惺忪地样子。 在他面前就很放松的状态。 吃了两口，她边嚼着边说，“欠你的钱我会一点一点还给你的，还是谢谢你帮了我。” 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可能凑到这笔手术费，也不可能请到陆医生。 她真就像他养的一样，给她交学费，买东西，还支付了家人的医药手术费。 司清宴翘着腿，坐姿随意，他觉得这姑娘真的特别傻，“我让你跟我玩儿这个游戏，你既答应我了又这么积极还债，那你得到什么了？” “你不是亏了吗宝宝？” 桑予夏眼睛动了动。 好像也对噢。 司清宴就想笑，“你既然选择跟我继续玩儿下去，那这一百多万就当抵消了。” “要是还觉得欠我什么，那就拿你后半辈子抵给我呗。” 桑予夏不说话，安安静静低头吃着碗里的早餐。 等她吃好了，他才朝她点了点头说，“宝宝，过来。” 她把碗推了推，起身走到对面，被他伸出一只手搂住腰带到腿上。 她下意识就搂住他的脖子，看见他拿出前几天她生气直接扯下来扔掉的项链的同系列。 项链的做工精细，材质也很好，是个很贵的牌子，那天扯下来她真是用了劲了，导致她脖子后面都有些破皮。 司清宴给她重新带上一条新的。 桑予夏问他，“之前那条呢？” “扔了呗。” “你就这么扔了？”女孩有点惊讶。 “都被你扯坏了，还扔地上了，我不扔难道要供起来啊？” “很贵的……” 真够搞笑的，这姑娘心疼钱比心疼他人还多。 他揉了揉她的后颈漫不经心道，“真的心疼下次就别扔了，你扔我东西，老子比你还疼。” 第41章 没事了乖 国庆这几天群里发了通知，说国庆后第一节体育课就要进行体测，体测后紧接着就是要大一新生补练军训。 好惨。 桑予夏看见这两个消息一起公布出来的时候心都死了。 她回到学校体测那天司清宴先带她去一家餐厅吃了点东西。 没想到在出门的时候碰见了徐慧妍。 “诶？小妹妹？” 桑予夏愣了一下，女生已经非常自来熟地跟她说起话来，“不记得我了吗？就是酒会那天见过的呀。” “陆行越那个神经病没有再缠着你了吧？” 女生的性格很开朗，大学是在加拿大麦吉尔大学上的，家世背景也很硬。 其实她和桑予夏是同龄人，但桑予夏实在是嫩得跟个高中生一样的，而她又比较成熟，所以就直接把桑予夏当妹妹了。 女孩摇了摇头说，“他没有骚扰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去，你还跟他做个毛的朋友啊？他人品真的不行啊！” 桑予夏抿着唇，司清宴已经已经把车开出来了。 朝桑予夏打了个响指让她上车，“走了。” 徐慧妍穿着一身华贵的潮牌高定款，就一大小姐模样。 她顺着桑予夏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黑色的Roma车里的人。 司清宴？ 他俩是认识的，一个圈子从小就认识的。 她眯了眯眼又看向桑予夏，“你俩认识？” 司清宴车停了后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子喝了口，拧回盖子扔旁边，“徐慧妍，你能别逗我女朋友了吗？” “我靠，你俩还谈上了？！”女生一脸惊讶地望过去。 桑予夏点点头。 徐慧妍脑子里闪过好几个想法。 司清宴喜欢这样的纯得没边的？ 妹妹也是，怎么喜欢他这种看着就不好驾驭的呀。 …… 司清宴把桑予夏送到学校，她下午最后一大节课都是上体育。 今天倒没多热，太阳辐射也不怎么强。 她体育不好，跳远一米六，仰卧起坐二十七。 八百米是最后测的，跑完以后两条腿都是软的。 体委把成绩登记后她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揉腿。 “喝点葡萄糖？”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她仰了仰头，沈诗瑜正站在她身后，朝她递过来一瓶葡萄糖水。 她把葡萄糖水接过来，“学姐，你怎么来了？” “司清宴跟我说你体测，他被教授叫走了没办法过来，又担心你受不了，所以让我过来照顾你一下。” “怎么样，腿疼不疼？” “现在好多了。” 沈诗瑜看着女孩泛红的脸蛋说，“他对你还挺上心的。” 对于这一点，桑予夏并不否认。 …… 休息了一会儿，桑予夏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在宿舍收拾了一下就捧着电脑去图书馆做作业了。 她属于是认真做一件事就会停不下来，正好遇上专业上的难点，她弄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弄好。 图书馆闭馆前五分钟她才离开回到宿舍。 自从和司清宴的关系被知道，她和舍友吵过架，关系就更僵持了。 一个宿舍里四个人，只有一个人还会跟她说话。 每次回到宿舍她只会做自己的事情，不参与也不融入她们。 她换上睡衣去洗漱。 原来还在聊天嗑瓜子的舍友立刻就把门锁上关了灯。 桑予夏回来的时候整栋楼已经熄灯了，她拧了下门把手，没拧开。 接着拍了拍门，对里面的人说，“能给我开一下门吗？” 刚说完这句，隔壁宿舍就有人喊道，“熄灯了知不知道？吵什么啊？让不让人睡了？” 她抿了抿唇，在宿舍群里发消息，可没有一个人理她。 甚至开始刮风下雨。 她靠在门上，点开小姨和舅舅的聊天框，不出所料，他们已经睡了，久久都没有回复消息。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听着雨声，点开司清宴的号码拨通。 那边接得很快，真的很快。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已经传来一声很低的轻笑。 “这么晚了打过来是要跟我说晚安吗？” 桑予夏靠在门上，听到他的声音，她捂着嘴，一股酸涩和委屈就溢了上来。 “你现在在忙吗？” 其实她已经听到他那边周围的动静了。 他在酒吧里，嘈杂的声音很清晰。 司清宴听到她轻轻的声音，本来还在逗她的笑意就收起了，他翘着二郎腿，慢慢将长指间的那根烟捻灭。 回她，“不忙，怎么了？” “那……能不能麻烦你来学校接我一下。” 她的第二句话，他已经能听出问题了。 “在那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还在喝酒的陆行越听见他这句话，随口问了一句，“咋了？谁电话啊？” 司清宴已经拿起外套起身。 “这就走了？” “接你嫂子。” 他撂下这句话就出酒吧开车往学校方向去。 桑予夏已经到楼下在等。 外面雨下很大，她一个女孩子穿着睡衣在一栋没有一盏灯亮着的宿舍楼下站着。 她的手机也快没电了，抬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伞朝她走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她头发没扎，还穿着睡衣和拖鞋。 司清宴走过去，让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冷吗？” 桑予夏在脆弱的时候就会很听话，从他出现开始，她就觉得好像什么都有了着落。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他比谁都想知道原因，但还是先是把她牵过来揉了揉脑袋说，“走吧，带你回家。” 天黑了，看不见女孩眼睛自然而然出现的泪光。 她也没有抬头，看不见头顶偏向她的那把伞和他被雨水打湿的肩头。 他牵着她的手，她揪着他的衣角，从宿舍楼走到校门口。 她明明没有淋雨，但那个状态就跟个落汤鸡一样。 想逗她笑，又怕她真哭了。 可怜兮兮的。 他把车里的空调调高，才边启动车子边问，“她们欺负你了？” 很平静随意的一句话，就好像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 桑予夏身上裹着他的衣服，缩在副驾上，“我已经在申请换宿舍了。” “多久了？” “什么？”她问。 “她们这样对你多久了。” 桑予夏耸着眉毛，垂着脑袋说，“我们关系一直不太好，性格不合。” “以后跟我住吧，别住学校了。” 回到家，桑予夏又跑到浴室洗了个头。 她从边擦着头发边浴室里出来，司清宴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来。 她挺听话，乖乖坐过去。 司清宴把她腿放自己腿上，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也不动，就任由他吹干头发。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他把吹风机关掉扔一旁，然后手捏着她搭在他身上的腿。 “疼不疼？” 桑予夏摇摇头，“就只是有一点酸。” 他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像是圈着她，另一只手给她揉腿。 听到她这么说，他特别欠揍地使劲掐了一下。 桑予夏没忍住直接叫了出来，“疼……” “不是说不疼？” 女孩有点委屈。 看她眉毛一耸就知道了，他把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屈起一根手指蹭了蹭她脸蛋。 “又委屈了啊？” 小可怜。 他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颈窝里，摸着她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哄着说，“乖，没事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桑予夏把脸抬起来一点点，用下巴抵在他肩头，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又听到他说，“过几天请个假，带你出去玩儿。” 第42章 他能被你迷死 桑予夏这姑娘受了委屈，司清宴第二天去了学校一趟就回家接她出门， “我们是要去哪里？” “南江。” 他说，“带你去玩儿两天，顺便给陆行越过个生日。” “他不是在京市吗？” “他妈妈是南江人，他对什么生日不感兴趣，是他母亲非要给他办的par。” “沈诗瑜也会去。” 桑予夏勾着手指，大概二十分钟，两个人到了机场。 司清宴提前定好了酒店，前两天都带着桑予夏在外面散心。 十月份的南江已经开始转凉，但不如京市气温低。 只是道路两侧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变黄，甚至是凋零掉落在地。 秦婧绮也是南江人，桑予夏跟她在南江生活过一段时间，当时还很小，现在已经不怎么记得这里的痕迹了。 南江的小巷子很多，黑白灰清一色的古风建筑。 司清宴一直牵着她的手，路过一个摆摊卖小猫的地方，突然有一只干净的三花拿破仑从箱子里爬出来，像条毛毛虫一样滚到桑予夏脚边。 仰着毛茸茸地小脑袋对她撒娇，“喵～” 桑予夏心都快化了，她蹲下揉了揉小猫脑袋，唇角溢着淡淡的笑，“真可爱，你怎么偷偷跑出来啦？” 司清宴站着，垂着眼看着女孩在逗猫，“喜欢吗？” 女孩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手还搭在小猫身上不肯放下来。 “那想不想要？” 她把小猫抱起来，眨了眨眼问，“可以养吗？” “很花钱的。”她很小声地说。 这会儿老板已经从猫舍里出来，笑道，“哎哟真是不好意思，这猫儿还没断奶呢，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 “看来是很喜欢跟你喽，美女。” 司清宴已经打开手机，问了老板一嘴，“这猫儿多少钱？” “啊，这只是三花拿破仑，品相特别好！得两百张出头，虽然有点贵，但——” “怎么付？” 老板听到他这么直接的话还愣了了，想着还是头一次见商量都不需要的。 他笑道，“帅哥，你直接扫码支付就行。” 司清宴单手点开扫码，半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老板高兴道，“帅哥，你家住哪啊？我们猫舍是包托运的，你到时候把地址发我一下，国内一天之内就能到。” 桑予夏把猫先还给了店家，然后跟着司清宴继续沿着小巷走。 她又问他，“真的要养吗？” “喜欢就养啊。” 他又逗她，“顾虑什么呢？到时候养不起了就把你卖掉给她买猫粮。” 桑予夏抿了抿唇说，“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呢？”他随意应了声。 女孩放轻了声音，浅浅道，“我记得你有一点猫毛过敏。” 司清宴愣了下，又看向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怎么知道我猫毛过敏？” “高二的时候，赵烁在校门口带了一只野猫到教室，你手臂当时起红疹了。” 赵烁是他高中同桌，过敏的确有，但他猫毛过敏不怎么严重，起的红疹也不怎么明显，要不是因为他皮肤白，不认真看的大概看不出来。 想到这，他又半合着眼睛弯腰凑近桑予夏，问她，“桑予夏，你那会儿这么注意我啊？” 废话，这么显眼谁没注意到你啊。 他突然靠她这么近，她没适应，悄悄往后挪了挪，“老师让你上讲台讲题，我正好看见的。” “那你眼神挺好。” 他以为她就没怎么注意过他，除了在别人嘴里听到一些关于他谈了几个女生，有几个一夜情，流了几个孩子，断了几个人的胳膊…… 反正都是负面的。 他以为她会很害怕他。 桑予夏还仰着脑袋看他，被他拍了一下后脑勺说，“不严重，不用担心。” 不过。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出声，“宝宝，你会关心我了。” 有进步。 桑予夏听到他这句带着点挑逗声调的话，耳朵开始有点发烫。 …… 晚上，司清宴接到陆行越的电话让他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他在和桑予夏接吻。 她被压在柔软的沙发角落，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才推了推他，“司清宴，电话……” 他亲了两下，又偏着头吻上她，声色略低沉，明显被欲望遮盖，“别管。” 桑予夏躲开他的吻说，“还是接吧，万一有重要的事呢。” 嗯，接了，然后不就一个破生日。 两个人收拾了会儿就慢悠悠出门了。 司清宴做什么事情都这样放松，就连两年前高考前一晚还去酒吧通宵喝了一夜酒。 吹空调感冒了第二天高考还考了个七百二。 桑予夏换了一身衣服，也是之前司清宴给她买的。 她身上的东西几乎都是他买的，手机是他在她没钱换新手机的时候很快就买给她的，包括内衣裤都是她在他那过夜后他给她准备好的。 陆行越的生日会开得挺大，是栋大酒楼，人也不少。 其实有些被请来的人他都不怎么熟，都是他母亲处个人际关系的幌子。 徐慧妍是被逼着过来的，他俩联姻的事儿也基本板上钉钉，俩人解绑的速度可比不上长辈搬来民政局的速度。 桑予夏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诗瑜了，她站在沈暮洲身边，看着依旧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司清宴也看见了，又怕她待这会无聊，拍了拍她脑袋说，“无聊了去找沈诗瑜，我就在这边，有什么事了叫我。” 她本来是要去找沈诗瑜的，但沈暮洲一直待在她旁边不离开半步，后来她大概是有点不舒服了，他陪她回了陆家安排的酒店房间。 酒楼很大，她又不熟悉，本能还是会有些害怕，所以很快就想着要去找司清宴。 没想到在楼道尽头的电梯口碰见了徐慧妍。 “哇偶，好巧哦妹妹～” 又是妹妹。 桑予夏说，“我其实不比你小。” “啊？是吗？可你看着像十六诶，好可爱。” 女生指腹揉了揉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简直太嫩了，感觉她皮肤就没被化学物质碰过的白嫩。 “好想给你化妆啊，要不你跟我去玩儿吧？这里太无聊了。” “我们交个朋友吧要不？” “对了，你叫什么啊？我叫徐慧妍。” “你真的长得好可爱啊！” “是司清宴追的你还是你追的他啊？” “……” 她很活跃，活人感特别强，把桑予夏带回自己房间，一路上问了她好多问题。 回到房间，给她挑了一条没穿过的裙子，黑色的，超短，蕾丝边。 “这个超适合你的！美死了，你信我。” 桑予夏像个小公主一样被徐慧妍装扮。 她有点不习惯这种夸张的裙子，虽然穿了条配套的黑丝，但还是尴尬地往下扯了扯说，“这太短了……” “不短！你腿又长又细又直，就该露出来！” 她又转身去翻了两只没用过的大牌口红过来给她试色，“感觉这两个嫩一点的颜色适合你。” 徐慧妍按照自己的品味给桑予夏装扮了一番，她现在被桑予夏美得想直接抱着她亲两口。 “你就穿这一身往司清宴面前一站，他能被你迷死。” 桑予夏：“……” 第43章 你要保护我吗？ 徐慧妍让服务人员送了几瓶酒过来。 她酒量很好，也是在酒吧里泡着长大的。 拿到酒就没忍住直接撬开喝了，然后还让桑予夏跟她一起喝。 桑予夏很乖，也不怎么会喝酒，只是浅浅喝了几口。 她们聊到陆行越，桑予夏就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陆行越啊？” “他渣啊。” “而且我也不喜欢他那个类型，我喜欢比我大的，成熟一点的。” “就那种爹系你懂吗？” 桑予夏眼睛动了动，好像在思考什么。 …… 两个小时后，楼下的生日趴又成了赌博游戏。 不熟的人来这露个面喝点酒就差不多可以离开了，剩下的才都是真朋友。 哥们几个都喝了不少酒，但司清宴没怎么喝。 陆行越没看见桑予夏的身影，还问了他一嘴，“宴哥，嫂子呢？” “玩儿呢。” “心变这么大了？人女孩子这么乖，不怕被人拐跑了啊？” …… 徐慧妍已经喝蒙了，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桑予夏没喝醉，但也有点晕乎乎的了。 她还很贴心地在房间里找来一条毛毯搭在她身上。 可能是有点晚了，司清宴开始问她的行踪，给发了微信。 【在哪玩儿呢？】 她慢慢打字回复，【在徐慧妍房间。】 【回来了。】 【哦…】 她把手机收起来，看了一眼醉的不行的徐慧妍。 挺能喝的，但一桌的酒瓶都是她喝掉的。 桑予夏想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但是丝带太多太绕了她解了好久都没解开，甚至还不小心打了死结。 就很无奈。 但是裙子真的好短啊…… 还很露诶。 往下扯露胸，往上扯露大腿根的。 算了。 她头有点晕晕的，小心翼翼地去开房间门。 走到楼道要乘电梯的时候，有三个醉醺醺的男生站她面前。 眼神上下扫动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桑予夏觉得不适，想去按电梯按钮。 却被一个男生握住手腕，她慌忙地抽开手说，“你干什么？” “妹妹一个人啊？要不去我那坐坐？” 其中有个男生过来提醒他，“哥，她好像是司清宴的妞。” 男人已经醉得分辨不清谁是谁了，“是就是了，不就一个女的吗，亲两下又怎么样？我不信他会因为一个女的跟我对着干。” 他觉得把女人看的太重的男人很没意思，在他的圈子里都是这个观念。 桑予夏眼睛动了动，想要往另一边的电梯走，又被男生拦下，“跑什么啊？真跟了司清宴啊？这么拽。” “穿这么骚，不就讨男人开心？”他的手伸过来想摸她脸。 桑予夏躲开，扇了他一耳光就跑。 男生骂了个粗口。 她着急拿出手机要给司清宴打电话，刚找到联系人。 “啪。”的沉闷一声，她整个人都扎进一个宽大的怀里。 对方是在她撞进怀里的时候就很直接很自然地把她搂着的，“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桑予夏抬了抬脑袋，瞬间就不害怕了。 司清宴抬眼，看了女孩身后那三个人一眼，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问，“他们欺负你了？” 