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地狱开局,崇祯,逆袭全球霸主!》 第1章 地狱开局,我成了崇祯? 头痛欲裂。 鼻尖萦绕着一股沉闷的、属于老旧宫殿的檀香味。 楚逸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明黄色的、绣着张牙舞爪五爪金龙的床帏。 “陛下,您醒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关切。 楚逸僵硬地转过头,一个面白无须、身着大红蟒袍的老太监正对他堆着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审视和掌控。 魏忠贤! 轰! 楚逸的脑子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他不是在图书馆整理明末史料时心脏病发作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楚逸,历史系高材生,金融精英。 他也是……朱由检,大明崇祯皇帝。 “陛下可是魇着了?脸色这般难看。”魏忠贤又凑近一步,那张假笑的脸几乎要贴上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楚逸几乎窒息。 【帝国崛起系统激活……】 【正在扫描国运……】 【警告!国运值:-1,350,000!大明王朝已进入亡国倒计时!】 【亡国剩余时间:16年零321天!】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眼前甚至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楚逸的心脏骤然紧缩。 【发布首要任务:铲除国贼!】 【目标:魏忠贤。忠诚度:-100(必杀)。此獠不死,国无宁日!】 楚逸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又强行恢复平静。他垂下眼帘,遮住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能慌。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刚刚登基、毫无根基的十七岁少年。而眼前这个阉人,是权倾朝野、生杀予夺的九千岁。 任何一丝异样,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揉了揉眉心,用一种带着少年初醒的疲惫和迷茫的语气开口:“朕……做了个噩梦,梦见江山倾覆,社稷崩塌。” 魏忠贤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尖细的声音里满是安抚:“陛下宽心。有老奴在,有满朝文武在,谁敢倾覆我大明的江山?不过是些许边关的宵小之辈在聒噪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将桌案上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往旁边推了推,仿佛那只是无足轻重的废纸。 楚逸瞥了一眼,奏报上“辽东”二字触目惊心。 好一个“宵小之辈”! 他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只是撑着身子坐起来:“扶朕起来。该上朝了。” “嗻。” 魏忠贤应了一声,亲自为他整理龙袍,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抚过龙袍的衣领,带着一种宣示所有权的意味。 楚逸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恶心,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摆布。 这具身体,不,这个国家,暂时还属于这个阉人。 但他发誓,很快,一切都会夺回来。 踏入皇极殿,百官山呼万岁。 楚逸坐在冰冷的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 【系统正在扫描……】 【吏部尚书周应秋,魏党骨干,忠诚度-85。】 【兵部尚书崔呈秀,魏党核心,忠诚度-95。】 【锦衣卫都督田尔耕,魏党爪牙,忠诚度-90。】 …… 一连串的负数在眼前飘过,整个朝堂,几乎都是魏忠贤的人。 这地狱开局,简直让人想当场删号重来。 “陛下,关于辽东战事,老奴以为,当务之急是安抚,而非浪掷国帑。袁崇焕其人,夸下五年平辽的海口,实乃沽名钓誉之辈,不可信。” 魏忠贤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今日的朝会定下了基调。 立刻,他身后的党羽纷纷出列附和,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在弹劾袁崇焕,仿佛这位关外柱石已是国之巨贼。 楚逸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在寻找,寻找一丝缝隙,一个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扫描到高忠诚度目标!】 【王承恩,司礼监秉笔太监。忠诚度:95(死忠)!】 楚逸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捧着拂尘、安静地站在龙椅一侧的中年太监身上。 王承恩,历史上陪着崇祯在煤山自缢的那个太监。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忠于自己的。 楚逸心中一动,一个计划的雏形开始浮现。 他没有理会朝臣的争吵,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朕有些乏了,退朝吧。” 说完,不顾众人错愕的反应,径直起身离去。 魏忠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 回到乾清宫,楚逸屏退了所有宫女。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和王承恩。 “承恩。” “老奴在。”王承恩立刻躬身。 “朕想夜读,你在此处伺候。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遵旨。”王承恩没有丝毫犹豫。 夜色渐深,宫殿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楚逸看似在翻阅奏折,实则心乱如麻。他必须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一击必杀,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系统,开启沙盘推演,目标:铲除魏忠贤。” 【沙盘推演功能启动。】 【方案一:密诏锦衣卫刺杀。】 【推演结果:失败。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乃魏党死忠,密诏送达之时,便是陛下驾崩之日。失败率99.9%。】 【方案二:朝堂公开斥责,号召百官弹劾。】 【推演结果:失败。朝中皆为阉党,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场便会被废黜。失败率99%。】 一个个方案被否决,楚逸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关键突破口:“天启遗诏”。若能出示先帝遗诏,以大义名分号令天下,则成功率可提升至75%!】 天启遗诏? 楚逸一愣。他记得历史,天启皇帝朱由校死得突然,根本来不及留下什么遗诏,传位之事全凭魏忠贤一张嘴。 既然没有,那就造一个! 一个大胆到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一旁垂手侍立的王承恩。 “承恩,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王承恩愣了一下,不知皇帝为何有此一问,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老奴从您出阁读书时便在身边伺候,已有十年了。” “十年了……”楚逸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意味,“这宫里,这朝堂,朕还能信谁?” 扑通! 王承恩猛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声音发颤。 “陛下!老奴的命是先帝给的,也是陛下给的!只要陛下一句话,老奴万死不辞!” 系统面板上,王承恩的忠诚度瞬间从95跳到了100(生死相随)! 成了! 楚逸起身,亲自将他扶起。 “好,朕信你。” 他凑到王承恩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那个足以让大明朝野震动的计划。 王承恩的脸色从震惊到骇然,最后化为一片决绝。 “老奴,遵旨!” 他再次叩首,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看着王承恩离去的背影,楚逸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袭来,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几乎将他压垮。 【检测到宿主精神力严重透支,奖励新手礼包:精力药剂x1。】 一个拇指大小的青色瓷瓶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触手温润。 楚逸没有犹豫,拔开瓶塞,一饮而尽。 一股清凉的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大脑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抖擞,仿佛能熬上三天三夜。 金手指,果然好用! 他握紧了拳头,一丝希望的火苗在心中燃起。 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让这个即将沉没的帝国,重新站上世界之巅! 第二天早朝。 魏忠贤依旧站在百官之首,享受着党羽的吹捧和百官敬畏的目光。 他瞥了一眼龙椅上那个面色平静的年轻皇帝,心中愈发不屑。 这小子,除了会装深沉,还会干什么? 他却不知道,一张由这位年轻帝王亲手编织的天罗地网,已在悄然间,向他收紧。 而那致命的引线,就藏在王承恩刚刚呈上来的一份看似寻常的宫务奏报之中。 第2章 帝王心术,暗流涌动 卯时,天色未明,紫禁城奉天殿内已是烛火通明。 百官鱼贯而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楚逸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着十二章纹的衮龙袍,十二旒冕冠垂下的玉珠随着他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遮挡住了他眼底的寒芒。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最终落在了百官之首,那个身着蟒袍,面容阴柔的男人身上。 魏忠贤。 此刻,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正微眯着眼,享受着周围官员投来的、或谄媚或敬畏的目光,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个黄口小儿,也配坐在这龙椅上?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尖细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日早朝会和往常一样,在枯燥的流程中结束时,龙椅上的皇帝,开口了。 “众卿,朕登基以来,日夜思虑,唯恐有负先帝托付。” 楚逸的声音清朗,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幸得有魏厂公为朕分忧,内安宫闱,外镇宵小,实乃我大明之擎天柱石。朕心甚慰。” 话音落下,满朝文武,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惊愕地抬起头,望向龙椅上的年轻天子。 就连魏忠贤本人,也猛地睁开了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错愕与狐疑。 这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楚逸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他继续开口,语气愈发诚恳。 “朕以为,魏厂公劳苦功高,当加封赏,以彰其功。众卿以为如何?” 【叮!检测到魏忠贤情绪剧烈波动,怀疑度上升。当前忠诚度:-100(必杀)。】 【开启“人才扫描”功能。】 楚逸的视网膜上,眼前的朝堂瞬间变成了另一番景象。 以魏忠贤为中心,一片片猩红的名字亮起,从内阁大学士到六部侍郎,再到都察院的言官,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崔呈秀,吏部尚书,忠诚度:-100(魏党核心)】 【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使,忠诚度:-100(魏党死忠)】 【许显纯,锦衣卫镇抚司,忠诚度:-98(魏党爪牙)】 …… 好一个“满朝皆是魏家臣”! 楚逸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和煦的春风。 “怎么?众卿都无话可说?莫非是觉得朕的封赏不妥?” “陛下圣明!” 吏部尚书崔呈秀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向前一步,满脸激动地跪倒在地。 “厂公为国操劳,鞠躬尽瘁,理应封赏!陛下此举,乃识人善任,天下归心之兆啊!” 他这一跪,仿佛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哗啦啦! 大殿之上,那一片片猩红的名字,全都跪了下去。 “陛下圣明!臣等附议!”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而下。 魏忠贤站在原地,享受着这百官跪拜的无上荣光,心中的那一丝疑虑,也被巨大的虚荣所冲淡。他对着龙椅上的楚逸,挤出一个自以为恭敬的笑容,微微躬身。 “老奴不过是为陛下分忧,不敢居功。” “哎,厂公谦虚了。”楚逸摆了摆手,“此事就这么定了。另外,朕初登大宝,对宫中事务尚不熟悉,近日发现内廷人员冗杂,调度不畅,恐生懈怠。”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向侍立一旁的王承恩。 “王承恩。” “老奴在。” “朕命你即刻起,整顿内廷宫务。将一些老人,调去皇陵或行宫,也算是颐养天年。再从宫外选拔些机灵的年轻人进来,让这宫里,也多些生气。” 这道旨意听起来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但魏忠贤眼皮猛地一跳。 他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大多是资历深厚的老太监,皇帝这一手,是要拔掉他的耳目! 他刚想出言反对,却见楚逸笑吟吟地看着他。 “厂公,此事你意下如何?朕这也是为了更好地伺候太后和朕,想必厂公不会反对吧?” 一顶孝道的大帽子扣下来,魏忠贤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反对皇帝整顿自己的家务事? “陛下……圣明。” 魏忠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中警铃大作。 这小子,不对劲! 【系统警告:魏忠贤已察觉异样,宿主计划暴露风险提升10%。建议加快行动,谨防其狗急跳墙!】 退朝之后,楚逸回到乾清宫,立刻屏退了左右。 “承恩,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陛下,‘遗诏’的初稿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拟好,材质和墨迹都已做旧,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王承恩低声回禀,眼中满是狂热的崇拜。 “不急。”楚逸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鱼饵已经撒下,要给鱼儿一点吃饵的时间。” 他顿了顿,继续吩咐。 “东林党那边,可以去接触了。找那几个最恨魏忠贤,但又不是最蠢的。告诉他们,朕要动魏阉,但时机未到,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和笔,不要坏了朕的大事。朕要的,是听话的刀,不是自作主张的疯狗。” “老奴明白。” “还有,放出风声去,就说朕觉得京营兵马羸弱,打算让魏厂公的侄子魏良卿,总理京营戎政。” 王承恩大惊失色:“陛下,这万万不可!京营乃京师根本,岂能交于阉党之手!” 楚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朕就是要让他觉得,朕已经昏了头,对他深信不疑。他越是得意,他的党羽就越是猖狂,跳出来的也就越多。朕要的,是一网打尽,而不是剪除枝叶。” “最后,让你的人,把这些年搜集到的,关于魏忠贤和他那些党羽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罪证,都给朕整理成册。要铁证,要能让他们无话可说的铁证!” 王承因心神剧震,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只觉得那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城府和雷霆万钧的手段。 这哪里是初出茅庐的少年,分明是运筹帷幄的千古一帝! “老奴,遵旨!”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气氛变得愈发古怪。 皇帝对魏忠贤愈发恩宠,赏赐流水般地送进魏府。 而魏忠贤的党羽们也越发嚣张,弹冠相庆,以为彻底拿捏住了新皇。 就在这时,一名表面上对魏忠贤忠心耿耿的御史,上了一道奏疏,盛赞魏忠贤功德,请求为他在全国各地建立生祠。 楚逸看着奏疏,嘴角噙着一丝玩味。 【扫描目标:都察院御史,李永贞。】 【忠诚度:-85(魏党干将)。】 “李爱卿忠心可嘉。”楚逸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温和地开口,“只是为厂公建生祠,工程浩大,耗费民力。朕看南京礼部尚书一职尚有空缺,不如就由李爱卿前往,为朕分忧吧。” 李永贞当场就懵了。 从都察院御史到南京礼部尚书,看似是升官,却是典型的明升暗降,直接被踢出了京城的权力核心。 他求助地看向魏忠贤,却发现魏忠贤也皱起了眉,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皇帝的理由冠冕堂皇——为你着想,怕你建生祠劳民伤财,所以给你升官。 你能怎么说?说我就喜欢劳民伤财? 满朝文武看着傻眼的李永贞,心中各有所思。 这位新皇帝,似乎……没那么简单。 夜,魏府。 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魏忠贤斜倚在榻上,一名心腹匆匆走入,呈上一封密奏。 “厂公,王承恩最近动作频频,借着整顿宫务的名义,查了好几个内官监的老人,说是他们贪墨了宫中用度。” 魏忠贤接过奏折,打开一看,上面是几个他连名字都记不太清的小太监。 他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哼,到底是个毛头小子,以为抓几个小鱼小虾,就能动摇老夫的根基?天真!”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新皇帝急于立威,又不敢直接与他对抗,只能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他将奏折随手扔在桌上,浑然不觉,这封奏折的背后,隐藏着“天启遗诏”的墨迹和纸张来源,而那几个被查的小太监,正是当年负责管理天启皇帝文房的最后知情人。 这张由年轻帝王亲手编织的天罗地网,正以“天启遗诏”为核心,悄然收紧。 而他,这只自以为是的“猛虎”,已经一脚踏入了陷阱,却还在嘲笑猎人的幼稚。 第3章 雷霆手段,血溅朝堂! 奉天殿。 金砖铺地,龙柱擎天。 百官垂首肃立,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的铅块。 魏忠贤站在百官的最前端,微闭着双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 这几天,小皇帝的吹捧和赏赐让他飘飘然,已经彻底将那丝警惕抛到了九霄云外。 今天,该是自己那个好侄儿魏良卿,执掌京营大权的日子了。 从此以后,这大明江山,便再无一丝杂音。 龙椅之上,楚逸的目光越过十二道旒珠,冷冷地注视着阶下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诸位爱卿。”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瞬间刺破了大殿内虚伪的平静。 魏忠贤睁开眼,准备接受新一轮的褒奖。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质问。 “朕今日,要问罪一人!” 轰! 整个朝堂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雷。 所有官员都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望向龙椅。 魏忠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楚逸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目光如刀,直刺魏忠贤。 “魏忠贤,你可知罪?!” 四个字,字字千钧! 魏忠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头一直温顺的小绵羊,露出了獠牙! “陛下!”他尖声叫了起来,声音凄厉,“您这是何意?老奴对您、对大明忠心耿耿,何罪之有?!” “忠心耿耿?”楚逸发出一声冷笑,他从龙案上拿起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猛地展开。 “先帝有诏,亲笔所书!魏忠贤,你可要听清楚了!”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天启遗诏?! 魏忠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先帝死得仓促,根本没有留下任何遗诏!这是伪造的! “朕来替先帝问你!”楚逸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雷霆滚过大殿。 “其罪一,蒙蔽圣听,擅杀东林忠良,致使朝野凋敝!你认不认?!” “其罪二,结党营私,遍植爪牙,使满朝文武,只知有九千岁,不知有朕躬!你认不认?!” “其罪三,贪墨国帑,私设税监,害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民怨沸腾!你认不认?!” …… “其罪十,交通外敌,暗通款曲,致使辽东糜烂,边关危急!你认不认?!” 十大罪状,条条诛心!句句要命! 每问一句,楚逸便向前踏出一步,龙袍翻滚,帝王威压如山崩海啸般倾泻而下。 魏忠贤被这股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脸色由白转青,浑身颤抖。 “伪诏!这是伪诏!”他嘶吼着,状若疯虎,“陛下,您被奸人蒙蔽了!此乃弥天大谎,其心可诛啊!” “正是!”吏部尚书崔呈秀立刻跳了出来,跪地高呼,“厂公一心为国,日月可鉴!请陛下降罪献上伪诏之人,还厂公一个清白!” “请陛下明察!” 哗啦啦! 魏忠贤的党羽们跪倒一片,声势浩大,试图用舆论压倒这位年轻的皇帝。 “好,好一个清白!”楚逸怒极反笑,他没有再纠缠遗诏的真伪,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殿门。 “王承恩!” “老奴在!” 王承恩捧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和卷宗,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将东西重重地放在了御阶之下。 “既然尔等不认先帝遗诏,那便看看这些东西!”楚逸一指那堆积如山的罪证,“这上面,没有一个字是伪造的!” 王承恩打开第一本账册,高声宣读:“崔呈秀,天启七年,收受辽东总兵贿银三十万两,致使宁远军粮延误三月,守城将士险些哗变!” 崔呈秀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 王承恩又拿起一份供状:“锦衣卫都督田尔耕,纵容其子强抢民女,逼死人命三条,事后以官威压下,反将苦主全家下狱!” 田尔耕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每一份罪证被念出,就有一名阉党官员面如死灰。 朝堂之上,除了王承恩冰冷的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那些之前还叫嚣着“清白”的官员,此刻全都成了霜打的茄子,噤若寒蝉。 “反了!反了!”魏忠贤终于崩溃了,他指着楚逸,声嘶力竭,“你这黄口小儿,竟敢如此待我!来人!护驾!给咱家拿下这乱政的昏君!” 他身后的几名心腹爪牙对视一眼,猛地抽出藏在官袍下的短刀,就要扑向龙椅! “找死!” 楚逸眼中寒芒一闪。 “锦衣卫何在!” 一声令下,殿门大开! 涌入的并非田尔耕的人马,而是一队队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陌生面孔。他们眼神冷冽,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正是被楚逸悄悄提拔的新任指挥使! “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遵旨!” 新任指挥使手起刀落,一道血光闪过,最先冲出的那名阉党官员,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光洁的金砖。 噗!噗! 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不过眨眼功夫,那几个试图反扑的阉党死忠,便已身首异处,血溅朝堂!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剩下的阉党官员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瘫在地上连求饶都忘了。 整个奉天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他们惊恐地看着龙椅上那个面容冷峻的年轻帝王。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坐在那里的,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少年,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楚逸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瘫软如泥的魏忠贤身上。 “魏忠贤,削去一切职务,抄没家产,流放凤阳祖陵,终身守陵,不得出!” “不……不要……”魏忠贤绝望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两名如狼似虎的新锦衣卫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 当他被拖出殿门时,他最后回望了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从不屑到震惊,从震惊到恐惧,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悔恨。 【叮!首要任务完成:铲除国贼魏忠贤!】 【魏忠贤气运值清零!宿主获得巨额国运点奖励!】 楚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赢了。 抄家的结果很快呈了上来。 王承恩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陛下……魏逆府中,抄出黄金一百七十万两,白银一千三百八十万两,其他珍宝古玩,田产地契,不计其数!” 一个太监,富可敌国! 这笔巨款,让空虚得能饿死老鼠的国库,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楚逸紧握着拳头,压下心中的激动。 阉党虽除,但这个国家的沉疴,远不止一个魏忠贤。 国库的空虚,边关的告急,流寇的四起……一座座大山,依旧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第4章 国库空虚,老鼠都饿死 乾清宫内,烛火将楚逸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冰冷的金砖上。 他面前摊着两本账册。 一本,是魏忠贤的抄家清单,金山银海,触目惊心。 另一本,是户部尚书李汝翼刚刚呈上来的国库账目,薄薄几页,字字泣血。 “陛下……魏逆府中,抄出黄金一百七十万两,白银一千三百八十万两,其他珍宝古玩,田产地契,不计其数!”王承恩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震颤的喜悦。 楚逸的手指,却点在了另一本账册上。 “国库现存银,一十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三两。”他轻声念出这个数字,语气平静得可怕。 王承恩的喜悦瞬间凝固。 这笔巨款,填进大明的窟窿里,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系统警告:国运值-1,250,000。财政濒临崩溃,流寇起义规模将扩大150%!边军哗变风险提升!】 【新任务发布:开源!在一个月内,为国库筹集三百万两白银!】 【任务奖励:解锁“金融科技树”初级权限。失败惩罚:国运值扣除五十万,随机触发“天灾”或“兵变”事件!】 楚逸闭上眼睛,仿佛能听到帝国这艘破船在狂风暴雨中发出的呻吟。 “传旨。”他的声音沙哑,“召内阁首辅黄立极、户部尚书李汝翼、工部尚书薛三才,即刻觐见!” 一个时辰后,三位大臣颤颤巍巍地跪在殿下。 昨日奉天殿的血腥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都起来吧。”楚逸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 “李汝翼。”楚逸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瘦得像根麻杆的户部尚书身上。 “臣在。”李汝翼一个哆嗦。 “朕问你,九边军镇,总共欠饷多少?” 李汝翼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支支吾吾:“回陛下,账目繁杂,需……需时日核算。” “现在,朕就要知道。”楚逸的指节敲击着龙案,每一下都像重锤砸在三位大臣的心上。 李汝翼双腿一软,几乎又要跪下去:“辽东镇……欠饷八十三万两。宣大……六十七万两。蓟州、固原、甘肃各镇……总计……总计约……三百一十万两!” “河南、山西两省的赈灾款,需要多少?” “去岁大旱,今岁蝗灾,流民遍地……若要安抚,至少……至少需五十万两。” 工部尚书薛三才补充道:“陛下,永定河大堤年久失修,若不加固,恐有决堤之危,工料银钱,尚有四十万两的缺口。” 每一笔,都是天文数字。 乾清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逸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这么说,就算把魏忠贤抄家的银子全填进去,还不够还账的?” 三位大臣垂着头,不敢言语。 “朕要的是办法,不是一堆烂账!”楚逸猛地一拍龙案,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首辅黄立极硬着头皮出列:“陛下,臣以为……可效仿万历朝旧例,开矿征税,以充国用。” “开矿征税?”楚逸反问,“等矿监派下去,银子进国库,黄花菜都凉了!更别提那些矿监中饱私囊,激起民变!” 李汝翼小心翼翼地开口:“或……或可向江南富户劝捐……” “劝捐?”楚逸冷笑,“是‘劝’,还是‘抢’?上次劝捐,江南士绅哭天抢地,闹得天下皆知,最后交上来的银子,还不够给京官发俸禄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三位大臣彻底没辙了,只能跪在地上,高呼:“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看着这群只知磕头的老臣,楚逸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靠他们,大明必亡! “都滚吧。”他挥了挥手,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深夜。 楚逸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公子的衣服,带着同样换了装的王承恩,悄然走出了紫禁城。 京城的夜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内城灯火辉煌,朱门高墙之后,隐隐传来丝竹之声,那是勋贵们的销金窟。 而一墙之隔的外城,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街道漆黑,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破败。 墙角下,蜷缩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楚逸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小巷口。 巷子深处,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趴在一个早已僵硬的老人身上,发出小猫般的呜咽。 那老人,是她的祖父,已经活活饿死了。 小女孩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麻木和空洞。 楚逸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他穿越而来,面对的是冰冷的数字,是朝堂的权谋,是系统的任务。 但这一刻,他看到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治下的京城,在他眼皮底下,如蝼蚁般死去。 这不再是历史书上一句“岁大饥,人相食”的冰冷记载。 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胸中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轰然炸开。 凭什么! 凭什么那些勋贵、富商、贪官,可以一掷千金,酒池肉林! 而创造这一切的百姓,却要活活饿死! “陛下……”王承恩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低声提醒。 楚逸没有回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递给王承恩。 “去,给她买些吃的,再找个地方安顿好。” “遵旨。” 看着王承恩的背影,楚逸转身,望向内城那片璀璨的灯火,目光变得无比冰冷。 你们的钱,不是你们的。 是民脂民膏。 现在,朕要替天下百姓,拿回来! 回到宫中,楚逸立刻唤出系统。 “开启沙盘推演!目标:向京城富商、勋贵筹集三百万两白银!” 【沙盘推演启动……】 【方案一:强制摊派。成功率:35%。后果:引起剧烈反弹,商人罢市,资本外逃,京城经济崩溃。】 【方案二:抄没大户。成功率:50%。后果:人人自危,引发大规模动乱,为政敌提供口实。】 一个个方案弹出,又被楚逸否决。 这些都是杀鸡取卵的蠢办法。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一个全新的方案缓缓浮现。 【方案三:发行“大明龙票”(国债)。以未来盐税、关税、矿税为抵押,许以高额利息,并附加政治特权。成功率:85%!】 楚逸的眼睛瞬间亮了。 国债! 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他要做的,不是抢钱,而是用这群商人最熟悉、最无法抗拒的方式——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把钱掏出来! “王承恩!” “老奴在!” “拟旨!”楚逸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三日后,于奉天殿,朕要宴请京城所有身家在十万两以上的皇亲国戚、勋贵士绅、商贾大户!” 王承恩大惊失色:“陛下,这……自太祖以来,商人不得入朝,更何况是在奉天殿设宴!这……这于礼不合啊!” 楚逸转过身,目光如电。 “礼?礼能当饭吃,还是能当军饷发?” “当国库空虚,百姓饿死的时候,朕的规矩,就是唯一的礼!” 他走到王承恩面前,一字一句地开口。 “告诉他们,这是朕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宴,能来的,是给朕面子。” “不来的……”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就让锦衣卫,亲自去‘请’!” 第5章 天子借钱,金融鬼才 三日后,奉天殿。 这里是大明帝国的心脏,是皇权最神圣的象征。 然而今日,殿内站着的,却是一群本该永远没有资格踏足此地的人。 京城最有钱的晋商、徽商、盐商,腰缠万贯的勋贵国戚,他们穿着自己最华丽的衣服,脸上却带着如出一辙的惊恐和不安。 皇帝在奉天殿宴请商人? 自太祖皇帝朱元璋立国以来,闻所未闻! 这不是恩赐,这是鸿门宴! 众人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大殿两侧。那里,一排排新上任的锦衣卫校尉,身着飞鱼服,手按绣春刀,面无表情,眼神如同鹰隼,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奉天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陛下驾到——” 随着王承恩一声尖细的唱喏,楚逸身着常服,龙行虎步,从后殿走了出来。 他没有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而是走下御阶,站到了这群富商勋贵的面前。 距离如此之近,众人甚至能看清他年轻面容上的每一丝表情。 可他们什么也看不清。 那张脸上,没有喜,没有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诸位,不必拘礼。”楚逸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众人战战兢兢地躬身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朕今日请诸位来,只为一件事。”楚逸开门见山,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 “大明,病了。病入膏肓。”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国库里,连给九边将士发饷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河南、山西,大旱连年,百姓易子而食。而朕的京城里,就在这天子脚下,前夜,朕亲眼看到一个七岁的女娃,守着她饿死的祖父,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在场的,谁家不是锦衣玉食,一顿饭的花销,就够寻常百姓活一年? “朕知道,诸位都是大明的体面人。有钱,有势。”楚逸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所以,朕想向各位借点钱。” 来了! 众人心中警铃大作,头埋得更低了。 果然是来要钱的! “陛下……草民等生意近来……也不景气……”一位胆子稍大的盐商,颤抖着开口,试图哭穷。 “是吗?”楚逸笑了,他走到那位盐商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朕听说,你上个月刚在扬州瘦西湖畔,花二十万两,买下了一座新园子,金屋藏娇?” 盐商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整个人瘫软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逸不再看他,而是走回御阶中央,王承恩适时地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沓印刷精美的票券。 票券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四周印着繁复的龙纹,正中是三个醒目的大字——“龙票”。 “朕,不白借。”楚逸拿起一张龙票,向众人展示。 “此为‘大明龙票’,乃是朕以天子之名,向天下发行的国债。” 国债? 在场的人,没一个听得懂这个词。 “很简单。”楚逸看穿了他们的疑惑,“你们今日借给朕一百两,认购一张龙票。一年之后,凭此票,可到新设的‘大明皇家银行’,兑付一百一十两白银。” 一百两,一年就能变成一百一十两? 殿内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这利钱,比他们放贷的利钱还要高! 可皇帝借钱,什么时候还过?这不会是画大饼吧? “诸位或许会担心,朕拿什么还?”楚逸仿佛有读心术。 “朕以大明未来的盐税、关税、矿税为抵押!只要大明不亡,这笔钱,就绝不会少你们一分一毫!” 以国税做抵押! 这手笔,前所未有! 一些精明的商人,眼睛已经开始发亮了。 但大多数人,仍在观望。 楚逸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真正的杀手锏,现在才要拿出来。 “当然,朕知道,在座的各位,不缺这点利钱。”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诱惑。 “所以,这龙票,附带的东西,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 “凡认购龙票一万两者,朕赐你一个七品虚衔,见官不拜!” “凡认购龙票五万两者,朕赐你子孙一人,入国子监读书!” “凡认购龙票十两者,朕赐你一顶三品红顶戴,光宗耀祖!” 轰! 如果说刚才的利息只是让众人骚动,那这番话,就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商人,在“士农工商”的体系里,地位最低。有钱,却没有社会地位,见了任何一个不入流的小官,都得点头哈腰。 而现在,皇帝亲口许诺,给他们地位,给他们荣耀,给他们子孙一个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渴望的光芒。 “朕知道,你们中,有人家财千万,富可敌国。”楚逸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魔鬼的低语。 “凡今日认购超过两百万两者,朕,亲赐你一块‘御赐金牌’!凭此牌,你可直入宫门,面见于朕!你的商队,可悬挂龙旗,通行天下,无人敢拦!” 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这哪里是借钱?这分明是皇帝在用无上的权柄,给他们指出了一条通天之路! “草民!草民愿认购十万两!”一个肥胖的商人再也按捺不住,第一个冲了出来,几乎是扑到了负责登记的太监面前。 他这一喊,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我!我出二十万两!给犬子求一个国子监的名额!” “区区二十万两?我范阳卢家,出三十万两!” “都给老子滚开!我晋商王家,出六十万两!这御赐金牌,我王某要定了!” 整个奉天殿,瞬间从一个庄严肃穆的政治中心,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菜市场。 那些刚才还哭穷的商人,此刻挥舞着银票,涨红了脸,为了一个认购名额,几乎要大打出手。 那些自视甚高的勋贵们,一开始还端着架子,可看到商人们如此疯狂,也坐不住了,纷纷加入抢购大军。 王承恩带着一群小太监,手忙脚乱地登记、收钱,脸上的震惊早已变成了狂喜。 他看着御阶之上,那个一手导演了这一切的年轻帝王,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敬畏。 不费一兵一卒,不沾半点血腥。 只用几句话,就让这群贪婪的饿狼,心甘情愿,甚至争先恐后地把钱掏了出来。 这是何等鬼神莫测的手段! 楚逸静静地看着殿下疯狂的众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利用了他们对金钱的贪婪,更利用了他们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 他给的不是钱,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未来。 【叮!任务“开源”完成!】【成功筹集白银:七百八十万两!远超预期!】【奖励发放:解锁“金融科技树”初级权限!】 楚-逸心中微微一松。 有了这笔钱,赈灾、军饷都有了着落,大明这艘破船,总算能补上几个大窟窿了。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背插令旗的驿卒,浑身是土,嘴唇干裂,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直接扑倒在御阶之下。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声力竭地吼道: “八百里加急——!宣府急报!” “后金……后金十万大军,绕道蒙古,已破大安口!” “京师……危矣!” 话音未落,楚逸的脑海中,响起了比驿卒的嘶吼声,还要尖锐、还要刺耳的警报! 【最高等级危机预警!】【历史事件“己巳之变”已触发!】【皇太极兵临城下,北京保卫战……开启!】 第6章 边关告急,袁崇焕之危 奉天殿内,刚刚还如同菜市场般的喧嚣,被驿卒那一声“京师危矣”彻底浇灭。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的狂热和贪婪凝固成了一片煞白的惊恐。 后金……十万大军? 破了大安口? 这几个词,像是一座座大山,轰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在场的商人勋贵,哪个不是家财万贯,可再多的钱,在后金的铁蹄之下,又有什么用? 城破之日,他们这些肥羊,就是第一个被宰的对象! “陛下……陛下救我等啊!” “我大明百万雄师呢?怎么会让后金打到京城来了?” “完了……全完了……”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蔓延开来。 整个大殿乱成了一锅粥,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都给朕闭嘴!” 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御阶之上传来。 是楚逸。 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惊恐地抬头望去。 只见那个年轻的帝王,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如松。 他的脸上,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慌失措,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片冰封千里的冷峻。 “慌什么?” 楚逸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众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上蹿下跳的蝼蚁。 “后金还没打到城下,你们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朕的大明,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处!” 他的话,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个人的脸上。 那些刚才还哭天抢地的富商勋贵,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皇帝都没慌,他们慌什么? “王承恩。” “老奴在!” “钱,都收好了吗?” 王承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回陛下,七百八十万两,一分不少,都已经入库登记!” “好。” 楚逸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众人。 “你们的钱,朕收了。朕承诺给你们的东西,也一样不会少。” “但现在,大明有难,京师有难。” “朕需要你们做的,不是在这里哭爹喊娘。而是回家,管好你们的家人,安抚好你们的店铺伙计,维持好京城的秩序。” “谁敢在此刻囤积居奇,哄抬物价,扰乱民心……” 楚逸的语气陡然转冷,杀气毕露。 “锦衣卫的刀,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国法!” 众人心中一凛,连连称是,再也不敢有半分异议。 “都滚吧。” 楚逸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群苍蝇。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奉天殿。 偌大的殿内,很快只剩下楚逸和王承恩,以及那些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陛下……” 王承恩看着楚逸那张年轻却沉稳得可怕的脸,心中又是敬畏,又是担忧。 “后金十万大军,京营兵马……” “京营就是个空架子,指望不上。” 楚逸直接打断了他。 他比谁都清楚,历史上的己巳之变,京营的表现有多么拉胯。 “立刻传朕旨意!” 楚逸的声音斩钉截铁。 “命宣府总兵、大同总兵,即刻率部回援京师!” “命辽东督师袁崇焕,率关宁铁骑,火速入关勤王!” “遵旨!” 王承恩领命,匆匆而去。 楚逸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己巳之变,他穿越前研究过无数次。 这是大明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也是皇太极一生中最高光,最冒险的一次军事豪赌。 他赌的就是大明内部空虚,君臣猜忌。 历史上,崇祯就是在这场危机中,自毁长城,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冤杀了袁崇焕。 从而导致军心动摇,人心尽失,为日后的败亡埋下了最致命的伏笔。 “这一次,朕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逸握紧了拳头。 他不仅要守住北京,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把皇太极打痛,打怕! 【系统警告:朝中出现大量不利于袁崇焕的言论,目标忠诚度可能受到影响!】 【开启“舆情监控”……】 【检测到关键词:“袁崇焕”、“通敌”、“卖国”、“擅杀毛文龙”……】 果然来了。 楚逸眼中寒芒一闪。 历史的车轮,还是按照惯性滚了过来。 他刚回到乾清宫,内阁首辅黄立极,兵部尚书王洽等人,就急匆匆地跑来求见。 “陛下!万万不可啊!” 一进门,兵部尚书王洽就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袁崇焕此人,狼子野心!他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本就是不臣之举!如今后金大军绕道入关,定是与他早有勾结,里应外合啊!” “是啊陛下!”黄立极也跟着附和,“袁崇焕手握数万关宁铁骑,乃是我大明最精锐的部队。若他有不臣之心,引狼入室,则京师危矣,社稷危矣!” “请陛下立刻下旨,将袁崇焕革职查办,另择良将,主持辽东军务!” 一群大臣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痛心疾首,仿佛个个都是为国为民的忠臣。 楚逸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些人,有的是真的蠢,有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借机排除异己。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在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说完了吗?” 楚逸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洽等人一愣,面面相觑。 “朕问你们,如今后金十万大军压境,除了袁崇焕的关宁铁骑,我大明,还有哪支部队,能与之一战?” 楚逸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直插要害。 王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宣大两镇的兵马?早就烂透了。 京营?提都不要提。 整个大明,现在唯一能打的野战部队,就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 “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 楚逸的声音陡然拔高。 “还是说,在你们眼里,个人的恩怨,党同伐异,比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还要重要?!” “臣……臣等不敢!” 众人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不敢?” 楚逸冷笑一声。 “朕看你们,胆子大的很!” “从即刻起,谁再敢在朕面前,说一句弹劾袁崇焕的话,动摇军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以通敌论处,立斩不赦!” 冰冷的话语,在大殿中回荡。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摆布的少年。 他的手段,他的杀心,比他们想象中要狠辣得多! “都给朕滚出去!做好你们分内的事!京师城防,兵马粮草,有任何一点疏漏,朕唯你们是问!” “是……是……” 一群大臣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楚逸揉了揉眉心,感到一阵疲惫。 他知道,用强权压制,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朝堂上的猜忌,就像一颗毒瘤,只要袁崇焕一天不洗清嫌疑,这颗毒瘤就随时可能爆发。 “系统,开启沙盘推演。目标:彻底粉碎皇太极的反间计,并为袁崇焕正名。” 【沙盘推演启动……】 【方案一:直接公布真相。成功率:20%。后果:缺乏铁证,难以服众,反而会加深朝臣的怀疑,认为陛下被袁崇焕蒙蔽。】 【方案二:静待事态发展,在袁崇焕被诬陷入狱后,再行平反。成功率:60%。后果:军心士气受到巨大打击,可能错过最佳战机。】 【方案三:主动出击,在皇太极的反间计发动之前,截获关键人证物证,将计就计,当众揭穿。成功率:85%!】 楚逸的眼睛亮了。 就是要这个! 他要的,不是事后补救,而是主动出击,将皇太极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王承恩!” “老奴在。” “朕命你,亲率新组建的锦衣卫精锐,立刻出京,秘密北上。” 楚逸的眼中,闪烁着精光。 “历史上,皇太极的反间计,是通过两名被俘的太监来实现的。他们会被故意放回,在朝中散播袁崇焕通敌的谣言。” “你的任务,就是在半路上,把这两个人,给朕毫发无伤地‘请’回来!” “记住,要活的,要秘密进行,不能惊动任何人!” 王承恩心神剧震。 陛下……连后金的计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简直是神鬼莫测! 他来不及细想,重重叩首。 “老奴,遵旨!” 看着王承恩离去的背影,楚逸又拟了一道密旨。 这是一封写给袁崇焕的亲笔信。 信上没有太多安慰的话,只有一句。 “朕信你,如信朕自己。放手去打,京师有朕在,天,塌不下来!” 他将信交给一名最信得过的锦衣卫校尉。 “八百里加急,亲自交到袁督师手上。告诉他,这是朕的心意。” “遵旨!” 锦衣卫校尉揣着密信,消失在夜色中。 做完这一切,楚逸才感到一丝放松。 他知道,这场仗,他已经占了先机。 辽东前线,袁崇焕的大帐内,灯火通明。 这位大明的擎天柱石,此刻却是愁眉不展。 后金入关的消息,他已经知道。 勤王的圣旨,他也已经接到。 可朝中那些弹劾他的奏章,也像雪片一样,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他的耳中。 他不怕和后金真刀真枪地干,他怕的,是来自背后的冷箭。 他想起当年被言官弹劾,愤而辞官的场景。 想起自己的恩师熊廷弼,是如何在谗言下,被传首九边的。 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位新登基的陛下,会相信自己吗? 还是会和之前的皇帝一样,听信谗言,自毁长城?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帐外亲兵来报。 “督师,京师有密使到!” 袁崇焕心中一惊,连忙道:“快请!” 一名风尘仆仆的锦衣卫校尉,走进大帐,单膝跪地,呈上一封蜡丸封口的密信。 “袁督师,陛下有亲笔信给您。” 袁崇焕颤抖着手,接过密信,打开。 当他看到信上那句“朕信你,如信朕自己”时,这位在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眼眶瞬间就红了。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传遍四肢百骸。 够了。 有陛下这句话,就够了! 士为知己者死! “传我将令!” 袁崇焕猛地站起身,声音洪亮如钟。 “全军集结,即刻出发!” “目标,京师!” “此战,不破皇太极,誓不回还!” 第7章 力挽狂澜,公审救忠臣! 就在袁崇焕率领关宁铁骑日夜兼程,奔赴京师之时,朝堂之上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楚逸虽然用雷霆手段暂时压制了弹劾的声音,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根除。 尤其是随着后金大军步步紧逼,京城内外的气氛日益紧张,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这天早朝,刚刚议完城防事宜,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突然出列。 “陛下,臣有本要奏!” 楚逸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他知道,麻烦又来了。 “准奏。” 曹于汴手持象牙笏板,朗声道:“臣听闻,陛下已下旨,命辽东督师袁崇焕,率部回援京师?” “确有此事。” “陛下!万万不可啊!” 曹于汴一脸痛心疾首。 “袁崇焕手握重兵,其心难测!如今京师空虚,若放他带兵入京,无异于引狼入室!万一他与后金勾结,内外夹攻,则我大明江山,将毁于一旦!”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数名言官出列附和。 “曹大人所言极是!袁崇焕擅杀大将,本就有反意,不可不防!” “请陛下收回成命,下旨令袁崇焕原地驻防,不得靠近京师!” “臣等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群情激愤,矛头直指尚未抵达京城的袁崇焕。 楚逸看着这群“忠心耿耿”的臣子,心中冷笑连连。 他知道,皇太极的反间计,虽然还没有正式发动,但其影响,已经开始发酵了。 这些言官,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迫不及待地就想扑上来,叮咬大明这头受伤的雄狮。 “诸位爱卿,都是这么想的吗?” 楚逸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百官。 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在这样汹涌的舆论下,也开始动摇,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楚逸对视。 看到这一幕,曹于汴等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逼迫皇帝做出选择。 在他们看来,一个年轻的皇帝,面对如此大的压力,必然会选择妥协。 “既然诸位都认为袁崇焕有反意,那朕,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逸的语气,竟然缓和了下来。 “朕决定,在德胜门外,设下公审大堂。” “等袁崇焕大军一到,朕,要当着京城所有军民的面,亲自审一审,他袁崇焕,到底是忠是奸!” 什么? 公审袁崇焕?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曹于汴等人面面相觑,心中有些不安。 他们本意是想让皇帝直接下旨定罪,没想到皇帝竟然要搞什么公审。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揭露袁崇焕的“罪行”,让他身败名裂,岂不是更好? “陛下圣明!” 曹于汴立刻带头跪下,高呼起来。 “陛下此举,定能明辨忠奸,安定人心!” “臣等,静候佳音!” 看着他们自以为得计的样子,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陷阱,已经挖好。 就等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自己跳进来了。 三日后,德胜门外。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京城的百姓,听闻皇帝要亲自公审辽东督师,都从四面八方赶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就设在城门之下。 高台之上,楚逸身着戎装,按剑而立,神情肃穆。 他的身后,是新组建的锦衣卫,一个个杀气腾腾,如临大敌。 高台之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一个个神情复杂。 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黑色的铁流,正缓缓向德胜门靠近。 正是星夜驰援而来的关宁铁骑!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重甲,面容刚毅,正是袁崇焕。 他翻身下马,走到高台之下,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臣,辽东督师袁崇焕,奉旨勤王,叩见陛下!” “末将参见陛下!” 他身后的数万关宁铁骑,齐刷刷地翻身下马,甲胄碰撞之声,响彻云霄。 那股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让在场的文官们,都忍不住两腿发软。 楚逸没有让他起来,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袁崇焕。” “臣在。” “有人参你,擅杀大将,拥兵自重,私通后金,意图不轨。你,可知罪?” 楚逸的声音,通过内力加持,传遍了整个广场。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袁崇焕身上。 袁崇焕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悲愤。 他千里迢迢赶来救驾,没想到等待他的,竟然是这样一场审问!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委屈,朗声道:“臣,无罪!” “好一个无罪!” 曹于汴立刻跳了出来,指着袁崇焕的鼻子,厉声喝道。 “袁崇焕!你还不认罪?我来问你,你为何要擅杀东江总兵毛文龙?毛文龙手握十万大军,牵制后金,乃我大明在辽东的擎天柱石!你杀了他,岂不是自毁长城,为后金扫清障碍?” “我再问你!为何后金大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杀了毛文龙之后,就绕道入关?若不是你与他们里应外合,通风报信,他们如何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我大明防线的漏洞?” 曹于汴口若悬河,字字诛心。 他每问一句,百姓中就发出一阵骚动。 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开始对着袁崇焕指指点点。 袁崇焕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杀毛文龙,是因为他拥兵自重,劫掠商船,不听号令,甚至有通敌之嫌。 但这些,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铁证。 至于后金入关,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看着袁崇焕百口莫辩的样子,曹于汴等人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陛下,请看!这袁崇焕已经无话可说了!其罪行昭然若揭,请陛下降旨,将其拿下,以正国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逸身上。 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楚逸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曹爱卿,说完了吗?” 曹于汴一愣:“臣……说完了。” “说得很好。” 楚逸点了点头。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差点连朕都信了。” 这话一出,曹于汴等人心中一突,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可惜……” 楚逸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全都是一派胡言!” 他猛地一挥手。 “王承恩,带人证!” 话音刚落,两名被五花大绑的太监,被锦衣卫押了上来,扔在高台之上。 这两人,正是王承恩从半路上截回来的,皇太极派出的反间计的关键人物。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两个太监一看到楚逸,就吓得屁滚尿流,连连磕头。 楚逸冷冷地看着他们。 “朕问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京城来,想干什么?” “回……回陛下,奴才……奴才本是宫中内侍,前些日子被后金俘虏……”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太监,颤抖着回答。 “是后金大汗皇太极,故意放我们回来的。他……他让我们在京城散播谣言,就说……就说袁督师已经投降了后金,这次回京,是来做内应的……” “他还给了我们一封袁督师写给他的‘亲笔信’,作为证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高举起。 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反间计! 竟然是反间计! 曹于汴等人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个太监,又看了看那封所谓的“亲笔信”,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他们的计划,怎么会暴露得如此彻底? “曹于汴!” 楚逸一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曹于汴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臣……臣不知啊!陛下!臣是冤枉的!臣只是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啊!” “谗言?” 楚逸冷笑。 “朕看,你是巴不得我大明内乱,巴不得袁督师死,好让你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吧!” “来人!” “将曹于汴,以及刚才带头的官员,全部给朕拿下!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到底还有多少,吃着我大明的俸禄,却干着毁我大明长城之事的国贼!” “遵旨!”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一拥而上,将瘫软如泥的曹于汴等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现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和皇帝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住了。 楚逸不再理会那些败犬,他走下高台,亲手将还跪在地上的袁崇焕扶了起来。 他拍了拍袁崇焕肩膀上的灰尘,目光诚挚。 “袁爱卿,朕让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让袁崇焕再也忍不住,虎目含泪,哽咽道:“陛下……臣……何德何能……” “你无须多言。” 楚逸打断了他。 “朕知道你的忠心。” “从今日起,朕授你先斩后奏之权!京师内外所有兵马,皆由你调遣!凡有不从号令者,无论官职高低,皆可斩之!” “朕,只要一个结果。” “那就是,将皇太极的十万大军,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上!”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先斩后奏! 节制京师内外所有兵马!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恩宠! “臣,袁崇焕,领旨!” 袁崇焕重重地单膝跪下,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决绝。 “此生,必为陛下,为大明,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叮!成功扭转历史重大悲剧“袁崇焕之死”!】 【目标“袁崇焕”忠诚度锁定100(死忠)!】 【获得国运值奖励:1,000,000点!】 【解锁“军事科技树”初级权限!】 楚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他看着系统面板上暴涨的国运值,看着眼前士气高涨的关宁铁骑,看着城下万众欢呼的百姓。 他知道,这场北京保卫战,他已经赢了一半。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皇太极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北方。 一场决定大明国运的血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8章 君臣密谋,辽东新战略! 夜,乾清宫。 烛火通明,驱散了殿外的寒意。 楚逸与袁崇焕相对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摆着一副巨大的京畿地区沙盘。 这是楚逸命令工部,连夜赶制出来的。 上面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标注得一清二楚。 “袁爱卿,你先看看这个。” 楚逸将一份刚刚绘制出来的文件,递给了袁崇焕。 袁崇焕疑惑地接过,定睛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文件的标题,赫然是四个大字——《棱堡图纸》。 图纸上,画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星芒状的堡垒结构。 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详细解释了这种堡垒的每一个设计细节。 什么叫“突出部交叉火力”,什么叫“杀伤死角”,什么叫“多层防御体系”……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击着他的心脏。 “这……这是何物?” 袁崇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戎马一生,自问对天下城防战术了如指掌。 可眼前这份图纸上的东西,完全颠覆了他以往所有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战术的改良,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 “此乃‘棱堡’,是朕偶然从一本西洋古籍上看到的。” 楚逸面不改色地将功劳推给了一本不存在的古籍。 “这种堡垒,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火器的威力,消除城墙的射击死角。若是能在辽东,沿着边境线,修建起一连串这样的棱堡,形成一道防线……” 楚逸没有说下去,但他相信,以袁崇焕的军事才能,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果然,袁崇焕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份图纸,脑海中已经开始疯狂推演。 如果……如果真的能建成这样一道防线,那后金的骑兵,将再也无法轻易叩关!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种星芒状的堡垒面前,将变成一个笑话! “陛下……真乃天人也!” 良久,袁崇焕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楚逸,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他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陛下,只是精通帝王心术,擅长权谋。 却没想到,他在军事上的造诣,竟然也达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这只是其一。” 楚逸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 他又从旁边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新式火器改良方案》。” 袁崇焕接过,再次被震惊了。 这份方案里,详细阐述了如何改良现有的火绳枪,将其变成一种叫做“燧发枪”的新式武器。 还有如何改良火炮的铸造工艺,提升射程和威力。 甚至,还提出了一种叫做“开花弹”的恐怖武器。 “陛下……这些……” 袁崇焕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如果说棱堡是坚不可摧的盾,那这些新式火器,就是无坚不摧的矛! 有了这两样东西,别说五年平辽,三年!不,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资源,他有信心在三年之内,彻底荡平后金,直捣黄龙! “这些,都是朕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楚逸谦虚地说道。 “具体的实施,还需要你这样的沙场宿将,来统筹规划。” “朕今夜叫你来,就是想和你定下一个全新的辽东战略。” “臣,洗耳恭听!” 袁崇焕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对着楚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一刻,他心中对楚逸的,已经不仅仅是君臣之义,更有一种学生对老师的敬仰。 “坐。” 楚逸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朕的战略,很简单,就八个字。” “积极防御,重点反击。” 他指着沙盘上的宁远城。 “以宁远为核心,山海关为依托,在辽西走廊,逐步构建起一道由棱堡、卫所、烽火台组成的,纵深梯次防御体系。” “我们要做的,不是和后金打野战,而是把他们拖入我们最擅长的阵地战,用我们无坚不摧的火器,来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等到时机成熟,再集结主力,一举反攻,收复沈阳,直取赫图阿拉!” 楚逸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自信。 袁崇焕听得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这才是真正的大战略! 相比之下,他之前那个“五年平辽”的计划,简直是小儿科! “陛下圣明!臣,完全赞同陛下的战略!” 袁崇焕激动地说道。 “只是……修建棱堡,改良火器,都需要耗费海量的钱粮和工匠。国库……” 他有些担忧。 大明穷,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钱,不是问题。” 楚逸笑了。 “朕已经从京城的勋贵富商那里,‘借’来了七百八十万两白银。后续,朕还会开海禁,设海关,成立皇家银行,大明的国库,只会越来越充盈。” “朕向你保证,从今往后,辽东的军饷、粮草、器械,只会提前到,绝不会拖欠一分一毫!” “至于工匠,朕会从工部,从全国,给你调集最好的工匠!皇家兵工厂,也会优先为你的辽东军,生产新式火器!” 楚逸的每一个承诺,都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入了袁崇焕的心里。 后顾之忧,全没了!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放开手脚,去实现这个宏伟的战略! “臣,叩谢陛下天恩!” 袁崇焕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起来吧。” 楚逸将他扶起。 “光有战略和武器,还不够。我们还需要人才。” 他指着沙盘上的几个位置。 “吴三桂,有勇有谋,是员猛将,可堪大用。朕打算,让他镇守山海关,作为你的左膀右臂。” “赵率教、满桂、何可纲,这些人,也都是能征善战之辈,你要善用他们。” “朕还会从京营中,挑选一批精锐,补充到你的麾下,由你亲自训练,打造成一支装备新式火器的尖刀部队。” 君臣二人,在乾清宫内,密谋了整整一夜。 从战略构想,到战术细节,从武器装备,到人事调配。 一个全新的,足以改变大明国运的辽东新战略,就此诞生。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大殿时,袁崇焕才告辞离去。 他走出乾清宫,看着初升的朝阳,只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不久的将来,大明的龙旗,将再次飘扬在辽东的土地上。 而楚逸,站在殿门口,目送着袁崇焕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有了袁崇焕这根定海神针,辽东的局势,总算是稳住了。 但他也清楚,光靠一个袁崇焕,是不够的。 大明的病,已经深入骨髓。 辽东只是一个方面,西北的流寇,南方的财税,朝堂的党争…… 每一件,都是足以致命的顽疾。 尤其是,他现在手上,除了关宁铁骑这支客军,竟然没有一支真正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武装力量。 京营,已经烂透了。 锦衣卫,只能搞搞情报和暗杀,上不了正面战场。 “看来,建立一支绝对忠于朕的‘御林军’,已经迫在眉睫了。” 楚逸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要的,不仅是守住江山。 他要的,是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而一支强大的,只听命于他一人的军队,就是实现这一切的基石。 第9章 整顿京营,初建虎贲营! 虽然有了超前的辽东战略。 但后金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单靠一个袁崇焕,是远远不够的。 更重要的是,楚逸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作为皇帝,他手上竟然没有一支可以直接指挥,并且战力强悍的嫡系部队。 这是一个帝王绝对无法容忍的。 “王承恩,随朕去京营看看。” 这日,楚逸换上一身便服,带着王承恩和几名锦衣卫,悄然来到了京郊的京营大营。 京营,全称“京师三大营”,曾是大明最精锐的野战部队,是拱卫京师的最后一道屏障。 然而,当楚逸踏入大营的那一刻,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怒火中烧。 只见营地之内,一片乌烟瘴气。 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赌博、喝酒,军容不整,神情懈怠。 校场之上,杂草丛生,兵器架上的刀枪,锈迹斑斑。 甚至还有不少营房,被改造成了商铺、酒馆,公然做起了生意。 这哪里是军营? 这分明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集市! “这就是我大明的京营?” 楚逸的声音,冷得像冰。 王承恩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负责京营的提督,是谁?” “回……回陛下,是……是成国公朱纯臣。” 王承恩小声回答。 “又是这帮勋贵!” 楚逸的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大明的勋贵,早就被两百年的安逸,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他们拿着朝廷最优厚的俸禄,占据着最重要的职位,却只知道吃喝玩乐,侵吞军饷,把国家的军队,当成了自家的产业。 “去,把朱纯臣给朕叫来!” “遵旨。” 很快,一个脑满肠肥,穿着华丽常服的中年胖子,被人从一个酒局上,急匆匆地拉了过来。 他一看到楚逸,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皇帝,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臣……臣朱纯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你确实该死!” 楚逸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就是你给朕练的兵?” “校场长草,士兵赌博,军营变成菜市场!你这个京营提督,是怎么当的?” “每年数百万两的军饷,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楚逸的怒吼,响彻整个营地。 那些原本还在嬉笑打闹的士兵,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这边。 朱纯臣被踹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拉下去!革去所有爵位,抄没家产,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楚逸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他要用雷霆手段,告诉所有人,他整顿京营的决心。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朱纯臣的哭喊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楚逸看着眼前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京营兵,心中充满了失望。 指望这些人保卫京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必须推倒重来,建立一支全新的军队! “王承恩。” “老奴在。” “传朕旨意。从即刻起,解散京营。所有兵员,一律遣散回家,发放三个月钱粮。” 什么?! 解散京营? 王承恩惊呆了。 这可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制,传承了两百多年啊! “陛下,这……这万万不可啊!京营乃国之根本,一旦解散,京师防务……” “国之根本?” 楚逸冷笑。 “就这群废物,也配叫国之根本?他们不给后金当内应,朕就烧高香了!”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可是……遣散数十万兵员,需要的钱粮……” “从朱纯臣抄家的银子里出!不够的,朕来想办法!” 楚逸的态度,不容置喙。 王承恩知道,皇帝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只能躬身领命。 “遵旨。” 回到宫中,楚逸立刻唤出了系统。 “系统,我要组建一支全新的精锐部队,有什么方案?” 【系统任务发布:打造帝国之刃!】 【任务目标:在三个月内,建立一支规模不少于五千人,战力远超关宁铁骑的皇帝亲军!】 【任务奖励:解锁“军事科技树”中级权限,奖励“虎蹲炮”制造图纸x10!】 【系统推荐方案:兑换《普鲁士步兵操典(基础版)》及《基层军官速成手册》。】 【所需国运值:500,000点。】 “兑换!” 楚逸毫不犹豫。 北京保卫战奖励了一百万国运值,正好用在这里。 瞬间,两本厚厚的,闪烁着微光的书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无数关于队列、纪律、射击、刺杀、战术配合的知识,涌入他的大脑。 楚逸的眼中,精光爆射。 这才是真正的现代军队训练方法! 有了这个,再加上燧发枪,他有信心,打造出一支十七世纪的“特种部队”! “王承恩!” “老奴在!” “你立刻去办三件事。” “第一,从遣散的京营兵中,秘密挑选。条件有三: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五岁之间,身家清白,体格强健。凡是地痞流氓,赌棍酒鬼,一概不要!” “第二,在京郊西山,找一个最隐蔽的山谷,建立一个全新的秘密营地。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第三,从工部和皇家兵工厂,调集最好的工匠和材料,给朕打造五千支最精良的燧发枪,五千柄百炼钢刀,还有五千套最好的棉甲!” 楚逸的命令,一条接着一条。 王承恩听得心惊肉跳,但他知道,皇帝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老奴,遵旨!”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京城,都因为京营的解散,而议论纷纷。 但楚逸,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这支新军的组建上。 他亲自给这支部队,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虎贲营! 取“虎贲之士,天下无敌”之意。 经过严格的筛选,五千名符合条件的年轻人,被秘密送往了西山大营。 当他们第一次见到身穿便服的皇帝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要训练他们的,竟然是当今天子!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以前的京营兵,你们是朕的兵,是天子亲军!” 楚逸站在高台之上,声音洪亮。 “在这里,你们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只记住两个字——服从!” “朕让你们往东,你们不能往西!朕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慷慨赴死!” “能做到的,留下!做不到的,现在就给朕滚出去!” 这些年轻的将士,被楚逸身上那股强大的帝王气场所震慑,一个个挺直了胸膛,齐声怒吼。 “愿为陛下效死!” “好!” 楚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你们的训练,由朕亲自监督!” 接下来的三个月,西山大营,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楚逸将《普鲁士步兵操典》里的训练方法,结合明军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一套堪称变态的训练计划。 每天天不亮,就要进行十里负重越野。 上午,是枯燥乏味的队列训练,站军姿,踢正步,练的不是姿势,是纪律和意志。 下午,是刺杀和格斗训练,真刀真枪,毫不含糊。 晚上,还要学习文化知识,学习如何看地图,如何协同作战。 伙食,是前所未有的好,顿顿有肉,管饱。 但淘汰,也是前所未有的残酷。 任何一项训练不合格,或者违反了军纪,只有一个结果——卷铺盖滚蛋! 短短一个月,五千人,就只剩下了三千人。 但留下的这三千人,每一个,都脱胎换骨。 他们眼神坚毅,身形挺拔,身上那股懒散之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杀气。 当崭新的燧发枪和钢刀,发到他们手上时,整个虎贲营,都沸腾了。 楚逸亲自教他们如何使用燧发枪,如何进行“三段击”射击。 当第一排士兵打出齐射,将百步之外的靶子,打得木屑横飞时,所有人都被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给惊呆了。 楚逸看着眼前这支初步成型的精锐之师,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就是他的嫡系,他的刀锋! 有了这支虎贲营,他才算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就在虎贲营的训练,如火如荼进行之时。 一封来自辽东的八百里加急密报,送到了楚逸的案头。 密报是王承恩派出的锦衣卫,从后金的势力范围,冒死传回来的。 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皇太极,正密会蒙古各部,欲效仿成吉思汗,联蒙灭明!” 楚逸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历史的轨迹,虽然发生了改变,但皇太极,这个大明最危险的敌人,依然在酝酿着一场,绕过山海关,直扑京师的惊天阴谋。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近在眼前。 第10章 大明新气象,暗潮涌动! 时间飞逝,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大明,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朝堂之上,随着曹于汴等一批言官的倒台,以及皇帝对袁崇焕的无条件信任,那些只会空谈误国的声音,小了很多。 楚逸趁机提拔了一批有能力的实干派官员,虽然这些人中,有些是所谓的“东林党”,有些是“阉党余孽”,但在楚逸“唯才是举”的原则下,整个朝廷的行政效率,明显提高了不少。 京城之内,民心安定。 发行“龙票”筹集的七百八十万两白银,一部分用于加固城防,另一部分,则被楚逸拿来,在京城内外,开设粥棚,赈济灾民。 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对于那些食不果腹的百姓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恩赐。 一时间,民间到处都在传颂着新皇的仁德。 “陛下圣明”的呼声,不再只是朝堂上的口号,而是发自百姓内心的感念。 楚逸的威望,得到了空前的提升。 系统面板上,原本是负数的国运值,在接连几次的危机化解和民心提升后,已经顽强地爬到了正数。 【国运值:+250,000。】 【民心指数:65(稳定)。】 【财政状况:良好。】 看着这些数据,楚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大明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总算是在沉没的边缘,被他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辽东前线,袁崇焕在得到了皇帝的全力支持后,干劲十足。 他一方面加紧训练兵马,一方面按照楚逸给的图纸,开始在宁远周边,试点修建第一座棱堡。 虽然进度缓慢,且耗资巨大,但一个全新的,足以让后金骑兵望而生畏的防御体系,正在逐步成型。 皇家兵工厂内,也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楚逸提供的“高炉炼钢”等初级工业技术的加持下,新式燧发枪和火炮的生产效率,大大提升。 第一批五百支燧发枪,已经秘密送往了西山大营,装备给了虎贲营。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楚逸的心中,却始终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 那就是系统之前频繁发出的,来自北方的危机预警。 【系统警告:北方气运波动异常,检测到大规模军事集结迹象。】 【危机等级:高。】 【危机类型:未知。】 这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王承恩统领的新锦衣卫,已经像一张大网,撒向了整个北方草原。 无数的探子,伪装成商人、牧民,渗透到蒙古各部,监视着皇太极的一举一动。 但传回来的消息,却都模棱两可。 只知道皇太极最近频繁与科尔沁、察哈尔等蒙古部落的首领会面,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大事,但具体内容,却无人知晓。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楚逸站在紫禁之巅,眺望着北方的天空,喃喃自语。 他知道,皇太极这个枭雄,绝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善罢甘休。 他一定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陛下,您找老奴?” 王承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西山那边,情况如何?” 楚逸没有回头,开口问道。 “回陛下,虎贲营三千将士,已经初步掌握了燧发枪的使用和三段击战术。只是……实战经验尚浅。” 王承恩恭敬地回答。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 楚逸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朕打算,去西山,亲自检阅虎贲营。” “另外,把袁崇焕和吴三桂,也给朕秘密召回京城。” 王承恩心中一惊。 “陛下,临阵召回主将,恐怕……” “朕就是要让皇太极知道,朕把主将都召回来了。”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越是觉得我们内部松懈,就越有可能,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老奴明白了。” 王承恩虽然不懂皇帝的深意,但他知道,皇帝的每一个决定,都必有其道理。 他只需要,不折不扣地执行。 数日后,西山虎贲营。 三千名身穿崭新鸳鸯战袄,手持燧发枪的士兵,排成一个巨大的方阵,肃立在校场之上。 他们的身形,如同一杆杆标枪,纹丝不动。 他们的眼神,如同一头头猛虎,充满了昂扬的战意。 高台之上,楚逸、袁崇焕、吴三桂三人,并肩而立。 当袁崇焕和吴三桂,看到眼前这支军队时,两个人都被深深地镇住了。 他们都是带兵的行家,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 那严明的纪律,那冲天的杀气,那整齐划一的队列…… 这绝对是一支,他们从未见过的精锐之师!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士兵们手中,那造型奇特的燧发枪时,更是充满了好奇。 “陛下,这……就是您说的新军?” 袁崇焕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错。” 楚逸点了点头。 “让他们见识一下,虎贲营的厉害。” 随着楚逸一声令下,校场之上,战鼓擂响。 “举枪!” “开火!” “前进!” 虎贲营的指挥官,嘶吼着口令。 三千人的方阵,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他们分成了三排,第一排射击完毕,立刻退到最后一排装填弹药,第二排跟上射击,第三排再跟上…… 密集的枪声,如同炒豆子一般,连绵不绝。 方阵前方百步之外,一排排厚重的木靶,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木屑横飞。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三千人的方阵,就像一个巨大的,会移动的钢铁堡垒,不断地喷吐着死亡的火焰。 袁崇焕和吴三桂,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这是什么战术? 如此密集的火力,如此快的射速…… 如果是在战场上,任何骑兵,在这种移动的火力网面前,都只有被屠杀的份! “陛下……此等神兵……何愁后金不灭!” 吴三桂激动得满脸通红,浑身颤抖。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率领着这样的军队,冲垮八旗军阵的场景。 袁崇焕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虎目之中,也同样闪烁着震撼与兴奋的光芒。 他知道,大明的未来,有了! 就在这时,一名背插令旗的锦衣卫,骑着快马,疯了一般冲进校场,直接滚鞍下马,跪倒在楚逸面前。 “陛下!八百里加急!北方密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高高举起。 “皇太极,已与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达成盟约!” “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林丹汗的儿子!” “如今,后金与蒙古,已集结起一支超过十五万人的联军,绕过辽东,正向我大明长城喜峰口方向,急速移动!” “其前锋,已破长城关隘!”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袁崇焕和吴三桂,脸色大变。 十五万联军! 绕道喜峰口! 皇太极的胃口,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 他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攻下北京城! 楚逸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只是平静地接过那份密报,看了一眼,然后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袁崇焕和吴三桂。 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一场针对京师,也针对大明国运的终极考验,已近在眼前。 第11章 危机再临,皇太极叩关! “十五万联军!皇太极这个疯子!” 吴三桂忍不住低吼出声,英俊的面容上,满是凝重。 他虽然勇猛,但也知道,十五万后金与蒙古的骑兵联军,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黑色洪流! “陛下,必须立刻调集九边兵马,驰援京师!否则,京城危矣!” 袁崇焕也急切地开口,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深知后金骑兵的恐怖,更何况,这次还加上了同样以骁勇善战著称的蒙古骑兵。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楚逸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那种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 “慌什么?” 楚逸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来得越多,朕杀得才越过瘾。” “这一战,朕不仅要让他有来无回,还要把他蒙古的盟友,也一并打残,打废!” “让他知道,与我大明为敌,是什么下场!” 狂! 太狂了! 袁崇焕和吴三桂,都被皇帝身上这股睥睨天下的霸气,给深深震撼了。 面对十五万虎狼之师,陛下竟然还想着全歼对方? 这是何等的魄力! 就在这时,楚逸的脑海中,响起了比战鼓还要急促的警报声! 【最高等级危机预警!】 【历史事件“己巳之变”完全体触发!】 【皇太极、林丹汗联军十五万,已破喜峰口、龙井关!】 【京师保卫战,终极模式……开启!】 【国运值开始急速下降!】 楚逸看了一眼系统面板,国运值正在疯狂下跌。 他知道,这是大明国运,在面临倾覆危机时的自然反应。 他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传朕旨意!” 楚逸的声音,变得无比威严,响彻整个西山大营。 “袁崇焕!” “臣在!” “朕命你,立刻返回辽东,坐镇山海关!给朕死死地钉在那里!朕不准你出关一步,但也不准后金的一兵一卒,从你那里过去!给朕断了皇太极的后路!” 袁崇焕一愣,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陛下这是要……关门打狗! “臣,遵旨!” “吴三桂!” “末将在!” “朕命你,率领你麾下的一万关宁铁骑,立刻开赴遵化、蓟州一线!给朕层层设防,节节抵抗!不求你取胜,但必须给朕拖住后金联军的主力!为京师布防,争取时间!” “末将,遵旨!”吴三桂热血沸腾,大声应道。 “王承恩!” “老奴在!” “立刻飞马传书,命宣府总兵满桂、大同总兵侯世禄,昌平总兵尤世威,火速率部,向京师集结!” “遵旨!” “虎贲营!” 楚逸的目光,落在了校场上那三千名杀气腾腾的士兵身上。 “听朕号令!” “在!”三千人齐声怒吼,声震山谷。 “随朕,返回京师!准备,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虎贲营的将士们,高举着手中的燧发枪,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战意! …… 当皇太极率领十五万大军,绕道蒙古,突入长城的消息,传回京城时。 整个京师,瞬间炸开了锅。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百姓们拖家带口,涌向城门,想要逃离这座即将被战火吞噬的城市。 商铺纷纷关门,米价一日三涨。 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了一团。 “迁都!必须立刻迁都南京!” 一名内阁大学士,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高声哭喊。 “京师城防空虚,兵力不足,如何抵挡十五万虎狼之师?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啊!” “是啊陛下!南迁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主和派和南迁派的声音,再次甚嚣尘上。 整个金銮殿,都充斥着一股懦弱和绝望的气息。 “够了!” 楚逸猛地一拍龙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龙椅上,那个面沉如水的年轻帝王。 “我大明,自太祖皇帝立国,历经两百余年,何曾有过弃城南逃的天子?” 楚逸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电,扫过殿下每一个人的脸。 “太祖起于微末,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何等英雄气概!” “成祖皇帝,五征漠北,迁都北京,立下‘天子守国门’的祖训!” “到了朕这一代,难道就要做那缩头乌龟,弃祖宗基业于不顾,仓皇南逃吗?!” “朕,做不到!” 他的声音,字字千钧,掷地有声。 “朕今日,就把话放在这里。” “朕,与京师共存亡!大明,与社稷共存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就是朕的回答!” 一番话,说得是荡气回肠,热血沸t腾。 那些原本主张南迁的官员,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啊,连皇帝都有与城偕亡的决心,他们这些臣子,又有什么脸面,再提南逃? “从即刻起,京师全城戒严!” 楚逸开始下达一道道命令。 “关闭所有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户部尚书,立刻开官仓,平抑粮价!凡有趁机作乱,哄抬物价者,锦衣卫可先斩后奏!” “工部尚书,立刻组织民夫,加固城墙,准备滚石、檑木、金汁等一切守城物资!” “兵部尚书,立刻清点城中所有兵器、火药,统一调配!” “朕,要让皇太极知道,我大明的京城,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里,将是他的埋骨之地!” 楚逸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血战。 但他,无所畏惧。 他打开了系统界面,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国运值,全部投入到了“军事科技树”中。 【消耗国运值250,000点……】 【成功解锁“城防战术概论”!】 【成功解锁“野战炮兵部署图(初级)”!】 【成功解锁“高精度京畿地区全舆图”!】 一瞬间,无数关于城市防御,火炮部署,地形利用的知识,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三维沙盘。 京师的每一段城墙,每一座箭楼,每一条街道,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哪里是防御的重点,哪里是火炮的最佳射击位,哪里可以设置埋伏…… 一切,都了然于胸。 “来吧,皇太极。”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葬礼。” 城外,黑云压城。 皇太极与林丹汗,率领着十五万联军,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已经兵临通州城下。 先头部队的狼烟,甚至已经能被京师城头的守军,清晰地看到。 京师的命运,大明的国运,在此一役! 第12章 天子守国门,京师总动员! “陛下有旨!京师军民,一体总动员!” “青壮男子,上城协防!妇孺老幼,搬运物资!” “与国同休,共抗强敌!” 王承恩尖细却充满力量的声音,通过一个个传令太监,传遍了京师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还处在恐慌中的百姓,在听到皇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誓言后,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股同仇敌忾的血性所取代。 是啊,连皇帝都不跑,他们跑什么? 这里是他们的家! 家,要靠自己来守! 一时间,整个京师,都动员了起来。 无数的青壮百姓,自发地拿起家中的菜刀、木棍,涌向城墙。 他们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那一张张质朴的脸上,却写满了保家卫国的决绝。 妇人、老人、甚至半大的孩子,也都走出家门,帮助官兵搬运滚石、檑木,熬制金汁。 整个京师,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堡垒。 民心,前所未有地凝聚在了一起。 而他们的皇帝,楚逸,此刻已经脱下了龙袍,换上了一身玄色铁甲。 他腰悬天子剑,在虎贲营三千将士的护卫下,亲自登上了德胜门的城楼。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当城墙上的守军和民夫,看到皇帝亲临一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皇帝,和他们在一起! 这比任何的动员令,都要管用! “将士们!百姓们!” 楚逸走到城墙边,振臂高呼。 “朕,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朕的背后,是紫禁城,是太庙,是我大明列祖列宗的灵位!” “我们的背后,是我们的父母妻儿,是我们的家园!” “我们,退无可退!” “今日,朕与诸君,共饮此杯!” 楚逸接过侍卫递来的一碗酒,高高举起。 “愿以一腔热血,守我大明疆土!” 说完,他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将瓷碗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清脆无比。 “愿以一腔热血,守我大明疆土!” 城墙之上,数万军民,齐声怒吼,声震云霄。 所有人的士气,都被点燃到了极致! 楚逸满意地点了点头。 士气可用。 接下来,就要看他这个总指挥,如何排兵布阵了。 “传朕的命令!” 楚逸开始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达一道道指令。 “将城中所有的红夷大炮,佛郎机炮,按照朕给你们的这张图,全部重新部署!” 他将一张刚刚画好的城防图,交给了兵部尚书。 