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姐姐后她非要和我联姻》 第一章 穿书就送地狱开局大礼包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背景:同性可婚】 温鸢感觉自己的脑仁儿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蹦迪的滚筒洗衣机,嗡嗡作响,外加360度托马斯全旋。 她勉强撑开仿佛被强力胶黏住的眼皮,视线里是酒店走廊那晃得人眼晕的水晶吊灯,以及……一片扭曲的、充满金钱味道的天花板。 “嘶……” 她刚想动,一股邪火“噌”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烧得她浑身骨头缝儿都在叫嚣着要散架,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这什么鬼?宿醉升级豪华版?还是误入桑拿房核心区了?” 下一秒,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像被强行灌顶的劣质电影,哗啦啦砸进她混乱的脑子里: 恶毒女配、挖心挖肾、追妻火葬场……还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被虐得死去活来的苦逼女主!最要命的是,她此刻的身份——就是那个即将开启地狱难度人生的倒霉蛋温鸢! “卧槽?!” 温鸢一个激灵,差点原地表演个平地摔,“穿书?!还特么是虐文女主?!开局就是‘被下药’副本?!”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布料少得可怜、欲盖弥彰的性感小裙子,再感受一下体内那奔腾咆哮、急需找个“出口”的洪荒药力,瞬间悟了。 “狗系统!狗作者!狗男主江忱!老娘刚来就给我这么猛?!什么仇什么怨!” 她内心的小人儿在疯狂掀桌咆哮,但身体却诚实地开始发软,像一滩即将融化的冰淇淋,只能勉强扶着冰凉的大理石墙壁,试图汲取一点清醒。 走廊尽头,似乎隐约传来脚步声和人声,方向直指那个预定好的“男主房间”——也就是她今晚的“刑场”。 “不行!绝对不行!” 温鸢的求生欲瞬间爆棚,“跟那个脑子有坑的虐文男主酱酱酿酿?然后开启被虐三百回合的副本?No way!达咩!退!退!退!” 药力上头,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理智的小船在名为“本能”的惊涛骇浪里摇摇欲坠,就在这时,她模糊的视线里,捕捉到了一抹移动的“清凉”。 那是一个刚从旁边电梯走出来的女人。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身形高挑,气场强大得仿佛自带降温结界。 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却透着冷意的下颌线,她步履从容,目不斜视,像一座行走的冰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熟人最好也别近”的清冷气息。 在温鸢此刻被药效烧得滚烫的视网膜里,这人简直就是沙漠里的冰镇酸梅汤!移动的灭火器!行走的救命稻草! “就是你了!姐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脑子一抽,温鸢用尽最后一丝“清明”,朝着那抹清冷的身影就扑了过去——与其说是扑,不如说是“挂”。 “唔!” 她成功抱住了对方的手臂,或者说,像树袋熊找到了最心仪的桉树,整个人的重量都赖了上去,触手冰凉丝滑的西装面料,让她舒服得差点哼唧出来。 被突然袭击的女人身体明显一僵,脚步顿住,她微微侧头,清冷的眸光如同探照灯般扫了下来,落在温鸢那张红得滴血、眼神迷离、写满了“帮帮我帮帮我”的脸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温鸢混乱的灵魂。 “放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冷冽又……莫名地撩人心弦,像冰棱敲击在玉盘上,清清脆脆,砸得温鸢本就迷糊的脑袋更晕乎了。 温鸢哪里肯放?这“冰块”抱着太舒服了! 温鸢不仅没放,反而抱得更紧,整张滚烫的脸都贴上了对方微凉的手臂,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兽,声音软得能掐出水,还带着委屈的哭腔: “嗯……帮帮我……求你了……我好难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我骨头……还有……还有……它们好像在跳广场舞……” 江岚:“……” 江岚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见过无数种搭讪方式,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但眼前这个……嗯,形容自己“被一万只跳广场舞的蚂蚁啃骨头”的,绝对是独一份。 而且,这姑娘身上传来的热度高得惊人,眼神涣散,不似作伪。被下药了? 江岚那总是波澜不惊的眼底,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像平静的冰湖上,投入了一颗小小的、不安分的石子。 “嗯。” 她喉间溢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声音比刚才似乎低沉了一丝丝,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这一声“嗯”,落在温鸢被药效放大的感官里,简直如同天籁!是同意帮忙的信号!是获救的曙光! 狂喜瞬间冲垮了温鸢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堤坝,她猛地抬头,迷蒙的眼睛对上了江岚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下一秒,在江岚甚至没完全反应过来这声“嗯”带来的后续效应时—— “啵唧!” 温鸢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她对“同意帮忙”的强烈感激之情——她踮起,精准地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江岚那微凉、形状完美的唇瓣上! 世界,安静了。 时间,凝固了。 江岚那双总是冷静自持、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在唇上传来陌生而滚烫触感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仿佛万年冰封的湖面,被一颗炽热的陨石狠狠砸中,裂开了第一道缝隙。 温鸢可不管那么多,她只觉得这“冰块”的滋味太美妙了!像在沙漠里渴了三天终于喝到了冰镇可乐! 温鸢遵循着身体最原始的渴望,笨拙又热情地加深了这个“感谢吻”,小手还不安分地扒拉着江岚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试图寻找更多“冰凉源”。 “唔……” 一声压抑的、带着难以置信和某种奇异暗哑的闷哼,从江岚的喉间溢出,这声音,比刚才那声“嗯”撩人一百倍!像大提琴最低沉的那根弦被无意拨动,带着致命的震颤。 温鸢像是得到了鼓励,更加得寸进尺,整个人几乎要嵌进江岚怀里。 江岚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垂眸看着怀里这个胆大包天、点火而不自知的小醉猫,感受着唇上生涩却异常灼热的辗转,还有那不安分的小手在她腰后乱摸…… 那双清冷的眼底,冰层之下,仿佛有幽暗的火苗被“轰”地点燃了。 “小疯子……” 江岚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下一秒,她不再犹豫,手臂一紧,干脆利落地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体挂件”打横抱了起来! “啊!” 温鸢惊呼一声,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下意识地搂紧了江岚的脖子,像只受惊的树袋熊宝宝。 江岚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刚刚出来的电梯旁,那间专属的顶层套房。刷卡,开门,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温鸢被轻柔地抛在了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上。 药力加上刚才的“剧烈运动”,让她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身下好软,好舒服。 她无意识地哼唧着,在床上扭来扭去,像一条离了水的、急需甘霖的鱼。 “热…好热…冰块…我的冰块呢…” 她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小手胡乱地扯着自己身上那碍事的小裙子,精致的锁骨和一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江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这活色生香、还不知死活乱动的小妖精,她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西装外套的扣子,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灯光在她清冷绝艳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那双眼睛里的冰层早已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带着侵略性的幽暗,像盯住了猎物的顶级掠食者。 她俯身,靠近那个还在喊着“热”的小麻烦精,温热的呼吸拂过温鸢滚烫的耳廓,那低哑磁性的嗓音,带着一种能把人灵魂都吸走的魅惑,轻轻响起: “别急…‘冰块’来了。” “唔…”温鸢只觉得一股更强大的“热源”靠近了,但这“热源”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她本能地迎了上去,像飞蛾扑向那注定焚身的火焰。 一夜荒唐,就此拉开序幕。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喘息,还有温鸢小猫似的、断断续续的哼唧:“…你这冰块…怎么…怎么也这么烫呀…” “…骗子…说好的…降温呢…” “我…” 而回应她的,只有江岚那越来越重的呼吸,和偶尔溢出唇边的、低沉沙哑的轻笑,以及…更加“身体力行”的“降温”服务。 