女孩沉默着没说话，双手揪着他的衣角。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到电梯前，把她送进去后又将房卡递给她说，“乖，先回去。” 电梯门关上后，他才从兜里摸出个打火机点了根烟，一只手攥着男生衣领往另一个电梯塞。 男生进了电梯被狠狠一摔，额头直接撞上电梯里面的玻璃。 “啊啊啊疼疼！！你想干嘛！” 司清宴又轻易拽住他的后衣领，指尖轻点弹了弹烟灰落在他脖子上，轻佻地问，“醉了？” 男生跪在地上，力道不如他，只能像个奴隶一样顺从。 他掐着烟头，用燃着火星的那一端直接捻在男生的脖子上，血肉和火点触碰，发出“滋滋”的声音。 男生吃痛在电梯里喊出声，脖子上的筋脉都显现出来。 “叮——”一声，电梯到了负一层。 司清宴扶着他，放低了声音说。 “我的人都敢动。” “胆儿也是挺大。” …… 桑予夏回到陆家给司清宴安排好的酒店房间。 她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间房有什么不对，这是间情侣房啊？ 房间里准备了很多情侣之间才会用到的东西，桑予夏撇开脸不去看。 一直攥着手机安安分分在等他。 大概十分钟，房门才传来动静。 司清宴进门就把外套脱了扔架子上。 “你回来了。”桑予夏扭头过去，看着他散漫的样子。 “你怎么了？” 司清宴站在门口，恹恹的没什么动静。 其实看着她身上穿的这一身已经连待会怎么脱的想法都有了。 女孩起身跑过去，又仰着脑袋看他的脸，看他的脖子，问，“是不是受伤了？” 司清宴心里暗笑。 心软就只能被吃豆腐了桑小夏。 他微微倾身靠在女孩肩上，出声，“是啊，都受伤了呢。” 桑予夏愣了愣，“你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他笑，“你要一直这么关心我，我就会一直受伤下去。” 桑予夏后知后觉，把他推开，撇了撇嘴说，“你又骗我了。” “没骗你啊。”他把手背上破了点皮的伤口露出来，“不信你自己看呗。” 桑予夏把他的手拿下来，还真的是破皮了。 她把他带到沙发上想着要去让服务人员送一些消毒的东西过来。 司清宴说不需要，他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半边脸逗她说，“你再关心关心我这伤就快好了呀。” 桑予夏：“……” “你刚才打架了吗？” “没打啊。” “就是踩断他一只胳膊而已。” 而已？？ 桑予夏惊了惊，“那他会不会找你麻烦啊？” “会啊，所以。”他凑近女孩，用开玩笑的气音对她说，“你要保护我吗？” 桑予夏被她调戏得垂着脑袋。 他没忍住笑，也是恍了晃眼才看见房间里那点情侣用品。 手铐、丝带、伸缩绳、项圈，蜡烛，甚至连那啥情趣椅都他妈有。 他扬了扬眉。 长长的睫毛掀了掀，心里那点不正经的小九九就涌出来了。 “宝宝。” 他伸手过去搂住女孩的脖子，把她拽过来，轻轻捏了捏她后颈说，“要不要跟我玩儿个游戏。” 第44章 爱你 “你又要干嘛啊？” 桑予夏屈着眉问他。 司清宴看了眼她腰上脖子上被她胡乱弄成死结的丝带，“就陪我玩儿个游戏。” “什么游戏？” “那你答应了？” “你先说玩什么？” “玩个牌。” 玩牌？桑予夏圆圆的眼睛动了动。 总觉得这么正常的事情司清宴肯定不会做，哪有这么简单，他肯定又挖了坑让她跳呢。 司清宴见她犹豫了，心虚地挠了挠鼻尖。 然后开始套路她，“我刚才因为帮你还受伤了，你说的跟我好好谈恋爱就是连我一个很小的事儿都不肯答应啊？” “就……普通地玩儿吗？”她又谨慎地问了问。 “不然呢？那要不拿把刀子架着脖子玩儿？” 女孩抿着唇点头，半信半疑妥协道，“那好吧……” 司清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傻姑娘，一想到待会要做什么就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他起来，在床头柜上拿了一副牌。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桑予夏的面前已经多了很多东西。 镣铐、皮鞭、蜡烛…… 她瞪大了眼睛，明显是被吓到了，忙着仰头问，“不是玩牌吗？” “是的呀宝宝。” 他把东西推到女孩面前，指尖轻轻在桌上点了点说，“我们玩儿这个。” 桑予夏低头去看上面的内容。 桑予夏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她开始反悔，“我不要玩这个……” “这是什么啊……”好变态。 司清宴用手撑着脸，又开始欣赏她害羞的样子，挺无所谓的样子，“你看，又反悔。” “你刚才都没有说清楚。” 又开始怼他了。 他坐到她旁边去，把女孩抱到腿上，一只手扶着她腰一只手捧住她的脸。 “又不乐意了？” “奖励一下我都不行啊。” 桑予夏偏开脸不去看他，又被她掰回来。 “司清宴，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又讨厌了。 “那怎么样才喜欢？” “让你给我做你不愿，我主动让你舒服你也不要。” “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宝宝，嗯？”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但桑予夏听着觉得好欠揍啊。 “我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男神，害羞什么？”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她胸口的沟壑。 他把手搭在她裙摆的大腿处，摸了摸她腿上的黑丝说，“你今天还穿这么漂亮。” 说着说着，他就低头过去亲她了。 从她的嘴角亲到胸口。 桑予夏被亲得有点痒，她闭上了眼睛，好像徐慧妍的酒起后劲了。 她虽然喝的不多，但也已经有些微醺。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同意了，“就玩这一次。” 司清宴动作停顿，“真的？” 他弯唇，拇指抵着她抹了口红的唇瓣，手指往旁边一带，口红被他弄到外面。 “乖宝宝。” …… 十二点多了，两个人坐在落地窗下的地毯上，抽着面前的卡牌。 司清宴先拿了一张，他玩这种东西不会害羞什么的，就跟喝水一样简单随便。 抽到了就直接摆出来了。 “这个简单吧？” 桑予夏凑过去看了一眼。 让对方戴上项圈主动跪着接吻两分钟。 桑予夏：“……” 女孩拿起面前的道具往脖子上戴，但她不知道怎么弄，还是司清宴给她戴好的。 他真就个没吃过苦的少爷，长这么大吃过最苦的就冰美式了。 就连玩个游戏都是对方处于下位去讨好他的样子。 “你经常玩这个游戏吗？”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问出口。 司清宴还沉默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着好像很会的样子。” “看着会，然后呢？”他差点被她逗乐，手伸过去掐了掐她的脸蛋，笑着说，“也不妨碍我想要你主动亲我吧？初恋宝宝。” 初恋？ 桑予夏眼睛亮了下，再次确认了一遍，“初恋？”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搞黄昏恋呢？” 笨死了。 “喜欢的就你一个，真谈了的也只有你一个。” “初吻初夜都是跟你，所以能亲我没，妹妹。” 桑予夏有点懵，听到他在催，又凑过去，要亲又不太知道怎么亲的样子。 就跃跃欲试。 “桑予夏，你这样子不像是要亲我，像是在找我脖子哪块血管容易戳破。” 桑予夏：“……” 她心跳的厉害，像只懵懂的小猫。 “你……你可以闭眼吗？” 他摊了摊手说，“当然可以呀。” 桑予夏看见他闭眼了，才仰着头吻在他的唇瓣上。 唇瓣相贴，她还要去学该怎么吻，怎么像卡牌上说的那样吻。 在她开始试探的时候，司清宴提醒了她，“乖，张点嘴啊。” 桑予夏紧张地吞咽了一下，腰已经被他的手收紧。 两分钟的吻结束。 松开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有点迷离。 跟醉吻了似的。 可爱死了。 司清宴把牌洗好摆面前，对着面前的姑娘颔首，“抽一张吧。” 桑予夏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又一直在安慰自己，其实这就跟酒吧里玩的卡牌游戏一样，没关系的。 她犹犹豫豫拿了一张最边边的，翻过来看了眼，愣住。 司清宴观察她的小表情，觉得特有意思。 “抽到什么了？” 桑予夏像只垂耳兔，耸着一颗脑袋，很不好意思地把卡牌上的内容念出来，“让对方给自己脱掉一件衣服。” 就这啊？能害羞成这样？又不是没脱过。 司清宴双手撑在身后，笑，“过来呗。” 她露出不满的小表情，“怎么又是罚我的啊。” “那脱我的？” 反正他无所谓啊。 桑予夏吐出一口气，算了，认输。 她慢慢爬到司清宴面前，又听到他笑着问，“想先脱哪件？里面的还是外面？” “你话好多啊，要脱哪件就脱哪件呀。” 又被骂。 司清宴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搂着她腰转了个方向，让她背对着自己。 然后给她解她身上的带子。 带子松开的瞬间，衣服从上往下滑落，桑予夏下意识捂住胸口。 “都亲过了还怕我看啊？” 她抿着唇，还是会很不好意思，然后又慢慢挪回到自己位置上。 正准备抽下一轮的牌，也没想到这家酒店竟然不隔音。 隔壁发出的声音一下清晰一下模糊地传到他们耳朵里。 隔壁住的是沈暮洲和沈诗瑜，这动静挺大啊。 司清宴还说沈暮洲这人挺猛。 表面一股温柔劲儿。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抬眼看向那面墙。 听着隔壁的女声，都沉默了几秒。 司清宴倒是还好，但桑予夏听不得这些。 好尴尬，又不知道该把脑袋埋哪里。 他回头看，桑予夏已经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了。 他眼睛动了下，盯着女孩的嘴问。 “宝宝，你想不想——” “不想。” 司清宴：“……” “那吵吗？我让他俩小点儿声。” 桑予夏疑惑，“这怎么小声啊？” “逗你的。” 他起身去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桑予夏。 女孩捧着水杯就小口小口喝水。 两人又抽了一轮卡，这回玩得稍微大了点。 但桑予夏突然感觉身体很热，明明房间里开了空调，可还是热。 司清宴看见她恍惚的状态了，他轻轻喊她，“宝宝？” “司清宴……” “我有点热……” 他把女孩抱到怀里问，“哪热？” 她投进他怀里，越来越晕，甚至开始喘气。 完全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水。 司清宴很淡定地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 桑予夏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脖子，嘴唇和脸蛋都往他冰凉的脖子上送，很重很重地蹭他，声音也变得很软。 他把她放床上，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亲了亲她，说，“我们跟他们一起好不好？” “嗯……” 他现在对她不清醒的时候有阴影，怕她又认错人，所以要不停地问她。 “那我是谁？” 女孩的手被他捏着揉了揉。 她轻轻出声，“是司清宴……” “那你爱谁？” “我爱……我爱……” “你。” 第45章 会一直爱我吗？ 司清宴没把她的话当真，但就算是假的也已经很高兴了。 他把手机拿过来，跪在她腿间，点开录音。 一只手捧着她半边脸，指腹摁着她唇角，压低了声音问她，“会一直爱我吗？宝宝。” 女孩已经快受不了了，一直用热得发烫的恋爱去蹭他的手臂，“快……” 司清宴挑眉，被她催得心都要化了。 他凑近她，用手机对着她教她，“那你说，桑予夏一直爱司清宴。” 她哼唧了两声。 在她微微张开嘴的时候，他把手指伸进她嘴里，用玩弄般的语气哄着她道。 “快说宝宝。” “……” 模糊的声音传进他耳朵。 “桑予夏，一直爱司清宴。” 等她把一整句话说完，司清宴才挽着唇角，很满意地把手机关掉扔一边去。 然后捂着她的嘴说，“要小点声咯宝宝，不能像在我家那样叫了，陆行越定的这家破酒店，不隔音。” …… 凌晨三点半。 外面的天有些泛蓝，酒店的落地窗帘被一下合上。 司清宴刚从外面抽了根烟进来，桑予夏还趴在床上缓和。 她头发有点乱糟糟的，闭着眼睛，脸埋在枕头上，白净的一截小腿露出来。 只有腰上搭了一条毯子，是司清宴起来的时候扯过来给她披上的。 他觉得她清醒了肯定会生气。 但他就是贱兮兮的，爱做一些会把她惹恼的事儿。 走到床边坐下，抬手撩了撩女孩凌乱的发丝。 桑予夏睁开眼睛看着他，瞳仁里还是清澈水润的样子。 她没这么虚脱过，这还是头一次。 有那么一点可怜。 声音也弱弱的，还有些轻微的沙哑。 “你给我喝了什么？” 司清宴垂着眼帘，眼睛里装满了她的身影，手指触碰了下她卷着泪珠的睫毛说，“都完事儿了还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拐的？” 笨蛋宝贝。 桑予夏其实猜到了，但她没力气跟他生气了。 毫不夸张，真的是完全没了力气。 她把脸撇开，有些不高兴，“我不喜欢你这样。” 司清宴也不意外她会生气，他也没说什么，手指一直在很轻地触碰她粉色还未褪去的脸蛋。 但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她这次分明是要比之前感觉更强烈的，为什么不喜欢？ 两个人的观念有差。 在桑予夏眼里，她不管其中的过程是什么感觉，她只在意他在这件事的初衷上到底有没有尊重她的意愿。 给她用药这件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只会觉得自己像是他的一个玩物。 一个取悦他，让他在这件事上满足那一点刺激的玩物。 但司清宴不这么认为，就这一件事，在他的的观念里，只要过程是为了她去的，其他的难道很重要？ 她不想说话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抱着她去浴室清洗。 ……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有一点口渴，喝了一口司清宴在他床头放的一杯温水。 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 沈诗瑜很早就给她发了消息。 【醒了吗？今天天气很好，听说南江的寺庙很灵验，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呀，我起床收拾一下。】 她从床上爬起来，把身上司清宴的T换下来，挑了一件深色的上衣换上才出去。 司清宴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见她出来了就扫了眼说，“早餐在桌上。” 她看了下，跟之前一样，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吃了几口就淡淡说道，“我待会要和诗瑜学姐出去。” 听到她说话，他才抬眼问了句。 “去哪？” “她说想去寺庙祈福。” “我送你们去吧。” …… 去寺庙的时间才不到十分钟。 沈暮洲没跟在沈诗瑜身边，桑予夏还觉得奇怪，就随口问了句，“学姐，沈暮洲不跟你一起来吗？” “他昨晚有事出去了。” 桑予夏愣了下，“昨晚？” “嗯，昨晚我很早就睡了。” 听到这句话，司清宴握着方向盘的手也顿了顿。 两人在车内后视镜上对了一眼。 桑予夏真的有些懵了，沈诗瑜昨晚很早就睡了，那隔壁上床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怎么了？”沈诗瑜见女孩在发呆。 桑予夏回过神，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 他们到寺庙才早上九点二十分。 酒店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 床上一丝不挂的女人对身旁的男人又踢又踹，“你去死啊陆行越！！” 陆行越一头蓝发有些蓬松凌乱，他还没怎么清醒，半睁着一只眼骂了声，“你他妈有病啊？喊什么？” 两个人昨夜喝得烂醉，睡到现在才醒，做了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徐慧妍快急哭了，“混蛋！！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大小姐，你能不能睁开贵眼看看，这是老子的床。” 陆行越头晕的不行，有点烦，没什么心情跟她闹。 徐慧妍意识到这间房不是自己的时候已经尴尬得想要挖个洞跳进去了。 呜呜呜…… 她的第一次怎么能跟最讨厌的人睡了啊…… 她不活了！ 陆行越看她沉默了，她皮肤很白，连妆都没卸。 脖子和锁骨上有两颗明显的红印。 他手撑在身后，上身什么也没穿就这么露出来了。 他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说，“反正喝醉了也没感觉，就当没发生得了呗。” “都成年人了，睡个觉又不会死，你还当现在是老清朝啊？” 徐慧妍听不进一点，她现在脾气暴得一点就着，一听他声音就想吐。 怀孕三个月孕反都没看他一眼就恶心的厉害。 她用被子把自己身体遮得严严实实的，想要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 刚用手指勾上来自己的内裤，已经是被撕成两条的蕾丝布料了。 她气得一把扔了，但又没东西穿，回头一看，清醒了点儿的陆行越还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转过去！！” 她超他扔过去一个枕头，正好打到他高挺的鼻梁。 他偏了偏头看窗边，咬了下唇角当做没看见。 徐慧妍拿手机叫人给她送一整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然后下床套了一件浴袍。 转回来的时候瞟到床头还没开封的一盒套，整个人都惊掉下巴。 随后表情凝固。 “陆行越。” “你是不是没戴套？！” 第46章 什么叫做爱？ 他想了想，又看向要崩溃的徐慧妍，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道，“我不记得了，你自己感受感受不就知道了。” 徐慧妍简直欲哭无泪，她又打了个电话让人把避孕药也送过来。 然后用着能杀人的语气对面前顶着一头蓝毛的纨绔少爷说了句话。 “陆行越，你要是敢让我怀了，我让你把他给生吃了。” 陆行越：“真恶毒啊你。” 徐慧妍一个白眼过来，“谁要怀你的孩子了？” “你是有性瘾吗？看见个女的就上？别拿喝醉了说事儿，男人喝醉了根本起不来！” 陆行越掀开被子，徐慧妍毫无防备，清晰地看见他的那个。 她又跺脚惊呼了一声，捂住眼睛大喊，“变态！” “我去。”他拿了件衣服套上，轻嗤了声，“吃亏的是我吧大小姐。” “昨晚你非要闯进我房间抱着我就亲，我根本不知道你谁好吧。” “不是什么人都能跟我睡的，你也就勉勉强强。” “虽然我爸妈老拿我俩联姻的事儿出来说，但我是真不想娶你。” 徐慧妍拿开手，又很生气，“谁又愿意嫁你了？还有，什么叫你吃亏？你吃狗屎都吃不了亏！分明就是占我便宜！” “神经病。”陆行越懒得跟她这个娇气大小姐理论。 