这张图,是他结合系统解锁的“野战炮兵部署图”,以及“高精度京畿地区全舆图”,亲自绘制的。 上面精准地标注了每一个火炮阵地的位置。 这些位置,全都经过了系统的精密计算,可以最大限度地形成交叉火力,覆盖所有可能的攻城路线。 兵部尚书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 他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看得出,这张图上的火炮布置,远比他们之前那套老旧的方案,要高明得多! “遵旨!” “虎贲营,分为三部。一部由你亲自带领,作为朕的亲卫,镇守德胜门中枢。” 楚逸对虎贲营的指挥官说道。 “另外两部,分别由副将带领,一部驻守安定门,一部作为机动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城墙!” “遵旨!” “命宣府总兵满桂,率部驻守东直门!” “命大同总兵侯世禄,率部驻守西直门!” “命昌平总兵尤世威,率部驻守朝阳门!”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传达下去。 整个京师的城防,在楚逸的亲自指挥下,被安排得井井有条,固若金汤。 做完这一切,楚逸才将目光,投向了城外。 远处,后金联军的黑色大旗,已经清晰可见。 战鼓声,号角声,隐隐传来,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陛下,袁督师和吴将军的援军,急报传来,他们正在全速赶来。但……最快也要五日,才能抵达京师。” 王承恩在一旁,小声地汇报道。 “五日?” 楚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足够了。” “传令下去,告诉将士们,只要我们能守住五日,等到援军一到,便是我们内外夹击,大破敌军之时!”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城墙,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守军,心中大定。 他们有了盼头,有了希望。 楚逸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了系统。 “系统,推演皇太极最可能的攻城路线和主攻方向!” 【沙盘推演启动……】 【根据地形、兵力部署及敌军统帅性格分析……】 【推演结果:敌军主攻方向为德胜门与安定门!其先锋部队,将会在一个时辰后,发动试探性进攻!】 楚逸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德胜门,正是他所在的位置。 皇太极,这是要冲着他这个大明天子来啊! “好,很好。” 楚逸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既然你想跟朕玩王对王,那朕,就陪你玩到底!” 他走到一门刚刚被安置在城楼上的,最大口径的红夷大炮旁边。 这门炮,经过皇家兵工厂的初步改良,射程和威力,都远超以往。 “把朕的龙旗,就插在这门炮的旁边!” 楚逸指着炮台,大声命令道。 “朕,要亲自为这门炮,开第一炮!” “朕要让皇太极,亲眼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八旗勇士,在我大明的炮火面前,是如何化为齑粉的!” 此言一出,周围的士兵,无不热血沸腾。 皇帝,要亲自开炮!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震天动地的战鼓声。 后金的先锋部队,数千名身穿重甲的八旗精锐,如同黑色的潮水,开始向德胜门方向,缓缓压来。 他们的阵型,整齐而肃杀。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渴望和对财富的贪婪。 京师保卫战,一触即发! 第13章 吴三桂的抉择与冲冠一怒! 遵化城外,尘土飞扬。 吴三桂和他麾下的一万关宁铁骑,已经在这里,与后金的先头部队,鏖战了整整两天两夜。 他就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皇太极通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上。 “将军!顶不住了!后金的兵力,至少是我们的五倍!” 一名浑身是血的副将,冲到吴三桂面前,嘶声力竭地吼道。 “鞑子的弓箭太密了,兄弟们伤亡惨重!” 吴三桂的脸上,也沾满了血污和尘土。 他手中的长刀,刀刃已经卷起。 他看着远处,那黑压压的,望不到边的敌军,心中也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陛下的命令,是让他节节抵抗,拖延时间。 可他现在,连第一道防线,都快守不住了。 “再顶一个时辰!” 吴三桂咬着牙,吼道。 “一个时辰后,全军后撤,退守三屯营!” “是!” 副将领命而去。 吴三桂深吸一口气,刚想再次冲上阵前,一名亲兵,却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将……将军!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吴三桂眉头一皱。 “后方……后方传来消息,说……说驻守在后方喜峰口卫城的……陈将军,被一股后金的偏师给……给俘虏了!” “什么?!” 吴三桂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陈将军,全名陈若雪,是他在辽东时,认识的一位女将。 她不仅武艺高强,更兼智勇双全,是吴三桂的红颜知己,也是他心中,早已认定的挚爱。 这次他奉命驰援京师,特意将她安排在了相对安全的后方卫城,负责粮草转运。 没想到……竟然被俘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和恐慌,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他知道,以陈若雪刚烈的性子,落入后金鞑子之手,会是什么下场! “备马!” 吴三桂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翻身上马,嘶吼道。 “全军掉头!跟我去救人!” “将军!不可啊!” 副将大惊失色,连忙冲上来,死死地拉住他的缰绳。 “我们现在一走,遵化的防线就全线崩溃了!后金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扑京师了啊!” “陛下的命令,是要我们拖住敌军啊!” “滚开!” 吴三桂一脚将副将踹开,状若疯虎。 “什么狗屁命令!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今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若雪救回来!” 他身后的关宁铁骑,也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袍泽,知道他和陈将军的关系,一时间,军心大乱,不知所措。 就在吴三桂即将策马冲出阵地的那一刻。 一只信鸽,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吴三桂一愣,下意识地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筒。 信,是京城用最高等级的加密方式传来的。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信纸。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却力透纸背的字。 是陛下的亲笔。 “卿之所爱,亦是朕之所念。虎贲已出,静待佳音。汝之龙枪,当刺敌酋,而非匹夫!” 短短二十一个字。 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吴三桂的天灵盖上。 陛下……知道若雪被俘了? 而且,已经派出了那支神秘而强大的“虎贲营”去营救了?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吴三桂的全身,冲散了他心中的狂怒和焦躁。 他想起在西山校场,看到的那支神兵天降般的虎贲营。 想起他们手中那无坚不摧的燧发枪,和那行云流水般的三段击战术。 如果是他们出手…… 若雪,或许真的有救! “汝之龙枪,当刺敌酋,而非匹夫……” 吴三桂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眶,渐渐湿润了。 陛下,这是在点醒他。 告诉他,作为一个大将,他的责任,是去杀敌军的主帅,是去赢得整场战争的胜利,而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情,像一个莽夫一样,去冲动送死。 “我……我吴三桂,何德何能……” 吴三桂仰天长叹,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他翻身下马,对着京师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末将,明白了!” 他再次站起身时,眼中的狂乱和焦躁,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决绝。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和威严。 “全军将士,死守遵化!任何人,不准后退一步!” “告诉兄弟们,陛下,在看着我们!京城的百姓,在等着我们!” “此战,有我无敌!” “杀!” 吴三桂举起长刀,发出了惊天的怒吼。 他将所有的担忧、悔恨、以及对陛下的感激,都化作了无穷的杀意,倾泻向眼前的敌人。 【叮!目标“吴三桂”忠诚度小幅回升。当前忠诚度:85(忠诚)。】 楚逸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他站在德胜门的城楼上,看着系统沙盘上,代表吴三桂的那个光点,重新稳定了下来,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好险。 差一点,这员猛将,就要因为冲动,而重蹈历史的覆辙。 幸好,他有系统。 【系统预警:吴三桂挚爱“陈若雪”被俘,将直接导致其忠诚度大幅动摇,有90%的概率,放弃防线,私自离营。】 正是这条预警,让楚逸提前做出了部署。 “王承恩。” “老奴在。” “虎贲营的精锐小队,到哪里了?” 楚逸的目光,转向了沙盘上,另一支正在高速移动的,代表着虎贲营的金色箭头。 “回陛下,按照您的指示,虎贲营第一营副将李定国,已率领三百精锐,利用系统提供的‘高精度地图’,绕过了后金主力,正向关押陈将军的敌军后方营地,快速穿插!” “他们,就像一把黑夜中的匕首,直插敌人的心脏!” 王承恩的语气中,也充满了兴奋。 楚逸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金色的箭头。 他知道,这三百虎贲营的精英,他们接下来的每一个脚步,都关系着吴三桂的忠诚,关系着京师的安危,更关系着……大明的未来。 夜色下,三百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虎贲营士兵,如同一群幽灵,穿梭在崎岖的山林之中。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 他们的脸上,都涂着油彩,只露出一双双,在黑夜中,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为首的李定国,看了一眼手中,那个由系统具现出来的,简易的“指南针”,又对照了一下脑海中,由皇帝陛下亲自“烙印”的地图。 “目标,就在前方五里外的山谷中。” 他对着身后的士兵,做了一个手势。 “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三百道黑影,瞬间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他们的目标,是虎口夺人! 第14章 特种作战,虎口夺人! 夜,黑得像墨。 喜峰口后方的一处隐蔽山谷内,篝火熊熊。 数百名后金士兵,正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声说笑。 他们是皇太极的亲卫部队,巴牙喇营的士兵,负责看守这次行动中,一个极其重要的“猎物”。 在营地中央,一个独立的帐篷前,四名身材魁梧的甲喇额真(参领),手按腰刀,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帐篷内,一个身穿明军女式铠甲,英姿飒爽的女子,被绑在一根木桩上。 她正是陈若雪。 她的脸上,虽然有些狼狈,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充满了冰冷的愤怒。 “你们这群鞑子,有本事就杀了我!休想用我来要挟吴大哥!” 陈若雪对着帐外的守卫,冷声喝道。 一名甲喇额真,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淫邪的笑容。 “小美人,嘴还挺硬。等我们大汗攻破了北京城,到时候,你和那吴三桂,就是我们大汗的阶下囚。到时候,看你还硬不硬的起来!” “呸!无耻之徒!” 陈若雪一口唾沫,吐在了他的脸上。 那甲喇额真勃然大怒,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就在这时。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帐外的篝火旁,那些还在狂欢的后金士兵,一个个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脖子,或者胸口,无声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要害处,都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什么人?!” 帐篷内的甲喇额真,察觉到了不对,猛地冲了出去。 然而,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营地,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数百名后金士兵,悄无声息地,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有几个黑色的幽灵,手持着一种造型奇特的“火铳”,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尸体中间。 “魔鬼……你们是魔鬼!” 那甲喇额真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噗!” 李定国手中的燧发枪,喷出了一道火舌。 百步之外,那名甲喇额真的后心,爆出了一团血花,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打扫战场,救人!” 李定国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两名虎贲营士兵,冲进帐篷,割断了绑着陈若雪的绳子。 “陈将军,我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救你的。你没事吧?” 陈若雪看着眼前这些,如同天兵神将一般的士兵,又看了看他们手中,那威力惊人的火铳,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你……你们是?” “我们是天子亲军,虎贲营!” 一名士兵,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陛下知道您被俘,第一时间就派我们来了。陛下说,大明的每一位忠臣良将,他都不会放弃!” 陈若-雪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没想到,远在京城的皇帝陛下,竟然会为了救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将,派出如此精锐的部队,进行一场如此凶险的营救。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李定国催促道。 “后金的大部队,随时可能发现这里的异常!”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 远处,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号角声。 无数的火把,从四面八方,向着山谷包围过来。 “该死!还是被发现了!” 李定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敌人至少有数千人!” 一名负责警戒的士兵,跑来汇报道。 “结圆阵!准备死战!” 李定国当机立断。 三百名虎贲营士兵,迅速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将陈若雪护在中间。 他们手中的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四面八方。 “哈哈哈!一群明国的老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一名后金的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在火把的映照下,缓缓走出,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给本将放箭!把他们射成刺猬!” 一声令下,箭如雨下。 “举盾!” 虎贲营的士兵,从背后取下一面面小巧的圆盾,护住要害。 同时,他们的枪口,开始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开火!” “砰砰砰!” 三段击战术,在圆阵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一排排的后金骑兵,在冲锋的路上,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纷纷栽倒马下。 但后金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悍不畏死地,一波接着一波,发起了冲锋。 虎贲营的士兵,虽然战力强悍,但弹药,却在飞速地消耗。 “将军!弹药不多了!我们最多,再撑一刻钟!” 一名士兵,焦急地喊道。 李定国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一旦弹药耗尽,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乱刀砍死的下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京城,乾清宫内。 楚逸正死死地盯着系统沙盘上,那个被无数红点包围的金色箭头。 “王承恩!” “老奴在!” “朕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回陛下,带来了!” 王承恩捧着一个木箱,走了上来。 箱子里,是十几个黑乎乎的,陶罐一样的东西。 这是楚逸根据系统提供的初级化学知识,让工匠们赶制出来的,简易版的“烟雾弹”。 “系统,消耗国运值,将这十枚烟雾弹,具现到李定国身边!” 【消耗国运值10,000点……】 【具现成功!】 战场上,正在苦战的李定国,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边,凭空多出了十几个黑色的陶罐。 他先是一愣,随即认出,这是出发前,陛下亲手画给他们看的,“天雷”的图样。 陛下说过,只要拉开引线,扔出去,就能制造出大量的浓烟,遮蔽敌人的视线。 “是陛下在帮我们!” 李定国心中狂喜,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枚烟雾弹,拉开引线,用尽全力,扔向了后金军最密集的地方。 “轰!” 陶罐炸开,一股刺鼻的,黄绿色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笼罩了方圆数十米的范围。 后金的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烟,呛得涕泪横流,什么也看不见,阵型大乱。 “扔!全都扔出去!” 李定国大喜过望,命令士兵们,将所有的烟雾弹,都扔了出去。 一时间,整个山谷,都被浓烟所笼罩。 “跟我冲!向南边突围!” 李定国抓住这个机会,大吼一声,带着虎贲营的士兵,向着包围圈最薄弱的南边,发起了冲锋。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包围圈的那一刻。 “轰隆隆……” 大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阵比后金军更猛烈,更狂暴的马蹄声,从南边的山谷口,传了过来。 一面“吴”字大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是吴将军!是吴将军的关宁铁骑!” 陈若雪发出了惊喜的尖叫。 只见吴三桂一马当先,手持龙胆亮银枪,如同一尊杀神,带着数千关宁铁骑,狠狠地,撞入了后金军的后阵。 “鞑子们!拿命来!” 吴三桂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他刚才在遵化,打退了敌人的一波进攻后,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便留下副将守城,自己亲率一支精锐,循着痕迹,追了过来。 没想到,正好赶上这最关键的时刻。 关宁铁骑,对上阵型已乱的后金军,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再加上虎贲营的前后夹击。 原本不可一世的数千后金精锐,瞬间崩溃,四散而逃。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吴三桂跳下马,冲到陈若雪面前,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若雪!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汗的汉子,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良久,他才放开陈若雪,转身,走到了李定国面前。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单膝跪地,对着李定国,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兄弟,救命之恩!” 李定国连忙将他扶起。 “吴将军,快快请起!我们都是奉陛下之命行事!要谢,就谢陛下吧!” 吴三桂站起身,再次转向京师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下去。 “陛下圣明!吴三桂,此生誓死效忠!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叮!成功改变吴三桂命运线!】 【目标“吴三桂”忠诚度锁定100(死忠)!】 【获得国运值奖励:800,000点!】 楚逸看着系统面板上,那暴涨的国运值,和吴三桂那100点的忠诚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赌赢了。 而此刻,远在通州大营的皇太极,在得知自己派去俘虏陈若雪的亲卫部队,全军覆没,连人质都被救走的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 他知道,自己的离间计,彻底失败了。 而京师那高大的城墙,仿佛正在发出钢铁般的,无情的嘲笑。 第15章 京师血战,火器显神威! “咚!咚!咚!” 沉闷而压抑的战鼓声,如同死神的脚步,在京师城外响起。 皇太极,在得知离间计失败后,彻底陷入了狂怒。 他放弃了所有的计谋,决定用最直接,也最血腥的方式,来攻下这座大明的都城。 “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 数万名八旗精锐,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着京师的城墙,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吼!吼!吼!”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 一场惨烈无比的攻防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开火!” 德胜门的城楼上,楚逸亲自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他身旁的龙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轰!轰!轰!” 早已准备就绪的红夷大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枚枚烧得通红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际,狠狠地砸入了后金军密集的冲锋队列中。 爆炸声,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每一发炮弹落地,都能在人群中,犁开一道血肉模糊的通道。 那些坚固的冲车,在经过改良的火炮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被轻易地炸得粉碎。 后金军的第一次冲锋,甚至还没能靠近城墙,就被这猛烈的炮火,给硬生生地打了回去。 城墙之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守城的明军,士气大振。 他们从未想过,火炮的威力,竟然能如此巨大! 皇太极在中军大帐中,用千里镜看着城墙上的景象,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这……这是什么火炮?为何威力如此之大?” 他身边的将领们,也都是一脸的震惊和不解。 明军的火炮,他们不是没见过,但绝没有如此恐怖的射程和威力。 “传令下去!让蒙古人先上!消耗他们的炮弹!” 皇太极冷酷地下达了命令。 很快,数万名蒙古骑兵,挥舞着弯刀,发出了野狼般的嚎叫,从两翼,向着城墙发起了冲锋。 他们企图用骑兵的速度,来躲避炮火的攻击。 “不知死活。” 楚逸看着冲锋而来的蒙古骑兵,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虎贲营,准备!” “三段击,自由射击!” 城墙之上,三千名虎贲营士兵,迅速排成三列。 黑洞洞的燧发枪枪口,对准了城下。 当蒙古骑兵,冲入三百步的距离时。 “开火!”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响起。 冲在最前面的上千名蒙古骑兵,人仰马翻,瞬间倒下了一大片。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第三轮的齐射,又接踵而至。 连绵不绝的火力,在城下,构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死亡之网。 蒙古骑兵们,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燧发枪的射程面前,根本够不着。 而他们冲锋的速度,在三段击的射速面前,又显得那么可笑。 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屠杀。 “撤!快撤退!” 蒙古人的首领林丹汗,看得是心胆俱裂,连忙下令撤退。 然而,想来容易,想走,却难了。 “开花弹,准备!” 楚逸再次下达了命令。 炮兵们,将一枚枚外形奇特的炮弹,塞入了炮膛。 “放!” 数十枚开花弹,呼啸着,落入了正在溃退的蒙古骑兵群中。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无数的铁片和钢珠,向着四周,高速飞溅。 方圆数十米之内,人马皆碎,血肉横飞。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幸存的蒙古骑兵,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阵型,疯了一般,向着后方逃窜。 甚至,还冲乱了正在后方集结的八旗军的阵型。 “废物!一群废物!” 皇太极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从未想过,一场志在必得的攻城战,竟然会打成这个样子。 他精心准备的十五万联军,在明军那闻所未闻的强大火器面前,竟然连城墙的边都摸不到! 更让他感到耻辱和恐惧的,是城楼上,那面迎风招展的大明龙旗。 和龙旗之下,那个身穿铁甲,亲自督战的,年轻的大明皇帝。 这个崇祯,和他以前遇到的所有明朝皇帝,都完全不同! 他冷静,果断,狠辣,而且,仿佛对战争,有着一种天才般的直觉。 “大汗,我们……还攻吗?” 一名八旗的固山额真,小心翼翼地问道。 皇太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不甘。 就在这时。 “报——!” 一名探马,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 “启禀大汗!我军后方,突然出现大批明军!是……是袁崇焕和吴三桂的关宁铁骑!” “他们……他们已经切断了我们的归路!” “什么?!” 皇太--极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袁崇焕和吴三桂,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不是派了偏师,去拖住他们了吗? 他不知道,他派出的偏师,早就被不要命的吴三桂,和拥有了神兵利器的孙承宗旧部,给打得溃不成军。 而袁崇焕,更是接到崇祯的密令后,就立刻放弃了所有辎重,率领轻骑,绕了一个大圈,神不知鬼不觉地,抄了他的后路。 “中计了……” 皇太极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终于明白,从他踏入长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掉进了那个年轻的大明皇帝,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撤!全军撤退!” 皇太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他知道,再不走,他这十五万大军,就真的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后金联军,已经陷入了前有坚城,后有追兵的绝境。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溃败,就此上演。 楚逸站在城楼上,冷冷地看着城下,那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仓皇逃窜的敌军。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传朕旨意!” “打开城门!” “虎贲营,全军出击!” “告诉将士们,朕要的,不是击溃他们,而是,全歼他们!” “遵旨!” 德胜门的城门,缓缓打开。 三千名虎贲营将士,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向着溃败的敌军,发起了最后的追杀。 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即将崩溃的旧时代。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新帝国! 皇太极被迫撤退,但京师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他会如何应对这次惨败,又会酝酿怎样的反扑?楚逸知道,真正的决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16章 内外夹击,皇太极败退! 京师城下,战火未熄。 当德胜门那厚重的城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时,后金溃逃的残兵,无不肝胆俱裂。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大明皇帝竟然敢在此时,打开城门,主动出击! 这简直是疯了!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城门内涌出的那支军队。 他们身穿统一的玄色战袄,手持着那种能喷吐火焰的“魔鬼火铳”,步伐整齐,眼神冷酷。 正是楚逸的亲军——虎贲营! “杀!” 李定国一马当先,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三千虎贲营将士,如同猛虎下山,狠狠地扑向了溃散的后金残兵。 他们采取的是楚逸亲自教授的“突击战术”。 不再是简单的追杀,而是利用燧发枪的火力优势,和严密的阵型,对敌人进行分割包围,然后逐个歼灭。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刺耳。 一排排的后金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的溃逃,反而成了虎贲营最好的靶子。 而城墙之上,红夷大炮的轰鸣声,也再次响起。 楚逸站在城楼上,冷静地指挥着炮兵,对城外那些试图重新集结的后金部队,进行精确打击。 “左翼!向左偏三度!再齐射!” “轰!” 一发炮弹,精准地落入了皇太极亲卫部队的边缘,炸得血肉横飞。 皇太极的脸色,铁青一片。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他引以为傲的八旗精锐,现在竟然像一群被赶入绝境的绵羊,毫无还手之力。 “大汗!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名亲卫,焦急地劝道。 皇太极不甘地看了一眼京师那高大的城墙,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发誓,今日之耻,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撤!” 他一咬牙,带着残余的亲卫,仓皇向着后方逃去。 然而,他刚冲出不到十里地。 “轰隆隆……” 大地再次颤抖起来。 一支黑色的铁流,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死神,从他身后,猛扑而来。 正是袁崇焕的关宁铁骑! 他们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这里。 “皇太极!哪里跑!” 袁崇焕一声怒吼,声震夜空。 他手中的长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关宁铁骑,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狠狠地,剪入了后金军的溃逃队伍之中。 他们本就是骑兵,对付溃兵,更是如鱼得水。 “杀啊!” 吴三桂也带着他的部队,从另一个方向,对后金军形成了夹击。 他那杆龙胆亮银枪,如同毒龙出洞,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内外夹击! 这场原本是皇太极设下的陷阱,此刻,却变成了他自己的坟墓! 后金联军,彻底崩溃了。 他们被明军的炮火、枪弹、骑兵,从四面八方,无情地收割着。 惨叫声、求饶声,响彻了整个京畿平原。 这一夜,注定是皇太极一生中,最耻辱,也最绝望的一夜。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在明军的追杀下,化为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引以为傲的十五万大军,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狼狈地向着长城方向逃窜。 而那三万人中,大部分还是蒙古溃兵,八旗精锐,损失惨重。 京师保卫战,以大明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当第一缕晨光,洒落在京师城头时。 城外,已经是一片狼藉。 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大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楚逸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是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陛下!” 王承恩带着一群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 “袁督师和吴将军,已经率部回城,在午门外求见陛下!” “宣!” 楚逸大步走下城楼,来到午门。 袁崇焕和吴三桂,以及他们麾下的将领们,早已等候在那里。 他们一个个浑身浴血,面带疲惫,但眼中,却都闪烁着兴奋和骄傲的光芒。 “臣等,参见陛下!” 袁崇焕和吴三桂,以及所有将领,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楚逸走到他们面前,亲自将袁崇焕和吴三桂扶了起来。 他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赞赏。 “两位爱卿,辛苦了。” “此战,尔等居功至伟!” “若非袁爱卿死守山海关,吴爱卿血战遵化,为京师争取了宝贵时间,朕也无法从容布防,更无法内外夹击,大破敌军!” “陛下过誉了。” 袁崇焕和吴三桂连忙说道。 “此乃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功!若无陛下神机妙算,识破反间计,又怎会有今日之大胜!” “是啊陛下!末将能有今日,全凭陛下天恩浩荡!”吴三桂更是感激涕零。 他想起自己差点被仇恨冲昏头脑,放弃防线去救陈若雪,是陛下的密信,和虎贲营的及时营救,才让他没有铸成大错。 这份恩情,他吴三桂,永世不忘! “胜,是所有大明将士的功劳!” 楚逸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午门广场。 “但朕要告诉你们,这,仅仅只是开始!” “此战,我大明虽然大胜,但后金的根基尚在,皇太极的野心未灭!” “朕要的,不是一次击退,而是,彻底将他们,从我大明版图上,永远抹去!” 楚逸的话,让所有将士,都热血沸腾。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有着远超常人的雄心壮志! “王承恩!” “老奴在!” “立刻清点京师保卫战的战果!” “将俘虏的后金战俘,严加审讯,务必挖出皇太极的下一步计划!” “将缴获的武器装备,全部运入皇家兵工厂,供朕研究!” “遵旨!” 很快,战报和审讯结果,就呈到了楚逸的案头。 【叮!最高等级危机“己巳之变”已解除!京师保卫战取得全面胜利!】 【国运值回升!当前国运值:+1,500,000!】 【奖励:解锁“军事科技树”高级权限!获得“蒸汽机(原型)”图纸x1!】 楚逸的目光,落在了那张蒸汽机图纸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蒸汽机! 这可是工业革命的基石啊! 有了它,大明,将要迎来一场彻底的军事和工业革新! 而审讯战俘得到的情报,也让楚逸对皇太极的下一步计划,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后金内部,因为这次惨败,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矛盾。 尤其是蒙古各部,对皇太极的怨言颇深,甚至有脱离联盟的迹象。 “皇太极啊皇太极,你以为你还能卷土重来吗?”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一次,朕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釜底抽薪!” 他知道,大明虽然赢得了这场京师保卫战,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守住京城,而是要彻底改变大明的命运,让这个腐朽的帝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第17章 整军经武,科技强军! 京师保卫战的胜利,如同给垂死的大明,注入了一剂强心剂。 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沉浸在一片欢庆之中。 然而,楚逸却深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大明这艘破船,虽然暂时被他拉出了漩涡,但船体上的千疮百孔,依旧触目惊心。 他要的,不是苟延残喘,而是,彻底的复兴! 而复兴的基石,首先就是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日,楚逸召集了袁崇焕、吴三桂、满桂等一众京师保卫战的有功将领,在乾清宫内,召开了军事会议。 “诸位爱卿,此战之胜,虽然可喜可贺,但朕要问你们。” 楚逸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 “若无城墙之利,若无火器之威,我大明将士,能否以一敌十,胜过那八旗精锐?” 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言。 他们都是沙场宿将,很清楚,在野战中,明军的战力,与八旗精锐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 “所以,朕要整军经武,科技强军!” 楚逸的声音,铿锵有力。 “从即刻起,大明军队,要进行一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彻底改革!” 他指着袁崇焕。 “袁爱卿,你辽东军,将作为大明新军的典范。朕会给你最充足的粮饷,最精良的武器,最优秀的工匠!” “朕要你,将辽东军,打造成一支,能够与任何敌人,在任何地方,正面硬刚的铁血雄师!” “臣,遵旨!” 袁崇焕起身,热血沸腾。 他知道,陛下这是要给他,无限的自主权和资源,去实现他平辽的梦想! “吴爱卿!” 楚逸又看向吴三桂。 “你的关宁铁骑,乃我大明精锐。但朕要你,不仅要会骑射,更要会使用火器!” “朕会派遣虎贲营的教官,去指导你的部队,学习燧发枪的使用和三段击战术!” “朕要你,打造一支,能骑射,能火攻,能冲锋,能防御的,全能型骑兵!” “末将,遵旨!” 吴三桂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早就对虎贲营的燧发枪,垂涎已久了。 “至于京营……” 楚逸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 “朕已经下旨,将京营解散。但京师的防务,不能空虚。” “朕决定,以虎贲营为核心,重新组建一支,由朕亲自统领的,禁卫军!” “这支禁卫军,将作为朕的亲卫,也是未来大明军队的样板!” “所有将士,必须严格按照新的操典进行训练,淘汰劣者,优胜劣汰!” “朕要的,是精兵,而不是滥竽充数的废物!” 楚逸的雷霆手段,让在场的将领们,都心中一凛。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是动真格的了! 接下来,楚逸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朕决定,扩建皇家兵工厂,并将其更名为——大明军工部!” “军工部,将负责大明所有武器装备的研发、生产、以及质量管控!” “朕会从全国各地,召集最优秀的能工巧匠,为他们提供最好的待遇,最充足的资源!” “朕要他们,为我大明,打造出最先进,最强大的武器!” “朕还要设立军校!” 楚逸的声音,越来越激昂。 “培养新一代的军事人才!他们不仅要精通兵法,更要学习格物致知,学习火器原理,学习如何操纵新式战舰!” “朕要让大明,成为一个,科技强军的帝国!” 将领们听得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强大的大明,正在冉冉升起! 会议结束后,楚逸立刻召见了工部尚书。 “薛爱卿,朕要扩建军工部,需要多少钱粮,多少工匠,你给朕列个清单!” “陛下,这……这耗资巨大,恐怕……” 工部尚书薛三才,虽然对皇帝的宏伟蓝图感到震惊,但一想到那天文数字般的开销,还是有些犹豫。 “钱,不是问题!” 楚逸直接打断了他。 “朕已经解锁了‘金融科技树’,有的是办法,为大明筹集钱粮!” “朕现在问你,需要多少,你只管报,朕来解决!” 薛三才看着皇帝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凛,知道皇帝是认真的。 “遵旨!臣立刻去办!” 很快,一份详细的清单,就呈到了楚逸的案头。 楚逸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批复。 “准!” 他打开系统面板,目光投向了“军事科技树”的高级权限。 【解锁“军事科技树”高级权限!】 【可兑换项目:】 【1.虎蹲炮制造图纸(改良版)——消耗国运值:50,000点。】 【2.弗朗机炮制造图纸(改良版)——消耗国运值:80,000点。】 【3.散弹炮制造图纸——消耗国运值:100,000点。】 【4.燧发手枪制造图纸——消耗国运值:30,000点。】 【5.兵工厂流水线生产技术——消耗国运值:200,000点。】 【6.军用望远镜制造图纸——消耗国运值:10,000点。】 【7.蒸汽机(原型)图纸——消耗国运值:500,000点。】 楚逸的目光,在这些选项上,一一扫过。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兵工厂流水线生产技术”和“蒸汽机(原型)图纸”。 【消耗国运值:700,000点。】 【兑换成功!】 瞬间,无数关于流水线生产的知识,以及蒸汽机的详细构造图,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知道,这些技术,将彻底改变大明的生产力,甚至,将大明带入一个全新的时代! “王承恩!” “老奴在!” “立刻召集工部尚书薛三才,以及所有最优秀的工匠,去皇家兵工厂,听朕的命令!” “遵旨!” 当薛三才和一群工匠们,看到楚逸拿出的那些,闻所未闻的图纸时,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张“蒸汽机”的图纸。 那复杂的机械结构,那精密的零件配合,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陛下……这……这是何物?” 薛三才颤抖着声音问道。 “此乃‘蒸汽机’。” 楚逸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它能将水加热产生的蒸汽,转化为强大的动力!有了它,我们就可以用机器来代替人工,生产出更多的武器,更多的货物!” “有了它,我们就可以造出,不用风帆,也能在海上航行的巨舰!” “有了它,我们就可以……” 楚逸的话,让所有工匠,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 他们虽然不完全明白蒸汽机的原理,但他们却能感受到,这东西所蕴含的,颠覆世界的力量! “陛下!如果……如果这东西真的能造出来,那……那将是前所未有的奇迹啊!” 一名老工匠,激动得老泪纵横。 “朕,就是要创造奇迹!” 楚逸的声音,掷地有声。 他知道,工业革命的火种,已经在大明,被他亲手点燃! 在楚逸的亲自监督下,军工部扩建工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无数的工匠被召集而来,新的厂房拔地而起。 流水线生产技术,被率先应用于燧发枪的制造。 原本需要数日才能生产一支的燧发枪,现在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生产出来。 产量,呈几何倍数增长! 第一批改良版的“虎蹲炮”和“弗朗机炮”,也成功下线。 它们的射程和威力,都比以往有了质的飞跃。 当楚逸亲自在校场试射时,看着那呼啸而出的炮弹,和被炸得稀烂的靶子,他的心中,充满了豪情。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知道,大明的军队,将要迎来一场,彻底的军事革新! 然而,正当大明紧锣密鼓地进行军事改革时,南方和西北的流寇,却趁着大明内部空虚,势力急剧膨胀。 新的危机,正在酝酿。 第18章 流寇四起,孙传庭的困境! 京师保卫战的胜利,让大明朝堂暂时沉浸在一种虚假的狂欢中。然而,楚逸的御案上,系统面板那一片刺眼的血红,却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更可怕的现实。 【警告!内部威胁等级飙升!流寇势力极度活跃!】 【李自成部兵力已突破二十万!】 【张献忠部兵力已达十五万!】 【国运值持续被侵蚀!当前速度:-1000/小时!】 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像一把把尖刀,扎在楚逸的心口。 他刚刚打退了皇太极,可大明这艘破船的船底,已经被蛀出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紧急任务发布:平定流寇!】 【任务要求:在一年之内,彻底剿灭李自成、张献忠等主要流寇势力,稳定内部局势。】 【任务奖励:解锁“农业科技树”初级权限,获得“高产作物种子礼包”x1!】 【失败惩罚:国运值直接扣除一百万!强行触发历史事件——“流寇入京”!】 “流寇入京”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楚逸脑中炸响。那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上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乾清宫内,气氛压抑。 楚逸将一叠关于西北流寇的奏报,狠狠摔在地上。 “诸位爱卿,都看看!这就是我大明的腹心之地!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内阁首辅黄立极和几位尚书,噤若寒蝉。 兵部尚书王洽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调集宣大、山西的边军,合力围剿。只要斩了那李自成、张献忠的狗头,流寇自散!” 楚逸的眼神冷得像冰。 “围剿?王尚书,你告诉朕,从崇祯元年到现在,围剿了多少次?结果呢?流寇是越剿越少,还是越剿越多?” 他指着地上的奏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流寇是什么?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是你们这些朝廷栋梁,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逼着他们拿起刀的,我大明的子民!” “你们只知杀,只知剿,何时想过去抚?何时想过去解决他们为何要反?” 王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户部尚书李汝翼见状,立刻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陛下圣明!只是……只是这剿匪需要钱粮,赈灾也需要钱粮。如今国库虽因‘龙票’稍有盈余,但扩建军工部已是耗费巨大,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又来了,又是哭穷。 楚逸看着这群只知推诿扯皮,毫无担当的老臣,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 他们不是蠢,他们只是麻木了,被这腐朽的官场,磨平了所有的锐气和良知。 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楚逸调出了系统沙盘。 他输入了王洽的“传统围剿”方案。 【沙盘推演启动……】 【推演结果:失败!成功率:15%。】 【后果:粮饷耗尽,大军疲于奔命,地方官员阳奉阴违,流寇利用地形优势化整为零,越剿越强,最终糜烂全局。孙传庭、卢象升等将领,或战死,或被构陷入狱。】 看着那熟悉的悲剧结局,楚逸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孙传庭,卢象升…… 这两个名字,是大明最后的风骨。 他们不是没有能力,他们只是被这该死的朝廷,活活拖死了! “朕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系统,分析流寇问题的最优解!” 【分析中……最优解已生成。】 【方案:剿抚并用,以雷霆手段剿灭核心首恶,以怀柔政策安抚裹挟流民。核心在于,必须解决流民的土地与生计问题。】 【推荐兑换:“屯田制改良方案”。】 楚逸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立刻兑换了这项技术,无数关于现代农业合作社、军垦农场的知识涌入脑海。 这套方案,不仅能解决军队的后勤,更能将流民转化为生产者,从根源上,彻底挖掉流寇赖以生存的土壤! 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王承恩!” “老奴在。” “传朕旨意!急召陕西巡抚孙传庭,湖广巡抚卢象升,即刻快马加鞭,回京觐见!” 王承恩心中一动,陛下这是要动真格了。 “遵旨!” 数日后,孙传庭和卢象升,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京城。 他们官袍上满是褶皱,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沧桑,走进这金碧辉煌的乾清宫,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二人心中忐忑,不知这位年轻的帝王,召他们回京,究竟是问罪,还是另有他意。 “孙爱卿,卢爱卿,平身。” 楚逸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谢陛下。” 两人起身,垂手而立。 “朕召你们回京,只为一事——流寇。” 楚逸开门见山,目光直视着他们。 “朕知道,你们在西北,打得很难。粮饷永远不够,兵员永远不足,地方的官儿,要么不配合,要么在背后捅刀子。” 这几句话,像几把锤子,狠狠砸在了孙传庭和卢象升的心上。 他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皇帝……竟然全都知道? 这些他们藏在心里,不敢在奏报中言明的委屈和艰难,皇帝竟然一清二楚! “陛下……圣明!” 孙传庭这位在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竟有些哽咽。 “臣在西北,确实举步维艰。非臣等不尽力,实乃……实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朕知道。” 楚逸站起身,缓缓走到他们面前。 “所以,朕今日召你们来,不是为了问罪。”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开口。 “而是为了,给你们提供,你们想要的一切!” 孙传庭和卢象升,彻底愣住了。 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 想要的一切?这是何等狂妄,又何等……令人心潮澎湃的承诺! “朕要你们,放开手脚,给朕往死里打!” 楚逸的眼神,锐利如刀。 “第一,钱粮!朕向你们保证,从今往后,剿匪的粮饷,只会提前到,绝不拖欠一文!户部若敢推诿,朕就抄了他们的家,给你们凑军饷!” “第二,武器!军工部新造的燧发枪、虎蹲炮、弗朗机炮,第一批,优先供给你们!要多少,给多少!” “第三,精兵!朕会调派三千虎贲营,由李定国统领,作为你们的直属部队!专门负责斩首、破袭、情报侦察!” 楚逸的每一句话,都让两位封疆大吏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都是他们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楚逸拿出那份“屯田制改良方案”。 “这是朕给你们的,真正的杀手锏!朕要在平定的地区,推行新屯田制,把流民变成农户,把荒地变成良田!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着朝廷,有饭吃,有地种!跟着李自成,只有死路一条!” “朕要从根上,彻底断了这流寇之患!” 轰! 孙传庭和卢象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皇帝,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信任! 这是何等的信任! 支持! 这是何等不计代价的支持! 他们戎马半生,为大明呕心沥血,何曾得到过如此的倚重和理解? “扑通!” 孙传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双膝重重跪倒在地,额头触及冰冷的金砖。 “陛下!臣……臣何德何能……敢受陛下如此天恩!”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臣,孙传庭,愿为陛下,为大明,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臣,卢象升,亦愿为陛下,为大明,再造乾坤,万死不辞!” 卢象升也随之跪下,声音决绝,掷地有声。 【叮!目标“孙传庭”忠诚度锁定100(死忠)!】 【叮!目标“卢象升”忠诚度锁定100(死忠)!】 【恭喜宿主获得两位擎天柱石的绝对效忠!奖励国运值:500,000点!】 楚逸看着系统面板上刷新的信息,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亲自上前,将两位泪流满面的忠臣扶起。 “有两位爱卿在,朕,无忧矣。” 他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去吧,朕在京城,等你们的捷报!” 孙传庭和卢象升,带着皇帝的圣旨,带着充足的粮饷,带着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希望,离开了京城。 他们知道,这一次,不一样了。 楚逸站在殿前,目送他们远去。 他的目光,越过巍峨的宫墙,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在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上,内陆的匪患只是癣疥之疾。 那片蔚蓝色的,广阔无垠的海洋,才是大明真正的未来。 第19章 粮饷到位,帝王的支持 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圣旨,比孙传庭和卢象升的马蹄更快,如一道惊雷,劈进了西北、湖广的各个州府衙门。 圣旨的内容,简单,粗暴。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血腥味。 “凡剿匪之事,孙、卢二位巡抚有先斩后奏之权!” “地方官员,务必倾力配合,钱粮兵马,但有所需,不得有误!” “若有推诿、掣肘、阳奉阴违者,朕的锦衣卫,会亲自去他府上,帮他清点家产,充作军饷!” 这道圣旨,如同一记滚烫的耳光,狠狠抽在那些习惯了敷衍塞责的地方官僚脸上。 他们第一次从这位年轻帝王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这不是商量。 这是命令。 是抗旨,就死的命令! 与此同时,乾清宫内。 户部尚书李汝翼,正跪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陛下,不是臣不肯拨付,实在是……实在是军工部那边耗费巨大,国库……国库空虚啊!” 龙椅之上,楚逸面无表情,手指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一本账册。 那是王承恩从魏忠贤府上抄来的,一本密密麻麻记录着百官孝敬的烂账。 “李爱卿。” 楚逸的声音很轻,却让李汝翼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 “朕不听过程,只看结果。” “三日之内,三百万两白银,必须送到孙传庭和卢象升的军中。这是第一批。” “三……三百万两?!” 李汝翼失声惊呼,这几乎是国库现银的一半了!这是要掏空大明的家底啊! “有问题?” 楚逸终于抬起眼皮,目光落在了李汝翼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李汝翼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饥饿的猛兽盯住了咽喉,下一刻就会被撕碎。 “没……没问题……”李汝翼的声音都在发颤,牙齿磕碰着,咯咯作响。 “很好。” 楚逸合上账册,随手丢在一旁,仿佛丢掉一本无用的废纸。 “朕知道户部有难处。”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玩味起来。 “不过没关系,朕会帮你。” “朕已让王承恩拟好了一份‘协助剿匪’的名单,都是京中一些家资丰厚的勋贵和富商。朕想,他们一定很乐意为国分忧。” “李爱卿,你拿着这份名单去‘借’。”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借不到,朕的锦衣卫,可以帮你去‘拿’。” 李汝翼的身体,抖如筛糠。 这哪里是借? 这分明就是抢!这位皇帝,是真的不按任何规矩出牌了! “臣……遵旨!” 看着李汝翼连滚带爬地逃出大殿,楚逸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对付这群蛀虫,讲道理是最无用的东西。 只有比他们更狠,更不讲规矩,他们才会真正感到害怕,才会把你当成主子。 数日后,陕西,潼关。 孙传庭的大营,依旧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士兵们面有菜色,眼神麻木,手中的兵器锈迹斑斑,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连营帐都打着层层叠叠的补丁,在风中瑟瑟发抖。 孙传庭站在高坡上,遥望远处连绵的山脉。 那里,就是李自成盘踞的老巢。 他胸中有无数条灭贼的计策,却被“粮饷”这两个字,死死地锁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鸣,自远方地平线传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仿佛闷雷滚滚,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一名亲兵,连滚带爬地冲上高坡,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狂喜。 “督……督师!京城!京城来人了!运来了……运来了数不清的车队!” 孙传庭心中猛地一紧,快步冲下高坡。 只见官道之上,一支长得望不到头的车队,如一条黑色巨龙,正缓缓驶来。 车队的两侧,是三千名身穿玄色战甲、手持新式火铳的精锐士兵。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眼神冷峻如冰,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铁血杀气,竟让他麾下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们,都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虎贲营!” 孙传庭一眼就认出了这支只属于皇帝的亲军! 车队停下,一名年轻将领翻身下马,大步上前,正是李定国。 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李定国,奉陛下之命,率虎贲营三千将士,前来听候孙督师调遣!” “这……这当真……” 孙传庭一时间,竟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定国侧身一让,露出了身后那上百辆被厚重油布覆盖的巨型马车。 “奉陛下口谕!” “此乃第一批剿匪军资!” “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新式燧发枪,五千支!” “虎蹲炮,两百门!” “弗朗机炮,一百门!” 随着李定国的话音落下,他猛地一挥手。 “哗啦!” 上百辆大车上的油布,被虎贲营将士同时掀开。 下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一箱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白银锭,在正午的阳光下,爆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几乎要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一排排崭新锃亮的燧发枪,枪身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静静地躺在那里,充满了致命的、让人心醉的美感。 孙传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戎马半生,为朝廷出生入死,何曾见过如此豪阔的阵仗! 以往向朝廷请饷,能有个三五万两,都算是天恩浩荡,要磕头谢恩了。 可现在,皇帝一出手,就是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还有这么多他只在奏报里听过的神兵利器! 这时,一名小太监从队伍中走出,双手捧着一个明黄色的绸缎卷轴,恭敬地递上。 “孙督师,这是陛下给您的亲笔信。” 孙传庭颤抖着手,几乎是抢一般接过了卷轴。 他缓缓展开,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帝王笔迹,映入眼帘。 信中没有一句废话,全是干货。 除了再次重申粮饷武器管够之外,后面附着的,正是那份让他在御书房中拍案叫绝的“屯田制改良方案”。 “……凡平定之地,设军垦农场,收拢流民,兵农合一。” “流民分田,朝廷提供种子农具,三年免赋,收成三七分账……” “……以战养战,断寇根基。朕要让天下百姓都知晓,从朕,有地有粮;从贼,家破人亡!” 信的最后,只有一句话。 一句让孙传庭彻底崩溃的话。 “孙爱卿,朕在京城,盼你捷报。这大明江山,朕与你共担之!” 看到这里,孙传庭再也抑制不住。 “噗通!” 这位在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汉子,竟双膝重重跪倒在地,面向京城的方向,将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坚硬的黄土地上。 他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陛下……陛下啊!” “臣……知了!臣终于知道了!” 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 这位年轻的帝王,不是在敷衍,不是在画饼,而是真的要用他的肩膀,扛起这片糜烂的天下,将乾坤彻底扭转过来! “传我将令!” 孙传庭猛地站起身,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宛如一头苏醒的雄狮! “全军!饱餐三日!” “三日之后,随我出关,剿灭流寇!” 他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大明,有救了!” ……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的商洛山中。 李自成的闯王大帐内,酒肉飘香,气氛热烈。 “大哥!又有一支小股的官军,被咱们的人给吞了!缴获粮食三百石!”刘宗敏兴奋地嚷嚷着,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李自成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得意。 “他娘的,这大明的天下,迟早是咱们兄弟的!那崇祯小儿,除了会坐在皇宫里发几道没用的圣旨,还会干个屁!”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名负责情报的头目,却面带忧色,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闯王,情况……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李自成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咱们安插在各州府的眼线回报,那些狗官,最近突然变得老实了,对孙传庭的命令,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还有,孙传庭的大营,这几日运进去了数不清的银子和新式火铳。据说,那火铳,比咱们的鸟铳,打得更远,更快,雨天都能放!” “什么?”李自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不止如此……”那头目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 “官府开始在咱们之前打下的地方,张贴告示,说……说只要肯归顺朝廷的流民,就……就分田地,还免三年的税……” 轰! 大帐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死寂。 分田地? 免税? 这五个字,像五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所有流寇头目的心上。 他们为什么能拉起这么大的队伍? 不就是因为天下大旱,百姓没地种,活不下去,才跟着他们造反吗? 现在,朝廷竟然要给他们分地了? 还要免三年的税?! 李自成的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彻骨的寒意。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从天而降的无形大网,给死死笼罩住了。 而织网的那个人,正坐在遥远的京城,用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可能!这绝对是崇祯小儿的诡计!” 李自成猛地一拍桌子,试图用怒吼来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可他看着帐下那些同样面露惊疑,眼神闪烁的兄弟们,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几乎要让他窒息。 这位新皇帝,好像…… 真的和以前的那些皇帝,都不一样了。 第20章 分化瓦解,初定流寇 在潼关古道,孙传庭的帅帐之内,气氛却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新铸钢铁的冰冷气息和火药的独特味道。 “督师,这……这‘燧发枪’,当真不用火绳?”一名副将抚摸着一杆崭新的长枪,满脸的不可思议。 枪身线条流畅,冰冷的金属在烛光下反射着幽光,比他们以往见过的任何火铳都要精致。 孙传庭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帐下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年轻将领。 正是虎贲营指挥使,李定国。 李定国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单手举枪,对着帐外一处无人角落,猛地扣动扳机。 “咔嚓!” 清脆的机括声在安静的营帐内格外响亮。 “回督师,虎贲营三千将士,及第一批一万支燧发枪,五百门虎蹲炮,已全数运抵。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孙传庭点了点头,花白的胡须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 他摊开地图,上面用朱笔圈出了几个地名,正是李自成和张献忠等流寇主力盘踞之地。 “陛下有旨。”孙传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此次剿匪,只分两策。”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为‘剿’!对李自成、张献忠此等首恶,及其麾下死忠,不必留情,不必劝降,以雷霆之势,将其彻底碾碎!”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二为‘抚’!对那些被裹挟的流民,开仓放粮,分发田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闯王是死路一条,跟着朝廷,才有活路!” 一名老将皱眉。“督师,如此一来,岂不是耗费巨大?况且,那些流民反复无常……” “这是陛下的意思。”孙传庭打断了他,“陛下说,这叫‘釜底抽薪’。咱们不仅要砍了李自成的脑袋,更要挖了他赖以生存的根!” 他的目光扫过帐内所有将领。 “传令下去,三日后,大军出潼关,目标,李自成主力!” “李定国!” “末将在!” “你的虎贲营,是陛下的刀尖。我要你,像一把锥子,给我死死钉进李自成的指挥中枢!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袭扰、暗杀、破袭,要让李自成,变成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遵命!”李定国眼中战意升腾。 …… 商洛山,闯王大帐。 “大哥!哈哈哈!官军就是一群废物!孙传庭那老东西,在潼关缩着头,半个屁都不敢放!” “高一功又拿下一个寨子,抢来的娘们儿,个个水灵!” 大帐内,酒气熏天,笑声震耳。 李自成高坐主位,满脸红光,享受着众人的吹捧。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头目,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闯……闯王!不好了!” “嚷嚷什么!”刘宗敏一脚踹了过去,“天塌下来了?” “孙……孙传庭的大军,出关了!正……正朝着我们杀过来了!” “什么?”李自成脸上的笑容一僵。 “不止如此!”那小头目颤抖着说,“他们……他们的前锋,是一支没见过的军队,人人手持新式火铳,行动快如鬼魅!咱们在外围的几个哨点,连烽火都没点起来,人……就全没了!” 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一支没见过的军队?”李自成皱起了眉。 “还有……还有更可怕的!”那小头目几乎要哭出来,“官府到处张贴告示,说……说陛下有旨,只要归顺的,都分田地,还免税三年!” 轰! “分田地”三个字,如同三道天雷,劈在所有流寇头目的天灵盖上。 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恐。 “他娘的!这是妖法!是崇祯小儿的妖法!”李自成猛地一拍桌子,将酒碗震得粉碎。 他试图用怒吼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可他知道,这比任何千军万马,都更可怕。 这,是在要他的命根子! “慌什么!”李自成强作镇定,“孙传庭那老匹夫,兵力不如我们!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就在襄阳,跟他们决一死战!老子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襄阳城外,旷野之上。 数十万流寇大军,黑压压一片,如同乌云盖顶,气势骇人。 李自成骑在马上,看着对面阵型严整,军容肃杀的官军,心中那股不安再次涌了上来。 孙传庭的军队,似乎……脱胎换骨了。 “冲!”李自成拔出腰刀,向前一指。 “杀啊!” 流寇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潮水般涌了上去。 孙传庭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缓缓举起了手。 “开炮!” “轰!轰!轰!” 数百门虎蹲炮和弗朗机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无数烧红的铁弹和碎石,带着尖啸,狠狠砸进了密不透风的人群之中。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被高高抛起。 流寇的冲锋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个巨大的口子。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官军阵前,响起了如同炒豆子般的密集枪声。 “砰砰砰砰!” 虎贲营和装备了燧发枪的官军,排成三列,正在进行冷酷无情的三段击射击。 子弹构成的金属风暴,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冲在最前面的流寇,一排排地倒下,仿佛被无形的镰刀割倒的麦子。 这是一场屠杀。 一场来自更高军事文明的,降维打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李自成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浑身冰冷。 他的大军,在这恐怖的火力面前,连靠近对方百步都做不到! 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一支利箭,从侧翼的密林中,呼啸而来! 快!太快了! 李自成只觉一股劲风袭来,本能地一偏头。 “噗!” 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将他头盔上的红缨,齐根射断! 他惊出一身冷汗,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密林之中,数百名身穿玄衣的矫健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若隐若现。 是那支神秘的军队!虎贲营! 他们竟然绕到了自己的侧后方! “保护闯王!” 亲卫们大惊失色,乱作一团。 而这一乱,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传庭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全军!压上!” 战鼓声震天动地,明军的步兵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缓缓向前推进。 流寇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他们扔下武器,哭喊着,向后方逃窜。 李自成被亲卫们簇拥着,也加入了逃亡的人潮,狼狈不堪。 他不知道,卢象升在另一处战场,也用同样的战术,将张献忠的数十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 两路流寇主力,在同一天,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惨败。 然而,孙传庭并没有下令赶尽杀绝。 他在战场边缘,搭起了一座座巨大的粥棚。 “降者不杀!归顺朝廷,分田分粮!”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那些饥肠辘轆的溃兵,看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又看了看远处官军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们扔掉武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逃亡的路上,李自成看着身后越来越少的追随者,听着那些关于“分田地”的传闻,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这不是打不过。 这是从根子上,就输了。 他辛苦营造的一切,都在那个远在京城的皇帝,轻描淡写的几道旨意下,土崩瓦解。 他猛地勒住马,回头望向京师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这位皇帝,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魔鬼! …… 乾清宫。 楚逸看着孙传庭和卢象升联名送上来的捷报,脸上却没有什么波澜。 【叮!“平定流寇”任务进度:55%!】【内部威胁等级已降低!国运值侵蚀速度减缓!】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陛下,这是福建巡抚呈上来的密奏。”王承恩将一份奏折,轻轻放在了御案上。 楚逸打开,目光落在了三个字上。 郑芝龙。 他放下奏折,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那片蔚蓝色的海洋。 “王承恩。” “老奴在。” 楚逸的手指,停在了上面。 “内陆的蚊蝇,剿得差不多了。” “是时候,去会一会,海里的那条真龙了。” 第21章 金融改革,大明皇家银行! 捷报平息了流寇,却平息不了楚逸心中的焦虑。 乾清宫内,烛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闷。 军事上的胜利,就像是给一个身患重病的巨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能让他站起来,却治不好他体内的沉疴。 大明的病根,在经济。 那混乱不堪的货币,如同堵塞的血管,让整个帝国的躯体,都陷入了缓慢的坏死。 “陛下,流寇初定,百废待兴,此时不宜再有大动作啊!” 户部尚书李汝翼跪在地上,老脸上满是惊恐,仿佛楚逸刚才说的话,比李自成的百万大军还要可怕。 楚逸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一下。 又一下。 那单调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李汝翼的心口。 “大动作?” 楚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在李爱卿看来,让大明的百姓能用上一样的钱,方便地做买卖,就是大动作?” “可……可自古以来,货币之事,乃国之根本,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朝宝钞之弊,殷鉴不远,万万不可重蹈覆辙啊!” 李汝翼磕头如捣蒜,声音都在发颤。 他怕了。 这位年轻的皇帝,心思实在太过天马行空,太过……离经叛道! “殷鉴不远?” 楚逸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踱步到李汝翼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浑身颤抖的老臣。 “那是他们蠢,不是朕。” “朕要成立一个全新的衙门。” 楚逸的声音,不容置喙。 “大明皇家银行!” 李汝翼猛地抬起头,满眼都是茫然与不解。 银行? 这是何物? 楚逸没有理会他的震惊,径直走回御案,从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中,取出了一叠崭新的纸张。 “哗啦。” 他将那叠纸张,随意地洒在李汝翼面前。 李汝翼的瞳孔,瞬间收缩。 那不是普通的纸。 纸质厚实坚韧,上面用着他从未见过的复杂工艺,印着精美绝伦的图案。 正面,是年轻帝王威严的侧脸头像,栩栩如生。 背面,是一条张牙舞爪、气势磅礴的五爪金龙。 在纸张的角落,还有细密如发丝的防伪纹路与鲜红的玉玺印记。 这东西,透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贵气与……权威。 “此为,新‘大明宝钞’。” 楚逸的声音,如同宪令。 “从今往后,朕的大明,只认这一种钱。” “所有银两、铜钱,必须在皇家银行兑换成宝钞,方可用于大宗交易。” “至于你担心的宝钞之弊……”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朕,以大明国库,以朕的项上人头担保。” “宝钞,永不贬值!” 李汝翼彻底呆住了。 他听着这闻所未闻的构想,感觉自己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陛下……百姓……百姓岂会相信一张纸?” “他们信的不是纸。” 楚逸一字一顿。 “他们信的,是朕。” “皇家银行,不仅负责发行宝钞,还提供存贷之务。” “百姓的银子存入银行,朕,给他们利息。” “商贾缺钱周转,可向银行借贷,只需支付些许利息。” “如此,则死钱变为活水,死水盘活,经济自兴!” 李汝翼听得云里雾里,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套说辞背后的逻辑,但他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皇帝的描述中,喷薄欲出。 那是一种能改变天下的力量。 “王承恩。” “老奴在。” “从户部、内廷,给朕挑一批最精明、最可靠的人。” 楚逸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朕,要亲自教他们,什么叫‘金融’!” 【叮!检测到宿主欲进行颠覆性经济改革,开启“金融知识”灌输!】 一股庞杂却清晰无比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楚逸的脑海。 货币理论,银行管理,信贷模型,通胀控制……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接下来的数日,乾清宫的一间偏殿,成了大明帝国最神秘的地方。 王承恩和十几个被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官员、太监,如同蒙童一般,坐在小几后面,听着他们的皇帝,讲述着那些足以颠覆他们世界观的知识。 他们从最初的震惊,到中途的迷茫,再到最后的狂热与崇拜,只用了短短三天。 在他们眼中,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不再是凡人。 他是降世的圣贤,是通晓天地至理的神! 半个月后。 京城最繁华的东市,一座崭新的三层楼阁,拔地而起。 牌匾上,“大明皇家银行”六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银行门口,两队披坚执锐的虎贲营将士,面容冷峻,肃然而立。 开业当天,观者如云,却无人敢上前。 百姓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中充满了好奇与疑虑。 用真金白银,去换一堆花花绿绿的纸? 这不是疯了吗? 然而,第二天,一则由朝廷张贴的告示,引爆了整个京城。 “凡将银两存入皇家银行者,年利一分!” “凡伪造宝钞者,斩立决,株连九族!” 一边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一边是血淋淋的屠刀。 终于,有人动心了。 一个胆大的绸缎商人,在犹豫了整整一个时辰后,抱着一个钱箱,第一个走进了银行。 半个时辰后,他满面红光地走了出来。 手中拿着一叠崭新的宝钞,还有一张写着他名字和存款数额的“存单”。 人群,开始骚动。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当一个老婆婆,拿着自己积攒了一辈子的十几两碎银,存入银行,并真的拿到了一张写着“年利一钱二分”的存单时,她激动得当场跪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磕起了响头。 人群,彻底沸腾了。 皇家银行的门口,第一次,排起了长龙。 楚逸站在不远处的酒楼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到商贾们兴奋的脸庞,看到百姓们充满希望的眼神。 他知道,大明这艘沉疴遍体的巨轮,终于,被他换上了一颗全新的、强劲有力的心脏! 【叮!“金融改革”任务进度:30%!】 【国运值小幅提升!】 【奖励:解锁“商业科技树”初级权限!】 楚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胸中却是一片滚烫的豪情。 他放下酒杯,走到窗边,目光越过繁华的京城,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那里,是一片深邃的蔚蓝。 “王承恩。” “老奴在。” 王承恩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其后。 楚逸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划过一道向南的弧线。 “内陆的蚊蝇,剿得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远。 “是时候,去会一会,海里的那条真龙了。” 第22章 招安郑芝龙,布局海洋 闽江入海口,烟波浩渺。 巨大的福船之上,海风卷起咸腥的气息。 “大当家,朝廷的狗官又来了。” 一个精瘦的汉子快步走到甲板上,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厌恶。 “这次是第三批了,还是那套老掉牙的把戏,招安、封官、画大饼。” 甲板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背着手,没有回头,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他就是这片大海上说一不二的王,郑芝龙。 “这次是谁带队?”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兵部侍郎洪承畴,还有那个福建巡抚熊文灿。” 精瘦汉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听说带的礼很重,金银就装了十几口大箱子,想拿钱砸晕我们。” 郑芝龙嘴角扯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那些养在京城里的老爷们,脑子里除了金银,还剩下什么? 他们根本不懂,在这片无垠大海上,他郑芝龙三个字,比任何金银都值钱! “让他们在船舱里等着。” 郑芝龙终于转过身,大步走向船舱。 “晾他们一会儿,我倒要看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这次又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船舱内。 洪承畴将一份明黄的圣旨缓缓展开,郑芝龙原本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可当洪承畴的第一个字出口,他的耳朵就动了动。 没有陈词滥调,没有废话连篇。 “陛下有旨,大明即日起,全面开海,设皇家海关,重订天下海贸规矩!” 洪承畴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在宽敞的船舱里砸出回响。 郑芝龙猛地坐直了身子。 “凡归顺朝廷之海上豪杰,皆可获海上贸易特许牌照,朝廷划定航线,尔等可独家经营!” 郑芝龙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招安。 这是在跟他谈一笔惊天动地的生意! “陛下还说,大明的未来,不在黄土,而在碧波!” 洪承畴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西洋红毛鬼盘踞南洋,杀我子民,掠我商船,此仇不共戴天!朕欲建无敌水师,横扫四海,还我中华一个朗朗乾坤!” 船舱内死一般的寂静。 郑芝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一下,又一下。 他打过交道的朝廷命官,车载斗量,可九成九都是些只会在岸上指点江山的蠢货。 但这份圣旨,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霸气,更透着一种对海洋深入骨髓的理解。 那个小皇帝,不简单。 “这些话,真是那个小皇帝亲口说的?”郑芝龙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千真万确。” 洪承畴郑重地从怀中捧出一个精致的檀木盒。 “陛下还特意交代,让微臣带来一些小玩意儿,算是给郑将军的见面礼。” 盒子打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浓郁异香瞬间充斥了整个船舱。 郑芝龙的呼吸猛地一滞。 是龙涎香! 还是拳头大小的极品!这种东西,在南洋价比黄金,是所有海上势力抢破头的硬通货! 可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盒子底部,那张卷起来的陈旧羊皮纸。 他颤抖着手,将它拿起,缓缓展开。 是一张海图。 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详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海图! 从大明沿海到南洋,再到遥远的西洋,航线、洋流、季风、岛屿、港口……甚至连他自己都只知道一两个的秘密补给点,上面都清清楚楚地标注了出来! 郑芝龙的手开始抖。 这张图的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有了它,就等于扼住了整个南洋贸易的咽喉! “这张图……” “陛下亲手所绘。” 洪承畴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陛下说,这只是他脑中海图的冰山一角。大明要称霸海洋,需要郑将军这样真正懂海的人来掌舵。” 郑芝龙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终于明白,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不是什么昏君,更不是什么书呆子。 那是一个和他一样,甚至比他野心更大的……同类! 一个想要将整个海洋都纳入版图的帝王! “陛下的条件。”郑芝龙坐回椅子,一字一句地问。 “归顺,受封,练兵。” 洪承畴看着他。 “作为回报,陛下册封您为大明海军总兵,总领东海舰队!所有归顺的海上力量,悉数归您指挥!” “而且……” 洪承畴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陛下金口玉言,凡是您将来打下来的海外之地,岛屿、港口,朝廷只取三成税,剩下的七成,全归将军府!” 轰! 郑芝龙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一个响雷。 这哪里是招安? 这分明是朝廷出钱出名分,请他去海外开疆拓土,当一个合法的“海外王”! “陛下还说,红毛鬼的船炮是厉害,但他们万里迢迢而来,根基不稳,补给线就是他们的死穴。” 洪承畴继续抛出重磅炸弹。 “只要断其补给,将其困死在南洋,再聚而歼之,并非难事。” “到那时,整个南洋,便是大明的内湖!” 船舱内又一次陷入沉默。 郑芝龙站起身,走到舷窗边,看着外面翻涌的波涛。 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个穷渔夫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当海盗打生打死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成为海上霸主,俯瞰众生的时候。 他什么都有了。 可他心里总觉得缺点什么。 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缺一个能让他将野心彻底释放的舞台!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 “洪大人。” 郑芝龙猛地转身,双目之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劳烦你回禀陛下,我郑芝龙,想亲自去京师,叩见天颜!” 洪承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成了。 “陛下早就猜到将军会这么说。” 他从袖中又取出一份手谕。 “这是陛下亲笔信,邀您进京。” “陛下还特意交代,您若愿意,不必卸甲,不必散兵,可带着您的无敌舰队,一同北上!” “陛下要让京城里那些文武百官,都好好开开眼,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海上雄师!” 郑芝龙眼中的光芒更盛,最后化为一声酣畅淋漓的大笑。 这位小皇帝,对他的胃口!太对他的胃口了! 不猜忌他的兵权,反而要让他把舰队开到京城去“阅兵”! 这份气魄,这份胸襟,遍数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能做到? “好!” 郑芝龙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我郑芝龙在海上混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有种的皇帝!” “传我将令!三天之后,舰队集结,全军北上!老子要去京城,见见咱们的新主子!” 船舱外,海浪轰鸣。 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碎金。 在这片金色的海面上,一支庞大到遮天蔽日的舰队,开始缓缓集结。 桅杆如林,旌旗蔽日。 这支曾让大明朝廷夜不能寐的海上猛虎,即将调转船头,成为帝国最锋利的獠牙! …… 遥远的京师,乾清宫。 楚逸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叮!郑芝龙好感度+50!当前好感度:倾心臣服!】 【“招安郑芝龙”任务进度:90%!】 【预计三日后,郑芝龙将率其麾下全部舰队,北上觐见!】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 钓鱼佬永不空军。 对付郑芝龙这种枭雄,金银美女只是下酒菜,真正能让他上头的,是权力,是梦想,是那片星辰大海! “王承恩。” “老奴在。”王承恩悄然出现。 “传旨工部、兵部,准备一份最高规格的接待方案。” 楚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兴奋。 “朕要让全天下都看看,朕的无敌舰队,回来了!” 第23章 开海禁,设海关! 乾清宫的气氛,比数九寒冬的冰面还要凝固。 郑芝龙的无敌舰队即将抵达天津卫的消息,像一记惊雷,劈开了京城官场脆弱的平静。 楚逸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扫过阶下神色各异的文武百官。 “朕,欲开海禁。”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万钧巨石还要沉重,砸得整个太和殿嗡嗡作响。 “万万不可!” 吏科都给事中,一个以“骨鲠”著称的老臣,第一个跪了出来,老泪纵横。 “陛下!祖制有云,片板不得下海!此乃防范倭寇,安定海疆的百年国策啊!一旦开启,海寇流匪必将蜂拥而至,东南沿海,再无宁日矣!” “请陛下三思!” “祖宗之法,不可轻改啊!” 一时间,朝堂上跪倒一片,哭声、谏言声混作一团,仿佛楚逸不是在开启一条财路,而是在自掘坟墓。 楚逸冷眼看着这群“忠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他没有发怒,只是将一份奏报,轻轻丢了下去。 “王承恩,念。” “遵旨。”王承恩拾起奏报,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福建巡抚熊文灿密奏:海禁百年,然民间私船从未断绝。豪绅大户勾结海寇,走私货物,年入之银,不下千万。官府禁之,则为寇;纵之,则为匪。禁无可禁,防不胜防……” 王承恩的声音一停,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哭天抢地的老臣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祖制?”楚逸的声音冰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朕的祖制,是让大明百姓富足,国库充盈!而不是让一群国之蛀虫,打着祖制的旗号,吸食帝国的骨髓!” 他猛地站起身,龙袍一甩,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全场。 “你们说防范倭寇?笑话!郑芝龙这支所谓的海寇,如今就在天津卫外!朕问你们,谁能挡?谁敢挡?” “是你们的嘴皮子,还是你们家中藏匿的万贯家财?” 字字诛心。 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头埋得更低了,身体筛糠般抖动。 楚逸一步步走下御阶,停在那个吏科都给事中面前。 “你,告诉朕,海禁百年,大明从海上,拿到过一分一毫的税吗?” “……”老臣嘴唇哆嗦,说不出一个字。 “你,告诉朕,沿海百姓因海禁而破产流亡,最终为寇为匪者,又有多少?” “……” “你们只知祖制,可知天下大势?可知西洋红毛鬼的舰队,已在南洋横行无忌?可知我大明每年有多少商船被劫,多少子民被屠戮?” 楚逸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龙吟。 “当你们抱着祖制不放的时候,朕的敌人,正在用从大明抢走的银子,铸造更锋利的大炮,建造更坚固的战舰!” “开海禁,不是选择,是活路!” “朕今日,不是在与你们商议。”楚逸环视全场,一字一顿。“朕,是在通知你们。” 他转身,大步走回龙椅。 “传朕旨意!” “即日起,废除海禁!” “于广州、泉州、宁波三地,设立‘大明皇家海关’!凡出海贸易之商船,必须登记在册,领取牌照!” “所有关税,必须以‘大明宝钞’结算,直接汇入皇家银行国库!” “任命郑芝龙为大明海军提督,总领东海、南海舰队!凡悬挂我大明龙旗之商船,皆受其庇护!遇海盗,杀无赦!遇挑衅之外番,击沉,无需请示!” 一道道旨意,如同一道道天雷,劈得满朝文武魂飞魄散。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帝王,早就布好了局。招安郑芝龙,成立皇家银行,发行宝钞……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石破天惊的一步! 这哪里是商议,这分明就是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宣判! …… 数月之后,广州港。 昔日里只能偷偷摸摸进行走私的港口,如今已是千帆竞渡,万商云集。 高大的“皇家海关”衙门前,商人们排着长队,用手中的银两兑换成崭新的宝钞,然后缴纳关税,领取通关文牒。 秩序井然,前所未有的高效。 远处的海面上,悬挂着日月龙旗的庞大舰队,如同钢铁长城,巡弋在航道之上。任何心怀不轨的海盗,只要看到那面旗帜,便会立刻望风而逃。 第一批远航归来的船队,缓缓驶入港口。 消息传回京城时,楚逸正在户部的金库里。 户部尚书李汝翼,这位曾经被“银行”二字吓得魂不附体的老臣,此刻正捧着一本账簿,双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老脸上满是狂热的潮红。 “陛……陛下……”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广州一地海关税收,共计白银……三百万两!” “折合宝钞,已全数存入皇家银行国库!” 三百万两! 这个数字,几乎相当于过去大明朝一年财政收入的两成! 而这,仅仅是广州一个港口,仅仅是三个月! 金库的大门被推开,一箱箱从南洋运回的货物被抬了进来。 打开箱子,耀眼的光芒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黄澄澄的金条,白花花的西班牙银元,还有散发着奇异芬芳的龙涎香、象牙、犀牛角…… 财富,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了这个曾经连老鼠都饿得想上吊的国库。 楚逸没有看那些金银,他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枚铸造精良的西班牙银元。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枚小小的银币背后,是一个庞大的海洋帝国,是无敌的舰队,是全球的殖民地。 而现在,他,大明的皇帝,也要走上这条路。 并且,要比他们走得更远,更霸道! 【叮!“开海禁,设海关”任务完成度100%!】 【国运值暴涨!当前国运值已扭转为正数!】 【恭喜宿主,彻底扭转亡国之势!大明帝国,已踏上崛起之路!】 楚逸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将那枚银元,轻轻向上抛起。 银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旋转着,闪烁着,仿佛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时代。 就在这时,王承恩快步走了进来,神情严肃,手中拿着一份加急密报。 “陛下,南洋急报。” 楚逸伸手,稳稳接住下落的银元,攥在手心。 “念。” “我大明商船进入马六甲,遭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拦截。对方声称,整个南洋,皆为其势力范围,要求我大明商船,缴纳什一税,方可通行。” 王承恩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些。 “郑提督派人交涉,使者被……被荷兰人吊死在旗舰的桅杆上示众。” 金库内,瞬间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汝翼等官员,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换上了惊恐与愤怒。 楚逸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消失。 他慢慢松开手掌,看着掌心那枚冰冷的银元。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穿过金库的墙壁,望向遥远的南方。 “王承恩。” “老奴在。” “拟旨。” 楚逸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告诉郑芝龙,朕,准了。” 第24章 皇家科学院,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金库里冰冷的银元,并不能让楚逸感到长久的心安。 财富,如果没有力量守护,不过是引来饿狼的肥肉。荷兰人的挑衅,就像一记警钟,狠狠敲在他的心头。 大明的舰队是强,但那是建立在郑芝龙和他那帮海上老油条的基础上。大明的火炮是犀利,但那是建立在系统提供的改良图纸上。 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根基,太薄弱了。 楚逸很清楚,历史上的工业革命,不是靠一两项发明,而是靠一个完整的科学体系。从基础的数学、物理,到应用的冶金、化学,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而现在的大明,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工匠,却守着一套最落后的生产理论。他们能用经验雕琢出最精美的玉器,却无法理解“合金”为何物;他们能烧制出薄如蝉翼的瓷器,却不知道“元素周期表”是什么。 这是艺术,不是工业。 “必须建立一个属于大明的‘思想引擎’!”楚逸在御书房中踱步,心中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已然成型。 第二日,早朝。 当楚逸抛出他的计划时,整个朝堂的反应,比当初听到“开海禁”还要剧烈。 “陛下!万万不可!” “臣附议!工匠之事,乃下九流之属,岂能登大雅之堂,与国同立?” “圣人云,君子不器!陛下设立此等‘科学院’,专研奇技淫巧,岂不是在动摇我朝以儒立国之本?” 一名御史痛心疾首,跪地泣陈:“陛下,此举若开,天下士子将不读圣贤之书,转而与铁石草木为伍,人心浮躁,国本动摇,社稷危矣!” 楚逸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忠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殿内声音渐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诸位爱卿说完了?”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阶下众人。 “你们说,奇技淫巧?” “那朕问你们,荷兰人的战舰,炮口比朕的宫门还粗,一炮能轰塌半里城墙,这是不是奇技淫巧?” “他们的火枪,射程百步之外,能洞穿三层铁甲,这是不是奇技淫巧?” “当这些‘奇技淫巧’对准我大明海疆,屠戮我大明子民的时候,你们是准备用你们口中的‘圣贤之书’去挡,还是用你们的‘浩然之气’去填?” 楚逸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 “朕告诉你们!能保家卫国的,才是大道!能富民强兵的,才是正理!” “朕要的,不是一群只会空谈误国的书呆子,而是一群能为大明造出更强火炮,更利刀剑,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实干之才!” 他走下御阶,龙袍带起的风,让前排的官员感到一阵寒意。 “此事,朕意已决。” “王承恩。” “老奴在。” “传朕旨意,于京城西郊,划地百亩,建立‘大明皇家科学院’!凡天下能工巧匠,精通算学、格物、医药、农桑者,皆可入选。入选者,授七品官身,享朝廷俸禄!” “再传旨,命《天工开物》之作者宋应星,即刻进京,朕要亲自见他!” 旨意一下,满朝死寂。 他们看着那个年轻帝王决绝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恐惧。这位皇帝,要的不是修补这个帝国,他是要将这个帝国推倒了,按照他自己的图纸,重新盖一座全新的大厦! …… 【叮!检测到宿主欲推动科技发展,国运导向发生重大转变!】 【恭喜宿主,解锁“工业革命”科技树(初级)!】 【奖励新手大礼包:“高炉炼钢技术图纸”一份,“珍妮纺纱机设计图”一份,“基础化学实验室构建方案”一份!】 楚逸的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天籁。 他要的,就是这个! 几天后,皇家科学院的临时院址内。 年过花甲的宋应星,和一群从全国各地征召而来的顶尖工匠、算学先生,正局促不安地站着。他们身份各异,有的是官办工坊的总匠,有的是民间小有名气的发明家,但此刻,他们心中都充满了同样的迷茫和忐忑。 直到,楚逸一身便服,亲自走了进来。 没有仪仗,没有前呼后拥,只带了一个王承恩。 “诸位,不必多礼。”楚逸摆了摆手,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个人,“我今日请大家来,不是为了别的,是想请你们,帮大明一个忙。” 