窗外的月光,悄悄地给这混乱而火热的一夜,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温鸢在彻底沉沦前,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这药…劲儿真大…还有…这“冰块”…服务态度…有点过于热情了叭…救命…真的不行了… 第二章 跑路前给美人姐姐塞嫖资?这届女主路子野 温鸢是被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软给唤醒的。 意识像沉在海底的破船,一点点艰难地浮上水面,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掀开一条缝。 入眼是陌生的、极尽奢华的天花板,设计感十足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好闻的冷香,混合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 昨晚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轰然涌入脑海! 穿书!下药!走廊!那个清冷得像冰山的女人!还有……那个自己主动扑上去的吻!以及后来……那混乱、火热、几乎将她灵魂都撞碎的…… “嘶——”温鸢猛地倒抽一口凉气,瞬间彻底清醒,整个人像被烫到一样从床上弹坐起来! 动作太大,牵动了全身酸痛的肌肉,尤其是腰和后腰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一阵强烈的抗议,让她忍不住“哎哟”一声,又软软地倒了回去,龇牙咧嘴地扶住了自己可怜的老腰。 “我的老天鹅……这人是挖掘机成精吗?还是练了失传的降龙十八掌?”她内心疯狂吐槽,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拆开重组了一遍。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终于瞥见了身边沉睡的“罪魁祸首”。 清晨柔和的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洒在枕畔人的脸上。 温鸢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了。 昨晚在药效和混乱中,只觉得这人清冷、气场强大,此刻在晨光里细看,才惊觉对方拥有着怎样一张堪称绝色的容颜。 肌肤是冷调的白皙,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五官轮廓深邃而精致,眉形舒展,带着一种天然的冷峻感,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线条优美得如同艺术家精心雕琢。 那淡色的唇瓣微微抿着,即使是在沉睡中,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疏离。 墨黑的长发铺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几缕发丝调皮地缠绕在她线条优美的颈侧和光洁的肩头,睡颜沉静,褪去了昨晚那令人心悸的侵略性和危险感,只剩下一种惊心动魄的、几乎不真实的美。 温鸢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嘶…这张脸…简直犯规啊…”她捂着心口,小声嘀咕,“怪不得昨晚迷迷糊糊就觉得‘冰块’长得真不错…这么看,好像…好像我也不算太吃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赶紧甩甩头,把那点不切实际的“欣赏”甩出去。清醒点温鸢!快跑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小心翼翼地、像拆弹专家一样,一点一点把自己从柔软的被窝里挪出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心里再次把某人“挖掘机成精”的标签焊死。 脚刚沾地,腿一软,差点直接给跪了,她扶着床沿,缓了好几秒,才勉强站稳。 温鸢目光扫过地毯上散落的一片狼藉——她那件可怜的小裙子,还有对方那件被扯得有些凌乱、价格一看就令人咋舌的昂贵西装外套,以及……几颗散落的纽扣? 温鸢的脸瞬间爆红!昨晚某些限制级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回,她赶紧弯腰,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忍着全身的酸痛,飞快地往身上套。 她背对着大床,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肌肤白皙如玉,只是此刻,那原本光洁的背脊、腰侧、甚至延伸到大腿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般的暧昧印记。 有吮吸留下的红痕,有指腹用力留下的淡青,甚至还有几个清晰的牙印,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降温服务”的激烈程度。 就在温鸢费力地和背后的拉链作斗争,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时候,一道清泠泠、带着刚睡醒时特有沙哑磁性的嗓音,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轻轻淌过寂静的房间,精准地砸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小没良心的。” 温鸢的动作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头皮炸开!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慵懒的、饶有兴味的探究,清晰地传来: “吃了就跑?” 温鸢猛地转过身,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只见床上,江岚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她没有坐起,只是侧卧着,半撑着脸颊。乌黑的发丝垂落,更衬得那张脸惊心动魄。 薄被堪堪遮住了身体的关键部位,却露出了线条流畅优美的肩颈和一只手臂。 那雪白的肩膀上,一个清晰的、泛着红痕的牙印赫然在目!正是温鸢昨晚被折腾得狠了,下意识“反击”留下的罪证! 江岚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褪去了冰封的锐利,却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的幽潭,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极具穿透力的审视,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玩味,还有一丝温鸢看不懂的…兴味盎然?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 “我…我…”温鸢大脑一片空白,舌头打结,脸烫得能煎蛋,她感觉自己像被顶级猎食者盯上的小兔子,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会了。 巨大的求生欲压倒了一切!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对着床上的江岚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对不起!打扰了!非常抱歉!!” 声音响亮,动作标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培训过的… 然后,不等江岚有任何反应,她又手忙脚乱地在自己那件皱巴巴小裙子的口袋里摸索,昨晚原主似乎带了点现金和卡…摸到了! 温鸢几乎是扑到床头柜边,将一张看起来还算体面的银行卡“啪”地一声拍在光洁的柜面上,动作快得像被狗撵。 “这……这个给您!密码是六个零!里面没钱!但我会打钱的!” 她语速飞快,声音都在抖,“昨晚…昨晚是我不对!是我冒犯了!您…您就当是…就当是…”她憋了半天,脸涨得通红,终于憋出一个词,“…服务费!对!服务费!辛苦您了!拜拜了您!” 说完,她根本不敢再看江岚的表情,也顾不上腰酸腿软,转身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房门!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砰!” 房门被大力关上,震得门框都微微发颤。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温鸢那句“服务费!辛苦您了!”的回音,尴尬地在空气中盘旋。 江岚保持着半撑着脸颊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双清冷的眸子,罕见地浮现出一丝…茫然? 她看着被拍在床头柜上的那张普通银行卡,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仿佛还没完全消化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 几秒钟后。 “呵……” 一声极轻、极低的笑声,从江岚优美的唇瓣间溢出。 那笑声起初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愕然,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更浓的兴味,像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新玩具。 江岚终于动了动,优雅地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更多令人血脉贲张的完美曲线,肩上的咬痕在晨光中更加醒目。 她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用食指和中指,轻轻拈起了那张轻飘飘的银行卡。 冰凉的卡片在她莹白的指尖翻转了一下,反射出一点微光。 江岚将它举到眼前,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充满了玩味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服务费? 江岚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卡片边缘,然后,做了一个让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瞬的动作—— 她将那冰凉的银行卡,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示意味,轻轻贴在了自己挺直秀气的鼻梁上,沿着那完美的线条,缓缓滑下,最后停留在自己还残留着一丝可疑红润的唇瓣前。 