徐慧妍：“死变态，你最好祈祷我没染病没怀上你的渣种。” …… 南江有一座庙在国内知名度很高，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来过的人都说灵验。 桑予夏和沈诗瑜到一个大师那求了一条祈愿带，独自写上愿望。 然后去到寺庙里最大的那株菩提树前，站在大理石廊道上给手中的许愿带选位置。 将丝带挂上以后，她们站在廊道上看着千千万万漂浮的红丝带。 “写什么了？” 桑予夏不想说，所以她变相开了个玩笑说，“说出来还灵验吗？” 沈诗瑜温婉地笑了笑，“你真的很可爱。” “我听他们说，来这个寺庙，一定要和自己最爱的人来，然后在丝带上写上自己最爱的人的名字，就会很灵验。” 桑予夏扭头看着沈诗瑜的侧脸。 这个时候，两百米远的地方，她看见了沈暮洲。 他像是刚忙完了过来的，跟司清宴一起站在台阶下面等。 两个女孩子开始交心。 “学姐，你有很重要的人吗？” 沈诗瑜沉默了几秒，“很重要的人，只会是爸爸妈妈。” 桑予夏长睫动了动，说，“可我不是。” “我妈妈出轨了，爸爸找了后妈，他们都不喜欢我。” 她一直想像别人一样有偏爱自己的家人，可爱她的人很少。 “那我很好奇你刚才写了谁？” 桑予夏挑开脖子上司清宴送她的项链，捏起外婆送她的玉髓说，“当然是我外婆。” 她看了眼远处的两个男人，问沈诗瑜，“学姐，我很好奇，沈暮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桑予夏没有说出来，她觉得沈暮洲看起来很在意沈诗瑜。 而沈诗瑜在平常是很排斥甚至是厌恶说起沈暮洲这个人的，可今天似乎没有，她说，“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桑予夏开始竖起耳朵听她说。 “他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是我爸妈把他带回家的。” “他到沈家的时候才三岁，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当时很瘦，在学校会被人欺负，会埋在我怀里偷偷掉眼泪。” “特别乖，也特别听话，我以为他会一直这么温柔。”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一样了，随着年龄增长，他会因为她跟别的男人靠近而生气。 会在爸爸妈妈出差的时候偷偷把她锁在房间里。 会逼她跟他一起死。 会切掉她前男友的小拇指。 会喜欢看她身上出现刺眼的红痕…… 她尝试告诉他，这是不对的，这不是喜欢，他只是她的弟弟。 直到有一天，他的亲人找到他，他们才知道他家里的背景有多大。 而他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会让他被人追杀，所以尽管他清楚自己的身世，也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收养他的沈家。 从成年开始，他对她的掌控欲越来越强，在所有人眼里，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绅士的男人。 可只有她知道，他疯起来可以有多可怕。 他会在很多晚上，跪在她面前，逼着她说很多句“我爱你”。 桑予夏听完，她不敢相信这是沈暮洲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其实并不恨他，在我眼里，他还是我的弟弟，可他想跟我结婚。” “当初被伪造自杀死在酒吧的那个男人，是沈暮洲做的。” “就因为我当初差一点就被那个人侵犯。” 瞬间涌入这么多信息，桑予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我感觉我跟你挺像的，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这个女孩。” 沈诗瑜现在研三，二十五岁，比沈暮洲大了四岁。 “我很想逃离这个牢笼，我不想做一个连行踪都会一直被人掌控的人。” 她突然扭头看向桑予夏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瞳孔，“但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你应该不讨厌司清宴吧，也不排斥跟他在一起。” 桑予夏抿唇，搭在廊道护栏上的手也蜷了蜷。 沈诗瑜：“你喜欢他，只是你厌恶他对待你的方式。” “对吗？” 如果一个女孩真的不喜欢一个男生，她是做不到跟他牵手、拥抱、接吻、上床的。 她只会一直抗拒，而不是半推半就。 半推半就的根源就是她的意识也存在矛盾。 桑予夏的眼神躲闪，她将目光转移开，看向自己亲手系紧的许愿带。 她只记得大师让她写上最爱的人的名字。 她跟随自己的心。 写了外婆的名字。 但她还很贪婪，矛盾，犹豫。 大师说，一定要是爱人，所爱之人。 她反复在心里问自己，有吗？有吗？ 她有喜欢的人吗？ 脑海里闪过不是司文毓的脸，而是他在高中时帮助她的每一个行为。 反而印在她脑海里的还是那个雨天从迈巴赫上下来突然闯入她视线的少年。 过了很久。 直到最后在笔尖墨水快要干涸的时候，她添上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一条。 “司清宴，你要平安快乐。” 如果她矛盾了，如果她犹豫了。 那就当这条祈愿带是十五岁的少女在平行时空写给她幻想的少年。 第47章 为什么又生气？ 沈诗瑜见她慌乱的样子，怕她有太多负担，又退了一步说，“其实我也是猜测，毕竟你之前喜欢的是司文毓吧。” 司清宴在那头远远看过来，没想到桑予夏那姑娘正好也在看他。 他还蛮惊喜的。 朝她歪了下脑袋。 桑予夏躲开他的目光，又垂着脑袋。 怎么感觉这么失落呢？ 还有点嫌弃。 不会是在说他坏话吧？ 他也收回目光，看了眼沈暮洲，“听说你戒烟了？” “嗯，她不喜欢。” “戒了她就喜欢么？” 司清宴扬着唇角问他，“你对你姐姐到底什么感情。” 男人浅浅笑了一下，声音深沉温柔，“你对你妹妹是什么感情，我对我姐姐就是什么感情。” 操， 还类比上了。 沈暮洲说的妹妹指的当然是桑予夏，他清楚桑予夏的母亲和司清宴的叔叔在一起了。 说她是他的妹妹没错。 “我没你这么吓人，从小就盯上了对自己百般照顾的姐姐。” “想跟自己姐姐接吻上床。” 沈暮洲扯了扯唇角，淡淡回复他，“你对桑予夏见色起意也没比我晚多久。” “……” 有意思。 司清宴笑了。 他抬眼，露出他漆黑的瞳仁，左手托着右手肘，修长的手指挠了挠鼻梁，没否认。 刚才这天气还好好的，突然就暗了下来，飘起了小雨。 司清宴往台阶上走，把桑予夏牵下来。 “下雨了，回去吧。” …… 回到京市，桑予夏在上了一天课后回到破旧小区的第一时间就是要把房间里重要的东西都搬出来。 她只是跟司清宴说了一声，但没让他过来。 没想到打开门，他居然已经坐在她家里跟他爸爸说上话了。 “夏夏，你回来了。” 桑父性格很软，欺软怕硬，对谁都笑脸相迎的，但真遇到事儿了其实比谁都要窝囊。 就桑予夏所知的，秦婧绮是在生下她不久就出轨了司清宴的叔叔。 尽管后面桑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但也不是她母亲可以出轨的理由。 她看到司清宴的时候还愣住了。 他在对面表现得还挺安分，见她回来了还向她扬了下眉。 “怎么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爸爸，还是今天清宴来了家里我们才知道的。” “我待会儿就去给清宴收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 桑予夏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的继母和妹妹也在，在外人面前，倒是没给她摆什么脸色了。 司清宴：“叔叔，我们今晚不住，我带夏夏出去。” 桑父顿住动作，“这样啊，没事，你们安排，你们安排就行。” 桑予夏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司清宴就靠在她房间门边上静静地看着她收拾。 什么相框信件的，她都收拾了一遍。 他第一次进她的小房间，小，但一点都不乱，甚至有些温馨。 墙上贴了很多她喜欢的可爱贴纸，不过时间有些久，都褪色了。 “我还没睡过你的床，宝宝。” 他说完，还摆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桑予夏跪坐在地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没看他。 “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听得出来，她总是不愿意把俩人的关系告诉其他人。 司清宴双手交叠，长腿贴在门框上有些弯，他侧着一点脸过来，说，“为什么不能来？” “把我是你男朋友这件事告诉别人，难道很丢脸么？” “这只是合约期内的男女朋友，希望你搞清楚。” 怎么又这么冷淡。 “合约期间的就见不得人了？”他问的语气也很淡，“你也是挺搞笑。” 他把房间门关上，走过来弯腰蹲在女孩面前，放低了声音问。 “为什么又生气？还在因为那天晚上给你用了东西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喜欢这样。” 司清宴笑了声，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道，“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直接说，一副小苦瓜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没把你伺候舒服。” 桑予夏拍开他的手，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翻到秦婧绮的照片，她也偷偷藏到包里了。 司清宴看穿她的小动作，她根本就舍不得她妈妈。 随后又翻到一堆五颜六色的信件。 她也一起放到盒子里收起来准备一起带走了。 在整理信件的时候，突然掉出一张照片，好在是反面，看不见正面上是谁。 她很快就捡起来了。 司清宴看她慌乱的样子，跟个小偷一样。 “什么啊？我不能看吗？” 女孩抿了抿唇说，“不可以。” 他“啧”了声，“难道照片拍的是你男神？” 她沉默了没说话。 司清宴就半合着眼睛问她，“你还真有什么男神？” “桑予夏，你不会还敢背着老子藏司文毓的照片吧？” “你想死了是不是？” 风水轮流转，少爷醋了就开闹， 桑予夏说不是，但就是藏着不让他看。 “那这堆纸又是什么？别人写给你的情书？” 他有些阴阳怪气地逗她，“这也要拿来珍藏呢？” “女孩子的东西你不懂。”她说。 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让司清宴先下楼等她。 确认他真的走了，她才把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翻过正的一面。 一个少年穿着校服的背影。 她把照片收好，继母带着桑恩彤开了房间门进来。 大概是看司清宴离开了，所以演都不演了。 “那个真是你男朋友？” 继母用着极其高傲的态度跟她说话，“你勾搭上富二代了就搬家，捞了钱自己去过好日子了，说你是白眼狼都不过分。” 桑予夏站起来，把小箱子合上，看着面前面露不善的女人说，“你给过我什么吗？” “学费生活费有给我一分钱吗？” “这个家我又住过几回？” 女人被这话堵得无话可说。 桑恩彤拿着手机走过来，指着上面的微信说，“那你把刚才那个哥哥的联系方式给我。” 桑予夏蹙眉，“你要他联系方式做什么？” “我就觉得那位哥哥很帅想加啊，你连这点忙都帮不到我那要你有什么用？” 她撇开脸，提起小包就走，“你这么想要，那就自己下楼问他要。” “看看他愿不愿意给你。” 第48章 女朋友管我管得比较严 桑予夏提着小包走下昏暗破旧的台阶。 司清宴站在树下，一只手掐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一只手拿着手机微低着头在，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划了两下。 见她下来了才把手机熄屏，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小包。 路过垃圾桶，把那根烟扔了，去牵她的手。 她有些走神，也不知道在想点什么。 司清宴举着她的手晃了晃说，“想什么呢妹妹？” 女孩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弯唇，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都要被我拐回家了，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儿啊？” “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桑予夏知道他又在逗自己，没吭声，被他牵出了旧楼小区。 回到澜湖，一进门就听到了小猫的声音。 她才记起来是他们在南江小巷遇到的那只矮脚小三花。 低头一看，小猫已经走到她脚边。 她真的很喜欢小动物，没忍住蹲下把它抱到怀里。 司清宴把她的包放桌面上，只是淡淡看了眼在逗猫的女孩，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冰水喝了口。 桑予夏看了他一下，把小猫抱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天黑之后，还给它洗了个澡。 真的跟养了个女儿一样。 这姑娘从进门到现在几乎就没理过他了。 猫也挺牛逼，他都哄不了的姑娘，猫哄好了，这才是真的把妹王。 司清宴晚上订了晚餐，喊了她几声了过来吃饭也不见她动。 他坐餐桌前给她碗里剥虾。 “过来吃饭，桑予夏。” 她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后抱着黏人的小猫亲了一口，嘴里还在那嘀嘀咕咕，“宝宝真可爱，小宝宝～” 司清宴，“……” 他又喊了声，“桑予夏，你再不过来我明天就把你那什么宝宝做成排骨汤。” 女孩瞥了他一眼，捂住小猫的耳朵看过去，有些不满地埋怨，“你在说什么呢。” 然后又揉了揉小猫的脑袋亲了亲它。 司清宴沉着脸，把一次性手套摘了，起身走过去。 弯腰，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下。 她亲猫，他亲她。 桑予夏呆住，仰头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我叫你宝宝，你就叫这玩意儿宝宝啊？” “这么随意呢？嗯？” “亲只猫亲得挺顺，怎么不见你这样亲我？” 好傲娇，连自己花钱买回来的小猫都看不顺眼了。 桑予夏就跟他犟，“你如果变成猫，我也可以这么亲你啊。” 司清宴哼笑了声，“你以为我是人就没办法让你这么亲我了？” “等着。” “看我今晚能不能把你亲死。” 桑予夏：“……” 他掐着猫脖子扔沙发上，带她去洗手吃饭。 她在吃碗里的虾仁的时候还在思考要给小三花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好。 学院群里发了一个表格，登记大一年级学生的身高体重以及三围，用作提前准备明天早上军训服发放工作。 桑予夏在好好吃饭，司清宴没让她填，他替她把表格填了。 他填好表就把手机扔一边，又随口问了句，“这猫叫什么啊？文化人打算起个什么名字？” “我在想呢。” 她拿着筷子戳了戳碗在思考。 司清宴拿着旁边的一杯冰美式喝了口，一只手恹恹地撑着脸，眼睛看眼女孩又看眼猫。 他突然就笑了下，觉得自己说得还挺认真挺对的，“长得真像。” 女孩抬眼，眼睛更圆的，更他妈像只猫。 “想好了？” 桑予夏有些沮丧，“想不出来……” 他抬了抬眼，逗她说，“你叫桑予夏，那叫它桑两下好了。” 啊…… 她愣住，又撇着嘴道，“好难听啊。” “还不如叫云团呢。” 司清宴把咖啡放下，散漫地靠往椅背，漫不经心地说，“那就叫云团呗，这不想得挺好。” “……” 她扭头看了小猫一眼，然后又乖乖吃饭。 快吃好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好几条消息。 “吃好了？” 她点点头。 刚拿起手机要看的时候，司清宴已经把站起来收拾她面前的碗筷，把吃剩下的扔垃圾桶里。 桑予夏看见宿舍另外三个舍友都给她发了消息。 A：【桑予夏，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提前熄灯，不该锁门，更不该在听见你的声音之后还故意不开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可以原谅我们吗？】 B：【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买给你作为补偿……】 C：【我也不该因为嫉妒你跟学长在一起就针对你，但我真的已经意识到错误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愣了一下，抿着唇扭头往厨房看。 司清宴正背对着她在给她洗碗。 把碗洗干净了又用洗手液洗了两遍手，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她被他发现偷看以后躲闪的目光。 他笑了声，“看什么呢？” “偷偷爱上我了？” 桑予夏把手机关掉，鼓着脸嘟囔，“自恋。” 司清宴把擦手的干净毛巾挂好，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捂住心口，又贱兮兮地逗她。 摆出一副好伤心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那眼神是爱上我了呢。” “好难过啊宝宝，还以为要输给你了。” …… 第二天早上很早，学校就组织所有大一的学生到教室领军训服，然后站队。 将近十月底，京市的气温已经不算高了，但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一上午还是会冒些薄汗。 桑予夏已经是属于不易出汗的体质，额头上也冒出一点细细的汗珠。 本就白得透亮的皮肤被晒得有些泛粉。 司清宴上了一节课就过来坐操场北侧的遮阳伞下面值班了。 虽然他是校学生会主席，但其实他想不来也行。 桑予夏个子不高还站最后面摸鱼。 军姿站了整整四十分钟，中途不能休息，队伍中只要有人不打报告乱动就要加时五分钟，直到总教官吹哨了才能原地放松休息。 桑予夏的带班教官是本校正在读研的学生，有过入伍当兵的经验，这次也被选做了教官。 他和司清宴认识。 在休息的时候，司清宴让他拿了几片冰凉贴送给桑予夏。 那男的满脸不可思议地笑着，“你女朋友？” 司清宴脸上没表情，手机在把玩这个打火机，“不然呢。” “行，知道了。” “替你照顾她点。” 桑予夏在队伍最后面，教官把冰凉贴拿给她除了旁边几个女生看见，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 她拿到以后才看见司清宴给她发的消息。 【娇气包，脸晒伤没？】 平时轻轻掐一下都不太行，这太阳不得把她烤熟了。 她撕开冰凉贴贴脑门和后颈上，给他回了信息，【还没有。】 “诶诶，我们学长来了，搁那坐着呢。” 几个女生伸长脖子看过去。 看见他翘着一条腿坐椅子上，头微低看着手机，穿T露出的精瘦而有肌理线条的手腕上带着两条和桑予夏脖子上同系列的银白手链。 