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杀我?你的一切都归我了!》 第1章 开局就被杀 “就是他!”突然间脑后一阵剧痛,魏武猛的惊醒。 昨晚真是不该喝这么多,头疼死了,我再喝酒我就是...咦?这是什么情况?! 魏武边碎碎念地嘀咕着,边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无比陌生。 一个穿着灰布麻衣,满脸尖酸刻薄,一副小人样子的人,手指几乎戳到魏武的鼻尖上。 魏武环顾四周,震惊地发现,此时,他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家具和配饰不多,但能看出皆是十分古典的风格,多以铜制和木质为主。 房间阴森无比,仅有几个烛台散发出些许光亮和温暖。 “江山师兄,我亲眼看到,就是他偷了您的石头!” 魏武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谁? 这是哪? 江山师兄又是哪个?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和说话那人一般,同样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麻衣,脚上踩着草鞋,脚趾头脏兮兮地露在外面。 脑袋里如同一阵白光穿过,一段陌生的记忆随之而来。 哦,是了,我叫魏武,本是21世纪一个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魂穿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混元魔宗中,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杂役魏武身上,隶属于外门弟子江山... 身体里残留的记忆告诉他,他如今的处境,似乎不太妙! 根据原身的记忆,混元魔宗下辖三洲十六国,诸国摩擦不断却没有大的战争,只因不知为何,天下民不聊生。 原身出自齐国一边陲小镇中,自小便经历过亲人朋友莫名失踪的场景,长至18岁,原本五口之家只剩下他一人。 而后,原身便由齐国征召,送入所谓“圣宗”侍奉仙人,于是便来到这里... “师兄你看,他默认了!” 魏武抬头,看向面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就是那个指着他鼻子咄咄逼人的,名叫严勇的杂役。 据记忆中显示,这个严勇是个纯纯的小人,与原身不合已久,只是他仗着资历深,在原身刚来时,要敲诈打压无果,便到处给原身找麻烦。 另一个,则坐在正中央的太师椅上。 那人身形健壮,约莫25岁左右的年纪,面容锋利,满脸凶相,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衣料上用铜线绣着繁复的虎纹。 他就是江山。 这个洞府的主人,也是魏武这具身体名义上的主人。 “我没有。”魏武下意识地辩解。 他努力想从脑子里挖出点什么记忆来反驳,但里面空空如也,原身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什么石头的事情。 这算什么?开局就被泼脏水?还是开局就背黑锅? 甭管有没有这回事,和我魏武本人无关啊! “你没有?”严勇的嗓门更大了,“江师兄放在石桌上的那枚奇特的石头不见了,这洞府里除了我们两个杂役,还有谁?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 而后,他面向江山,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师兄,我严勇跟了您足足两年半时间,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您要相信我!就是魏武偷的!” 江山的目光从严勇身上移开,落在了魏武脸上。 那目光没有探究,没有疑问,只有纯粹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件物品,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 “跪下,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江山开口了,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根本不在乎真相。 或者说,一个杂役的清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他只知道,自己的东西不见了,而这里只有两个杂役,那么随便杀一个,问题就解决了。 至于杀错了? 杂役而已,死了再换一个就是。 一股寒气从魏武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明白了,在这个地方,没有道理可讲,没有法律可言。 这倒霉催的,穿越不给我穿越到什么古代,娇妻美妾环绕,也不给我穿越成什么娱乐圈小鲜肉,各种影后、当红小花投怀送抱... 竟然穿越到了这么个地方,而且开局就那么大的危机?! “我真没有...”魏武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还敢狡辩!” 严勇见江山已经动了杀心,胆子更大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走到魏武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子,别挣扎了。下辈子,好好做人吧!对待前辈啊,要尊重!” 那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残忍。 就是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了魏武心底最深处的炸药桶。 凭什么? 我刚来这个鬼地方,什么都没做,就要被你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组成了杂种玩意儿构陷,还要被你嘲讽? 我一个在21世纪接受良好教育的人,也是有脾气有尊严的! 去你的! 老子就算死,也要从你身上撕块肉下来! 一股蛮横的血气冲上头顶,压过了所有的恐惧和迷茫。 魏武的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扭头,张开嘴,狠狠地咬向了严勇的耳朵。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洞府。 “噗嗤”一声,温热的液体溅了魏武满脸,带着一股浓重的腥甜。 严勇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左耳,在地上翻滚哀嚎,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掉落在地,还在微微抽动。 魏武吐掉嘴里的碎肉,满嘴是血地抬起头,冲着江山,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来啊!有种你就杀了我!不杀我你是我生的!” 江山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不是惊讶,不是愤怒,而是一抹...赞许? “有点意思。可惜你没有天赋,否则,还真是个...”他轻轻说了一句,然后抬起了手。 一道微光在他指尖亮起。 魏武只觉得眉心一痛,整个世界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临死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真他娘的疼啊... ...... ...... 魏武猛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变得清晰。 阴冷潮湿的石壁,昏暗的油灯,还有...地上翻滚哀嚎的严勇。 一切都没有变。 我没死?! 不对。 不对! 魏武眨了眨眼,他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 他正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 他缓缓地,僵硬地低下头。 一具尸体,穿着灰布麻衣的尸体,正躺在他脚边不远处。 尸体的眉心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双眼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疯狂和不甘。 那是... 魏武的尸体。 他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这个认知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他的脑海里。 那我现在是谁? 他抬起自己的手。 一双粗壮有力,满是青筋的手。手腕上,是玄色劲装的袖口,是铜线绣成的虎纹。 这不是我的手。 这是...外门弟子、原身的主人...江山的手! 海量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这些是...属于江山的记忆! 他,杀死了魏武。 然后,自己,成为了江山! 第2章 夺舍替生 【叮!】一个半透明的、泛着幽幽蓝光的面板,毫无征兆地在魏武的视野中弹了出来。 这面板的设计朴素得有些过分,像极了二十一世纪初那些老旧网游的属性界面。 【姓名:江山(魏武)】 【修为:炼气三层初期】 【功法:焚血锻体功(残缺版炼气期功法,小成)】 【天赋:外强中干(+)】 【江山的愿:得到苏汐贞发自内心的认可。】 【神魂天赋:夺舍替生(神魂绑定)】 【说明:当你被他人杀死,你的神魂将强行夺舍对方的躯体,并完美获取其全部修为、天赋、功法。每一次夺舍,都将背负其身上的“愿”,遂愿后,将获得天赋点,可升级天赋(神魂天赋不可升级)。】 【剩余次数:99/100】 【天赋点:1】 魏武...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江山了,他彻底愣住了。 “我竟然夺舍替生,成为了那个一指头戳死我的人?” 这金手指是不是也太硬核了?没有任何引导,开局就夺舍,还附赠全套家产和修为,连仇都顺便报了。 他低头,视线越过自己这身玄色劲装,落在了地上那具属于“魏武”的尸体上。 尸体的眉心一个血洞,眼睛瞪得滚圆,脸上凝固着临死前最后的疯狂与不甘。 然后,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不远处,那个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耳朵,因为剧痛和失血,脸色惨白如纸,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罪魁祸首——严勇。 一种荒谬、扭曲,却又无比真实的快感,如同地底的岩浆,从他心底缓缓升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在之前的世界,人们常说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他做了一辈子循规蹈矩的好人,结果一朝穿越,开局就被人当成垃圾一样弄死。 而现在,他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祸害”。 这种感觉...哈哈哈哈!还真他娘的不赖! 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己平白无故枉死于江山之手,结果,江山的一切都变成了自己的,也算是他的恶业产生了恶果吧! 不过...还有严勇那个渣滓,他也该受到惩处! 他现在是江山,一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混元魔宗外门弟子。 那么,就该用江山的方式,来处理严勇这个渣滓。 报仇,绝不隔夜。 毕竟,是他害死的自己! “吵死了。” 魏武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衣衫在无风的洞府中微微向外吹动,周身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还在地上打滚的严勇浑身一个激灵,哀嚎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只剩下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躺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江山,不明白这位师兄为什么突然变得比平时更加...冷酷。 魏武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闭上眼睛,开始翻找脑中那份陌生的记忆。 而后,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铜制令牌,心念一动,令牌便开始震颤起来。 “江师兄,有何吩咐啊?”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从令牌中传来。 “有垃圾需要处理。” “好嘞,马上就到!”说罢,便再无声响。 铜制令牌自然是混元魔宗的身份令牌,具有辩别身份、储存积分、通讯等功能。 值得一提的是令牌积分,与其他玄幻世界不同的是,混元魔宗在如完成任务、每年福利、交易时,几乎都是使用积分。 这在一定程度上,规避了恶意屠杀同门获取积分的风险。 毕竟是魔宗,如果不加以限制,死亡率一定令人发寒。 当然,尽管有所限制,但死亡率也是始终处于高位。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严勇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如同死人一般。 石壁大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个同样穿着外门弟子服饰,但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从外面探出头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江师兄,有什么吩咐?” 魏武连眼皮都没抬,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严勇:“这个,处理掉。” 在江山的记忆里,混元魔宗之内,一切皆可交易,万物皆有价值。 活着的、不听话的杂役,可以卖到宗门下辖的矿山当苦力,榨干最后一丝生命价值,能换回几点积分。 那个贼眉鼠眼的弟子看了一眼血泊中半死不活的严勇,又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尸体,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仿佛看到的只是两件货物。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 “好嘞,江师兄。”然后,他又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那这个死了的呢?” 魏武下意识的“嗯”了一声,看向那贼眉鼠眼的弟子,发觉对方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 是了! 尸体也有价值,可以卖给专修尸道、鬼道功法的同门当炼尸材料,或者卖给炼器堂的弟子,剥皮抽筋,用来炼制法器。 混元魔宗...这是一个将“废物利用”发挥到极致的、毫无人性的地方。 他本来还存着一丝念想,想给自己的前身留个全尸,找个地方埋了。 但刚才对方那道眼神,他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 做任何与人设不符的事情,都将有极大的风险。 江山也不是修炼尸道、鬼道功法之人,若是旁人得知自己将一具尸体留下,很可能引发关注,或者怀疑尸体藏有秘密,直接打上门来抢夺也是极有可能。 “好嘞江师兄,还是年底统一结算哈!” 那人手脚麻利地、像拖两条死狗一样,一手拎着不断哀嚎求饶的严勇,一手拖着尸体,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外。 洞府里,只剩下新生的魏武,和那摊尚未干涸的、刺眼的血迹。 魏武跌坐在江山的太师椅上,只听得“当啷”一声,一个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 他侧身低头一看,赫然是之前江山丢失的那块怪异石头。石头是褐黄色,有如拉长的水滴状,形状颜色看上去倒像是琥珀,中间还有一丝黑线,散发出点点光芒。 是之前江山在凡俗中意外获得的。 但即便是江山也不知是何物,有何用途,只是觉得有些奇异,便留在身边。 之前这石头怕是就隐藏在太师椅的坐垫缝隙中。 “呵...就是这么个破玩意让我死于非命!那个叫严勇的杂役真是小肚鸡肠,只因之前一些小矛盾,便趁机诬陷我...真是可恨啊!” 就在这时,一阵馥郁的香风从洞府深处飘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媚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山哥,怎么这么大血腥味?咦?严勇和另一个杂役呢?” 闻言,魏武下意识将怪异石头继续藏在坐垫的缝隙中。 与此同时,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紧身长裙,裙摆从大腿处高高开叉,随着莲步轻移,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勾魂夺魄。 她的面容极美,一双桃花眼仿佛随时都在放电,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 苏汐贞! 江山的夫人,也是他“愿”的目标。 “不...不是江山的夫人,而是...我的夫人!” 第3章 苏汐贞 根据江山的记忆显示,苏汐贞,与江山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自小一直是江山单相思对方,后两人一并通过入门试炼成为混元魔宗的外门弟子。 进入魔宗后,波云诡谲、危机重重的环境,让本有些看不上江山的苏汐贞,觉得江山知根知底,天赋不错,对自己也够好,肯定不会伤害到自己,便答应江山的示好,两人结为夫妻。 并且,由于担心自己的身材和样貌容易给两人招致危险,苏汐贞大多数情况都是躲在自己的洞府修炼,即便要出门,也都以披风斗篷伪装后示人。 只可惜,两人的夫妻状况却没有那么融洽,这便不得不提江山的天赋“外强中干”了... “山哥?”见江山迟迟没有回应,苏汐贞又问道。 此时,魏武才摇摇头,意识从江山的记忆中抽离,回道:“手不干净,让我给处理了。对了,你怎么出关了?突破了?” 苏汐贞柔软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吐在他的耳畔,带着那股奇异的香气。 她的手指,如同羽毛般轻轻划过魏武的胸膛,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山哥,我预定的东西到了,陪我去取一趟,再为我护法吧。有了这些,我应该就能突破三层了。” 她靠得极近,魏武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了脂粉和某种药草的香气,不由的有些激动... 咦?竟然激动不起来?! 这就是外强中干的天赋么?! 深蓝!加点! 魏武连忙将天赋点加到“外强中干”的天赋上。 当然,这绝对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完成江山的“愿”罢了。 毕竟顶替了他的身份,获得了他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夫人... 那么,帮他完成心愿本就是应有之义! “江山啊江山,虽然你杀了我,但是我以德报怨,很愿意替你完成心愿...你不用谢我,这是我,魏武,应该做的!” 【外强中干】→【龙精虎猛】 突然间,苏汐贞僵硬了一下,继而又不太相信似的,手向下探... 一番云雨...... 苏汐贞慵懒地趴在他的胸口,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忽然轻笑了一声:“山哥,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嗯...”苏汐贞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前的丰盈也随之颤动,“你好勇啊。” 魏武心中暗暗欢喜,这样,“愿”算是完成了吧? 他心念一沉,果真如此,原本刚清零的天赋点,又变成了【1】。 只可惜,天赋之后的加号消失不见... 难不成是已经到达升级的极限?!亦或是,一个天赋点不足以升级? 只不过情况也不容许魏武多想,此时苏汐贞的声音响起:“走吧,我的好山哥” 苏汐贞翻身下床,穿上一身纯黑的长斗篷:“别让我的‘宝贝’,等急了。” ...... 走出洞府,此时魏武才看到外界的景象。 云海重重,峰峦如聚,远处一座座形态不一的山峰,就如同云海之上的岛屿一般,星罗密布。 外门所在,是最外围明显比其他山峰矮上一截的一座,有无数嵌入山体的洞府。 江山居于其中一个位于半山腰的洞府,山顶之上,还有数个明显不同的府邸,似乎是外门管事之流所住。 极目远去,肉眼可见,附近另一山峰的平地上,有高高矮矮的楼阁建筑,隐约能看到无数人人来人往。 这正是苏汐贞要去的地方,外门的核心地区,交易中心多宝阁的所在地。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多宝阁中。 这里是整个混元魔宗外门最鱼龙混杂、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三教九流的弟子们在这里汇聚,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丹药、符箓和灵材混合的气味。 阁楼内,弟子们来来往往,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苏汐贞穿着黑色的长斗篷,遮盖住那妖娆的面容和身姿,领着魏武,无视了大厅里的喧嚣,七拐八绕地走进一条光线幽暗的走廊。 走廊尽头,是一扇由整块黑铁浇筑而成的大门。 门口,站着两个肌肉虬结、面容凶悍的壮汉,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 苏汐贞走上前,没有说话,只是从斗篷中拿出一块标有7号的黑色牌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那两个壮汉看了一眼令牌,又看了一眼苏汐贞,二话不说,合力推开了沉重的黑铁大门。 “轰隆隆——” 大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血腥、恶臭、霉味和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扑面而来。 魏武猝不及防,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他强行运转江山记忆中的功法,才勉强压下那股恶心感。 门后,是一个超乎想象的巨大地下囚牢。 昏暗的火把插在墙壁上,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一排排锈迹斑斑的巨大铁笼,整齐地排列着,延绵到视线的尽头。 而笼子里关着的,不是什么凶猛的妖兽。 是活生生的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正值壮年的男人,也有面容姣好的少女... 他们无一例外,全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而麻木,像是一群失去了灵魂、等待被送上屠宰场的牲畜。 这里,是多宝阁的“仓库”。 这里交易的,是苏汐贞口中的“宝贝”。 “七号笼,我一个月前预定的。”苏汐贞举起令牌对着一个管事模样的山羊胡老头说道。 那山羊胡管事一见令牌,立刻满脸谄笑:“哎哟,是您啊!您的货早就给您备好了,您看,个个都水灵新鲜,绝对包您满意!” 说着,他麻利地打开了七号笼的大门,用鞭子将里面十几个少女粗暴地赶了出来。 少女们踉踉跄跄,摔倒在地,却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 苏汐贞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将令牌丢过去。 她转过身,对着面无表情的魏武嫣然一笑,那笑容在此时的魏武看来,却比恶鬼还要可怖。 “山哥,接下来,就有劳你帮我护法了哦。” 魏武的拳头在宽大的袖子里死死握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的肉里,传来一阵刺痛,才让他保持了清醒。 他看着那些眼神麻木的少女们,仿佛看到了之前那个身为杂役、任人宰割的自己。 原来,在这个扭曲的世界,人,真的不如狗。 他无比的愤怒,毕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的道德准则让他根本难以直视这般场景。 刚刚魏武的杀伐果断,看似与魔门之人无异,但,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准则。 而此情此景,是截然不同的,这是把人当畜生!当猪猡! 魏武甚至想直接动手将山羊胡管事和苏汐贞直接杀了,反正自己还可以夺舍替生。 “山哥,怎么了?”见江山迟迟没有反应,苏汐贞疑惑地问道。 魏武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现在动手并不是明智之举,这魔宗皆是如此,能救这些人,却救不了所有人。 更何况,就算是动手,这些人一样救不了。 自己,根本没有掀桌子的实力! “没事,走吧。” 他冷冷回应一声,便沉默地跟在苏汐贞身后,将那群少女带回洞府。 第4章 危机将至 在苏汐贞洞府深处的正中央,赫然刻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血色阵法。 阵法的纹路仿佛是用鲜血描绘而成,至今仍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 “山哥,在外面替我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哦。” 苏汐贞将那群少女赶入阵法中央,然后回过头对魏武说道。 她舔了舔自己鲜艳的红唇,那双桃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兴奋、贪婪与渴望。 魏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洞府,并关上了石门。 他刚一站定,里面就传来了阵法启动的嗡鸣声,紧接着,是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魏武靠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脸色铁青。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感,混杂着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更久。 洞府内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 “吱呀——” 石门缓缓打开。 苏汐贞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俏脸红润,容光焕发,气息比之前强盛了一大截,显然是功法大有精进,以江山的感知,对方的修为已超过自己,怕是已经炼气三层中期的模样。 莫要觉得炼气三层中期修为不高,须知以江山现在的炼气三层初期的境界,已是外门的中坚力量,甚至绝大多数外门弟子都不及江山,而到了炼气三层巅峰,便必须参加十年一度的外门试炼,通过者可进入内门修行。 未通过者...杳无音讯... 魏武侧头看去苏汐贞身后的洞府里,那十几个鲜活的生命,此刻竟都已经消失不见! “山哥,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苏汐贞的声音甜得发腻,她摇曳着水蛇般的腰肢,径直走到魏武面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手中托着一个盛满了暗红色粘稠液体的玉碗,那液体还在微微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腥甜。 “这些...是给你留的。”苏汐贞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你不是一直卡在炼气三层初期吗?这些‘精血’可是大补之物,足以让你的【焚血锻体功】精进一大步了。”她将玉碗递到魏武面前。 根据江山的记忆,苏汐贞的功法名为【玉骨功】,突破瓶颈时需以少女之骨为基铸就自身的‘玉骨’,日常修炼白骨也可以极大的增强修炼速度。 而【焚血锻体功】则需以‘精血’为引,最好再辅以灵药,一同饮下,之后需赤身裸体浸泡于熔岩水中,以精血与灵药之力锻体,以进行修炼,江山能够到达炼气三层,自然少不了这样的修炼。 想来是苏汐贞提前将‘精血’炼出留给江山修炼。 真是一丝一毫都不浪费啊! 可魏武不是江山! 他看着碗里那鲜活的、仿佛还在诉说着绝望的液体,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十几个少女麻木空洞的脸。 这他么是人血馒头!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生理性厌恶,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我不需要。” 魏武的声音有些生硬,他推开了苏汐贞的手。 苏汐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错愕地看着魏武,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 “山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疑惑和不解,“你的【焚血锻体功】,不正需要这些‘精血’么。” “我...”魏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有着基本的道德底线,无法接受这种茹毛饮血的修炼方式? “我先不急。”魏武只能生硬地回了一句。 “不急?”苏汐贞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山哥,你别忘了,为了给我买那些材料,你预支了宗门多少积分?不抓紧提升实力,你接下的那个任务,又应该如何完成?” 任务? 魏武心里一沉,连忙沉下心神,开始疯狂翻找江山那庞杂的记忆。 对魏武而言,江山的记忆更像是图书馆,坏处是他不能一瞬间就获得江山的所有记忆,好处是他不用担心自己被江山同化,江山的年龄甚至比魏武大一些,两人的记忆量相差无几,如果一下子消化江山的全部记忆,魏武怀疑自己会被两世记忆弄得混乱,甚至失去自我意志。 很快,一段记忆浮了上来。 万魂谷! 为了凑齐给苏汐贞购买那十几个少女的巨额积分,江山不但花光了所有积蓄,还通过预支任务奖励的方式,从宗门接下了一个堪称十死无生的任务——清理万魂谷。 距离任务时间,只剩下不足一个月! 万魂谷,原本是混元魔宗一处专门处理叛徒和敌人的刑场,千百年来,无数修士的神魂被禁锢其中,不得超生,日夜受阴煞之气侵蚀,最终化为没有灵智、只知杀戮的幽魂。 清理任务,就是进去击杀这些幽魂,获取它们消散后留下的阴魂珠。 这个任务的死亡率高得吓人,常年挂在任务榜第一位,奖励也极为丰厚,但敢接的人寥寥无几。 因为那些幽魂的攻击,直指神魂! 一旦被幽魂杀死,肉身尚在其次,神魂会直接被撕碎、吞噬。 魏武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神魂被撕碎! 那自己的“夺舍替生”天赋还有个屁用? 身死可以夺舍,无非是换个马甲重新开局,可要是神魂都没了,那便是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想起来了?” 苏汐贞看着他骤变的脸色,语气稍缓:“万魂谷的任务期限,还有不到一个月。以你现在的实力进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你不用这些精血提升实力,难道想被那些幽魂撕成碎片吗?” 她顿了顿,将那碗血食重新推到魏武面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诱惑:“山哥,听话。感觉喝了它,我们一起变强。等我们都进入了内门,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 魏武看着那碗血,又看了看苏汐贞。 这张美丽的脸庞下,是一颗何等冷酷无情的心。 这可是十几个人的血!十几个如花似玉年纪的少女,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此时变成了这碗中之物! 不。 绝不! 老子就算是死,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喝这玩意儿! 魏武推开苏汐贞,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洞府,留下苏汐贞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第5章 破局之法 离开洞府,魏武第一时间便疾驰到不远处的后山上,再也抑制不住,他扶着冰冷的石头,俯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良久,他才脱力般地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平静下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系统地、深入地挖掘江山的记忆。 