他没有自称“朕”,而是用了“我”。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大明,有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材料,却造不出最好的兵器,织不出最好的布。为何?” 楚逸没有等他们回答,而是让王承恩展开了几幅巨大的图纸。 那是系统奖励的“高炉炼钢技术图纸”。 当那复杂、精密、完全超越他们认知的设计图展现在眼前时,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尤其是宋应星,他死死地盯着图纸上关于热风循环、炉体结构、材料配比的详细标注,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嘴唇哆嗦,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游历半生,写下《天工开物》,自认对天下百工之术了如指掌。可眼前的这张图,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这是何人所绘?简直是……是神来之笔!”宋应星的声音都在颤抖。 “神?”楚逸笑了笑,“宋先生,这世上没有神。有的,只是格物、致知、穷其理。” 他走到图纸前,指着上面的关键节点,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着现代冶金学的基本原理。 “风温越高,焦炭燃烧越充分,铁矿石中的杂质就越容易分离……” “炉体用耐火砖,分层堆砌,可以承受更高的温度,延长炉体寿命……”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钥匙,解开了这些工匠们心中积存已久的困惑。他们过去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全凭经验摸索。而今天,这位年轻的皇帝,却将那层最神秘的窗户纸,给他们捅破了! “朕要的科学院,就是一个让‘知’与‘行’合一的地方!”楚逸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在这里,你们不用管什么之乎者也,不用理会那些酸儒的白眼!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图纸上的东西,变成现实!” “朕给你们钱,给你们人,给你们全大明最高的地位!” “朕只要一样东西——成果!” 一个月后。 京郊的皇家科学院试验场。 一座小型的、完全按照图纸建造的高炉,正喷吐着熊熊烈焰。 宋应星和一群工匠,个个满面烟尘,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炉门打开,赤红色的铁水奔涌而出,流入模具。 冷却后,一根崭新的钢条,被呈到了亲自前来的楚逸面前。 宋应星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钢条举起,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地吼道:“陛下!成了!成了啊!” 他让人取来一柄兵仗局造的上好佩刀,猛地砍在钢条上。 “铛”的一声脆响! 佩刀的刀刃,卷了! 而那根平平无奇的钢条,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宋应星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对着楚逸重重叩首。 “陛下!此非奇技淫巧,此乃……此乃点石成金,强国兴邦之神术啊!老臣……老臣替天下工匠,谢陛下隆恩!是陛下,给了我等工匠,真正的尊严!” 楚逸扶起他,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工业革命的火种,已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被他亲手点燃了。 “宋先生,这只是开始。”楚逸拿起那根沉甸甸的钢条,目光望向远方。 “传旨工部,在京郊圈出万亩土地,朕要建几座……皇家工厂。” 第25章 工业萌芽,大明制造 京郊,皇家第一纺织厂。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像是成千上万只巨兽在咆哮,几乎要掀翻厂房的屋顶。 户部尚书李汝翼用手捂着耳朵,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都在这噪音中颤抖。 他身旁几位被楚逸拉来“观摩”的大臣,也是脸色发白,站立不稳,仿佛脚下的土地随时会裂开。 唯有楚逸,一身常服,负手而立,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享受。 这才是工业时代该有的交响乐。 “陛下!” 宋应星,这位如今的皇家科学院院长,几乎是吼着在跟楚逸说话,他花白的胡子上沾着几点油污,眼中却闪烁着孩童般狂热的光彩。 他指着一排排高速运转的机器,唾沫横飞。 “此物,陛下赐名‘珍妮纺纱机’,以蒸汽为力,一机之效,可抵百名熟练织女!如今我大明,一日所产之棉布,已超过去一月之总和!” 李汝翼的心脏随着宋应星的话猛地一抽。 他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狂喜。 作为户部尚书,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些棉布意味着什么。 它们不是布。 它们是银子,是粮食,是军饷,是能让大明这台战争机器碾碎一切敌人的燃料! “陛下!沿海港口发来急报!”一个海关的官员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将一份报表高高举过头顶,“上月,我大明出口之棉布、玻璃、精钢……总值已突破五百万两白银!西洋人的商船,堵在港口,挥舞着宝钞,只求能多买一匹‘皇家棉’!” 五百万两!一个月! 周围的大臣们停止了捂耳朵,一个个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楚逸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他缓步走入车间。 无数纱锭飞速旋转,拉出一根根均匀坚韧的棉线,汇入另一端的织布机,最终变成一匹匹雪白平整的棉布,如瀑布般垂落。 他看到那些曾经面黄肌瘦的农家女,此刻成了光荣的“皇家工人”,她们的动作熟练而自信,眼神里没有了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生活的希望。 她们的工钱,足以让她们养活一家人,甚至还能送自己的弟弟去新式学堂读书。 一个崭新的阶层,正在这轰鸣声中诞生。 楚逸伸出手,轻轻触摸着一台冰冷的蒸汽机外壳,感受着那股强劲而有力的震动。 这,就是新时代的脉搏。 工业的火种,已经被他亲手点燃,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形成燎原之势。 …… 苏州,寒山寺旁的茶楼里。 几个世代经营丝绸生意的富商,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 “没法活了!真的没法活了!”一个姓钱的员外,将手中的青瓷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京城运来的那种‘皇家棉’,又结实又便宜,颜色还鲜亮!现在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谁还穿我们这又贵又娇气的丝绸?” “何止啊!”另一个张员外唉声叹气,“我那几个最出色的绣娘,上个月都跑去松江府的皇家工厂了!说是那边不仅工钱高,还管饭管住,年底有分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听说了,那些工厂用的不是人,是吃煤炭喝开水的钢铁怪物!一天干的活,咱们的织工一年都干不完!” “世道变了,世道真的变了……” 他们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当皇家科学院将改良后的活字印刷术、钟表制造工艺、高精度瓷器烧制技术一一公布时,整个大明的传统手工业,都将迎来一场史无完事的风暴。 旧的秩序正在崩塌,而新的世界,正在废墟之上,野蛮生长。 …… 乾清宫。 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图,铺满了整个地面。 楚逸赤着脚,踩在冰凉的丝质地图上,目光从大明辽阔的疆域,一路向西,最终落在了那片被称作“欧罗巴”的大陆上。 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海军少将郑成功,正单膝跪地,神情激动地汇报。 “陛下!我们的商船已经打开了通往泰西的航线!我们生产的玻璃镜,在法兰西的宫廷里,一面可以换取等重的黄金!我们的白糖,让那些红毛鬼的贵族趋之若鹜!我们的棉布,更是让他们的纺织工坊纷纷倒闭!” 郑成功抬起头,眼中满是崇拜。 “陛下,您是对的!用商品去征服,远比刀剑更有效!现在,整个欧罗巴,都在惊呼‘大明制造’的魔力!” 楚逸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 他知道,资本的扩张,从来都是血腥的。 当你的商品开始冲击别人的饭碗时,战争也就不远了。 “他们有什么反应?”楚逸的声音很轻。 郑成功脸上的兴奋褪去,变得凝重。 “荷兰人与英吉利人,还有葡萄牙人,组建了‘联合舰队’,封锁了我们进入大西洋的航道。” “他们声称,‘大明制造’是‘带着巫术的劣等品’,扰乱了他们的市场,要求我们立刻停止贸易,否则……将对我们所有的商船,予以击沉。”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 王承恩侍立一旁,手心已经捏出了冷汗。 这是赤裸裸的战争威胁。 楚逸却笑了。 他缓缓蹲下身,手指在地图上,从大明出发,划过南洋,越过印度洋,绕过好望角,最后,重重地停留在了那个狭窄的,名为“英吉利海峡”的水道上。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劣等品?” 楚逸站起身,走到御案前,拿起一个刚刚由皇家科学院送来的样品。 那是一支燧发枪。 一支比欧洲现役所有火枪都要精良、射速更快、射程更远的,杀人利器。 “王承恩。” “老奴在。” “传旨皇家兵工厂,所有生产线,即刻转为军用。朕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万支这样的‘劣等品’。” 他又看向郑成功。 “传旨海军,第一、第二舰队,即刻启航。朕要让联合舰队,成为历史。” 楚逸的目光,重新回到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上,眼神冰冷而锐利。 “他们想玩贸易战?” “那就告诉他们,”楚逸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朕,奉陪到底。” 第26章 科举改革,人才储备 乾清宫内,暖炉烧得正旺,可殿内的一众大学士、六部尚书却觉得脊背发凉。 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楚逸刚刚用朱笔,在名为“欧罗巴”的版图上,画下了一个巨大的红圈。 “诸位爱卿,朕的工厂,日产棉布万匹,钢材千吨。朕的银行,日入白银百万。朕的海军,能将红毛的战舰打成碎片。” 楚逸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朕缺人。” 他转过身,目光在每一个臣子脸上扫过。 “朕的工厂,需要懂得格物、化学的厂长,而不是只会之乎者也的账房先生。” “朕的银行,需要精通算学、经济的行长,而不是只会打算盘的掌柜。” “朕的海军,需要能看懂星图、会用六分仪的舰长,而不是只会背《孙子兵法》的将军。” “最重要的是,朕的皇家科学院,需要能将那些图纸变成现实,甚至创造出新图纸的天才!” 楚逸每说一句,殿内百官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们已经预感到了皇帝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 “所以,朕决定,改革科举。” “轰!” 这四个字,比荷兰人的加农炮还响,在所有人的脑子里炸开了。 礼部尚书钱谦益第一个站了出来,这位在士林中声望极高的东林领袖,此刻脸涨得通红。 “陛下,万万不可!科举乃国之大典,取士之根本!自太祖皇帝定下八股取士,二百余年来,为我大明选拔了多少栋梁之才!此乃祖制,不可轻动啊!” “栋梁?”楚逸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是能挡住后金铁骑的栋梁,还是能填饱流民肚子的栋梁?” “陛下!”钱谦益痛心疾首,“圣人云:学而优则仕!士子寒窗十年,读的是圣贤文章,养的是浩然正气!若将科举改成考那些奇技淫巧,天下士子将弃圣贤之道,而逐功利之末!人心不古,国本将摇啊!” “钱爱卿。”楚逸走下御阶,一步步来到他的面前。 “你说的圣贤之道,朕懂。可圣人有没有教过你,当别人的蒸汽机开始驱动万吨巨轮的时候,你的浩然正气,能不能烧开一壶水?” 钱谦逸被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 楚逸没有停下。 “朕要的,是一个崭新的大明!是一个能让四海臣服,万国来朝的日不落帝国!而你们这些抱着几本旧书,就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的人,跟不上朕的脚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龙吟。 “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朕是在通知你们!” “王承恩!” “老奴在!”王承恩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 “传旨!” “自明年恩科起,科举分文理二科。文科保留经义,但权重减半。理科,则考算学、格物、化学、营造、医学、航海之术!” “再传旨,于全国各府县,建立新式学堂!凡我大明子民,无论男女,皆可免费入学,学习基础的识字与算术!” “另,自皇家科学院及新式学堂中,选拔百名最优秀之学子,由郑成功舰队护送,前往泰西诸国!他们要去学红毛的造船之法,炼钢之术,格物之道!学成归来者,朕不吝封赏!” 一连三道旨意,如三道天雷,劈得满朝文武魂飞魄散。 这已经不是改革了。 这是掘了他们这些读书人的根! 钱谦益浑身颤抖,指着楚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逸冷冷地看着他。 “旧的时代,过去了。跟不上的,就自己体面。不然,朕会帮你们体面。” …… 一年后。 紫禁城,太和殿。 新一届的恩科殿试,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大殿两侧,文官们一个个面色铁青,仿佛奔丧。而另一边,以宋应星为首的皇家科学院院士,和几位新提拔的工厂总管,则个个昂首挺胸,满面红光。 他们正在等待新科状元的诞生。 一个太监高声唱喏:“传新科状元,徐光启曾孙,徐元,觐见!” 这个名字一出,钱谦益等人脸色稍缓。徐光启乃是前朝阁老,精通西学,但其家族终究是士大夫出身,这面子上总算过得去。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崭新的状元红袍,走入大殿。他相貌平平,甚至有些木讷,但一双眼睛,却闪烁着理性的光芒。 “罪……臣徐元,叩见陛下!” 他显然不习惯这套礼仪,动作有些僵硬。 楚逸坐在龙椅上,没有让他平身,反而开口问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徐元,朕问你,何为‘功’?”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这是什么考题? 徐元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考经义。 他躬身回答:“回陛下,力乘以距离,即为功。其意为,施加于物体之上的力,使其沿力之方向移动一定距离时,此力对物体所做之功。” 钱谦益听得眉头紧锁,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楚逸却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然。那朕再问你,若朕有一炉水,欲使其沸腾,化为水汽,驱动活塞,推动飞轮,此间之能量转换,其根本原理为何?” 这个问题,已经涉及到了热力学的核心概念。 徐元眼中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彩,他忘记了紧张,忘记了身在何处,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回陛下!此乃热功转换之理!水受热,内能增加,分子运动加剧,化为水汽,体积剧增,产生巨大压力,此压力推动活塞做功,是将热能,转化为了机械能!其间效率,则受制于初温、末温之差,以及……” 他越说越兴奋,甚至用手在空中比划着,仿佛眼前就有一台蒸汽机在运转。 满朝的文官,听得如坠云里雾里,只觉得这个新科状元怕不是个疯子。 而宋应星等人,却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点头,眼中满是赞许。 “够了。” 楚逸抬手,打断了他。 他从龙椅上站起,走下御阶,亲手将徐元扶了起来。 “说得好!” 楚逸拍了拍他的肩膀,环视全场,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诸位爱卿都听到了吗?” “这,就是朕要的状元!这,就是能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富国强兵的栋梁之才!” 他转头看向徐元。 “徐元,朕不授你翰林院编修,也不让你去六部观政。” “朕命你为皇家科学院副院长,兼任筹备中的‘动力司’司长!朕给你钱,给你人,朕要你在三年之内,让大明的火车,跑遍大明的每一寸土地!”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钱谦益等人,面如死灰。 他们知道,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被这位年轻的帝王,用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终结了。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急匆匆地从殿外跑入,单膝跪地,高举一份火漆密报。 “启禀陛下!南洋八百里加急!郑成功将军密报!” 王承恩上前接过,呈给楚逸。 楚逸撕开封口,迅速扫过。 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将密报递给王承恩,示意他宣读。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荷兰、英吉利、葡萄牙、西班牙四国,于马六甲海峡集结联合舰队,战舰三百余艘,兵力五万,封锁我大明所有航道。其统帅放言,要让东方巨龙,永世囚于牢笼!”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哗然。 刚刚还沉浸在状元郎冲击中的大臣们,瞬间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楚逸却只是抬起手,轻轻一压。 他看着脚下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目光落在了马六甲海峡那狭窄的咽喉上。 “牢笼?” 他轻笑一声,缓缓走向御案,拿起了那支代表着大明最高工业结晶的燧发枪。 “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他们给朕造了座牢笼。” 楚逸将枪口,遥遥指向了西方。 “还是朕,给他们挖好了坟场。” 第27章 龙出深渊,马六甲的葬礼 乾清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王承恩宣读完郑成功密报的最后一个字,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还在梁柱间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满朝文武的心上。 四国联合舰队,战舰三百余艘,兵力五万! 封锁航道,要将东方巨龙永世囚于牢笼! 这不再是贸易摩擦,也不是遥远的威胁,而是已经架在脖颈上的冰冷刀锋。刚刚因科举改革而产生的些许得意和安稳,瞬间被这股来自万里之外的肃杀之气冲得烟消云散。 钱谦益等一众老臣,脸色煞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们引以为傲的圣贤文章,在三百艘钢铁巨舰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皇帝口中那个“新时代”,究竟是何等模样——那是一个不讲仁义道德,只讲铁与血的残酷世界。 “陛下……”户部尚书李汝翼颤巍巍地出列,声音干涩,“三百艘战舰……我大明水师,虽经整饬,但仓促应战,恐……恐非敌手啊!不如……暂避其锋,遣使斡旋?” “斡旋?”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缓缓走下御阶,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清晰可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脏上。 他走到李汝翼面前,目光却越过他,扫视着殿内所有神情惶恐的臣子。 “他们用加农炮对准了朕的子民,劫掠了朕的商船,现在,你让朕去跟他们斡旋?” 楚逸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李爱卿,你是在教朕,何为‘国耻’吗?” 李汝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如雨下,叩首不止:“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楚逸不再看他,而是转身面向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那个名为“马六甲”的狭窄水道。 “牢笼?”他轻声自语,随即发出一声冷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狂傲,“一群盘踞在泥潭里的鬣狗,也妄想给真龙筑造囚笼?” 他猛然转身,龙袍一甩,一股无形的霸气瞬间充斥了整个乾清宫。 “郑成功!” “臣在!” 一直沉默不语,身着新式海军将领服的郑成功,跨步出列,单膝跪地,声如洪钟。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即将奔赴战场的渴望与狂热。 “朕命你,即刻统帅大明皇家海军第一、第二舰队,携‘龙威’级战列舰十二艘,‘破浪’级巡洋舰三十六艘,即刻南下!” “朕不要斡旋,不要对峙,更不要什么狗屁的警告!” 楚逸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在殿内炸响。 “朕要你,在马六甲,将这支所谓的‘联合舰队’,给朕一艘不留地全部送进海底喂鱼!” “朕要你,用他们的残骸和鲜血,告诉全世界——”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胆敢挑衅天威者,虽远必诛!” “臣,遵旨!” 郑成功重重叩首,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那些由陛下亲自设计,由皇家科学院和无数工匠呕心沥血打造出的海上巨兽,终于可以向世界展露它们的獠牙了! …… 半月之后,爪哇海与马六甲海峡交汇处。 碧波万顷,海天一色。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以一种傲慢的姿态,横亘在东西方最重要的贸易水道之上。三百多艘大小战舰,桅杆如林,风帆蔽日,正是不可一世的四国联合舰队。 舰队旗舰,“海上马车夫”号,一艘拥有三层炮甲板的盖伦式战舰上,联合舰队总司令,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范迪门,正举着单筒望远镜,轻蔑地看着东方平静的海平面。 “一群只会在陆地上爬行的黄皮猴子,也妄想拥有海洋?”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副官笑道,“他们的那些小舢板,恐怕连我们战舰掀起的浪花都经受不住。” “将军说的是。”副官谄媚地附和道,“据说他们的皇帝是个疯子,居然想用商品占领我们的市场。等我们把他的海军全部击沉,再用大炮轰开他的港口,他就会明白,这个世界,终究是靠火炮和刀剑说话的。” 范迪门得意地大笑起来:“没错!等我们彻底垄断了东方的香料和丝绸,黄金就会像海水一样涌入荷兰!至于那个什么‘大明制造’,就让它和他们的舰队一起,成为海底的传说吧!” 就在这时,瞭望手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尖叫。 “东方!东方发现舰队!天哪……那是什么!” 范迪门眉头一皱,重新举起望远镜。 视线的尽头,海天相接之处,出现了一排黑点。黑点迅速扩大,一支前所未见的庞大舰队,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破浪而来! 没有杂乱的三角帆和横帆,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巨大烟囱,正喷吐着滚滚黑烟,如同愤怒的巨龙在咆哮。船身狭长而优美,表面似乎覆盖着一层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铁甲。最让他感到心悸的,是那些从船身两侧伸出的,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光的巨大炮管! 这……这是什么怪物? “将军!他们……他们没有挂帆!他们在逆风航行!”副官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不可置信。 范迪门的心脏猛地一沉。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他瞬间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对方拥有不依赖风力的动力!这意味着,在海战中,对方可以永远占据最有利的“上风”位置! “全员戒备!准备战斗!”范迪门厉声咆哮,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然而,已经晚了。 …… 大明皇家海军旗舰,“定远”号。 这艘“龙威”级一等战列舰,排水量高达五千吨,全身覆盖着五十毫米厚的渗碳钢装甲,装备了由皇家科学院最新研制的二十门一百五十毫米后膛线膛炮,以及四十门七十五毫米速射副炮。 它不是船,它是一座移动的海上钢铁堡垒。 郑成功身着笔挺的藏青色海军军服,手持一柄由楚逸亲赐的指挥刀,站在宽敞明亮的舰桥内。他没有用望远镜,而是通过面前一块巨大的玻璃窗,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那片混乱的“桅杆森林”。 “报告提督!我舰队已进入预定攻击阵位!” “报告提督!各舰火控系统已锁定敌方旗舰!” “报告提督!蒸汽机锅炉压力正常,随时可以进行高速机动!” 一道道清晰的指令,由那些毕业于新式海军学堂的年轻军官们,沉着冷静地汇报上来。他们没有丝毫的紧张,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脚下的战舰,更相信那位远在京城,为他们规划好了一切的陛下。 郑成功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楚逸在兵棋推演上对他说过的话。 “记住,郑成功。他们的战术,还停留在用侧舷齐射打烂对方船壳的阶段。而你们,要用精准的炮火,去‘点名’!用穿甲弹撕开他们的装甲,用高爆弹在他们的船舱内引爆!不要追求场面,要追求效率!战争,是杀人的艺术!” “提督,是否下令开火?”大副请示道。 郑成功看了一眼测距仪上显示的数字。 “一万米……” 这个距离,对于联合舰队的滑膛炮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传我命令!”郑成功举起了指挥刀,声音冰冷如铁。 “第一、第二战列舰分队,目标,敌舰队旗舰及周边护卫舰!” “采用‘跨射’校准法,三轮齐射后,自由射击!” “开火!” “轰——!!” 伴随着他指挥刀的悍然挥落,十二艘“龙威”级战列舰的侧舷,猛然喷吐出长达数十米的橘红色火焰! 上百枚重达百斤的穿甲弹,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啸叫,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秃鹫,扑向了还在手忙脚乱调整阵型的联合舰队! 范迪门只看到远方的“钢铁怪物”身上冒出了一排火光,几秒钟后,他的旗舰“海上马车夫”号周围,便腾起了十几道冲天的水柱! “上帝啊!他们在这个距离就开火了?疯了吗?”他下意识地嘲笑道。 然而,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第二轮炮弹已经呼啸而至。这一次,水柱离他的战舰更近了,其中一枚炮弹甚至擦着船舷飞过,带起的劲风将甲板上的几个水手直接吹进了海里。 范迪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是傻子,他看懂了!对方不是在乱打,他们是在校准! “规避!快规避!”他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是,笨重的盖伦帆船在无风的海面上,转向是何其的缓慢。 第三轮炮弹,如期而至。 这一次,不再是水柱。 一枚一百五十毫米的穿甲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命中了“海上马车夫”号的指挥塔!脆弱的木质结构在钢芯弹头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范迪门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力将他掀飞,随即失去了所有知觉。 紧接着,另一枚炮弹击穿了主桅杆,巨大的桅杆带着燃烧的风帆轰然倒塌,将数十名水手压成了肉泥。 第三枚、第四枚…… 一枚高爆弹精准地钻入了中层炮甲板,然后轰然爆炸!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火焰和浓烟从“海上马车夫”号的炮窗中猛然喷出,夹杂着破碎的木片、扭曲的炮管和人体残肢。剧烈的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堆积在炮位旁的火药桶被引爆,整艘战舰的内部,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炼狱。 联合舰队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旗舰,在短短几十秒内,就被远在天边的敌人打成了一个燃烧的残骸,缓缓向海底沉没。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三百艘战舰中蔓延开来。 “他们的炮,为什么能打这么远?” “魔鬼!这是魔鬼的武器!” “快跑!我们不是对手!” 郑成功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再次下达了命令。 “第一舰队,组成战列线,前出压制!第二舰队,以‘破浪’级巡洋舰的高航速,从两翼包抄,分割战场,自由猎杀!” “告诉将士们,陛下在看着我们!” “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数十艘战舰上,同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一场史无前例的海上屠杀,正式拉开了序幕。 大明舰队组成了一道长达数公里的钢铁战列线,如同移动的城墙,以无可匹敌的姿态,缓缓碾过联合舰队的阵线。一百五十毫米的主炮负责点名摧毁敌方的主力舰,而那些七十五毫米的速射副炮,则像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那些小型船只。 炮弹撕裂船体的声音,爆炸声,惨叫声,落水者的呼救声,汇成了一曲马六甲海峡的死亡交响乐。 联合舰队彻底崩溃了。他们引以为傲的“T字战术”在绝对的射程和火力优势面前,成了一个笑话。他们甚至无法靠近到能让自己的火炮发挥作用的距离,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维度的较量。 这是一场降维打击。 激战持续了三个时辰。 当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时,战斗已经结束。 曾经不可一世的联合舰队,如今只剩下漂浮在海面上的无数残骸和挣扎的落水者。三百余艘战舰,被击沉一百八十余艘,重伤五十余艘,其余的,则挂起了白旗,选择了投降。 郑成功站在“定远”号的舰艏,海风吹拂着他染血的披风。他看着那些被俘虏的,曾经高傲无比的红毛鬼们,此刻像一群丧家之犬,跪在甲板上瑟瑟发抖。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片海洋的霸主,易主了。 …… 京城,紫禁城。 当马六甲大捷的八百里加急军报送到楚逸手中时,他正在皇家科学院,与徐元等人讨论着第二代蒸汽机的改良方案。 他只是平静地看完了军报,然后将其递给了身旁的宋应星。 宋应星和徐元等人看完,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天威”。 楚逸却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平身。 “一场意料之中的胜利而已,不必大惊小怪。”他淡淡地说道,“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顿了顿,对徐元说道:“朕的火车,什么时候能跑起来?” 徐元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恭敬地回答:“回陛下!按照您的图纸,第一台‘先行者一号’蒸汽机车已经组装完毕,随时可以进行测试!” “好。”楚逸点了点头,“那就让它跑起来。朕要让全天下都看看,大明的巨龙,不仅能在海洋中翻江倒海,更能在陆地上,一日千里!” 数日后。 郑成功凯旋归来。 在午门外,楚逸亲自为他举行了盛大的献俘仪式。 当郑成功将缴获的,代表着荷兰、英吉利、葡萄牙、西班牙四国海军的数百面残破旗帜,高高呈上时,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楚逸没有说话,他接过其中一面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三色旗,走上高台,在万众瞩目之下,亲手将其悬挂于午门城楼之上。 紧接着,一面又一面代表着西方海上霸权的旗帜,被锦衣卫悬挂起来,像是一件件耻辱的战利品,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所有前来观礼的,无论是大明的百姓,还是那些来自朝鲜、琉球、暹罗甚至遥远中亚的使节,无不被这震撼性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他们看向那个站在城楼之上的年轻帝王,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楚逸迎风而立,目光扫过下方臣服的人群,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而磅礴的气运,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涌入他的体内,让整个大明帝国的根基,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 脑海中,冰冷的声音响起。 楚逸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了午门,越过了京城,投向了那遥远的西方。 击败一个荷兰舰队,只是一个开始。 他知道,马六甲的炮声,已经将整个西方世界从对东方的傲慢迷梦中彻底惊醒。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将是整个欧洲工业力量的联合反扑。 但那又如何? 楚逸的嘴角,露出一丝充满野心的笑容。 “朕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他轻声低语,声音消散在风中。 “一个日不落帝国?不,朕要建立的,是一个太阳永远照耀的,人类文明的灯塔!” 第28章 万国来朝,贸易中心 马六甲的硝烟尚未散尽,但胜利的号角声,却早已越过重洋,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场被后世军事家称为“降维打击”的歼灭战,其带来的震撼,远比三百艘战舰的沉没更为深远。它不仅击碎了西方殖民者三百年来建立的海上霸权,更像一柄无情的铁锤,砸醒了所有对东方古国抱有轻蔑与幻想的人。 一个全新的时代,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粗暴而直接的方式,降临了。 最先感受到这股时代浪潮冲击的,是天津卫的港口。 仅仅在马六甲大捷的消息传回本土的一个月后,这座原本就已相当繁忙的港口,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起来。从高空俯瞰,整个渤海湾的入海口,密密麻麻地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船只,桅杆如林,遮天蔽日。 这里有大明本土的福船、沙船,它们满载着江南的丝绸、景德镇的瓷器、武夷山的茶叶,以及天津、上海两大工业区生产出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钢锭、雪白如云的棉布和包装整齐的燧发枪。 更多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海船。 有船身狭长、挂着新月旗的阿拉伯商船,船主们用蹩脚的汉语,向码头上的大明商人兜售着来自波斯的香料、地毯和印度的宝石;有来自暹罗、占城的船队,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稻米、柚木和象牙,恭敬地等待着大明市舶司的官员前来检验;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悬挂着白旗,小心翼翼停泊在最外围的欧罗巴商船,他们的船长和水手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敬畏与贪婪的复杂神情。 他们亲眼见证了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海上马车夫”的战舰,是如何被当作战利品,拖入天津港的船坞进行拆解研究。他们也亲耳听闻,那位大明的皇帝,仅仅用了一句话,就决定了四国联合舰队数万士兵的命运——“凡负隅顽抗者,尽数投入海中;凡主动投降者,贬为苦役,于大明西南,修路十年。” 血淋淋的现实,让他们彻底明白了郑成功舰队在返航时,向所有过往船只宣告的那条新秩序: “奉大明皇帝陛下旨意,自今日起,马六甲海峡为自由通航之水道。凡悬挂大明龙旗或持有大明市舶司颁发‘贸易许可证’之船只,皆可安全通过,受大明皇家海军庇护。凡未经许可,擅自携带武器、或有海盗行径之船只,一经发现,无需审判,就地击沉!” 炮声,为大明的商品,轰开了一条通往世界的黄金水道。 而这条水道的终点,便是大明。 京师,乾清宫。 楚逸看着由户部、市舶司、皇家银行联合呈上来的奏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短短三个月,通过天津、上海、广州三大港口流入大明的白银,已经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总和。雪片般的订单从世界各地飞来,皇家科学院下辖的各大工厂不得不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即便如此,许多热门商品,如“飞鸽”牌自行车、“光明”牌玻璃镜,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年底。 “陛下,此乃旷古未有之盛世啊!”户部尚书李汝翼激动得老脸通红,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他这位掌管大明钱袋子的大管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钱太多而发愁。皇家银行的金库一扩再扩,每日运送银两的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络绎不绝,甚至造成了交通堵塞。 “盛世?”楚逸将奏报轻轻放下,语气平静,“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曾经遥远而陌生的名字。 “贸易的繁荣,只是表象。朕要的,不仅仅是让大明的商品流向世界,朕要的,是建立一个由大明主导的,全新的世界秩序。” 殿内的宋应星、徐元、李汝翼等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屏息凝神,静待下文。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位帝王石破天惊的思维方式。 楚逸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圈,将从东亚到欧洲的广阔海域,全部囊括在内。 “朕宣布三件事。” “第一,自即日起,以皇家银行发行的,印有朕之龙纹的‘大明银元’,为国际贸易唯一指定结算货币。凡与我大明进行贸易者,必须使用大明银元。皇家银行可在各大港口设立兑换点,以固定的汇率,兑换各国的金银。” 此言一出,李汝翼倒吸一口凉气。这等于是在宣告,大明的货币,将成为世界的货币!这背后所代表的权力,比一万门大炮还要可怕! “第二,由内阁牵头,联合皇家科学院、户部、兵部,即刻制定《大明海洋贸易法案》。朕要用法律的形式,明确我大明的贸易规则。包括但不限于:统一的度量衡、公平的关税体系、商品质量标准,以及最重要的——‘大明皇家海军巡护条例’。朕要让全世界的商人都明白,在大明的规则下做生意,是最安全,也是最有利可图的。任何形式的海盗、欺诈、走私行为,都将遭受大明最严厉的打击。” 宋应星听得热血沸腾。这已经不是一个国家在制定自己的法律,而是在为整个世界立法!这才是真正的天朝气度! 楚逸顿了顿,说出了第三点,也是最核心的一点。 “第三,文化输出。” 他转身看着众人,眼神深邃如海。 “商品,只能征服他们的市场。炮舰,只能征服他们的肉体。唯有文化,才能征服他们的灵魂。” “朕要让汉学,成为全世界的显学!朕要让四书五经,与格物、化学、算学一样,成为泰西贵族子弟的必修课!” “传旨,于皇家科学院下,成立‘文华殿’。由钱谦益……不,由思想更开明之人负责。选拔国内大儒及新式学堂的优秀毕业生,编撰教材,翻译典籍。同时,在所有前来贸易的国家,尤其是欧罗巴诸国,设立‘大明学堂’,教授汉语、儒学、书法、算术。凡通过考核者,可获得来大明留学的资格,甚至有机会参加我大明为外籍人士特设的‘鸿胪科’,入朝为官!” “朕要让全世界的聪明人,都以会说汉语、会写汉字为荣!朕要让他们从心底里认同,大明,就是这个世界的文明灯塔!只有这样,朕建立的帝国,才能千秋万代,永世不朽!” 一番话,说得整个乾清宫内鸦雀无声。 李汝翼、宋应星等人,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在胸中激荡,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未来画卷。将大明的文化,播撒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万国万邦,皆沐浴在中华的文明之光下,这是何等宏伟的蓝图! 他们齐齐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年后,京师。 昔日的皇城,如今已经蜕变成了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国际都会。 宽阔的长安街上,不仅能看到乘坐轿子的文人士大夫,骑着高头大马的勋贵子弟,还能看到金发碧眼的欧罗巴商人,驾驶着新奇的自行车,笨拙地穿行在人群中;来自中亚的胡商,牵着骆驼,在专门开辟的西市里,与大明商人讨价还价;甚至还有一些皮肤黝黑的昆仑奴,被他们的主人——某些附庸风雅的大明富商——带着,好奇地打量着这座传说中的天朝帝都。 各种语言在这里交汇,各种文化在这里碰撞,但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指向一个中心——那座威严耸立的紫禁城。 今日,是正旦大朝会的日子。 太和殿前,白玉阶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与往年不同的是,在百官之后,还站着数百名服饰各异的“外臣”。 他们是来自世界各国的使节团。 有来自朝鲜、琉球、安南这些传统藩属国的使节,他们一如既往地谦卑恭敬。 有来自奥斯曼帝国、波斯萨法维王朝的使节,他们头戴高高的缠头巾,身披华丽的丝绸长袍,脸上带着对强者的尊敬。他们带来了最顶级的波斯地毯、大马士革弯刀和血统优良的阿拉伯战马,只为求得与大明更深层次的贸易协定。 有来自莫卧儿帝国、暹罗、缅甸的使节,他们带来了堆积如山的黄金、宝石和香料,希望大明能够向他们出售“龙威”级战列舰的简化版——“镇海”级护卫舰,以帮助他们稳固在南洋的地位。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站在最后方的欧罗巴诸国使节团。 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这三个曾经的海上霸主,如今派来的使节,谦卑得如同绵羊。他们不仅带来了巨额的战争赔款,还带来了本国国王的亲笔信,信中的措辞极尽谄媚,只求大明皇帝能够宽恕他们之前的“无知与冒犯”,并允许他们的商船,悬挂大明龙旗,在新的世界秩序下,分一杯羹。 就连之前与大明交集不多的法兰西、普鲁士等国的使节,也千里迢迢赶来,带来了路易十四和腓特烈大帝的问候,希望能与大明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并派遣留学生,前来学习“东方的神秘力量”。 当鸿胪寺的官员高声唱喏,宣布各国使节觐见时,这数百名来自不同文明、说着不同语言的使节,在引导官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入雄伟的太和殿。 他们仰望着高踞于龙椅之上的那个年轻帝王。他身着十二章纹的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面容平静,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整个宇宙的星辰。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外臣,奥斯曼帝国使节,穆罕默德·帕夏,叩见大明皇帝陛下!愿真主……啊不,愿上天保佑陛下,健康长寿!我们带来了苏丹的敬意,以及黄金十万两,顶级战马三百匹!” “外臣,法兰西王国使节,皮埃尔·德·费尔马,向伟大的东方君主致敬!我国王路易十四,愿与陛下共享荣耀!这是我们带来的薄礼,希望能开启两国永恒的友谊!” “外臣,荷兰东印度公司代表,范德萨,叩见天朝皇帝陛下!我们为之前的罪行忏悔,并献上白银三百万两,恳求陛下的宽恕!” …… 一个又一个使节,用他们或生硬、或流利的汉语,夹杂着各自的母语,献上他们的国书与贡品。他们的姿态是如此的谦卑,他们的言语是如此的恭敬,与一年前范迪门叫嚣着要“将东方巨龙囚于牢笼”的傲慢,形成了天壤之别。 站在百官之首的钱谦益,看着眼前这万国来朝、四夷宾服的盛景,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经坚守的“圣贤之道”,似乎从未描绘过如此震撼的画面。或许,他真的错了。那个被他视为“奇技淫巧”的东西,真的为大明,为华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耀。 当所有使节觐见完毕,鸿胪寺卿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呼: “诸国使节,行朝拜大礼!” “轰!” 仿佛是得到了统一的号令,殿内殿外,数百名来自世界各地的使节,无论他们原本的信仰是什么,无论他们在本国的地位有多高,此刻都齐刷刷地整理衣冠,朝着龙椅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行三跪九叩之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太和殿内响起,传遍了整个紫禁城,传遍了整个京师。无数在外观礼的百姓和商人,听到这混杂着各种口音的“万岁”声,无不热泪盈眶,与有荣焉,跟着一同跪地高呼。 楚逸坐在龙椅上,平静地接受着来自全世界的朝拜。 他的目光,穿过跪倒的人群,穿过太和殿的殿门,望向了那无垠的天空。 这,就是朕想要的万国来朝! 但这还不够。 用利益捆绑的臣服,终究是脆弱的。用武力威慑的尊敬,也无法长久。 朕要的,是文明的同化,是思想的征服!朕要让“华夏”二字,成为这个星球上,最高贵、最令人向往的身份! 他心中豪情万丈,但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他缓缓抬起手,示意众人平身。 盛大的朝会,在一种昂扬而狂热的气氛中结束。 当夜,养心殿。 楚逸褪去了龙袍,换上了一身常服,独自坐在灯下。 白日里万国来朝的盛景,并未让他沉醉。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明这艘看似已经驶入坦途的巨轮,其内部,依然存在着足以让它倾覆的巨大礁石。 外部的敌人被火炮击垮了,但帝国内部真正的顽疾,却比任何钢铁战舰都要坚固。 他拿起御案上的一份密折,这是户部尚书李汝翼在今日朝会后,悄悄呈上来的。密折的内容,只有一个主题——土地兼并。 奏报上,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清晰地揭示了这个王朝最深层次的矛盾: 全国超过七成的耕地,集中在不足一成的宗室、勋贵、官僚和士绅地主手中。无数农民失去土地,沦为佃户、流民。即便朝廷已经通过开办工厂、鼓励商贸,吸纳了数以百万计的流民,但这个根植于农耕文明骨子里的毒瘤,依旧在疯狂地滋生、蔓延。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绞盘,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帝国的根基,制造着贫富差距,酝酿着社会动荡。 楚逸的眼神,变得和马六甲海战前夜一样,冰冷而锐利。 “攘外,必先安内。”他轻声自语。 “朕的炮口,对准过建奴,对准过红毛。现在,这把刀,也该对准自己了。” 他拿起朱笔,在那份关于土地兼并的密折上,重重地批下了一个字。 “查!” 第29章 国之利刃,先斩沉疴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楚逸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 白日里万国来朝的喧嚣与荣耀,如同退潮的海水,悄然远去,只留下深夜的寂静和潜藏在帝国深处的暗流。 他的指尖,轻轻叩击着御案上那份由户部尚书李汝翼呈上的密折。上面没有歌功颂德的华丽辞藻,只有一串串冰冷而触目惊心的数据。 “江南苏、松、常、嘉、湖五府,官绅士族名下田产,占全府总田亩之七成三……” “湖广、江西,宗室藩王侵占民田、隐匿田亩,数额之巨,已不可考……” “北方大旱,流民失地,然地方大户囤积居奇,趁机兼并,一亩之地,仅易粟三斗……” “全国在册之民,丁口日增,然朝廷所收丁税,十年未有寸进,盖因无地之民,多入大户为奴为仆,或沦为流民,脱离黄册……”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钢针,刺在楚逸的眼中。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数字背后,是无数个家破人亡的悲剧,是无数双在绝望中挣扎的眼睛。这才是这个庞大帝国最根本,也是最致命的顽疾——土地兼并。 它就像一个潜伏在帝国肌体深处的巨大毒瘤,疯狂地吸食着王朝的血液,将千千万万的自耕农,一步步推向破产的深渊,最终逼得他们揭竿而起,用最原始的暴力,来推翻这个让他们活不下去的世道。 历朝历代,概莫能外。 马六甲的炮声,可以震慑泰西诸国;“龙威”级的铁甲,可以击碎海上霸权。但这些,都无法摧毁这个根植于华夏农耕文明数千年,由宗族、士绅、官僚、皇亲国戚共同编织起来的,无形而坚韧的利益网络。 攘外,必先安内。 三日后,早朝。 乾清宫的气氛,比四国舰队兵临城下时还要凝重。 楚逸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噤若寒蝉的文武百官。 “朕昨日,收到一份有趣的奏报。”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我大明疆域辽阔,然国库所载之田亩总数,竟比前朝少了近三成。朕很好奇,这三成的土地,是飞天了,还是遁地了?” 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户部尚书李汝翼颤巍巍地出列,他知道自己那份密折,已经点燃了引线。他硬着头皮道:“回……回陛下,此乃历代积弊。土地兼并,隐匿田亩,屡禁不绝……臣,臣有罪!” “罪不在你。”楚逸摆了摆手,目光如刀,扫过那些眼神躲闪的朝臣,“罪在那些视国法为无物,视百姓为刍狗的国之硕鼠!”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如惊雷。 “传朕旨意!” “即日起,成立‘大明国土勘测总局’,由锦衣卫指挥使陆文昭兼任总局督办,自皇家科学院、新式学堂抽调精通算学、格物之才俊三千人,配以最新之经纬仪、丈量链,分赴全国各省、府、县,给朕一寸一寸地,重新丈量天下所有的土地!” “无论是皇亲国戚的庄田,还是文武百官的私产,无论是寺庙的庙产,还是士绅大族的族田,凡我大明疆土之内,无一寸可免!” “凡清查出的隐匿田亩,一律收归国有!凡敢于阻挠、抗拒丈量者,以谋逆论处!凡地方官员敢于包庇、欺瞒者,一体同罪,严惩不贷!” 这番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在百官的头顶炸响。 重新丈量全国土地!这是何等浩大的工程!更可怕的是,皇帝竟然派出了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锦衣卫都督陆文昭来主持此事,这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行政命令,而是一场赤裸裸的政治风暴! “陛下,万万不可啊!” 终于,以钱谦益为首的一众东林党老臣再也忍不住了,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钱谦益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叩首道:“陛下!清丈田亩,乃动摇国本之举啊!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士绅乃朝廷之基石,百姓之表率。如此大动干戈,必将引起天下士绅恐慌,人心浮动,届时……届时恐非国家之福啊!