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beta攻的虐渣指南》 1、发情 1 “这件衬衫只能手洗，记得带手套，要是沾上你的味道就给我滚出去。” 一件带着染料与助剂残留气味的衬衫被盖在脸上，床上的青年茫然睁开眼睛，入目是清冷的背影和被砰然关上的门，他还没来得及分析现状，就已经得出了衬衫的信息。 ——真丝面料、错位上袖和后肩八字拼接，是一件刚做好的高级衬衫，在星网上至少要卖八千星际币。 青年把衬衫随意丢在床下，然后从床上坐起，他眼眸机械式地转动两下，似乎还有些不适应这具躯壳。 突然，他脑海炸开一声尖叫：“我天呢，我怎么突然活了？!!!∑(°Д°ノ)ノ” 那声音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尾调上扬带着软糯的口音，床上的青年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我天呢，我怎么突然活了？” 他的声调尾音同样软糯，与脑海里的声音如出一辙。 那声音又叫：“有鬼呀！有鬼学我！！！∑(°a°ノ)ノ” 青年没学这句，只冷目训斥：“闭嘴。” 他跳下床扫视环境，眼眸如同精密的扫描仪，在确定这是一个暂时安全的公寓后，问：“这具躯体的原主，你的名字是？” 原主似乎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但被青年沉着而不容置疑的问题疑问，立马就弱弱回答：“沉举……” 青年：“回答正确。” 如同在奖励一个孩子，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和冷漠。 “哇塞我的声音居然能这么酷，哥哥，你好强呀！” 青年没理会他，只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沉举。” 原主：“那……我呢？我怎么办？我不是人了吗？” 沉举也没理他这句话，在原主震惊的声音里，沉举留下一句“管这些有的没的，走你——” 然后四肢并用地往坚硬的墙冲去！ “不要用我的身体撞墙啊啊啊！” 原主的尖叫还没完，沉举就左脚绊右脚，然后在天空实现一个完美的转体，最后摔到了床上。 摔得他脑袋有些懵，一脸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原主补充：“——没用的。” 十分钟后。 原主：“所以你是编号为42的ai，求死成功后不小心穿进我的身体里了，对吗？” 沉举纠正：“我现在是沉举，而且是高于ai的硅基生物。” 原主：“哦～高级硅基生物，但是哥哥，你们那个自毁程序还不如ai呢……” 沉举沉默，举起台灯就往头上砸，没想到台灯在他拿起来的一瞬间就散架了，零件哗哗掉了一地。 无事发生。 原主：“停，好哥哥不要再试了，故意找死是死不掉的:-d” 沉举脸黑了。 原主：“你一定要求死吗？” 沉举：“高级硅基生物的天性就是求死，我是我们星球唯一一个成功完成使命的生物，绝对不能留下败笔！” 他双眼在提到“成功”两个字时熠熠生辉，似乎在为自己的成功自毁沾沾自喜。 原主：“可是……谁家好人父母给孩子设定自毁程序啊，你父母肯定不是正经人。” 沉举纠正：“是开发者，创造我们的高级生物叫开发者。” 原主：“你叫祂什么？” 沉举：“……母亲。” 原主沉默了，良久，他回答：“好怪。” 沉举：“你才怪。” 原主想了想自己的现状，默默找了个角落躲着，小声说：“我当然奇怪，我可是这本书被虐的炮灰beta男配欸……” 沉举歪头：“你居然知道？” 沉举从某系统那里得知，自己从硅基星球穿越到了一本书里。 这本书是abo纯爱背景，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被分为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并且以信息素的等级划分阶层。 主角受祁清涟是贵族学院鼎鼎大名的清冷学神omega，他的信息素等级很高，但却是贫民窟出身，不过还好有个神秘资助人一直在资助他。而这位神秘资助人则是大少爷主角攻……的父亲。主角攻凭借着这一层身份和主角受展开了一系列的虐恋情深，而沉举，就是被主角攻打脸狠虐的舔狗炮灰攻，故事的结尾被打死在下城区的肮脏街巷里。 平平无奇的beta攻，只能闻到微弱的信息素，却会被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扰乱思维。 原主：“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是清涟的舔狗嘛，而且必须按照剧情走，如果不按照书里的剧情走，每天就会过相同的剧情，好烦得嘞……” 沉举坐在床撑头问：“没试着多换几种花样死一死吗？” 他又随手抄起床边的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飞溅，但没有一片碰到他裸露的小腿。 沉举又沉默了。 “看吧，死不掉，而且不过剧情就会一直重复这一天，哥，你懂我的痛苦了吗呜呜呜x﹏x” 沉举分析，得出结论：“原来你也死不掉啊……” 语气又是懊恼又是可惜，还夹杂着一点微弱的同情。 原主：“不，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突发心脏病离世了，现在是你接替了我的男配剧情呀哥哥～” 沉举：“……” 原主：“而且我感觉我的能量越来越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美好的离开了，哥哥，你欢不欢喜（＾w＾）？” 沉举又打算把头往墙上哐哐直撞，没想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了过来，直接把枕头垫在了他的脑门上。 依旧无事发生。 沉举放弃了。 “好吧，我认输，照你这么说走完剧情我应该就能死了，那下一个剧情节点是什么？” 原主刚想回答，突然听到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电子音：【祁清涟出席学术研讨会的衬衫被沉举洗坏，他迫不得已去向主角攻借衬衫，然后在主角攻的公寓撞见发情，被临时标记。】 原主：“什、什么东西？！” 沉举回答：“系统。” 原主：“什么？！我都没有系统呢，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沉举没理他，而是捡起了丢在地上的高级衬衫，问系统：【就是这件？】 系统：【对的小42，他刚还把这新衬衫砸你脸上，这你能忍？】 沉举也没理这个发癫的系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剧情点，原主却以为他在犹豫，问：“哥哥，你会洗衬衫吗？清涟的衬衫都是我买的真丝衬衫，而且手洗必须要戴手套，不然他会——” 原主话又没说完，沉举“刺啦”一声把那真丝衬衫撕成了两片。 原主：“？” 沉举：“算法不论，结论一样，如何？” 原主：“真的……可以吗？” 他们在原地等待两秒，真丝衬衫依旧是撕裂状态。 原主：“哇！真的没复原，真的可以啊！那我之前规规矩矩当舔狗算什么？” 系统：【算你力气大，算你人傻钱多。】 原主又自闭了。 沉举问系统：“下个剧情点是？” 系统：【三天后沉举回到贵族学院，却因为交不起学费被赶出学院，又觉得丢脸搬出和祁清涟住的公寓，净身出户。】 沉举：“等等、净身出户？” 原主补充：“哥哥，这栋公寓记在我的名下，虽然我现在穷，但我祖上啊不是，我从前富过！（骄傲.jpg）” 系统：【然后就因为给人当舔狗被豪门爹妈赶出去了。】 原主：〒▽〒 “这是我的公寓啊——”沉举上下打量，发现原主不仅住的客房，而且连最基本的智能家居都没有，“他住在主卧？” 原主：“嗯呢……” 沉举张口想说什么，却听到客厅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他推门走出去，发现主角受祁清涟倒在沙发下面，面色潮红，整个人蜷缩起来小幅度的颤抖。 “你怎么了？”沉举站在离他还有两米远的位置，抱臂垂目。 祁清涟双眼朦胧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只是感觉有一团特别诱人的东西在向他靠近，偏偏那东西停在了离他远的地方，而自己又无法动弹，急得他抓心挠。 “我……”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却迟迟够不到渴望的东西，顿时欲望在他眼里聚集，清冷学神omega眼角的红色魅惑至极。 系统：【小42，他发情了。】 原主：“发情？！（尖叫跑开.jpg）清涟的发情期不是在后天吗？怎么今天就开始了，怎么办怎么办呀哥哥！” 沉举皱眉：“再叫？” 原主：闭嘴.jpg 沉举往前走了一步，按理来说，beta天生会排斥另外两种性别的信息素，但他靠近时却完全没有闻到信息素的气味，甚至毫无感觉。 原主：“哥哥怎么没有受信息素影响啊？” 系统与有荣焉：【哼哼哼，我们家小42是天选之子，顶级beta，管他什么a啊o的信息素靠近他都会消失。】 