动作慵懒,优雅,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无声的撩拨。 “有趣……” 红唇轻启,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和餍足后的慵懒,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在空荡奢华的房间里,清晰地回荡开。 “把我…当什么了?” 她微微眯起眼,眸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锁定了那个落荒而逃、还胆大包天留下“嫖资”的小身影。 “有趣…” 这两个字从她舌尖滚过,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品尝新猎物般的滋味。 昨夜在她身下哼哼唧唧哭求、热情似火的小人儿……今天居然丢下一张卡就想跑路? 江岚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危险至极的弧度。 眼底深处,那被点燃的幽暗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因为这场别开生面的“清晨告别”,燃烧得更加炽烈而具有目的性。 游戏,似乎才刚刚开始。而那只莽撞又胆小的小猫,已经成功地、彻底地,点燃了某冰山深处的引线。 第三章 腰酸背痛二小姐,躺平复盘剧本杀 “服务费!辛苦您了!” 温鸢最后那句石破天惊的喊话,伴随着“砰”的震天关门声,还在她嗡嗡作响的脑子里立体环绕播放。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了那间奢华得令人窒息的顶层套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不择路地窜进电梯,狂按一楼按钮,仿佛身后追着洪水猛兽。 直到冰冷的电梯金属壁贴着她滚烫的脸颊,她才惊觉自己还穿着那件皱巴巴、布料少得可怜的小裙子,露出的脖颈和锁骨上,还残留着几处暧昧的红痕——昨晚“冰块”牌挖掘机辛勤作业的铁证。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试图把领口往上扯,奈何设计它的人大概就没考虑过“遮羞”这个功能。 “要命!”温鸢欲哭无泪,只能祈祷大清早的酒店走廊空无一人。 幸好,老天爷大概觉得她这个穿书开局已经够地狱了,难得发了点善心。 她一路做贼似的贴着墙根溜出酒店大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总算让她那颗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去一点。 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带着点“懂的都懂”的了然,温鸢恨不得当场表演个原地消失,只能把脸使劲往车窗方向扭,假装欣赏这座陌生城市的清晨街景。 车子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个看起来还算高档的小区门口。 “到了。” 温鸢几乎是逃也似的扫码付了钱,一瘸一拐地冲进单元楼,刷卡、进电梯、开门、反锁—— “砰!” 当熟悉的、属于“温鸢”的公寓门在身后牢牢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她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背靠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呼……呼……”她大口喘着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来,淹没了四肢百骸。 缓了好几分钟,她才攒起一点力气,扶着门把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装修风格简约、色调偏冷的单身公寓,面积不算小,但没什么烟火气,干净整洁得过分,透着一股样板间的疏离感。 客厅中央,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米白色大沙发,此刻简直像在发光! 温鸢眼睛一亮,几乎是扑了过去,把自己像一袋被掏空的面粉一样,“嘭”地摔进沙发里。 “嗷——” 身体接触沙发的瞬间,腰臀传来的强烈酸胀感让她忍不住哀嚎出声,那滋味,活像被十辆重型卡车来回碾压了十几遍! “靠…那个漂亮姐姐…看着清清冷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怎么体力跟永动机似的…” 温鸢龇牙咧嘴地调整着姿势,试图找个不那么疼的角度把自己嵌进沙发里,嘴里愤愤不平地小声嘀咕,“长得那么祸国殃民…下手…也忒狠了点吧…” 她一边哼哼唧唧地揉着自己可怜的老腰,一边任由那些属于“原主温鸢”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按了播放键的幻灯片,在疲惫不堪的脑子里清晰起来。 温鸢。 温家二小姐。 上面有一个同父异母、能力手腕都极其出众、早早进入家族集团核心、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大哥温庭。 还有一个同父同母、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名校光环加身、如今在时尚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妹妹温晴。 而她温鸢呢? 夹在中间,平平无奇。 温家虽然比不上书中男主顶级豪门江家那种跺跺脚全国经济都要抖三抖的巨无霸,但在本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豪门。 可惜,这份“豪”气,似乎并没有多少温暖流淌到她这个二小姐身上。 父母? 记忆里,父亲温宏远是个标准的商人面孔,威严、忙碌,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剩余价值,而非看待女儿。 母亲林婉容,美丽而优雅,但那份优雅里裹挟着挥之不去的忧郁和对她这个“意外”的、淡淡的疏离。 她更像一个需要被妥善安置在家族相册里的符号,而非被捧在手心的明珠。 资源?关爱? 那都是大哥温庭和三妹温晴的专属配置。她温鸢,大概是温家锦缎上最不起眼、甚至有点多余的那根线头。 原主近乎隐形,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她进了娱乐圈。 目前身份:十八线开外,查无此人的小透明演员。 演过几个镶边的丫鬟、路人甲、或者活不过一集就没了的恶毒女配的跟班……经纪人对她这种“不求上进”、又没啥显赫背景(经纪人不知道身份)的艺人,自然也是“放养式”管理,有活就接,没活就当不存在。 至于昨晚…… 温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记忆画面浮现。 经纪人王姐难得“热情洋溢”地给她牵了个线,说有个投资不小的网剧女三号,让她去见见制片方和投资人,地点就在那个酒店楼下的咖啡厅。 去了才发现,所谓的“制片方和投资人”只有一个挺着啤酒肚、眼神油腻腻的中年男人——致远实业的李总。 剧本没聊几句,对方的目光就像黏腻的舌头,在她身上舔来舔去,话里话外都是暗示。 温鸢忍着恶心应付,借口去洗手间想溜,结果刚起身,就被李总“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湿了裙子。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温小姐快上楼去我房间清理一下吧,我让服务员送干净衣服上去!”李总那张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真诚”的歉意。 原主温鸢虽然低调,但也不傻,这种套路太明显了!她强笑着婉拒,说自己带了备用衣服在车上。 李总脸色一沉,又假惺惺劝了杯“压惊酒”。 原主想着赶紧脱身,敷衍地抿了一小口,结果没几分钟,就感觉头晕目眩,浑身发烫,被人拉扯上了楼,还有机智借口开溜… 后面的事情,就是她这个穿书者接管的“地狱开局”了。 “呸!人渣!”温鸢气得捶了一下沙发扶手,牵动酸痛的肌肉,又疼得“嘶”了一声。 “原主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过,跑得还算机灵!”她有点佩服原主最后的清醒,可惜运气差了点,刚出狼窝,转头就撞上了…冰山? 想到那个气质清绝、容颜惊人、但体力同样惊人的女人,温鸢的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算了算了,萍水相逢,露水情缘……不对,是药效情缘!” 温鸢甩甩头,努力把那张过于惊艳的脸和某些过于“深刻”的记忆甩出脑海,“反正跑了!银行卡也留了!虽然还没打钱…但至少表达了歉意!两清了!” 她努力说服自己,试图给这场混乱的意外画上句号。 嗓子干得冒烟,温鸢挣扎着从柔软的沙发里爬起来,扶着腰,一步一挪地蹭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杯,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浇灭了点身体里残留的燥热和心里的纷乱。 她撑着吧台,低头看着水杯中晃动的倒影,映出一张略带疲惫却依旧难掩清丽的脸。 “温鸢啊温鸢,”她对着倒影小声嘀咕,“开局是惨了点,但好歹…小命保住了,也没按原剧情去跟那个脑子有坑的虐文男主江忱扯上关系,还…咳…” 她顿了一下,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又闪过那双清冷的、带着审视和玩味的眼眸,还有那微凉柔软的唇瓣触感…… “还…睡了个超级无敌漂亮的姐姐…” 这个念头冒出来,温鸢的脸“腾”地红透了,赶紧又猛灌了一口冷水。 “打住打住!不许再想了!就当…就当做了个…咳…比较激烈的梦!”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物理降温,“现在重点是——活下去!避开虐文剧情!努力在十八线…哦不,争取早日脱离十八线!” 至于那位气场强大、美得不像真人的“漂亮姐姐”? 温鸢在心里默默祈祷: “人海茫茫,江湖路远,咱们最好……再也不见!” 第四章 冰山姐姐查房记 VS “穷鬼”鸢尾算账记 “嘟——” 江岚修长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挂断了与助理许辞的通话。 她随手将手机搁在冰凉的黑曜石洗手台上,屏幕尚未完全暗下去,上面最后一条发送成功的指令简洁而冰冷: “查昨晚去过顶层的人,尤其十一点半左右的电梯监控。”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眼,看向眼前巨大的、纤尘不染的浴室镜。 镜面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的模样。 