这个修行界中,道、佛、魔三足鼎立。 道门,讲究清静无为,顺应天道,维护人间正道。 佛门,讲究普度众生,慈悲为怀,度化世间一切苦厄。 而他所在的,是魔门。 混元魔宗。 在这里,没有道德,没有律法,没有慈悲,也没有对错。 唯一的真理,就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强者拥有一切,弱者沦为资粮。 同门之间,常常为了丹药、法宝、功法,乃至一个更好的洞府而互相残杀。 江山的记忆里,他在外门挣扎了整整五年,从未见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因为所有人都活不到老! 要么,在无休止的争斗中被同门杀死;要么,修炼了某种邪功,出了岔子,爆体而亡;要么,就像今天那些人一样,成了别人修为的一部分。 当然,还有极少数人能够通过十年一次的试炼进入内门,不过,根据江山得到的信息,试炼的死亡率极高,十不存一,都是一种极其乐观的说法。 他再次调出那个淡蓝色的面板。 【剩余次数:99/100】 一百次生命,听起来似乎很多。 但在这个朝不保夕、动辄杀人的鬼地方,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天就会死一次。一百次机会,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更何况,他夺舍的,是杀死他的人。 如果他被一个比江山更强的内门弟子,甚至是真传弟子杀死,他固然可以夺舍对方,获得更强的实力和地位。 可如果……杀死他的是一头没有灵智的妖兽呢? 如果杀死他的是苏汐贞那种靠吸食人命修炼的疯子呢?他夺舍了她,难道也要靠这种恶心的方式活下去? 不,他做不到。 “夺舍替生”,是他的底牌,是他能活下去的最大依仗,但绝不是他能肆意挥霍的资本。 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上。 魏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那里曾被江山用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点杀。 被杀的感觉,真的很痛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魏武喃喃自语,眼神逐渐从迷茫、恐惧,变得坚定、狠厉。 他要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路。 一条,能活到最后,能看到日出的路! 他必须变强! 立刻!马上! 在这个人吃人的鬼地方,只有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才有资格谈论对错,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不会沦为别人功法的一部分! 万魂谷,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要了他的小命,而且是神魂俱灭的那种。 必须想个办法! 他漫无目的地在外门区域行走,大脑飞速运转。 直接跑路?不现实。 混元魔宗对于叛徒的追杀,是出了名的不死不休。 以他现在炼气三层初期的修为,跑不出十里地就得被抓回来。 按照混元魔宗的规矩,叛徒的下场,便是神魂俱灭。 硬着头皮去做任务?更是找死。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命之子,能在那鬼地方杀个七进七出。 被幽魂杀了,亦是神魂俱灭。 “他奈奈的,前有狼后有虎,这叫什么事儿!”魏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外门最热闹的地方——多宝阁。 阁楼外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忽而,魏武的耳朵微动,一阵谈话声传到他的耳畔。 “听说了吗?张师兄前两天在多宝阁买了一件上品法器,结果刚准备回洞府,就被人截杀了,尸骨无存啊!” “啧啧,真是个倒霉蛋。早就说了,没那个实力,就别瞎露富。”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听说,那张师兄本来也没那么多积分,是在‘万利堂’借的贷,利滚利,还不上了,才想去搞点法器接几个高难度任务还账,结果...” “万利堂?就是那个号称‘万物皆可贷,利滚通九幽’的黑心堂口?欠了他们的帐,被同门截杀都算是好运了,要是被他们抓回去,那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名弟子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飘进了魏武的耳朵里。 截杀? 露富? 借贷? 一道疯狂的电光,瞬间劈开了魏武脑中的迷雾! 他双眼放光,一个堪称天才的、绝地求生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对啊! 我为什么非要吊死在“江山”这个身份上? 这个身份,修为一般,天赋平平,还背着一屁股还不清的死债。 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让这个身份,死得更有价值一点? “夺舍替生”,这个天赋的核心,不就是“死”吗? 只要我被人杀死,就能夺舍对方! 那...如果我主动找个强者来杀我呢? 一个有天赋、有背景、有实力,最好是即将进入内门的种子选手! 先借贷尽可能多的积分,而后在多宝阁大肆购物,之后,便泄露身份和行踪等人来杀... 如此,只要成功一次,我不就直接鸟枪换炮,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外门底层,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 之前借贷积分购买的宝物,也无缝继承给二代目,直接将贷款洗白! 之后再尝试进入内门! 不知为什么,外门的所有任务都是局限在魔宗内部的,想接触外界道门、佛门都不可能。 待到成为内门弟子后,尽早接取些外出的任务,通过天赋夺舍个正道的弟子,而后就苟起来,想来正道两门的环境皆是和平、和谐的,这样一条命活100年,100条命岂不是一万年?! 甚至还不止! 此修仙界境界划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每个境界各九层。 炼气百年寿,筑基三百年,金丹七百年,元婴上千年... 就活吧!一活一个不吱声! 什么万魂谷的任务,什么还不清的债务,全都让“江山”这个倒霉蛋自己背着下地狱去吧! 我魏武,要在道门或者佛门,长生久视,独断万古!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魏武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觉得刺激。 他甚至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 “我他丫真是个小天才!” 第6章 大肆购物 说干就干! 魏武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那几个弟子口中的“万利堂”走去。 万利堂的位置有些偏僻,藏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门口挂着一个破旧的牌匾,跟多宝阁的富丽堂皇形成了鲜明对比。 魏武一走进去,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铜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一个面色蜡黄、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人,正趴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听到动静,他抬起眼皮,有气无力地问道:“干嘛?” “借贷。”魏武开门见山。 魏武并没有隐藏身份,一身玄色劲装更显出健壮的身形,炼气三层的真气微微散发。 那中年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上下打量了魏武一番,脸上堆起了虚伪的笑容:“这位师兄,想借多少?” “能借多少,就借多少。”魏武淡淡地说道。 中年人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师兄爽快!不过,我们这的规矩,您知道吧?每月十分利。” 魏武冷笑一声:“自然是知道,不过这十分利,也太高了吧?!” 中年人讪笑道:“师兄,您也知道,我们这行是高风险,很容易收不回来欠款的,没办法,只能利息高一点,否则都没办法保本呢。” 魏武自是不在意所谓的利息有多少,反正他也没有打算还,只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借款人,应该有的行为还是应该做出来的,以免对方心生疑窦。 “那最高能借多少?”魏武继而问道。 鼠须中年又是一阵上下打量,手中的算盘不停:“炼气三层初期,焚血锻体功小成...嗯?这个体魄对不上啊?!哈哈哈,这可浑身都是宝啊!” 鼠须中年一阵狂喜:“师兄,我做主,给您最高额度,一万积分!利息嘛,就是咱们之前说的,十分利。” 一天百分之十! 一个月就是百分之三百! 并且以这帮人的尿性,想来不仅仅是这么算,而是要按照复利算。 一万积分,一个月之后便要还17.5万积分! 这已经不是高利贷了,这是阎王贷! 想来,对方压根就没想让他还钱,这一万积分,便相当于买命钱。 魏武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可以。” 反正借钱的是江山,还钱的也是江山。 至于他本人嘛...马上就要换个新号了,谁在乎这债? 很快,手续办妥。 看着身份令牌里多出来的、一长串零的积分,魏武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要知道,之前江山为了买下那些‘修炼耗材’,预支的万幽谷任务奖励,也不过是500积分! 他拿着这笔用“江山”的命换来的巨款,转身,再次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回了多宝阁。 ...... “老板,把你这里最贵的、威力最大的符箓,都给我拿出来!” 魏武一脚踏进多宝阁二楼的精品区,将那枚沉甸甸的身份令牌往柜台上一拍,声如洪钟。 他这副暴发户的做派,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二楼的客人,大多是外门弟子中的精英,或者是一些有背景的富家子弟,他们看到魏武这一身普通的玄色劲装,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鄙夷和不屑。 “哪来的土包子,在这里大呼小叫。” “就是,看他那穷酸样,买得起吗?” 柜台后的掌柜,是个精明的胖子,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魏武一下,倒也没有立刻赶人,只是慢悠悠地说道:“这位师兄,我们这里的符箓,可不便宜。” “少废话!”魏武不耐烦地一挥手,“把你这最好的货都亮出来,爷有的是积分!” 说着,他故意将身份令牌往前一推,手掌一抹,真气挥发,令牌上面便显露出那惊人的数字。 胖掌柜的神识一扫,那双眯缝眼瞬间瞪得溜圆。 “一...一万积分?!” 他身子一抖,脸上的肥肉都颤了三颤。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弟子,也都听到了这个数字,一时间,整个二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魏武身上,充满了震惊、贪婪和不敢置信。 一个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哪来这么多积分? 难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发现了某个上古洞府? 胖掌柜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搓着手,满脸谄媚地从柜台后绕了出来: “哎呦,客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稍等,我这就把本店的镇店之宝给您取来!” 很快,几个玉盒被小心翼翼地摆在了魏武面前。 “客官您看,这是‘烈火符’,一旦激发,堪比炼气四层修士的全力一击!一张,五百积分!” “这是‘金刚符’,能抵挡炼气四层修士的三次攻击!一张,一千积分!” “还有这个,‘神行符’,速度之快,炼气期四层内无人能及!保命首选!也是一千积分!” 魏武听着报价,眼皮都不眨一下。 “烈火符,来四张。金刚符,来两张。神行符,也来两张。” 他像是在菜市场买大白菜一样,随手点着。 胖掌柜的嘴巴越张越大,内心狂喜,这些可都是他压箱底的宝贝,外门弟子们向来朝不保夕,平素完成任务获得的积分,也都在第一时间换成了修炼资材。 这些符箓平时一年都卖不出去一张,今天这是遇到土豪了? 周围的弟子们,更是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那可是好几千积分啊!就这么眼也不眨地花了出去? 要是换成筋皮骨血之类的修炼资材,都够用几年时间了! 这人不是疯子,就是个傻子! 但不管是疯子还是傻子,在他们眼中,此刻的魏武,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是一个行走的、闪闪发光的宝库! 四周充满恶意、贪婪的眼神紧紧盯着毫无伪装的魏武,心中的想法不言而喻... 魏武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鱼儿们,上钩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买完符箓,他还嫌不够高调,又在多宝阁里闲逛起来,看到什么顺眼,就直接买下。 帅气逼人可以无风自动但仅有些许防御能力的法袍、瞬间激发潜能的暴血丹、做工极为精美如同天地至宝但材质一般的飞剑...只要顺眼,他统统收入囊中。 不到半个时辰,一万积分就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 这自然是由于人死则积分无,即便是三代目把二代目江山杀了,自己成功夺舍,也无法再使用江山的积分。 况且,强不强是一个版本的事,但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 这些华而不实的法袍和飞剑固然无用,但等到自己被除魔卫道的正道人士击杀后,有了这些,岂不是一个完美的剑仙?! 御剑空中,法袍微动,惹得无数仙子、神女为之倾慕... 嘿嘿嘿... 魏武不自觉地露出一阵痴汉笑。 胖掌柜看魏武心情极好,心思一动,满脸谄媚、仰慕地问道:“师兄,您这家底这么殷实,一看就非常人啊!不知道令尊令堂是哪位长老、真人?” 魏武闻言,满脸傲然之色:“呵!那帮二代、膏粱子弟,也配同我相提并论?蛀虫而已!老子江山入门五年,全靠的是自己!” 而周围那些竖着耳朵偷听的弟子,眼中贪婪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极致。 一个不知是怎么走了狗屎运的、入门五年的炼气三层初期,毫无根基背景! 名叫江山,从未听说过,说明不是外门有名的强者!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肥羊! 魏武揣着一大堆“战利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多宝阁。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至少有十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锁定着自己。 很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现在,就看哪条鱼,最大,最肥,最适合做我的新“家”了。 第7章 诡眼公子 魏武没有直接返回洞府,而是专门挑了条僻静的小路,朝着山峰下一处荒无人烟的乱石林走去。 那里是外门弟子解决私人恩怨的“好去处”,杀人夺宝的事情时有发生,宗门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走得不快不慢,一边走,一边用神识感知着身后的动静。 跟上来的尾巴,光是能感知到的就有七八拨人。 他们互相戒备,又互相默契地保持着距离,显然都想做那个最后的黄雀。 魏武心中冷笑,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由无数奇形怪状的巨石组成的石林,出现在眼前,月光下,那些巨石的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如同一个个沉默的鬼魅。 魏武停下脚步,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身后的方向。 “跟了这么久,不嫌累吗?都出来吧。”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石林中回荡。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几道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将魏武团团围住。 这些人个个面带狞笑,眼神不善,修为也都在炼气三层初期左右。 “小子,挺上道啊。”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舔了舔嘴唇,“把储物袋交出来,哥几个可以给你个痛快。” 魏武扫了他们一眼,不过皆是些跟自己修为差不多的杂鱼。 若是没有刚刚买的那些符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定然是得交代在这。 只不过,现在自己可是身怀利器啊! 他不屑摇了摇头:“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也想抢我?” 他要等的大鱼,还没出现。 这些小杂鱼,还不够资格杀他。 “找死!” 那大汉被魏武轻蔑的态度激怒,怒吼一声,提着一把大刀就冲了上来。 其他人也纷纷祭出法器,准备一拥而上。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一股子阴柔和冷冽。 “一群废物,也配在这里聒噪?” 话音未落,几道肉眼难见的青色丝线,如同鬼魅般在空中一闪而过。 那几个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弟子,动作瞬间僵住,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下一秒,他们的脑袋齐刷刷地滚落下来,脸上还凝固着惊愕和恐惧的表情。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魏武瞳孔一缩。 好快的手段!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巨石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面容俊美,气质翩翩,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在月光下轻轻摇晃。 而且眼睛,竟然微微发白,充满诡异之感。 若非此地血腥气弥漫,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踏月而来的富家公子,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修。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獐目鼠眼、身形猥琐的矮小男人,正一脸谄媚地看着他。 魏武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来了! 他要等的大鱼,终于来了! 那个獐目鼠眼的男人,快步跑到白衣公子面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公子神功盖世!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想跟您抢食,真是死有余辜!” 说完,他又转向魏死,一脸倨傲地喝道:“小子,算你运气好!能死在我家诡眼公子的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快跪下,献上宝物!” 诡眼公子! 魏武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江山的记忆里,对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诡眼公子,本名不详,乃是外门公认的至强者之一! 其人修为已达炼气三层巅峰,距离迈入中期只有一步之遥,更传闻他天生异瞳,修炼了一门极为诡异的瞳术,杀人于无形,是本届最有希望进入内门的种子选手之一! “就是你了!” 魏武心中狂喜。 天赋异禀,实力强劲,简直是完美的夺舍对象! 他看着巨石上那个白衣翩翩的身影,就像看着自己即将入住的豪华海景房。 “诡眼公子?” 魏武故意装出一幅傲然的神态:“我早就听说过你,有望进入内门的天才...我劝你还是远离此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省得大好的前程,毁在我江山手上!” 明为劝说,实则是激怒。 他话还没说完,那诡眼公子便轻笑一声,打断了他。 “江山?没听说过。” 诡眼公子轻摇着折扇,从巨石上飘然而下,动作优雅,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跟我放狠话?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一个三层初期的小垃圾,也配?!原本我只想要你的东西没想要你的命,现在,我改主意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 在他眼中,面前这个自称江山的人,已然是个死人。 魏武满心欣喜:好强,好帅...合该成为我的三代目啊! 诡眼公子,我要你助我修行! 只不过,还是要防止其他人偷鸡的,万一还未出现的那几波人中有人在诡眼公子杀了自己后偷袭,又被他人所杀,可能会浪费不止一次夺舍机会!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现将其他人给扫清出局,这样才足够稳妥。 魏武目光死死地盯着诡眼公子,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疯狂:“诡眼公子,你确实很强。但是,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杀了我,就不怕别人也从背后给你一刀吗?” “另外,你不想知道我一实力平平的外门弟子,是从哪里得到了那么多积分么?” 诡眼公子嗤笑一声:“我知道杀了你,拿到这些东西就足够了,魔门之人,因为贪婪而死的人还少么?我可不会被你哄骗。” 魏武眼睛一亮,如果真正不在意,不想听的人,必然不会说这么多。 这诡眼公子,内心还是想探究积分的来源,他心中的贪婪,可不止于自己手上这点东西啊! 他紧接着说道:“我身上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有价值的,可是我脑袋中的信息啊!不如你我联手,现将附近的杂鱼清理了,再堂堂正正对决!倘若你赢了,东西给你,我的秘密也告诉你!” 虽说这是魏武灵机一动脱口而出的说法,但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在贪婪的驱使下,没有人会去仔细分辨其中的瑕疵和逻辑。 果然,诡眼公子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不在乎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无论如何,对方是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但魏武的话提醒了他。 这里的确还有其他的人。 他不喜欢有苍蝇在旁边嗡嗡作响。 “有点意思。”诡眼公子笑了,那笑容俊美却冰冷,“你成功地提醒了我,在杀你之前,确实应该先把这里的卫生打扫一下。” 第8章 夺舍诡眼公子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啊!” “什么东西!” 石林深处的阴影中,接连响起数声惊恐的惨叫。 几道隐藏在暗处的黑影,几乎在同一时间被逼了出来。 他们本想坐山观虎斗,却没想到诡眼公子会如此果决,直接对他们下了杀手。 青色的丝线在月下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诡眼公子的身影如同鬼魅,在几人之间穿梭。他手中的折扇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凌厉的劲风,扇骨的边缘比刀锋还要锐利。 “噗嗤!” 一个炼气三层中期的弟子刚刚祭出一面盾牌法器,就被一道无形的丝线缠住脖颈,下一秒,脑袋便飞了出去,盾牌“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诡眼公子!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另一人大骇,转身就想逃。 “现在才说这个,晚了。” 诡眼公子冰冷的声音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那人只觉得后心一凉,低头看去,一截扇骨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搅碎了他的心脏。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隐藏在暗处的五六名弟子,已经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自始至终,诡眼公子身上的月白色长衫,都未曾沾染上一滴血迹。 他优雅地甩了甩折扇,仿佛只是拍死了几只碍眼的蚊子,然后才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魏武。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 那獐目鼠眼的狗腿子早就看得心驰神摇,此刻更是趾高气扬地跑到那些尸体旁,熟练地摸索着储物袋,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将战利品上交给他的主子。 魏武的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优雅!真是优雅! 这实力,这天赋,这狠辣的手段! 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三代目躯壳! 他看着朝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诡眼公子,眼神中的“恐惧”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外门第一天才,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魏武爆喝一声,不再有任何保留。 “轰!” 一张“烈火符”被他瞬间激发,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带着灼热的气浪,朝着诡眼公子当头砸下!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你当只有你有几张符箓便无敌了么?!” 诡眼公子轻蔑一笑,折扇一挥,一股磅礴的真气化作狂风,竟直接将那火球吹得倒卷而回! 魏武脸色一变,脚下猛地一踏,一张“神行符”贴在腿上,身形瞬间变得飘忽不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倒卷的火球。 轰隆一声巨响,火球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炸开,碎石四溅。 “有点东西。”话虽如此,诡眼公子眼中仍是那种猫戏老鼠般的从容。 “公子!我来助你!”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狗腿子见状,立刻想上来表现一番。他从侧面绕后,手中扣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魏武的后心。 这个角度刁钻至极。 魏武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等的就是你! 他猛地一个转身,不闪不避,竟任由那淬毒的匕首刺向自己的肩膀,同时,他手中一张“烈火符”,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按在了那个狗腿子的脸上! “你...!”狗腿子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得意变成了惊恐。 “爆!”魏武低吼一声。 轰——! 零距离的爆炸! 那个狗腿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上半身就被狂暴的火焰瞬间吞噬,化为焦炭! 而魏武自己,也被爆炸的余波掀飞出去,身上的“金刚符”护罩“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肩膀上插着那把淬毒的匕首,黑色的毒血正迅速蔓延。 但他却在笑。 他抬起头,看着脸色已经阴沉到极点的诡眼公子,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你,找,死!” 诡眼公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蕴含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石林点燃。 自己的狗腿子被对方当面所杀,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诡眼公子而言,无异于打脸。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江山,你该死! 他不再有任何戏耍之心。 他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蝼蚁,彻底碾碎! 他双手合十,再次分开时,十指之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肉眼难见的青色丝线。 嗖嗖嗖! 无数的丝线如同活物,铺天盖地地朝着魏武笼罩而来,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魏武也不想继续浪费符箓,直接闭上眼睛,放弃抵抗,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有种你就杀了我!” 青色的丝线瞬间将他包裹成一个粽子,锋利的气息切割着他的皮肤、血肉、骨骼。 还有一道声音从耳畔传来:“杀的就是你……江山!” 剧痛传来,但魏武的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就是这种感觉! 黑暗,如同潮水般将他吞没。 “江山”的生命,到此为止。 ...... 当魏武的意识再次恢复时,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 磅礴的真气在经脉中奔涌,如同滔滔江河。 他缓缓睁开眼睛。 关于诡眼公子的功法、记忆...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魏武自己的东西。 良久,他才彻底消化完这一切。 他,现在就是诡眼公子。 他抬起手,看着这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感受着体内那炼气三层巅峰的澎湃力量,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油然而生。 【叮!】 熟悉的面板在眼前弹出。 【姓名:诡眼公子刘铁柱(魏武)】 【修为:炼气三层巅峰】 【功法:千丝百绕功(残缺版炼气期功法,大成)】 【天赋:天生白翳(+)】 【诡眼公子的愿:在宗门大比中,堂堂正正地击败死对头‘狂刀’,并夺得进入内门的名额。】 【神魂天赋:夺舍替生、龙精虎猛】 【剩余次数:98/100】 【天赋点:2】 魏武看向雾蒙蒙有些不太真切的面板,脸上突然一阵青黑: 功法依旧是残缺版,按照诡眼公子的认知显示,所有外门弟子所获得的皆是残缺版功法,只能修炼到炼气三层巅峰,需进入内门才能获得完整版功法,迈入炼气期中期。 这暂且不提... 重点是... 天生白翳?! 这不就是白内障么?! 老子才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穿越过来又是死又是被追杀,好不容易换了个高富帅的号,结果是个白内障?