从这个角度看，他额前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好帅啊，隔老远看不清脸我都觉得他气质帅。” “你是觉得人家少爷腕上的百达翡丽帅吧哈哈哈。” “不是啊，气质和穿搭就已经帅得不行了好吧。” 同学叹了口气调侃，“这辈子我已经谈不上了，老天爷保佑我下辈子谈上好不好？信女愿戒一周奶茶。” “班委过来跟我来分一下奶茶！”班长对着大家喊道。 “谁买的奶茶啊？导员吗？” “是司清宴学长自费给我们买的。” 有人把帽子脱下，像条终于找到水的鲶鱼，“主席大好人啊！终于不用喝那个被太阳晒热的矿泉水了呜呜。” 刚才那个还说愿意不喝奶茶一周的同学眼睛放了光似的。 有人戳了戳她说，“你不说不喝吗？” “又没真谈上，你就当我刚才那话是放屁。” 同学：“……” 一上午过去，总教官吹口哨通知解散。 司清宴还坐那等桑予夏过来。 她都累到虚弱了，被他牵着手带到他微张开的双腿间。 “累不累？” 她点点头，“累。” 他拿出湿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还有脖子上的汗，然后拿起桌上两包冰袋放在女孩脸颊两侧揉了揉。 给她降温。 还挺舒服的，桑予夏闭上眼睛，他又给她撩了撩头发。 “学长。” 桑予夏听见声音才睁开眼去看，有几个别院的女生已经走到面前。 她们脸上化了妆，很漂亮，也很精致。 她反而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些狼狈，只看了她们一眼就不看了，把脸转了回来。 女生有些害羞，“学长，那个，我们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又怕他误会，立马解释说，“学长你放心！我们不会打扰到你和你女朋友的，只是觉得你很优秀，想留个联系方式。” 司清宴还拿着冰袋放桑予夏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她敷着被晒红的小脸。 注意力没放那几个女生身上，但有在礼貌回应，“不好意思，她管我管的比较严。” 桑予夏本来都不怎么精神了，突然睁大了眼睛，“？？？” 女生齐刷刷看向桑予夏，看见她一张干净的，没有任何脂粉的脸蛋。 “那好吧……打扰了学长。” 等她们离开了，她才说，“我哪有管你了？” “你再不管管我，别人把你老公拐跑了怎么办？” “你不要这样说话。” “昂。”他敷衍了下。 桑予夏又受不住这种亲昵的称呼了，本来已经被冰袋降下去的温度又涨了上来。 司清宴笑她，然后继续很认真地给她降温。 操场上的人已经少了，都跑食堂去吃饭，远处只有一个男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主席台上的两人。 “司文毓，你还不走吗？在看啥呢？” 他温和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随后淡下的目光却十分沉冷。 上次篮球赛之后，她不是和司清宴吵架了吗？ 她不是还在关心他被司清宴砸出的伤口吗？ 她为什么还要对他弟弟笑。 第49章 你可以教教我吗？ 给桑予夏这姑娘降了降温，她也没这么蔫了。 “在这等我，我把冰袋扔了。” 她很听话，乖乖站在原地等他。 垃圾桶不太近，但也不算远，大概就五十多米。 司清宴前脚刚走就来了两个穿着军训服的男生，朝她wink了一下，跟她搭讪，“同学，可以加个微信不？” “我俩是化学系的，能交个朋友吧？” 桑予夏下意识朝司清宴那边看了一眼，又扭回头，想着要拒绝的。 “额……要是你不方便就算了。”男生捂住胸口叹了口气，“就是得不到你的微信，太过可惜。” 司清宴已经走回来了，看见女孩面前俩男的，他脸色还挺淡。 才扔个垃圾的功夫就他妈能被挖墙脚呢。 也是有意思。 那个开口搭讪的男生还在暗自伤心，突然被人踹了脚直接踉跄了几下。 回头一看是司清宴，他俩当然认识了。 “学…学长，怎么了？” 司清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跟平常一样，“知道你在撩谁吗？” 男生看了眼桑予夏。 他不知道啊，他就老远看到个不化妆还白白的可爱的女同学，闻着味就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但他们认怂得快，“对不起啊哥，我俩犯病了，现在就滚了。” 等他俩走了，桑予夏才看了看司清宴的眼睛。 “看什么？” 他语气有点凶。 “没长嘴吗？不会拒绝。” 她刚想说话，带班教官忘了拿外套而折返回来。 看见俩人杵在这还随便问了一嘴，“怎么还没走呢？” “差点没看住女朋友呗。”司清宴说，“我安分守己得要死，女朋友连个男的要微信都不会拒绝，差点把我气晕。” 教官笑了笑，“跟人姑娘计较什么？那不是人家长得漂亮嘛。” 他又捂着半侧脸不让司清宴看，然后悄悄跟桑予夏说，“学妹，治治你男朋友这烂脾气。” 她抿了抿唇，跟司清宴解释，“我没有想过要同意他们加联系方式的。” “妹妹，你拒绝得这么慢，乌龟都爬到终点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 桑予夏懒得跟他理论了。 过了一会儿。 他又问她，“想吃什么，现在带你去。” “我吃食堂吧，午休的时间不太多。” “那你自己去挤那个破食堂。” 他讲完就看也不看她的走了。 桑予夏：“……” 说是这么说。 但最后他还是把她带到外面去吃饭了。 …… 下午，桑予夏结束了军训后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走。 司清宴开着车，副驾上依旧准备了一个小蛋糕。 自从跟了他，她的确胖了一点，不过好像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便宜的还是他。 “你体育选修选什么了？” 桑予夏吃着小蛋糕，听到他问了才回他，“选了篮球。” 她把蛋糕放进盒子里合上，又轻声说，“但我不太会，上周的体育课，老师让我多练会儿。” 司清宴不说话，就好像在等她开口求他教她一样。 桑予夏沉默了一下，扭头问他，“你可以教教我吗？” 她还真问。 司清宴心里爽着呢，但面上连个笑意都没。 他说，“当然可以呀。” “女朋友都发话了，我怎么可能不教呢？” 桑予夏抿唇，唇角溢着淡淡的难以察觉的笑意。 十字路口等了个八十秒的红灯。 绿灯后，路口的车辆都穿过街头。 车子拐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子加速超车。 到快要换道的那一刻，也不顾前后方在行车辆，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撞了上来。 司清宴皱了下眉，没见过这么傻逼的司机，他踩了刹车，很快就打了方向盘出去。 他反应很快，让人意想不到的快。 可那辆车分明就是故意要造出一场车祸，甚至不顾自己死活掉头撞上来，车轮在道路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桑予夏没反应过来，她瞪大了双眼，随后在一道重大的撞击声中被人紧紧护在怀里。 她的身体起伏晃动了好几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闻到刺鼻的汽油味，甚至还有烧焦的气味。 司清宴在撞车的那一瞬间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扯进怀里护住她的脑袋。 那几乎是没有给他能思考的时间的，他在自己和她之间，下意识选择了她。 桑予夏在他怀里动了动。 突然“啪嗒”一声，一滴鲜血滴在她的手心里。 她看着那滴血，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 随后仰起脑袋，看见司清宴流在侧脸上的几条鲜红刺眼的血迹。 “司清宴！” 她碰住他的半边脸，眼眶直接就红了，“司清宴！” 第50章 长这么帅都勾引不到你 她很着急，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没死呢，哭什么？” 声音有点虚。 他第一时间还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桑予夏抬头，用那双带泪点的眼睛一看。 很呆。 司清宴靠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搭她脖子上，一只手伸过来捧住她半边脸，拇指轻轻抹掉她的眼泪。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她又大又圆的眼睛里装着晶亮的泪水，双手搭在他腿上问。 “没什么感觉，但感觉快晕了。” 是真晕，脑袋晃得慌。 桑予夏从抽屉里拿出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不停流出的血。 司清宴半睁着眼睛，拍了拍女孩的腰说，“乖，先下车。” 他已经感觉到有其他气体从缝隙中钻进车里了。 保不准就是些有毒的气体，所以要让她先下车。 对面那辆车是一辆十多万的廉价车，撞了司清宴的车已经报废了。 他今天随便从地下车库选了辆开，被撞了也没什么大事。 对面已经送ICU了，司清宴有些轻微的脑震荡，进手术室缝针的时候桑予夏一直在外面等着。 每一场手术都需要家属签字，医生拿着纸笔过来找她的时候问了句，“姑娘，你是伤者家属吗？” 桑予夏点点头，“我是他女朋友。” “那你在上面签个字吧，我们立即进行手术。” 手术结束后，还有警察到医院来把她带走做笔录去了。 回来的时候司清宴还没醒。 已经很晚了，她有些犯困，轻轻扯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边趴了一会儿。 她也是真能睡。 每次好像只要他在旁边她都能睡得特别死，反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做噩梦。 梦到抛弃她的妈妈。 …… 窗外的漆暗渐渐褪去，灰白的天际慢慢呈现蓝调。 在蓝调被朝阳划破一道口子的时候，窗户透过一缕温暖的阳光。 桑予夏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她脑袋压着手腕，已经有些麻了。 刚醒的她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睡在哪了。 “再不起来我手就要断了，宝宝。” 听到声音，她立马抬起头，对上司清宴的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一晚上都是趴在他手腕上睡的。 主要是司清宴早就醒了，也没把这姑娘叫醒。 桑予夏愣了一下，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叫了啊，你睡得可香了，都不带理我一下的。” 像是两百年没睡过一次好觉。 他说的很认真，还真把桑予夏给骗到了。 其实他见她睡得可爱，根本没舍得把人叫醒。 就装。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头还疼不疼了？” 他靠在床头，说，“疼啊，疼死了。” “……” 其实他不开口的话她还是会信的。 这一开口就显得很假。 她没揭穿他，问他，“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出去给你买。” “不知道，你看着买就行。” vip病房设置了洗漱间，两人都收拾了一下自己。 桑予夏去医院外面的早餐店里买了两份粥。 因为她知道司清宴很挑，所以咸口甜口的粥她都买了，就看他对哪份有胃口了。 再回到病房，他已经半屈着一条腿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她把粥放在桌上拆开盒子，问了他一声，“你要吃甜口还是咸口的？我买了蔬菜瘦肉粥和虾仁玉米粥，还有一份红豆薏米粥。” “咸的。” 她拿了一份粥过去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吧。” 司清宴把手机息屏随便一扔，两手摆了摆说，“我手没力气呀宝宝。” “你喂我吃。” 女孩抿唇，拿他没办法， 坐在床边拿着勺子给他盛粥，递到他嘴边。 他又开始作了，两只眼睛盯着她看，“还烫呢乖，吹一下。” 真少爷就是好难伺候啊。 她给他吹了，再递到他嘴边他才吃下去。 只是吃了几口他又不吃了。 真的很挑。 “你今天请假了？” 她点头，“昨晚就跟导员请了。” “扣学分都要请假啊？小学妹。” “因为要照顾我？” 桑予夏：“你也是因为保护我才把脑袋撞这么严重的。” 她也睁着一双圆圆亮亮的眼睛，清澈又无辜。 “哦。” “那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就不会留下来了吗？” 会吗？ 她顺着这句话很自然地在心里问了问自己。 答案就是会的。 还没等她回答，司清宴拿起手机对着自己脸看了眼。 额头上缝了针，贴了纱布，但其实被他额前的头发遮住了，也看不见。 他看了眼就懒得看了，把手机扔一边说，“我长这么帅都勾引不到你，这张脸用处也没有很大。” 桑予夏：“……” 他越想越觉得那啥。 司文毓虽然长得也不差，但跟他比还是差了点吧，她之前怎么就看上他哥那种呆愣货了？ 就没眼光。 “桑予夏，你到底喜欢长什么样的？” “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只看脸吧。” 她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但其实她就是那个能凭感觉和长相就一见钟情的人。 日久生情固然浪漫，但一见钟情，是我在人群中一眼认定你。 司清宴笑了下，确实不止看长相。 桑予夏在追他的那些女生中其实算不上最惊艳，但他就是对她这一个有感觉。 牵手，接吻，上床，跟她什么都能有感觉。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光是站在那里，他就忍不住想跟她接吻。 “不过呢。”他拉长了语调说。 “宝宝。” “你昨天替我着急掉眼泪的样子，超 好看的。” 桑予夏：“你别总是这样逗我玩儿了。” 司清宴笑了下，又敷衍她道，“嗯嗯。” “警察找你做笔录了吗？” “找了。”她说，“对方有精神病史，大概不会被怎么样。” 司清宴：“有精神病不代表他撞人没有目的。” 桑予夏愣了一下，“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故意的？” “傻瓜，如果第一次认定他是不小心的，我很快打了方向盘躲开是可以避免这次事故的，但他明显是故意二次撞上来。” “周围这么多辆车他为什么非要撞我这辆？精神病难道不怕赔钱了？” 桑予夏：“可这件事不好调查，几乎没有办法证明他是故意的。” “宝宝，精神病证明不是万能的，他敢撞我，我怎么放过他？” 第51章 男朋友超厉害 司清宴额头上的伤口等了一周才拆线。 桑予夏只请了一天假，后来每天都要去军训。 周末两天，学校突然通知说要进行什么维修工作，所以她这两天可以休息。 司清宴周五晚上有节晚课，所以她下午就先回去了。 洗了澡，司清宴给他定的晚餐正好到。 他就算不在她身边也还是会操心她的事情。 会在上课的时候想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桑予夏给云团也泡了羊奶，它越来越黏人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毛毯上，用两只粉粉的爪子举着奶瓶乖乖喝奶。 她在做导师给布置的作业，手机屏幕就一直断断续续亮屏。 她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但看见是司清宴的消息，她还是回了。 【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打开相机，光圈对准离她不远的正在乖乖喝奶的云团拍了张照片，给他发送过去。 【有的。】 那边发了个句号过来。 本来以为话题就此结束，他不会再发了。 但没过两分钟，他又开始不停给她发消息。 【你有病吧桑予夏，我问的是你，你是猫？】 【想我没？给你两秒钟回复我。】 【……】 手机一直在震动，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然后叹了一口气，给他发了一条过去。 【司清宴，你能不能先不要吵了，我在做作业，题好难，你一直这样会中断我的思路的。】 这条消息发过去以后，手机都没再震动了。 突然安静。 司清宴旁边两个男生看见他突然把手机息屏了，恹恹地靠在教室椅子上听着教授讲课。 居然让人感觉有点乖。 …… 晚上八点，司清宴回到家，桑予夏还在做她的作业。 他洗了澡出来她还在做。 真是个好学生。 他把头发擦干，坐过去，一只手绕到她另一边脸颊上掐了一下，“我回来多久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啊？” 云团踏着小短腿凑到他脚下趴在他旁边。 桑予夏停下手里的事情，有点沮丧，“这道题我做了好久都做不对。” 司清宴手臂还搭在女孩的肩颈上，朝电脑屏幕上的题看了眼。 是道有关实变函数的题。 “你才大一，老师就给你们讲这个题了？” “关教授说这个大二也要接触了，讲课的时候涉及到一点内容就当场出了一道简单的让我们都试着去做。” 司清宴没说话，这个东西连他们教授都还没深入去讲。 他把题看了一遍，又看了眼她的解题过程。 然后跟她说。 “用错定理了宝宝。” “这道题要用到勒贝格积分理论的核心定理?，Fatou引理?。” “你们老师讲这个了吗？” 桑予夏说，“有讲到一点。” 司清宴把她的手从鼠标上拿开，一只手圈着她的腰给她细讲这道题。 她听得很认真，还把iPad拿过来让他在上面写解题思路。 解这道题他花了二十分钟，把整道题都给她讲明白又花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这姑娘是真爱学习的，弄明白的时候整个人高兴得不行了。 “原来可以这样！” “现在有没有觉得你男朋友很厉害？” 桑予夏愣了一下，又看着他点点头。 他手肘往后撑，懒懒地看着她说，“我厉害的地方也挺多吧。” “比如。”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了，停顿了一下，含笑说，“比如把你亲到腿软，让你爽到高，不也挺厉害？” 桑予夏：“……”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 周六下午，俩人回了一趟老宅。 桑予夏照常给林呦甜补习。 司清宴就非要牵着她的手进家门。 虽然后面还是被桑予夏给甩开了。 她工作的时候他也没去打扰她了，就坐客厅上看手机，要么逗一下他叔养的狗。 司文毓整个人都挺闷，待在房间里也不见出门。 几乎一直是这样。 他过生日什么的也从没有人记得，唯一会给他过生日的还是桑予夏。 一个私生子，一个因为靠手段才生下的私生子，住在这栋庄园别墅里活得也不像一个少爷。 他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身体流的司家的血了。 但司清宴的生日礼物可以是一辆超跑，一栋房子。 是父母叔姨都大费周章送出的从国外定回来的昂贵礼物。 他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没有人带他出过国。 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全家人都给五岁的司清宴庆生的场面。 而在司清宴五岁生日前一周，他的亲生母亲刚因跳楼而身亡。 