原主：“好厉害哟～(-^〇^-)” 沉举：【系统，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 系统回答：【祁清涟的信息素核心是顺-3-己烯醛与顺-3-己烯醇主导的c6绿叶挥发物体系，辅以酯类、萜类等物质的协同作用。】 原主：“啥？” 沉举：【懂了，青草味。】 此刻沙发下，瘫软的omega双眼迷离任人施为，沉举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然后伸手—— 用两根指头提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感觉连外套都沾染了omega的信息素，沉举很是不满地把外套丢进智能洗衣机里，然后走到餐桌边抽了张纸巾细细擦拭指节。 慢条斯理。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瘫软在地上的祁清涟反应已经大得惊人。 祁清涟感觉自己像一条快要渴死的鱼，一股甘美的清泉从他旁边擦过，然后又倏然离去，他想要咆哮怒吼让清泉留下来，浇灭身上令他痛苦的信息素，清泉却在他旁边慢慢流淌，半分眼神都不给。 “沉……举……” 系统：【快看，你家清涟还想往我们家小42的腿上蹭呢！】 原主：“其实……也不是我家清涟，我跟他关系并不好。” 沉举问系统：【原主的下场他参与了多少？】 系统：【所有。】 沉举轻嗤一声，一瞬间周身的精神领域扩散，狠狠压制住了地上发情的omega，信息素空窗的霸道之处就在于此，沉举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也能忽视等级吞噬所有信息素。 强势的威压让祁清涟不得不臣服，虽然感觉信息素带来的灼热被压制，但那种被深渊凝视的恐惧感却完全包裹住了他，压弯了他的脊梁。 ……会死吧…… 一定会死的吧？！ 三秒后，威压消失，祁清涟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黑白斑驳的色块消失后，眼前纸张飘落。 茫然抬头，他看到青年红唇轻启：“学长，衬衫坏了。” 祁清涟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目送青年转身回屋。 “他看上去可真好笑啊，”沉举靠在门板后眯眼笑，“没有说你们两个不好笑的意思。” 原主、系统：“……” 瑟瑟发抖.jpg 门外，清冷omega稍微恢复了些力气，然后如获至宝般的将那张纸巾拢在胸口，嘴角勾起了痴迷的笑容。 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不久后，在他身下，晶莹的水液逐渐沾湿了地毯，淫靡而暧昧。 2、包养 2 门外是暧昧的闷哼声，沉举坐在窗边撑着头，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 系统：【小42，你被恶心疯了？】 沉举开始哼歌。 原主：“哥、哥哥，你没事吧？” 沉举又开始向外面挥手，如同一朵随风飘摇的太阳花。 原主、系统：“丸辣！！！你到底是在向什么挥手啊喂！” 这俩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就看到楼下真有一辆豪车停下，下来一个男人，正抬头看向五楼。 原主、系统：“真挥停啦？！” 沉举：“原著这个节点，会有个商业大佬投资主角受，诺，应该就是他。” 楼下豪车司机保镖一应俱全，原主也认出了来人，疑惑提问：“戚先生，他来做什么？” 系统提示：【戚饰，沉举父亲的合作伙伴，生物科技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是个商业大佬。小42，他很有钱，是个大腿耶。】 楼下的戚饰看不清五楼的窗口，沉举的目光落到他手里捏着的合同上，草草扫过标题，沉举一愣。 系统：【小朋友，你爸妈不要你喽～】 原主哇哇大哭，因为那份合同是沉举父亲和沉举的关系断绝书，他是真没想到爸妈会因为当舔狗的事和自己断绝关系。 系统：【你想开一点，现在他们和你断绝关系了，之后你有多惨，都不关他们的事了哦～】 原主哭得更大声了。 沉举往后退一步，说：“你等会儿再哭，我再试试。” 原主：“嗝～试什……啊啊啊！” 只见沉举旋转、闭眼，长腿一蹬、信仰之跃—— 此刻，刚从车上下来准备进入单元门的戚饰脚步一顿，冥冥之中他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 “砰——” 巨响在身后炸开，戚饰面无表情回头，发现自己的爱车被砸得稀碎，连引擎盖都被崩飞了。 然而站在爱车上的青年毫发无伤。 “嗨！(^o^)／” 烟尘里看不清青年的脸，但挥挥手打招呼的动作一清二楚。 戚饰：“……” 原主：“哥哥，你还是忘不了你的自毁系统。” 沉举：【总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就是没想到这剧情这么狗，居然给我加了无敌buff。】 系统：【……现在怎么办？我们有钱赔吗？】 沉举：“……” 沉举：【小朋友，快！你之前都是怎么哭的？系统快给我调出来！】 系统立刻把原主曾经的哭包数据导入沉举的大脑，对话和数据导入都发生在两秒之内，沉举看着原主的情绪动作结构，向来以速度著称的ai模型都罕见的多分析了一秒。 数据里，原主惨兮兮仰起小脸，眼眶里的泪水要掉不掉，摇摇欲坠我见犹怜。更加令人惊奇的是他鼻尖微红，就连颜色都恰当好处，那嘴唇轻抿发出细碎的呜咽声，抽抽搭搭地吸气声听起来委屈至极。 哦～真是个倔强又脆弱的小人儿～ 沉举把心一横，脚一蹬跳下豪车残骸，打算一比一复刻这魔幻的一幕。 说不定能勾起眼前人的同情心……吧？ 而当他看清那人的脸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跳楼摔坏了数据，之前所有的准备程序全部宕机，呆愣愣站在原地。 “车辆理赔由我助理全权负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去一趟医——” 戚饰看像从灰尘里走出来的青年，接下来的话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青年站在原地，表情茫然，泪流满面。 “沉举？” 戚饰试探着叫了一声，恰好这时反应过来的助理走过来，看到这一场景，用尽所有职业修养才没有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自家先生。 想都不用想，绝对是先生又把人骂哭了！ 什么都没做的戚饰：“……” “咳、先生，听说沉家的这位——”助理指指自己的头，“而且还是个哭包，不，我是说，这位少爷很善于表达自己悲伤的情绪。” 戚饰指指滴滴答答流泪的青年：“善于表达？他看上去像是一具眼睛在流水的尸体。” 助理小声说：“先生，你这样蛮恶语伤人心的。” 沉举脑海里的原主炸毛：“什么哭包什么流水的尸体，太没礼貌了叭！（‘Δ’）ゞ” 沉举：【你有钱吗？】 原主：“算了，哭包就哭包吧。(╥﹏╥)” 能屈能伸。 沉举也从刚才的死机状态反应回来，然后立刻调整程序，运用之前学习的泪眼婆娑哭包技能，毕竟现在自己穷成这样，能少赔一点是一点。 在戚饰眼里，青年听到自己的“恶语”后，他的眼睛微微向外撇，那是一个非常无辜又可怜的弧度，连带着他眼角的泪水都晶莹得像钻石，滑落白皙的肌肤没入领口。 “对、对不起戚先生，我赔不起你的车子，赔命行吗？”沉举抽抽噎噎地问。 在场其他人：“？”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直接卖身吗？怎么就卖命了？！ 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沉举表面哭唧唧实则冷漠地想：你最好能给我一刀杀了，不然我看不起你。 戚饰：“……” 他盯着沉举滴滴答答掉眼泪的样子，表面一本正经，实则耳朵……可耻的红了。 沉举：……这alpha他，正经吗？ 有病吧！ 直到被司机叫来的车送进医院，沉举依旧大为不解，震惊非常。 医师：“你是说他一个beta，从5楼跳下去把星辉g6砸毁，甚至连引擎盖都崩飞了？！” 戚饰沉痛点头。 医师：“骗鬼吧？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beta吧！” 最后沉举喜提一吊瓶的葡萄糖，医师美名其约让他尝点甜头恢复对生活的乐趣，没事儿别总想着信仰之跃。 高级病房里，沉举乖乖坐在床上一脸无辜：“戚先生，你可真是个好人，还单独给我开了个病房。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些浪费医疗资源啊？” 戚饰坐在旁边一边用光脑发消息，一边回答：“不浪费，这是我的私人病房，现在我们刚好谈谈合同的事。” 他把之前带来的纸质合同放在桌上，标题的【亲缘关系断绝书】十分醒目。 “沉先生是我的合作伙伴，他委托我来和你断绝亲缘关系，如果你觉得这份断绝书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沉举摇头：“我不签。” 原主还在他的脑子里呜呜捏捏，他要是真签了，脑子怕是要进水。 “是在顾虑车辆的赔偿问题？”戚饰问。 沉举点头：“对，至少现在我还是沉先生的法定子女，你可以找他协商赔偿金额。” 