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魏武在心中把刘铁柱这个名字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刘铁柱?!谁家好人那么帅那么叼,名字却那么拉胯啊! 系统!我想退货! 白内障!刘铁柱!你该死! 第9章 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好在还有天赋点,可以加点进行弥补影响视力不说,最关键的是,遇到危机情况,这眼睛将会极大的拖自己后腿。 不过,之前完成江山的“愿”之后,天赋点还是【1】,现在也是增加了一点。 魏武眉头紧蹙,难不成是每次夺舍都会自动增加一点天赋点? 想来是这样,毕竟之前刚夺舍江山时,也有一点自带的天赋点,否则,按照江山那可怜的天赋,想完成他的“愿”便只能下猛药了。 深蓝!加点! 【天生白翳】→【白瞳】 瞬间,魏武的眼睛明亮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掏出长袖中的镜子看去,眼睛依旧如之前一般没有分别,但实际白翳早已不见,反而... 这该死的刘铁柱的肌肉记忆! 魏武看向远处,原本只是能依稀看到外门山顶的府邸,此时最高处府邸门口的石制坐狮都清晰可见。 不仅如此,目光竟然能透过紧锁的大门,看到其中有一中年男子,坐在书房紧锁眉头,面容十分熟悉。 外门掌事,陈山河?! 蓦然,中年男人抬起头,目光如剑:“何人窥探本座?!” 魏武一惊,还来不及反应,眼睛便是一阵剧痛,身体也随之踉跄。 他急忙收回目光:“好强的感知能力,不愧是外门掌事,恐怕是炼气后期甚至是筑基期的大修士吧?好在对方没有在意,否则自己可完蛋了...这个白瞳看上去有透视、远眺之能,但使用时还需小心,以免惹得强者反击。” 魏武强压下心中的想法和情绪,开始处理后事。 首先,是江山的尸体,和那些被他干掉的倒霉蛋的尸体。 他走到江山尸体旁,轻车熟路地摸走了那个装满了符箓和杂物的储物袋。其他几人的东西也没浪费,通通收入囊中。 之后,用诡眼公子的功法,几道密密麻麻如同天罗地网般的丝线划过,一切都粉碎成碎屑。 之后折扇一挥,便将所有痕迹处理得干干净净,毁尸灭迹。 做完这一切,魏武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月白色长衫,恢复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按照诡眼公子的记忆,朝着其洞府的方向走去。 诡眼公子的洞府位于外门山峰接近顶端的位置,比江山的洞府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这里的灵气明显要浓郁许多,洞府门口甚至还布置了一个小型的灵阵。 推开厚重的石门,一个宽敞明亮的洞府呈现在眼前。 还有两名衣着清凉的貌美侍女立在门口,穿着细纱织成的罗裙,依稀能看到里面雪白的肌肤...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什么能直接透过细纱衣物看到肌肤呢?! 魏武的脑袋里有如电光一闪。 啊...这...真有你的啊!刘铁柱! 当然...现在也是我的了! 除了靓眼的侍女之外,这里的环境也没得说。 与江山那略显简陋寒酸的“狗窝”相比,这里简直就是豪华别墅。 洞府内不仅有专门的炼功室、炼丹室、会客厅,甚至还有一个引了山泉活水、热气腾腾的浴池。 墙壁上镶嵌着明亮的月光石,将整个洞府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啊!”魏武由衷地感叹道。 打发走侍女,他迫不及待地走进内室,将搜刮来的所有储物袋,以及之前时购买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了会客厅那张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石桌上。 一时间,珠光宝气,灵光闪烁,差点晃瞎他的“白内障眼”。 他开始仔细盘点这次“死亡投资”的丰厚回报。 首先是“江山”的遗产。那件华而不实、帅气逼人的法袍,造型拉风的飞剑,还有那几张威力巨大的符箓,以及一颗能瞬间激发潜能的暴血丹。 这些东西,之前耗尽了“江山”借贷来的一万积分,如今,它们完好无损地躺在这里,而那笔阎王贷,则永远地随着“江山”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完美!空手套白狼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魏武心中乐开了花。 接着,是那几名不长眼的劫匪贡献的战利品。 七八个储物袋里的东西加起来,虽然零零碎碎,但也有几百点积分和一些零散的丹药、材料,算是一笔小小的横财。 最后,也是最重头的,是诡眼公子刘铁柱自身的身家。 作为外门弟子中的顶尖强者,刘铁柱的积蓄相当可观。 光是身份令牌里,就存着足足五千积分。 储物袋里,各种疗伤、增进修为的丹药琳琅满目,还有好些用于修炼《千丝百绕功》的珍稀材料“三千丝”。 所谓“三千丝”,便是炼气期修士的天生之发。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生之发经母体以及炼气期修士后天的真气浸润,蕴含着极强的真气。 魏武边拾掇边自言自语道:“这个倒是还行,起码比精血、骨头什么的容易让人接受...” 他清点着满桌的宝物,沉浸在鸟枪换炮的巨大喜悦中。 财富、实力、地位...这一切,仅仅是通过一次“死亡”就轻易获得了。 对了!江山的洞府中,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此前因为跟苏汐贞一言不合便离开洞府,绝大多数东西尚未取走,虽说相比后来借贷而来的积分,可以算是九牛一毛。 但毕竟是“自己”的东西,浪费了可不好,一分一厘,皆思来之不易! 尤其在魔宗这样的地方,任何一点资源都得拿命去拼。 现在自恃富裕不管这点资源,以后再缺的时候,很可能就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换,如果将它们置之不理,实属不智。 突然,魏武脑袋里电光一闪,刚刚那块如同琥珀般的石头,看上去和“三千丝”有些相似!琥珀里的那根蕴含光芒的黑线,极可能就是加强版的“三千丝”... 想到这,魏武立刻将所有东西都收入储物袋,没有片刻耽搁,转身便冲出了洞府。 虽然他现在是诡眼公子,贸然前往一个已死底层弟子的洞府,有些引人注目。 但富贵险中求,他绝不能错过。 他收敛气息,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山间小路上,很快就来到了那片熟悉的、位于半山腰的洞府区域。 江山的洞府,就在眼前。 石门紧闭,周围一片死寂。 魏武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窥探后,他走上前去,准备推开石门。 然而,他的手刚刚触碰到石门,就发现石门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便“吱呀”一声,向内滑开了一道缝隙。 里面有人! 魏武心中一凛,瞬间警惕起来。 难道是苏汐贞?她还在?! 他屏住呼吸,从门缝中向里望去。 昏暗的洞府里,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正来回踱步,正是苏汐贞。 听到石门开启的声响,她猛地回过头,看向魏武。 只见苏汐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先是一怔,紧接着弯成了月牙,眼波流转,媚意横生。 她莲步轻移,摇曳着水蛇腰,缓缓走到魏武面前。 她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带着一股子嗔怪和娇媚。 “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第10章 假凤虚凰 魏武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难不成...他们认识?! “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这声娇媚入骨的嗔怪,像一把钥匙,瞬间捅开了诡眼公子刘铁柱记忆中的大门。 无数破碎的、香艳的、充满了背叛与利用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他看到了。 他看到“自己”——诡眼公子刘铁柱,是如何在自己那间昏暗的洞府里,与眼前这个名为苏汐贞的女人,翻云覆雨,抵死缠绵。 他看到苏汐贞是如何一边享受着江山倾尽所有的供养,一边又投入“自己”的怀抱,寻求更强大的庇护和刺激。 他甚至还看到,这个女人是如何在两人情到浓时,一边娇喘吁吁一边又媚眼如丝地说:“还是铁柱哥哥你更厉害”。 好一个无缝衔接,好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江山那个可怜的舔狗,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早就高耸入云,比这外门的山峰还要挺拔! 好惨一江山! “嗯?” 见魏武只是愣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说话,苏汐贞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铁柱哥哥?你为什么来江山的洞府?又为何迟迟不进来呢?” 她扭动着水蛇腰,一步步走近,那火红色的长裙下,白皙的玉腿若隐若现,空气中那股馥郁的香气,也变得愈发浓烈。 危机! 魏武的后背瞬间微微僵直。 他现在是诡眼公子,不是江山。 为什么来此地,需有合适的理由。 自己需要表现出与人设相符的行为。 否则以苏汐贞这种女人的精明和敏感,绝对会察觉到不对劲! 按这个女人的行事和底线,说不准会出卖自己。到那时,自己夺舍的秘密,也有可能就会暴露! 不行! 必须稳住! 电光火石之间,魏武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调动起所有属于诡眼公子的姿态和气场。 他的眼神,转为阴沉和冷冽。 他没有回答苏汐贞的问题,而是一把抓住了她那只在自己胸口作怪的玉手,手腕发力,猛地将她扯进了怀里。 “嘶……疼!” 苏汐贞吃痛,惊呼一声,脸上却不见丝毫怒意,反而媚眼如丝,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这才对嘛。 这才是她那个霸道、强势,让她又爱又怕的铁柱哥哥。 “长本事了?还敢质问我?!”魏武低下头,用一种冰冷的、审视的目光,盯着怀中的女人,声音沙哑而危险。 苏汐贞伸出双臂,环住魏武的脖子,将自己柔软的身体,更紧地贴了上去:“没有嘛...人家...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怎么来这了?虽然江山那个废物不在家,但是还是随时有可能回来呢...还是说,你今天想弄点更刺激的?” 魏武心中冷笑。 真是个贱婢! 他推开苏汐贞,自顾自地走进洞府,用一种近乎挑剔的目光,扫视着这间他不久前才死过一次的屋子。 同时,他开口,冷言道:“江山已经被我杀了!” 轰! 苏汐贞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武。 “你...你杀了他?” “一个废物而已,留着做什么?”魏武的语气,轻描淡写得,像是在说自己碾死了一只蚂蚁,“更何况,你是我的女人,想到你还要跟他虚以为蛇,我便不爽。死,都是便宜他了。” 这番话,半真半假。 既符合诡眼公子狠辣的性格,又将杀死江山的动机,完美地,推到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上。 苏汐贞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从那股极致的震惊中,品出了一丝……变态的甜蜜和刺激。 原来,他杀江山,是为了我! 这个男人,竟然爱我到如此地步! 一时间,苏汐贞只觉得浑身酥麻,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虚荣心,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看着魏武的眼神,也从之前的讨好和逢迎,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痴迷和崇拜。 魏武回头望去苏汐贞:“怎么?你还心疼了?后悔了?!” 苏汐贞有些心虚地跟在他身后:“没……我只是觉得,那样,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 真是...让人恶心... 虽然苏汐贞极美,身材诱人,且也同苏汐贞共赴了一场云雨。 但之后看到她拿十几个少女当做“耗材”修炼时,魏武对她便再也没有情欲,只有恶心、厌恶甚至想杀之而后快。 魏武内心暗暗鄙夷,但脚步不停,走到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太师椅前,缓缓坐下。 “不过...” “江山已死,命灯已熄。” “这个洞府估计马上就有人来清理封存了。” “现在不尽快把东西拿走,到时候就便宜那群封存洞府的‘蝗虫’了。” “江山这里应该还有些东西,你给我彻彻底底地,清理一遍。” “当然,还有你的物品...” “都给我搬到我的洞府那...以后,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人打扰了...” 苏汐贞被他看得心神摇曳,哪里还能思考。 她下意识地,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都听铁柱哥哥你的!” 苏汐贞此刻已经完全被魏武掌控了心神,像一只温顺的猫咪:“那我先去收拾洞府内部,我知道江山的贵重物品都放在哪...” 魏武微微颔首。 看着苏汐贞的背影,他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得逞的笑容。 很好。 他手指一勾,怪异琥珀便落入掌心,而后轻轻一挥,收纳入了储物袋中。 第11章 琥珀与大比之讯 回到诡眼公子那间位于山顶的豪华洞府,魏武第一时间,便开启了所有的防御禁制。 内室厚重的石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两个貌美的侍女也是面面相觑:公子这是怎么了?要是往常,此时都... 进入内室中,魏武迫不及待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那枚神秘的琥珀。 在洞府中明亮的月光石照耀下,琥珀内部那缕黑色的流光,显得愈发深邃、诡异,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缓缓流动。 他体内的真气也不自觉地躁动起来。 没错了...这就是一个加强版的“三千丝”!看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以及真意,怕是什么真人真君遗留下的产物吧! 魏武盘膝而坐,将琥珀平放在掌心,然后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千丝百绕功》。 嗡—— 随着功法的运转,他体内的真气,如同受到了某种神秘的牵引,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掌心的琥珀汇聚而去。 而那枚琥珀,也仿佛被唤醒的远古巨兽,开始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真气。 魏武心中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能感觉到,这是一种融合,而不是掠夺。 琥珀在吞噬他真气的同时,也在反哺着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凝练,也更加...古老的力量。 这股力量,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于四肢百骸,所过之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经脉,正在被一点点地拓宽,被一点点地强化。 这枚小小的琥珀,竟然有如此神效! 他不再犹豫,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修炼状态之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魏武掌心的琥珀,光芒越来越盛,而他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强。 某一刻,他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十指,无意识地,轻轻一弹。 嗤!嗤!嗤! 数十根比之前颜色更加深邃,也更加凝实的青色丝线,从他指尖激射而出,精准地刺入了前方坚硬的石壁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悄无声息的切割,而是...洞穿! 那坚硬如铁的石壁,在这些丝线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一般,被轻而易举地,刺出了数十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更让魏武感到心惊的是。 他看到,在那些小孔的周围,石壁的结构,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瓦解,被侵蚀,化为一捧捧黑色的粉末,簌簌落下。 这...就是“破法”属性?! 好霸道的力量! 这已经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锋利了,而是直接从能量层面,瓦解物质的结构! 若是用这种附着了“破法”属性的丝线,去对付修士的护体真气,或者法器... 魏武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这枚琥珀,带给他的,是实力的本质性飞跃! “哈哈哈!道爷我成啦!” 魏武忍不住,放声大笑。 有了这张全新的底牌,别说是那个只有一身蛮力的狂刀,就算是遇到炼气四层的修士,他也有一战之力! 就在他沉浸在实力暴涨的喜悦中时。 -“当——!” “当——!” “当——!” 三声悠远而肃穆的钟鸣,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混元魔宗。 这钟声,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魔力,穿透了山石,穿透了禁制,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弟子的耳中。 魏武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从诡眼公子的记忆中知道,这是宗门有重大事宜宣布时,才会敲响的“镇魔钟”。 他连忙走出洞府。 只见外门山峰的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翻涌的乌云所笼罩。 乌云之中,电闪雷鸣。 紧接着,一道巨大的,由金色符文构成的榜文,从乌云中缓缓降下,悬浮在半空之中,光芒万丈,威严肃穆。 【外门大比,一月后,正式开启!】 一行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出现在榜文的最上方,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紧接着,是详细的规则。 【凡炼气三层以上外门弟子,皆必须参加。】 【大比采取擂台淘汰制,生死不论。】 【最终前十名优胜者,可进入内门。】 【胜者,一步登天。】 【败者...自求多福!】 那最后四个字,被刻意地,用血红色的符文书写,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气。 轰! 整个外门,彻底沸腾了! 无数弟子从洞府中冲出,他们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金色榜文,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有兴奋,有狂热,有贪婪,有忌惮,也有...深深的恐惧。 外门大比! 这个让所有外门弟子,既期待又恐惧的盛会,终于,要来了! 这是鲤鱼跃龙门最好的机会,也是一场...血腥的绞肉机。 每一次的大比,都意味着,将有无数的弟子,永远地,倒在擂台之上,成为别人通往内门的垫脚石。 魏武看着天空中的榜文,又看了看自己的人物面板。 【诡眼公子的愿:在宗门大比中,堂堂正正地击败死对头‘狂刀’,并夺得进入内门的名额。】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终于,要开始了吗?” “狂刀...” 魏武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听上去就很NPC的感觉...也不知道你看到如今pro、max、plus、加强版的‘诡眼公子’,还能不能是一合之敌。” “现在唯一的问题反而是...别遇不到这个‘狂刀’...想稳健些,最好还是得暗箱操作一下。” “想来在魔门这样的地方,暗箱操作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不过该找谁呢...” 第12章 暗箱操作 外门大比的消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山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所有符合资格的弟子,都开始摩拳擦掌,积极备战。 有人疯狂接取任务,换取积分,购买丹药法器。 有人则躲进洞府,日夜苦修,闭关不出,试图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做突破。 整个外门,都陷入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绷氛围之中。 此时,苏汐贞的洞府内。 她正对着一面水镜,精心打理着自己的妆容。 自从那日,诡眼公子刘铁柱从江山的洞府离开,便再也没有找过她。 原本说好的搬到对方的洞府双宿双飞,也随着外门大比的消息,成了空、 这让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之前她自以为能够依靠斗篷披风遮掩住自己傲人的身材和娇艳的容貌,却发现根本不可能。 这可是魔门,这群魔崽子可不是好相处的,只是怀疑她身材样貌不错,便有人强行掀开看看,之后更是准备将她掠夺回去... 若不是“诡眼公子”恰巧经过,此时她都可能在那人的洞府里当个家具了! 苏汐贞很清楚,自己能在这残酷的外门立足,靠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实力。 江山,是她的钱袋子。 而诡眼公子,则是她的保护伞,也是进入内门,最大的希望。 如今,江山已死。 若是再失去了诡眼公子的“宠爱”,那她未来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尤其是,大比在即。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想在那种绞肉机里活下来,有多困难。 擂台可是生死勿论,在魔门,“生死勿论”这四个字也就等同于“九死一生”,从往届能活下来者往往十不存一这方面就能看出来。 “唉...” 苏汐贞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镜中自己那张美艳的脸,感到一丝焦虑。 若是诡眼公子不管自己了,擂台上遇到个男同门...倒是也可能可以活下去,不过活成什么样就不一定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苏汐贞心中一动,连忙上前打开石门。 当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时,她脸上的愁云,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惊喜和娇媚。 “铁柱哥哥!你...你终于出关了!” 她像一只乳燕投林般,就要扑进魏武的怀里。 然而,魏武只是微微一个侧身,便让她扑了个空。 苏汐贞的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委屈。 “进来吧。” 魏武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 他自顾自地走进对方的洞府,在石桌旁坐下,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苏汐贞咬了咬嘴唇,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关上石门,跟了过去。 “铁柱哥哥,你...你最近都在闭关修炼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嗯。”魏武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却没有喝。 而是抬起眼,用一种,苏汐贞从未见过的,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苏汐贞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有事相求! 他竟然有事求我! 这说明,我对他,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这样,他保自己、甚至护着自己进内门的可能性就大了! “铁柱哥哥,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她连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魏武看着她那副“情真意切”的表演,心中只觉得好笑。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忧虑”和“忌惮”。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低沉的说道:“是关于狂刀的事。我要在这场大比中,尽早地,亲手,解决掉狂刀这个麻烦。省得他侥幸跟我一块进入内门,横生其他变数。” 苏汐贞的心,猛地一跳。 尽早解决? 难道... “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去打听一下,这次外门大比,对战的名单,是如何分配的?规则,又是谁来制定?以及...有没有可能,进行‘操作’。” 说着,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苏汐贞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她当然明白“操作”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买通高层,内定对手! 何等疯狂!何等大胆! “可是...铁柱哥哥,大比的抽签,向来号称绝对公平啊...” “公平?” 魏武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这两个字的蔑视:“在这混元魔宗,还有公平?权力,就是唯一的公平。” “去吧,这些积分你拿去...去查,去问,去打点。不要吝啬,我只要一个结果。” 魏武将自己令牌的一部分积分划给苏汐贞,缓缓说道。 感受着魏武那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苏汐贞心中的那点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兴奋和野心。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运筹帷幄,视规则如无物! “铁柱哥哥,你放心!” “这件事,交给我!” 她将玉牌紧紧攥在手中,眼神坚定。 她不仅仅是为了魏武,更是为了她自己!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能接触到宗门权力核心的,绝佳机会! …… 多宝阁,作为外门弟子最大的交易中心,同样,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苏汐贞没有去那些人声鼎沸的大厅,而是径直来到三楼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雅间。 雅间内,一个身材臃肿,满脸精明相的胖子,正笑呵呵地为她斟茶。 此人,正是多宝阁的管事之一,王胖子。 “师姐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王胖子将茶杯推到苏汐贞面前,看到苏汐贞的容貌身材,一双小眼睛里,满是闪烁着男性的贪婪和商人的精光。 “不知师姐今日,是想买些什么宝贝?” 苏汐贞没有碰那杯茶,她开门见山:“王管事,我今天来,不是买东西,是来跟你聊聊一些敏感的话题...” “哦?” 王胖子眉毛一挑,嘴巴咧开,眼睛一眯,显得更是没有了:“师姐,是想跟我聊什么敏感的话题呢?” 苏汐贞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储物袋,轻轻放在桌上:“我想知道,关于外门大比,对战名单的一切信息。” 王胖子的笑容,微微一滞。 他看了一眼那个储物袋,没有立刻去拿,而是身体向后靠去,眯起了眼睛:“师姐,这个问题,真是太敏感啦!” “宗门有令,外门大比是由长老会负责。大比之事,皆是随机,并且是绝对的机密,更是绝对的公平...” 苏汐贞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官话:“王管事,就不用说这些场面话了。” 她将那储物袋,往前推了推。 “我只想知道,那些所谓的‘公平’,在呈到长老们面前之前,会先经过,谁那里?” 王胖子盯着那个储物袋,沉默了片刻。 他伸出肥硕的手,将储物袋拿起,神识探入其中,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无比真诚。 他压低了声音,身体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姐果然是爽快人。这外门上下,所有的事务,无论大小,最终,都绕不开一个人。” “谁?” “外门掌事,陈山河!” 第13章 大比开始 执事殿,位于外门山峰的顶端,是一座终年被云雾笼罩的黑色大殿,显得威严肃穆。 这里,便是外门最高权力机构的所在。 苏汐贞怀着一颗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来到了执事殿外。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然后才迈步走了进去。 她本以为,会在这里见到一个威严霸道,或者贪婪好色的掌权者。 然而,当她被一名侍从,领进陈山河的书房时,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感意外。 书房的陈设,简单到了近乎朴素的地步。 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珍稀的摆件,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和一张宽大的,堆满了各种卷宗的木桌。 一个身穿黑色执事长袍,面容清瘦,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云海。 他的背影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与疲惫。 “弟子苏汐贞,拜见陈掌事。”苏汐贞盈盈一拜,声音柔媚入骨。 陈山河没有回头。 “何事?” 他的声音,平淡得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汐贞心中一动,款步上前,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用一种自以为最动人的姿态,柔声说道:“弟子久仰掌事大人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弟子不才,愿为掌事大人分忧解难,但凭驱策。” 她将自己的身段,放得极低,言语间的暗示,不言而喻。 在她看来,没有男人,能拒绝一个像她这样,既有美貌,又有手段的女人的投靠。 然而,她失算了。 陈山河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看了苏汐贞一眼,那是一双充满疲惫的眼睛。 里面没有半分欲望,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愁容。 “我的忧,你分不了。我的难,你也解不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说出你的来意。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浪费口舌。” 冰冷而直接的拒绝,像一盆冷水,将苏汐贞心中的那点幻想,浇得一干二净。 她脸上的媚笑,僵在了那里,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丝挫败。 她咬了咬牙,知道自己的小聪明,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没用。 她只能收起所有的姿态,恭恭敬敬地,将魏武的来意,和盘托出。 “...诡眼公子,想在大比之中,提前与狂刀一战。不知掌事大人,能否行个方便?” 听完她的话,陈山河那张满是愁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但那不是惊讶,也不是愤怒,而是一抹...