把他带回家的机会，是因为他母亲的死亡让司清宴的母亲心软才有的。 他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这个儿子一眼。 桑予夏待在林呦甜的房间里讲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了。 天已经黑了，司文毓中途出过房间门，路过客厅往厨房走。 司清宴看见了，但司文毓当做没有看见他一样。 他看着他的背影，问了声，“哥，这么快就出院了啊？” 客厅暂时只有他们俩人。 司文毓听见了，但他沉默了很久才回复，“从小把我打到大，你应该很开心吧。” 司清宴笑了下说，“你还在装什么？” “装可怜让我女朋友关心你么？” 司文毓紧抿着唇，不再回答。 …… 没过多久，桑予夏结束讲课，背着小包捧着一本书从楼上下来。 她知道司清宴是在等她一起回家。 他明明可以就住在这里的，但还是会陪她一起回到澜湖。 她先到门口等他去把车开出来。 别墅外的灯亮着一路，干净的道路两侧是修剪整齐而漂亮的低矮树丛。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推开他身侧的男人。 男人不知听到她说什么，从侧门进了别墅。 随后，女人的身影越来越近，桑予夏才看清那是秦婧绮。 她的眼色有些朦胧。 步伐也不太稳，有些轻飘，像是喝了酒。 “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 她问出这两句话的时候还算是冷静的，只是脸上的神情看着并不平静。 话像是咬着牙说出的。 桑予夏没有给她很大的回应。 “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女人大步上前，突然伸出去掐住她的脖子对她大声谩骂，“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当初生下你就该把你摔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桑予夏被她掐住脖子，面部有些充血，红着眼睛去挠她的手。 她第一次被自己亲生母亲放声大骂，她的脑子是空白的。 整个人都被刺耳的嗓音和粗暴的动作吓懵掉了。 泪水从眼角可怜地掉落。 秦婧绮身上的酒气飘到她的鼻子里，她像一个被吓坏的可怜宝宝，红着双眼喊她，“妈妈……” 第52章 你跟她分手 秦婧绮的眼睛在橙黄色路灯下也闪着泪点。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将两人扯开。 桑予夏的脖子骤然一松，整个人被搂进怀里。 司清宴冷着脸把她护在怀里，抬手揉着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放轻了声音哄她，“没事了，没事了乖。” 桑予夏整个人还是被吓坏的状态，但他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将脸往他怀里埋得更深。 她哭得厉害，两只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角，整个身体都哭到颤抖，抽搐，甚至缺氧。 司清宴没有看面前的女人一眼，目光都放在怀中的女孩身上。 不停给她舒缓，轻轻拍着她的背。 秦婧绮往后踉跄了几步，她酒意蒙盖意识，脑子并不清醒。 这会儿，久等的男人已经从别墅门里走出来，看见她哭了。 还看见司清宴抱着桑予夏站在对面。 司清宴也看见他了，沉着脸色对他说，“小叔，阿姨喝醉了，您先把她带回去吧。” 桑予夏的眼泪止不住，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哭，已经哭得快要失声了。 他跟着心疼，揉着她脑袋的手都在抖。 上了车，他把她抱在腿上，抽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了宝宝，不哭了，没事了。” 女孩撇着一张小嘴，抽搐得脸部肌肉都在疼。 嗓子疼，鼻子疼，眼睛也疼。 司清宴真的要心疼死了，连他都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止都止不住的可怜宝贝。 他捧着女孩的脸，给她擦一下眼泪又亲一下她。 后来大概也不是真的缓过来了，大概是哭累了，直接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司清宴开车把她带回家，她洗了澡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还是他哄着让她多吃两口才带她回房间休息。 她也不说话，眼睛还有一点红肿。 看着就又乖又让人心疼。 司清宴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后又去冰箱取了两个冰袋。 他坐在床边，拿着两个冰袋轻放在桑予夏的眼睛上，给她冷敷消肿。 云团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钻了进来。 毛茸茸的一小团慢悠悠走到床边仰着小脑袋看着床上的人。 平常桑予夏回家都要抱抱它摸摸它的，但是今天没有。 所以小猫也会疑惑为什么妈妈今天没有抱抱它。 这一晚上司清宴几乎没有睡。 桑予夏的手一直抱着他的腰，但今天晚上，是她在他身边睡第一次做噩梦。 梦里的女孩，一直在呢喃呓语。 一直在喊妈妈。 像一只和妈妈走丢的小猫。 在无人的巷子里害怕地寻找妈妈。 …… 司家的庄园别墅里。 秦婧绮脱掉衣服泡在浴缸里。 男人让佣人做了一杯醒酒水，随后推开浴室的门，看见闭着眼睛仰靠在浴缸边缘的女人。 他走近，坐在浴缸边缘，水雾湿润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秦婧绮感觉到他来了，虽然还闭着眼睛，但启唇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司礼枭，我头晕。” 她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全名了。 他体贴地给她按了按太阳穴，嗓音低沉，“我让阿姨去做醒酒汤了，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他挑着她的下巴让她睁开眼睛，凝着她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你似乎，和那个女孩认识。” 秦婧绮心头一震，否认道，“不认识。” “是吗？那就是我感觉错了。” 他的眼睛里褪去半分温柔，却露出蟒蛇一样想将人紧紧缠绕的野心。 “我看她跟你长得有点像。” …… 桑予夏第二天早上醒来人还有点懵懵的。 穿着睡衣打开房间门，司清宴在给小猫泡奶粉。 见她出来，看了眼她惺忪的眼睛，“醒了宝宝？” 她点头，见司清宴伸手让她过去。 她慢慢靠近，被他搂进怀里亲了下额头说，“早餐在桌上，先去吃。” 她很乖，自己去了餐厅吃饭。 司清宴把羊奶泡好把奶罐塞给云团，让它自己喝。 然后进到餐厅，跟桑予夏说，“宝宝，我待会出去一下，回来了带你去外面的篮球场陪你练投篮。” 他揉了揉她脑袋说，“乖，先在家等我。” 桑予夏吃着馄饨，睁着眼睛应了他一声，又低下头继续小口吃东西。 他拿了件外套和车钥匙就出门了。 车开往的方向是老宅，也没告诉桑予夏，他找的人是她母亲。 白天别墅里除了佣人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司庭聿和司礼枭忙公司的事，周意和司老爷子在行政部门上有不少事情要做。 但秦婧绮不需要工作，只偶尔会到自己工作的公司办点事。 司清宴回到老宅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别墅后院，什么都没做，就光坐在那放空。 “阿姨。” 秦婧绮给了他一个目光，但没说话。 “能聊一下吗？”他继续问。 “聊什么？” 司清宴坐到她对面，手抵在大理石台面上，对她说，“就聊夏夏。” 女人已经猜到他是为了桑予夏来的，但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您昨晚真的把她吓到了，到底因为什么，可以让你讨厌自己女儿到这种程度？” “我记得您之前提醒过我别欺负她吧，现在呢？” 现在为什么自己要伤害她。 因为不是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下的，所以要厌恶和痛恨吗？ 秦婧绮看向他，“你大概猜得到。” 司清宴很冷静说，“您太矛盾了，难猜。” “所以呢？你想让我给她道歉吗？” 司清宴沉默了两秒说，“有这个想法，毕竟我忍不了她受半点委屈。” “但您是她母亲，与其道歉，我更想您可以对她好一点。” “您是不是觉得她也挺恨你，恨你抛弃她，抛弃家庭，选了我叔叔。” “但她根本不恨你。” “她很爱你。” “会偷偷把你的照片藏起来，会小心翼翼擦掉照片上的一点灰尘。” “会在做梦的时候喊妈妈。” 像一个想找到妈妈的小宝宝，渴望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那份爱。 秦婧绮放在桌下的手在她听到这一字一句后慢慢攥紧。 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波澜不惊。 “可我不爱她。” 冰冷的话还是从她嘴里吐出。 司清宴脸上没有情绪，平淡又认真。 “那能抱抱她吗？当我求您。” 他怕她会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有阴影，毕竟昨晚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可以啊。”女人侧过脸来冷冷道，“你跟她分手，我还认她做女儿。” 第53章 不可能分手 “不可能。” 他没有半点犹豫，“我不会跟她分手，这辈子都不会。” 秦婧绮微抬着下巴，冷言冷语道，“那我也永远不会认她。” 司清宴：“您想要什么？” 秦婧绮：“很简单，我不想她跟司家有半点关系。” “为什么？”他问，“因为不想我叔叔知道她是您女儿？” 秦婧绮没说话。 他接着说，“我叔不挺爱您的，他真的会在意你有个女儿么？” “你不用问我为什么，只需要告诉我你能不能做到。” …… 司清宴回到家，桑予夏正抱着云团跪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你回来了。” “嗯。” “收拾一下吧，带你出去。” 他没有跟她提半点今天去找了秦婧绮的事儿。 这姑娘还挺敏感的。 现在应该听不了秦婧绮这个名字，所以要先带她去散心，转移点注意力。 他带她去了市中心的一个篮球场馆，包了一个场，所以没什么人。 只有个别打球的，多数是看打球的，想来这偶遇帅哥的路人。 十月底了，京市的天气是越来越凉。 出门的时候司清宴多拿了一件外套让桑予夏穿上。 她穿上他的外套就显得衣服超大，能遮到她的大腿。 司清宴拿了个干净的篮球过来，问她，“你们考的什么？” “就投篮？” 桑予夏点头说，“就只考投篮，八个要进五个才算及格。” “你能投几个了？” 女孩抿唇，觉得自己很菜，“好的时候可以投进一个…” “……” 司清宴沉默了一下。 然后把她牵到篮球框下，站在她身后，手绕过去教她怎么拿球会让力气更集中。 给她手把手带着投了几个以后，就让她自己一个人试试，“自己来。” 她身后突然空掉，还怪不习惯的。 就像没了安全感。 司清宴站到后边一点看着面前的姑娘捧着球，仰着一颗脑袋盯着球框看。 看准了，抬手将球投过去。 “砰。”一声，球打中球框边缘掉落在地上。 司清宴没忍住笑了，有点无奈还有点宠，“手抬高点啊笨蛋。” 桑予夏愣了一下，又点点头，“哦……” “我再试一次。” 她又小跑过去捡球再投了一次。 司清宴像个哥哥一样看着她。 看她很认真地去做一件事。 …… “进了！我进了！” 女孩很高兴，下意识转回头去看司清宴。 他弯着唇，朝着她颔首，夸她，“很厉害。” 连续投了几次，她都进了不少球，偶尔几次力道不够或者投偏了才没进。 但她发现了，原来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技巧的。 司清宴教给她的就是技巧和方法。 近距离没什么问题了，他又让她站远点试。 练了一个多小时，她觉得自己真的进步好大啊。 见她也累了，司清宴走过去拧开一瓶饮料给她递过去。 然后又把她牵到休息的地方坐下。 桑予夏喝了一口饮料，鼓着脸咽下去，然后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好酸。 司清宴握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腿上，单手给她捏了下。 “这么累？” “很累啊，我都投了好久了。” 她语调里有点撒娇的意思，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但给司清宴听出来了。 跟他撒娇，就跟主动亲他脱他衣服求他要她一样爽。 休息了一会儿，桑予夏把腿从他腿上放下来，“我先去洗个手。” 洗了也没多久，大概就六七分钟吧。 回来的时候，司清宴面前站了两个女生。 这一看就是找他要微信的。 她本来脚步就停在原地了，想的居然是不去打扰她们。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脚步跟不听使唤一样就走了过去。 两个女生看见她，还以为也是要找司清宴要微信的。 但司清宴只是看了眼桑予夏，对着面前的女生说了声，“我女朋友来了。” “啊……”俩女生惊讶地捂了捂嘴，“不好意思啊，我们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帅哥。” 她们离开后桑予夏才坐下。 样子有点闷。 司清宴把她扯过来，捏了一下脸蛋，“怎么了？这什么表情？” “没什么。”她想了想又说，“怎么总有人找你要联系方式啊？” “因为我帅呗。” 他也是很帅而自知的那一款了。 “你吃醋了啊宝宝？” “我才没有。” “哦，那提醒你一句，好好看着点你男朋友，不然——” 他凑到她耳边，“总有人惦记你这么优秀的老公。” …… 周一的时候正常军训。 司清宴今天正好去医院拆线就请假了没来学校。 桑予夏在军训休息期间一直有跟同学聊天。 其中有几个在班里特别活跃的男生。 还没聊几句话呢，她口袋里的手机又频频震动。 她拿出手机一看，全都是司清宴给她发来的消息。 【那谁啊？】 【聊什么呢？】 【笑这么开心？】 【别离这么近。】 【可以了，聊够了没？】 【……】 她看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下。 他怎么知道她在和同学聊天的。 想到这下意识就往四周看，往他常待的主席台上看，也没看见人影啊。 看来是有间谍啊。 【我们是在正常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和同学聊天的？】 那边秒回，【你出轨隔三千公里我都能知道。】 桑予夏：【。】 上午军训结束，有两个女同学叫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她应了，但是先让她们过去，她到阴凉处整理了一下鞋带。 随便打了一个蝴蝶结，再站起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司文毓也穿着一身军训服，把帽子摘了拿在手上，对她说，“有时间吗？我能跟你一起吃个饭吗？” 桑予夏愣了一下轻声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经答应了别的同学一起吃。” “那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54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司文毓从她的语气中能感觉到距离感，她之前不会这样的。 现在她只会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不被在意。 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开口问，“你又跟清宴和好了吗？” “我看见你们，好像很亲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问什么。 话就这样从他嘴里问出来。 桑予夏对于他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淡淡地“嗯”了声。 “我猜到了。”他笑了笑，有点对自己的嘲意，“但是我不明白。” “你明明前一天还在担心我。” 桑予夏抿唇，抬眼看他，语气算是特别轻柔的，“司文毓，我其实很想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正好可以趁着今天说明白。” 男生的眉心跳了两下，他其实不太想听，也不太敢听。 如果不是“我喜欢你”这句话，那么其他的话都将毫无意义。 “你要说什么？”他问。 桑予夏看着他模糊的，疲惫的眼睛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真的很感激你在高中那会儿对我的照顾，如果不是你替我挡下那一刀，我现在都不一定能活着站在这里。” “但我可能对你用错感情了，或许我对你的感情不叫喜欢，一直都是我把恩情和爱情搞混了，对不起。” 他们之间这份所谓的感情，其实只是两个无助的人在帮助中互相扶持的惺惺相惜。 是在同样不幸的遭遇中共情。 是感激，是温暖，是阳光在昏暗日常里的照应。 是担心拒绝后让对方难过的愧疚感。 但这不叫喜欢。 因为在她同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没有动。 桑予夏在此前没有谈过恋爱，她或许不清楚真正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但她一定清楚对一个人心动是什么样。 甚至清楚心跳的声音和速度是什么样的。 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即使不敢看他的眼睛，却依旧渴望他能够给自己目光一个回应。 是听到他的声音莫名的愉悦。 司文毓吞咽突然变得困难，他脚步变得很轻，有些难以支撑。 桑予夏看到他手里的军训帽不经意就掉在地上。 她上前两步给他捡起来了，递给他的时候说，“或许我只是把你当做一个很照顾我的哥哥。” “我们当初在一起是在高考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这件事我的确对不起你，但如果我们把它当做一件早就及时止损的事情会不会就好很多？” 司文毓笑了，“我求之不得的喜欢，你现在就告诉我是及时止损的错误吗？” “予夏，你觉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 他在他眼里只是一个照顾他的哥哥，是恩人。 他是有很认真地照顾她，但也有因为私心偷盗了别人的功利。 她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没有喜欢他，如果她知道真相了呢？ 会不会只会厌恶他了？ 桑予夏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还是会有些不忍，“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真的强求不来的。” 