平时一丝不苟的盘发散落着,墨色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光洁的肩背,带着一种慵懒的凌乱美。 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上,褪去了惯常的疏离与锐利,眉宇间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后的倦怠。 然而,真正攫取她视线的,是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如同雪地红梅般恣意绽放的点点印记。 颈侧,一道清晰的吮痕,颜色深红。 锁骨下方,几点暧昧的淡粉色淤痕。 最醒目的,莫过于左肩头那个圆润小巧、边缘甚至微微泛着青紫的……齿痕。 江岚的目光在那枚清晰的咬痕上停留了片刻。 昨夜那朵小鸢尾花被逼到极致时,像只炸毛的小兽,呜咽着给予的“反击”,带着点委屈,又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清晰地烙印在了她的皮肤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抬起,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轻轻抚过那微微凹陷的齿印边缘。 镜中人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 那笑意很轻,如同冰湖上掠过的一缕春风,瞬间融化了眼底的霜雪,漾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温柔的涟漪。 “小野猫……” 三个字,带着点纵容的无奈,和一丝深藏的兴味,从她优美的唇瓣间无声滑过。 指尖顺着肩头的咬痕,缓缓滑向后背光滑的肌肤。 镜子的角度有限,但江岚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流畅的蝴蝶骨之间,以及更下方紧窄的腰线附近,传来的几道细微的、火辣辣的刺痛感。 那是某只“小野猫”在情难自抑时,留下的、如同藤蔓攀附般的抓痕。 江岚微微侧身,试图在镜中看得更清楚些。 那些抓痕并不深,却道道清晰,蜿蜒在她冷白的肌肤上,像某种隐秘的、充满占有欲的图腾。 她静静地凝视着镜中那些昨夜疯狂的证据,指尖在微凉的空气里虚虚划过那些看不见的痕迹,眼神幽深,仿佛在复盘一场有趣的棋局。 半晌,一声极轻的、带着磁性质感的低笑,在空旷奢华的浴室里轻轻回荡开来。 “呵……” —— 与此同时,温鸢公寓里。 “啊——!!!” 一声凄厉的、足以掀翻天花板的惨叫,猛地从瘫在沙发上的温鸢口中爆发出来。 她捧着手机,眼珠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手机余额显示,整个人像被雷劈中的鹌鹑,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 温鸢颤抖着手指,一个零一个零地戳着屏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五……五十万?!” “不是吧?!我不是富二代吗?!温家二小姐哎!温家!豪门!虽然不是顶级豪门但也是豪门啊!” 她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动作太快扯到酸痛的腰,“嗷”地一声又倒了回去,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只顾对着手机屏幕痛心疾首地咆哮: “五十万?!这合理吗?!这科学吗?!小说里那些豪门千金哪个不是随便一张卡刷个几百万眼都不眨?!我这…我这五十万是全部家当?!” 她抱着手机,像抱着自己失散多年又突然重逢却发现得了绝症的亲儿子,一脸的生无可恋: “原主啊原主!你低调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这么穷啊!娱乐圈混了这么久,片酬呢?代言呢?温家的零花钱呢?!” 温鸢欲哭无泪地翻着手机里的账单记录,试图找出自己“富二代”身份的证明。 结果越看心越凉。 片酬:少得可怜,基本都是几千块的龙套费,还经常被经纪人抽走大头。 温家转账:上个月收到一笔,备注“生活费”,金额:一万元。 温鸢:“……” 她感觉自己对“豪门千金”四个字产生了严重的认知偏差。 “一万……生活费……”温鸢喃喃自语,眼神空洞,“这连人家一个包带子都买不起吧?温家是把我当贫困山区希望小学定点帮扶对象了吗?” 她瘫在沙发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穿成虐文女主就算了,还附赠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开局?这地狱难度是叠buff呢? 腰酸背痛提醒着她昨夜的疯狂,而“服务费”三个字,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不行…”她对着空气小声嘀咕,一脸纠结,“虽然跑了…但毕竟…咳…利用了人家…而且人家服务…呃,不是,是人家也确实…挺辛苦的…”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还有那微凉的触感和低哑撩人的嗓音…… 温鸢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哎呀!”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温鸢!有点责任心好不好!嫖…不是,是冒犯了别人,总得表示表示吧!” 她再次拿起手机,手指悬在那张被她留在“案发现场”的银行卡账号上方,指尖都在颤抖。 “给多少呢?”她咬着下唇,眉头拧成了麻花,“五千?…好像有点少,侮辱人了…一万?…嘶,肉疼…两万?…” 脑子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漂亮姐姐一看就巨有钱肯定不在乎这点小钱”的侥幸。 一边是“做人要有担当不能白嫖?而且万一人家觉得被侮辱了来找麻烦怎么办”的恐惧。 最终,责任心(主要是对潜在威慑力的畏惧)战胜了抠门本性。 “算了!十万!”她闭着眼,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手指狠狠戳在屏幕上输入金额,“就当破财消灾!买断!买断关系!从此两不相欠!” 输入密码,确认转账。 【您尾号0781的储蓄卡向账户尾号0610转账支出人民币100,000.00元,交易成功。】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提示,温鸢的心脏猛地一抽! “嗷——!!!” 下一秒,更加凄惨绝望、仿佛被剜了心头肉的嚎叫响彻公寓! 温鸢抱着手机在宽大的沙发上疯狂打滚,像一条被扔上岸垂死挣扎的鱼: “十万!十万啊!我的血汗钱!我的全部家产的…五分之一!就这么没了!没了!” 滚累了,温鸢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中央,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设计简约的吊灯,宛如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那刺眼的“余额:¥400,000.00”和她亲手输入的转账记录,像两把刀插在她脆弱的小心脏上。 “呜呜呜…漂亮姐姐是漂亮…可这代价也太贵了吧…”她瘪着嘴,委屈巴巴,“十万块…能买多少奶茶…多少顿火锅…能付多久房租啊…” “温鸢你个败家子!脑子被门夹了吗?!给什么服务费!还一给就是十万!人家开的是布加迪还是私人飞机啊需要这么贵的‘服务’?!”她越想越气,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腰是酸的,腿是软的,心是滴血的,钱包是彻底瘪了的。 穿书第一天,地狱开局。 和人睡了,但是胜在漂亮。 存款惨遭腰斩(虽然是自己亲手砍的)。 前有虐文男主虎视眈眈,后有…一个被她用十万块“买断关系”但怎么看都不像会善罢甘休的冰山美人? 温鸢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抱枕里,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深深的懊悔: “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过…钱还被我亲手送走了…” “这破书…谁爱穿谁穿吧…” 她像一只被自己蠢到又无力回天的咸鱼,一动不动地瘫着,只有偶尔因为心疼那十万块而发出的一声细微抽泣。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无比虔诚、且比之前强烈一百倍的愿望: 人海茫茫,江湖路远,冰山美人姐姐…求求了,收了钱就放过我吧!咱们一定一定…再也不见! —— 另一边,酒店的浴室里,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 氤氲的水汽中,江岚闭着眼,水流滑过她肩头那枚清晰的齿痕。 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无声亮起,一条新信息来自许辞: “江总,查到了。昨晚顶层监控时段内,唯一进入电梯的客人是温家二小姐,温鸢。另,三分钟前,该温小姐名下账户向给您那张银行卡账户转账100,000.00元,备注:服务费(辛苦您了!)” 水声哗哗,镜面朦胧。 江岚缓缓睁开眼,水珠顺着她浓密的睫毛滚落。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那行“服务费(辛苦您了!)”的备注信息,清晰地映入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 短暂的静默后。 一声低沉悦耳、仿佛冰雪初融时冰棱碰撞的轻笑,在氤氲的水汽中弥漫开来。 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那个名字。 “温鸢……” “小鸢尾花……” 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危险又迷人的弧度。 “十万块,就想买断?” “呵……”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第五章 十万肉疼钱未平,天降代言砸脑门 温鸢正瘫在沙发上,对着手机里那刺眼的“400,000.00”余额长吁短叹,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十万块离她而去的肉疼。 指尖无意识地揉着后腰某个酸胀的点,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着昨晚的混乱片段和今早那落荒而逃的窘迫,外加那张被她亲手拍出去的、承载着她五分之一身家的“嫖资”卡。 “叮铃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像根针,猛地扎破了她自怨自艾的气泡,屏幕上跳动着“王姐”两个字,是她的经纪人。 温鸢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磨蹭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划开接听键,手机还没完全贴上耳朵,王姐那拔高了八度、带着火气的尖锐嗓音就迫不及待地炸了出来: “温鸢!你昨晚干什么好事了?!啊?!” “王姐…我…” “你什么你!”王姐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机关枪似的突突扫射,“李总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你放他鸽子!说你不知好歹!人家李总什么身份?好心好意给你引荐资源,让你上去清理一下衣服,你倒好!溜得比兔子还快!李总话里话外那个气啊,说什么‘你们公司艺人架子真大,补个妆的功夫都能不见人影’!” “温鸢啊温鸢!你知不知道这女三号多少人盯着?煮熟的鸭子都能让你给放飞了!你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 “补妆?”温鸢气笑了,腰疼都顾不上了,声音也冷了下来,“王姐,他那是让我上去‘补妆’吗?那杯酒里加了什么料他自己心里没点数?我要是真去了,今天还能全须全尾在这儿接您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显然王姐也不是完全不清楚这里面的龌龊,但资源飞了是实打实的损失。 她的火气丝毫未减:“我不管他加不加料!这个圈子就这样!你清高,你不想,那也得有本事拒绝得漂亮!你倒好,直接跑路?把人得罪得死死的!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啊?!” 温鸢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穿书前她就是个普通社畜,最烦这种职场PUA和潜规则,穿书后开局就差点被坑,现在还要被经纪人指着鼻子骂不懂“规矩”?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烧得她腰都不酸了。 “王姐!”温鸢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 “这圈子哪样?是逼良为娼还是助纣为虐?我温鸢是来演戏的,不是来卖身的!这种靠下三滥手段拿到的资源,别说女三号,就是女一号,我也不稀罕!” 她深吸一口气,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四十万存款和这糟心的开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涌了上来: “还有,这活我干不了!您要是觉得我挡了您的财路,那正好!解约!老娘不伺候了!违约金多少?我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出来!这破娱乐圈,谁爱混谁混去!” “你……!”王姐显然没料到平时闷葫芦一样、逆来顺受的温鸢会突然这么硬气,气得声音都劈叉了,“温鸢!你反了天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还解约?你赔得起吗你!你……” “王姐,有电话找你…”那边似乎有人递过手机。 王姐的咆哮戛然而止。 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喉咙。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奇怪的、仿佛手机差点掉地上的窸窣碰撞声,紧接着是王姐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愤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带着点谄媚和惶恐的试探: “喂?您…您好?是星雾品牌公关部?对对对!我是温鸢的经纪人王红!…啊?!您说…什么?!” 温鸢还保持着准备慷慨激昂“辞职”的姿势,手机贴在耳边,表情凝固在“破釜沉舟”的决绝上。 电话那头王姐的声音突然变得又轻又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恭敬。 “是是是!我是!…天哪!您是说…星雾?国内顶级高奢品牌星雾?!点、点明要温鸢做他们新一季度‘晨露鸢尾’系列香氛的…代言人?!全、全线?!” 王姐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充满了被巨大馅饼砸中的狂喜和眩晕感。 “这…这…太荣幸了!太感谢了!我们鸢鸢能得到星雾的青睐,这简直是…是…祖坟冒青烟了!啊不是!是鸢鸢自身气质绝佳,完全契合贵品牌的高雅格调!…合同?没问题没问题!我们随时都有时间!对!全力配合!…好好好!谢谢!太谢谢了!您放心!我马上通知鸢鸢!…哎!再见!再见!” 电话被王姐那边急吼吼地挂断了。 温鸢:“……” 她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像个被施了定身法的木偶。 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姐前一秒还在咆哮着说她得罪了李总,断送了女三号,下一秒……就接到电话说,国内顶级奢侈品牌“星雾”,点、名、要、她、做、代、言、人?! 还是全线代言?! 这转折……比过山车还刺激!比狗血剧还离谱! 温鸢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彻底烧了,一片空白,只剩下王姐那破了音的尖叫在颅内反复回响:“星雾…代言人…晨露鸢尾…全线…” 几秒后… “鸢鸢!我的小祖宗!我的财神爷!我的活菩萨!”王姐激动到变调的声音像开了扩音喇叭,震得温鸢耳膜嗡嗡作响,刚才的疾言厉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谄媚和狂喜。 “你老实跟姐说!你昨晚到底遇上哪位真神了?!星雾啊!那可是星雾!多少一线大花挤破头都够不着的顶级资源!人家品牌公关总监亲自给我打的电话!点名道姓就要你!合同规格按超一线待遇走!鸢鸢!你这次是真要一飞冲天了!苟富贵勿相忘啊!姐以后就靠你了!” 王姐兴奋得语无伦次,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温鸢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疯狂地往外冒—— 昨晚……那个清冷绝艳、气场两米八、被她当成“灭火器”又当成“服务人员”、还塞了十万块“嫖资”的女人…… 难道……真是她? 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却又被温鸢死死摁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萍水相逢,露水情缘…不对,药效情缘!她温鸢何德何能?跑路还塞钱的操作没得罪死人家就不错了,还能让人家转头就送这么大一个顶级代言?这逻辑不通啊! 而且,那姐姐看起来就是云端上的人物,高不可攀,怎么会管她这种十八线小透明的死活? 温鸢混乱地摇着头,试图把这个过于惊悚的猜测甩出去。 “…鸢鸢?鸢鸢?你在听吗?高兴傻了吧?”王姐终于发现电话这头安静得诡异。 “啊?哦…在,在听…”温鸢回过神,声音干涩,带着浓浓的茫然和一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哎呀!我就知道!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谁不懵啊!” 王姐自动脑补了她的反应,语气依旧亢奋,“行了行了,你先好好缓缓!我这就去跟星雾那边对接细节!记住啊鸢鸢!这事儿成了,你就是姐的亲祖宗!以前有什么不愉快,那都是姐有眼无珠!翻篇了!统统翻篇了!你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王姐心满意足、风风火火地再次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温鸢还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像个雕塑。 公寓里一片死寂。 只有她因为震惊和混乱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腰,好像更酸了。 腿,好像更软了。 心,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咚咚咚地砸着胸腔。 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 星雾代言…顶级资源…点名要她… 昨晚那个神秘的女人…… 十万块“嫖资”…… “难道…真是用身体换来的…资源?”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温鸢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个激灵,随即整张脸“腾”地爆红,像煮熟的虾子。 “呸呸呸!想什么呢温鸢!”她羞愤地抬手给了自己额头一下,试图物理清醒。 可除了那个萍水相逢、强大到神秘的女人,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能撬动“星雾”这种级别资源的可能。 巨大的馅饼砸得她头晕目眩,伴随着强烈的难以置信和一种深藏心底、隐隐的不安。 她缓缓地、缓缓地放下手机,然后身体一软,再次重重地、面朝下地砸进了沙发柔软的怀抱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充满迷茫和混乱的哀嚎: “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六章 狩猎仪式开始 温鸢像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动物,在沙发上瘫了足足十分钟,才勉强从那从天而降的巨型“馅饼”砸出的深坑里爬出来。 她慢吞吞地、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主要是累)把自己挪到卫生间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眼底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嘴唇还有些微肿,脖颈和锁骨上几处暧昧的红痕在冷白灯下格外醒目——活脱脱一副纵欲过度、外加被生活狠狠蹂躏过的凄惨模样。 “……”温鸢沉默地和镜中的自己对视了三秒。 “不!”她猛地甩头,像要甩掉什么不吉利的念头,双手“啪”地一下拍在自己还残留着红晕的脸颊上,力道不小,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卫生间里回荡。 “温鸢!醒醒!支棱起来!”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灼灼,开始了一场严肃的自我对话。 “你!看看这张脸!”她凑近镜子,手指用力戳了戳自己光洁饱满的额头,“这额头!天庭饱满,一看就是富贵相!天生的富婆命格!” 指尖滑过挺翘的鼻梁:“这鼻子!多优越!山根起势,聚财聚运!” 最后,指腹重重按在自己微微嘟起的、还带着点红肿的唇瓣上:“这嘴巴!唇形完美,色泽天然!不说话的时候是清冷疏离,笑起来那就是春暖花开!可塑性Max!” 她退后一步,双手叉腰(虽然腰肌立刻发出酸痛的抗议),挺直了那纤细却曲线玲珑的身体,摆出一个自认为气场两米八的pose,尽管因为腿软显得有点摇摇欲坠。 “再看看这身材!该有的地方有,不该有的地方一丝赘肉都没有!行走的衣架子!天生的镜头宠儿!清纯、妩媚、疏离、倔强……这气质,扛扛的!”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昨夜今晨的憋屈和对十万块的心疼都吼出来: “星雾!‘晨露鸢尾’!听听这名字!‘鸢尾’!这不就是为我温鸢量身定做的吗?!品牌方慧眼识珠!发现了我这块蒙尘的绝世美玉!挖掘了我这颗被埋没的璀璨钻石!这就是命运的指引!才华与颜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赏识!” 温鸢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里那个因为激动而脸颊绯红、眼睛发亮的自己,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所以!绝对!绝对跟昨晚那个漂亮姐姐没有半毛钱关系!” “人家一看就是那种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顶级大佬!高岭之花!怎么会无聊到去管我一个十八线小透明的事业发展?还送代言?图啥?” 她用力点头,试图把这个“真理”刻进自己还有些混乱的脑子里: “对!就是这样!巧合!纯属巧合!是金子总会发光!是我温鸢时来运转了!” 仿佛为了加强说服力,她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清凉的冷水,狠狠拍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清醒点!温鸢!别自作多情!人家没这么闲!” 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走一丝燥热,但心底某个角落,那点名为“不安”和“难以置信”的小火苗,依旧顽强地跳跃着,无法被这盆自我洗脑的冷水彻底浇灭。 —— 奢华套房的客厅里,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鸢尾花香。 许辞沉稳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江总,按您的吩咐,星雾‘晨露鸢尾’系列全线代言,已明确指定温鸢小姐。品牌公关部总监刚刚亲自致电其经纪人,对方反应……相当激动。” 江岚站在落地窗前,身形颀长挺拔,逆着光,轮廓镀上了一层淡金,清冷的侧颜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深邃。 “嗯。”她喉间溢出一个单音节,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掌控感。 指尖在冰凉的手机边缘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江岚转过身,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合同,就安排在今天下午签署。”她顿了顿,补充道,“把我的时间,空出两小时。” 电话那头的许辞显然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应道:“明白,江总。我立刻协调星雾那边和温小姐的经纪人,安排在……下午三点,星雾总部顶层贵宾室?您亲自出席?” “嗯。”江岚再次应了一声,算是确认。 亲自去谈一个代言人的合同? 这规格,别说一个初出茅庐的温鸢,就是一线明星也未必能有这份“殊荣”。 许辞心中惊涛骇浪,但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压下所有疑问:“好的江总,我马上安排妥当,确保流程顺利。” 电话挂断。 房间里恢复了绝对的安静。 江岚的目光,缓缓移向地毯一角。 那里,静静躺着她昨晚为某人“热情服务”时扯下的西装外套。 昂贵的面料依旧挺括,只是原本严谨规整的线条被揉皱,几颗深色的、镶着铂金边的定制纽扣散落在旁边,如同昨夜混乱战场遗留的勋章。 江岚走过去,弯腰,动作优雅从容,丝毫没有对这件价值不菲衣物的惋惜。纤细的手指捡起外套,指尖拂过那因暴力拉扯而崩开的袖口,以及几处不易察觉的、被某人滚烫小手紧攥留下的细微褶皱。 昨夜那双迷蒙又大胆的眼眸,那哼哼唧唧的软糯哭腔,还有那带着委屈和不甘的咬痕……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 江岚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她拎着那件“战损版”西装,走到内线电话旁,按下按键,声音依旧清泠: “准备一套西装,尺寸照旧,深色系。” “是,江总。”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 放下电话,江岚并未立刻去处理其他公务,而是转身步履从容地走进了主卧相连的衣帽间。 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映出她此刻的身影,身上已换了一件熨帖的丝质衬衫,雪白的颜色更衬得她肤色冷白,气质愈发清冽禁欲。 江岚微微仰起下颌,对着镜子,开始一丝不苟地整理领口。 骨节分明的指尖,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最顶端的纽扣扣好。 动作精准、优雅,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仪式感。 布料贴合着颈部优美的线条,严丝合缝,瞬间将那份慵懒的、只存在于昨夜的气息彻底封存,只剩下拒人千里的冷峻与权威。 镜中人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冻结的寒潭。 然而,就在她指尖离开领口,准备整理袖口时,动作却微微一顿。 她的目光,落在了镜中自己映在衬衫口袋附近的轮廓上。 似乎想起了什么。 江岚的手伸进了西裤口袋。 再拿出来时,指尖多了一张轻薄的银行卡。 正是今早被某人像烫手山芋一样拍在床头柜上的“嫖资”。 冰凉的卡片在她莹白如玉的指尖显得格外突兀。 江岚将它举到眼前,对着镜中的自己。 阳光透过衣帽间的窗户,在卡片边缘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廉价的金属光泽。 江岚静静地看着这张卡,眼神幽深难辨,仿佛在欣赏猎物惊慌失措留下的有趣线索般的玩味。 指尖轻轻摩挲着卡片光滑的表面,如同把玩一件新奇的战利品。 十万块? 服务费? 镜中,江岚缓缓勾起一个清晰而意味深长的弧度,笑容很浅,却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洞悉一切的掌控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小鸢尾花……”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空旷的衣帽间里轻轻响起,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又裹挟着不容错辨的狩猎气息,“跑得倒挺快。” “就是……太天真了些。” 她将那张承载着某人“买断”奢望的银行卡,重新收回掌心,指尖收拢,感受着那硬质卡片抵在掌心的微凉触感。 “以为十万块,就能划清界限?” “以为躲回自己的小窝,就能当昨晚是一场梦?” 江岚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摇了摇头,眼底那点笑意更深,也更具侵略性。 “游戏规则……” “由我来定。” 江岚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确认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瑕,符合一个猎人该有的姿态。 然后,她转身,从容不迫地走出衣帽间。 下午三点。 星雾贵宾室。 她要去亲自验收她的“猎物”,以及……那张银行卡所代表的、笨拙又可爱的“歉意”。 顺便,告诉某个胆大包天又怂得可爱的小家伙—— 有些线,一旦越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尤其是,当她江岚,对那朵意外闯入她冰原的小鸢尾花,产生了兴趣之后。 脚步声在光洁的地板上响起,沉稳,笃定,一步步,踏在某个即将被重新书写的剧本节点上。 第七章 签合同还是签卖身契?姐姐的温柔陷阱 温鸢对着镜子扎了个看似随意实则心机满满的蓬松低马尾,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顺便……用遮瑕膏把锁骨附近那几朵过于招摇的“红梅”仔仔细细盖了个严实。 看着镜子里总算有了点“即将签约顶级代言”气质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脑子里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和某些过于火热的片段强行格式化。 “巧合!绝对是巧合!”她对着镜子里的倒影,第N次进行自我催眠,眼神用力到近乎凶狠。 然而,当她和满面红光、走路都带风的王姐一起抵达星雾总部那栋极具设计感的摩天大楼下,看到早已等在门口的挺拔身影时,温鸢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心理防线,“哗啦”一声,塌了大半。 许辞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身姿笔挺,气质干练。他目光精准地落在温鸢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纯粹出于职业习惯的审视和好奇。 “温小姐,王女士。”许辞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却不失距离感,微微欠身,“江总已在等候,请随我来。” “哎!好好好!麻烦许特助了!”王姐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替温鸢鞠躬。 温鸢却只觉得后背发凉。许辞……江总……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强行按下的迷雾。 