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请陛下三思!”身后,数十名官员跟着叩首高呼。 楚逸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面的钱谦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动摇国本?钱爱卿,你告诉朕,什么是国本?” 他站起身,缓缓走下御阶,来到钱谦益面前。 “是你们这些占有七成土地,却不纳一分钱粮的士绅是国本?还是那些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最终只能铤而走险的千万百姓,是国本?” “朕的国本,是天下万民!是那些让朕的工厂能够运转的工人,是那些让朕的军队有饭吃的农民!而不是你们这些趴在帝国身上吸血,脑满肠肥的蛀虫!” “朕今日,不是在与你们商议,而是在告知你们朕的决定!” 楚逸的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陆文昭!” “臣在!” 一直沉默地站在武将队列前方的陆文昭,跨步出列,单膝跪地。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 “朕赐你尚方宝剑,赐你调动三千营、五军营之权!此次清丈田亩,朕给你十六个字——”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臣,遵旨!”陆文昭重重叩首,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 钱谦益等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们看着那个年轻帝王决绝的背影,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位皇帝,是真的要掀桌子了。他不仅要砸烂旧世界的海上秩序,还要亲手砸烂维系了大明数百年的内部秩序! …… 皇帝的意志,如同一台被开动起来的战争机器,以无可阻挡之势,开始在整个帝国范围内运转。 一支支由新式学堂毕业生、皇家科学院技术员和锦衣卫校尉组成的勘测队,带着皇帝的敕令,带着冰冷的经纬仪和测量工具,奔赴大明最富庶,也是利益纠葛最深的江南。 风暴,从这里开始酝酿。 起初,地方的士绅大族们还试图用他们惯用的伎俩来应对。 他们拿出成箱的银票,企图收买勘测队的官员;他们连夜修改地契,伪造文书,将大片田地化整为零,记在早已死去的族人名下;他们甚至倚老卖老,搬出所谓的“祖宗牌位”、“先贤手书”,试图用道德和舆论来绑架勘测队。 然而,他们很快就绝望地发现,这一切都失效了。 那些穿着新式制服的年轻人,油盐不进,眼中只有数据和图纸。而他们身边那些按着绣春刀,眼神冰冷的锦衣卫,更是让他们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当苏州府最大的地主,王氏宗族的族长,试图煽动族人围堵勘测队时,带队的锦衣卫千户甚至没有请示上级,便直接下令开枪示警。三名冲在最前面的王氏族人应声倒地,鲜血染红了他们华丽的丝绸长衫。 冰冷的现实,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时代,真的变了。皇帝的刀,已经出鞘,并且毫不犹豫地见了血。 恐慌开始蔓延,随之而来的,是狗急跳墙般的疯狂。 在松江府,数个大家族暗中联合,他们散布谣言,声称皇帝清丈田亩是为了将所有土地收归国有,让所有人都变成给皇帝种地的奴隶。他们煽动那些不明真相,却同样害怕失去仅有薄田的佃户和自耕农,冲击府衙,焚烧勘测局,高喊着“反暴政,保家田”的口号。 一场由士绅在背后主导的民变,轰轰烈烈地爆发了。他们天真地以为,法不责众,只要把事情闹大,把普通百姓裹挟进来,远在京城的皇帝,为了维持稳定,必然会妥协、退让。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皇帝的妥协,而是从长江口逆流而上,冒着滚滚黑烟的钢铁舰队。 三艘“破浪”级巡洋舰,搭载着一个营的,装备了最新式连发燧发枪和小型野战炮的“皇家陆军快速反应部队”,在民变发生的第三天,就抵达了松江府。 没有劝降,没有谈判。 面对着冲击军阵的暴民,指挥官只是冷漠地挥下了手臂。 “开火。”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如同炒豆般响起,编织成一道死亡的火网。冲在最前面的人群,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倒下。紧接着,六门小型野战炮发出了怒吼,开花弹在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惨叫声响彻云霄。 这已经不是镇压,而是一场屠杀。 暴乱的人群瞬间崩溃了,他们扔掉手中的农具和棍棒,哭喊着四散奔逃。 战斗,在半个时辰内就结束了。 随后,陆文昭亲自率领锦衣卫,封锁了整个松江府,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名单,开始抓人。那些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士绅大族,被从他们奢华的府邸中一个个拖了出来,无论他们如何哭嚎、求饶,都无济于事。 三日后,松江府衙前,竖起了上百个木桩。 陆文昭亲自宣读了皇帝的圣旨,历数这些士绅“侵占田亩,为富不仁,煽动民变,意图谋逆”的滔天大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有顽疾,当用猛药。尔等国之硕鼠,不思报效君恩,反为一己之私,煽动无知愚民,对抗国策,动摇社稷,罪不容诛!今将主犯王、李、张等一十三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胁从者,尽数抄没家产,流放琼州,遇赦不赦!钦此!” 随着“斩”字落下,上百颗人头滚滚落地,鲜血将整个广场染成了暗红色。 松江府的血腥味,顺着运河,传遍了整个江南,传遍了整个大明。 所有蠢蠢欲动的心思,都被这股血腥气彻底浇灭了。 最顽固的堡垒,被最血腥的手段,从内部攻破了。清丈田亩的工作,再无任何阻碍。 …… 在血腥的镇压之后,紧随而至的,是让天下百姓为之沸腾的甘霖。 清丈田亩完成之后,楚逸立刻颁布了那道他酝酿已久的,足以改变大明国运的旷世新政——“摊丁入亩”。 政令的核心内容简单明了: 一,废除自古以来延续数千年的人头税(丁税)。 二,将丁税,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徭役、附加税,统一合并,并入田亩税之中。 三,以本次全国清丈出的田亩数量为基准,核定新的税率。地多者多纳税,地少者少纳税,无地者不纳税! 这道政令,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大明引发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对于那些被抄家灭族的士绅大族而言,这是末日审判。而对于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尤其是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佃户和失地流民而言,这无异于天降福音!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因为家里多添了一个男丁而发愁,再也不用被那些苛刻的徭役逼得卖儿卖女。他们身上的枷锁,被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亲手砸碎了! 一时间,整个大明,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数的村庄和城镇,都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河南,一处刚刚经历过旱灾的村落。 村口的老槐树下,里正用颤抖的声音,念完了官府贴出来的告示。 整个村子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不用再交人头税了?这是真的吗?” “俺的儿啊!你不用再去给地主家当长工抵债了!” “苍天有眼啊!皇帝陛下万岁!”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如同沟壑的老农,踉踉跄跄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叫老张头,就在去年,他还因为交不起三个儿子的人头税,被迫将家里最后二亩薄田卖给了乡里的员外。 此刻,他从里正手中,接过了一张崭新的,由“大明国土勘测总局”统一印制,盖着鲜红大印的田契。这是朝廷将查抄的劣绅土地,按人头分给无地农民的“授田令”的一部分。 虽然只有区区三亩地,但对于老张头而言,这便是他的天。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地盯着田契上“张三”两个字,布满老茧的双手,因为过度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他小心翼翼地,仿佛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将那张薄薄的纸凑到嘴边,亲了又亲。 突然,他“噗通”一声,朝着京城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高高地举起那张田契,如同举着最神圣的祭品,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而真诚的呐喊: “陛下圣明!草民……草民给您磕头了!!” 说罢,他将头颅重重地磕在干裂的黄土地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额头渗出鲜血,泪水与尘土混在一起,也浑然不觉。 在他身后,全村的男女老少,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天而起。 …… 养心殿内。 陆文昭呈上来的密报中,附着一张用炭笔精心描绘的素描。画的,正是老张头跪地叩首,高举田契的那一幕。画师的技艺精湛,将老农脸上那种劫后余生、感恩戴德的复杂神情,描绘得淋漓尽致。 楚逸静静地看着这幅画,许久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一股比击败四国舰队、比接受万国朝拜时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气运,正从帝国最底层,那广袤的田野乡间,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注入他的体内,注入这个王朝的国运之中。 这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拥戴,是一种足以撼动山河的民心。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不是征服的快意,也不是权力的陶醉,而是一种亲手创造、亲手改变一个世界,让亿万生灵命运转折的,造物主般的成就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明的根基,才算是真正地稳固了。只要这千千万万的百姓还拥戴着他,任何内部的敌人,都将不堪一击。 他缓缓收起画卷,走到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前。 江南的士绅被他连根拔起,土地的顽疾被他用雷霆手段剜除。帝国的财政因为新税法的推行而空前充裕,无数的百姓因为分到了土地而生产积极性高涨。 这台他亲手改造的战争机器,已经加满了燃料,更换了所有老旧的零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楚逸的目光,缓缓地,从富庶的江南,越过中原,最终,落在了那片白山黑水之间。 后金。 那个曾经让大明焦头烂额,几乎耗尽了帝国最后一滴血的宿敌。 “努尔哈赤,皇太极……”楚逸的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朕已经清扫干净了屋子,现在,是时候请你们这些盘踞在外的恶客,上路了。” 巨龙已然治愈了内创,稳固了根基。 现在,是时候伸出它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去北方的草原上,了结这最后的恩怨了。 与后金的最终决战,已是箭在弦上。 第30章 国力鼎盛,剑指北方 自松江府的血腥味被江南的春雨彻底冲刷干净,又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对于一个王朝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但对于楚逸亲手缔造的这个新生的大明帝国来说,却是一段足以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光辉岁月。 曾经那个暮气沉沉、内外交困的末路王朝,如今已然脱胎换骨,宛如一头挣脱了所有枷锁,从沉睡中彻底苏醒的巨龙,正以一种令世界为之战栗的姿态,盘踞在东方。 “摊丁入亩”这一旷世新政,如同最强大的催化剂,彻底引爆了帝国的内在潜力。 当数以千万计的无地、少地农民,第一次从国家手中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当那沉重的人头税枷锁被彻底砸碎,一种前所未有的生产热情,在广袤的华夏大地上熊熊燃烧。粮食产量,在短短三年内,翻了近一番。曾经困扰历代王朝的流民问题,几乎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充实,这为帝国的工业化提供了最坚实的后盾。 天津、上海、广州三大工业区,如今已是真正的钢铁森林,巨大的烟囱日夜不停地向天空喷吐着象征着力量的浓烟。皇家科学院下辖的各大工厂,规模比三年前扩大了十倍不止。流水线上,无数经过新式学堂培训的工人,正熟练地操作着由蒸汽驱动的机床,将一块块钢锭,变成一杆杆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燧发枪、一门门锃亮的青铜野战炮,以及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工业品。 皇家银行发行的“大明银元”,已经彻底取代了白银,成为了东西方贸易的唯一硬通货。从马六甲到波斯湾,从日本到遥远的欧罗巴,任何一个想与大明做生意的商人,都必须使用这种印有楚逸龙纹的货币。大明,用一种无可辩驳的强势,掌握了世界的经济命脉。 国库之中,金银堆积如山。户部尚书李汝翼,这位曾经为了几万两军饷愁白了头发的老臣,如今最大的烦恼,是如何花掉这笔过于庞大的财富。修路、建桥、兴修水利、开办学堂……巨大的国家投资,如同奔腾的血液,流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让这头东方巨龙的筋骨,变得愈发强健。 国富,必然带来兵强。 京师,西山大营。 这里是大明皇家陆军的核心训练基地,也是整个帝国最精锐的武装力量——“神机”、“五军”、“三千”三大主力营的驻地。 秋日的阳光下,数万名身着深蓝色军服的士兵,正在广阔的校场上进行着操练。他们不再是过去那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卫所兵,而是一群眼神锐利、体格健壮的职业军人。充足的肉食供应和科学的训练方法,让他们每个人都拥有远超常人的体魄。 “立定!”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上万人的方阵,动作整齐划一,瞬间静止,只有一面面绣着“明”字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举枪!” “咔嚓!” 上万杆通体由钢铁和木材构成,前端装有三棱刺刀的“定装元年式”连发燧发枪,被同时举起,枪管在阳光下反射出森然的杀气。这种由皇家科学院兵器研究所最新研发的步枪,采用了标准化的定装纸壳弹药,并优化了击发装置,使得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每分钟的射速可以达到惊人的五发,是旧式火绳枪的数倍。 “开火!”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汇成一道滚雷,校场前方数百米外的靶子上,瞬间腾起一片烟尘与木屑。硝烟尚未散尽,士兵们已经开始执行下一个口令,装填、举枪、射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在他们身后,是更为恐怖的存在——炮兵阵地。 数百门大小不一的火炮,整齐地排列着。有轻便灵活,可以由骡马拖拽,伴随步兵快速机动的“飞骑”七五毫米野战炮;也有炮身粗大,需要十数匹挽马才能拉动的“龙吼”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弹炮。它们使用的,不再是过去大小不一的实心铁球,而是装填了猛烈炸药,可以爆裂出无数弹片的开花弹。 这,就是楚逸耗费三年时间,用无数金钱和资源,倾力打造出的新时代军队。一支用科学、纪律和无与伦-比的火力武装到牙齿的战争机器。 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碾碎一切敢于阻挡大明前进的敌人。 …… 紫禁城,武英殿。 这里已经被楚逸改造成了帝国的最高军事指挥中心。巨大的沙盘上,精细地模拟出了从山海关到辽东的全部地形。墙壁上,则挂着一幅更为详尽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蓝两色的箭头,标注着敌我双方的兵力部署。 楚逸身着一身简便的黑色劲装,站在沙盘前,目光锐利如鹰。 在他的身边,站着几位大明军方最高级别的将领。 辽东经略袁崇焕,这位历史上充满了悲剧色彩的名将,如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窘迫与无奈。他身姿挺拔,神情坚毅,看着沙盘的眼神中,充满了即将一雪前耻的渴望。 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此刻的他,还是一个英武不凡的青年将领。在见识了皇帝的雷霆手段和新军的恐怖战力后,他早已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彻底掐灭,剩下的,只有对皇帝的绝对忠诚和建功立业的野心。 还有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以及一个更为神秘的机构——“军机处直属情报司”的负责人。 “陛下,”情报司的负责人躬身禀报,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根据我们潜伏在盛京(沈阳)的‘夜枭’传回的最新情报,皇太极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下令收缩了所有战线,将八旗主力以及收编的蒙古、汉军部队,约十五万人,全部集结于以盛京为核心,以宁远、锦州为屏障的防线之内。” 他走到地图前,用一根细长的木杆,在上面画出了一个防御圈。 “皇太极此人,确有枭雄之姿。他似乎预料到我军会发动总攻,因此放弃了主动出击的打算,转而采取坚壁清野,固守待援的策略。他认为,我大明虽然国力强盛,但如此大规模的远征,后勤必然难以维系。只要他能依托坚城,拖上三五个月,我军便会不战自溃。” 听到这里,袁崇焕和吴三桂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凝重。皇太极的判断,是基于过去数十年明金交战的经验,不可谓不老道。 然而,楚逸听完,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固守待援?他还在用过去的眼光,看待今天的大明。他以为,朕的军队,还是那些需要靠民夫推着独轮车,辛辛苦苦运送粮草的卫所兵吗?” 他走到地图的另一侧,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山东半岛的登州港。 “传朕旨意!” “命皇家海军第一、第二舰队,共计战舰一百艘,运输船三百艘,组成‘北伐特混舰队’,由郑成功亲自指挥。搭载皇家陆军第一师、第二师,共计五万将士,携带三个月的补给,从登州出发,绕过辽东半岛,直插辽河入海口!” 此言一出,袁崇焕和吴三桂皆是浑身一震,倒吸一口凉气。 海路支援?不,这已经不是支援了,这是在敌人的心脏地带,直接开辟第二战场! 楚逸的手指,顺着辽河,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盛京的后方。 “朕要让郑成功的舰队,封锁整个辽东湾,彻底切断后金从海上获得任何补给的可能,无论是来自朝鲜,还是那些偷偷摸摸的走私商人。同时,五万大军在辽河口登陆后,立刻建立前进基地,沿河道北上,如同一把尖刀,直插皇太极的后心!”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武英殿内回荡,充满了斩钉截铁的意味。 “而我们的主力,”楚逸的目光回到沙盘上,望向那条坚固的宁锦防线,“袁崇焕,吴三桂!” “臣在!”二人立刻躬身听令。 “朕命你二人,统帅神机、五军、三千三大营,并整合边军,共计三十万大军,为陆路主攻部队。朕不要你们去啃宁远、锦州这些硬骨头。朕要你们……绕过去!” “绕过去?”袁崇焕大惊失色,“陛下,这……这如何绕得过去?宁锦一线,皆是坚城,我大军若绕行,侧翼必将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恐有被拦腰截断之危!” “谁说我们要从陆上绕了?”楚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皇太极以为他的乌龟壳很硬,那朕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立体化战争’!” 他拿起一枚代表着炮兵的红色小旗,插在了宁锦防线之外,一片看似无关紧要的开阔地上。 “朕的重炮部队,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宁锦防线所有的城外据点和炮台。朕的舰队,会用他们那四十二磅的巨炮,告诉皇太极,什么叫做海上要塞。朕要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将他的十五万大军,死死地钉在宁远和锦州,让他们动弹不得,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朕的登陆部队,是怎样抄了他们的老家!” “这是一场信息战,火力战,后勤战!朕要用超越他这个时代理解能力的方式,去彻底地,将他碾碎!” 听着皇帝这番石破天惊的计划,袁崇焕和吴三桂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们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炮弹如雨点般落在后金军的阵地上,庞大的舰队封锁了大海,一支精锐的天兵从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出…… 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皇太极,输得不冤。他不是输给了大明,而是输给了这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新时代。 看着众将那震撼不已的神情,楚逸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更加震惊的决定。 “此战,关系到大明未来百年的国运,关系到华夏文明能否彻底摆脱北方边患的纠缠。朕意已决——”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御驾亲征!” “陛下,万万不可!”以袁崇焕为首的众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陛下乃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境!臣等恳请陛下,坐镇京师,运筹帷幄,臣等必将陛下之帅旗,插上盛京城头!” “都起来吧。”楚逸的语气不容置疑,“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他走到窗边,望着北方那片苍茫的天空,眼神悠远而坚定。 “朕去,不是不相信你们的能力。朕去,是要让全天下的军民看看,朕与他们同在!朕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就在他们身后!朕要亲眼看着,这困扰了华夏数百年的毒瘤,是如何被朕亲手切除!” “朕要让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来祭奠辽东无数死难的汉家儿郎!朕要让他们的伪都,化为一片焦土!朕要让‘女真’这个名号,从此彻底消失在史书之中!” “此战,朕不仅要光复辽东,更要一劳永逸!” 皇帝那充满杀伐之气的宣言,让所有劝谏之声都湮灭了。众将只觉得热血沸腾,一股昂扬的战意在胸中激荡。有如此雄主,何愁大业不成!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 …… 半月之后,山海关外。 昔日萧瑟肃杀的边关,如今已然变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巨大军城。 数不清的营帐,如同白色的海洋,一直延伸到天际。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数以十万计的士兵,以军为单位,组成了数十个巨大的方阵,静静地矗立在广阔的平原上,鸦雀无声,只有军旗在风中发出的呼啸。 钢铁的洪流,在方阵之间缓缓涌动。那是数以千计的炮车、弹药车、后勤补给马车,在指定的区域集结。空气中,弥漫着战马的嘶鸣、皮革的腥味和钢铁特有的冰冷气息。 在军阵的最前方,是一座用土石和巨木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大点将台。 楚逸身披一副特制的玄色锁子甲,外罩赤红色的龙纹披风,腰悬天子剑,一步步走上了点将台的最高处。 在他身后,是袁崇焕、吴三桂等一众高级将领。 当那面代表着天子亲征的,巨大的日月龙旗在点将台上展开时,下方那沉默如山的三十万大军,瞬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呐喊! “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滚滚,直冲云霄,连天边的云彩都被震得瑟瑟发抖。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狂热的崇拜。他们是“摊丁入亩”政策最大的受益者,他们的家人因为皇帝而分到了土地,过上了好日子。他们是发自内心地,愿意为这位带给他们新生与荣耀的皇帝,流尽最后一滴血! 楚逸伸出右手,缓缓下压。 震天的呼喊声,戛然而止。三十万大军,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令行禁止,宛如一人。 他望着下方那一片由忠诚、勇武和钢铁组成的无垠之海,望着那一张张年轻而狂热的面孔,心中豪气干云。 这就是他的大明!这就是他的军队! 他知道,从他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历史的轨迹就已经被彻底改变。而今天,他将亲手为这段旧日的恩怨,画上一个血腥而辉煌的句号。 “将士们!” 楚逸的声音,通过一个简易的,运用了共振原理的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 “在你们的身后,是你们的父母妻儿,是分给你们的田地,是我大明亿万的黎民百姓!” “在你们的前方,是窃据我汉家土地,屠戮我汉家同胞的百年国仇!” “朕今日,与尔等同在此地,不为别事,只为三桩!” “一,光我河山!二,复我血仇!三,扬我大明国威!” “朕在此立誓,此战过后,辽东之地,再无胡虏!白山黑水,永为汉土!” “大军!开拔!”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剑锋直指北方! “目标,盛京!” “吼!吼!吼!!” 三十万大军,用震天的怒吼回应着他们的皇帝。 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转动。步兵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汇成一道道蓝色的洪流;骑兵部队如同黑色的潮水,护卫在两翼;沉重的炮兵部队,在工兵铺设的简易道路上,发出隆隆的巨响。 旌旗蔽日,金戈铁马,兵锋所向,直指北方! 楚逸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玄色的披风在风中狂舞。他知道,属于大明的辉煌时代,在击败四国舰队,在推行土地改革之后,将在今天,在彻底扫平北方边患之后,真正地,毫无瑕疵地,降临于这个世界! ……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宁远城。 后金大汗皇太极,同样身披甲胄,站在高耸的城楼之上,眺望着南方。 他面色凝重,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成竹在胸的自信。他已经得到了明军大举来袭的情报,但他并不慌张。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又一次的明军攻势。他拥有坚固的城池,拥有骁勇善战的八旗勇士。他相信,只要拖下去,胜利的天平,最终还是会向他倾斜。 他不知道,这一次,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个他熟悉的、臃肿而迟钝的明帝国。 他更不知道,就在他自信满满地等待着明军前来攻城之时,一支庞大的钢铁舰队,已经悄然绕过了他的防线,如同一只幽灵,出现在了他最柔软的腹地。 等待他的,将是来自大明皇帝的,一场彻底的,碾压式的,宿命终结! 第31章 流寇末日,最后的反扑 就在楚逸将目光投向白山黑水,准备彻底解决帝国最后的边患之时,中原腹地,那颗潜伏已久的毒瘤,却在做着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垂死挣扎。 河南,汝州。 曾经繁华的州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残破的城墙下,是连绵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营帐。黑压压的人群如同蚁群般蠕动,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粪便和绝望混合而成的刺鼻气味。 这里,是整个大明境内,所有反叛力量的最后集结点。 “闯王”李自成与“八大王”张献忠,这两位在过去十数年间搅得大明天下不得安宁的枭雄,终于在此地会师。他们麾下,裹挟着、集结着号称二十万的流寇大军,这也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后家底。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自成坐在主位上,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闯王”,此刻面色阴沉如水。他身上的甲胄虽然依旧光亮,但眼中的疲惫与焦虑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他很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是何等的凶险。 朝廷那位年轻皇帝的手段,他早有耳闻。马六甲的惊天海战,江南士绅的人头滚滚,摊丁入亩的雷霆新政……每一件,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由他们纵横驰骋的破败王朝了。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朝廷北伐后金的动员令已经传遍天下。他毫不怀疑,一旦那位皇帝解决了北方的蛮族,那支用钢铁和火焰武装起来的恐怖新军,下一个目标,必然就是他们! 到那时,他们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唯有死路一条。 “不能再等了!”李自成猛地一拍桌案,声音沙哑地说道,“等到朝廷大军从辽东凯旋,你我二十万弟兄,都将化为齑粉!我们必须在他们回来之前,闹出天大的动静,逼他回防!” 坐在他对面的张献忠,正用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剔着指甲。他身材魁梧,一脸横肉,眼神中总是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残忍与暴戾。听到李自成的话,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李哥说得轻巧。闹出动静?怎么闹?如今这中原各地的坚城,哪个不是换上了新军驻防?他们的火器,你是没见过。上次俺老张去攻打开封,离城墙还有三百步,人家的炮子儿就跟下雨一样砸过来,炸开的铁片子能把人撕成碎片!俺手下几千弟兄,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就没了!” 张献忠的话,让帐内一众流寇头领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后怕的神色。他们这些靠着一股血勇和人数优势打天下的旧时代军阀,第一次在明军面前,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力”。 李自成身旁,他的心腹大将刘宗敏是个暴脾气,闻言怒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就在这里等死?俺就不信,他明军的炮子儿是无穷无尽的!只要弟兄们不怕死,冲上去,贴了身,他那什么鸟铳还能快过俺们的刀?” “莽夫!”李自成冷喝一声,制止了刘宗敏。他知道,用人命去填火炮,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赌徒光芒。 “硬攻坚城,确实是死路一条。但,若是我们不去攻城呢?” 众人皆是一愣。 李自成站起身,走到一张简陋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北方的某个位置。 “北京!” “闯王,你疯了?”张献忠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惊得站了起来,“北京城高墙厚,又有三大营拱卫,我们这点人马,如何打得过去?” “不,我们打得过去。”李自成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如今朝廷的精锐,三十万大军,尽数被那皇帝带去了山海关外。三大营的主力,也必然随驾亲征。现在的北京,就是一座空城!守备必然空虚到了极点!” “可我们怎么过去?”刘宗敏不解地问,“从河南到北京,中间隔着重重关隘,我们二十万大军,目标太大,还没走到一半,就会被各地的卫所军缠住!” “所以,我们不能以大军的形态过去。”李自成的眼中,闪烁着计谋的光芒,“朝廷北伐,粮草辎重必然是海量。我们可以伪装!伪装成给朝廷运送粮草的民夫队伍!”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们放弃所有重装备,全军轻装简行,化整为零,扮作数不清的运粮队。打着朝廷的旗号,一路向北。地方的官军见了,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为我们提供便利!等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山西,再突然亮出旗号,席卷守备空虚的山西全境!然后,大军折转向东,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北京城下!” “届时,那位远在辽东的皇帝,得知京师被围,必然阵脚大乱!他若回援,我们便达到了‘围魏救赵’的目的,为自己争取了喘息之机。他若不回援,我们便攻破北京,夺了他的龙椅!到那时,天下是谁的,还未可知!” 这个计划,不可谓不疯狂,不可谓不大胆!它完全摒弃了传统的作战方式,将流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帐内的众人,听得是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了杀入北京城,抢钱抢粮抢女人的美好景象。 “好!就这么干!”张献忠一拍大腿,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他娘的,要么在北京城里吃香喝辣,要么死在路上,总好过在这里坐以待毙!俺老张,干了!” “干了!” “闯王英明!” 一时间,帐内群情激奋,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的计划点燃了最后的希望。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烧掉了多余的营帐和辎重,从抢掠来的物资中,找出了大量的民夫服饰和运粮车。短短数日之内,一支二十万人的庞大军队,就从汝州地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支绵延不绝,插着“官运”旗号,缓缓向北移动的“民夫”队伍。 李自成骑在马上,看着自己导演的这出“瞒天过海”大戏,心中充满了得意。他相信,自己的计谋天衣无缝,那位远在天边的皇帝,绝对想不到,一把致命的尖刀,正在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心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做出决定的当晚,一只信鸽便已从他大营的角落里冲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之中。 …… 潼关,大明皇家陆军西线总指挥部。 这里,是阻挡流寇西进或北上的第一道,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 指挥部内,没有寻常军帐的嘈杂与混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皇家科学院实验室的严谨与肃静。数十名穿着新式军官制服的参谋,正在巨大的沙盘和地图前,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西线总指挥,五省总督孙传庭,正负手站在巨大的沙盘前。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位在历史上以“传庭死,而明亡”著称的悲情名将,如今手握着皇帝亲手打造的无上利器,心中再无半分悲情,只剩下钢铁般的冷静与自信。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情报司官员快步走入,递上一卷小小的纸条。 孙传庭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十字,是用米醋书写的密文,经过炭火微烤,字迹才显现出来。 “闯献合流,伪作民夫,欲出潼关,奇袭三晋,转攻京师。” 落款,只有一个代号——“夜枭”。 孙传庭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嘴角逸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皇帝陛下亲手组建的军机处情报司,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这些潜伏在敌人心脏的“夜枭”,比任何千里眼都要看得更清楚。 “总督,一切都如您所料。”一名参谋低声道,“流寇的大队人马,果然放弃了正面,正朝着南边的河谷地带移动。” “很好。”孙传庭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既然闯王和八大王,想给本督送一份大礼,那本督,就为他们挑选一处风水最好的埋骨之地。”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在潼关附近的地形上扫过,最终,手指点在了一处两山夹峙,中间是一片开阔河谷的地带。 “传我将令。”孙传庭的声音,在指挥部内清晰地响起。 “命驻守潼关正面防线的第三师,佯装防备松懈,故意在南侧的谷口,露出一道‘破绽’。要让他们觉得,可以轻易地从这里绕过我们的主力。” “命神机营第一、第二炮兵旅,携带所有‘龙吼’重炮,立刻进入预设阵地。在河谷两侧的山岭高地上,给本督构建起足以覆盖整个河谷的交叉火力网。” “命第一师、第二师,以及新编的‘铁骑’第一旅,于河谷北侧出口,完成口袋阵的部署。同时,将‘飞骑’野战炮旅,给本督伪装成灌木,埋伏在谷口两侧的百米之内!”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地传达下去。 一张由钢铁、火炮和绝对的信息优势编织而成的大网,悄然张开。 而李自成和他的二十万大军,正兴高采烈地,一步步踏入这片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死亡地狱。 …… 三日后,黄昏。 李自成的大军,终于抵达了孙传庭为他们选好的“捷径”。 派出的探马回报,明军主力果然都集结在潼关正面,而南侧的这处河谷,只有少量巡逻兵,防备松懈,简直是天赐良机。 “天助我也!”李自成狂喜不已,立刻下令全军加速通过。 二十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争先恐后地涌入了狭长的河谷。他们急于穿过这片区域,抵达他们梦想中的山西,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侧那看似平静的山岭之上,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正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山岭的向阳坡上,伪装网之下,是神机营第一炮兵旅的阵地。 旅帅看着下方那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整个河谷的人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满是嗜血的兴奋。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目标,如此密集的活靶子。 “报告!敌军先锋已过中线,主力已全部进入A区!” “报告!各炮位已完成最后诸元装定!高爆弹,榴霰弹,混合装填完毕!” 旅帅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红色令旗。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死神的狞笑。 当流寇大军的后队,也完全进入谷口的那一刻。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凄厉的啸叫,猛然窜上天空! “开火!!” 旅帅的令旗,悍然挥下! “轰——!轰——!轰隆隆——!!” 一瞬间,仿佛天空都塌了下来。河谷两侧的山岭,猛然间喷吐出数百道橘红色的火焰。地动山摇,雷鸣滚滚! 数以千计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精准地覆盖了整个河谷! 正在行军的流寇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死亡便已降临。 一枚枚装填了猛烈炸药的高爆弹,在密集的人群中轰然炸开。恐怖的冲击波将方圆数十米内的人马瞬间撕成碎片,残肢断臂与破碎的内脏被抛上数十米的高空,随即如下雨般落下。 更为致命的,是那些在半空中炸开的榴霰弹。每一个弹体内,都包裹着数百颗致命的钢珠。弹体凌空爆炸,无数的钢珠便以扇形面积,如同一场死亡风暴,横扫而下。凡是被扫中的人,身上瞬间出现无数个血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打成了筛子。 人间,瞬间化作了炼狱。 爆炸声、惨叫声、垂死的哀嚎声、战马的悲鸣声,汇成了一曲末日的交响乐。 整个河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屠宰场。 “有埋伏!快冲!冲出去!!” 李自成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何等恐怖的陷阱。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铁骑!我的铁骑在哪里!给我冲垮他们的阵地!” 他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那支由数千名精锐老兵组成的铁甲骑兵身上。这是他的嫡系,是他引以为傲的王牌。 “杀!!” 刘宗敏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千铁骑,冒着漫天炮火,朝着北方的谷口,发起了决死的冲锋。他们相信,只要冲出这片死亡河谷,只要能和明军贴身肉搏,他们依旧是天下无敌的勇士! 然而,在谷口,等待他们的,是一道由数千名新军士兵组成的,沉默而冰冷的蓝色阵线。 刘宗敏看到那稀疏的阵线,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相信,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这道薄薄的防线撕成碎片! “冲!!” 骑兵们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加速冲锋! 就在他们冲进百步之内时,明军阵线中,指挥官的军刀猛然劈下! “开火!” “砰砰砰砰——!” 数千杆“定装元年式”步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瞬间在骑兵阵中犁开了一道道血肉胡同。但悍不畏死的流寇骑兵依旧狂冲不止! 眼看就要冲到阵前,明军指挥官再次下令! “二号阵地!开火!” 命令一下,埋伏在阵线两侧的伪装网被猛然掀开,露出了数十门黑洞洞的“飞骑”野战炮的炮口! “轰!轰!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阵阵如同巨兽喷吐般的沉闷轰鸣! 数十门火炮喷出的,不是炮弹,而是用铁皮罐包裹着的,成百上千颗铅弹和铁砂! 这是最残忍的近距离杀伤武器——霰弹! 数十道由死亡碎片组成的扇形弹幕,以无可阻挡之势,瞬间横扫了整个冲锋的骑兵队列。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骑兵,连人带马,仿佛撞上了一堵由钢铁风暴组成的无形墙壁。他们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无数颗高速飞行的弹丸撕裂、洞穿。鲜血、碎肉、骨骼的碎片,在空中爆成一团团血雾。战马悲鸣着倒下,骑手在半空中就被打成了破烂的布娃娃。 冷兵器时代最引以为傲的冲击力和勇武,在这种工业化、规格化的屠戮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可笑和悲哀。 这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杀。 是钢铁对血肉的,无情碾压。 数千人的骑兵冲锋,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在阵地前留下了一片厚厚的,由人马尸体堆积而成的血肉堤坝。后续的骑兵,甚至被自己同伴的尸体绊倒,随即被第二轮霰弹吞噬。 刘宗敏,这位悍勇无双的闯军大将,身中数十弹,连人带马被打成了一团烂肉,死不瞑目。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所有流寇的心理防线。 “魔鬼!他们是魔鬼!!” “跑啊!!” 一直躲在后方的张献忠,见势不妙,第一个调转马头,带着自己的数千亲兵,朝着来时的南谷口,疯狂逃窜。他的逃跑,像一根导火索,瞬间引发了全军的崩溃。 二十万大军,土崩瓦解。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哭喊着,嘶吼着,互相推搡,自相践踏,只为了能逃离这片修罗地狱。无数人没有死在明军的炮火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踩踏之中。 孙传庭站在山岭之上,用望远镜冷漠地看着下方这片混乱的景象。 一名副将上前请示道:“总督,是否下令全线追击,将这伙流寇全歼于此?” 孙传庭缓缓放下望远镜,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越过溃败的敌军,投向了遥远的南方。 “不必。” 他转身,对身旁的传令兵下达了一道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的命令。 “传我将令,南侧谷口,围三阙一。炮火延伸,将他们……往襄阳的方向赶!” 第32章 孙传庭的复仇,李自成覆灭 潼关河谷的血腥味尚未散尽,一支残破的军队便如同惊弓之鸟,在豫西的丘陵与平原间疯狂逃窜。 他们丢弃了旗帜,丢弃了甲胄,丢弃了所有能拖慢速度的辎重,甚至丢弃了受伤的同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地动山摇的炮火轰鸣,那如同炼狱般的血肉屠场,已经成为了他们永恒的梦魇,只要一闭上眼,便会看到无数的火光和撕裂的同伴。 这支军队的统帅,曾经让大明朝廷焦头烂额的“闯王”李自成,此刻更是狼狈到了极点。他身上的甲胄早已不知所踪,只穿着一件被血污和泥土染得看不出原色的布衣,曾经炯炯有神的双眼,此刻只剩下血丝和无尽的惊惶。 他想不明白,他完全想不明白。 为什么孙传庭会知道他的计划?为什么明军的火炮能像长了眼睛一样,将整个河谷化为焦土?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恐怖的武器? 他不敢再想下去,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逃到一个可以喘息的地方,一个可以让他重新聚集力量的地方。 他的目标,是襄阳。 襄阳城高池深,是中原的战略要地。只要能夺下襄阳,凭借城池之固,他就能暂时稳住阵脚,舔舐伤口,或许……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相信,孙传庭的主力都在潼关一线,襄阳的守备必然空虚,这正是他最后的机会。 怀着这最后一丝侥幸,李自成驱使着仅剩的数万残兵,日夜兼程,终于在数日后的一个黄昏,抵达了那座他魂牵梦绕的坚城之下。 汉水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襄阳城巍峨的轮廓矗立在前方,一如记忆中的雄伟。 李自成的眼中,终于迸发出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嘶哑着嗓子,对身边同样疲惫不堪的将领们喊道:“弟兄们!襄阳就在眼前!城内守军不足,今夜我们便夺了此城,城里的金银、粮食、女人,都是我们的!” 残兵败将们听到这番话,也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朝着城门的方向涌去。 然而,当他们靠近到足以看清城头景象的距离时,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然僵住了。 李自成脸上的那一丝希望,瞬间凝固,随即被无边的冰冷和绝望所取代。 襄阳城的城门,紧紧关闭着。 城楼之上,旌旗招展,密密麻麻的士兵身着崭新的蓝色军服,手持着那种让他们永世难忘的燧发枪,如同一排排沉默的雕像,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而在那无数旗帜的中央,一面巨大的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旗帜上,没有地方卫所的番号,只有一个龙飞凤舞、杀气凛然的大字—— “孙”! “不……不可能……”李自成喃喃自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城楼之上,一个身着全套特制板甲,身披猩红披风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垛口前。他没有戴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毅无比的面容。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穿过数百步的距离,精准地锁定了下方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正是西线总指挥,五省总督,孙传庭! 历史,在这一刻,以一种诡异而残酷的方式,让这对宿命的敌人,再次重逢。 孙传庭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对过往岁月的追忆,但更多的,是一种俯瞰着时代残渣的冷漠。他想起了数年前,自己兵败受尽屈辱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追随自己,却战死在流寇刀下的无数将士。而今,攻守之势异也。 他看着下方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的李自成,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借助了某种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 “李自成,别来无恙?” 这句平淡的问候,对于李自成而言,却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要刺耳,都要让他感到屈辱! 他猛然抬起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城头上的孙传庭,那张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孙传庭!!”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你以为你赢了吗?我李自成纵横天下十余年,岂会死在你这手下败将手里!”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在他与孙传庭对视的这片刻,他已经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地平线上,都出现了明军的身影。黑色的骑兵洪流,蓝色的步兵方阵,还有那缓缓移动的、如同死神座驾般的炮车……一张天罗地网,已经彻底合拢。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绝望,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吞噬了李自成最后的一丝理智。 “弟兄们!”他抽出腰间那把陪伴他多年的佩刀,指向高大的襄阳城,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嘶吼,“没有退路了!要么死,要么杀进城去!给我冲!杀!!” “杀啊!!” 被逼入绝境的数万流寇,爆发出了最后的兽性。他们知道,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在冲锋的路上。