司文毓：“我以为，起码在这个世上，还有你会一直理解我。” “原来你也会变。” 桑予夏知道他身世的遭遇，她一直觉得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 所以她也会对他付出真诚。 司文毓沉默了很久，最后声音泛颤地问出一句话。 “你告诉我。” “你是不是喜欢上司清宴了？” 桑予夏停顿了一下，点头说，“应该是。” 但应该不是喜欢上他了，而是一直都在喜欢他。 或许有轻有重，有深有浅。 但名为心动的夏天，早就到来了。 只不过在他先前的强势压迫下，她不愿意去接受。 司文毓的呼吸慢慢变重，拧着眉，声音上调了几分，“可你明明知道清宴是什么样的性格。” “你能保证他只跟你一个人谈恋爱吗？” “你能保证他这样的人在以后不会对你动手吗！” 桑予夏仰着脑袋，见他这样应激，她倒是愣了一下。 “我当然不能保证他只有我一个。” “谁能保证这些呢。” “可感情不是我能决定的。” “如果我可以去决定喜欢谁，那我的这颗心大概是不会动了。” 司文毓垂着眼看她，声色渐渐陷入平淡，“他强迫你，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这样，你也喜欢上他了。” “是不是我也这么做，你也会喜欢上我？” 桑予夏骤然蹙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荒谬，于是收回自己眼瞳中的微淡戾色。 底气降到最低点。 “我没有真的这么想。” 桑予夏：“你不要把错误放在司清宴身上，这不怪他。” “那该怪谁呢？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从一开始跟我在一起，还有一个原因是可以在司家经常见到秦婧绮阿姨。” “而她是你的母亲。” 桑予夏愣住不语，她不知道为什么司文毓会知道她和秦婧绮的关系。 “你连一开始答应我，就不是真心的。” 她顿在原地，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周身都令人恍惚。 第55章 那你要去哪？姐姐 下午，她刚准备出校门，司清宴就打电话过来到哪了，他准备出门去接她回家。 她跟他说，“司清宴，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那边沉默了下，“不回来你要去住桥底？” “……” “没有，我要去我小姨家，我外婆今天出院，医生说她康复状况很好，今天就可以回家了，小姨让我去医院接外婆回家。” 司清宴站在阳台上，精瘦的腕骨搭在护栏边缘，修长干净，指尖白皙透着淡淡粉色手指垂向下。 “那我能陪女朋友去见家长了吗？” 他语调轻松又挺认真。 桑予夏就犹豫了一下说，“太突然了，他们会不习惯的。” 她没否认他的身份。 司清宴弯着唇角“嗯”了声，“那明天回来吗？” 桑予夏还挺惊讶他居然这么淡定，只是“嗯”了声。 她还以为他会不高兴，会跟她生气呢。 司清宴见电话那边久久没声儿，还以为这姑娘把他给挂了。 他打了个响指，出声，“发什么愣呢？” 桑予夏回过神，对他说，“明天回的。” 他笑出声了，特别不要脸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离开我多一天都舍不得。” 桑予夏：“……” …… 外婆的气色也好了不少，没有手术前每天都很疲惫的样子了。 桑予夏很高兴。 把外婆接回去后，她和小姨坐在沙发上陪外婆聊天说话。 舅舅在厨房里准备炒菜做饭，舅妈在给他们切水果。 谈起有关手术的事情，小姨还很庆幸地说，“还好有救助中心的帮扶，不然这次手术的费用我们应该凑得很艰难不说，还要还上不少的贷款。” 外婆不太清楚自己的手术费用，她问大家，“我这个手术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妈，你的手术费包括住院费医药医疗费花了足足有一百万呢，不过好在我们好人有好报，遇到善良的人。” “一百多万呐！那…那这是有人帮忙了吗？” “这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医院的院长，他现在主管医院行政上的工作，没怎么接过大手术了，是救助中心的人找到他给我们说情才把他请出面的。” “而且手术费我们只出了十五万。” “这么好？看来真是遇到善人了。”外婆问，“我们有没有好好去谢谢人家？这样，改天我们买点东西送过去吧。” “行啊，这可以。” 桑予夏坐在旁边吃着盘子里刚切好的水果，安静地听着他们大人说话。 因为她知道，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司清宴去请的，手术费医药费都是他定期给交的。 才不是遇到什么善人，不过都是他一个人在兜底。 外婆见女孩默默在旁边吃水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夏夏，你上次说的那个男朋友，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呢？” 桑予夏愣住，“外婆，他平时有一点忙。” “忙？忙什么呀？他不是你们学校的吗？还在上学忙什么呢？” “他……” 桑予夏开始编，“他家里穷，平时也要打很多份工，就比较赶时间。” 小姨皱了皱眉，“有多穷？” 桑予夏脑子里闪过司清宴的联名鞋，昂贵的腕表和珠宝饰品…… “他…” 小姨打断她的话，“小夏啊，你这么优秀漂亮，找男朋友也要找配得上你的呀，知道吗？” 外婆就觉得她这话不对，“穷点没关系，他能有上进心努力学习赚钱，以后能养活你，对你好就够了。” 女孩点点头，“他很优秀的。” 外婆慈祥地笑着握住她的手说，“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就把他领回家给我们看看，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孩子把我们家乖乖给拐跑喽。” …… 晚上洗了澡，舅妈已经给她收拾出一间干净舒适且温馨的房间。 快十一月了，窗外的晚风越来越凉。 她手里拿着一本日历本，看着十一月十八号这一天。 去年的初雪时间是十二月中旬，不知道今年的初雪会在哪一天。 她想起和司清宴之间的合约。 这个合约的规则真的很特别，他总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 他说的如果她在初雪之前喜欢上他，算他输，她可以选择离开，他一辈子都不会再打扰他。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做到一辈子不打扰她。 但其实从这个赌约开始，他就已经是输家了。 他输得很彻底，因为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是她。 她讨厌的一直是强迫自己的司清宴，但也可以接受慢慢改变的他。 他在退步，她也会朝他进一步。 桑予夏拿出手机，在软件上搜索了很多适合送给男生的生日礼物。 搜出来的全都是一些昂贵到卖了她都不一定买得起的奢侈品。 她有些沮丧，耸着脑袋开始发呆。 实在没有头绪就给徐慧妍发了消息。 【妍妍，你在忙吗？】 那边在酒吧蹦迪，休息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消息来着。 给她发了条嘈杂的语音过来，【哈喽呀小夏夏，找我什么事呢？】 桑予夏听出来她那边的环境了，还是问了她，【我想问问你，送男生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那边想了想。 【这个男生，是男朋友吗？】 【嗯……】 【那不就好办了，送什么礼物都不如你把自己包成礼物送到他面前。】 徐慧妍开始出一些馊主意，【最近生日的男人是天蝎座吧，那肯定重欲好色呀，你就去manito买那个情趣内衣，他肯定喜欢得不行，能让两个人都爽飞的生日就是好生日。】 桑予夏：【……】 她抿着唇，觉得徐慧妍出的主意不太靠谱。 又点进和沈诗瑜的聊天框。 桑予夏：【学姐，你睡了吗？】 那边是等了一会儿才回复的。 沈诗瑜：【还没有呢，怎么啦？】 桑予夏：【我有事情想问问你的建议，就是，给男生送什么样的礼物他会喜欢？】 沈诗瑜穿着睡衣靠在床边，认真想了下。 【送给司清宴吗？】 【……对。】 沈诗瑜：【其实如果一个人爱你，你给他送什么他都会觉得是最好的礼物。】 【司清宴不缺钱，只要他喜欢你，你即使只是口头上给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他都会很开心。】 【所以不用纠结送什么合适，人是合适的，什么礼物都合适。】 【好……谢谢学姐，晚安。】 桑予夏鼓着脸，把手机扔一边，整个人都陷进被子里，抱着枕头思考这个问题。 沈诗瑜把消息发完也正好要躺下休息，她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房间门被人敲了两下，随后拧开门把手进来。 她抬眼对上沈暮洲的眼睛。 他什么都没说，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床头。 她冷言道，“拿出去。”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精致好看，虽然有些凌厉，但看着还是觉得柔和。 他愣了一下，默默抬手想要去摸她的脑袋。 不出所料，被躲开。 他的手悬在半空，在沉寂的空间收回手。 清越的嗓音渗着与生俱来的冷淡，“我已经在公司给你安排了实习岗位，研三已经可以去了。” “我不会去你的公司。” 沈暮洲没同意也没否定。 他单手扣住沈诗瑜的半侧脖子，俯身，低头，高挺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 薄唇隐约触碰，要吻不吻。 轻轻出声问她，“那你要去哪？姐姐。” 第56章 过来吻我 沈诗瑜偏开脸，想要往后躲。 沈暮洲握住她脚踝，他的手能将她细白的脚踝整个握住，朝着自己的方向扯了过来。 摁在她颈侧的手慢慢上移，捧住她半边脸，凑近在她嘴角上吻了下。 很轻，就只是得到就好了。 沈诗瑜攥住床单，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耳光。 男人的脸微微偏开。 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淡如死人。 只有看到鲜活的她，他才像个心会动的活人。 沈诗瑜对谁都很温柔，对以前的他也很温柔。 在他掌控她的行踪开始前，她从来没有对人发过脾气。 她很善良，也很纯粹，像一潭清澈干净的泉水。 但她对每个人都这样。 他只想她对自己一个人温柔。 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成为那个唯一能让她有情绪波动的人，他也会觉得满意。 沈诗瑜生气了，但性情依旧温软。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刚被她打过的脸侧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对她说，“早点睡。” 然后离开她的房间。 沈诗瑜看着他矜贵的背影，看见他轻轻给她关上门。 …… 司清宴这两天闲下来就往警局跑，上回那件事他还没忘，他也不是什么很轻易就会放过那些脑子有病的人。 证据的确难找，目前肇事者也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如果他死了，那才真的是死无对证。 从警局出来后他就开车去接桑予夏回家。 她一打开车门，不出所料依旧给她放了一个小蛋糕。 坐上车后系好安全带，他才问她。 “有没有想我？” 桑予夏撇嘴，“才一天没见。” “那就是没想？” 问完这句话，他又很不乐意地把头转回头，拧了下车钥匙。 桑予夏愣愣地看着他那副又凶又冷淡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说，“你这就生气了吗？” 司清宴瞥了个眼神过来，慢悠悠地说，“对啊，生气了，不哄一下吗？” 桑予夏：“你脾气真的好大呀。” 这也要生气。 司清宴：“？” 他说生气了是要听她说他脾气大这话的吗？ 这姑娘怎么能笨成这样？ 还好考京洲不需要什么情商，要不她肯定考不上。 “桑予夏。” 他喊她名字的时候她顿住，眼睛都没眨了，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 “过来吻我。” 她睁着圆圆的眼睛，还在做准备，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挽着脖子带过来亲了一下。 他的吻来得很快，虽然没反应过来的，但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 司清宴揉了下她的脑袋，把她头发弄乱，然后坐正，单手打了方向盘把车开出去。 桑予夏低着头去拆开蛋糕的盒子，嘴里还边小声跟他说，“你不用一直给我买的，我都吃胖了。” 司清宴就很欠，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她胖这件事，反而逗她说，“今天这个是新品，我听说难吃，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你买了。” 桑予夏：“……” …… 回到家，桑予夏第一时间就是去抱抱云团。 司清宴还是习惯性先去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她还在那逗猫。 他拿着条干净的毛巾边擦着头发边出来，走到她面前，把毛巾扔她手上。 然后坐到沙发上说，“过来给我擦头发。” 她也很乖，从地毯上起来，拿着毛巾绕到沙发后面，站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动作轻轻的，很温柔。 擦得差不多了，她又去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把头发吹干。 司清宴好享受她给他做一切事情。 他抬手往后，握住她的一只手把她手牵着带到他锁骨上搭着。 “宝宝。” 桑予夏把吹风机关掉，“怎么了？” “有个比赛，我给你报了。” 女孩愣了一下，“什么比赛啊？” “国家数竞赛。” “院长昨天让我去他办公室说了这事儿，参赛者必须是全国前十所大学数学系的学生。” “你给我报名了吗？”女孩有些惊讶。 “院长是直接点名让你参加的吧，我如果跟着你一起去，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司清宴就知道他会这样想，他说，“所以我给学院提议办个选拔考试。” “这样不就公平了。” 可她这样就更没信心了，“我不一定可以考过别人。” 司清宴握着她的手，把她手摊开，放了一颗薄荷汽水糖。 “这么妄自菲薄干什么。” 他说，“宝宝，我保证你会考过他们，也一定会赢。” 桑予夏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那颗薄荷汽水糖。 真的有比自己还要相信自己的人。 …… 这件事后，军训期间桑予夏就一直在准备考核，军训结束后就直接泡在图书馆了。 司清宴也陪着她在图书馆里做题。 虽然他挺坐不住的。 桑予夏比他要认真多了，自从知道他给自己报名了，学习这个东西就没停过了。 偶尔遇到不会的题，她会让司清宴给她看看。 虽然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学，但他在理科这方面，是连大学教授都觉得有天赋的存在。 他刚才出去买了杯咖啡，她不喜欢喝咖啡，所以给她带的是一杯奶茶。 然后坐她对面拿出一套历年的竞赛题打开做。 每做一道题，桑予夏都觉得自己的智商不配上京洲大学的金融数学系。 没课的早上整整做了一上午，她突然泄了气，把笔放下，整个人都疲惫地趴在桌上。 司清宴翘着一条腿，一手插兜，一手转着笔在想题。 看见面前的姑娘趴下了，他没忍住笑，然后拿着笔头敲了敲她脑袋说，“这就累了啊？” 女孩把脸埋在臂弯里，闷闷出声，“太难了……” “我不行……” 他笑了，起来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又拍了拍她脑袋说，“起来了。” “哪难？哪又不行了？” 桑予夏露出半边脸，还趴在桌子上，指着书上的题说，“这个，我算出来了，但好像又有点不对。” 司清宴看了眼，又把题拿过来看。 桑予夏趴在手上，眼睛眨了眨，看着他给她想题的样子。 题确实难，竞赛的题没有不难的，他想了老半天，有思路后又在想怎么给她讲会让她更好理解。 他把写了基本思路的本子放桌面上，垂眼看她，发现她在发呆。 “还听不听了？” 桑予夏立刻乖乖坐起来，“听。” 第57章 睡不习惯怎么办？ 考试的地点在理科楼三楼，只要是报了名的都要参加考试这次考试。 一个学院选出三个人。 并且考试的成绩还不能作为最终的评判依据，还要根据个人平时参加国家性比赛以及平时作业、考试综合成绩为标准。 桑予夏花了几天准备时间，做题也做出了手感。 考试时间一共三个半小时。 司清宴坐在挺后面的，他把题写完后还剩个半小时左右。 有点无聊，就撑着半边脸懒懒地看着桑予夏的背影发呆。 她脑袋好圆，好可爱。 头发很长，他想到在床上攥在手里的感觉。 有时候弄得过了不记得把控几道把她扯疼了她会哭。 会哼唧着掉眼泪。 他不想坐在这里了，好想快点结束。 他想亲她。 提前交卷后，他坐在教室外面的椅子上等她。 她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司清宴还把手掌盖在她头顶上逗她，“不会写的地方就别硬想了，你不会别人也不会。” 桑予夏听到这话就有点恼了，把他手推开说，“我会写的好不好。” “哟，这么厉害啊宝宝。” …… 两天后成绩就出来了。 司清宴几乎是断层第一，剩下的名次有不少并列的，包括第二名的桑予夏。 在学院进行最后综合实力评估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桑予夏和另一位优秀的同学。 竞赛的时间是整整半个月，在这半个月期间，参赛选手都要到主办方规定的地方。 晚上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司清宴就发现桑予夏一直在盯着他看。 他还挺意外的，笑着问她，“宝宝，你在看什么？” 女孩脸色淡淡的，就实话实说，“你让我去跟你参加这个竞赛其实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吧。” 反正他都会拿金奖的。 她垂着脑袋在整理手里的东西。 司清宴靠在沙发上，浅浅看了她一眼，也实话实说，“是有这个原因。” “我又不是痿男，我才二十，有点离不开女朋友的需求不很正常么？” 桑予夏声音轻轻的，“是去比赛的，你在想什么啊。” 司清宴回答她也回答得很认真，又随意又认真的样子，“在想怎么样才能不跟你分开。” “但我说了你一定会赢，那么赢家就一定会是你。” 他说得很轻松，就好像这件事没多重要一样，“我说过的啊宝宝，我不会让你输。” 桑予夏耸着眉眼，轻声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 司清宴没说话了，等了一会儿，他又喊她，“宝宝。” 桑予夏整理着东西的手顿了顿，抬眼过来看他。 “你帮我在抽屉里把我的药膏拿来。” 是让额头上的伤口愈合得更完全的药膏。 她好听话，真的去了。 