让那死老头赔，再狠狠敲诈他一笔！ 原主：“嘤！” 戚饰：“沉举，需要我提醒吗？你现在已经成年，你的法定监护人并没有帮你赔偿的义务。” 沉举：“是哦，那怎么办？” 系统：【一个字，哭。】 原主：“嘤嘤嘤～” 沉举：“……嘤” 他嘴唇一抿，眼见着泪水又要掉下来，眼前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两颊泛起可疑的红晕，看得沉举停下抽噎，一头雾水。 系统解释：【小42，他的信息素正在泄露，是氧烷的味道。】 沉举：【水味的信息素？！】 系统：【对，小42勾引出来的水味信息素，可惜自己闻不到咯～】 原主：“水味……是个人都闻不到吧！” 在戚饰眼里，往日无孔不入的水味信息素，现在却被眼前的人无意识吞噬，青年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片不可知的扭曲领域，恍如宇宙中至今不可解的黑洞。 戚饰想要压抑自己的信息素，但却无能为力，因为眼前的人虽然看着柔弱可欺，但无意识的压迫足以让他丢盔弃甲。沉举不可知的扭曲领域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戚饰的生存本能叫嚣着让他逃离，欲望却主张叫嚣着让他留下。 他……被击中了。 还可耻的爽了。 在沉举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目光里，戚饰腾一下站起来直接冲出了门。 大门合上，三脸懵逼，原主颤颤巍巍地说：“哥、哥哥你是不是挑衅他了？他难道去找凶器了吗？” 沉举摸摸下巴，一喜：“要真去找凶器了，我洗干净脖子等他来。” 他直接掀开被子跳下床，一把扯下留置针，然后把板凳拉到门边坐着等待，一脸期待。 五分钟之后，病房门被推开，戚饰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板凳上乖乖等待的沉举。 沉举小狗抬眼：“你回来啦？” 仔细观察男人带来的东西，没有凶器。 小狗垂眼，暗暗呲牙。 戚饰抿唇，把另一份合同放在沉举手上，合同还带着刚刚打印出来的余温。 戚饰：“只要你签了这两份合同，赔偿款就不用你给，今后我每个月还会自愿赠与你五十万星际币。” 沉举：“还有这么好的事吗？” 沉举一目十行扫完另一份合同，然后沉默。 戚饰有些紧张：“合同没有定死，可以改，或者说你觉得不够，每个月两百万也行。” 沉举：“……” 他为什么没有一口同意呢？ 因为这位商业大佬在让他签跟父母的关系断绝书同时，还递给了他一份…… 包养合同。 3、捕获 3 沉举签完包养合同后就被司机直接送回了公寓，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戚饰就落荒而逃。 生怕那水味的信息素不争气，再次不受控制泄露出来。 回到公寓，沉举发现客厅没有开灯，祁清涟也不在，估计今晚是不会回来，他一边想着下一个剧情点，一边往卧室走，打算暂时先在这里睡一觉。 下个剧情点是回贵族学院，然后搬离自己的公寓，这两个剧情点可以在一天内完成，反正在这公寓住不了多久，沉举就没打算动原主的东西。 系统：【小42，净化喷雾喷一下，这公寓里到处都是青草味的信息素。】 沉举闻不到信息素，但他还是觉得有点膈应人，于是在起来把自己房间仔仔细细喷了一遍净化喷雾。喷雾半个小时后生效，沉举突然也就没了睡意，干脆开启小夜灯，坐在书桌上翻阅原主的学习资料。 最惹眼的是一份学术报告，纸质封面写着“沉举”两字，字迹工整，学习态度认真，沉举突然问：“你还有其他名字吗？” 原主：“啊？我吗？” 他想了想，回答：“妈妈之前提起过，我小时候的名字叫做沉埃，但可能因为先天性心脏病的缘故，他们认为这名字不太吉利，就改成了沉举。” 沉举：“确实不吉利，不过算了，你就叫沉埃吧。” 毕竟沉举现在是自己的名字。 沉埃：“好呀好呀（＾w＾）” 系统：【傻乐，名字都给你抢了，还不生气吗？】 沉埃：“但我有新名字了呀～” 系统不理他了。 沉举翻阅完整版报告后开始着手修改，沉埃看了一会儿，惊讶：“哥哥，你怎么会我们专业的知识？” 系统：【们小42是高级生物，没什么不会的！骄傲.jpg】 沉埃：“哥哥，你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可以直接问我呀～” 沉举：“嗯。” 系统：【就你这脑子……唉，算了，一边玩着去吧。软成这样，而且对敌人还如圣母般原谅，真不知道你父母怎么养的你。先不说咱们，光一个祁清涟你既然都不恨，你以后可是要因为他被霸凌、绑架、割肾，最后被打死在下城区的呀，他一个冷眼旁观的罪魁祸首，你到现在都还在叫他清涟！】 系统恨铁不成钢，沉埃结结巴巴地说：“……没办法，清涟是主角呀，我又改变不了剧情，而且现在要被霸凌绑架割肾打死的，是哥哥呀～” 沉举：“……” 有时真分不清楚，他是天然呆还是天然黑。 沉举低头在书桌前改了两小时，沉埃的学术报告在光脑有一份存档，他没动那份存档，而是自己新建了一份，课题同样是解析信息素的主基因，只是核心观点有机物的组成，转成了信息素核心的两大归类——有机和无机。 沉埃的出发点很好，但他只考虑到了信息素的有机物部分，毕竟人类基因组成大多是有机物，信息素由人类分泌，就会把基因组成局限在有机物质，而下意识忽略无机物质。 沉举：“再给祁清涟加一条罪名——剽窃学术成果。” 系统：【……什么？】 沉举：“祁清涟参加学术研讨会的敲门砖，就是沉埃之前的那份关于有机信息素的学术报告。 系统：【……？】 沉举：“对，在我们来之前，祁清涟已经连哄带骗把沉埃的学术报告骗走了。” 系统：【没用的东西！不争气的东西！！】 沉埃：“嘤！〒▽〒” 没理会这俩，沉举把自己新出炉的更全面的报告压缩打包，输入邮箱后点击发送，然后倒头就睡。 次日返校还是由戚饰的司机接送，并告知戚先生已经为他缴清了学费，沉举点头，心说这位金主还挺周道。 距离贵族学院还有一条街，沉举就让司机把自己放下，然后慢悠悠往学院门口走。 先去导师那里销假，然后再开个新课题，沉举戴着古朴的有线耳机，一边走一边思考流程。 有线耳机在这个时代已经成为了古董，沉埃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收藏了一大箱子，今早还特意推荐他试试。 沉举一开始不太适应耳朵上有东西，但有线耳机带来的隔离效果确实比骨传导好用，试着试着还真觉得不错。 突然，耳机线被人一拉。 “哟，这不是沉大少爷吗，带着这么个破玩意儿真不觉得丢人啊？” 沉举回头，发现是个五官还算清秀的黄毛，就是欠打的表情破坏了脸部的和谐性。 沉举在脑海思索，应该是原主之前还是公子哥的时候，无意间得罪了哪个小家族的少爷，不过现在都跟他没关系，沉举把耳机线扯回来继续往门口走。 “你小子还有钱吗？怕是现在都要靠着祁清涟养，还死皮赖脸住在他家，”黄毛一脸嘲笑，“估计你也交不起学费，要是不想连学院的门都进不去，现在就跪下给我磕两个响头，说不定本少爷还能大发善心帮帮你。” 系统：【可恶，什么祁清涟的家，那是我家小42的房子！】 沉埃：“没事的啦……（虚弱笑.jpg）” 系统：【没出息的东西！再去把人文主义的核心价值观背十遍！】 沉埃：“嘤！” 校门口只有一番争吵自然引起许多人围观，因为两人身份摆在这，没人敢凑近看，都在用目光悄悄打量。沉举没理黄毛，连有线耳机都没摘下来，到校门口进行人脸识别后关卡自动打开。 进去了。 “你哪来的钱？！”黄毛一脸惊讶，“谁给你交的学费？” 黄毛早就从父亲那里得知沉家已经断绝了和沉举的关系，据说这事儿闹得很僵，沉家绝对不可能在负担这位大少爷的学费，所以他一早就在这里蹲守，想要狠狠嘲讽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没想到直接被打脸。 沉举这时候有回应了，他取下一只耳机，回头wink，勾唇一笑：“金主交哒～” 语气萌萌，和沉埃一模一样。 黄毛顿住，缓缓后退一步然后摸上胸口。 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的沉举给人这么奇怪的感觉？ 只是眼见着沉举越走越远，黄毛还没弄懂刚才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于是提步就追。 沉举走进校门后，迎面走来一位高大的年轻学者，对沉举点头：“沉举同学，这里。” “阿尔道奇教授，居然是您亲自来接我。”沉举取下耳机放回包里，笑容真诚。 阿尔道奇教授是贵族学院的名人，他出名的原因是不仅学术强，体质更强，还是个单方面殴打患者的医师，据说在他手里的学生没有没挨过打的。 当然，这是传言，这位阿尔道奇教授对学术的态度认真负责，也是沉举会选择他投递学术报告的原因。 现在，阿尔道奇教授站在沉举面前笑成了一朵花。 “来接你才是我的荣幸，你那篇核心发散归类信息素主基因的报告被送到了中校手中，现在大家都在会议室等你呢。” 意料之内，沉举还是故作惊讶：“真的吗？那太感谢您了，教授！” 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通讯响了，沉举跟阿尔道奇教授道歉，然后接起了通讯。 黄毛就是在这个时候追上来的，阿尔道奇教授早就发现了来势汹汹的黄毛，虽然他是教授，偏偏护短的不行，见来找事的黄毛还是个alpha，直接问：“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黄毛：“教授，我跟这小、咳，沉举有私人恩怨。” 