自嘲。 “方便?” 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苏汐贞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 “可以。” “五千积分。” 苏汐贞失声惊呼:“什么?!五...五千?!” 这个数字,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那几乎是外门一个顶尖弟子,数年的全部积蓄! “我的方便,很贵。” 陈山河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若付不起,便别来打扰我。” 苏汐贞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执事殿。 她将这个天价,汇报给了魏武,本以为会看到对方暴怒,或者放弃。 然而,魏武的反应,却再次超出了她的预料。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拿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指尖在上面轻轻一点。 “转过去了。” “告诉他,钱货两讫。” “我要在第三轮前,看到狂刀,站在我的对面。” ... 大比之日,如期而至。 “当!当!当!” 悠远的钟鸣,响彻云霄。 演武场上,数千名外门弟子,汇聚于此,黑压压的一片。 高台之上,陈山河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主位。 随着一名长老,高声宣布大比开始,十座擂台的上空,同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对战名单。 魏武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出现在了7号擂台,对手8号是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看上去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炼气三层弟子。 而狂刀的名字,则出现在了3号擂台。 1到8号,刚好为一组,第三轮时,与狂刀就会相会。 一切,都按照剧本,在上演。 “当!” “诡眼公子对战钱坤!” 说不准是魏武和掌事陈山河的py交易,竟然没有提及本名“刘铁柱”,否则真是社死当场,毕竟在外门,知道“诡眼公子”本名的人可并不多。 随着裁判的喝声,魏武脚尖轻点,身形如同一片柳絮,轻飘飘地落在了擂台之上。 他这手潇洒写意的身法,立刻引得台下一片喝彩。 “好俊的身法!不愧是诡眼公子!” “看这气度,这风范,今年的魁首,非他莫属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他的对手钱坤,也颤颤巍巍地爬上了擂台。 那是个身材瘦弱的青年,修为不过炼气二层顶峰,此刻脸色煞白,看着魏武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轮的对手,竟然就是外门两大夺冠热门之一的诡眼公子。 这运气,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钱...钱坤,见过师兄。”钱坤哆哆嗦嗦地行了一礼,声音都在打颤。 魏武手中的折扇“唰”地一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 “比试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钱坤便发出一声怪叫,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符箓,想也不想就朝着魏武扔了过来。 “火球符!冰锥符!” 估计是“诡眼公子”这一名号给他的压迫太大,他竟是想用符箓,先发制人! 然而,这些在普通弟子看来威力不俗的符箓,在魏武眼中,却慢得如同龟爬。 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就在那些符箓即将及身的瞬间,他的手动了。 十指轻弹,如同抚弄琴弦。 嗖嗖嗖! 十数根肉眼难见的青色丝线,从他指尖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优雅而致命的弧线。 那些飞在半空的符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瞬间静止,然后被丝线轻易地切割成了碎片,连一丝火星都未能爆出。 钱坤看得目瞪口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丝线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缠上了他的四肢和脖颈。 他只觉得浑身一紧,体内的真气便被彻底锁死,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他整个人被提到了半空中,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出了擂台。 “砰”的一声,钱坤重重地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息时间。 魏武甚至连折扇都没有合上。 整个擂台周围,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太强了!这就是诡眼公子的实力吗?” “优雅!冷酷!杀人于无形!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 人群中,苏汐贞看着擂台上那个负手而立的月白色身影,一双桃花眼里,异彩连连,充满了痴迷和骄傲。 高台之上,几名长老也是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 “这个刘铁柱,对真气的操控,又精进了不少。” 外门掌事陈山河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让人听不出喜怒。 而就在此时,另一边的擂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另一擂台上,狂刀正一脚踩着他对手的胸膛。 那名同样是炼气三层的弟子,此刻胸骨塌陷,口中狂喷鲜血,手中的法剑更是被硬生生折成了两段。 狂刀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缓缓抬起脚,然后重重落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名弟子的胸膛,被他彻底踩碎,眼看是活不成了。 “废物!” 狂刀不屑地啐了一口,然后像踢垃圾一样,将那具尸体踢下了擂台。 鲜血,染红了半边擂台。 与魏武的优雅写意截然不同,狂刀的战斗,充满了血腥、暴力和最原始的野蛮。 台下的弟子们,看着狂刀那副残暴的模样,一个个噤若寒蝉,眼中充满了恐惧。 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两种同样碾压的实力。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 两轮之后这两人便会相会,也不知是谁胜谁负... 魏武收回目光,看都未看台下那些狂热的崇拜者,转身便走下了擂台。 接下来的一轮,如出一辙。 魏武的第二个对手,依旧没能接住超过三招。 而狂刀那边,则是继续血腥,他的第二个对手,被他一刀枭首。 魏武站在擂台下,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敬畏目光,眼神平静。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与旁边擂台下,同样望过来的狂刀,在空中交汇。 第14章 对战狂刀 钟声,再次敲响。 第三轮,开始了! 两道身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擂台的两端,缓缓走上。 全场数千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二人身上。 一边,是诡眼公子。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魏武。 他依旧一袭月白长衫,纤尘不染,手持一柄素白折扇,步履从容,神情淡漠。 另一边,是狂刀。 他赤裸着古铜色的上身,虬结的肌肉如同盘踞的怒龙,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没有走台阶,而是纵身一跃,带着一股狂风,轰然落在擂台之上。 “轰!” 坚硬的擂台,竟被他这一脚,踩出了一圈细密的蛛网裂纹。 他将那柄门板似的巨刃往地上一插,刀锋入石三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没有看魏武,而是张开双臂,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压抑与快意的咆哮。 “吼!” 音波滚滚,席卷全场。 “刘铁柱!” 狂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缓缓转过头,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如同嗜血的凶兽,死死地锁定了魏武,嘴角,咧开一个狰狞而残忍的笑容。 “半年前,在血枫林,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侥幸赢了我一次。那是我狂刀这辈子,唯一的耻辱!” 他的声音,洪亮如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恨意。 “今天,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你那些绣花枕头一样的针线活,在我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指着魏武,语气中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施舍。 “现在,跪下!磕头求饶!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我可以发发慈悲,只打断你的四肢,留你一条狗命。否则...”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容愈发残忍。 “我会把你,连人带你那些恶心的丝线,一寸一寸地,全部,碾成肉泥!” 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和威胁,魏武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说完了吗?” 他淡淡地吐出四个字:“说完了,就上路吧。” “你找死!”狂刀的耐心,彻底耗尽。 他不再废话,在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中,握住了那柄巨大的黑色战刀! “比试...开始!” 裁判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轰!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狂刀便动了! 他脚下的地面,轰然爆裂! 他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携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狂暴气势,朝着魏武,直冲而来! 人未至,刀风已起! 那柄巨大的黑色战刀,在他手中,仿佛没有丝毫重量,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朝着魏武当头劈下!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一股要将天地都一分为二的霸道! “好快!” “好猛!” 台下众人,无不骇然变色。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魏武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脚尖轻点,身形如同风中柳絮,向后飘退着。 他没有选择硬接,而是十指连弹。 嗖嗖嗖! 数十根青色的真气丝线,从他指尖激射而出,在他身前,瞬间交织成一面巨大的丝网,试图阻拦那狂暴的刀锋。 “哈哈哈!雕虫小技!” 狂刀见状,笑得更加张狂。 他手中的巨刃之上,竟是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层妖异的血色光芒! 那光芒,让他的刀势,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无可抵挡! 嗤啦! 一声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那看似坚韧无比的丝网,在接触到血色刀芒的瞬间,竟如同薄纸一般,被轻而易举地,从中撕开! 刀锋,没有丝毫停滞地,继续朝着魏武斩下! 轰隆! 魏武的身形在最后一刻侧身避开,狂暴的刀气狠狠地斩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整个擂台都为之剧震,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刀痕,烟尘弥漫! “这就是你的底气?”魏武站定身形,看着狂刀刀身上那尚未散去的血光,淡淡地问道。 “没错!”狂刀狞笑一声,脸上充满了得意,“半个月前,我在一处断崖下,偶得一名前辈高人留下的传承!这《燃血刀经》,就是专门为你这种玩弄针线的娘们准备的!” “刘铁柱,时代变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第15章 狂刀之死 狂刀得势不饶人,手腕翻飞,巨大的战刀在他手中舞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刀网。 刷!刷!刷! 一道道血色的刀气,如同狂风暴雨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魏武席卷而去,封死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 擂台之上,刀气纵横,劲风呼啸。 魏武的身影,在狂刀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显得如此单薄,如此狼狈。 他只能不断地后退,闪躲,用一层又一层的丝线,布下看似徒劳的防御。 每一次的碰撞,他的丝线都会被那霸道的血色刀气轻易撕碎。 他的身形,也一次次地,在刀锋边缘险之又险地掠过,身上的月白长衫,已经被凌厉的刀风,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场面上,他被完全压制,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唉,果然还是不行啊。” “实力差距太大了,诡眼公子的丝线,根本破不了狂刀的防。” “是啊,狂刀得了奇遇,实力大增,诡眼公子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台下的议论声,几乎是一边倒。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也是微微摇头。 “可惜了,这诡眼公子心性不错,可惜,运气差了些。” 只有陈山河,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中,那双疲惫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丝谁也看不懂的精光。 如果只是如此,被称为“诡眼公子”的他,会主动找上自己,花高价暗盘操作,直接对上狂刀么? 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久攻不下,狂刀的耐心和体力也逐渐被消磨。 “躲!你就只会躲吗?!” 他猛地停下攻击,巨大的战刀拄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刘铁柱!你这个只会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懦夫!拿出你全部的实力!与我堂堂正正地一战!”他怒吼道,试图用言语激怒魏武。 魏武的身影,在擂台的另一端停下。 他缓缓地,合上了手中那把已经有些破损的折扇。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如同暴怒公牛般的狂刀,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很淡,却带着一丝...怜悯。 “如你所愿。” 他轻声说道。 下一刻。 他那双一直平静如渊的眸子,骤然爆发出璀璨至极的白光! 他的十指,如同抚弄琴弦般,轻轻一弹。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光影。 只有,数之不尽的,比发丝还要纤细,却缠绕着一缕缕神秘黑色流光的丝线,从他指尖,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附着了琥珀“破法”属性的...【千丝百绕功】! “死!” 狂刀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他不再犹豫,将全部的力量,都灌注到了手中的巨刃之中,发动了他最强的一击! “燃血狂斩!” 一道足有数丈长的恐怖血色刀芒,脱刃而出,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血色,朝着魏武,毁天灭地般地碾压而来! 然而,这一次。 魏武的【千丝百绕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去与刀芒进行正面的碰撞。 它们如同有了生命的水银,又如跗骨之蛆,以一种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轻而易举地,绕过了那势不可挡的血色刀芒。 它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那把刀。 而是...握刀的人! 嗖嗖嗖! 无数的黑色丝线,无视了狂刀护体的血色气焰,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刺入狂刀的身躯! “什么?!” 正沉浸在即将手刃仇敌的快感中的狂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感觉自己体内那奔涌如江河的真气,像是被无数个突然出现的堤坝,给强行截断了! 他想变招,想防御,想调动真气,将那股侵入体内的诡异力量驱逐出去。 但,一切都晚了。 噗! 那道毁天灭地的血色刀芒,在距离魏武面门,仅仅只有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 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寸寸碎裂,消散在了空气中。 “呃...啊...” 狂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瞬间瘫软了下来。 他手中的巨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全身的真气,被彻底锁死、搅乱,暴走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在他体内疯狂冲撞,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经脉寸寸断裂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 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一直被他视为蝼蚁的白衣青年,缓缓地,从他身前走过,风轻云淡,衣角甚至没有扬起一丝波澜。 全场,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数千名弟子,包括高台上的长老和内门使者,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圆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没有人能看懂,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全场那死一般的寂静中,魏武缓步走到了已经动弹不得的狂刀面前。 他低下头,看着狂刀那双充满了惊恐、不解和绝望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这就是...你的奇遇?”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狂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魏武没有回答他。 他本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如果只是单纯的擂台比试,他或许会废掉对方的修为,但未必会取其性命。 但...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狂刀之前虐杀那两名弟子的血腥画面。 一脚踩碎胸膛,一刀斩下头颅。 那份残忍,那份对生命的漠视,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种人,留着,只会是祸害。 他对狂刀,没有半分好感,只有发自内心的厌恶。 在这人吃人的魔门,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念至此,魏武的眼神,彻底冰冷了下来。 他缓缓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没有任何力量的手指。 指尖,一缕缠绕着黑色流光的丝线,若隐若现。 “不...不要...” 狂刀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 “我错了!刘...诡眼公子!我错了!” 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然而,魏武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冷淡的说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死罢了!” 在全场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他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狂刀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额头上,一根丝线破颅而出。 噗。 狂刀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那双铜铃般的眼睛,迅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得灰败、空洞。 他的生机,被那缕蕴含着“破法”之力的丝线,从内部,彻底瓦解。 轰! 他那小山般的身躯,轰然向后倒下,重重地擂台上,激起一片烟尘。 狂刀,死! 第16章 横生变故 死寂。 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数千名弟子,上至高台的长老,下至最外围的杂役,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了擂台之上。 那里,烟尘缓缓散去。 狂刀那小山般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目圆睁,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与不甘。 在他的眉心,一个细小的血洞,正幽幽地向外冒着热气。 而在他对面,诡眼公子...不,是魏武,依旧一袭月白长衫,负手而立。 他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收起,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死斗,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一动,一静。 一死,一生。 这幅画面,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烈的视觉冲击,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才爆发出第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紧接着,这声音便如同燎原的野火,迅速蔓延开来。 “死...死了?” “狂刀...就这么死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那可是狂刀啊!得到奇遇,实力暴涨的狂刀啊!竟然...竟然被诡眼公子一指定杀了?!” 如果说,之前的诡眼公子,在众人眼中是强大、诡秘、不可招惹的代名词。 那么此刻,他便是一尊行走于人间的死神,一个代表着绝对恐惧的符号! 台下,苏汐贞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她看着擂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 这就是她选中的男人! 何等强大!何等霸道!何等...迷人!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脸上的轻松惬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和凝重。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 “此子虽然修为低微,但对真气的操控,竟已入微到如此地步!” “那最后一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将所有力量凝聚于一点,瞬间摧毁了狂刀的生机。好狠辣,好精准的手段!” 裁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终于响彻全场:“诡眼公子,胜!” 魏武没有理会台下那些敬畏、狂热、恐惧的目光。 他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狂刀的尸体,仿佛在看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然后转身,步履从容地,走下了擂台。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通路。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执事殿服饰的弟子,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诡眼公子,陈掌事有请。请您……立刻前往执事殿。” …… 执事殿,掌事书房。 依旧是那间朴素得有些过分的房间。 陈山河坐在那张宽大的木桌后,桌上,摆着一壶尚在冒着热气的清茶。 他脸上的疲惫与愁容,似乎比之前更重了,但那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魏武。 “坐。” “大比,已经结束了。” 陈山河开门见山,说出了一句让魏武都感到意外的话。 “结束了?” 陈山河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关于这次大比的变数。” “今年...大比被临时叫停,换了另一种模式...” 魏武眉头一挑:“什么模式?” “血灵池试炼!” 闻言,魏武一怔:“血灵池?血灵池不是...” 陈山河知道魏武想说的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血灵池,是宗门一处禁地。传闻,那是用无数生灵的血肉和神魂熬炼而成的一池水,浸泡其中,可脱胎换骨,修为大进。是真传弟子,才能享受到的顶级福利。” “近些年不知是何原因,真传扩招,血灵池已竭尽枯竭,因此...” “需要给‘血灵池’,补充‘材料’!” 陈山河的话,让魏武的瞳孔,猛地一缩。 “明日,外门大比的所有人,都会被投入血灵池秘境中。在那里,你们将进行最后的死战。没有规则,没有限制,直到...不死不休!”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魏武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什么?!” 他终于明白,陈山河脸上那化不开的愁容从何而来。 魏武连忙追问道:“那,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么?” “自然不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万事万物无绝对,若没人能活,就未必有人浴血厮杀,没有暴腾的血气,作为‘材料’的你们就是不符合血灵池要求的,所以,会有三人有活下去的机会。” 魏武沉吟良久,问道:“陈掌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陈山河没有否认:“我需要找到一个,最强的,最有可能在那场血肉磨盘中活下来的人。” “因为...” “我的女儿,陈清儿,她也在此次大比的名单之中!” “她也会被投入血灵池秘境!”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外门掌事,而是一个绝望的父亲。 “我只有一个要求。” 他死死地盯着魏武,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血灵池中,保护我的女儿。” “让她,成为那三个活下来的人之一!” “事成之后,我陈山河,愿为你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魏武沉默了。 他看着桌上陈山河那张写满了绝望和恳求的脸,大脑飞速运转。 “我答应你。”魏武缓缓开口,答复道。 陈山河的眼中,终于爆发出了一丝希望的光。 “好!好!” …… 当魏武走出执事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也就在这一刻。 “当!当!当!” 那代表着宗门最高谕令钟声再次响彻云霄。 这一次,钟声不再悠远肃穆,而是充满了肃杀与...绝望。 演武场上空,那张巨大的金色榜文,再次发生了变化。 【外门大比赛制变更,最终试炼明日开启!】 【试炼地点:血灵池!】 【试炼规则:生死乱战,时限三日,直至最终,仅存三人!】 【胜者,入内门,一步登天!】 轰! 整个外门,彻底炸了锅! 无数的弟子,从洞府中冲出,他们仰着头,看着天空中那血红色的恐怖文字,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这不是大比! 这是一场,以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为代价的...屠杀! 凄厉的惨叫声,绝望的哭嚎声,疯狂的咒骂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山峰。 第17章 血池,修罗场 夜,深沉如墨。 往日里即便是深夜也总有苦修者洞府透出微光的混元魔宗外门,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那不是死寂。 而是一种被绝望扼住了咽喉后,发出的、无声的悲鸣。 当那张血红色的榜文,将“大比”的真相,赤裸裸地撕开在所有人面前时,整个外门山峰便化作了一座巨大的疯人院。 有的人,在洞府门口凄厉地咒骂着宗门的无情与长老的冷血,声音嘶哑,直到力竭,最终跪倒在地,像一滩烂泥般痛哭流涕。 有的人,试图连夜逃离这座人间地狱。 他们御使着法器,化作流光,拼命地冲向山下的护山大阵,结果无一例外... 更多的人,则选择了最后的疯狂。 他们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能瞬间提升战力的丹药,或是符箓。 他们三五成群,在黑暗中结成脆弱的联盟,彼此用虚伪的誓言安抚着对方,眼神深处却都藏着对盟友的戒备与杀机。 他们知道,明日的血灵池,不仅要面对数以百计的敌人,更要提防,来自身后的刀。 末日降临,人性中最黑暗、最自私的一面,被彻底释放。 与外界的混乱和绝望相比,诡眼公子的洞府内,却是一片宁静。 魏武盘膝坐在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蒲团上,神情古井无波。 他正在消化从陈山河那里得到的,关于这场“最终试炼”的全部情报。 血灵池,位于外门地底三千丈之下的一处天然溶洞,是宗门初创时,一位魔道老祖效仿上古巫族秘法,以无数生灵血肉和怨魂,炼制的一处血池。 浸泡其中,可使修士脱胎换骨,修为大进。 此池,能极大地激发修士体内的杀戮欲望,让身处其中的人,变得狂躁、嗜血,六亲不认。同时,池水会不断侵蚀修士的护体真气和肉身,唯有通过不断地杀戮,吞噬死者的血气和神魂,才能补充自身消耗,甚至变得更强。 “三日之内,仅存三人...” 魏武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子。 这个规则,残酷到了极点。 这意味着,哪怕你实力再强,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因为疲惫、伤势、乃至片刻的松懈,都可能让你成为别人的猎物。 而他的任务,不仅仅是自己活下来。 他还要保护一个,素未谋面的,名叫“陈清儿”的女孩。 根据陈山河的说法,他的女儿陈清儿,性情柔弱,不善争斗,修为更是只有炼气三层初期。 一个炼气三层的弱女子,要在上千名外门弟子中,活上三天? 这任务的难度,简直是地狱级别。 魏武心中了然,这是陈山河用自己的一切,在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奇迹。 而自己,就是他选中的,创造奇迹的人。 除了陈清儿,陈山河还提到了几个,魏武必须重点提防的对手。 “毒手”杜浪,外门排名前五的强者,擅长用毒,手段阴狠,死在他手上的人,往往尸骨无存,化为一滩脓血。 “影刃”李媚,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女修,精通刺杀之道,据说从未有人,能在她出手之后,看清她的脸。 “血魔”赵括,受伤越重,战力越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角色,难缠程度,甚至还在狂刀之上。 “麻烦的家伙,还真不少。” 魏武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兴奋。 越是危险的处境,越是能激发他骨子里的疯狂。 …… 第二日,黎明。 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死气。 冰冷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三声,而是九声! 九为极,代表着终结,也代表着...死亡。 所有活着的、符合资格的外门弟子,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各自的洞府中强行摄出。 他们如同提线的木偶,面如死灰,被一股脑地,带到了演武场的中央。 演武场上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巨大无比的黑色飞舟。 飞舟通体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属打造,船首雕刻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颅,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一名身穿血色长袍,面容阴鸷的内门长老,负手立于船首,用一种看待牲畜般的冷漠眼神,俯瞰着下方那上千名绝望的弟子。 “时辰已到,入池!”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只是轻轻一挥手。 演武场的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洞口。 洞口中,血气翻涌,阴风怒号,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一名弟子终于承受不住这极致的恐惧,精神崩溃,转身就想逃。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那血袍长老只是冷哼一声,屈指一弹。 噗! 一缕血光闪过,那名弟子的身体,便如同被吹胀的气球,瞬间爆成了一团血雾,连一根完整的骨头都没能留下。 这血腥而残忍的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 在死亡的威胁下,剩下的上千名弟子,只能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地,朝着那地狱般的洞口走去。 魏武混在人群中,神色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在那里,一个身穿朴素灰色长袍,身材瘦弱,面容清秀,正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 陈清儿。 找到了。 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地洞中传来。 所有人,包括魏武在内,都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力量,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天旋地转。 当魏武的脚下,再次传来踏足实地的感觉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怨毒、疯狂的气息,瞬间灌满了他的口鼻。 这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地下溶洞。 洞顶,垂下无数狰狞的血色钟乳石,像一根根倒悬的利剑。 而溶洞的中央,则是一个方圆数里,望不到边际的巨大血池。 池中的液体,粘稠如浆,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无数破碎的骸骨,在池中载沉载浮。 一个个气泡,从池底不断冒出,炸开,散发出猩红的雾气。 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杀!!” “杀光你们!!” 几乎是在落地的瞬间,就有十几名弟子,双眼变得赤红,理智被瞬间吞噬,他们咆哮着,朝着身边最近的人,发动了最疯狂的攻击! “啊!” “你敢偷袭我!” 惨叫声,怒吼声,兵刃碰撞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溶洞。 血腥的狩猎,正式开始! 魏武的眼神,冰冷如霜。 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身形一晃,朝着一个方向,疾冲而去。 噗! 一名红着眼睛,挥舞着长刀朝他冲来的弟子,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便觉得脖颈一凉,整个世界,便天旋地转起来。 魏武的身影,从他那喷着血的无头尸体旁,一闪而过,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陈清儿! 那个女孩,此刻正蜷缩在一块巨石后面,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她的运气很不好,她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两拨人马火拼的中央。 狂暴的法术余波,四处飞溅。 “滚开!别挡路!” 一名杀红了眼的壮汉,一刀劈翻了自己的对手,目光,落在了瑟瑟发抖的陈清儿身上。 他狞笑一声,举起那沾满血肉的战刀,便朝着这个看起来最弱小,最不堪一击的“猎物”,当头劈下! 陈清儿吓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她只听到“铮”的一声脆响,和一声不敢置信的闷哼。 她颤抖着,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人,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根白皙、修长,看起来毫无力量的手指。 却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那柄势大力沉的战刀! “你...你是...诡眼公子?!” 那壮汉看着眼前这张俊美而冷酷的脸,以及那双泛着诡异白光的瞳眸,声音里,充满了惊骇。 魏武没有回答他。 他夹住刀锋的手指,轻轻一错。 “咔嚓!” 那柄由精铁打造的战刀,竟如同脆弱的瓷器,应声而断! 紧接着,魏武并指如剑,在壮汉那惊恐的目光中,闪电般地,点在了他的眉心。 一缕缠绕着黑色流光的丝线,一闪而逝。 壮汉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魏武收回手,那壮汉的尸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个已经彻底呆住的女孩,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从现在起,跟紧我。” “否则,死。” 第18章 改装换面 猩红色的雾气,从那巨大的血池中不断蒸腾而起,带着一种诡异的甜香,也带着一种能点燃灵魂深处最原始杀戮欲望的魔性。 “杀!” “死!” “都给我去死!” 此起彼伏的咆哮,兵刃碰撞的锐响,血肉被撕裂的闷声,还有临死前那凄厉绝望的惨叫……无数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名为“地狱”的交响乐。 魏武的眼神,冰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无孔不入的猩红雾气,正试图侵蚀他的神智,放大他心中的暴戾与杀意。 但他有【龙精虎猛】增强体魄,气血旺盛如烘炉这点程度的精神污染,对他而言,不过尔尔。 可别人,却不行。 在他身边,那个名叫陈清儿的女孩,此刻正死死地抱着双臂,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她那张清秀的小脸,已经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恐惧,但更让魏武在意的,是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丝不受控制地泛起的,不正常的红光。 意志不坚定之辈,在这血灵池中,就是最先被淘汰的炮灰。 他们会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悍不畏死地攻击视线内的一切活物。 虽然这些人的实力有限,但蚁多,尚能咬死象。 更何况…… 魏武的【白瞳】扫过整个混乱的战场。 他看到,有好几道阴冷的、充满了贪婪与杀机的目光,正有意无意地,朝着他这边飘来。 这些目光的主人,都是那些在血雾影响下,依然能保持理智的狠角色。 他们没有像那些炮灰一样胡乱厮杀,而是在混乱中游走,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寻找着最有价值的猎物。 而他,“诡眼公子”,无疑是这片猎场中,最肥美,也最引人注目的一块肉。 狂刀是谁? 那是本届大比,公认的夺冠热门之一! 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狂刀,一指定杀! 这固然为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威慑力,但同样,也让他成了一个巨大的靶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这种所有人都是猎人,也都是猎物的环境下,过早地暴露在聚光灯下,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苟住,别浪。” 魏武心中,默默念叨着前世那句经典的生存法则。 他必须,立刻,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他拉起还在瑟瑟发抖的陈清儿,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那片血肉横飞的战场中心,来到一处由数块巨大血色钟乳石形成的隐蔽角落。 “你,在这里等着。” 魏武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他走到角落深处,背对着陈清儿,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已经成为他标志的,月白色长衫。 这件衣服,太扎眼了。 只要他还穿着这身衣服,他就永远是那个“诡眼公子”,是黑夜里的萤火虫,是所有人都想捏死的存在。 必须换掉。 陈清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魏武脱下外衫,露出了里面精壮而线条流畅的上身。他转过身,那双泛着白光的眸子,平静地看着陈清儿。 “脱衣服。” 他淡淡地说道。 “啊?!” 陈清儿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脱...脱衣服? 她...她没有听错吧? 在这个...在这个到处都是杀戮和惨叫的地狱里? 他...他想做什么? 一瞬间,无数种纷乱的、羞耻的、恐惧的念头,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很强,是父亲不惜一切代价,为她请来的救命稻草。 他也救了她,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如天神般降临。 她对他,有感激,有敬畏... 可是... 可是他现在... 陈清儿的脸颊,“腾”的一下,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哥...别...别在这里...” “这里...这么多人...到处都是血...” 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等...等我们都活下去了...等我们出去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魏武:“?” 他看着眼前这个泫然欲泣,一副马上就要被恶霸强抢的民女模样的女孩,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玩意儿?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我只是想换件衣服,怎么就快进到这种奇怪的剧情了? 第19章 杜浪的打算 他看着陈清儿那副惊恐又羞愤的表情,再联想到自己刚才那句简单粗暴的“脱衣服”,瞬间,明白了什么。 魏武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仿佛有三道黑线缓缓滑落。 “你想什么呢?” 他没好气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无奈。 “我的意思是,我的装扮都被别人熟知,刚刚你我在一起也被有心人关注到了,我们必须改装换面!” “啊?”陈清儿彻底呆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魏武那张依旧冷峻,但眼神里却似乎多了一丝无语的脸,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魏武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那张脸,又指了指那件白衫:“诡眼公子,白瞳,白衫。这是我的标志,也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我秒了狂刀,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把我视为大敌,有机会定然会先围杀我。” “所以我们必须换其他衣服...” “懂了?” 轰! 陈清儿的脸,在一瞬间,红得像一个熟透的番茄,热气,直冲天灵盖。 她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原来……原来是自己想歪了! 天啊!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什么“等我们出去了”...什么“什么都听你的”... 简直...简直羞死人了! “快点,没时间了,我这里有两套黑袍,快换上。”魏武催促道,已经开始不耐烦。 陈清儿“啊”了一声,如梦初醒,再也不敢看魏武的眼睛,她背过身躲在石头后,用最快的速度,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很快,一场略显尴尬的“换装play”,在这血腥的修罗场角落里,悄然完成。 很快,之前的魏武和陈清儿消失不见,变成了两个身穿黑袍兜帽的、这样一个魔宗弟子的常规打扮。 …… 与此同时,血灵池的另一端。 苏汐贞的处境,已经岌岌可危。 她被三名双眼赤红,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弟子,死死地围在中央。 她那身火红色的长裙,此刻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地向外渗着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的真气,也已经消耗殆尽。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媚术,在这些只剩下杀戮本能的疯子面前,没有丝毫作用。 “嘿嘿...小美人,别跑了...”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他手中的鬼头刀上,还在滴着血。 “跟我们玩玩吧...保证让你,快活到死!” 另外两人,也一左一右地,封死了她所有的退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最原始的欲望和残忍。 苏汐贞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她不甘心! 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她还没有进入内门,她还没有成为人上人! 她怎么能死在这里!死在这些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废物手上! 就在那刀疤壮汉的鬼头刀,即将落下的瞬间。 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住手!!” “我是诡眼公子的女人!你们敢动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刀疤壮汉的动作,微微一顿,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诡眼公子?嘿嘿...他算个什么东西!等老子快活完了,再去杀了他!” 显然,血雾的影响,已经让他,忘记了恐惧。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 “都住手。”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如鹰的青年,正缓缓地,从一块巨石后走出。 他没有被血雾影响,依旧保持着清醒。 此人,正是外门弟子中,颇有名气的强者,“毒手”杜浪! 那三个已经疯狂的弟子,看到杜浪,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停下了动作,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杜浪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了苏汐贞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 “你说...你是诡眼公子的女人?” 苏汐贞看到来人是杜浪,心中一凛,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强撑着,抬起下巴,用一种色厉内荏的语气说道:“没错!杜浪,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等我男人来了,你的下场,会比狂刀还惨!” “呵呵...” 杜浪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毒蛇吐信,让人头皮发麻。 他没有动怒,反而眼中精光一闪。 诡眼公子... 那个一招秒杀狂刀的男人... 在这血灵池中,无疑是最顶级的战力。 单打独斗,自己即便能胜过他,但定然也是惨胜,最终只会便宜了别人。 可如果... 能和他联手呢? 以他们两人的实力,强强联合,要成为最后活下来的三个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跟诡眼公子建立联系的最好方式! 一念至此,杜浪的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他看都没看那三个碍事的疯子,只是袖袍一挥。 嗤嗤嗤! 三道墨绿色的毒针,快如闪电,瞬间没入了那三名弟子的脖颈。 那三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身体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冒出腥臭的黑烟,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化为了三滩恶心的脓血。 苏汐贞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吓得浑身一颤,连连后退。 杜浪却对她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容。 “师妹,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他缓缓走上前,语气温和地说道:“师妹与诡眼公子真乃是神仙眷侣,今日一见,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下杜浪,对诡眼公子神交已久,心生仰慕。不知师妹,可否为我引荐一番?杜某愿与诡眼公子结为盟友,在这血灵池中,共同进退,同生共死!” 苏汐贞看着眼前这个前一秒还杀人如麻,后一秒就笑里藏刀的男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诡眼公子...刘铁柱... 不知为何,江山死后他对自己截然不同。 是因为自己失去了对方喜欢的特定身份属性? 苏汐贞也不确定,对方的心里是否有自己,这杜浪和刘铁柱两人结盟去争三个内门名额,剩下的那个,会给自己么? 若是不给自己,自己会如何? 她现在发现,自己,只是从一个狼窝,跳进了另一个虎口。 但她,没有选择。 “好...”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带你...去找他。” 第20章 心怀鬼胎 血灵池内,已然是一片修罗地狱。 粘稠的血雾弥漫在空气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哀嚎与厮杀声交织成一片,刺激着每一个还活着的人的神经。 这片巨大的地下溶洞,成了一座最原始、最血腥的狩猎场,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每一缕空气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在这片混乱的边缘地带,苏汐贞跟在一个面色阴冷的青年后面,步履维艰地躲避着四处飞溅的法术余波和刀光剑影。 她那身火红色的长裙早已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与血污,精致的妆容也被汗水和恐惧冲刷得斑驳陆离,显得狼狈不堪。 青年正是“毒手”杜浪。 他们已经在这片该死的战场边缘,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绕了半天了,却连那诡眼公子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杜浪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被血雾和杀戮声消磨殆尽。 “苏师妹。”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诡眼公子,到底在哪?” 他的视线扫过苏汐贞那张因为恐惧和疲惫而略显苍白的俏脸。 “他该不会觉得你是个累赘,直接把你这个‘相好’给抛弃了吧?” 这句话,扎进了苏汐贞的心里。 被抛弃? 这三个字,是她此刻最深的恐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在这血肉磨盘中,一旦失去了庇护,下场只会比那些被剁成肉泥的倒霉蛋更惨。 她的美貌在这里非但不是优势,反而是催命的符咒。 “不!不会的!”苏汐贞急切地辩解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杜浪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与残忍,“不是那样的人?苏师妹,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凭你们那点关系,他就会在这血肉磨盘中保护你吧?” 杜浪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苏汐贞瞬间从那点虚无缥缈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她怕了。 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杜浪失去耐心,将她丢下,让她独自面对这地狱般的猎场。更怕诡眼公子真的已经放弃了她,让她所有的指望都化为泡影。 就在苏汐贞快要被绝望吞噬的瞬间,她的眼睛,猛地一亮! 她看到了! 在远处一根巨大的血色钟乳石的阴影下,正静静地站着两个身影。 那两人都穿着最普通不过的黑色长袍,戴着兜帽,将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与周围那些或疯狂厮杀、或惊恐逃窜的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人的身形、站姿,以及那股子隐藏在普通装扮下,却依旧无法完全掩盖的孤高与冷冽的气质,与她记忆中那个一指定杀狂刀的身影,何其相似! 是他!一定是他! 苏汐贞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甚至来不及跟杜浪解释,便不顾一切地,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喂!” 杜浪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拦住她,但看到她那副急切而决绝的模样,又停下了动作,只是眼神阴鸷地,紧紧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演戏。 “铁柱哥哥!是你吗?!” 苏汐贞冲到两人面前,因为激动和奔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惊喜与颤抖。 被她称作“铁柱哥哥”的身影,缓缓抬起头。 兜帽下,露出的,正是魏武那张俊美而冷酷的脸。 他那双泛着诡异白光的眸子,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花容失色的女人,没有说话。 而在他身边,另一个同样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依旧低着头,看不清模样,只感觉身形有些瘦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真的是你!太好了!”苏汐贞喜极而泣,连忙侧过身,指着跟上来的杜浪,急切地说道,“铁柱哥哥,这位是‘毒手’杜浪师兄,他...他想跟我们合作!一起活下去进入内门!” 魏武的目光,从苏汐贞身上移开,落在了杜浪脸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杜浪身上缠绕着一股充满了阴冷与剧毒气息的真气。 这是一个玩毒的行家,一个真正的狠角色,难缠程度,恐怕不在狂刀之下。 杜浪也在打量着魏武。 虽然对方换了一身装扮,但那股子睥睨一切的强大气场,以及那双标志性的诡异白瞳,都证明了他的身份...诡眼公子! “诡眼公子,久仰大名。” 杜浪抱了抱拳,声音沙哑地开口,态度放得很正:“这血灵池,乃是一座血肉磨盘,想活到最后,单打独斗,绝无可能。你我联手,凭你我的实力,必能占据两个名额。如何?” 他的话,很直接,也很现实。 在这混乱的猎场中,强强联合,是最高效的生存之道。 魏武的视线,在阴冷的杜浪和花容失色的苏汐贞之间来回扫视片刻,又瞥了一眼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陈清儿。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杜浪和苏汐贞都暗自松了一口气。能拉拢到诡眼公子这样的顶级战力,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无疑大了许多。 然而,魏武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现在场内至少还有两三百号人,我的目标太大,不宜过早暴露。” “所以,在人数锐减到五十人之前,我们得先...苟住。” 苟住。 杜浪的眼中,闪过一丝深以为然的光。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跳出去大杀四方,只会成为众矢之的,被那些悍不畏死的疯子活活耗死。 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他心中,却有另一番盘算。 这个联盟,在他看来,只有诡眼公子,才配当他的盟友。至于另外两个女人... 杜浪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风情万种的苏汐贞和那个一直低着头、仿佛不存在的神秘女人。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不过是累赘。 是可以为了确保最终胜利,随时都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就这样,一个由顶级强者、阴狠毒蛇、投机者和“弱女子”组成的,四人临时联盟,在这血腥的猎场中,正式成立。 四个人,四颗心,各怀鬼胎。 联盟的暗流,在成立的第一时间,便已开始涌动。 苏汐贞看着魏武身边那个始终沉默的黑袍身影,心中警铃大作。 虽然看不清样貌,但从那瘦弱的身形判断,十有八九,是个女人。而且,还是诡眼公子亲自带来的女人!这让她本能地感到了巨大的威胁。 四个人,三个名额! 即便他们这个小队,真的能笑到最后,也必然要淘汰掉一个人。 杜浪实力强横,又是主动寻求合作的盟友。 动他,不明智。 诡眼公子...那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更不可能。 那么,剩下的... 苏汐贞的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她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竞争对手! 必须,找个机会,干脆利落地,除掉她! 而另一边,一直低着头的陈清儿,藏在兜帽下的那张清秀小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恐惧和不安,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但那双垂下的眼眸,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脱离了混乱的战场,如同四道幽灵,开始在血灵池的边缘地带游走,寻找着可以藏身的角落,试图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然而,他们这种“养精蓄锐”的猥琐行为,在这片人人杀红了眼的修罗场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也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很快,他们便引起了另一群人的注意。 “嘿!看那边!有四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妈的,肯定是想躲在后面捡便宜的怂包!” 一个手持狼牙棒的壮汉,吐了一口血沫,眼中凶光大盛。 “兄弟们,干他们!先宰了这几个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杂碎!” 七八个同样抱团的弟子,双眼赤红地,嘶吼着,从一个角落里冲了出来,呈一个半月形,将魏武四人,死死地包围了起来。 第21章 致命白兔 猩风扑面,杀气如潮。 “宰了他们!” 为首的一个独眼壮汉,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手中的狼牙棒上还挂着不知是谁的碎肉和头发,他第一个冲了上来,目标直指看起来最强的魏武。 大战,被迫爆发。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蠢货。” 杜浪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暴戾。他本想继续隐藏实力,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苟”下去了。 魏武默默地与杜浪背靠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型。 这个阵型,进可攻退可守,最关键的是将两个女人护在后面。 “你们两个,躲在后面,保护好自己。” 场面,瞬间陷入了混乱。 魏武和杜浪,就像两块屹立在狂涛中的礁石,任由那狂暴的浪潮,如何冲击,都岿然不动。 杜浪的出手,阴狠而毒辣,充满了艺术感。 他袖中不时飞出几不可见的墨绿色毒针,或是从指间弹出一蓬无色无味的毒粉。 那些围攻的弟子,往往还没冲到近前,便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溃败,皮肤上冒出恶心的脓包,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化为一滩腥臭的脓血。 而魏武的攻击,则更加直接,也更加致命。 他的十指,如同最灵活的精灵,在空中舞动。 一道道附着着“破法”属性的黑色丝线,悄无声息地,在混乱的战场上穿梭,如同死神的镰刀。 一名弟子刚刚举起手中的精钢盾牌,想要抵挡,那坚固的法器盾牌,便如同被高温融化的牛油,被丝线轻易洞穿、瓦解,瞬间崩解成漫天粉末。 紧接着,丝线便洞穿了他的咽喉,带出一蓬血雾。 另一名弟子御使着飞剑,化作一道流光刺来,却被数根丝线,在半空中,如同捕获蝴蝶的蛛网般,死死缠绕、绞杀,飞剑哀鸣一声,灵光暗淡,掉落在地。 而那名弟子,也随之口喷鲜血,神魂受创,委顿在地,被另一名冲上来的同伴失手砍下了头颅。 身处战团后方,看似最安全的苏汐贞,看着前方魏武和杜浪大杀四方的背影,眼中,非但没有丝毫感激,反而闪烁着愈发阴狠的光。 她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清除掉她唯一竞争对手的,最好的机会! “啊!” 苏汐贞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表演得惟妙惟肖。 她仿佛被一个从侧翼冲过来的敌人,逼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看似慌不择路地,朝着陈清儿的方向,退了过去。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就连正在专心对敌的杜浪,用余光瞥到这一幕,也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并未在意。 在他的计划里,这两个女人,本就是可以随时牺牲的。 现在能少一个,正好,还能省去他日后亲自动手的麻烦。他甚至乐见其成。 陈清儿依旧是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她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仿佛被这血腥的场面,吓破了胆,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苏汐贞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她退到了陈清儿的身侧。 就是现在! 在与陈清儿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那只一直藏在袖中的手,闪电般地探出! 一道淬了剧毒的幽蓝寒芒,从她的袖中滑出!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的毒刃,悄无声息地,没有带起一丝风声,朝着陈清儿毫无防备的后心,狠狠刺去! “小贱人,去死吧!” 苏汐贞在心中,发出了快意的咆哮。 她仿佛已经看到,这个碍事的女人在自己的毒刃下,痛苦地扭曲,最终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最后一个属于她的名额,唾手可得! 然而! 就在她脸上那狰狞的笑容,刚刚绽放到最灿烂的瞬间! 就在那柄淬毒的匕首,距离陈清儿的后心,仅有分毫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直像受惊的兔子般,瑟瑟发抖的陈清儿,动了! 她的身体,以一个常人绝对无法做到的,猛地一扭! 那柔弱的腰肢,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硬生生地,向侧方平移了三寸! 就是这三寸的距离,让苏汐贞那志在必得的致命一击,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衣角,刺了个空! 怎么可能?! 苏汐贞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还没等她从那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一股冰冷刺骨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杀机,已经将她彻底笼罩! 陈清儿那只一直藏在宽大黑袍袖子里的手,如同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终于亮出了它致命的獠牙,闪电般地探出! 她手中,握着一柄造型古朴、通体漆黑的短匕。 那短匕之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纹路,也没有任何灵光闪烁,却散发着一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气。 唰! 一道凄美而冰冷的寒光,在昏暗的溶洞中,一闪而逝! 陈清儿反手握着短匕,以一个极其刁钻、极其诡异的角度,自下而上,精准无比地,划过了苏汐贞那因为惊骇而僵硬的,白皙修长的脖颈。 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暴力与美感。 快得,像一道幻影。 “呃...” 苏汐贞脸上那得意的狞笑,彻底凝固。 她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茫然。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喉咙。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正从她的指缝间,疯狂地,喷涌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 她的生机,在飞速地流逝。 她想说话,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泡破裂的声响。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刚刚还被她视为最无害的“白兔”的女人。 陈清儿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了那张清秀的小脸。 那张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的胆小和怯懦? 只有,冰冷。 深入骨髓的,漠视生命的冰冷。 苏汐贞到死都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最柔弱,最无害的女人,为何会拥有,如此恐怖的,致命的獠牙! 噗通! 苏汐贞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这兔起鹘落的惊天反转,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艹?!” 魏武那的【白瞳】,透过混乱的人影,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这个女人... 她竟然,一直在藏拙! 这份心机,这份果决,这份狠辣... 魏武看着那个缓缓收回短匕,重新低下头,恢复了那副怯懦模样的陈清儿,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忌惮。 陈山河...怕是有诈! 围攻的敌人也被魏武和杜浪联手尽数斩杀。 一场血腥的混战,终于告一段落。 四人小队,变成了三人。 此时,整个血灵池的杀戮,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惨叫声渐渐平息。 原本数以百计的弟子,经过这一轮惨烈的淘汰,此刻,还能够站着的已经不足十人。 而剩下的这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硬茬。 血腥的杀戮暂时停止了。 一种诡异的平静笼罩了整个溶洞。 剩下的所有人都在喘息、在戒备、在用冰冷的眼神评估着。 第22章 混战 血雾,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浓浆。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血腥味,混合着无数亡魂的怨念,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一把细小的刀片,割刮着肺腑。 惨烈的厮杀暂时告一段落,偌大的血灵池,只剩下不到十道身影,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各个角落,彼此戒备,相互对峙,形成了一种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能活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善茬。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孤狼,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同时用冰冷而警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视线范围内的其他同类,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魏武、杜浪,以及刚刚展露出致命獠牙的陈清儿,三人占据了溶洞的一角,形成了一个临时的铁三角。 魏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一边警惕着另外两拨幸存者,一边用余光,不时地瞟向那个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陈清儿。他心中那股寒意至今未散。 这个女人,太会演了。 之前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包括他。 现在看来,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女人,才是最危险的存在。他内心,已将陈清儿的威胁等级,提到了最高。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实力诡异,连带着陈山河的安排都如此诡异。作为她父亲,陈清儿的实力他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存在,让整个局面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至于另外两方幸存者,也同样不好对付。 一方,是以“血魔”赵括为首的三人组。 那赵括此刻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深可见骨,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比之前更加狂暴,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嘴角咧着疯狂的笑容,充满了骇人的战意。 他的功法,显然是越战越勇,越伤越强。 另一方,则是两个一直躲在暗处,毫不起眼的陌生弟子。 他们身上虽然也带着伤,但气息却相对平稳,眼神冷静得可怕。 这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游离在战场的边缘,像两只最耐心的秃鹫,等待着分食尸体的最佳时机。 他们的隐忍和冷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威胁。 僵局。 一种令人窒息的僵局。 谁也不敢先动手,因为谁先动,谁就会成为其他人集火的目标,瞬间被撕成碎片。 所有人都在评估对手,寻找盟友,或者...等待那个打破平衡的契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溶洞顶端的血色钟乳石,不时有粘稠的血水滴落,“滴答,滴答”,如同死神的秒表,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每一次声响都让紧绷的神经又抽动一下。 突然! 毫无任何征兆! “嗖!嗖!嗖!”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划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数十道闪烁着各色灵光的暗器、符箓,以及几道威力强劲的法术,如同毫无征兆的暴雨般,从魏武三人组所在的方向,猛然爆发! 它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对面那个由“血魔”赵括领头的三人组! 这一下突袭,又快又急,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妈的!是诡眼公子!” “他们先动手了!” 几乎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在这片战场上,有能力也有胆量率先打破僵局的,除了诡眼公子,还能有谁? 被攻击的赵括,更是瞬间暴怒! “诡眼公子!你找死!”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浑身血气轰然爆发,如同火山喷发。他不退反进,竟是硬顶着那漫天的攻击,朝着魏武的方向,狂冲而来! 他身后的两名同伴,也怒吼着,祭出法器,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反击! 而另一边,那两个一直作壁上观的“秃鹫”,也是脸色一变。 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立刻加入了战团,目标,同样是魏武三人!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如果让诡眼公子先解决了赵括,那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一瞬间,整个血灵池,再次陷入了空前惨烈的大混战! 最后的决战,就因为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袭击,被彻底引爆! “该死!” 杜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边挥洒着毒雾,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在心中疯狂咒骂。 是谁?! 到底是谁动的手?! 是诡眼公子,还是那个阴险的女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魏武也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是陈清儿! 那些暗器和符箓,是从她所在的位置发出的! 但...又有些许的偏差。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本想攻击另一个方向,却因为某种“失误”,打偏了,阴差阳错地,引爆了整个战局。 是她想浑水摸鱼,故意制造混乱? 还是...另有其人,利用了某种手段,嫁祸给了她? 这扑朔迷离的局势,让魏武也感到了一丝棘手。 但他没有时间去细想。 因为,“血魔”赵括,已经顶着漫天的攻击,冲到了他的面前! “死来!” 赵括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手中的一柄血色巨斧,带着开山裂石之威,朝着魏武,当头劈下! 魏武眼神一凝,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被迫,与赵括这个疯子,陷入了苦战。 整个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真气、法术、兵刃,在这片不大的空间里,疯狂碰撞。 轰鸣声,惨叫声,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被逼入了绝境,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杀死眼前的每一个敌人。 魏武与赵括的战斗,尤为惨烈。 赵括的《燃血刀功》霸道无比,每一斧都势大力沉,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而魏武,则似乎因为之前的消耗,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围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被迫”与赵括硬拼了几记,很快,便“身受重伤”。 “噗!” 魏武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踉跄后退,脸色变得苍白,气息也迅速萎靡了下去,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样子,这更激发了赵括的凶性。 大混战,在持续了足足一炷香之后,终于,渐渐平息。 地上,又多了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血魔”赵括,终究是没能耗过围攻,被杜浪和另外两名“秃鹫”联手击杀,死状凄惨,庞大的身躯被毒液腐蚀得不成样子。 而其他人,也全都拼到了油尽灯枯,濒临死亡的状态。 杜浪捂着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大口地咳着血,他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不远处,同样“重伤”倒地,气息奄奄的陈清儿身上。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是她的失误,或者说,是她的阴谋,才害得所有人都陷入了如今这般,同归于尽的死局! 他感觉自己的生机,在飞速流逝。 他活不成了。 既然如此... 那这个罪魁祸首,也别想活! 杜浪的眼中,杀机毕露。 第23章 真相 “咳...咳咳...” 杜浪捂着自己胸前那道几乎将他开膛破肚的恐怖伤口,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墨绿色的毒血和鲜红的血液混杂在一起,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断裂的肋骨和破损的内脏,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一盏在狂风中即将燃尽的油灯,那点微弱的火苗随时都可能熄灭。 但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在死之前,他必须拉上一个垫背的!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穿过弥漫的血雾,死死地锁定在了不远处,那个同样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黑袍身影。 陈清儿。 “臭婊子!” 杜浪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愤恨。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老子活不成...你也别想活!” 他咆哮着,提着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受伤野兽,拖着重伤的身躯,朝着陈清儿,踉跄着冲了过去! 他要杀了她! 他要亲手,拧断这个阴险女人的脖子!让她为自己的愚蠢和贪婪付出代价! 不远处,“身受重伤”的魏武,也挣扎着,撑起了半个身子。 他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却没有阻止。 他想看看,这个陈清儿,到底还隐藏着什么后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超出了,包括魏武在内的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杜浪那只沾满了血污和毒液的手,即将掐住陈清儿那纤细的脖颈的瞬间! 异变,再次发生! “嗖!” “嗖!” 两道快到极致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场上那两个一直看起来半死不活,和杜浪一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地步的“秃鹫”,突然,暴起! 他们的速度,他们的力量,与之前那副萎靡的状态,判若两人! 仿佛之前的重伤和虚弱,都只是拙劣的伪装! 其中一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了杜浪的身侧。 他伸出一只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按在了杜浪的后心。 “噗!” 一声血肉被洞穿的轻响。 杜浪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只干瘦的手掌,从自己的胸前透体而出。 那只手上,还握着一颗尚在微微跳动的、血淋淋的心脏。 “你...” 杜浪的眼中,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他到死,都没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名“秃鹫”抽出手,随手将那颗心脏捏爆,杜浪的尸体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另一名“秃鹫”也动了。 他没有丝毫的停顿,身形如同虎入羊群,朝着场上仅存的另外两名奄奄一息的幸存者,扑了过去。 手起,刀落。 不过是眨眼之间,那两名还在苟延残喘的弟子,便步了杜浪的后尘,被干净利落地,收割了性命。 清场! 一场迅捷、高效、冷酷无情的清场! 转眼之间,整个血灵池,还能够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而躺在地上的,也只剩下了那个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魏武。 寂静。 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 在魏武那双泛着白光的瞳眸注视下。 那个一直低着头,扮演着柔弱小白兔角色的陈清儿,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生死血战,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 她身上,哪里还有半分的伤势?哪里还有半分的胆小怯懦? 那两个出手狠辣的“秃鹫”,也走到了她的身后,如同两尊最忠诚的护卫,神情冷漠地看着魏武。 陈清儿缓缓走到魏武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被她和她的父亲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最强工具”。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的嘲弄。 “诡眼公子,你还不错。”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惜啊...”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双平静如古井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怜悯。 “在我眼里,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一件,我父亲精挑细选找来,为我们陈家扫清所有障碍的...好用的工具。”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在魏武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撕下了所有伪装的女人。 “没错,小子,别挣扎了。” 站在陈清儿身后的,一名身材稍高的“秃鹫”,冷笑着,开口了。 那声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最后的三个名额,从一开始,就早就被我们陈家,给预定了!” 另一人也接口道,脸上是同样的嘲弄:“我们,是陈掌事的外侄,清儿的表哥。在外门隐忍低调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天!” “还要多谢你啊,诡眼公子。” 那名高个表哥,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你,帮我们解决了狂刀、赵括这些硬骨头,我们想赢得这么轻松,恐怕还要多费一番手脚呢。” “至于你...” 陈清儿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拍了拍魏武的脸颊,那动作,像是在安抚一只即将被宰杀的宠物。 “我父亲说,他看不透你的底牌,觉得你是个最大的变数。所以,才选中了你。现在看来,父亲的眼光,果然没错。” “你这件工具,确实很好用。” “现在,障碍已经全部扫清了。” 她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用一种,宣判死刑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可以去死了。” 真相! 这就是,最终的真相! 从始至终,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什么保护女儿,全都是假的! 他,诡眼公子,外门第一人,在这些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被算计得明明白白的,用完即弃的棋子! 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疑惑,所有的背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那种从合作者、保护者,瞬间沦为被愚弄的工具人的巨大落差感,那种被人当成傻子一般玩弄的滔天愤怒,如同最狂暴的火山,在魏武的心中,轰然喷发! 他看着眼前这三个完好无损的敌人,看着陈清儿那张写满了嘲弄和轻蔑的脸,感受着这诛心刺骨的背叛。 他知道,自己即便是保留状态,尚有未使用的符箓,也已经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第24章 新生的表哥 面对这诛心刺骨的背叛,面对眼前这三个毫发无损,正用一种看待死物的眼神,俯视着自己的敌人。 魏武,没有像他们预想中的那样,发出愤怒的咆哮,或是绝望的求饶。 他躺在冰冷的,混杂着血与土的地面上,先是愣了片刻,仿佛被这惊天的反转震得失了魂。 随即,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笑声。 “嗬...嗬嗬...” 那笑声,一开始还很微弱,像破风箱里挤出的残音。 但很快,便越来越大,越来越响,越来越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咳出了血,但依旧没有停下。 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无尽的疯狂!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狂笑,让陈清儿和她那两个表哥,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那个脾气更暴躁一些的表哥,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杀机:“一个将死之人,装神弄鬼!” 魏武的笑声,缓缓停歇。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撑起了半个身子,靠在一块碎石上。 他抬起头,用那双泛着诡异白光的眸子,扫过眼前这三个,自以为是最后赢家的人。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两个所谓的表哥身上。 魏武的声音带着一种能刺穿人骨髓的嘲讽:“说什么内侄,还不是陈家的狗么?原来,费了这么大的劲,演了这么大一出戏,就是为了让你们的主子,能安安稳稳地进来摘桃子?”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笑容森然而血腥。 “真是...两条好狗啊!” “你他妈说什么?!” 那名暴躁的表哥,瞬间被激怒! “狗”这个字,狠狠地刺痛了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对于一直自视甚高的他来说,这是最大的侮辱。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上杀气毕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魏武撕成碎片。 “怎么?我说错了?” 魏武完全无视了他那滔天的杀意,继续用那不紧不慢的,却字字诛心的语调,刺激着他。 “看看你们的样子,躲在暗处,靠着阴谋诡计当个缩头乌龟。” “连赵括那样的货色,你们都不敢正面一战,还要借我的手,来帮你们清除。” “到最后,还要像两条闻到腥味的野狗一样,跳出来捡现成的。” 魏武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废物。” “彻头彻尾的,废物!” “你找死!!” 高个表哥,被彻底激怒了!他双眼赤红,浑身真气鼓荡,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极致的羞辱! “大表哥,别冲动。” 一直沉默的陈清儿,终于开口了。 她拦住了自己的大表哥,眼神冰冷地看着魏武,淡淡地说道:“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让他逞口舌之快吧,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然而,魏武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看着那个被陈清儿拦住却依旧满脸铁青、杀气毕露的表哥,嘴角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也愈发……诡异。 他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直视着对方。 然后,他咧开一个血腥的,充满了无尽疯狂与决绝的笑容。 “来啊!” “你这条好狗!” “有种,就杀了我!” 这句话像是一道火星,瞬间点燃了大表哥心中,所有的理智和怒火! 他再也无法忍受! “清儿!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撕烂他的嘴!” 他怒吼着,挣脱了陈清儿的手。 陈清儿看着魏武那副求死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那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表哥,最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让他发泄一下也无妨。 她缓缓地松开了手,算是默许。 得到了默许,那名表哥,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无比的笑容。 他一步步走到魏武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上的蝼蚁。 “成全你!” 他狞笑着,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掌,真气汇聚毫不留情地朝着魏武的天灵盖,狠狠地拍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魏武的脑袋,如同一个被砸碎的西瓜,瞬间爆开。 他的身体,轰然向后倒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彻底,断绝。 “哼,废物。” 那名表哥,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血污,心中的怒火终于得到了宣泄。 “走吧,表哥,此地不宜久留。” 陈清儿看都没看魏武的尸体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准备离开。 另一个表哥也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大局已定。 他们,是最后的胜利者。 然而! 就在陈清儿和另一个表哥,转身走出两步之后! 