在拉开抽屉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皱巴巴的雅思8.5分的证书，应该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她翻了翻，翻到了一瓶未开封的恢复伤口的药膏。 还有一张……一张，一张她的照片？？ 她捏起照片一看，拍的是她乖乖穿着校服，背好书包，扎着高马尾的背影。 难道他说的喜欢她是真的吗？ 从高中就开始的吗？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她记得他在这个时候明明就没有看过她一眼，连话都没跟她说过。 她看着照片出神了很久。 司清宴见她这么久没回来，出声叫她，“怎么这么久呢乖。” 她把照片放好，拿着药膏过去。 还没等他问，她就先说话了，“我看见你的雅思证书了，分好高，你之前是想过要出国留学吗？” “我是在美国出生的啊宝宝。” “之前是美国国籍，我爷爷爱国，硬要给我改国籍给改回来了。” 他看见桑予夏把药膏盖子拧开，用棉签沾了一点，凑过来用手轻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 给他把药擦到已经快痊愈的伤口上。 “还疼吗？”她轻声问。 “疼。” “那我再轻一点。” “不用。”他把脸侧过去离她更近，挠了挠她的下巴说，“你亲亲我就好了。” 桑予夏抿唇，近距离看着他的脸，她有点害羞地将目光放到别的地方。 司清宴见她这样子，笑着抬手去掐她脸。 不经逗。 …… 他们第二天就经学校安排送到了竞赛训练基地。 昨天公示要代表去参赛的人员名单后，的确有人说她是水货。 说她是靠司清宴的关系去的。 但这其实是少数，多数人都是替她说话的。 毕竟她努力上进的好学生的形象同学都看在眼里。 为了不影响心态，她每天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 到了基地，周围都是陌生人，都是各个厉害的大学推荐来的数学系高材生。 参加竞赛的男性占比极大，女生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三个。 他们回各自的房间整理东西，房间挺小的，桑予夏的房间就在司清宴的对面。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他这个大少爷能住的习惯吗。 潦草整理了一通，有人来敲她房间门。 她打开门后，司清宴就站在门口，朝她扬眉道。 “不让我进去？” 她听完，又把门开得更大，放他进来。 司清宴：“房间就隔了两扇门，还不如把我们安排到一起。” 桑予夏：“我们是出来比赛的，不是出来谈恋爱的。” “那我睡不着怎么办啊？” “不抱着你睡不习惯。” “我能来跟你睡吗？宝宝。” 桑予夏忽视他说的话，去把电脑拿过来，开始看题。 司清宴真是要被她气笑。 他坐到她旁边，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脸转过来，在她唇上吻了吻。 桑予夏推了推他，“你先不要闹了司清宴。” “嗯。” 他嘴上答应，但根本没松开她。 “那你放开我呀。” “亲一会儿。” “跟我接个吻就放开你。” 桑予夏屈着眉有些无奈地跟他说，“这道题我都有头绪了，你这样我待会就忘了。” “不会的宝宝，忘了我教你做。” —— 【抱歉，我来晚了，有点卡文，但还是希望大家点点评分，给我一点写下去的动力好不好】 第58章 怎么这么花心？ 竞赛时间将近半个月。 比赛期间分为上午四个小时和下午四个小时，持续十二天，主办方会将所有人都安排在一间空教室做题。 十二天解八道题。 京市的气温越来越低了，出门只会嗅到清爽冷凉的风卷着落叶和树枝的气味。 结束一个上午的时间后，桑予夏和司清宴去了基地的食堂吃饭。 遇到了很多一起参赛的同学，他们话很少，很沉闷，只专注自身，不多交谈。 司清宴去冰柜买饮料的时候，桑予夏坐在位置上等他。 两个男生拿着餐盘走到她的位置边上问，“同学，我们能坐这不？那边没位置了。” 桑予夏看了眼其他位置，确实都坐满了，她点点头说，“你们坐吧。” 俩人笑嘻嘻地坐下了，看见她对面还有个餐盘，随口问了一嘴，“你跟你朋友一起来的吗？” 桑予夏小口嚼着，回应他，“他是我…” “她跟她男朋友来的。” 没等她说完，身后清越带点冷淡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俩男生抬头望过去，看见司清宴那张脸，心里想的都是，我操，这哥们真帅啊。 司清宴坐桑予夏对面，把饮料拧开后给她。 眼睛看都没看旁边那俩人一眼。 “哥们，你是不是去年京市高考状元啊？” 司清宴脸色很淡，“嗯。” 男生有点激动，伸出手要跟他握手，“幸会幸会，我是第六名。” 等了半天，他连个回应都没有。 男生默默地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 算了，家里有钱成绩又牛逼的帅哥都是高冷又高傲的。 桑予夏喝了一口葡萄汁，看见司清宴还在餐盘里挑挑拣拣。 旁边的男生话很多，觉得桑予夏就不像不理人的女孩，他开始没话找话说，“同学，你早上题解得怎么样？” 桑予夏有问有答，“还行。” “我也觉得还行，得看后面几天的。”男生吃了一口菜又问，“诶那你是哪个大学的啊？” “京洲大学的。” “这么厉害。”他笑嘻嘻道，“我是科大的。” 男生搭讪妹子还挺有胆子的，司清宴什么话都不说，就听着他们说。 “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我看你性格挺好的，以后有什么学术问题还能交流交流。” 男生说着说着就开始掏手机。 把扫描点开，“我扫你吧同学。” 桑予夏吃着饭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司清宴。 他也看过来，“看我干什么？” “要加就加啊。” 说是这么说。 其实眼睛里都是句，“你敢加个试试？” 但桑予夏哪里会知道他的意思，她什么都不懂，以为他真的不在意的。 而她也不太喜欢拒绝人，就把微信码打开递过去了。 司清宴停下筷子挑拣的动作，看着她把手机递过去。 他真是要气晕了。 她还真他妈敢加那男的？ 桑予夏没有察觉到对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他好像不怎么高兴。 去放餐盘的时候，她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 他也不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腿还长，走得老快了。 在去考场的路上，她就一直跟在他旁边追上他的脚步，还歪着脑袋观察他的表情。 “司清宴，你怎么了？” “没怎么。” “可你看着不高兴，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突然停下了，然后转过来使劲掐她脸，“你还能知道我生气呢？” “刚才怎么没想到我会生气？” 桑予夏被他掐着脸，疼得眨了眨眼闭上一只眼睛，皱着眉又可怜又温声地说，“好疼啊，你不要这样掐我了。” 他没松手，但没掐了，捏着她的脸蛋揉了揉。 真想现在直接把她拖回家绑起来教训两下。 桑予夏把他的手拿开，自己揉了揉脸，撇着嘴又委屈又埋怨地说，“你自己说可以加的呀。” “我说可以你就加是吧，怎么这么花心？” 好不讲道理啊。 桑予夏小声嘀咕，“我哪有花心了，” 司清宴拿她没辙，拍了拍她的脑袋，搂着她进了考场。 …… 竞赛期间都是高强度做题，几乎没有任何可以闲下来的时间。 闲下来的那仅仅的一点时间，司清宴都给桑予夏做了重难点的归纳。 都是一些她大一可能涉及不到或者不清楚的地方。 甚至他把大三大四要研究的题型内容都整理出来了。 在赛前他就整理过一份资料给她，这两天整的都是根据这两天比赛题做的补充。 桑予夏一直在房间里捧着电脑分析题。 对面的房间一直到凌晨三点半都没熄灯。 她也熬到很晚没睡，只要题的思路卡了她就睡不着。 但明早还要继续去写题，她只能关掉电脑躺床上酝酿睡意。 快四点的时候，她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她愣了一下，还纳闷谁这么能给她发消息，拿过手机一看，是司清宴。 【起床了看一下门口。】 她把灯打开，直接就去门口看了眼，写满了公式符号数字的纸张被人从门外塞了进来。 她捡起来看，上面的讲解过程思路很清晰，每一个步骤旁边都有用笔写了讲解。 他现在还不睡，就是在给她写这些的吗？ 她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你怎么还不睡啊？】 他那边也挺惊讶的。 司清宴：【？桑予夏，这么晚不睡你要做小偷？】 【……】 桑予夏：【我有点睡不着。】 司清宴：【睡不着就来我房间睡我。】 桑予夏：【。】 她又躺回去了。 司清宴又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接通后就闭着眼睛把手机放耳边。 “宝宝。” 她轻轻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想不想我喘给你听。”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一句话把桑予夏吓一跳，睁着眼睛问他，“什么呀？” “我说，我喘给你听，要不要？” 桑予夏愣了半天，心跳不自觉又开始跳的更快，脑子里闪过他压在她身上时在她耳边发出的轻喘。 “我不要，我都要睡觉了。” “不是睡不着么？我记得你听我喘很容易有感觉，会醉诶，宝宝。” 她嘟囔，“司清宴，你正经一点。” “这又不正经了？我不是在哄你睡觉么？” 桑予夏抿了抿唇，“我不跟你说了，快睡吧。” 司清宴察觉到她快挂电话了，换了个姿势对着电话听筒说话，“等一下啊乖。” “还要干什么？” 他闷着声儿笑，嘴唇离听筒很近，对这姑娘说，“那要不你喘给我听？” 第59章 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不出所料，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司清宴逗她玩了一下才有点困意。 没多久，睡了。 两个熬了夜的人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怎么睡醒的样子。 司清宴手揣兜里，卫衣帽子套头，下电梯的时候还靠边上眯了会儿。 桑予夏本来也是很困的，这几天都很困，但是当她做题做到一些涉及到的定理是司清宴教过她的时候，她立马就精神了。 越到后面，她才发现有更多能用到他跟她讲过的方法。 窗外的风吹动着玻璃，她听着噪音却完全没有浮躁，反而越做越顺利。 不仅有他讲过的，还有她自己熬夜研究分析的正确思路和方向。 她真的觉得努力没有白费，每一步都是在给自己铺路。 七天后，比赛结束。 由于这次竞赛的人数少，规模小，等着出成绩的时间并不长。 快半个月不在家里的时间，有叫阿姨到家里给它泡羊奶。 回到家一打开门，毛茸茸的一团就晃着小脑袋跑过来挠她。 她把小猫抱起来亲了亲，好久不见，心都要化了，不停地叫它“乖宝宝”。 司清宴就一脸嫌弃，“不脏？” 桑予夏撇了撇嘴，又揉揉小猫的脑袋说，“它才不脏，一点都不脏。” …… 每天早上桑予夏都要点进手机日历里看一眼，就怕忘了他生日那天。 很巧的是，公布竞赛成绩那天也正好是他的生日。 京洲大学出了一个金奖和两个银奖。 学校将公示板直接摆在学校音乐厅门口的位置上。 桑予夏知道成绩出来的时候还在教室做笔记。 学院通知各班同学到音乐厅举行颁奖仪式。 等到教室人都快空了她还在埋头写笔记。 空旷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响指的声。 她抬头看过去，司清宴就站在门口，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不去看你的成绩啊小学妹？” 女孩随便应了一声，“我就快写好了。” 在去音乐厅的路上，司清宴一脸轻松又无所谓地问她，“宝宝，你猜金奖会是谁？” 桑予夏觉得他明知故问，“你都知道还问我。” “我也没看过啊，怎么会知道？” “你别逗我了。” 司清宴弯着唇，没说话。 快要走到音乐厅的时候，他才跟她说，“我觉得金奖是你，信不信？” 桑予夏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不信。” 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限度。 就算他有教她很多，但学生总是比不过老师的。 “那我们打个赌，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桑予夏看向他，“那我赢了呢？” 他笑，“对不起了宝宝，这次你不会赢。” …… 音乐厅外的公示板前站了不少人。 她凑近去看时，有同学发现了她，惊呼地拍了她一巴掌。 没轻没重的，要把她打吐血了。 “桑予夏！你是第一耶！” “怎么这么厉害啊！！听说这个比赛开展到现在都没有女生获得过金奖！真给我们女生争光。” 桑予夏懵住了，她第一？ 她往人和人的缝隙中去看上面的光荣榜。 她88.5分，唯一一个金奖。 而司清宴88分竟然比她低了0.5分。 第三位，也是第二位银奖被断层隔开，72.5分。 这怎么可能？ 她愣了半天，原以为自己拿到银奖已经很满意很满意了，她从开始比赛到现在都没有想过要拿金奖的。 转回头，司清宴就站在离她两米的地方。 他笑得有点坏，毫无获奖的野心，眼睛里全然是对赢了她的渴望。 桑予夏看见他唇瓣动了动说，“宝宝，你输给我了。” 但这个输，何尝不是让她站在更高处做她自己的赢家。 他走过来牵她手，带她走进了音乐厅找了个座位坐下。 台上站着一个领导，导员说完话就轮到领导了。 “首先，先恭喜我们数科院的桑予夏同学以88.5的高分夺得这次和全国前十所大学的数学系高材生一起的竞赛金奖，也是本次唯一一个金奖。” “这次报名的同学不少，大家的积极性是很值得表扬的。” “下面由关教授给我们同学颁奖。” 司清宴见旁边的姑娘还在发呆，捏了捏她的手心说，“该上台了宝宝。” 女孩回过神，走到台上去拿下她的金奖证书。 司清宴坐在台下，看着他的女孩站在耀眼的地方，没忍住给她拍了几张照片。 拍完还点进去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拍照技术，然后又归结为都是他宝贝长得漂亮。 陆行越和好几个哥们都给他发了个消息。 意思就是约他出去。 陆行越：【今晚出来呗，我定了地方给你过生日。】 司清宴：【不去。】 陆行越：【？？？】 【不是，你哪年生日我们不是一起过的？】 【少爷不会今晚要去开荤吧？】 司清宴：【开你爸。】 【我不是你，儿子生下来还不知道亲爸是谁。】 陆行越：【……】 意思就是又说他乱搞呗。 【那你到底干嘛去？】 【陪老婆。】 他又添了一句，【陪老婆拿第一。】 甚至还发了张照片过去。 陆行越就问他了，【不是我说啊哥们，她都不一定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你还陪她呢。】 司清宴愣了下，手指抵在屏幕上，又抬头看了眼台上的人。 什么都没说。 陆行越：【不会吧，你可别变得跟沈暮洲一样恋爱脑啊。】 他笑了下，发：【恋爱脑不会，但恋爱脑也比你健康。】 陆行越一下就听懂他的意思了，意思就是骂他烂黄瓜还比不上恋爱脑。 他也是服了，他哪有怎么乱搞了，顶多就一两个而已，良好形象就这么被毁了。 …… 结束颁奖仪式从音乐厅门口出来。 外面的风好像又大了一些，没有阳光，天空阴沉沉的。 桑予夏捧着证书，还有点觉得不真实。 司清宴准备带她去吃个饭，下午还要送她过来上一节课。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卫衣，下半身配了一条白色的半身裙，随意扎了一个圆圆的丸子头，温柔可爱。 司清宴一如既往穿着清一色的深色卫衣，外面还套了件外套。 他把她扯到怀里，给她整理了一下领口，以防凉风吹进去。 然后脱下外套让她穿上，“怎么穿这么少？” “刚才没有很冷。” “十一月中旬了妹妹，还不冷呢？” 桑予夏垂着脑袋，抿了一抿唇，又抬起头喊他名字，“司清宴。” “嗯？” “你是不是故意控分了？为了让我拿第一。” 他笑了，觉得她可爱。 “我要是真控分了能控这么准啊？” “我控分能保证别人不考高分？” “我没这么厉害，真要说厉害，只能是跟你上床关灯我也能很准。” 桑予夏好想打他，他总是不正经，总喜欢逗她，但事实上，他的确控了。 见她又有点害羞，低着头不说话。 他才牵起她的手说，“承认自己优秀很难吗宝宝？” “你本身就很优秀，你不比谁差。” 桑予夏仰着脑袋，这次她看着他眼睛的时候没有退缩，也没有害怕，没有任何躲避。 而是慢慢接受为她退后一步的自己。 司清宴在她手心里放了一颗糖果。 跟那天一样，也和三年前一样的，是那颗薄荷汽水糖。 他捏住她的手心，一只手去轻蹭她的小脸，跟她说，“我说过的，你一定会赢，无论是哪一种形式，我都不会让你在该站在高处的时候输给任何人。” “那0.5分不是名次。” “我比你高，”他朝着女孩歪了下脑袋说，“给女朋友低一点头没事吧？” “0.5分只是输给你，但我们一起断层不也是赢家？” 桑予夏的眼睛里亮亮的，她攥紧那颗薄荷汽水糖，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司清宴看见她这个样子又觉得可怜，捧着她的脸蹂躏了一下，“干什么？感动得要哭了？” “那有没有喜欢我一点点？” 桑予夏看着他的眼睛迟疑，在肯定的时候再次听到他开口。 “宝宝。” 他握紧她的手，又问，“如果初雪来了。” “你还会想要跟我分手吗？” 第60章 一辈子不离开 桑予夏手指蜷了蜷，很小声地说，“那要看你的表现。” “你有在退步，我才能往前。” 司清宴笑，“嗯，感觉到了。” 感觉到两个人都在慢慢向对方靠近。 他一直认为的爱一个人就是要占有她，直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连基本的占有欲都没有，那喜欢又能有多少。 只不过从一开始这个方式就可能不对。 但如果再来一次，他仍然不会循规蹈矩地去追她。 桑予夏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会退缩，会琢磨不定，会半推不就。 从她认识他开始，在她眼里，他就是个打架泡吧杀人咋弄女人感情的坏种。 她害怕他，甚至半道上还有个司文毓，所以规规矩矩地方式根本不会让他们走到今天。 只有抢，只有占有，他才能真的把她引导到这条路上。 慢慢养着，总有一天会对他有感情。 “不过你输了，说好了要答应我一件事。” 桑予夏眨了眨眼睛问，“什么事啊？” “晚上陪我去一个地方。” …… 下午，桑予夏快下课的时候走神了。 她很少会在上课的时候走神不听课。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条玉髓灵石串成的手串，是她在南江寺庙求来的。 一直不知道要怎么给他，索性想着在他生日这天送给他。 但她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太简单了，也就花了几百块钱。 她怕他不喜欢，怕他嫌太廉价。 后来她又偷偷去知名品牌珠宝店去定制了一款情侣系列的手链。 花了三万多块钱。 虽然这对于他身上穿戴的东西来说还是很便宜。 但她从来没有给自己花过这么多钱。 下课后，司清宴给她发了消息说在校门口等她。 快入冬了，天色晚得很快，才五点多天就已经黑了。 门口停的车很少，她一眼就看见司清宴的兰博。 她走过去，毫无防备的打开车门，一束粉白色的玫瑰花放在副驾上。 她愣了一下，看见司清宴一只手放方向盘上，微偏着头过来看她。 “这花是……送我的吗？” “不是啊，送你回家我还要去跟别人约会。” 贱兮兮的。 桑予夏知道他又在逗她，挽着唇把花捧起来抱在怀里。 