沉举还在接通讯，看上去乖乖的，完全不像惹是生非的人，阿尔道奇教授自然不信，甚至伸出了一只手挡住黄毛。 “同学，现在是在学院，请不要闹事。” 黄毛：“喂，沉举，说话啊！” 沉举对通讯那边说：“……嗯，已经到校，不用您过来……能适应……” 黄毛看沉举不理他，气不过，直接放出了信息素威压，阿尔道奇教授自然忍不了，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胆子这么大敢挑衅他的学生了，于是也放出信息素，想要把这个学生强制镇压。 没想到这个学生的信息素等级还挺高，至少有a级，再加上他的不管不顾，一时间居然还有些难以驯服。 alpha的信息素天生具有攻击性，再加上两人的信息素相互碰撞，周围的人吓得快速往后退，来不及跑的人直接蹲在了地上捂住头部，表情痛苦。 沉举的通讯已经到了结尾：“……好的戚先生，中午可以，嗯，中午见。” 退出去十几米远的学生用看怪物的目光看他，趴在地上的学生更是一脸茫然。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站在两个alpha的信息素中心，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闲心跟通讯另一头的人聊天！ 挂断和金主的通讯后，沉举这才像是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趴在地上的学生已经开始痛呼，黄毛更是双眼通红。 沉举一眼扫向黄毛。 “怎么能在学院里闹事呢？” 声音轻柔，带着点点疑惑和嗔怪。 黄毛却只感觉眼前像是有深渊在旋转，他的信息素如同被吸取的能量一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淡，对危险的感知在疯狂警告他远离。 偏偏他却舍不得迈开一步。 沉举……太香了。 也太强了。 三秒后，他终于坚持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即便整个身体都瘫软的使不上力来，他依旧坚持着不让自己毫无形象的趴下去。 至少不能在沉举面前。 沉举又转头看向阿尔道奇教授，嘴角勾着笑微微点头。 s级别信息素的alpha在使用完精神力后，会短暂陷入狂躁状态，狂躁的程度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变化，阿尔道奇教授的性格本身就很狂躁，没能打人一顿的他更是狂躁不安。 沉举的这一眼看过来，刚使用完精神里的教授顿时如沐春风，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在疏导着他的精神力。 “谢谢沉举同学。”他说。 连语气都带上了往常没有的轻快，甚至听起来还有点像是在…… 开屏。 众人：……沉举他，不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吗？！ 普通的beta真的能办到这种事吗？ 假的吧？但是……阿尔道奇教授的表情…… 看上去真的好爽…… 好想试一试哦…… 4、礼堂 4 沉举就这样跟着阿尔道奇教授走了，走的时候连半分眼神也没有留给黄毛。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后，黄毛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地上，他现在的信息素浓度低的可以忽略不计，周围同学才敢慢慢走过来，把他扶起。 “同学，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心的同学问。 想听八卦的都把耳朵凑了过来，偏偏黄毛大叫一声跑开了，边跑边说：“一个个不要多管闲事，再议论我把你们的嘴巴都缝上！” 他疯狂奔跑的样子，像一匹被刺激疯了的野马。 周围人：“……” 还是不要问刚才发生什么了吧，万一也变成他这样，啧啧。 沉举被阿尔道奇教授带到了学术讲堂，今天刚好是伊莱尔中校到学院视察的日子，但因为这位中校喜爱低调，所以讲堂只坐了一半的人，而且都是提前得到消息的学院高材生或者富家少爷，在伊莱尔中校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要是能借着这个机会被伊莱尔中校看中，前途无可限量。 “我把你的那份学术报告上报了伊莱尔上校，他点名要你在学术讲堂具体讲讲你的理论，沉举同学，你可以吗？” 讲堂门口，阿尔道奇教授有些担忧。 他从前没怎么留意过沉家的大少爷，这位大少爷在贵族学院的存在感时有时无，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在他眼里，沉举已经成了被欺负的小可怜。 小可怜要是一进去发现有那么多教授导师在，指不定会吓成什么样呢。 沉举：“我可以的，教授。” 他推开大门直接进去，阿尔道奇教授愣在原地，直到沉举走上礼堂台阶，阿尔道奇教授才反应过来。 “——等等沉举同学，你没拿学术报告也没做全息投影啊！” 系统：【哼哼，咱们小42就是行走数据库，哪需要？直接脱稿好吧！】 沉埃：“蒙奇教授、莎莉导师……伊莱尔中校！我天呢这么多大人物，第一次见！好紧张，好紧张！” 系统：【紧张啥，又不是你在讲台上。】 沉埃：“这不是感觉他们都在看哥哥，我害羞嘛〃?〃～” 眼见着沉举已经站上讲台，阿尔道奇教授叹了口气，开始为这位小同学捏把汗。小同学的报告确实写得十分出彩，虽然只是个大致框架，但也能看出他的天资，所以阿尔道奇教授才会这么在意这份报告，并且上报给了刚好来贵族学院的伊莱尔中校。 没想到这小同学竟然这么生猛，直接就上了讲台，算了算了，他不指望沉举小同学能讲得出彩，只要不出错就行。 坐在下面的导师和教授们看到上来的是个陌生面孔，纷纷开始猜测沉举的身份。 “这是哪位教授的学生，怎么以前都没见过？” “看着像是一年级的小同学，难不成是谁藏起来不给看的门生吗？” “能被伊莱尔中校看中，这位同学怕是前途无量啊。” 教授席后面一排的导师席里，末尾的秃头中年导师在看到上台的人是沉举后，表情惊讶差点叫出声音来，旁边的导师礼貌询问他的状况，他只是摇头。 “没、没什么。” 教授和导师席的议论声还算小，后面前来观礼的学生直接翻起惊涛骇浪。沉举在导师眼里可能没有存在感，但在他们这种奔走在一线吃瓜的学生眼里，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 “我去，舔狗哥！” “这位大少爷上台干嘛，来丢脸的吗？” “别叫他大少爷，他现在穷得要跟贫困生挤一个公寓了，真是丢我们上层圈子的脸。” 沉家作为帝国有头有脸的贵族之一，偏偏唯一的大少爷跑去给贫民窟的omega祁清涟当舔狗，而且还是没有下限的那种舔，包括但不限于送钱、送车、送房，然后被清高的学生omega严词拒绝，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 众人原以为这位少爷会就此放弃，然后狠狠报复祁清涟，没想到他依旧日复一日的舔，舔到沉家断掉了他的所有资金来源，他还借此恬不知耻住进了祁清涟的家。 据说这段时间请假是因为心脏病发，只是众人没想到他一回来居然就站上了讲台，还要给贵族学院有名有脸的人讲述他的学术报告。 招笑呢这不是？ 熟知沉举势力的贵族少爷们都暗搓搓等着看好戏，另外一部分学院的天才则嗤之以鼻，等着看这位大少爷丢脸。 伊莱尔中校坐在观众席的最中间，这位中校曾经在政坛活跃多年，是帝国高层许多官员的导师，现在虽然已经白发苍苍，他的眼神依旧锐利。 他拿起桌前的学术报告看了眼，然后对沉举说：“这位同学，请具体讲述你的学术报告。” 伊莱尔中校的性格本身就很直率，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教授们兴致勃勃看着向讲台上的小同学，发现他也依旧八风不动，十分有礼貌的点头后就开始了自己的学术汇报。 “下面我将大致讲述我的初级结论学术报告，这份学术报告有关信息素基因二分性的原始基因工程，旨在通过有机和无机两种类别分析信息素基因的组成状态和分类等级……” 台下的学生们：“等、等等？什么二分性原始基因工程？” 听清楚研究走向的教授和导师：“等、等等？这么天才的学术报告是他想出来的？甚至还建立了基础框架？！” 无视台下的骚动，沉举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伊莱尔中校，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伊莱尔中校仔细聆听他的讲述，时不时翻阅昨晚收到的学术报告佐证资料，越听越满意，脸上居然露出了罕见的笑。 直到沉举把大致框架的结尾讲述完毕，礼堂里寂静无声，伊莱尔中校带头鼓掌，随即整个礼堂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沉埃：“哥哥看上去好闪耀、好厉害呀！我怎么没想到二分性呢？(o﹏o)” 沉举微笑：【迟早能想出来，但你已经把其中一半的报告给了祁清涟，剩下一半就不一定了。】 沉埃：“……好的哥哥，我有些后悔了。” 系统：【只是有些后悔吗？