这两个词咋这么耳熟呢?!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跟在许辞身后,走进那部需要特殊权限才能直达顶层的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一片寂静。 温鸢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咚咚咚,震得耳膜发疼,她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祈祷着这只是个可怕的巧合。 “叮——” 顶层到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又昂贵的冷香。 许辞在一扇厚重的、镶嵌着星雾品牌Logo的深色实木大门前停下。 “温小姐,请。”他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目光却平静地转向正要跟着往里冲的王姐,“王女士,江总吩咐,合同事宜,只需温小姐一人洽谈即可。请随我到隔壁休息室稍候,茶点已备好。” 王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和不甘,但面对许辞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立刻堆起更灿烂的笑:“啊!明白明白!江总考虑周到!鸢鸢,好好谈!别紧张啊!”她用力拍了拍温鸢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抓住机会”的暗示。 大门在温鸢面前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里面是光线柔和、陈设低调奢华的巨大空间。 而王姐,被客气地“请”向了另一个方向。 温鸢站在门口,看着门内那片未知的领域,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实质的藤蔓,瞬间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呼——”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抬脚迈了进去。 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偌大的贵宾室内,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勾勒出窗边单人沙发上那个清隽挺拔的身影。 江岚。 她随意地靠坐在沙发里,上身只穿了一件质地极好的纯白T恤,柔软的面料勾勒出肩颈流畅优美的线条,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锋芒,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随性,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冷白的颈侧。 阳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侧颜轮廓在光晕里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危险得令人心颤。 温鸢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她猛地一个九十度深鞠躬。 “江总好!”声音响亮,带着点破音的颤抖。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温鸢维持着鞠躬的姿势,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蹦迪。 “呵……” 一声极轻、极低,带着清晰愉悦和玩味的轻笑,如同冰棱落在玉盘上,清脆地打破了沉寂。 温鸢浑身一僵。 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沉稳地踏在光洁的地板上,一步步向她靠近。 温鸢甚至能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冽好闻的冷香混合着一丝阳光的味道,越来越近,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她僵硬地、一点一点地直起腰,抬起头。 江岚已经站在了她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出她惊慌失措的脸,眼底的笑意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暖流,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和一丝……温鸢看不懂的温柔? 江岚微微歪了歪头,视线毫不避讳地、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慢悠悠地从温鸢微微泛红的耳尖,滑到她努力挺直却掩饰不住僵硬的脖颈。 最后,精准地落在了她那被套装包裹、此刻正因为紧张和残留酸软而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肢上。 红唇轻启,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沙哑,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轻轻抛出一个让温鸢瞬间石化的问题: “腰……不疼了?” 轰——! 温鸢的脸颊瞬间爆炸,红得能滴出血来!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万朵烟花!昨晚某些被刻意遗忘的、混乱而羞耻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我…我…”她舌头打结,眼神慌乱地四处乱飘,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跑! 身体再次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猛地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就想往门口冲! “嗯?”一声带着疑惑和淡淡危险的鼻音。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快如闪电般地伸出,却不是粗暴地拉扯,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地按在了她身侧冰凉的门板上! 咚! 温鸢被这突如其来的“壁咚”定在了原地,鼻尖差点撞上那散发着冷冽气息的手臂。 江岚比她高出半个头,此刻微微倾身,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和手臂圈出的狭小空间里。 温鸢被迫仰起头,撞进那双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清晰的倒影,只有她一个人,惊慌的,无措的,脸颊绯红的。 “干…干什么!”温鸢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哭腔,像只被逼到墙角、色厉内荏的小兽。 江岚垂眸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点纵容的无奈,她没有回答温鸢的问题,反而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 温鸢吓得下意识闭眼缩脖子。 预想中的“制裁”并没有落下。 那只微凉的手,只是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的发顶,带着一种安抚小动物般的耐心和温柔,轻轻揉了揉她梳得一丝不苟、此刻却显得有些凌乱的低马尾。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合同。”江岚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磁性,目光示意性地瞥向不远处宽大办公桌上那份摊开的、装帧精美的文件。 “……”温鸢紧绷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正事”提醒弄得有点懵。 合同?对,合同!她是来签代言的! 巨大的羞窘被“工作”稍稍冲淡,理智艰难地回笼了一点点。 温鸢努力忽略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和头顶那温柔的触感,梗着脖子,试图找回一点谈判的底气:“谈合同就好好谈!别……别靠这么近!” 温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可惜微微颤抖的尾音和爆红的脸颊完全出卖了她。 江岚看着她强装镇定却漏洞百出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她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一点点,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温鸢滚烫的耳廓。 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戏谑和无比清晰的暧昧,如同情人间的私语,轻轻响起: “昨晚……” 她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温鸢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 “也不知道是谁…” “哭着…” “求着…” “要我再…” “靠近点…嗯?” 最后那个微微上扬的尾音“嗯?”,像带着钩子,又轻又欲,裹挟着昨夜所有的混乱与火热,精准地击溃了温鸢最后一丝防线。 温鸢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流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像被瞬间煮熟了,大脑彻底宕机,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忘了。 她呆呆地看着江岚近在咫尺的、带着致命诱惑的笑颜,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完了……这不是签合同…… 这特么是签卖身契啊! 第八章 八百万砸懵小鸢尾,山风岚名惊破胆 “嗯?” 