她喜欢花，喜欢小猫小狗。 司清宴看见她把花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还凑过去嗅了嗅。 怎么能可爱成这样啊。 真想直接扯过来亲两下。 “你看花里面有什么？” 女孩眼睛动了动，伸手在花里慢慢翻了下，发现了一个黑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她问。 “自己看。” 她打开，盒子里装着一条粉钻项链。 中间那颗最大的钻石不需要很亮的光已经能闪得清晰。 “你怎么又送我项链啊？这很贵吧。”她声音轻轻的。 “奖励你拿了竞赛第一呀宝宝。” 可是今天明明是他自己的生日，她却给她准备了这么多惊喜。 “把手给我。” 桑予夏抿了抿唇，乖乖伸出手递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一枚钻戒。 她愣住，被他握着手晃了晃，扬着眉说，“套住你了，宝宝。” “套住了，就逃不掉了。” …… 他把车开到一个空旷的广场。 广场尽头是一条河。 桑予夏在车上一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在自己生日这天给她准备了这么多礼物，早就超过她给他准备的价值了。 下车后，司清宴在后座上拿了一件外套和一条围巾。 晚上户外的确冷，很冷。 他把女孩扯进怀里，像一个认真照顾妹妹的亲哥哥一样给她穿上衣服，又给她脖子上围上围巾。 她也就很乖，要抬手的时候就乖乖配合他。 确保她不会冷了才牵着她的手去到观景台的最中央。 来往有不少散步约会的年轻人。 风虽然是冷的，但他的手是暖的。 “你要我答应你的事情就是陪你来这里吗？” 这里晚上的夜景还挺美的，但她总觉得司清宴才不会做这么简单的事情呢。 她眨了眨眼又仰头问他，“就这么简单吗？” 司清宴也低头看她，但没什么表情，“不然要很难吗？” 桑予夏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又要逗我玩。” 司清宴半合着眼，问她，“怎么逗？” 她没说话了，但心里还在蛐蛐他， 当然是在床上那种逗啊…… 他不就是经常不正经嘛。 “宝宝。” 她揪了揪他的衣袖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猜今晚会不会有流星。” 桑予夏觉得他又在开玩笑，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肯定不会啊，现在都快入冬了。” 流星在夏天出现的几率才大吧。 司清宴笑了，“可是我觉得会有，你信不信？” “不信。” “那打个赌，我赢了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桑予夏看他，半信半疑问，“那我赢了呢？” 他挽着唇，又很欠很自信地说，“你应该赢不了吧。” “我怎么又赢不了了？” 他捧住女孩的小脸揉了揉说，“乖，不信你闭眼。” 她迟钝了两秒，闭上圆圆的眼睛。 三、二、一。 一个温热柔和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的心跳慢慢加快，暖流从她心头穿过。 因为这个猝不及防的吻，她刚想睁开眼，身后突然有人大喊，“哇！快看！有流星！！！” 桑予夏猛地睁开眼睛扭头朝着黑暗望过去。 一颗流星飞速穿越漆暗的夜空，在一颗流星转瞬即逝的时候，紧接着一场明亮美丽的流星雨映入人的眼睛里。 “快许愿宝宝。”司清宴拍了拍她脑袋提醒她。 她都快懵了，慌忙地闭上眼睛许愿。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漆暗的夜空恢复原样。 观景台上的情侣都牵着手在流星下开心地许愿，甚至有女生激动地指着那片天空。 桑予夏还没反应过来。 十一月中旬了怎么还会有流星雨呢？ 这是她十九年来第一次看见流星，也是看过最大规模的一次流星雨。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却不知道这份幸运是有人替她创造的。 她抬头，司清宴也正好在看她，两人的眼睛正好对视。 “你怎么会知道今晚有流星？” 司清宴捏了捏她的脸，又给她整理了一下蓝白色的围巾。 慢慢凑到她耳边说，“因为，流星是人造的啊。” “不然你真以为我能掌控天文气象？” 桑予夏愣住，人造？ 他在自己生日这天花钱做人造流星哄她高兴？？ 司清宴把她扯到怀里搂着，弯腰，轻声问她。 “宝宝，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么？” “我许了，桑予夏一辈子不离开我。” —————— 【感觉你们不喜欢看甜的，待会应该还有一章。】 第61章 吻我 桑予夏很紧张地捏着手里的盒子。 沉默了一下，她看着司清宴的眼睛说，“那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他笑着歪了下脑袋，真的又在认真猜，“学习进步？身体健康？” “还是大吉大利？” 他说的都挺符合桑予夏的愿望的。 一下想了这么几个，他最后又笑着说，“总不会是许了个快点离开我吧？” 桑予夏脸色很平淡，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许了，司清宴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这是她下意识的愿望。 在来不及的时候下意识选择的愿望。 司清宴刚才还因为逗她玩而上扬的唇角慢慢收回。 有点不信。 有点懵。 “你说什么？” 桑予夏嫌他耳背，又重复了一遍，“司清宴，祝你生日快乐。” 他愣了下，觉得像假的，“你记得今天是我生日？” “我当然记得，我还在日历上圈起来了。” 她抿了下唇瓣，把手里捏着都快让手心出汗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取出里面的手串说，“你可以把手给我一下吗？” 他不说话，把手递给她，亲眼看着她给他戴上那条手串。 “虽然它不贵，但是听说寺庙很灵验，我想只要用真心去求来的，它就一定可以保佑你。” 司清宴看着手腕上的手串出神。 又听到女孩说，“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礼物，我还准备了一个礼盒，在家里。” 她观察了一下司清宴的表情，他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有点害怕，她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啊？没关系的我——” “没有。” 他打断了她要说的话，而后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说，“我很喜欢。” “真的很喜欢的。” “谢谢宝宝。” 谢谢她记得他的生日，这比所有惊喜都要惊喜。 桑予夏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前，挽着唇，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 司清宴听说她还给他准备了礼物，很快就把她拐回家了。 嘴里还不停在问她，“到底还准备了什么？” “回家就知道了。” 回到家还在说，“快一点宝宝，去给我拿。” 可着急了。 桑予夏去房间里抱出来一个大盒子，塞给他。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去洗澡了，然后撒腿跑掉了。 司清宴不知道这姑娘到底害羞什么。 他看着她背影笑了下，然后把盒子放桌上。 他站在桌前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还有不少人工包装得很精美的小盒子。 上边是一张粉色的字条。 他单手拿起来看。 上面是她漂亮的字迹，［司清宴，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 下面串着一个她自己做的小挂坠。 再往下，又是一张字条，［以后要好好吃饭好不好？你每次早上都要空腹喝一杯冰美式，我每次都想让你先吃点东西，但是又怕你凶我。］ 司清宴捏着字条没忍住笑了，礼物是一只大尾巴狼公仔，爪子里还抱着一根玉米。 哪家狼还吃素呢？可爱。 他接着拆。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好像你什么都不缺，我在逛礼物城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个乐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你。］ ［手串已经提前给你啦，你知道这条手串的愿是什么吗？是，祝你平安快乐，偷偷跟诗瑜学姐祈的福，没有告诉你］ ［你给我的薄荷汽水糖，我也买给你了，不过你可能不吃糖果，你如果不吃的话就还给我(?????)］ 最后一条，也是最后一个礼物盒。 盒子里是一条男款的情侣款手链，其中有一颗钻后面刻了他的名字英文字母缩写。 字条上写，［我本来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你的，但是我想，这件事要在初雪那天告诉你，更有意义，所以，对我好一点吧，司清宴。］ 他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看完了。 就跟做了个她好像爱上他的梦一样。 真他妈不真实。 但每一瞬间刺痛他，让他存在异常心跳的感受都在告诉他。 这就是现实。 她记得他的生日，她祝他生日快乐，她给他准备了很有心的礼物。 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桑予夏还在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拿手机对着这个精致的礼物盒拍了不少照片，各个角度都拍了张。 点开朋友圈配文，［女朋友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甚至配了个他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 其实是在炫他那条情侣手链。 桑予夏洗完澡出来了，他还在看。 她总觉得不好意思，写了好多东西，像不穿裤子在喜欢的人面前跳舞。 司清宴坐在沙发上，腿微长，看着懒懒的，心情还挺好。 他手里还捏着她送给他的那个大尾巴狼公仔。 见她出来了，他勾了勾手让她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她的腿刚碰到他的，他就坐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到他腿上。 “这什么意思？” 他抬腕，让她看着他手腕上的情侣手链。 “情侣款啊宝宝？” 桑予夏抿着唇垂下脑袋。 他又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头抬起来，漆黑深邃的眼睛就这样盯着她看，盯着她莹润的嘴唇看。 他是想亲她了。 她不说话，她害羞，他就更想亲她。 “谁教你做这个礼盒的，嗯？” “这哪里用教啊。”她问。 “不用啊，那就是你自己想这么给我做的，对不？” “原来在南江那会儿你就偷偷给我祈福了。” 他手搭在她的腰上拍了拍说，“宝宝，我想跟你做.了。” 桑予夏还是不太能听这些太直白的话，她会脸红，发烫。 “我明天还要上课。” “可是我明天没课啊。” 桑予夏：“……”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哄着她说，“我都生日了，还不对我好一点啊？” 桑予夏吞咽了一下，手垂搭在他的腹肌上，抬眼问他，“那你能保证两个小时做完吗？” 她好纯，纯得要死。 “可以呀宝宝。” “你先亲亲我。” 她抿着唇，抬手挽住他的脖子，学着他吻她时候的技巧，去偏头吻他。 可尽管她很努力，还是学不会。 他享受她主动的样子。 感受她轻轻的，像小猫舔舐般轻柔的吻。 爽了几分钟。 他还是扣住她的下巴，转了个身换位置，把她压在身下。 侧着脸含吻她的唇瓣。 她紧张地咬紧牙齿。 司清宴松开她的唇瓣，从她耳垂亲到脖子，最后到锁骨。 在她起反应后有些不着方向的时候。 他的手向上探，动情时略微性感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挠痒痒。 “宝宝，张开嘴，吻我。” —— 【评分呢评分呢！！给我们小可怜评评分啦】 第62章 想你了 凌晨。 桑予夏侧躺在床上，看着旁边闭着眼睛睡觉的司清宴。 她很少有做完还不困的。 事后清理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她全程都不需要动。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周身都是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她盯着他侧脸看了很久，唇角不自觉上扬。 司清宴突然睁开眼睛，她在对上他视线的时候收回笑意躲避开他的目光。 “看什么？不想睡了？” 她把脸埋在枕头上，扯着被子盖过自己的脑袋，闷闷出声，“我没有。” 司清宴沉默了一下，笑了声，也侧躺，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把她脑袋上的被子扯下来一点。 桑予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干嘛？” 他的眼睛是看着她的嘴的，有点懒懒的样子，慢悠悠道，“宝宝，你有没有发现，你今晚比之前更会叫了？” 是真的不一样的。 她之前都不怎么好意思，今晚叫得他心都软。 桑予夏不说话，又扯过被子把脸埋进去，不太想承认。 “是今晚弄你弄得比之前爽吗？” 他半合着眼睛，想了想，“也没有吧，我觉得我一直都挺厉害的。” “你到底睡不睡呀司清宴……” 女孩的声音轻轻软软的，还有点娇。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去勾她的手指，“那你不告诉我原因我怎么睡得着啊宝宝。” “你这样让我很怀疑自己之前没把你伺候好。” 有病。 绿茶。 其实自信得要死。 “我都说了没有，是你今天打我打得好疼。” 好娇好委屈的声音，暗暗的埋怨还透露着几分撒娇的感觉。 他没忍住笑。 他觉得逗她，然后让她也说些骚话就挺有意思。 “宝宝，我打你哪儿了？” 他又在套话。 然而桑予夏根本就玩不过他，很难意识到他是在跟她玩儿呢，只会被他带着走。 脑子一热她就要说出来了，“你打我的……” 突然暂停，愣住，才发现自己被他带偏到什么程度了！ 天呐，她在说什么！ 司清宴笑的肩膀都在抖，然后说，“我都没用劲儿，也疼？” 桑予夏脸红了，捂着脸不跟他说话了。 司清宴摸了摸她的头发，也没再闹她了。 …… 临近期末，课也越来越少了，上完这一周下周就都结课了。 桑予夏晚上去上了一节早八，她庆幸现在是快要入冬的季节能穿多一点衣服遮盖住她脖子上、锁骨上、甚至是胸前腰后的所有吻痕。 司清宴好喜欢亲她，前戏的时候要亲，做完了还要抱着她亲。 然后每次把她弄哭的都是他，到头来又要哄。 课程上到一半，以前复读班的班长给她发了条微信。 说的是复读班班主任生病了，组织同学一起买点东西去看望她。 有时间的话大家都聚一聚吃个饭。 班长在大群里发了一个群收款，到时候派代表购买保养品送到医院去。 她付了款，看了眼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跟司清宴说了一声。 他没说什么，就发了个“嗯”和“结束我去接你”，总之没什么意见。 上完课吃了午饭，她捧着书去图书馆待了两个多小时，想着是要整理一下期末的复习资料。 没想到在图书馆还碰见了司文毓。 她原来没发现他的，但是他坐到了她的这张桌子前。 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跟陌生人一样。 三点多的时候，她离开图书馆，司文毓也紧跟在她后面，两个人乘着同一趟电梯下楼。 过程中依旧没有任何交流。 她根据班长给出的定位打车到了聚会地点。 来的人其实不算特别多，但也有二十个左右，剩下没来的也都出钱买东西了。 进到包间的时候，一整张大圆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位置还空着了，甚至旁边坐着的人还是司文毓。 自从上次跟他说了那一番话，两个人碰面都挺尴尬的。 她觉得自己这样说清楚没错，但她每次看见他脸上沮丧的样子，她又会想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 甚至有些愧疚。 “终于来了啊大美女，就等你一个人了！” 她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快坐快坐。”有同学朝她招手。 “哇塞，怎么感觉你更好看了呀，好白好香。”同学抱住她的胳膊来了个顶级过肺。 “王子涵，你怎么跟个变态似的。”同学调侃道。 大家都笑出声。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聊天，有说现在的生活的，也有说之前复读期间的一些玩笑事。 桑予夏听他们聊，偶尔提到她了她也会说几句。 司文毓是完全不说话的。 吃过饭，他们又乘车去了一家ktv，因为提前定好了包间，所以直接可以上楼。 环境算是挺干净的，也很宽敞，服务员已经提前把酒水饮料以及一些小食都放好在桌上了。 班长点了一首《爱如潮水》，唱得那是一个撕心裂肺，五音不全。 “我的爱如潮水～” “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 桑予夏在和旁边的同学聊天，司文毓就坐在她对面，平时很少见他有喝酒的习惯，但今天他喝了不少。 她聊了几句，手机就震动了下。 拿起手机要看的时候，同学就问了一嘴，“你男朋友呀？” 她挽唇点了点头，点开聊天框。 司清宴：【想你了。】 她发：【才几个小时而已。】 司清宴：【Dista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understand?】 桑予夏：【十五公里也远吗？】 她旁边的同学看见她看着手机屏幕，嘴角都是上扬的。 “哟哟哟，桑予夏，你搞这么甜？” “啥时候谈的啊？长得帅不帅？也是京洲大学的吗？” 她点头，“嗯，他跟我是同一个院同专业的。” “真好啊，不过……” 同学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记得你复读那会儿不是跟司文毓挺好的嘛？” 同学是记得的，他俩经常一起讨论问题，还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呢。 桑予夏愣了下，她说，“我们只是朋友。” 大家唱累了之后就有人提议一起玩个游戏什么的。 “这样吧，就轮流玩转盘，指到谁谁选真心话大冒险，做不到的就喝酒惩罚。” “可以可以，我看行。” 班长把转盘放在桌子中间，问，“谁先来？” “我先来吧。”最末尾的一个同学说，“咱们顺时针来。” 没想到第一个就直接指到了桑予夏。 她都愣了一下，听到同学说，“哇偶，这么准。” 她抿了抿唇，“我选真心话吧。” 有个男同学摆了摆手抢先问，“我来问我来问！” “你第一次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