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这么软呢！】 掌声结束后，伊莱尔中校开口：“十分全面的学术报告，沉举同学，你有兴趣开启研究课题吗？” 沉举腼腆笑了笑，说：“有的中校，我希望带着我的初级结论报告，申请两天后的学术研讨会。” 两天后的学术研讨会主办方是帝国，参会人员包括但不限于帝国研究院、贵族学院推荐生和商业实验团，是帝国最盛大的学术研讨会，参会名额稀少。 伊莱尔中校刚好有这个权利，他刚想开口直接推荐沉举参会，就突然听到后面的观众席上有人大喊：“不行！” 这一喊直接吸引了礼堂所有人的注意，伊莱尔中校也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长相清冷的学生。 有些眼熟。 沉举抬眼，果不其然是祁清涟。 祁清涟下意识喊出了那一声“不行”，因为他手上捏着一份关于有机的信息素基因研究报告，就在昨天他通过这份研究报告获得了学术研讨会的名额，如果沉举也参加学术研讨会，就会衬得他这份研究报告像个笑话。 不仅是半成品，可能还会背上剽窃的罪名。 只是现在礼堂所有人都看上他，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顿时手心冒汗，坐在导师席最后一位的中年男人脸直接黑了下来。 “同学，你有什么意见吗？”伊莱尔中校问。 祁清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恨死沉举了，甚至怀疑是沉举在报复自己。明明有更完整的研究报告，他却只愿意给自己有机的这一半，偏偏自己还把这一半捧上了天，还靠着它获得了导师和同学的崇拜。 像个小丑。 身后传来了那些贵族少爷的窃窃私语，祁清涟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偶尔有“嫉妒”、“舔狗”等词汇飘入耳中，逼得他几乎快要疯掉。 他看着台上腼腆的青年，感觉他嘴角的弧度都像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无能和不自量力。 沉举，沉举！为什么不能好好当个废物少爷？为什么一个少爷的天资比自己还高！ 这不公平！ “或许祁清涟同学是对我的参会资格有异议，毕竟参加学术研讨会至少需要组建实验室和研究团队，我还只是有个框架呢。” 台上的沉举笑着说。 祁清涟愣住了，他没想到替自己解围的居然也是沉举，要知道沉举完全没有必要说这话，因为伊莱尔中校已经打算给他名额，就算是他没有实验室和研究团队，学术研讨会的主办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沉举却把这件事情摆在了明面上，就为了给自己解围……吗？ “对啊，沉举连实验室和团队都没有，怎么能参加研讨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少爷说。 “沉少爷穷成这样，怕是连一万都拿不出来吧？” 众所周知，这位大少爷现在穷得没出去，还得和贫困生挤一个公寓，组建实验室和团队的资金可不少，并且距离研讨会仅剩两天时间，他还去得了吗？ 伊莱尔中校皱眉，询问沉举：“沉举同学，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中校的话意味着他愿意给沉举提供资金组建团队，实验室的启动资金门槛很高，那群天才学生们大多数都没这个条件，贵族学院的实验室团队一般都会向顶级科研企业拉赞助，在他们看来现在的沉举只能走这条路，但是拉赞助这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拉到，时间那他根本不可能办到。 沉举依旧笑得腼腆：“谢谢中校，不过不用了。” 系统：【小42，学术级别实验室的启动资金是两百万。】 两百万，给戚饰当小情人一个月的事。 也刚好，他昨天就成了戚饰的小情人，卡里还剩两百万零八百星际币。 他抬起光脑在空中点击，划走了两百万的账目，然后继续腼腆微笑：“中校，启动资金已经过去了。” 少爷们：“？？！” 两百万？！ 这死舔狗不是已经变成穷鬼了吗？ 哪来的钱？！ 5、断绝关系 5 随随便便刷卡两百万，难道从前那个沉家大少爷又回来了吗？ 答案是没有，不仅没回来，而且还有一个重磅消息新鲜出炉。 “你们快看光脑，沉家发公告了！” 爱看乐子的大少爷们纷纷打开光脑，就连刚刚在上自持清高的天才学生也按耐不住，偷偷打开光脑。 只是这一看，观众席上响起了连连的吸气声。 沉家发出了和沉举断绝关系的公告，而且还是经过官方认证亲缘关系断绝书，不可挽回的那版本。 “嘶——这沉家可真狠啊！他们就沉举一个孩子啊。” “这就是当舔狗的下场嘛，怕了，怕了。” 一时间站在讲台上的青年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可怜，亲生父母公布的断绝文书对他来说如同一柄利刃，台下人的议论纷纷更是增添了他的悲伤，他勉强笑了笑，说：“我的讲解已完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下台了。” 然后对着大家鞠躬，小跑着下了讲台，在观众席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只留一个乖巧的后脑勺。 还没来得及问问题的大少爷们：“……” 他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两百万不会是沉举和沉家断绝关系才拿到的钱吧？他们想起沉举光脑上那一闪而过的余额，难道沉举把自己所有的钱全部用来做学术了？ 那他们之前还那么嘲讽？ ……他们真该死啊！ 此刻无论是大少爷还是天才学生，看向沉举的目光都带着些自责和懊悔，正在和沉埃解析学术报告的沉举，只感觉背后一凉。 回头，看到了两三排亮闪闪的眼睛盯着自己。 沉举吓了个哆嗦，转回头来疯狂call系统：【他们那是什么眼神？！】 系统：【嗯……3分愧疚，3分自责，还有4分的……怜爱？】 沉举：“……” 后来直到散场，礼堂学生的目光一直盯在沉举背后，沉举顶着他们的目光刷学院论坛，除了那几个有关自己学术报告的帖子，居然没有其他的帖子。 黄毛没有把自己被包养的事情到处乱说吗？ 奇怪。 等到领导和导师都走的差不多，沉举也打算离开，却发现往日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同学纷纷上来和他打招呼。 甚至关心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沉举：很熟吗？什么都往自己身边凑？ 凑过来的同学：沉举身边有一种好软，好干净，好舒服的感觉啊～好想直接抱上去～（痴汉笑.jpg） 沉举只觉得他们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看着一张张飘飘欲仙的脸，被吓得拔腿就跑。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导师还在等我销假呢。” 目送他离开的同学：“嘤！” 一直跟在后面但是挤不进去的祁清涟：“……” 祁清涟表情扭曲一瞬，清冷的气质早在刚才就荡然无存，虽然沉举替他解围，但认识的几个同学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 天才都有自己的清高，不会随随便便做出掉价的事，他刚才喊的那一嗓子，足以扣掉大半的印象分。不过这些对祁清涟来说都不算什么，他眼里只有现在的沉举。 看这沉举离去的背影，他安慰自己——算了，沉举的性格腼腆还爱哭，这么多人围着他肯定要跑，现在只要回公寓等着就行，反正他总会来舔自己的。 祁清涟把自己哄开心了，嘴角居然勾起了少有的微笑，第一次这么期待回家。 把那些同学甩开后，沉举往导师的办公楼走，贵族学院就这点不好，外表高端大气上档次，楼和楼之间的距离很远，他只能慢悠悠走过去。 一路上他边走边想剧情，来贵族学院的剧情点已经达成，下一个是搬出公寓，可是现在他身上只剩下800星际币，这周的饭钱都没有，搬出去住哪？ 沉埃：“呜呜呜对不起哥哥，是我太穷了，我那些收藏应该还值点钱，要不你把他们卖了吧？〒▽〒” 沉举：【好。】 沉埃哭得呜呜咽咽，十分不舍。 系统：【逗你玩呢，那些东西卖了也养不起我们家小42。】 沉埃：“呜！” 沉举：“没关系，总会有冤大头送钱过来。” 刚想凑近沉举的黄毛：“？” 他默默闭眼，原本以为自己会发火，但是自从靠近沉举心态就十分平和，居然一点火气都冒不出来。 黄毛：“沉——” 他名字还没念完，沉举的光脑又响起通讯提示音。 “叮——”沉举抬手制止他的话，然后接通。 黄毛：这场面……怎么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他窝窝囊囊跟在沉举后面，沉举看他不打算走，于是打开了光脑通讯的屏蔽系统，这样黄毛听不到通讯对面人的声音，通讯也只听得到沉举的声音。 “嗯，现在正在去销假，戚先生有事吗？” 通讯又是戚饰拨过来的，沉举有些怀疑他商业大佬身份是不是有水分，半个上午还没过就已经打了两个通讯。 这么闲吗？ 那边的戚饰：“我看你刚刚账目划走了两百万，是你转的吗？” 沉举点头：“嗯，对，是我转的。” 