那个刚刚“杀死”了魏武的,脾气暴躁的表哥,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突然被石化的雕像。 “大表哥?怎么了?” 走在前面的陈清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回过头疑惑地问道。 大表哥,没有回答她。 他缓缓地重新站直了身体。 他慢慢地抬起了头。 当他的脸,再次出现在陈清儿和另一个表哥的视线中时。 那张脸上,之前所有的暴戾、得意、狰狞,似乎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 一种,冰冷。 那眼神... 那是... 【夺舍替生】,发动! 从必死的棋子,到潜伏的猎人! 从被算计的工具,到掌控一切的棋手! 他对面,陈清儿和另一个表哥,对此毫不知情。 “表哥,你的眼神好可怕,你怎么了?”陈清儿催促道。 “没什么。” 魏武开口了,声音,已经变成了那个表哥的嗓音。 “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那个小子。倒是个有种的。” 陈清儿不屑地轻哼一声:“一个工具罢了,有什么可惜的。走吧,父亲还在等我们。” “好。” 魏武,跟了上去。 三人组队,并肩朝着血灵池的出口走去。 第25章 血池归来,新生的“袁华” 血灵池秘境的出口,是一道扭曲盘旋、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空间漩涡。 当魏武、陈清儿以及二表哥袁贵三人,身形踉跄地从中走出,重新沐浴在外界那略显稀薄的阳光下时,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秘境内不见天日的血腥厮杀,仿佛是一场漫长而真实的噩梦。 秘境之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陈山河,在看到那三道熟悉身影的瞬间,那张一直紧绷着、布满阴郁的脸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越过两个侄子,死死地锁定了自己的女儿陈清儿。 当确认女儿虽然脸色苍白、气息虚弱,但终究是完好无损地活着出来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狂喜与放松。 那双在宽大袖袍中紧握的拳头,终于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悄然松开。计划成功了! 女儿不仅活了下来,还和两个忠心耿耿的表哥一同获得了内门资格。 而“诡眼公子”刘铁柱,想来也完成了他的任务,完美下线了。 陈山河内心十分满意:“又拿到那五千积分,又让他给清儿保驾护航...刘铁柱啊刘铁柱,你可真是个好人...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能投胎来我们陈家当狗,保准让你骨头吃饱吃撑!” 魏武自然不知道陈山河内心所想,他眼神中的敌意和仇恨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制住。 若是直接挑衅陈山河,试图被他击杀夺舍...身为他的侄子,陈山河未必会如此做,反而会觉得问题很大,说不准以什么魔门功法来探究自己的神魂。 若是那样,说不准能发现自己的异常,别说再想夺舍了,神魂都大概率保不住! 更何况,若是夺舍了陈山河,又如何报复他呢? 魏武心中最恨的自然是幕后的黑手陈山河,其次才是陈清儿。 夺舍陈山河,想报复陈清儿都会变成一件极难的事。 以父杀子,在魔门之中自然不算罕见,但每一桩每一件,背后的动机都耐人寻味,极有可能引发他人的怀疑和窥探。 那么现在唯一的道路就是... 魏武心中念头通达,压抑住心中一切杂乱的想法,认真扮演好“大表哥袁华”的角色。 他的脸上,带着经历血战后的疲惫与悲伤,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坚毅。 看着满脸挂念之色的陈山河,魏武说道:“姑父,您放心。” “在秘境中,我袁华发过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清儿表妹和袁贵分毫!”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既表现出了对陈清儿的保护,又隐隐透露出一种身为长兄的领导力。 他说着,还回头给了身旁的袁贵一个安抚的眼神。 一旁的二表哥袁贵,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他心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这是怎么回事?大哥突然这么...今天所有的风头,都被这个平日里并不出彩的大哥占尽了。 陈山河闻言,转过头赞许地拍了拍魏武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欣赏:“好!好!不愧是我的好侄儿!有你在清儿身边,我放心!” 就在此时,一位负责监察大比的宗门长老,面无表情地从高台之上飘然而下。 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中幸存的寥寥数人,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宣读结果: “血灵池试炼结束!陈清儿、袁华、袁贵,获得内门弟子资格!” 话音刚落,还不等陈家几人露出喜悦之色,那长老又拿出另一份漆黑的卷宗,朗声宣布: “宗门法旨!因外门杂乱,管理不善,致使此次大比死伤惨重,罪责甚重!即日起,甲字、乙字、丙字、丁字等二十二处外门,予以合并重组为“天、地、玄、黄”四处外门!” “原丁字外门掌事陈山河,因丁字外门已不复存在。即刻起,撤销丁字外门掌事之职,平调回内门,任执事堂普通执事一职!即刻生效,不得有误!”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陈山河的头顶。 平调? 这哪里是平调!这分明是削权降职! 外门掌事,听起来不如内门执事名头响亮,但却是手握实权、油水丰厚的“封疆大吏”!而内门一个普通执事,说白了,就是个失去权力,每天处理些鸡毛蒜皮的杂务,再想捞取资源,难如登天! 陈山河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张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僵硬得如同石雕,袖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而魏武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是一动。 原来,这混元魔宗,竟有如此之多的外门! 而经历了这么一场,加上袁华的记忆,魏武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久久不能散去:这些外门,存在的意义,恐怕就如同圈养的猪羊,是专门为内门提供耗材和新鲜血液的。 所谓的弟子,不过是宗门这座巨大机器上,可以随时抛弃、随时补充、随时更换的耗材罢了。 他突然有一种庆幸的感觉,好在,自己总算是跳出了这个绞肉机,成功进入了内门。 ...... 三人随着失魂落魄的陈山河,踏上了通往内门的传送阵。 光芒闪过,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群山巍峨,仙雾缭绕,无数座恢宏的宫殿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云海之间,如同传说中的神仙居所。 天空中,不时有气息强大的弟子驾驭着法器或是奇珍异兽,化作流光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的灵气,比之外门浓郁了何止十倍! 这,才是真正的仙家气象! 这恢弘壮丽的景象,让初来乍到的袁贵和陈清儿,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向往。 魏武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 他看着陈山河那因为失意而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无人察觉的笑容。 “陈山河...” 他暗下决心。 “你加诸于我身的,我会在这内门,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你!” “你的家族,你的地位,你的女儿...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我复仇棋盘上的祭品!” 第26章 天赋升级,姑姑的“偏爱” 【姓名:袁华(魏武)】 【修为:炼气三层巅峰】 【功法:五脏炼体功(残缺版炼气期功法,大成)】 【天赋:无】 【袁华的愿:处处碾压弟弟袁贵,树立大哥的威信。】 【神魂天赋:夺舍替生、龙精虎猛(+)、白瞳(+)】 【剩余次数:97/100】 【天赋点:2】 魏武看着现在的面板,暗暗皱眉:“该死的陈山河,害得我没能完成‘诡眼公子的愿’,否则的话当下应该是有三点天赋点的。” “袁华怎得连个天赋都没有,怎么说不得有个‘潮汐海灵’之类的天赋?当真是平平无奇!不过没有也好,也省的是负面天赋,还需浪费一个天赋点去进行弥补。” “龙精虎猛和白瞳可以加点了?之前天赋是【1】时无法升级,看到是需要两点天赋才行...” 魏武沉吟良久,最终决定加到【白瞳】上。 这是因为【白瞳】似乎有更强的发展性,看过动漫的都知道,瞳术这玩意儿,千奇百怪的都有,上限极高。 虽说如【龙精虎猛】这样的天赋升满,说不准也会像极道流小说的主角一般,横推山河,艰难险阻一力破之。 但是,凡事皆有但是! 白瞳升级后他人看不出有何异常,但是肉体上的加成就不一样了! 万一升级之后变成了【金刚不坏】、【横练肉体】之类的天赋,在内门地界,筑基期之上的老妖怪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届时如何解释?怕是直接被抓走研究去了。 到时候想死都死不成! 【白瞳】→【破妄之眼】 【破妄之眼:能看穿一切幻象、看穿本源,并且能够侦破他人的弱点及出招轨迹。】 好强! 可以说,这是未来能够以弱胜强的本钱,并且不是一次性的提升能力,而且可以随着不断的夺舍,一直深耕在神魂上的能力。 这可是比任何的天材地宝、宝物法器都要强的。 就如同roguelike游戏的场外天赋一般,可以影响到每一局,是最最根本的东西! 魏武一边想着,一边步履不停,与陈清儿和袁贵跟随陈山河来到一座奇异山峰上,恢宏大气但有些破败的中古式别院中。 让魏武和袁贵在这里稍作等待后,陈山河便急匆匆地带着陈清儿离开。 看着陈山河的背影,魏武若有所思:“如此急切,怕不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权力吧?” ...... 很快,一名穿着华贵丝绸的侍女前来传话,说是夫人要见两位表少爷。 在侍女的引领下,魏武和袁贵来到了一处种满了奇花异草的精致庭院。 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姿态优雅地品着香茗。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宫装长裙,身段婀娜,肌肤胜雪。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可,反而为她增添了一股成熟妩媚、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风情。 她,便是陈山河的妻子,袁华和袁贵的姑姑,袁之敏。 “姑姑。” 魏武和袁贵两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带着恰到好处的孺慕之情。 他将一个见到至亲的晚辈形象,拿捏得入木三分。 袁之敏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极美的脸,一双漂亮的凤眸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她先是扫过有些矮胖的袁贵,而后将视线移到魏武脸上,打量着眼前这个大侄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几年不见,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半大少年,竟已出落得如此英挺帅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藏着星辰,比他那个矮胖的弟弟,强了不止百倍。 袁贵刚欲说些什么,魏武便上前一步,调用着袁华的记忆,脸上露出一个阳光而亲切的笑容: “姑姑,您还是和华儿记忆中的一样,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见到您,华儿这一路走来的疲惫和后怕,都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这几句简单而真诚的夸赞,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袁之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容,她招了招手,示意魏武坐到她身边:“你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跟抹了蜜似的。快让姑姑好好看看,在外面这些年,受苦了吧?” 袁贵呆滞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接下来的谈话,魏武将一个思念长辈、懂事上进、又心疼姑姑的“好侄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一旁的袁贵,接不上一句话。 “对了,你姑父呢?怎得就把你们扔在这里,自己不知所踪了?” “料想是为了权势,想赶紧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运作一番。可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连一块坐下聊聊吃个饭的功夫都没...好歹也是一家人啊!” “要我说,若是他多努力一番,成就筑基,又何至于天天在这弄这些蝇营狗苟的东西!” 听出了袁之敏心中的不忿,魏武面不改色,只是默默记在心里,转而说道:“姑姑有所不知,姑父也是...唉...” 他没有提陈山河的冷遇,反而处处为姑父开脱,只说姑父是处处为家族考量,如今又遭逢贬谪,心力交瘁,性情难免急躁,急于去运作。 他越是如此“懂事”,袁之敏心中对丈夫的怨气,便越是浓厚。 “他操劳?他操劳什么了?”袁之敏冷哼一声。 “原本就是一个外门掌事,听着风光,实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如今更好,直接被一脚踢回内门当个闲散执事,连带着我,在那些夫人小姐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魏武“适时”地露出担忧的神色,轻声安慰道:“姑姑,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我相信以姑父的能力,定能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他能有什么能力!” 袁之敏积压多年的怨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毫不避讳地,对着自己这个“贴心”的侄子,大吐苦水。 从她的抱怨中,魏武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其一,陈家在内门,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全靠依附一个更大的势力才能生存。 陈山河这次被降职,对家族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其二,袁之敏和陈山河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袁之敏一直觉得自己当初是“下嫁”了。 想当年,她也是家中最耀眼的明珠,美艳动人,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踏破了门槛,其中不乏现在成为真正筑基期大修士的人。 可她最终却选择了天资一般家世一般的陈山河,天天只知道算计不懂得提高自身,现在又成了一个靠着丹药堆积起来的“伪筑基”,此生再无寸进的可能。 她觉得,是这个没用的男人,耽误了她自己,也耽误了她女儿的前程! 找到了! 魏武心中,冷笑一声。 这就是,他要找的突破口! “姑姑,您别这么说。”魏武握住袁之敏的手,眼神真挚,语气坚定,“在我心里,姑父也是一方豪杰。” “而且,现在我们兄弟俩也来了,以后,我们就是您和清儿表妹最坚实的后盾!我发誓,一定会努力修炼,将来出人头地,让谁也不敢再小瞧我们陈家,小瞧姑姑您!”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充满了男儿的担当与热血。 袁之敏看着眼前这个帅气英挺,眼神中充满了关怀与尊重,又对自己许下如此郑重承诺的侄子,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反手握住魏武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好孩子,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姑姑就心满意足了。” 她看着魏武,越看越是满意。 这才是她袁家的人! 有志气,有担当,不像那个陈山河,一辈子窝窝囊囊! “华儿,你放心!”袁之敏拍了拍魏武的手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你和袁贵刚来内门,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候,修炼资源断不可少!这件事,包在姑姑身上!我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要让他陈山河,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偏院灵气稀薄,不适合修炼。待会儿,你就搬到主院来住,我亲自指点你修行!你天赋这么好,可不能被耽误了!” 第27章 初露锋芒 袁之敏的行动力,比魏武想象中还要强,简直是雷厉风行。 当晚,陈山河的书房里便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这争吵声,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和禁制也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让府邸内的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我告诉你陈山河,我侄子袁华是我袁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孩子!如今他进入内门,正是需要大力培养的时候!你要是敢克扣他的修炼资源,别怪我跟你没完!”袁之敏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他一个刚入门的毛头小子,给他那么多资源也是浪费!如今家族危难,每一分资源都要用在刀刃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疏通关系,恢复我...” “恢复你的职位?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没用,我们陈家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不管,华儿的天赋,比清儿只强不弱!将来,他就是清儿最强大的臂助!你今天,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魏武立在墙外阴暗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场争吵,自然以陈山河的妥协而告终。 ...... 第二天一早,一脸不情愿、脸色黑得像锅底的陈山河,便亲自将一批珍贵的修炼资源,送到了魏武的面前。 三瓶能精进修为的“凝气丹”,放在流动着黑血的匣子中的,先天五脏。 以及袁华原本修炼的功法,《五脏炼体功》的完整版秘籍和配套的武技《断脏掌》。 这些资源,对于一个刚入内门的新弟子而言,堪称丰厚至极。 “多谢姑父。”魏武看着匣子中的脏器,强忍着咽喉部的异常恭敬地接过。 《五脏炼体功》...原来是这个五脏! 袁华修炼的记忆不自觉地浮现出来,那令人作呕、甚至仿佛都能闻到味道的修炼画面,让魏武更是难忍。 看到侄子的表情,陈山河还以为是嫌少,便冷哼一声,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显然是气得不轻。 而这一幕,恰好被闻讯赶来的二表哥袁贵,看了个正着。 他看着魏武手中的修炼资材和功法,眼睛都红了。 凭什么?! 凭什么都是亲侄子,姑父就把这么好的东西都给了大哥?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就因为他嘴甜会讨姑姑欢心吗? 袁贵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与不甘。他认为是大哥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和他的资源。 那点兄弟情谊,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对于这一切,魏武尽收眼底却只当没看见。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团结的家族,是很难被攻破的。 但一个充满了嫉妒和内斗的家族,则处处都是破绽。 数日后,陈家为了检验新晋弟子的实力,在府内的演武场上组织了一场小型的内部切磋。 憋了一肚子火的袁贵,在看到魏武上场后,想也不想便直接跳上了擂台。 “大哥!请指教!”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证明自己,不比这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大哥差!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也配拥有那些修炼资源! 魏武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长兄对弟弟的包容与宠溺。 “好啊,二弟。那大哥就陪你走几招。” 切磋开始! 袁贵怒吼一声,将连日来的嫉妒与不甘,全都化作了攻击。 他修炼的功法大开大合,一拳一脚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凶猛无比,直逼魏武面门。 而魏武,则显得有些“狼狈”。 他脚下步法连变,不断地闪躲,看似险象环生,好几次都差点被袁贵的拳风扫中,引得台下的袁之敏一阵惊呼。 “华儿小心!” 然而,只有魏武自己知道,他应付得有多么游刃有余。 袁华这具身体的天赋确实不错,根基扎实,而魏武自己,更是拥有着【破妄之眼】有着强力的预判和对时机的精准把握。 袁贵的每一次攻击,在他眼中都充满了破绽,慢得可笑。 在“惊险”地躲过了袁贵一套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后,魏武的眼睛猛地一亮。 就是现在! 在袁贵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魏武的身体,如同捕食的猎豹,猛地向前一踏! 《断脏掌》! 他的手掌带着层层叠叠的血色真气,后发先至,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地,印在了袁贵门户大开的胸膛之上。 “砰!” 袁贵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绵长而霸道的力道传来,五脏六腑都有种寸断的感觉。 他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擂台的边缘。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战斗,会结束得如此突然。 魏武没有追击,他快步上前,在袁贵摔下擂台之前,一把扶住了他。 “二弟,你没事吧?” 他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仿佛真的担心伤到了自己的弟弟。 袁贵捂着发闷的胸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输了,输得干脆利落。 就在他羞愤欲绝,以为大哥会当众羞辱他的时候。 魏武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二弟,你的招式勇猛有余,但内息不稳,出招之间,破绽太多。回去后,多练练蕴气法门,你的实力还能再上一层楼。” 这番话,如同一道暖流,让袁贵浑身一震。 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武。 大哥...他非但没有嘲笑我,反而在...指点我? 一种混杂着羞愧、感激、敬佩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多...多谢大哥指点。”他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袁之敏看着擂台上兄友弟恭的一幕,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对自己这个侄子,愈发看重,觉得自己的投资没有白费。 就连一直板着脸的陈山河,在看到这一幕时,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或许,这个侄子,真的能成为家族未来的助力。 当晚,魏武便被袁之敏,以“方便指点修行”为由,正式安排住进了陈家守卫最森严、灵气最浓郁的主院。 他站在主院的窗前,看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感受着体内那越发充盈的真气,嘴角缓缓勾起。 资源,有了。 地位,有了。 信任,也有了。 他的复仇棋盘,所有棋子,都已悄然落位。 接下来就该是,真正的杀局了。 第28章 联姻的消息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魏武以“袁华”的身份进入内门,已有一年有余。 期间除了到内门弟子堂那里登记一趟领取了三瓜两枣之外,一年光阴里,他将一个勤勉苦修、孝顺姑姑、关爱弟妹的“完美大表哥”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说来也怪,这混元魔宗内门,同样是放养政策。 弟子没有授业师傅,没有集中讲武,寻常内门弟子也不过是在任务堂接取一些任务,换取修炼功法和资材罢了。 虽说陈家是小家族,但若是没能背靠陈家,魏武此时可能连完整的功法都拿不到。 白天,魏武在浓郁的灵气中打坐修炼,以及从陈山河那里获得的资源,将袁华这具身体的修为,稳步推向炼气六层。 之所以修炼进展如此之快,并非仅仅是因为袁华的天资。袁华的天资虽好,但放在人才济济的内门也不过是中上水准。 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外门无后续功法,但修炼不缀,也是在给自身打好地基,一经获得完整版功法后,短时间内积蓄的基础,便可迅速转化为修为。 再加上陈家布置的“小化灵阵”,主院之中灵气极多。 以及...先天五脏! 尽管魏武觉得这所谓先天五脏完全是“吃人”,但... “此时自然不必管这么多!”魏武满脸阴翳,“在这混元魔宗中,皆是人吃人,我不吃人,人亦吃人,我不吃人,人亦吃我...” “穿越至今,魏武、江山、刘铁柱...三条命!四段人生!我一平凡普通人,穿越至此本无异参与争端,却一直随波逐流,命不由我!” “如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我要积蓄力量,伺机图谋报复!陈山河,你可千万别早死了啊!” 夜晚,他则像一头最耐心的猎豹,潜伏在草丛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片名为“陈家”的猎场。 他的【破妄之眼】天赋,在升级之后威力更胜从前。 透过府邸的重重墙壁,他能清晰地“看”到陈家的每一个人,听到他们的每一句话。 他看到,他的好姑父陈山河,虽然因降职之事终日愁眉不展,但那双疲惫的眼睛深处,燃烧的野心之火,却从未熄灭。 他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每日里奔波于内门各个势力之间,赔笑脸、送重礼、低声下气,试图为自己,也为整个陈家,重新铺就一条通往权力的路。 魏武对此,只是冷眼旁观。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静静地等待着,等待陈山河为他摆好下一枚关键的棋子。 终于,在初夏的一个午后,机会来了。 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在压抑已久的陈家府邸内轰然炸响! 陈山河通过多方运作,甚至不惜变卖了家族几处重要的产业,终于为女儿陈清儿,争取到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与内门资深修仙家族,刁家的长子,刁德一,结为夫妻! 这个消息,瞬间让整个陈家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喜悦之中。 “听说了吗?大小姐要和刁家的‘德一公子’结亲了!” “我的天!是那个刁家吗?就是那个祖上出过金丹真人的刁家?” “可不是嘛!而且还是刁家的长子,刁德一!那可是咱们混元魔宗内门,百年不遇的绝世天才!” 魏武在庭院中练拳,府邸内下人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飘入他的耳中。 他动作不停,心神却早已沉入其中,贪婪地吸收着关于这个“刁德一”的一切信息。 “我听说啊,那刁德一公子,今年不过二十有五,修为却已是炼气八层巅峰!宗门里的长老都说,他极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功筑基!” “筑基!那可是能增寿三百载,成为宗门真传弟子,甚至真正中层的筑基期大能啊!咱们陈家这是要一飞冲天了!” “嘘!小声点!你们光知道刁德一的好,难道没听说过他的脾气?” 一个看起来资历颇深的老仆,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脾气?” “那刁德一,性格极其高傲霸道!在他眼里,除了刁家的自己人,其他人都跟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而且啊,他还有极强的占有欲和洁癖,但凡是他的东西,无论是法宝还是女人,都决不允许有任何的瑕疵!哪怕是被别人多看了一眼,他都会觉得脏了!” “这么恐怖?” “可不是嘛!据说有一次,一个新来的侍女不懂规矩,在给他奉茶的时候,不小心用指甲碰了一下他的茶杯。你们猜怎么着?他当场就让护卫,把那个侍女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全给剁了下来!那叫一个惨啊!” 下人们的议论,让魏武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 高傲、霸道、占有欲、洁癖……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简直就是为他的复仇计划,量身定做的最完美的爆破点! 傍晚,袁之敏将魏武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位平日里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此刻却是愁容满面,眼角甚至还带着几分泪痕。 “华儿,你来了。”她强颜欢笑道。 “姑姑,我听说了,恭喜您和姑父,贺喜表妹。”魏武故作欣喜地说道。 “喜?何喜之有啊!” 袁之敏长叹一口气,她拉着魏武的手,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倾诉对象,声音哽咽。 “华儿啊,你姑父他,是被权力蒙了心了!为了攀上刁家这棵高枝,他这是要把清儿,往火坑里推啊!” “那刁德一是什么人,内门谁人不知?那是个性格扭曲的怪物!清儿那孩子,性子柔弱,从小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嫁到那样的家里去,岂不是要被活活折磨死?” 她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地往下掉。 “姑姑,您别伤心。”魏武一边“笨拙”地为她擦拭着眼泪,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安慰道。 “表妹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们吗?将来我若是有所成就,定会为表妹撑腰,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袁之敏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侄子,心中稍感慰藉,但愁容却依旧不减。她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桩婚事,在陈山河看来,是家族崛起的唯一希望,已是板上钉钉再无更改的可能。 