他们发出意义不明的咆哮,挥舞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如同退潮后被困在沙滩上的鱼群,朝着那堵看似唯一的生路——襄阳城的城墙,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城楼上,孙传庭冷漠地看着下方那片涌动的人潮,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一个时代的残渣,也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他轻声自语。 他没有下令全军开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冲锋,看着他们进入那片死亡区域。 当流寇的先头部队冲进两百步的距离时,孙传庭才缓缓举起了手。 “步兵,自由射击。” “砰砰砰砰——!” 城墙之上,数千杆燧发枪组成的火网,瞬间喷吐出死亡的火焰。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排排地收割着冲锋的人群。流寇们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成片成片地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城下的土地。 然而,后续的流寇踏着同伴的尸体,依旧在疯狂地向前冲。他们架起了简陋的云梯,试图靠近那高大的城墙。 孙传庭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寻常的死法,还无法让他们认清现实。”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炮兵指挥官下达了一个简短而冷酷的命令。 “让弟兄们,给闯王送份大礼。” “遵命!” 炮兵指挥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挥动令旗,大声吼道:“神机营特种炮队!‘没良心炮’!一号至三十号,目标,敌军中军!三发急速射!放!” 命令下达,城墙后方,数十个早已准备就绪的阵地上,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没有粗大的炮管,没有复杂的机械。有的,只是一个个被固定在地面上,以四十五度角倾斜对外的巨大汽油桶。数十名赤膊的炮手,熟练地将一个个用帆布包裹的,足有半人大小的巨大炸药包,塞入桶中。 另一名炮手点燃了桶底的引线。 “轰!轰!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炮声,只有一阵阵沉闷而古怪的巨响,如同巨兽打了一个嗝。数十个黑乎乎的炸药包,被抛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笨拙而诡异的抛物线,慢悠悠地,如同天降的巨石,砸向了流寇最密集的中军阵型。 正在督战的李自成,看到那些从天而降的“黑疙瘩”,还没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的恐怖巨响,在流寇阵中炸开! 那不是爆炸,那是数十个巨大炸药包的同时引爆! 一瞬间,一轮堪比太阳的、炽热的橘红色火球,在地面上猛然升腾而起,瞬间吞噬了方圆百米内的一切!恐怖的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形态,如同一堵无形的墙壁,向四周疯狂扩散。所到之处,人马被瞬间撕成碎片,残肢断臂被抛上数百米的高空,与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场名副其实的血肉风暴!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巨大的蘑菇云夹杂着黑烟与尘土,冲天而起,遮蔽了夕阳最后的光辉。 一击! 仅仅一击! 流寇的中军阵型,便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两百米的,巨大的、焦黑的、血肉模糊的真空地带。数千人,在一瞬间,就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一具。 这超越了时代认知,超越了人类想象极限的恐怖威力,彻底摧毁了所有幸存者的心智。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如同地狱入口般的巨坑,看着天空中如下雨般落下的残肢碎块,大脑一片空白。他们的勇气、他们的疯狂、他们的兽性,在这一刻,被那绝对的、无可理喻的暴力,碾得粉碎。 “妖……妖术……” “天……天罚啊!!”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整个战场都崩溃了。所有流寇都扔掉了武器,哭喊着,尖叫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他们只想离那座可怕的城市,离那个会使用“天罚”的魔鬼,越远越好。 李自成,就在爆炸的核心区域边缘。 他没有死,但比死更惨。冲击波将他掀飞出十几丈远,他的左腿,被一块高速飞行的弹片齐膝切断,鲜血如泉涌。 “救我……快救我!”他躺在地上,朝着溃逃的亲兵伸出手,发出绝望的哀嚎。 然而,那些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此刻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仓皇跑过,甚至有人为了逃命,直接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 众叛亲离,英雄末路。 就在这时,紧闭的襄阳城门,发出了“嘎吱”的巨响,缓缓打开。 一队身着黑色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护卫着一队杀气腾腾的亲兵,如同猛虎出笼,直扑向在地上蠕动的李自成。 为首的,正是孙传庭的亲兵队长。他冲到李自成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用刀鞘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闯王?你再闯一个给老子看看!” 李自成被抽得满口是血,他看着那张居高临下的、充满鄙夷的脸,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也彻底熄灭了。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他被粗暴地捆绑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孙传庭的马前。 孙传庭端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个曾经的宿敌。这个搅乱了大明十余年,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让无数将士埋骨沙场的枭雄,此刻,正像一条断了腿的野狗,趴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 历史的遗憾,在这一刻,被彻底弥补。 孙传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押下去,装入囚车,送往京师,交由陛下圣裁。” 随着李自成被生擒活捉,这场持续了十余年的流寇之患,也终于迎来了它的终章。群龙无首的流寇大军,在明军的四面合围下,或降或死,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而另一位枭雄,“八大王”张献忠,在潼关之战中见势不妙,提前逃离,一路向南,最终在逃亡至四川边境时,被早已得到命令的地方团练武装伏击,乱刀砍死,其头颅被快马送往襄阳。 至此,内患,被彻底、干净地平定了。 当夜,襄阳总督府内,灯火通明。 孙传庭亲笔写下捷报,将此战的经过,以及李自成、张献忠的最终下场,详细陈述。在奏报的最后,这位为大明呕心沥血,历经屈辱与辉煌的铁血总督,用他那刚劲有力的笔锋,写下了他此刻最渴望的心声: “内患已平,国基稳固。然北虏未灭,陛下尚在关外亲冒矢石。臣孙传庭,恳请陛下恩准,提西线之兵,随陛下北伐,为国尽忠,为天下苍生,犁庭扫穴!” 他将笔放下,目光望向遥远的北方。 他知道,平定流寇,只是为帝国清扫了屋子。而真正的盛宴,那场决定华夏未来数百年命运的终极决战,正在那片白山黑水之间,缓缓拉开序幕。 他,孙传庭,绝不能缺席! 第33章 整肃朝纲,清除东林 京师的九月,秋高气爽,金色的阳光洒遍了巍峨的城阙,也驱散了盘踞在中原上空十余年的阴霾。 一支特殊的队伍,在数万京营将士的押解下,缓缓行过长安街。没有鸣锣开道,没有旌旗仪仗,只有数十辆坚固的囚车,和囚车中那些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面如死灰的流寇头领。 为首的囚车里,锁着一个断了左腿,头发花白,眼神空洞的男人。他就是曾经让大明王朝风雨飘摇,自号“闯王”的李自成。 街道两旁,挤满了自发前来观看的京师百姓。他们没有欢呼,也没有喝彩,只是用一种混杂着刻骨仇恨与劫后余生的复杂目光,死死地盯着囚车里的那个人。有人默默地流着泪,想起了在战乱中死去的亲人;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和烂菜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囚车,口中发出压抑的咒骂;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这个乱世的象征,是如何走向他应有的结局。 这沉默的审判,比任何喧嚣的叫骂都更具力量。它代表着民心,代表着天下人对和平与秩序的渴望。 囚车一路行至午门。 这座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威严的城门前,早已搭起了高大的祭台与刑台。楚逸没有穿龙袍,而是身着一身玄色戎装,腰悬天子剑,面容冷峻地端坐于监斩台之上。在他的身后,是新改组的内阁重臣与六部九卿,文武分列,鸦雀无声。 当李自成被拖上刑台,被迫跪倒在地时,他终于抬起了那颗曾经高傲的头颅,望向了高台之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帝王。他的眼中,再无半分枭雄的桀骜,只剩下彻底的、无法理解的茫然与恐惧。他输了,输得莫名其妙,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不是输给了一个人,而是输给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时代。 鸿胪寺卿上前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宣读着李自成及其麾下主要将领“叛国作乱,屠戮百姓,动摇社稷”的滔天罪状。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宣读完毕,楚逸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通过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午门广场。 “朕自登基以来,内忧外患,国步维艰。幸赖将士用命,百姓同心,方有今日。流寇之患,起于饥寒,祸于贪婪,荼毒中原十数载,致使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今日,朕于午门之前,明正典刑,斩此国贼,不为泄朕一人之愤,只为告慰天下万民,告慰那千千万万死于战火的无辜冤魂!”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任何形式的叛乱与分裂,都将受到帝国最无情的打击!大明,不容许任何人动摇其根基!朕在,国在,法亦在!” 说罢,他猛地从令官手中抽出令箭,狠狠掷于地上。 “时辰已到,行刑!” “斩!” 监斩官一声怒喝,数十名刽子手手起刀落,寒光闪过,一颗颗人头滚滚落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石板。 看着那颗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头颅落下,广场上先是片刻的死寂,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无数百姓跪倒在地,喜极而泣。这不仅仅是一场处决,更是一场盛大的告别。他们告别了恐惧,告别了动荡,迎接着一个崭新而充满希望的未来。 楚逸平静地接受着万民的朝拜,他的目光却越过欢腾的人群,落在了文官队列中,那些神情复杂,甚至有些不安的“清流”官员身上。 屋子里的垃圾,扫掉了一批。但盘踞在朝堂栋梁之上的蛀虫,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 三日后,乾清宫早朝。 平定流寇的喜悦气氛依旧在朝堂上弥漫,所有人都知道,内患已除,国库充盈,接下来,便是集结帝国最强大的力量,随同皇帝御驾亲征,一举荡平辽东,彻底解决百年边患的辉煌时刻。 然而,就在兵部尚书准备出列,奏报北伐大军粮草辎重筹备完毕,随时可以开拔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都察院左都御史,东林党骨干赵南星之侄赵申,手持玉笏,毅然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楚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讲。” 赵申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痛心疾首之态,朗声道:“陛下,臣闻陛下欲起倾国之兵,御驾亲征,北伐后金。臣以为,此举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赵申身上。 赵申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目光,继续慷慨陈词:“陛下,我大明虽已平定流寇,然中原之地,百废待兴,百姓亟待休养生息。且连年用兵,国库早已捉襟见肘,看似充盈,实则外强中干。若再行数十万大军远征之举,劳民伤财,耗费巨大,一旦战事不顺,迁延日久,恐重蹈前朝覆辙,动摇国本啊!” 他话音刚落,他身后立刻站出了数十名官员,大部分都是东林党人及其附庸。 “臣等附议!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国库空虚,不宜妄动刀兵!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北伐非当务之急,休养生息方为上策!恳请陛下明察!” 一时间,整个乾清宫都充斥着反对北伐的声音。他们引经据典,言辞恳切,仿佛真的是一群忧国忧民的忠臣。 钱谦益站在文官之首,低垂着眼帘,看似古井无波,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这是他们最后的反扑。他们知道,一旦让这位强势的皇帝亲率那支战无不胜的新军荡平后金,携盖世之功返回,那他们这些曾经掣肘、阳奉阴违的士绅阶层代言人,将再无任何生存空间。 所以,他们必须阻止他!用尽一切办法,用他们最擅长的“道德”和“祖制”来绑架他! 然而,龙椅之上的楚逸,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已知道结局的滑稽戏。 直到所有的反对之声都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 “说完了?” 赵申等人一愣,不知皇帝此言何意。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国库空虚?休养生息?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他轻轻拍了拍手。 殿外,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面容冷峻如铁的许显纯,手捧一个密封的黑漆木盒,快步走入,单膝跪地。 “陛下,您要的东西。” “呈上来。” 许显纯起身,将木盒高高举过头顶。一名太监小心翼翼地接过,呈送至御案之上。 楚逸没有打开木盒,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盒盖,目光如刀,扫过下方那些心中惴惴不安的官员。 “诸位爱卿,可知这里面是什么?” 无人敢应。 “这里面,”楚逸的声音陡然转冷,“是一封信。一封由后金大汗皇太极,写给朕一位‘肱股之臣’的亲笔信。” “轰!” 此言一出,如同一道天雷在殿中炸响!钱谦益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楚逸拿起那封信,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钱谦益的面前。 “钱爱卿,你是文坛领袖,学究天人。不妨为朕,为满朝文武,念一念这封信,如何?” 信纸飘飘荡荡,落在钱谦益的脚下。他看着那熟悉的信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他身后的赵申还想做最后挣扎,厉声道:“陛下!此必是奸人伪造,意图构陷朝中大臣!钱阁老乃国之栋梁,品性高洁,岂会与建奴有染!请陛下明察,切勿听信谗言!” “构陷?”楚逸冷笑一声,“朕有没有构陷他,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钱谦益身上,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钱谦益!朕再问你一遍,这封信,你念,还是不念!” 在皇帝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逼视下,钱谦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钱阁老不方便,那朕就替你念!” 楚逸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 “信中,皇太极对我大明这位‘钱阁老’的深明大义,赞赏有加。他承诺,只要大金的王师入关,钱阁老便可作为内应,届时,他将‘率东南士绅,迎王师以安天下’!事成之后,皇太极许诺,封钱阁老为王,世袭罔替,与大金,共享富贵!” “迎王师以安天下……”楚逸一字一顿地念出这八个字,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好一个‘迎王师以安天下’!好一个大明的‘国之栋梁’!” 他猛地一拍御案,声如雷霆! “钱谦益!你告诉朕!你要迎的,是哪家的王师!你要安的,又是谁家的天下!!” 钱谦益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口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百口莫辩。 赵申等一众东林党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如此机密的事情,竟然会被皇帝知道得一清二楚! “陛下……此……此乃污蔑!血口喷人!”一名御史颤抖着声音,还想狡辩,“仅凭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如何能定阁老通敌之罪!” “是吗?”楚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朕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朕不仅有这封信,还有你们与后金信使每一次接头的地点、时间,每一笔通过地下钱庄汇往辽东,用以资敌的银两记录!朕甚至知道,送信的那个信使,此刻就关在锦衣卫的诏狱里!” 他站起身,缓缓走下御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东林党人的心脏上。 “朕的眼睛,看着你们很久了。从朕决定清丈田亩的那一天起,你们这些国之硕鼠,就在暗中勾结,上蹿下跳。朕不动你们,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朕不动你们,也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能无耻到何种地步!” “通敌卖国!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 “来人!”楚逸的声音,已经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锦衣卫、东厂,按名册拿人!凡与此事有涉者,无论官居何位,一律拿下,打入诏狱,严加审讯!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旨!” 许显纯与东厂提督王承恩齐声应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数百名锦衣卫校尉与东厂番役,如同潮水般涌入大殿。他们手持着明晃晃的绣春刀和镣铐,按着手中的名单,开始抓人。 “陛下饶命啊!臣冤枉啊!” “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哭喊声、求饶声、咒骂声响成一片。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清流”官员,此刻被扒掉了官服,戴上了镣铐,像一条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钱谦益、赵申等主犯,更是被当场打断了手脚,堵住了嘴巴,直接拖走。 一夜之间,一场席卷整个京师官场的雷霆清洗,轰然展开。盘踞朝堂数十年,掣肘改革,甚至在背后通敌卖国的东林党及其附庸势力,被一网打尽,连根拔起! 这场清洗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另一件更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户部尚书李汝翼,手捧着一沓厚厚的账册,在朝会上激动得老泪纵横,几乎说不出话来。 “陛下!陛下!大喜啊!” 他颤抖着将账册呈上:“臣等奉旨,查抄钱谦益等逆党家产。不抄不知道,一抄……一抄吓一跳啊!” “从这些……这些自诩清廉的‘清流’家中,抄出的现银、黄金、田契、古玩、珠宝,折合白银,总计……总计超过八千万两!!” 八千万两! 这个数字,比大明国库数年的收入总和还要多! 李汝翼的声音都在发颤:“陛下,您不是总说国库空虚吗?现在,不空了!这些钱,别说支撑北伐大军三年,就是五年、十年,都绰绰有余了!!” 所谓“国库空虚,不宜妄动刀兵”的谎言,在这一刻,被这堆积如山的财富,击得粉碎。这无疑是历史上最响亮、最讽刺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所有“清流”的脸上。 朝堂之上,那些幸免于难的官员,看着账目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一个个目瞪口呆,随即心中涌起无边的寒意。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帝王,究竟拥有何等恐怖的手段和洞察力。 清除了所有的杂音和掣肘,楚逸立刻开始重组内阁。 他下旨,将刚刚平定流寇,大功在身的西线总督孙传庭,以及在北线屡立战功的名将卢象升,同时召回京师,破格提拔,任命为内阁大学士,兼任军机处大臣。 同时,他又从皇家科学院、皇家银行、国土勘测总局等新机构中,选拔了一批在土地改革和工业发展中表现优异,精通算学、格物、经济的平民出身的技术官僚,充实进六部,担任要职。 一个全新的,以实干派将领和技术官僚为核心,高效、忠诚、并且完全服务于皇帝意志的战时中央政府,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宣告成立。 至此,帝国内部,再无任何可以阻碍他意志的力量。 万事俱备。 三日后,天色未明。 楚逸身着一副由皇家科学院兵器研究所特制的黄金锁子甲,外罩赤龙披风,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来到了太庙。 古老而庄严的庙堂内,香烟缭绕,气氛肃穆。 楚逸亲自点燃三炷巨香,插于鼎内,对着那一个个大明历代先祖的牌位,恭恭敬敬地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他缓缓起身,转身面向百官,面向那无垠的苍穹。他抽出腰间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的天子剑,剑锋直指北方,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朕,承天命,继大统。今,内患已平,国贼已除,朝纲已肃,国力鼎盛!” “然,北虏未灭,边患未绝,辽东百万汉家儿郎,尚在胡虏铁蹄之下呻吟!” “朕,于此告慰列祖列宗——” “不孝子孙楚逸,今日,将亲率六师,踏破辽阳,直捣盛京,犁庭扫穴,一雪百年之耻!” 他将天子剑高高举起,下达了他登基以来,最激昂,也最令整个帝国热血沸腾的一道圣旨: “全军开拔!” “朕,御驾亲征!” 第34章 御驾亲征,北伐! 京师城外的旷野,在晨曦中铺展成一片波澜壮阔的军阵海洋。 三十万大明新军,以十人为一伍、百人为一队的精密阵列,如棋盘上的星子般密布在平原之上。深蓝色的军服在朝阳下泛着沉稳的光泽,衣料是皇家纺织厂新出的混纺棉布,耐磨且透气;领口与袖口绣着银色的军阶标识,清晰区分着伍长、队正与营官;腰间的牛皮武装带统一制式,左侧悬挂着刺刀鞘,右侧是装定装纸壳弹药的皮盒——那里面的每一发子弹,都经过皇家兵工厂的标准化校验,误差不超过半分。 最引人注目的,是士兵手中紧握的“定装元年式”步枪。通体烤蓝的枪管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木质枪托被摩挲得光滑温润,三棱刺刀在阳光下折射出寒芒。这不是三年前那些还带着些许粗糙的试验品,而是经过数十次改良的成熟武器,枪机运作流畅,击发可靠,射程与精度都远胜从前。 阵列之间,是纵横交错的炮兵阵地。数百门“飞骑”七五毫米野战炮褪去了伪装,炮口齐齐指向北方;更远处的高地上,“龙吼”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炮管如同钢铁巨蟒,炮身下方的液压缓冲装置正随着微风微微颤动——这是皇家科学院最新的成果,能大幅降低后坐力,让重炮的射速提升近一倍。 天空中,三架系着明黄色绸带的热气球缓缓升起。吊篮里的观测兵正用望远镜俯瞰整个军阵,手中的旗语兵不断挥舞信号旗,将阵型调整的指令传递给地面。而在热气球下方,数十辆铁甲包裹的“陆行舟”正喷吐着白汽,履带碾过土地发出沉闷的轰鸣——这是蒸汽动力的早期装甲运兵车,车厢内可搭载一个班的士兵,车顶的机枪架上,马克沁重机枪的枪管泛着幽光。 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除了各营的番号旗,最醒目的便是那三十面丈高的“明”字龙旗,旗面用蜀锦织就,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腾云驾雾。 “陛下驾到——!” 随着鸿胪寺卿一声长喝,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玄色的骑兵仪仗。 楚逸身骑一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的宝马“乌骓”,这是西域小国进贡的千里驹,肩高近六尺,神骏非凡。他未穿龙袍,而是一袭玄色嵌金丝的紧身戎装,外罩一件猩红披风,披风下摆绣着日月山河图案,随风展开时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腰间悬着那柄传承自明太祖的天子剑,剑柄上的七颗东珠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他的面容年轻却沉稳,眼神扫过下方的军阵,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三万禁军亲卫组成的护驾方阵紧随其后,他们的铠甲上都镶着铜制的龙纹,手中的步枪比普通士兵的更长更沉——那是特制的“禁卫版”步枪,射程更远,精度更高。 乌骓马在军阵前停下。楚逸勒住缰绳,目光缓缓扫过三十万将士。 没有冗长的训话,没有激昂的口号。他只是缓缓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剑身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寒光瞬间刺破晨雾。 他将剑锋直指北方,声音不高,却通过遍布阵前的铜制扩音筒,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将士们,随朕,光复辽东,收复河山!”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调转马头,乌骓发出一声悠长的嘶鸣,率先朝着北方奔去。 “光复辽东!收复河山!” 三十万大军的呐喊如同惊雷炸响,声浪直冲云霄,连天空中的云层都被震得翻涌不休。士兵们举起步枪,枪托顿地的声音汇成整齐的轰鸣;炮兵们敲响了炮身,铜铁相击的脆响如同战鼓;“陆行舟”的汽笛声此起彼伏,与马蹄声、脚步声交织成一曲雄浑的出征乐章。 蓝色的洪流,开始向着北方涌动。 …… 京师的街道上,早已挤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路边;有怀抱婴儿的妇人,襁褓中的孩子被震天的呐喊吓得啼哭,母亲却笑着用手捂住孩子的耳朵;更多的是青壮年男子,他们大多是“摊丁入亩”的受益者,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皇帝的感激。 当军队行进到朱雀大街时,百姓们纷纷涌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塞给经过的士兵。 “兵爷,拿着!这是家里新烙的饼!”一个农妇踮着脚,把一摞还带着余温的麦饼塞进一名年轻士兵的怀里,士兵红着脸道谢,农妇却摆摆手:“好好打仗,把咱辽东的土地夺回来,让俺家那口子也能去分几亩好地!” “这是俺家男人留下的护心符,兵爷您带着!保平安!”一个中年妇人将一个红布包递给骑兵,布包里是一枚磨得光滑的桃木牌,“俺男人前几年死在辽东了,您替俺给他报仇!” “陛下万岁!天兵必胜!”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声,随即,数万人的呼喊汇成一片声浪。百姓们跪倒在地,朝着楚逸远去的方向叩拜,额头抵着尘土,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希望。 “陛下圣明!” “荡平胡虏!” “还我河山!” 楚逸勒住马,回头望向那片黑压压的人群。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的坚定。他知道,这些百姓的期盼,就是他必须打赢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抬手,朝着人群挥了挥。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再次点燃了百姓的热情。欢呼声浪更高了,如同潮水般推着大军向北行进。 …… 盛京,后金汗宫。 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内回荡,打破了往日的肃穆。 “大汗!不好了!明国皇帝楚逸,亲率三十万大军北伐,已经出了山海关了!”一名探马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跪在冰凉的青砖上,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八旗贝勒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三年来,明国的变化他们并非一无所知——江南的新政、天津的铁厂、不断传来的新式武器消息,都像乌云一样笼罩在盛京上空。但他们从未想过,明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起如此庞大的军力,甚至敢让皇帝亲征! “慌什么!”多尔衮猛地一拍桌子,他虽年轻,却已显露枭雄之姿,“三十万?明国人最会虚张声势!当年萨尔浒之战,他们号称四十七万,结果还不是被我八旗勇士打得落花流水?” “话虽如此,”镶蓝旗贝勒济尔哈朗皱着眉,“但这楚逸不同。听说他手段狠辣,治下极严,明国的新军……也确实厉害。去年我派去刺探的人回来讲,明国的火炮能打三里地,炸开时人马都能撕碎……” “那又如何?”多尔衮冷笑,“火炮再厉害,能挡得住我们八旗铁骑的冲锋?只要冲到近前,明国的步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够了!” 主位上,皇太极终于开口。他身着明黄色的常服,脸色比往日更加阴沉。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指节发白——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极度愤怒时的表现。 “明国皇帝御驾亲征,其意不善。”皇太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是想借一场大胜,彻底稳固他的江山。我们不能退。” “大汗!”多尔衮急道,“明国势大,我军不如暂避锋芒,退回关外。等他们粮草耗尽,再回身反击不迟啊!” “退?退到哪里去?”皇太极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刀扫过众贝勒,“关外是苦寒之地,我八旗子弟难道要再去啃树皮?宁远、锦州是我大金的屏障,丢了它们,明国的军队就能直抵盛京!到那时,我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走到殿中悬挂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戳在宁远城的位置:“楚逸想打,朕就陪他打!就在宁远!就在这片我们熟悉的土地上,让他知道,谁才是辽东真正的主人!” “八旗的勇士们,骑射无双,野战天下无敌!”皇太极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明国的火器虽利,但笨重迟缓。只要我们撕开他们的阵型,近身搏杀,他们的枪炮就成了烧火棍!” “朕要让楚逸看看,他那所谓的新军,在我八旗铁骑面前,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众贝勒被他的气势感染,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战意取代。 “大汗说得对!跟明国人拼了!” “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就在宁远,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皇太极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他知道,这场仗必须打,也只能打赢。他转身对身边的阿济格道:“传朕的命令,让正白旗、镶白旗立刻开赴宁远,加固城防,囤积粮草。告诉多铎,让他把所有的甲兵都带上,朕要让宁远城下,成为明国人的坟墓!” “是!”阿济格领命,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 皇太极再次望向地图上的宁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并非真的如表面那般自信,楚逸的手段,明国的变化,都让他隐隐不安。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用一场胜利来证明后金的强大。 …… 楚逸的“龙辇”,正行驶在通往山海关的水泥官道上。 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龙辇,而是一辆由八匹骏马拉动的巨型马车。车厢用厚铁皮包裹,外层装饰着象征皇权的龙纹,但内里却是一个五脏俱全的移动指挥中心。 车厢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盘,精确复刻了从山海关到盛京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城池关隘都清晰可见,甚至连每一条小路、每一片树林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是国土勘测总局耗费三年时间,派出数十支测绘队实地勘察的成果。 沙盘周围,摆放着四张长条桌。桌上铺着最新的军事地图,几名参谋正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各部队的位置;角落里,一台由皇家科学院研制的“有线电报机”正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电报员专注地记录着密码,不时将译好的电文递给旁边的传令兵。 而在车厢的另一侧,一个木架上固定着一个望远镜大小的装置,连接着后方的蓄电池,屏幕上正实时显示着高空热气球传回的画面——这是楚逸结合前世记忆,让科学院研制的“远距离观察镜”,虽不如后世的无人机清晰,却足以看清数十里外的军阵动向。 楚逸站在沙盘前,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铜杆,轻轻点在宁远的位置。 “孙传庭的西线部队已经过了居庸关,预计三天后与我们会师。”楚逸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袁崇焕道,“告诉他,让他把炮旅部署在宁远以西的丘陵地带,那里视野开阔,适合重炮发挥。” “是。”袁崇焕躬身应道,立刻提笔记录下命令,交给传令兵通过电报发送。 楚逸的目光转向屏幕上的实时画面,画面中,蓝色的军阵正沿着水泥官道快速推进,蒸汽“陆行舟”在队伍两侧穿梭,运送着弹药和给养。 “后勤部门的报告说,我们的日均推进速度是多少?”楚逸问道。 “回陛下,日均八十里。”户部侍郎,兼后勤总监的徐光启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报表,“水泥官道平整宽阔,马车和‘陆行舟’都能全速行进;沿途的驿站都已改建为补给站,储存了足够的粮草和淡水;士兵们携带的干粮是新研制的压缩饼干和肉脯,耐储存且热量高——按照这个速度,十天之内,我们就能兵临宁远城下。” 楚逸点了点头。这就是工业化的力量。放在三年前,别说八十里,就是日均四十里都难以保证,光是粮草运输就足以让户部愁白了头。而现在,标准化的生产、现代化的交通、科学的后勤管理,让三十万大军的机动效率提升了数倍。 “皇太极那边有什么动静?”楚逸问道。 情报司负责人立刻上前:“回陛下,根据‘夜枭’传回的情报,皇太极已下令正白旗、镶白旗进驻宁远,由多铎统领,兵力约五万人。同时,他还在调集蒙古各部的援军,预计总兵力能达到十万人。” “十万人?”楚逸冷笑一声,“他倒是看得起朕。” 他拿起铜杆,在沙盘上画出一条弧线:“命令郑成功的舰队,加快速度,务必在我们抵达宁远前,封锁辽东湾,切断宁远的海上补给线。告诉吴三桂,让他的骑兵旅迂回到宁远以南,监视蒙古援军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靠近,就用骑炮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另外,”楚逸的目光落在宁远城西侧的一片开阔地上,“让第一师、第二师提前构筑阵地,把‘龙吼’重炮都部署到那里。朕要让皇太极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火力覆盖。”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通过电报传向各个部队。整个指挥系统高效运转,如同一台精密的钟表。 徐光启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曾以为,打仗无非是排兵布阵、粮草先行,但楚逸却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战争变成了一场精确的计算——部队的行军速度精确到小时,弹药的消耗精确到发,甚至连敌军的动向都能通过“电报”和“观察镜”实时掌握。 这,或许就是陛下所说的“立体化战争”吧。 …… 十天后,宁远城外。 大明的三十万大军,如同一道蓝色的城墙,矗立在平原之上。军阵严整,旌旗飘扬,士兵们列阵而立,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和远处“陆行舟”的汽笛声。 宁远城的城墙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城头上,后金的旗帜稀疏地飘扬着,守城的八旗兵往来穿梭,显得有些慌乱。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庞大而整齐的军阵,更从未见过那些冒着白汽、发出轰鸣的“铁盒子”。 楚逸的龙辇停在军阵前方的高地上,他站在车顶上,手持望远镜,望向宁远城头。 城头上,一个身着铠甲的身影正注视着明军阵中那面最醒目的日月龙旗——那是皇太极。他身边的阿济格面色凝重,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 “大汗,明军的阵仗……太大了。”阿济格低声道。 皇太极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面龙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以为明军至少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没想到仅仅十天就兵临城下,这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些铁盒子是什么?”皇太极指着远处喷吐白汽的“陆行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不知道,”阿济格摇了摇头,“看着像是……装人的车子?但没见过用铁做的,还不用马拉。” 皇太极沉默片刻,随即冷笑一声,压下心中的不安。 “不管是什么,都挡不住我们的铁骑。”他对阿济格道,“传令下去,让正白旗和镶白旗的勇士们准备。等明军开始攻城,我们就从东门、南门同时杀出,撕开他们的阵型!”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面日月龙旗,眼中充满了杀意。 “告诉多铎,朕要亲手撕碎那面旗!” 阿济格领命而去。 皇太极站在城头,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明军阵中那面象征着大明皇权的龙旗。 城下,楚逸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告诉炮兵旅,校准目标。” 传令兵高声应道:“遵旨!” 远处的炮兵阵地上,“龙吼”重炮的炮口缓缓抬起,指向宁远城头。 大战,一触即发。 第35章 宁远大决战(上):铁与血的碰撞 第35章:宁远大决战(上):铁与血的碰撞 “呜——呜——呜——” 苍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如同从远古洪荒中苏醒的巨兽咆哮,划破了宁远平原上那片死寂的宁静。 这是后金八旗发起总攻的信号。 皇太极的命令,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整个后金军阵。数万名八旗铁骑,这些在过去数十年间纵横辽东、饮马黄河,被誉为“满万不可敌”的骄傲勇士,齐齐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乌拉!”(满语:冲锋) 声音汇聚成一股狂暴的洪流,席卷天地。 他们开始缓缓催动胯下的战马,数万只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的声音起初还只是沉闷的鼓点,但随着速度的提升,鼓点迅速变得密集,最终汇成了一片仿佛要将大地都踏碎的雷鸣! 轰隆隆——! 整个华北平原,都在这股力量面前剧烈地颤抖。 从明军的阵地上望去,那是一副足以让任何旧时代军队肝胆俱裂的末日景象。黑压压的骑兵阵线,如同一道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黑色海啸,缓缓加速,然后以无可阻挡之势,朝着明军那看似单薄的蓝色阵线席卷而来。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寒光,手中高举的马刀与长矛,汇成了一片移动的死亡森林。那股由数万名精锐骑士和战马共同凝聚而成的磅礴气势,仿佛能碾碎前方的一切,无论是城墙、山峦,还是血肉之躯。 然而,在这山崩海啸般的冲击面前,大明皇家陆军的阵地,却依旧沉默如山。 楚逸为皇太极准备的,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由钢铁和火焰构成的立体化死亡陷阱。 在阵地的最前方,是三道深达两米、宽达三米的巨大壕沟,壕沟之间,遍布着削尖了顶端的巨大鹿砦和盘根错节的铁丝网。这些障碍足以让任何高速冲锋的骑兵人仰马翻,陷入混乱。 而在壕沟之后,才是真正的主角。 阵地中央,不再是传统的步兵,而是一个由数百个狰狞的钢铁怪物组成的半圆形核心阵地。那是数百门被固定在炮架上的“格林机枪”,黑洞洞的多管枪口如同蜂巢一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在它们的后方,是口径更大的“龙吼”重炮和“飞骑”野战炮,炮口高高扬起,早已完成了诸元装定,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将死亡的铁雨倾泻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楚逸的“铁拳核心”。 在“铁拳核心”的两翼,才是步兵的位置。但他们并非以传统的密集队形排列,而是组成了一个个巨大的、中空的正方形方阵。方阵的最外围三排士兵,全部单膝跪地,将手中上了刺刀的“定装元年式”步枪斜斜向上,那寒光闪闪的三棱刺刀,组成了一道道令人望而生畏的钢铁荆棘丛。方阵内部的士兵则肃然而立,随时准备上前,替换伤亡的同伴,或进行轮转换射。 整个明军阵地,就像一只张开了巨颚的钢铁巨兽,沉默、冰冷,充满了工业化时代特有的、毫无人性可言的杀戮美学,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踏入死亡的怀抱。 后金的军阵中,一支数千人的弓箭手部队在骑兵的掩护下,率先冲到了距离明军阵地三百步的距离。这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射程,足以压制任何明军的弓弩手。 “放箭!” 随着领队牛录额真(连长)一声令下,数千名弓箭手同时张弓搭箭,遮天蔽日的箭雨呼啸着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抛物线,朝着明军的步兵方阵覆盖而下。 然而,这在过去无往不利的战术,今日却收效甚微。 大部分的箭矢,都软弱无力地插在了壕沟前的空地上,或是被步兵方阵前排士兵举起的特制小盾牌挡开。更多的士兵则早已按照操典,半蹲在战壕之内,箭雨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除了带起一阵风声,几乎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杀伤。 “一群蠢货。” 在后方高高的观战台上,楚逸透过高倍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用农耕时代的战术,来挑战工业时代的火力体系,这本身就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他甚至没有下令让步兵还击,只是对身旁的炮兵总指挥淡淡地说道:“给他们提个醒。目标,后金中军大纛,三发急速射。” “遵命,陛下!” 命令通过电台,瞬间传达到了后方的重炮阵地。 “轰!轰!轰!” 三声沉闷的巨响,三枚155毫米口径的高爆榴弹,拖着凄厉的尖啸,如同三柄来自天神的重锤,精准地砸向了皇太极中军大旗所在的位置。 正在马上意气风发,准备欣赏八旗铁骑碾碎敌军的皇太极,只觉得头顶的天空猛然一暗,随即,剧烈的爆炸就在他前方不足百米的地方轰然炸开! “轰隆——!!”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泥土和碎石扑面而来,将他身边的数名亲卫连人带马掀飞出去,撕成碎片。那杆象征着后金最高权力的巨大龙旗,也被冲击波拦腰折断,狼狈地倒了下去。 皇太极胯下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掀下马背。他死死地抓住缰绳,稳住身形,脸上再无半分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惊骇与震怒。 这怎么可能?! 隔着数里之遥,明军的火炮怎么可能打得如此精准?这已经不是战争,这是妖术! “汗王!明军火炮犀利,我军中军目标太大,请速后撤!”一旁的睿亲王多尔衮急声劝道。 “撤?”皇太极双目赤红,那股源自骨子里的枭雄戾气被彻底激发了出来,“朕就在这里看着!朕倒要看看,是他们的炮弹多,还是我八旗勇士的命硬!”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指向前方那片沉默的蓝色阵线,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全军总攻!给朕踏平他们!碾碎他们!!” “冲啊!!” 得到了死命令的八旗精锐,彻底放弃了所有试探。他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腿猛夹马腹,胯下的战马如同离弦之箭,越过己方的步兵和弓箭手,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明军阵地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数万铁骑同时冲锋的景象,是何等的壮观,又是何等的恐怖!大地在哀鸣,空气在燃烧,那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足以让神佛退避! “满洲勇士!天下无敌!” 他们高喊着祖辈流传下来的口号,眼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斗的狂热。在他们看来,只要冲过这短短的千米距离,胜利就将属于他们。 一千五百米……一千二百米…… 距离在飞速拉近,后金骑兵甚至已经能看清明军士兵脸上那冷漠的表情。 然而,明军阵地依旧一片死寂,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就在后金铁骑的前锋踏入一千米范围线的瞬间,观战台上的楚逸,缓缓举起了手,然后轻轻落下。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如同死神按下了启动的开关。 “开火。” 冰冷的两个字,通过电台,传遍了整个阵地。 下一秒,地狱降临人间。 “轰——隆——隆——!!” 首先咆哮的,是后方的数百门“龙吼”重炮。它们喷吐出橘红色的火焰,数以百计的炮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组成了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瞬间覆盖了后金骑兵冲锋队列的中后段。 装填了猛烈炸药的高爆弹,在密集的骑兵队形中轰然炸开,每一次爆炸,都会在原地清空出一片直径数十米的圆形空地,空地之内,人马瞬间化为血肉模糊的碎块。而那些在半空中凌空爆炸的榴霰弹,则如同天女散花般,将亿万颗致命的钢珠和铁砂,以扇形的死亡区域横扫而下。冲锋的骑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浪,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身体被无数高速飞行的弹丸打成筛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这仅仅是开胃菜。 当骑兵的先头部队,冒着炮火的洗礼,冲进八百米距离时,位于阵地核心的那数百台“格林机枪”,终于发出了它们狰狞的咆哮! “哒哒哒哒哒哒——!!!” 那不是步枪的排射,也不是火炮的轰鸣,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连绵不绝的、如同金属风暴被撕开的恐怖噪音!数百台机枪同时开火,枪管在高速旋转中变得赤红,无数的子弹壳如同金色的瀑布,从枪身旁倾泻而下。 数万发子弹,在一瞬间,就组成了一道由高速旋转的金属构成的、肉眼可见的死亡弹幕,如同一柄柄无形的巨大链锯,朝着冲锋而来的后金骑兵,狠狠地切割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名后金铁骑,是八旗之中最精锐的巴牙喇(护军)和噶布什贤(前锋)的勇士。他们身披双层重甲,自信可以抵御任何火铳的射击。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超越了他们整个时代认知维度的工业化屠戮! 那道由子弹组成的金属风暴,以无可阻挡之势,瞬间撞入了骑兵的队列。 “噗噗噗噗噗——!” 令人牙酸的血肉穿透声连成一片。 所谓的双层重甲,在这种由动能和射速构成的绝对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子弹轻易地撕开了他们的防御,钻入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的内脏搅成一团肉泥,然后从后背带着大蓬的鲜血和碎肉喷涌而出。 冲在最前排的骑兵,连人带马,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在一瞬间就被打成了无数翻滚的血肉碎块。战马的悲鸣,骑士的惨叫,瞬间被那恐怖的机枪咆哮声所淹没。一个又一个的勇士,在冲锋的道路上,被活生生地撕碎、肢解。 这不是战争,这是来自另一个次元的、冷酷无情的工业化流水线屠宰。 曾经无敌于天下的八旗铁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身体验到了被现代饱和火力覆盖的绝望与恐惧。他们的勇武,他们的骑术,他们那足以吓破敌人胆的冲锋气势,在这一刻,显得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苍白无力。 许多人,甚至到死,都没能看清明军士兵的脸,就在冲锋的半路上,被那道无情的金属风暴,连人带马,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不……这不可能……” “是天罚!是天罚啊!” “魔鬼!他们是魔鬼!!” 幸存的后金骑兵,看着前方那片由同伴的残肢断臂和血肉铺就的红色地毯,看着那道不断向前推进、吞噬一切的死亡弹幕,他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然而,冲锋已经开始,身后的同伴推挤着他们,他们无法后退,只能闭着眼睛,发出绝望的嘶吼,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明军步兵方阵,也终于开火了。 “全军!三段轮射!放!” “砰!砰!砰!砰!” 数万杆“定装元年式”步枪组成的火网,喷吐出最后的死亡火焰。密集的弹雨,精准地覆盖了机枪火力的间隙,将那些侥幸冲过死亡地带的漏网之鱼,一排排地扫倒在地。 整个战场的前方,彻底化作了一座巨大无比的血肉磨坊。 鲜血汇成了溪流,浸透了黑色的土地。残破的尸体堆积如山,形成了一道道由血肉构成的、令人作呕的堤坝。