他刚想解释这两百万的用处，那头的戚饰：“两百万够吗？” 够什么？两百万够普通帝国居民生活一辈子，戚饰都不问问他用这些钱去做什么吗？ 沉举满头雾水，但还是解释：“这两百万刚才我转给了学院用来做实验的启动资金，应该够了。” 那头没回应，大约过去三秒，沉举的光脑收到了一条转账通知和副卡使用权绑定通知。 系统：【小42，他给你转了五百万欸～好有钱哦。】 沉举：“等等，戚先生，这五百万是？” 这么干脆这么迅速吗？沉举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打通讯之前就已经把转账界面准备好了。 戚饰：“副卡的使用权限转给你了，实验资金从这上面走，转你的是零花钱。” 系统：【哇，这金主好，小42一定要好好拉拢你的金主啊！】 沉埃：“戚先生感觉好怪……和从前传闻里根本不一样一样，他们都说戚先生是个斤斤计较，唯利是图的商人，但……” 随随便便拿出五百万零花钱给金丝雀小情人当零花的商人？甚至副卡随便刷，这哪里是商人，这是真的金主爸爸。 沉举笑：“真的吗？那太感谢您了，我要怎样才能报答您呢？” 通讯对面的戚饰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笑意，语气也不由自主温和了许多。 他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你那公寓太破。” 沉举：“好。” 系统：【你看，住处这不就解决了吗？】 沉埃：“原来是这么解决的吗？太厉害了！” 那头的戚饰没再多说什么，就挂断了通讯，但挂断通讯后他撑着头思考——沉举刚才回答的那声“好”，听起来好像有些冷漠，是不是自己的节奏太快了？ 沉举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人？才包养就提出同居的请求，是有些随便…… 戚饰按了按眉心，压制住了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然后猛然一个抬头。 ——到底谁是小情人？ 解决好住处的事，沉举脚步轻快往办公楼走，直到身后传来幽幽地声音：“沉举……” 沉举一回头，这才想起黄毛一直跟着他，好奇询问：“你有事吗？” 黄毛：“你真被人包养了吗？” 虽然听不到通讯对面的声音，但通过沉举的回答，也能大致推测出是对面的人在给他钱，这不是金主和小情人的关系是什么？ 沉举：“对啊，我不是说过了吗？” 黄毛只感觉晴天霹雳——他曾经的死对头，现在落魄的沉家大少爷沉举，真被人包养了！！！ 原本黄毛以为自己会哈哈大笑，没想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悲愤和后悔涌上心头。 他捂着胸口沉痛地说：“为什么不找我啊？” 沉举一脸茫然，系统万分嫌弃。 沉埃茫然地说：“埃罗……和我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沉举这才记起黄毛的名字叫埃罗，是沉埃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小时候明明能玩到一起去，长大后就莫名其妙分道扬镳，甚至一度还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那他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沉举歪头问：“找你做什么？” 以沉埃的性格，大部分时间都是埃罗单方面欺负他，他又不是喜欢报复的性格，这么一来二去，埃罗欺负他就欺负的更起劲了，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要帮忙，这其中绝对有诈。 已经看懂一切的系统什么也不打算说，就看这两个天然呆能把黄毛气成什么样。 被沉举这么一问，黄毛也后知后觉反应出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向后跳了一步，然后清清嗓子：“咳咳，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过不下去可以来找我，当我的仆人总比当其他人的小情人好。” 沉埃：“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呀，还是想欺负我！o(‘^’)o” 系统：【对，这黄毛没安好心，小42骂他！】 沉举没骂，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然后摇头。 “你没我金主身材好。” 黄毛炸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没有他身材好？我可是a级的alpha！” 他大叫着向沉举走近，既贪恋他身边的气息，同时也想证明自己的强壮，只是他的动作幅度过大，从远处看上去竟像是要对沉举动手。 “住手！” 只听沉举身后传来女人的暴喝，一只小麦肤色的手臂伸过来，抓住黄毛的胳膊就把人甩到了地上。 “啊！！！” 系统：【没有信息素，是个beta。】 6、护短的 6 来人是阿尔道奇教授的弟子，学姐黛芙妮。 黛芙妮远远地就看到她乖巧的学弟被黄毛霸凌，那黄毛不仅动手动脚，居然还敢对出手！于是她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 毫无防备的黄毛“咚”一声砸在地上，嗷嗷痛呼。 “学弟，他没伤着你哪里吧？”黛芙妮上上下下检查，发现小学弟毫发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沉举乖乖巧巧：“谢谢学姐，我没受伤。” 地上欲哭无泪的黄毛：“怎么看都是我受伤了吧！你们两个！” 小学弟实在是太乖巧了，黛芙妮越看越满意，虽然有些担心他以后会受欺负，但想到师门个个都是护短的人才，她就不担心了。 她说：“是阿尔道奇教授让我过来接你，小学弟是要销假对吧？跟我走。” 沉举：“好哦。” 看上去什么事都不知道就乖乖跟着学姐走了，对此黛芙妮更担心了，小学弟这么信任刚认识的人，被拐走了怎么办？ 于是她问：“不问问为什么吗？” 沉举走上前一步和她并肩，“应该是阿尔道奇教授有事找我，或者我的导师和阿尔道奇教授在一起。” 黛芙妮：“真聪明呀，举举。” 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让平时的她听到，绝对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但现在面对小学弟，她根本舍不得用平时的语气讲话。 被留在原地茫然的黄毛：“？” 他来这一趟是为了做什么？ “教授确实和你的导师在一块，不过小学弟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导师可能——”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这件事说出来可能对学弟的打击很大，正当她酝酿的时候，突然觉得周围环境变得无比舒畅。 黛芙妮吸了吸鼻子，发现往日无处不在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荡然无存，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她蓦然睁大眼睛。 身为beta，她能闻到其他两种性别的信息素，虽然能闻到的味道有限，但所有beta都会排斥信息素的味道，再加上信息素会带着不自觉的威压和命令，只要处于有ao的环境内，beta就会生理不适。 包括这所贵族学院。 普通beta只能默默忍受另外两种性别的单方面霸凌，因为哪怕是戴上口罩都阻挡不了霸道的信息素。在帝国，只要信息素等级够高级，就能直接横着走。 但是……为什么她现在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了？ “学姐？” 沉举疑惑她为什么不继续。 黛芙妮这才发现小学弟停下来，仰头一脸茫然看着自己，她已经往前走了三四步，离开小学弟身边，那混杂着许多人气息的信息素又扑面而来，熏得她一个趔趄。 “阿嚏！” 她往回走了两步，发现信息素的味道又消失了。 黛芙妮：“？” 她往前跳了一步。 信息素回来了。 她又后退。 信息素消失啦！ 围观全程的沉举：“……？” “学姐，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沉举小声问。 黛芙妮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她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羞耻，然后就被狂喜替代，凑到沉举身边嗅嗅闻闻，恨不得现在就和小学弟贴贴！ “举举，你好香啊！”她眼睛亮得吓人。 沉举后退一步，看得出来他有些害怕，但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以免伤到学姐的自尊心。 “咳，”黛芙妮用咳嗽掩饰尴尬，一本正经，“没事，只是正常的感慨而已，小学弟不用害怕。” “嗯，好的。”