江岚看着眼前这只彻底陷入石化状态、仿佛灵魂出窍的小鸢尾花,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江岚那只刚刚揉过温鸢发顶的手,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轻轻在温鸢眼前晃了晃。 “发什么呆呢?”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哄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嗯?” 温热的呼吸拂过鼻尖,温鸢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瞬间从宕机状态惊醒! “啊!”她短促地惊呼一声,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手脚控制权,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也顾不上疼,她立刻双手交叉紧紧环抱在胸前,摆出一副防御力MAX的姿态,眼神警惕又慌乱地瞪着江岚,脱口而出: “我…我…是卖艺不卖身!”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如果忽略她声音里那点显而易见的颤抖和底气不足的话。 “噗嗤——” 江岚终于没忍住,一声极其清晰的笑声从她优美的唇瓣间逸出,如同冰晶碎裂,清脆又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不是之前那种玩味的轻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开怀。 那双总是深邃幽冷、毫无波澜的眼眸,此刻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眼底的笑意如同融化的春水,波光粼粼,瞬间冲散了所有清冷的距离感,只剩下纯粹的愉悦和……一种让温鸢心跳再次失速的宠溺。 江岚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眼前这只色厉内荏的小家伙可爱到不行。她没再继续逼近,反而姿态从容地退后一步,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回了那张宽大的沙发。 江岚随意地坐下,身体微微后靠,修长的双腿交叠,即使是简单的白T,也穿出了一种慵懒随性的高级感。她抬手指了指对面空着的沙发,示意温鸢过去坐。 “过来坐。”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泠,却少了那份拒人千里的寒意,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温鸢警惕地看着她,又看了看那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内心天人交战。最终,对“正事”(money)的渴望,以及对江岚此刻似乎还算“正常”的态度,让她稍稍放下了防御姿态。 温鸢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在距离江岚最远的沙发边缘,只挨了半个屁股坐下,身体绷得笔直,随时准备跑路。 江岚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她没再逗她,修长的手指将办公桌上那份厚重的合同轻轻推到了温鸢面前。 “放心,”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合同,没有隐藏条款。”她顿了顿,补充道,目光坦荡地看着温鸢,“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现在联系你的经纪人,或者…律师。”她甚至微微侧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温鸢:“……” 律师?她一个十八线小透明哪来的律师!王姐?指望她还不如指望自己看懂天书! 看着江岚那坦荡又带着点“随你查验”意味的眼神,温鸢心里那点疑虑和警惕,莫名其妙地被冲淡了一些。她犹豫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合同。 烫金的“星雾品牌代言合同”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豁出去了”的悲壮,翻开了合同正文。 密密麻麻的条款,专业术语,权利义务……温鸢只看了两眼,就觉得眼前发花,仿佛在看一本深奥的外星法典。她强撑着往下翻,试图找到一些能看懂的关键词。 终于,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了合同最后一页,那个大写加粗、用特殊字体标出的金额数字上—— ¥8,000,000.00 六!个!零! 八!百!万! 温鸢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八百万?! 她全部的存款,算上刚被自己亲手送走的十万,也才五十万! 这一下……翻了十六倍?! 巨大的金额冲击力,瞬间淹没了所有的警惕、不安、腰酸背痛和对眼前人的复杂情绪!脑子里只剩下金光闪闪的“8000000”在疯狂旋转跳跃! 温鸢捧着合同的手微微颤抖,指尖用力到发白,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数字,仿佛要把它刻进视网膜里。 “噗……” 又是一声极轻的笑声。 江岚单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温鸢这副被巨额财富砸懵了的、毫不掩饰的小财迷模样。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漾开,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愉悦。 这小家伙,反应永远这么直白又可爱。 温鸢被这笑声惊得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全被看光了,脸颊“腾”地又红了一层。她赶紧合上合同,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但眼底残留的震惊和狂喜还是暴露无遗。 巨大的馅饼带来的眩晕感稍稍平复,一个更深的疑问却浮了上来。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慵懒靠坐、仿佛掌控一切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盘旋很久了。她一个查无此人的十八线,凭什么?仅仅因为名字里同样有个“鸢”字?这理由未免太儿戏了。 江岚迎上她困惑的目光,红唇缓缓勾起一个清晰而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的笑意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慢悠悠地开口: “看上你了。” 四个字,轻飘飘,却像一颗重磅炸弹,精准地投进了温鸢刚刚平静一点的心湖! 轰——! 温鸢的脑子再次炸开!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又抱紧了胸前的合同,像抱着最后的盾牌,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炸毛的猫! “你……!”她你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下文,脸红的快要滴血。 江岚看着她瞬间炸毛、警惕值拉满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带着明显的逗弄意味。她欣赏够了温鸢惊慌失措的模样,才慢条斯理地补充道: “看上你的……”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温鸢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潜力。” “气质。” “还有……”她的目光在温鸢那张因为紧张和羞窘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上扫过,带着一丝纯粹的欣赏,“这张……很适合‘晨露鸢尾’的脸。” “品牌方一致认为,你非常符合‘晨露鸢尾’系列所要传达的——清冽、坚韧、又带着一丝意外温柔的生命力。”江岚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所以,是你。” 不是“看上你”这个人,而是“看上”你的特质符合品牌定位。 温鸢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一大半,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吓死她了!还以为…… 心底那点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小失落被她强行忽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专业肯定的巨大喜悦和踏实感。 “哦…这样啊…”温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努力压下嘴角想要疯狂上扬的冲动,小声嘀咕,“那…那挺好…” 她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光滑的封面,八百万的冲击力似乎还在指尖跳跃。 就在这时,江岚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平稳,带着一种正式进入工作状态的疏离感: “那么,温鸢小姐。” 温鸢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江岚已经坐直了身体,方才的慵懒随性收敛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清冷与权威。她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温鸢,如同进行最标准的商业会晤: “初次正式见面。” “我是江岚。” 她微微一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山风的岚。” 江岚? 山风的岚? 温鸢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脑海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江岚…… 岚…… 书里那个虐文男主江忱……他那个手腕通天、神秘莫测、几乎从未正面出场、只活在传说和男主敬畏话语里的… 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