整个陈家府邸,都沉浸在一种即将一飞冲天的狂热幻想之中。 只有两个人,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一个,是为女儿未来而忧心忡忡的母亲。 而另一个…… 魏武站在自己的房间窗前,看着窗外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残月,感受着体内那因为兴奋而微微颤动的真气。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刺骨的寒光。 “陈山河啊陈山河,你费尽心机,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也要往上爬。”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你是如何从希望的云端,跌落到绝望的深渊。” 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29章 表弟的野望,无形的挑拨 自从联姻的消息传来,陈家府邸的气氛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下人们走路都带风,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而陈山河更是整日里红光满面,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重新崛起的辉煌未来。 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只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就是二表哥,袁贵。 他的脸上,终日笼罩着一层阴郁像一块化不开的浓云。 他看着众星捧月般的陈清儿,看着意气风发的姑父,眼中的嫉妒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 而这一切,都被魏武尽收眼底。 他知道,是时候给这颗早已埋下的炸弹点燃引线了。 魏武开始有意识地,更加频繁地接近和“关怀”自己这位心事重重的二弟。 他利用袁贵对自己那种既嫉妒又畏惧的复杂心理,时而提点他的修行让他感受到“大哥”的关爱;时而又在他犯错时用严厉的语气敲打他,让他不敢对自己有丝毫的忤逆。 恩威并施,张弛有度。 一套组合拳下来,袁贵对魏武这个大哥,是又敬又怕,几乎言听计从。 这天晚上,魏武特意备了些酒菜,将袁贵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月色下,兄弟二人对坐小酌。 酒过三巡,袁贵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大哥...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是不是就这样了?” 他端着酒杯眼神迷离,声音里充满了苦涩:“炼气五层...我卡在这个境界,已经快一年了。眼看着你和清儿表妹都远远地把我甩在了身后,我...我真是不甘心啊!” 魏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他斟满了酒。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二弟,你的天赋,并不比我差。”魏武看着他,眼神真诚,“你只是...心不静。” “心不静?”袁贵自嘲一笑,满饮一杯后,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大哥,你说得轻巧。眼看着清儿表妹就要嫁给那个什么刁德一,成为人上人,而我们...我们算什么?我们在陈家都要看人眼色,陈家在刁家有何尝不是?” “两家说是成了姻亲,这陈家不就是他刁家的附属么?我们这附属的附属,又...到时候,还不是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看人家的脸色过活?我能静得下来吗?” 魏武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放下酒杯,用一种带着几分惋惜和无奈的语气,幽幽地说道:“是啊...咱们倒是好说,就是...委屈清儿表妹了。” “嗯?”袁贵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二弟,你有所不知。” 魏武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做出说悄悄话的姿态:“前几日,我见表妹一个人在花园里偷偷地哭。我问她为何,你猜她怎么说?” 袁贵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追问道:“她...她说什么了?” “她说...”魏武顿了顿,观察着袁贵的表情,才缓缓开口,“她说,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高傲霸道的刁德一。她说,她宁愿嫁一个普普通通的同门,也不愿嫁入豪门,受那种委屈。” “她还说...在她心里,一直更欣赏像...像二表哥这样,虽然不那么耀眼,但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的人。” 早已被酒精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的袁贵听到,瞬间激动起来。 原来...原来清儿表妹的心里,是有我的!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袁贵的心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他那点对陈清儿从小到大的朦胧的情愫,在这一刻,被魏武的话语无限地放大、发酵。 最终,变成了一种不该有的、疯狂的念想! 魏武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和欲望而变得赤红的眼睛,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沉重起来。 “可惜啊...木已成舟。你我兄弟终究是外人。” “一旦清儿表妹嫁入了刁家,我们算什么?不过是她娘家的两个穷亲戚罢了。” “到时候,我们去刁家拜访,恐怕连正门都进不去。二弟你说的对,那个高傲的刁德一,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当成下人一样使唤,让我们给他端茶倒水、扫地出门!” “到那时,我们兄弟俩的脸,可就丢尽了!” 魏武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剖开了袁贵内心最深处的自卑、不甘和恐惧。 他的话术,精准地击中了袁贵所有的痛点。 袁贵手中的酒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对刁德一的敌意,对陈清儿那不该有的念想,以及对自己未来地位的担忧,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的胸中,疯狂地冲撞燃烧! 他的内心,彻底动摇了。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刁德一,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凭什么自己,就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他不服! ...... 几日后,陈家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家族聚会,算是为即将到来的订婚提前庆祝。 席间,袁贵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他看着不远处,被众人围绕的陈清儿,越看心中那股邪火便烧得越旺。 终于,借着那股上头的酒劲,他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陈清儿的面前。 “清儿...表妹。”他打了个酒嗝,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俏脸,“你...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刁德一吗?你告诉我...只要你说一句不喜欢,我...我袁贵,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带你走!” 他这番话说得声音不大,但在座的都是修士,耳力何等敏锐?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两人身上,表情各异。 当然,这不是因为表哥表妹的关系,在此方世界,多的是姻亲关系是表哥表妹。 而是因为,陈清儿即将跟刁家公子刁德一成婚!这聚会、这宴席,也是为了庆祝此事。宴席之上,袁贵说这话,是把刁家、陈家的面子往哪搁? 陈清儿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你...你胡说什么!” “放肆!” 坐在主位上的陈山河,更是勃然大怒!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袁贵,厉声呵斥:“袁贵!你喝了点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这可是关系到家族未来的大事!岂容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横生枝节?!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瞬间。 魏武恰到好处地站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还要上前的袁贵,对着陈山河躬身一拜。 “姑父,您息怒。二弟他只是喝多了,又担心表妹嫁过去受委屈,这才说了些胡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又强行按着袁贵,让他坐下,嘴里还不停地劝慰道:“二弟,我知道你心疼表妹,但这是家族大事,轮不到我们插嘴!快给姑父和表妹道歉!” 他这番操作,看似是在解围,是在维护兄弟情,实则是将袁贵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不仅没有平息陈山河的怒火,反而坐实了袁贵“酒后失德”、“对表妹心怀不轨”的罪名,加深了陈山河对袁贵恶劣到极点的印象。 裂痕,已经产生。 一颗足以引爆一切的种子,已经悄然种下。 第30章 狩猎妖兽 为了缓和那日家宴上的尴尬,也为了能让女儿和未来的女婿提前培养一下感情。 陈山河抓住了一次机会。 宗门任务堂发布最新任务,组织内门弟子,前往宗门后山的妖兽山脉进行狩猎。 陈山河立刻动用关系,将陈清儿的名字报了上去。 同时,他又厚着脸皮,备上重礼,亲自登门邀请刁德一与女儿同行。 刁德一何等高傲,本不屑于参加这种任务。 但一想到这是在自己未来的“所有物”面前,展现雄风的绝佳机会,便欣然应允。 而魏武在袁之敏的口中得到这一消息后,自然是拉着袁贵一道报名参加此次任务。 于是,一支由天之骄子、心机美人、潜伏恶狼和失意舔狗组成的四人任务小队,正式成立。 妖兽山脉,位于混元魔宗的后山,终年被瘴气笼罩,林深树密,充满了原始而危险的气息。 任务途中,刁德一果然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他将那种源自骨子里的高傲与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清儿,本公子的水囊空了,去给我打些山泉水来。记住,要最干净的。”他用一种命令下人的语气,对着陈清儿颐指气使。 “袁华,你,去前面探路。有什么危险,记得第一个死在前面。”他对魏武,更是毫不客气。 “还有你,那个叫袁什么的。”他的目光,像看一只苍蝇一样,扫过袁贵,“离清儿远一点,我讨厌看到你那副嘴脸。” 陈清儿被他使得团团转,心中纵有万般委屈,也只能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 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未来。 而袁贵,则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刁德一的每一句命令,每一个轻蔑的眼神,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地戳在他的心窝里。 他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妹像个丫鬟一样,被呼来喝去。 他看着那个男人,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姿态,霸占着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的拳头,在袖子里捏得死紧。 怒火,在他胸中,疯狂燃烧。 魏武则始终保持着沉默,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角色。 他任劳任怨,指哪打哪,仿佛真的只是一个陪衬。 但他的【破妄之眼】却将所有人的表情,所有的暗流,都看得一清二楚。 好戏,就要开场了! “吼!” 就在四人深入山脉腹地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从前方的密林中传来! 紧接着,一头体型堪比小山,浑身覆盖着黑色鳞甲,头生独角的恐怖妖兽,猛地从林中冲了出来! “是炼气八层的铁甲犀!大家小心!”魏武“恰到好处”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头铁甲犀,显然是这片区域的霸主。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四人,充满了暴戾与杀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刁德一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眼中,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光。 他认为,这分明是他展现自己无敌神威的最佳舞台! “都给我退后!看本公子,如何手刃此獠!” 他爆喝一声,不等其他人反应,便一个人提着他那柄华丽的法剑,主动朝着那头铁甲犀冲了上去! “刁公子不可!”魏武焦急地大喊。 但刁德一,哪里听得进去。 “区区畜生,受死!” 他手中的法剑,挽出一道道绚烂的剑花,剑气纵横,声势浩大,看起来威猛无比。 然而,这华丽的剑招,落在皮糙肉厚的铁甲犀身上,却如同挠痒痒一般,只溅起一连串的火星,连它的一片鳞甲,都没能击碎。 “吼!” 被激怒的铁甲犀,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 它低下头,那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独角,对准刁德一,如同攻城的巨木狠狠地撞了过去! 速度快若奔雷! “不好!” 刁德一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头妖兽的力量和防御,竟然恐怖到如此地步! 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一声巨响! 刁德一整个人,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狼狈不堪地,摔在十几米外的地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他那一身华丽的法袍,变得破破烂烂,脸上更是沾满了泥土和血污,哪里还有半分天之骄子的模样。 一击得手,铁甲犀毫不停留,它迈开沉重的四蹄,地动山摇,朝着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刁德一,再次发起了冲锋! 它要将这个,胆敢挑衅它威严的蝼蚁,彻底碾成肉泥! “啊!刁公子!”陈清儿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了一声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 “动手!” 魏武的声音,冷静而沉稳,瞬间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他没有去救刁德一,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铁甲犀的侧面! “袁贵!用你的‘血蛇绞’,缠住它的后腿!” “陈清儿!用你的‘烟云罗’,遮蔽它的视线!” “快!” 他的指令清晰而果断,袁贵和陈清儿,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地便按照他的指令发动了攻击! “着!” 袁贵低吼一声,一条血色的蛇拔地而起,死死地缠住了铁甲犀的后腿,让它的冲势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陈清儿手中的一条水蓝色绸带,也化作一片弥天的水雾,笼罩了铁甲犀的头部,让它瞬间失去了目标! 就是现在! 魏武的眼中,精光爆射! 他将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到了手上,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在铁甲犀因为视线受阻而疯狂咆哮的瞬间,闪电般地击了出去! 他攻击的位置,不是那坚硬的鳞甲,也不是那致命的头颅。 而是,铁甲犀那因为愤怒而张开露出的下颚! 这正是破妄之眼显示的,铁甲犀的弱点! “断脏掌!” 噗嗤! “嗷” 铁甲犀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鸣,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前倒下,在距离刁德一仅仅只有半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生机,断绝! 一场足以团灭普通小队的危机,在魏武那精妙的算计和完美的团队配合下,以最小的代价被轻松化解。 这一战,让劫后余生的刁德一,看着那个威然而立、渊渟岳峙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极致的嫉妒与怨毒。 陈清儿看着魏武那挺拔的背影,一双美眸中,崇拜和异样的情愫,几乎要满溢出来。 而袁贵,在魏武一句“二弟,干得漂亮,你的血蛇绞,时机恰到好处,是制胜的关键”的鼓励下,更是热血沸腾。 他觉得自己,比那个狼狈不堪的刁德一,强了不止百倍!也更有资格,拥有近在咫尺的表妹! 人心的天平,在这一刻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倾斜。 第31章 布局 自妖兽山脉历练归来后,陈家府邸的气氛便进入了一种亢奋而忙碌的状态。 那日历练中,虽然刁德一表现不佳,但陈家似乎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即便刁德一的心境不佳遇事慌乱,但25岁的炼气八层已是天资绝伦,再加上刁家的地位和资源,筑基都未必是刁德一的终点。 心境?相比家世和天资,可以说是毫不重要的东西。 心境可以通过后天磨砺提升,家世呢?天资呢?这是与生俱来,无从改变的! 更遑论,就算袁华再出彩,但终究是个出身破落户的外侄,袁家在袁华的父辈,祖辈相继因任务受伤死亡后,便再也不复之前的光鲜了。 因此,在袁华大出风头之后,陈家众人并没有多在意,反而下意识地远离、冷处理他,毕竟袁华必然是恶了心眼不大的刁德一,以后,说不准刁德一会给他穿小鞋。 而这,也正是魏武所想的! 仅仅数日之后,刁家便派来了正式的提亲队伍。 这一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贺礼如同流水般,从山门一直摆到了陈家府邸的门口,引得无数内门弟子艳羡围观。陈山河那张因为“平调”而许久未曾舒展的脸,终于展露了笑容。 婚期,被定在了一个月后。 而一场盛大的订婚晚宴,则被定在了三日之后。 整个陈家府邸,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攀上高枝、一飞冲天的美梦之中。 魏武孤零零地一人,站在主院的走廊下,看着那些忙碌的下人脸上洋溢的笑容,眼神却冰冷。 “时机终于到了...”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一年了,陈山河,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么?成天看着仇人的脸色,卧薪尝胆...”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和陈清儿害我性命吧!” …… 混元魔宗内门,有一处隐蔽的区域,名为“鬼市”。 它藏匿于一座终年被瘴气笼罩的荒废山谷之中,是内门里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汇集地。 在这里,你可以买到禁药、邪功、来历不明的法宝,以及各种修炼的“耗材”,这些“耗材”里,甚至都有欠账还不起或是被掳掠的本门弟子! 夜幕降临,魏武换上了一身最普通不过的黑色劲装,用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陈家府邸。 凭借着这段时间不动声色的观察,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弟子,来到了鬼市的入口。 刚到入口,便能感觉到这里充满了堕落与腐朽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丹药的焦糊味、血腥味以及某种不知名药草的怪异甜香。 道路两旁,一个个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摊主们大多也用黑袍笼罩着自己,只露出一双双在阴影中闪烁着贪婪与警惕的眼睛。 魏武没有在这些摊位上过多停留。 他的目标很明确。 他的手紧紧握着储物袋,里面是这段时间通过各种渠道积累的下品灵石。 虽说宗门内的交易都是以积分为主,但那是明面上的交易,鬼市之中,自然还是需要灵石这样的一般等价物,或者是以物易物才行。 魏武径直走到鬼市最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贩卖各种毒药和禁药的摊位。 为了找到这个地方,魏武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一个内门弟子那里买到消息。 摊主,是一个身材干瘦、留着两撇山羊胡的老头,正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打着瞌睡。 魏武走到摊位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 “老先生,有生意。”他的声音,被刻意压得沙哑而低沉。 山羊胡老头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扫了魏武一眼,又重新闭上:“要毒药还是春药?” “我要的,是能让炼气期修士,都无法用真气压制,甚至能暂时扰乱心智的...好东西。” 魏武将一只小巧的储物袋,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山羊胡老头的眼皮,动了一下。 他伸出干枯的手,将那储物袋拿起,神识探入其中。 当他感知到里面那足足上百块的下品灵石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了一丝精光。 他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黑袍人。 他盯着魏武,似乎想从那兜帽的阴影下,看出些什么。 半晌,他才嘿嘿一笑,那笑声,像夜枭一样难听。 “有意思...” 他从摊位底下,摸索了半天,最终,拿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瓷瓶。 “合欢散。” 老头将瓷瓶推到魏武面前:“西域的秘药,无色无味,药性猛烈如火,一旦入体,会瞬间点燃修士体内最原始的情欲,更能引动心魔,暂时扰乱心智。别说是炼气期,就算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若是没有防备,中了此药,也只能乖乖沦为欲望的奴隶。” “此药,无色无味,很难被人察觉出来,药效进入体内,外人亦是难以知道他被下药了...” “五百下品灵石,一分不能少。” 魏武闻言,心中一动。 好东西! 这药效,简直就是为他的计划,量身定做的! 他没有丝毫犹豫,又拿出了一只储物袋推了过去。 山羊胡老头接过储物袋,确认了里面的灵石数量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小子,你很有前途。”他将那瓶合欢散推给魏武,意有所指地说道,“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还可以来找我。我这里,不光有药,还有很多,能帮你解决麻烦的‘渠道’。” 魏武知道,对方这是在向他示好,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他没有回应,只是拿起药瓶,转身便融入了鬼市那片深沉的黑暗之中。 …… 晚宴前夕。 陈家府邸,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魏武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手中静静地躺着那个装着合欢散的小巧瓷瓶。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冰冷的阴影。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每一个环节,每一步棋,他都已经在脑海中,推演了不下百遍。 他想到了袁贵对刁德一的嫉妒,想到了袁贵对陈清儿那朦胧的情愫,更想到了刁德一那病态的占有欲和洁癖。 他将所有人的欲望、嫉妒、野心、软肋,都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而他,就是那个手持屠刀的,唯一的猎人。 他看着手中的药瓶,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容。 “陈山河...陈清儿...” “好好享受,你们这最后的盛宴吧。” “盛宴过后,你们陈家,将迎来一场,足以毁灭你们的...大戏。” 而这场戏的导演,是他,魏武。 第32章 晚宴之上,失控的袁贵 夜幕降临。 陈家府邸的宴会大厅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为了彰显对这桩婚事的重视,陈山河几乎是倾尽家财,举办了这场极其奢华的订婚晚宴。 内门之中,但凡是与陈家有些许交情的家族和势力,都派人前来赴宴道贺。 一时间,宾客云集,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而这场晚宴的绝对主角,未来的陈家女婿刁德一,此刻正意气风发地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换上了一身专门定制的红色锦袍,袍上用金丝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佩戴着一枚价值不菲的暖玉,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 他微微扬着下巴,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与吹捧,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傲慢与得意。 在他的身旁,坐着今晚的另一位主角,陈清儿。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精心打扮过的俏脸上,带着几分少女的娇羞与紧张,在璀璨的灯火映照下,娇美动人,引得席间不少年轻男修,频频侧目。 陈山河与袁之敏则满脸堆笑地穿梭于各个酒席之间,与宾客们推杯换盏应酬着,那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因此而飞黄腾达的未来。 整个宴会大厅,都洋溢着一种喜庆而热烈的气氛。 魏武端着酒杯,安静地坐在属于小辈的那一桌。他的脸上挂着为表妹寻得良婿而感到高兴的笑容。 他的目光,平静的扫过全场。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刁德一那极致的傲慢,和对自己“所有物”的那种不加掩饰的审视。 他看到了陈山河那因为即将攀上高枝而志得意满的虚荣。 他看到了姑姑袁之敏那强颜欢笑之下,隐藏着的对女儿未来的深深忧虑。 更看到了... 坐在他对面,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的袁贵。 袁贵的脸上,还带着那日在家宴上被呵斥后的屈辱与不甘,他看着不远处那对如同金童玉女般的璧人,眼中的嫉妒与怨恨,极其强烈。 一幅众生相。 魏武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好戏,该开场了。 他站起身,端着酒壶,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走到了刁德一和陈清儿所在的主桌。 “清儿表妹,未来表妹夫!” 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了喜悦。 “今日是你们订婚的大喜之日,做表哥的,心里实在是高兴!这一杯,我敬你们!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引得周围宾客一阵善意的哄笑和叫好。 刁德一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连酒杯都懒得端起,显然是觉得,他这种身份的人,根本不配与自己同饮。 更何况,刁德一还记得上次任务时,自己的不堪,以及袁华的大出风头。 “哼,看我以后怎么炮制你...喜欢出风头是吧?小爷我必要将你的头挂在高处,看它能不能在风中起舞,桀桀桀...” 刁德一满心的恶念,想到这,他脸上也不自觉带上诡异的笑容。 陈清儿则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了酒杯。 “来!我们兄弟,也敬表妹和未来表妹夫一杯!” 魏武笑着,又一把拉起了还在喝闷酒的袁贵,亲自为他和陈清儿的酒杯斟满了酒。 就在那清洌的酒液,从壶口倾泻而出的瞬间,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 一缕无色无味的粉末,便随着他真气的巧妙包裹,神不知鬼不觉地,分作两股,精准地融入了袁贵和陈清儿的酒杯之中。 合欢散。 入酒即化。 仙神难察。 当然,魏武自然也不忘给自己与刁德一斟上,只是刁德一完全没有喝甚至是接过杯子的意思,只是由着魏武尴尬的举着杯子,露出不自在的笑容。 “表妹夫应该是身体不适,那表妹,袁贵,咱们同饮...” “干!” 魏武带头,一饮而尽。 陈清儿和被强行拉过来的袁贵,也只能将杯中酒喝下。 接下来,魏武便以“为表妹庆贺”为由,频频地向这一桌敬酒。 他谈笑风生妙语连珠,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在座的宾客,都被他那豪爽热情的模样所感染,纷纷举杯。 只有魏武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次敬酒,每一次看似无意的劝饮,都是在为那即将爆发的烈火,添上的一把燃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药效,终于开始发作了。 最先有反应的,是陈清儿。 她只觉得一股莫名的燥热,从小腹处猛地升腾而起,迅速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璀璨的灯火,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迷离起来。 她那张白皙的俏脸,泛起了一层不正常的诱人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只觉得浑身发烫口干舌燥。 而另一边,袁贵的情况,则更加不堪。 酒精混合着药性,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将他心中那压抑已久的嫉妒与欲望彻底点燃! 一股狂暴的、原始的冲动,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摧毁着他那本就脆弱的理智。 他的双眼变得赤红如血,呼吸粗重得如同受伤的野兽。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身旁那个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充满诱惑的陈清儿身上。 他想拥有她! 立刻!马上! 这个疯狂的念头,像一头出闸的猛虎,吞噬了他最后的一丝人性。 理智的堤坝,正在一寸寸地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