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硝烟与血腥气味。 即便如此,依旧有数百名最为悍勇,也最为幸运的后金骑兵,踏着同伴的尸山血海,冲破了这道由枪林弹雨构成的地狱,冲到了明军阵地的壕沟之前! 他们是真正的勇士,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要用手中的刀,让这些只会躲在后方放冷枪的南朝懦夫,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战斗!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准备就绪的、如同钢铁丛林般的刺刀方阵。 “噗通!” 冲在最前面的战马,根本来不及跃过那宽阔的壕沟,惨嘶着跌入其中,将背上的骑士狠狠地摔了下去。后续的骑兵,则被壕沟前的鹿砦和铁丝网绊倒,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杀!!” 明军的军官们,抽出了锃亮的指挥刀,发出了冰冷的命令。 早已等待多时的步兵们,以班排为单位,冲出战壕,对那些落马的、陷入混乱的后金骑兵,展开了冷酷的围剿。 惨烈的肉搏战,在阵地前沿轰然爆发。 一名满身是血的后金牛录额真,挣扎着从壕沟里爬起,他挥舞着马刀,状若疯虎,一刀就将一名年轻的明军士兵劈倒在地。但还没等他发出胜利的咆哮,左右两侧,三柄闪烁着寒光的三棱刺刀,就从不同的角度,无声而致命地刺入了他的身体。 “噗嗤!” 剧痛传来,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和腹部的三道血口,眼中最后的神采,迅速熄灭。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后金的勇士,在个人武勇上,或许依旧占据优势。但他们面对的,是一支以严明纪律和团队协作武装起来的军队。明军士兵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互相掩护,协同攻击。他们不会与你进行一对一的英雄式决斗,他们只会用最有效、最冷酷的方式,将你送入地狱。 一个后金骑兵倒下,立刻有更多的明军士兵填补空位,他们的阵线,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蓝色堤坝,任凭血色的浪潮如何拍打,始终屹立不倒。 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垂死的呻吟声,汇成了一曲最原始、最野蛮的交响乐。 但胜利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任何倾斜。 …… 后方的帅台上,皇太极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早已深深入肉,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他引以为傲的八旗铁骑,他赖以征服天下的无敌王牌,就像一群冲向钢铁绞肉机的羔羊,被成片成片地屠杀、粉碎、吞噬。 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数万大军,已经伤亡过半!而明军的阵线,却依旧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脉,横亘在前方。 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愤怒、恐惧、不甘、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毒蛇,疯狂地啃噬着这位枭雄的心脏。 他输了。 从他决定与明军进行阵地决战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他输给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武器,输给了他从未见过的战术,输给了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全新的战争时代。 “啊啊啊啊——!!” 皇太极猛然仰天,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疯狂的咆哮。 他的双眼,已经变得一片赤红,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绷断! 他不能就这么输掉!他还有最后的机会! 他看到,明军的火力虽然恐怖,但主要集中在两翼的步兵和中央的机枪阵地。而在那之后,那片让他恨之入骨的炮兵阵地,似乎防备相对薄弱! 只要能冲垮那片炮兵阵地,让明军的火炮变成哑巴,他或许……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赌博,但却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 “传我命令!”皇太极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沙哑扭曲,他指着远方明军的中军大纛,对着身边同样面如死灰的亲卫们,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所有巴牙喇(护军营)!所有还喘气的勇士!随朕……亲征!!” “目标——明军中军炮兵阵地!” “不胜!则死!” 第36章 宁远大决战(下):皇太极的末路 血与火交织的宁远平原,已然化作一尊吞噬生命的巨大磨盘。 八旗铁骑那曾经令天下闻风丧胆的冲锋,在明军由壕沟、机枪、火炮和刺刀方阵构筑的立体化钢铁防线面前,被撞得头破血流,支离破碎。曾经不可一世的满洲勇士,如今如同被收割的草芥,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将脚下的黑土地浸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后方的帅台上,皇太极目眦欲裂,那张素来沉稳的面容,此刻因极致的愤怒与屈辱而扭曲,显得狰狞可怖。他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道纹丝不动的蓝色阵线,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剧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莫名其妙。 他引以为傲的骑兵战术,他赖以纵横天下的勇士,在敌人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妖术”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那连绵不绝、撕裂一切的金属风暴,那从天而降、精准无比的雷霆轰击,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全部认知。 不!朕不能输!大金不能输! 朕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朕的背后是整个满洲的气运!朕绝不能就这样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南朝小皇帝! 绝望,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侵蚀了皇太极的理智,却也催生出了最疯狂的赌徒心态。他的目光,如同受伤的孤狼,死死地扫过整个战场,寻找着那最后一丝,哪怕是虚无缥缈的翻盘机会。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明军的火力虽然恐怖,但其核心,似乎是那片位于中军后方,不断喷吐着火舌的炮兵阵地!只要……只要能端掉那里,让那些该死的火炮变成哑巴,让那撕裂一切的金属风暴停下来,他的八旗勇士,就还有机会用马刀和血性,赢回属于他们的荣耀! 而那片炮兵阵地的侧翼,似乎因为地形的遮挡,防备相对薄弱!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生路! “巴牙喇!朕的巴牙喇在哪里!”皇太极猛地回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汗王!奴才在!” 数百名身披三层重甲,手持最精良武器,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忠诚的巴牙喇(护军营)勇士,从他身后涌出。他们是整个八旗最精锐的核心,是皇太极的贴身卫队,是拱卫大金汗王最后的,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随朕来!”皇太极猛地抽出佩刀,刀锋遥指明军炮兵阵地的侧翼,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最后的疯狂火焰,“绕过去!冲垮他们的炮兵阵地!此战,不胜则死!” “乌拉!!” 数百名最精锐的护军,簇拥着那面象征着大金最高权力的杏黄龙旗,如同数百道黑色的闪电,脱离了主战场,从侧翼的一片低矮丘陵后方,悄然迂回,朝着他们眼中那唯一的希望,发起了最后的、决死的冲锋!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赌上了皇太极自己的性命,也赌上了整个后金的国运! …… 与此同时,在明军那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龙辇”指挥中心内,气氛却是一片冰冷的肃杀与从容。 楚逸负手立于那面巨大的水晶屏幕前,屏幕上,由“鹰眼”无人机实时传回的战场画面清晰无比。就在皇太极率领亲兵异动的那一瞬间,代表着敌军指挥核心的那个巨大红点,便在电子地图上划出了一道清晰的、诡异的弧线,其最终指向,正是炮兵阵地侧翼那处看似薄弱的防御结合部。 “陛下,鱼儿……上钩了。”身旁的军机大臣孙传庭,看着那移动的红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楚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他会的。”他淡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早已写在他的剧本之上,“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唯一能做的,就是压上他自己。朕等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防御漏洞,而是他故意卖给皇太极的一个破绽,一个精心设计的、通往地狱的陷阱。 他早已在那片区域,秘密部署了一支幽灵般的部队。 那是一支由三百名最顶尖的射手组成的“神机营狙杀队”。他们身披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特制伪装服,潜伏在丘陵与草丛之中,手中的武器,是皇家科学院兵器研究所耗费无数心血,专门为他们打造的“惊鸿式”高精度狙击步枪。每一名士兵,都是从全军数十万神射手中百里挑一选拔出来的精英,他们冷静、耐心,如同最致命的毒蛇,只为那必杀的一击而存在。 楚逸拿起桌上的无线电送话器,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向潜伏在数百里之外的狙杀队指挥官,下达了冰冷而简洁的命令。 “雷神呼叫鹰巢,斩首行动,现在开始。” “目标,敌军首领,被众人簇拥,穿戴黄金甲、手持杏黄旗者。” “重复,目标,敌军首领!” “自由射击!” “鹰巢收到!自由射击!”无线电中传来一声压抑着兴奋的低吼。 命令下达,楚逸缓缓放下了送话器,重新拿起高倍望远镜,望向了那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丘陵。 好戏,开场了。 …… 皇太极此刻正策马狂奔在队伍的最前方,冰冷的秋风吹得他脸颊生疼,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成功了! 他的奇袭,成功了! 他已经能看到明军那片巨大的炮兵阵地了,那些该死的炮手们正手忙脚乱地调转炮口,他们的侧翼空门大开,就像一群被剥光了衣服的少女,在他的铁骑面前瑟瑟发抖! 胜利就在眼前!只要一刻钟,不,只要半刻钟!他就能亲手将那些炮管砍成废铁,将那些炮手碾成肉泥! “杀!给朕杀光他们!”皇太-极发出了胜利在望的咆哮,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金鞘宝刀。 然而,就在他即将品尝胜利果实的前一秒,一声诡异的、如同布帛被撕裂的尖锐声响,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 “噗嗤!” 他身边,一名正狂热高呼的巴牙喇护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他的眉心正中央,毫无征兆地炸开一朵小小的血花。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般,无声无息地从飞驰的战马上栽倒下去,被后续的马蹄瞬间踩成肉泥。 皇太极一愣,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噗嗤!”“噗嗤!” 又是两声轻响,他左右两翼最亲近的两名护卫,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体猛地一震,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血洞,同样无声地坠马。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皇太极! 这是什么? 是明军的暗器?还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妖术? 他下意识地想要寻找攻击的来源,可放眼望去,那片丘陵静悄悄的,除了随风摇曳的荒草,什么都没有! “有埋伏!保护汗王!” 周围的巴牙喇勇士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惊恐地大叫着,下意识地朝着皇太极的身边合拢,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们的主子筑起一道人墙。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在千米之外,一名狙杀队的指挥官,透过步枪上那冰冷的八倍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十字准星,早已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身穿黄金甲、被众人簇拥的最高目标身上。 他的手指,稳定得如同一块岩石。 “再见了,大金国汗。”他轻声自语,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与战场上任何声音都截然不同的、清脆而沉闷的枪响,在丘陵间一闪而逝。 一枚由楚逸亲自用一万系统积分兑换的,专门用来对付重甲目标的“特制钨芯穿甲弹”,旋转着飞出了枪膛。它以数倍于声音的速度,跨越了上千米的遥远距离,无视了空气的阻力,带着冷酷无情的物理法则,精准地射向了它的目标。 正在惊恐四顾的皇太极,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柄无形的、来自九天之上的攻城巨锤,狠狠地撞了一下!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从他的身体内部传来。 那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毁天灭地般的巨大动能,瞬间撞碎了他引以为傲的、足以抵御刀劈箭射的三层鎏金重甲。坚固的甲片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向内凹陷、崩裂,随即,那枚炽热的弹头,便毫无阻碍地钻入了他的胸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皇太极的身体,被那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地从马背上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十几米外的草地上。 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伤口。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前后通透的、血肉模糊的恐怖窟窿。他甚至能透过那个窟窿,看到自己身后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他的心脏、他的肺叶,他的一切内脏,都在刚才那一瞬间,被那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搅成了碎片。 “为……什……么……”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漏风声,鲜血和内脏的碎块,如同泉涌般从他的口鼻和胸前的窟窿里喷涌而出。 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无法理解的茫然与恐惧。他抬起头,最后望了一眼远方那面迎风招展的、绣着日月山河的大明龙旗,眼中最后的一丝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归于死寂。 大清太宗文皇帝,爱新觉罗·皇太极,薨。 …… 整个战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后金士兵,无论是正在冲锋的巴牙喇护军,还是在主战场上苦苦支撑的八旗兵,全都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的汗王……他们战无不胜的君主……就这么……死了? 死得如此诡异,如此突兀,如此……不堪一击?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充满了无尽恐惧与绝望的惊呼声,在后金军中猛然炸响: “汗王驾崩了——!!” 这声呼喊,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后金军最后一丝的士气和理智。 主帅阵亡,龙旗倒地。 整个后金的指挥系统,在这一瞬间,彻底瘫痪。凝聚着全军意志的那根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败了!我们败了!” “快跑啊!明军有妖术!” “天亡我大金啊!!” 恐慌,如同最猛烈的瘟疫,瞬间传遍了整个军阵。所有的抵抗都停止了,所有的战术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士兵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调转马头,哭喊着,尖叫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向着四面八方仓皇溃逃。 曾经那支纪律严明、悍不畏死的八旗大军,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化作了一盘散沙,一场彻头彻尾的大溃败。 高高的“龙辇”之上,楚逸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皇太极坠马、身死、敌军总崩溃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清晰地尽收眼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如同万古冰川般亘古不变的冷漠。 历史的遗憾,被他亲手弥补。而一个旧时代的残渣,也终于被他亲手扫进了它应去的垃圾堆。 他转过身,看着身边同样处于巨大震撼之中的袁崇焕和孙传庭,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如同神明下达谕旨般的口吻,发布了最后的命令。 “吹响总攻的号角。” “传令全军,放弃防守阵型,转入追击。此战,不接受投降,不留一个活口!”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这片溃败的战场,望向了遥远的、白山黑水之间的那座城市,声音如同雷霆,响彻云霄。 “下一个目标——” “盛京!” 第37章 犁庭扫穴,收复沈阳! 第37章:犁庭扫穴,收复沈阳! 宁远城下的血腥气,即便在决战结束数日之后,依旧浓郁得令人作呕。 凛冽的秋风卷过平原,却带不走那浸入泥土深处的暗红。曾经的战场,此刻已化作一片巨大的露天坟场。数十万具残缺不全的尸骸,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堆积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尸山”。折断的旗杆、破碎的甲胄、弯曲的刀剑,与血肉模糊的肢体混杂一处,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明军的辅兵营和工兵营,正以一种工业化的、冷酷而高效的方式清理着战场。他们戴着厚厚的口罩,沉默地将一具具八旗兵的尸体拖拽出来,扔进早已挖好的巨大深坑之中,再撒上厚厚的石灰。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只有一种完成任务般的麻木。这场战争的残酷,早已将他们锤炼成了钢铁。 在这片死寂与忙碌交织的背景下,皇太极那颗被石灰初步处理过的头颅,被装在一个紫檀木盒中,呈送到了楚逸的“龙辇”指挥中心。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刻,即便是孙传庭、袁崇焕这些见惯了生死的沙场宿将,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颗头颅上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死亡前的那一瞬——双目圆睁,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理解的惊骇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超越凡俗认知的神罚。 楚逸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挥了挥手,示意卫兵将其收起。 “电告京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宁远大捷,敌酋皇太极授首,后金八旗主力,已尽数歼灭。着内阁与礼部,昭告天下,与民同庆。” “遵旨!” 一名通讯官立刻领命而去。很快,一道看不见的电波,承载着这个足以改变国运的惊天消息,以光的速度,跨越千山万水,射向了帝国的心脏——北京。 …… 京师,紫禁城,文华殿。 内阁首辅钱士升正与几位阁臣焦灼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虽然他们对陛下的天兵深信不疑,但一日没有确切的捷报传来,那颗悬着的心就一日无法放下。辽东,是压在大明君臣心头数十年的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一名军机处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他甚至顾不上礼仪,手中高举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报,脸色因极度的激动而涨得通红。 “大捷!大捷!!”他嘶声高呼,声音都变了调,“宁远大捷!辽东急电!我军于宁远城下,全歼建奴主力!敌酋……敌酋皇太极,已被陛下阵斩!!” “什么?!” 整个文华殿,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钱士升猛地站起身,一把从信使手中夺过那张薄薄的电报纸。他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那双老花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神机营狙杀队,阵斩敌酋皇太极于阵前……八旗主力尽没……此乃……千古未有之大捷……” 当最后一个字映入眼帘,钱士升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身旁的阁臣连忙扶住他,他才稳住身形,随即,这位年过花甲、一向以沉稳著称的老首辅,竟像个孩子一样,老泪纵横,放声大哭起来。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列祖列宗在上,我大明……终于雪耻了!!” 消息,如同一场剧烈的地震,从紫禁城的核心,迅速向整个京城扩散开来。 当悬挂在正阳门城楼上的巨大捷报牌被换上新的内容时,起初,过往的百姓还以为是眼花了。但当他们一遍又一遍地确认那上面“阵斩皇太极”、“全歼八旗军”的字样时,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的是火山喷发般的、震耳欲聋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皇太极死了!那个老奴酋死了!” “天佑大明!吾皇万岁!!” 压抑了太久的屈辱、恐惧、仇恨和悲伤,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纯粹的狂喜。无数人涌上街头,他们拥抱、跳跃、哭泣、嘶吼,用尽一切方式宣泄着内心的激动。一个在萨尔浒之战中失去父亲的汉子,跪在街头,朝着辽东的方向,一边磕头一边嚎啕大哭;一个儿子在广宁之战中战死的白发老妇,被人搀扶着,脸上带着泪痕,却露出了几十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酒楼的掌柜们将成坛成坛的美酒搬到街上,高喊着“今日全城酒水,我请客!”;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扔掉了旧的话本,当场就编起了“天子亲征,神兵天降,一战荡平辽东虏”的新段子,引来满堂喝彩。 整个京城,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鞭炮声、锣鼓声、欢呼声汇聚在一起,声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大的喜讯,传到九天之上的太庙,告慰大明的列祖列宗。 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更是一剂强心针,注入了整个民族的脊梁。它洗刷了数十年的耻辱,重塑了摇摇欲坠的自信。天下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曾经孱弱、被动、任人宰割的大明,已经彻底死去。一个新的、强大的、不容侵犯的钢铁帝国,正在旭日东升! …… 当京师沉浸在狂欢之中时,辽东前线,胜利的喜悦,已经化作了席卷一切的钢铁洪流。 三十万明军,士气如虹,在楚逸的一声令下,兵分三路,以宁远为起点,对整个辽东大地,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被后世军事家称为“武装大游行”的伟大进军。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争,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接收。 由数千辆“陆行舟”蒸汽履带运输车和数百辆“虎”式装甲战车组成的钢铁军团,在辽阔的平原上滚滚向前,履带碾过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空之上,“鹰眼”无人机群如同盘旋的猎鹰,监视着地面上的一举一动。庞大的炮兵部队紧随其后,那黑洞洞的炮口,本身就是最具有说服力的檄文。 失去了主心骨和指挥的后金残余部队,早已是惊弓之鸟。他们甚至连组织起一场像样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广宁城,这座曾经的辽东重镇,守城的后金将领在用望远镜看到远方那条望不到尽头的蓝色钢铁长龙时,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没有做任何抵抗,便下令打开城门,率众出降。 辽阳城,后金的旧都,有那么几个不甘心失败的满洲贵族,试图依托坚固的城防负隅顽抗。然而,回答他们的,是明军一个整编“龙吼”重炮团的怒火。 上百门155毫米口径的重炮,在距离城墙五公里外一字排开。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惊天动地的炮声,瞬间撕裂了天地。上百枚高爆榴弹,带着死神的呼啸,划破长空,精准地砸在辽阳的城墙之上。 大地在颤抖,天空在哀鸣。那曾经让明军束手无策的坚固城墙,在现代炮火的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仅仅三轮齐射,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段近百米长的城墙,便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城内的后金守军,看着那巨大的缺口和城外那纹丝不动的钢铁军阵,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哭喊着扔掉武器,四散奔逃。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等少数在宁远之战中侥幸逃脱的后金核心贵族,正拼命地收拢着数万溃兵,试图退守他们最后的都城——盛京(沈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而,明军的推进速度,彻底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幻想。 “王爷!不好了!明军……明军的先锋已经过了辽河,最多明日,就能兵临盛京城下!”一名探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多尔衮的临时营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什么?!”多尔衮猛地打翻了案几,难以置信地吼道,“怎么可能这么快!他们是飞过来的吗?!” 他不知道什么是摩托化步兵,更无法理解什么叫立体化推进。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兵天将才有的速度。 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亲王。他知道,盛京守不住了。最后的抵抗,只会是徒劳的自杀。 “走!向北!向北走!”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去赫图阿拉,去更北的黑龙江!只要我们还活着,大金就还有复国的希望!” 绝望之下,他们抛弃了所有辎重和大部分行动迟缓的溃兵,只带着数千最精锐的骑兵,仓皇向北,如同一群丧家之犬,消失在茫茫的林海雪原之中。 …… 大明,天启七年十月初。 沈阳,这座被后金窃据了数十年,被他们更名为“盛京”的辽东首府,终于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 率领先锋部队第一个抵达城下的,正是辽东经略,袁崇焕。 当看到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巍峨城池时,这位一生都以“恢复辽东”为己任,历经无数宦海沉浮与沙场血火的老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城内的守军早已在多尔衮北逃后失去了所有斗志,面对城外黑压压的大军,他们选择了最明智的道路——献城投降。 沉重的城门,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 袁崇焕一马当先,没有理会那些跪在道路两旁瑟瑟发抖的后金降官,而是径直策马来到了皇宫前的广场上。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了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之下。 他伸出那只因常年握刀而布满老茧的、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城墙上那冰冷而坚硬的青砖。触手冰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起了当年初到辽东时的意气风发,想起了宁远城头的浴血奋战,想起了那些战死在自己身边的袍泽兄弟,想起了自己对先帝许下的“五年复辽”的誓言…… “回来了……兄弟们……我们……终于回来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沧桑。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一面代表着后金政权的残破杏黄龙旗,被一名明军士兵猛地扯下,狠狠地扔到了城下。随即,一面崭新的、巨大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大明日月山河旗,在数十名士兵的奋力拉扯下,迎着辽东凛冽的寒风,冉冉升起! 当那抹熟悉的红色与黄色,重新飘扬在沈阳上空的那一刻,一缕金色的阳光恰好穿透云层,洒在了旗帜之上,也洒在了袁崇焕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这位在沙场上流血不流泪的铁血宿将,背靠着城墙,缓缓滑坐于地,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压抑了半生的情感,在这一刻,化作了痛彻心扉的哭声。 数日后,楚逸的御驾,在万军簇拥之下,正式进入沈阳城。 他没有选择入住那座被后金鸠占鹊巢的皇宫,而是下达了一道庄严的命令。 在后金所谓的“大政殿”前,那象征着他们窃国权柄的广场之上,明军士兵清空了场地,设立起了一座巨大的香案。楚逸亲率孙传庭、袁崇焕等全体在辽文武百官,身着最肃穆的玄色朝服,站立于香案之前。 楚逸亲自点燃三炷比手臂还粗的巨香,插于鼎内。青烟袅袅,直上云霄。他整理衣冠,神情肃穆,对着南京紫禁城的方向,对着大明历代先祖的牌位,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礼毕,他缓缓起身,接过身边侍从官递来的扩音器,声音通过广场上早已架设好的高音喇叭,传遍了整个沈阳城,也仿佛穿越了时空,响彻在天地之间。 “不肖子孙,大明皇帝楚逸,谨以至诚,祭告于太祖高皇帝、成祖文皇帝及列祖列宗之灵前!” “自万历四十六年,建州女真酋首努尔哈赤叛乱,次年,萨尔浒之战,我大明数万将士喋血沙场!而后,沈阳失,辽阳陷,广宁破!辽东百万里沃土,沦于敌手!百万汉家儿郎,或死于屠刀,或沦为奴隶!此乃我大明开国以来,未有之奇耻大辱!亦是朕与亿万军民心中,寝食难安之切肤之痛!” “朕,自登基之日起,便立誓,必将雪此国仇,复我河山!今,朕亲率六师,以雷霆之势,兴吊民伐罪之兵!于宁远城下,一战功成!阵斩敌酋皇太极,尽歼其八旗主力!” “如今,王师所向,辽阳已复,沈阳已克!辽东百万里失地,已尽数光复!建奴百年之国祚,已彻底断绝!其伪都,已为我大明铁蹄踏平!” “以此赫赫之功,以此煌煌之捷,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告慰数十年来,惨死于建奴屠刀之下的百万军民忠魂!”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如同雷霆滚滚! “朕今日在此立誓!大明江山,寸土不让!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凡犯我强明者,虽远必诛!!” “虽远必诛——!!” 在场的所有文武官员、三军将士,无不热血沸腾,血脉偾张!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震天的山呼: “陛下圣明!大明万年!虽远必诛!!” …… 祭告仪式刚刚结束,北方的追击部队便通过无线电,传来了最后的捷报。 多尔衮率领的数千残部,一路向北,逃至极北苦寒的黑龙江流域。他们本以为,在这冰天雪地、人迹罕至的绝域,可以苟延残喘,以图东山再起。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追击他们的,是一支他们认知之外的、来自地狱的幽灵部队。 那是隶属于皇家特种作战部队的“雪狼突击队”。他们驾驶着一种由系统出品的、可以在深可及膝的雪地和冰面上以时速八十公里高速行驶的白色“陆行舟”(雪地摩托),身穿纯白色雪地伪装服,头戴防风镜,手持加装了瞄准镜的“暴风”系列自动步枪,如同冰原上的鬼魅,死死地咬住了后金残部的尾巴。 在一处名为“望祭山”的狭长河谷中,精疲力竭、冻饿交加的后金残部,被这支神兵天降的部队,以一个完美的钳形攻势,团团包围。 面对着那些在雪地中神出鬼没、枪法精准得可怕的“白魔鬼”,后金最后的勇士们,连冲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密集的弹雨成片成片地扫倒。 豫亲王多铎,身中数弹,死状凄惨。睿亲王多尔衮,在眼见突围无望之后,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拔刀企图自刎。然而,他刚刚举起刀,手腕便被一枚精准射来的子弹击穿,佩刀当啷落地。下一秒,一名如同猎豹般扑上来的特战队员,用坚硬的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后颈上,将其干脆利落地砸晕过去。 至此,爱新觉罗氏的核心皇族,被一网打尽。后金,这个窃据了辽东数十年的伪政权,从法理到事实上,彻底灭亡! 消息传回沈阳,楚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他只是平静地,下达了他登基以来,最冷酷,也最令天下人感到大快人心的一道圣旨。 “传朕旨意!将逆酋皇太极、多尔衮、多铎、阿济格等一众后金核心首脑的头颅,以石灰硝制,不得有误!而后,以八百里加急,传首九边!” “自山海关始,经宣府、大同、榆林,至嘉峪关,我大明九边重镇,每一座城关,都要将建奴首脑之头颅,高悬于城门之上,示众三月!” “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就是与我大明为敌的下场!朕要让边关的将士们看看,这就是他们曾经畏之如虎的敌人!朕要用他们的头颅,来告慰那萨尔浒之战的数万忠魂,告慰那辽东大地被屠戮的百万冤魂!国仇家恨,今日,一朝尽报!” 圣旨一下,天下震动!无数在边关与后金血战多年的老兵,在看到那熟悉的仇人头颅时,抚摸着身上的伤疤,泣不成声。数十年来积压在亿万大明军民心中的恶气,终于得以彻底宣泄! 在雷霆手段震慑敌胆的同时,楚逸也展现出了他作为君王的仁德一面。 随着辽东全境光复,那些被后金当做牛马奴役了数十年的汉人百姓,在最初的恐惧之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当他们看到那些身穿蓝色军服,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子弟兵时,压抑了数十年的委屈和喜悦,瞬间爆发。 无数百姓,拿出家中仅存的、藏在地窖里的粮食,煮成热粥,烧好热水,箪食壶浆,送到明军的营地前。看着那些年轻的士兵,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子侄,无数人泣不成声,跪倒在地,高呼“王师终于回来了”。 楚逸立刻下令,将后金囤积在各大城池的粮仓全部打开,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同时,他以皇帝的名义,向整个辽东地区颁布诏书:自即日起,免除辽东全境所有赋税三年,分发田地农具,与民休息! 这一系列恩威并施的举措,如同春风化雨,迅速稳定了辽东的局势,使得民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归附。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辽东,正在废墟之上,缓缓重生。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份从后金皇宫最深处的密室中清理出来的文件,被紧急呈送到了楚逸的御案之上。 那是一个用鲨鱼皮包裹的、上了铜锁的箱子。卫兵用刺刀撬开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份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密档。 密档的封皮上,用汉文和朝鲜文共同书写着一行字——“丙子盟约及北伐协定”。 楚逸的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打开。 密档中,用蝇头小楷,详细记录了自天启初年以来,朝鲜李氏王朝,是如何在表面上对大明恭顺臣服、年年朝贡,背地里却源源不断地向后金提供粮草、铁器、布匹乃至兵员的详细账目。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数量、接头人、交接地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堪称一本朝鲜的卖国实录! 而更让楚逸瞳孔猛缩的,是密档的最后几页。那是一份由朝鲜国王李倧亲笔签署,并盖上了国玺的“北伐协定”草案。 草案中,朝鲜与后金约定,一旦后金大军主力攻入山海关,朝鲜将立刻“反正”,出动其全国五万精兵,由其国王亲自率领,从鸭绿江一线,攻入大明辽南地区,配合后金,对大明实施南北夹击! “好……好一个‘孝子’之国,好一个‘恭顺’的属邦!” 楚逸缓缓合上密档,手指的关节,因极度的用力而捏得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在这一瞬间,下降到了冰点。 侍立一旁的孙传庭和袁崇焕,看着皇帝那冰冷得可怕的眼神,心中同时一凛。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一旦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将有雷霆之怒,降于人间。 楚逸抬起头,目光越过宫墙,望向了东南方,那片隔海相望的半岛,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看来,朕的刀,还是不够快。这天下的豺狗,也还没有杀干净。” 他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整个大殿都为之颤栗的杀机。 “传令,海军舰队,即刻结束休整,向登州集结。” “传令,陆军第一、第三集团军,就地转入战备状态。” “朕的这个‘好邻居’,既然这么喜欢给人当狗,那朕,就亲自去给他套上一条永远也挣脱不开的锁链!” 第38章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盛京城外,曾经的杀戮与血腥已被一种更为厚重、更为庄严的气氛所取代。 在楚逸的意志下,数十万大军并未就地休整,而是化作了最庞大的工程兵团。他们移山填壑,夯土筑台,就在那片曾经见证了八旗铁骑灰飞烟灭的平原之上,一座仿照汉时旧制,高达九丈九尺的巨大高台,拔地而起。 这,便是“京观”! 但此京观,非彼京观。它并非用敌人的尸骸堆砌而成,那不符合楚逸心中一个文明巅峰帝国的审美。这座高台,由三十万将士,用辽东的黑土,混合着后金伪都宫殿拆下的砖石,一筐一筐,一石一石,亲手夯筑而成。每一寸泥土,都浸润着胜利者的汗水;每一块砖石,都铭刻着征服者的荣耀。它象征着将旧时代的残骸彻底埋葬,并在其废墟之上,建立起大明永恒不朽的丰碑。 大典之日,天高云淡,秋风送爽。 三十万明军将士,褪去了一身的血腥与煞气,换上了崭新的蓝色戎服,以军、师、旅、团为单位,组成了数十个巨大的方阵,环绕在高台四周。他们的军容,比战前更加肃穆,他们的眼神,比战前更加坚定。那是一种百战余生,亲手缔造了历史的自豪与沉淀。 高台之下,除了大明的文武百官,还站着一群特殊的人物。他们是来自蒙古各部、西域诸国、朝鲜、琉球乃至遥远南洋的使节。这些人,本是前来盛京朝贡皇太-极的,却阴差阳错,亲眼见证了一个伪朝的覆灭和一个煌煌天朝的君临。此刻,他们神情复杂,敬畏、恐惧、震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陛下驾到——!” 随着悠长的唱喏,身着十二旒冕冠、玄衣纁裳的楚逸,在孙传庭、袁崇焕等一众核心将领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踏上了通往高台顶端的台阶。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历史的脉搏之上。 他登上了高台之巅,俯瞰着脚下那片由忠诚与勇武组成的蓝色海洋,俯瞰着那片刚刚被重新征服的辽阔土地。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天地、这山河,尽数拥入怀中。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楚逸的声音,通过早已架设好的扩音法器,化作滚滚天雷,传遍了四野,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朕,大明皇帝楚逸,率天兵三十万,北伐辽东。赖上天之眷佑,祖宗之庇护,将士用命,一战功成!于宁远城下,阵斩逆酋皇太-极,歼其主力,克其伪都,传首九边!尽复我辽东百万里故土!” “昔,汉有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瀚海,威震漠北!唐有车骑将军窦宪,勒石燕然,穷追匈奴,使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 “今,朕效仿先贤,在此筑台,祭告天地!以彰武功,以安万民!” “自今日起,大明北方,再无边患!此辽东之地,日月所照,皆为汉土,世代永固,万世不移!” 话音落下,他亲手将缴获的,那面代表着后金国祚的杏黄龙旗,狠狠地掷入脚下燃烧的火盆之中!烈焰升腾,瞬间将那面曾经不可一世的旗帜,吞噬得干干净净,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大明万年!陛下万岁!!” “大明万年!陛下万岁!!” 高台之下,三十万将士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他们高举手中的钢枪,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那些来自异国的使节们,在这股足以撼动山河的磅礴气势面前,吓得浑身发软,双膝一软,齐刷刷地跪伏于地,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泥土里,瑟瑟发抖。 祭天大典之后,是更为震撼人心的一幕。 在高台之侧,一块高达三丈、宽达一丈,由整块花岗岩雕琢而成的巨大石碑,在数百名工兵的号子声中,被缓缓竖立起来。 石碑的正面,用苍劲有力的汉隶,篆刻着四个震慑人心的大字——“大明平金诏”。 而在石碑的背面,则密密麻麻地,用汉、满、蒙三种文字,详细记述了此次北伐的始末,从建奴叛乱的罪行,到大明皇帝御驾亲征,再到宁远决战的辉煌胜利,最后以“犁庭扫穴,永镇辽东”八个大字结尾。 楚逸亲手为石碑揭幕,当那鲜红的绸布滑落,阳光照射在冰冷的碑文之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这不仅仅是一块石碑,这是大明帝国用钢铁和火焰,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刻下的、不容置疑的绝对主权! 盛大的典礼之后,便是万众期待的论功行赏。 大政殿,这座曾经属于后金的伪皇宫,如今成了大明皇帝封赏功臣的殿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手捧圣旨,声音洪亮地宣读着。 “军机大臣、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孙传庭,运筹帷幄,总揽全局,功在社稷,晋封‘平辽王’!赐辽东铁矿三成份子,赏黄金万两,绸缎千匹!” “轰!”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王爵! 自大明开国以来,除了皇室宗亲,异姓封王者,唯有寥寥数人,且多为死后追封。如今,陛下竟在孙传庭生前,便赐下这泼天的富贵!这不仅仅是荣耀,这是一种信号,一个全新的时代,到来了! 孙传庭亦是浑身一震,他连忙出列,跪伏于地,声音颤抖:“臣……惶恐!愧不敢当!请陛下收回成命!” “爱卿当得起!”楚逸端坐于龙椅之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朕的规矩。朕不仅要封你为王,还要让你这王爵,世袭罔替!” 世袭罔替! 四个字,如同四道惊雷,再次炸响在众人耳边。 这……这是要开创大明新的勋贵集团啊! 不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承恩继续宣读。 “辽东经略袁崇焕,坚守宁远,血战不退,光复沈阳,厥功至伟!晋封‘辽国公’!赐辽东盐场、参场三成份子,赏黄金五千两,良田万亩!” 袁崇焕老泪纵横,跪地叩首,泣不成声。 “蓟辽总督洪承畴,西线策应,调度有方,晋封‘安辽侯’!” “宣大总督卢象升,喜峰口奇袭,断敌后路,晋封‘威辽伯’!” ……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念出,一个个惊世骇俗的封赏被颁下。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如雨点般落下。楚逸几乎是将整个北伐军功集团,从上到下,用一套全新的爵位体系,彻底洗了一遍牌。 而最让众人感到心惊和不解的,是那所谓的“份子”。 铁矿、盐场、参场、煤矿……这些全都是辽东大地最赚钱的产业。陛下竟然将这些产业的股份,直接赏赐给了功臣! 楚逸看着下方那些激动、不解、震撼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群只知道领赏谢恩的臣子。他要的,是一个与帝国利益深度捆绑的、全新的统治阶级!将国家的经济命脉,与这些手握兵权的功臣们的个人财富,死死地绑在一起。如此一来,守护大明,便是守护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开拓疆土,便是为他们自己开拓财源! 这,才是最稳固的统治基础! 就在沈阳城沉浸在封赏的狂欢中时,一道冰冷的命令,已经从御前发出,跨越黄海,抵达了山东登州。 朝鲜,这个在战前与后金暗通款曲,签订“北伐协定”,妄图在大明背后捅刀子的“恭顺属邦”,终于迎来了它的审判日。 郑成功率领的北伐特混舰队,在接收了最新的“铁拳”级蒸汽铁甲舰和一支整编陆战旅后,没有做任何休整,直接从登州起航,如同一柄黑色的利剑,直扑朝鲜的京畿——汉城。 当数十艘冒着黑烟的钢铁巨舰,组成的庞大舰队,出现在汉江口时,整个朝鲜都陷入了末日般的恐慌。那黑洞洞的、从未见过的巨大炮口,那高高飘扬的、刚刚在辽东饮饱了八旗之血的日月山河旗,让所有朝鲜守军,瞬间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朝鲜国王李倧,在王宫中接到急报时,手中的那份“丙子盟约”副本,如同烙铁般烫手,他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他做梦也想不到,大明的报复,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雷霆万钧! 他甚至连组织起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郑成功的舰队便已经封锁了汉江,数千名手持连发步枪、杀气腾腾的明军陆战队员,在汉城城外完成了登陆和集结。 投降,是唯一的选择。 李倧被迫脱去王袍,换上罪衣,在文武百官的哭嚎声中,亲自出城,跪伏在郑成功的马前,呈上了朝鲜的国玺。 郑成功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份早已拟好的、盖着大明天子宝印的圣旨,当着所有朝鲜君臣的面,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鲜李氏,不思天朝数百年恩养,反与东虏暗通,约为寇仇,图谋不轨,其罪当诛!然朕有好生之德,不忍玉石俱焚。今,废尔朝鲜国号,罢尔李氏王位!其国,改为大明‘安东行省’!其民,皆为大明之民!其土,皆为大明之土!尔李氏一族,即刻迁往京师,圈禁于高墙之内,非诏不得出,以赎万一之罪!钦此!” 圣旨读罢,整个汉城城外,一片死寂。 废国立省! 大明天子,竟然用如此决绝、如此霸道的方式,直接将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王国,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这道圣旨,随着紧急返回的各国使节,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东亚。 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个曾经需要靠“朝贡”、“册封”来维系周边秩序,那个即便被冒犯也只是提出抗议的、温文尔雅的“天朝上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手持雷霆、说一不二、有功必赏、有仇必报的钢铁帝国!顺之者,可得泼天富贵,如孙传庭、袁崇焕;逆之者,国除名灭,如后金,如朝鲜! 恐惧,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恭顺。 消息传开,漠南、漠北的蒙古各部落首领,再无半分观望之心,争先恐后地派出使团,带着最丰厚的贡品,赶赴京师,上表称臣,甚至主动请求“内附”,希望将自己的部落,编入大明的行省序列,成为帝国真正的一部分。 西域的叶尔羌汗国、土鲁番汗国,在得知后金的下场后,立刻斩杀了国内所有亲后金的贵族,将他们的头颅作为礼物,派使者星夜兼程,送往嘉峪关,表示永为大明藩篱。 大明的疆域版图,在帝国测绘总局的官员们笔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北越过了外兴安岭,向东囊括了整个半岛,向西直抵葱岭。一个远超汉唐的庞大帝国,雏形已现。 …… 半月之后,京师,紫禁城,乾清宫。 盛大的凯旋仪式已经结束,天下的狂欢也渐渐归于平静。楚逸独自一人,坐在温暖的书房内,手中把玩着那枚从朝鲜收缴来的国玺,神情却无半分喜悦,反而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 如何让这煌煌盛世,长久地延续下去?如何让这庞大的帝国,不至于像历史上的诸多王朝一样,陷入兴亡的周期律? 武力,可以征服一切,但无法创造一切。帝国的根基,终究是民生,是粮食。 他的目光,从那枚冰冷的玉玺上移开,落在了御案上的一份报告上。 那是由皇家科学院和农部联合呈递上来的,封面上的标题,清晰地写着—— 《关于在东北及北方边境地区,大规模推广玉米、土豆等高产新作物,与辽东大开发计划之可行性分析报告》。 楚逸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充满希望的微笑。 真正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那是一场大明与贫穷、与饥饿、与落后的战争。而他,有信心打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