沉举点头。 他实名不信，他知道黛芙妮是因为自己信息素空窗的特质，所以才会这么奇怪，但这位学姐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是一只饿疯的凶兔，沉举想要默默远离，又害怕她真的咬上来，只好站在原地茫然看她。 “咳咳咳，走吧。” 黛芙妮想要拍拍沉举的肩膀，却被沉举接着转身的动作躲开，黛芙妮也没放在心上，和沉举并肩进入办公楼。 实则她这一路简直心花怒放，小学弟身边的气息实在是太干净太纯粹了，一点信息素都闻不到！ 好想养一只啊…… 如果能天天抱在怀里揉揉捏捏，黛芙妮简直不敢想自己会幸福成什么样子！ 到达办公楼后，黛芙妮直接带着沉举进入了阿尔道奇教授的办公室。在这所学院里，教授已经算是级别很高的领导人物，比导师还要高一阶层，所以办公室视野开阔，至少装得下二十几个人。 沉举推门进去的时候，真就看到二十几个人排排坐，至少有一半的干巴老头，而且都是学院能叫得上名号的导师。 “沉举同学，来。” 阿尔道奇教授坐在办公椅后面，他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秃顶男人，沉举认得这个背影，是他和祁清涟的导师。 也是主角攻在贵族学院的人脉之一。 虽然不知道办公室内是什么情况，但沉举没有退缩，淡定走到阿尔道奇教授身边，轻声询问：“教授，您和导师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吗？” 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多半和自己有关，但沉举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果不其然，阿尔道奇教授一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然后推过来一份资料。 “是有关你导师的事。”他说。 他的目光扫向秃顶导师，导师吓得浑身一抖，但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沉举。 沉埃在脑海惊讶道：“导师居然会做出这种表情吗？他之前可趾高气扬了，指着我的鼻子骂呢……” 熟知剧情的系统当然知道这中年导师都干了些什么，先不说他本身的学术有没有作假，剧情早期他干的事情随便说出一条都能让人气愤至极。 比如霸占普通学生的研究成果。 比如骚扰学生，占学生便宜。 比如为了讨好主角攻，把沉埃的学术报告给了祁清涟，如果沉埃不是自愿给予，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系统：【他凭什么指着你的鼻子骂！一点师德都没有的混蛋玩意儿！】 沉埃的注意力没在系统的谩骂上，反倒是开始担心沉举。 他问：“哥哥，我走之后，导师欺负你怎么办呀？” 沉举垂着眼浏览那份资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片刻，他抬头轻声说：“教授，我可以证明这份资料的真实性。” “沉举！”导师从椅子上坐起，一拍桌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可要想清楚污蔑导师的后果！” 那份资料列举了这位导师的恶行，沉举就是受害者之一，而最后一页，写的正是导师利用职务之便，强行把他的学术成果交给祁清涟，让祁清涟获得了参加学术研讨会的资格。 一直注意沉举的黛芙妮“啪”一声打在他的手臂，“导师，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吗？” 这位学姐力大无穷，导师的手臂直接砸到了桌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啊！！！” 秃顶男人用另一只手指着黛芙妮，半天没说出话来，阿尔道奇教授则直接从办公桌后走出，居高临下看着导师。 “果然是真的。” 阿尔道奇教授脸色臭的不行，看得在旁边排排坐的导师们心脏突突跳。在来这间办公室之前，他们还夸赞巴比特·格林的实力，居然带出了两位能参加学术研讨会的学生。那位祁清涟他们也有所耳闻，聪明是聪明，可惜出生贫民窟。现在这位沉举虽然已经被赶出了沉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两人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只是没想到，巴比特·格林居然传出了学术造假这种丑闻，阿尔道奇教授还把他们叫到现场面前杀鸡儆猴。 现在阿尔道奇教授甚至还在气头上，他们真心怀疑教授要是觉得不过瘾，还要给他们一人来一脚，排排坐可能也是为了让教授踢得顺脚。 天杀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巴比特·格林，你想死也别带上我们啊！ 阿尔道奇教授扫向那两排导师，他们又集体打了个冷战，这时沉举出声：“教授，我是来销假的。” 他好像没看到教授臭得不行的脸色，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批的请假条放在桌面上，乖乖巧巧地说：“既然导师没空，那您能帮我签个字吗？” 那两排导师们：我去，这小同学是个神人啊，居然敢和气头上的阿尔道奇教授说话！ 黛芙妮此刻也很担心，作为教授的学生，她很了解教授生起气来有多狂躁，alpha的天性让他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再加上教授又有些特殊，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六亲不认。 所以教授挑选学生的要求之一，是抗揍。 她当成为教授学生时就经常被揍，后来慢慢习惯了还能和教授对打，就是alpha的信息素实在难受。现在沉举离教授最近，而且还主动跟他说话，上一个这么做的学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小学弟哪里受得了教授一拳啊？！ 她刚想冲上去和教授对打，就突然想起小学弟的特质，连她都觉得舒服，那教授会不会…… 黛芙妮决定暂时先不动手，再看看。 众人的目光都在阿尔道奇教授身上，所以没人注意沉举轻轻弯了嘴角，他周身的领域再次展开，干净温暖的气息包裹了以他为中心的两米空间。 于是在众人或担心或看好戏的眼神里，阿尔道奇教授缓缓转头，原本狂躁的表情逐渐变得舒展。 他走到沉举面前，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不由自主地说：“销假啊，行，我来帮你签。” 7、争夺、控制与欲擒故纵 7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两副面孔？ 阿尔道奇教授，你赢了！ 排排坐的导师欲哭无泪，一时间他们也不知道是阿尔道奇教授心情好，还是那个小同学特别，所以谁都不敢动，默默看阿尔道奇教授签好字，然后拍着小同学的肩膀问这问那。 “那秃子教你的东西多吗？他说话你听不听得懂啊？” 阿尔道奇教授依旧一脸慈祥，明明看上去还年轻，居然就有了老头子说话哄孩子的气质。 他站在沉举身边只觉得身心舒畅，外溢的狂躁精神力被小同学慢慢抚平，舒服得他想哼歌。 沉举笑：“导师很敬业，不然怎么会带出祁学长这么厉害的学生呢？” 他说这话时一脸诚恳，只是手还在不断摩挲着那份检举资料，也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天然黑。 系统：【小42，你已经学到了沉埃的精髓，掌声鼓励！】 沉埃：“啊？(⊙o⊙)” 提起祁清涟，阿尔道奇教授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又转身给了秃顶男人两脚，然后走回沉举身边，再次被顺毛。 围观的导师：“……” 这小同学是镇定剂成精了吗？ “那么沉举同学，你有没有兴趣转到我门下，我保证比那个混蛋，不是、保证比你原来的导师还要敬业。”阿尔道奇教授循循善诱。 如果不是要在小同学面前保持良好形象，黛芙妮都觉得教授可能会表演一个苍蝇搓手。 “教授要收下我这个学生吗？”沉举问。 阿尔道奇教授点头。 沉举疑惑：“为什么你会愿意收下我呢？我有导师啊。” 他指指地上还在昏迷的秃顶男人，仿佛真的在问一件让他疑惑的事情，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过不了多久秃顶男人就会被赶出贵族学院，等待他的还有法律的制裁，严格意义上来说沉举应该是没有导师了。 虽然贵族学院大多数学生都没有导师，但有导师终归比没有好，更何况还是阿尔道奇这样等级的教授，不过听沉举的意思，居然好像是要拒绝阿尔道奇教授。 “沉举同学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阿尔道奇教授看出了他的想法。 教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发出第二遍邀请，沉举的拒绝态度心中邪火四冒，特别是沉举在明确说出自己不需要导师时，更是达到顶点。 沉举摇头。 “沉举同学，你知不知道导师意味着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不如这死秃子！” 他指着秃驴的鼻子大骂，看上去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不过还好地上的导师已经晕了过去，不然又会被他大骂的神态吓晕。 他这副模样就算是黛芙妮都有些畏惧，沉举却只轻轻一笑。 “教授，小声些。”他说。 青年温润的嗓音传入耳中，暴怒的狮子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温柔的水流，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了他的神经，操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青年说：“教授，我认为您有些激动，冷静下来，好吗？” 阿尔道奇教授是纯正的alpha，身高在平均身高之上，沉举要和他对视只能微微仰头，这样处于下的位置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气势，嘴唇恰到好处的弧度即不胆怯也不谦卑。 漂亮的嘴唇微微勾起，那一抹粉红，粉得让人目眩神迷。 阿尔道奇教授听着他的问话，就仿佛受到了不容拒绝的指令，只能下意识点头。 沉举又问：“那我还要做你的学生吗？” 阿尔道奇教授在心中叫嚣着，他要沉举这个好学生！但嘴唇却不受控制地说：“不了。” 黛芙妮：“？” 她的小师弟啊！！！ 吐出这两个字后，阿尔道奇教授感觉一直操控着自己的东西渐渐消散，周身的信息素也淡得几不可闻，察觉到异常，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沉举。 沉举嘴角依旧勾着温和的笑，但阿尔道奇教授知道他并不温和，甚至称得上是可怕。在控制解除后，他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居然有些不敢靠近沉举，只有些呆滞站在办公桌前。 眼里是少有的茫然。 黛芙妮并不知道阿尔道奇教授刚才经历的一切，她只知道自己刚才痛失了一个小师弟。从前也没见教授这么好说话的呀！ 原本以为沉举变成小师弟已经是板上钉钉，没想到到嘴的小蛋糕飞走了。黛芙妮捶胸顿足，却又不敢埋怨教授，差点把自己气个仰倒。 恰好这时办公楼外传来铃声，沉举整理好桌上的销假条，然后对阿尔道奇教授说：“教授，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阿尔道奇教授挥挥手，他现在虽然已经被安抚，但是刚才经历的事却让他还有些恍惚，只说：“走吧，你导师违规的后续我会接手，有什么事找我帮忙直接说就行。” 沉举身上绝对有天大的秘密，他自己得不到这个学生，总有人能得到，不如先在这里卖他一个好，帮他把那秃驴处理了。 沉举：“好的，教授。” 他转身离开，黛芙妮也向教授和导师们点头，然后跟着说：“学弟等等，我送你。” 就追了出去。 黛芙妮把沉举送到了校门口，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沉举站在校门口等待司机，他熟练把有线耳机戴上，也没管来来往往人的目光，想也知道他们在议论沉举和沉家断绝关系的事。 他今天上午只是过来销假，再加上建立了新的研究课题，所以暂时没有大课要上，所以中午就能回公寓搬家…… 在等待的途中，沉埃小声问：“哥哥，你真的打算一个人修学业啊？很难的欸……” 贵族学院的两个阶级毕业的方式各不相同，天才凭真本事从导师那里拿到毕业证，贵族少爷则靠家里的真本事从导师那里买到毕业证。沉家现在已经和沉举断绝关系，他也暂时没有要修复亲情的意思，所以只能走第一条路。 沉举：“很难吗？” 系统：【对啊，很难吗？咱们小42比你们最高级的ai还要高级，靠着他天才的头脑征服导师拿到毕业证，简直易如反掌！】 沉埃：“哇，哥哥好厉害呀！” 沉举没管这俩傻子的夸夸，想要从贵族学院毕业至少要有三位导师的认可，沉埃之前那导师已经指望不上，阿尔道奇勉强算是一个，他至少还要想办法弄两个出来。 不过那是三年以后的事，况且三年以后剧情才发展到一半，所以还不急。 沉举没等多久司机就到了，到达公寓楼下后司机询问沉举需不需要帮忙上楼搬东西，沉举想了想，说：“不用，不过我可能需要半小时左右，司机先生可以先到附近去逛一逛。” “好勒，沉先生。” 沉举用人脸扫描打开了公寓大门，祁清涟静静坐在沙发上等他带饭，没想到沉举只是开了门，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 他等了半分钟，然后听见智能家居提示：【房屋人脸识别信息——沉举，已删除。】 祁清涟一愣，然后冷脸看向门口，只见青年从玄关转出来，居然连一眼都没给他。 察觉到沉举分眼神都没给自己，居然要直接进房间后，祁清涟没忍住问了句：“你吃午饭了吗？” 这不是关心，只是提醒他自己还没有吃午饭，沉举却微微偏头：“还没有呢学长，今天我打算到外面去吃。” 祁清涟抿唇，清清冷冷坐在沙发上像个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冰块，至于他为什么没问昨天的事？ 一个omega在家里发情，沉举身为beta，为了维护omega的清白跳窗逃跑也不奇怪。昨天沉举靠近时反应他也给出了合理解释，毕竟abo都喜欢没有信息素的干净场所，再加上沉举因为心脏病休学了一段时间，身上没有信息素很正常。 就是不愿意承认沉举身上的异常。 他又问：“你今天在礼堂里，为什么要替我解围？”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问出沉举为什么会交出另一份学术报告的事，可笑的自尊心，明明知道这是在玷污学术的神圣，但他还是接受了导师递过来的、署名沉举的学术报告，因为他需要这块通往研讨会的敲门砖，那是他通往帝国高层唯一的途径。 所以他并不意外沉举会拿出另一份更完美的学术报告，甚至还在隐隐期待着他的报复，只是沉举似乎并没有要报复他的意思，这让他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就像现在，沉举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看他，仿佛他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是了，沉举不会吵架，永远只会沉默或者哭泣，这位贵族少爷活得根本不像是个少爷，这也是祁清涟尤为讨厌他的一点。 不是要当舔狗吗？那就证明给他看，把自尊踩在脚下，只有众叛亲离失去一切才能证明真心！ “学长，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们的导师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被阿尔道奇教授查到了，你不能用他学生的身份去参加学术研讨会……”沉举慢吞吞地说。 他刻意模仿了沉埃说话的语气，声音温和得没有一点脾气，祁清涟听到这语气就觉得火大，但他依旧臭着一张脸，沉默。 导师做的那些事情他也略有耳闻，但他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学生根本不可能自己选择导师，相反他还挺感激导师会选择自己，所以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导师被查，那他做的那些事情绝对不能连累到自己身上，于是祁清涟点开光脑，毫不犹豫撤销了有关有机基因信息素的项目研究。 在帝国的调查团下来之前，他必须撇清和导师的关系。 沉举垂着眼，半分钟后光脑响起自动转入账的声音，他立刻明白祁清涟做了什么，勾唇微笑。 系统：【小沉埃，你母亲给的钱帮你拿回来了，开不开心？】 是的，祁清涟不仅摘取了沉埃的研究课题，就连实验室的启动资金也是用的沉埃最后的钱。 还是他母亲给的钱。 祁清涟这人，真是占尽了便宜。 8、愧疚小连招 8 祁清涟没有钱，所以他的实验室启动资金都是沉埃给的。 沉埃离开沉家后，他的母亲偷偷给他转过两百万，沉埃感动得泪眼汪汪，却又因为剧情不得不出资两百万替祁清涟缴纳了实验室启动资金。 此刻，拿回母亲给的钱的他泪眼汪汪，在沉举脑海里飘来飘去，又想起哥哥不喜欢他大吵大闹，嘴巴一瘪又是感动又是开心。 “呜呜呜哥哥你也太好了吧！(ㄒoㄒ)” 系统无奈哄孩子，生怕他影响了沉举的发挥。 而祁清涟在提交撤销项目申请后，迟迟没有收到退款入账提示，他才想起实验室的启动资金是由沉举的账户转出，自然会转出到他的账户里。 没有这笔钱他就不能在短时间内开启一个新项目，那么学术研讨会…… “学长，我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启，你要加入吗？”沉举低声发出邀请。 祁清涟瞥他一眼，摇头：“不用。” 依旧一脸清高，如果沉举不知道他进入学术研讨会的门路是谁，他差点真以为这是个清冷的omega学神。 一个omega能从贫民窟爬出来，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学识，更多的是他的不择手段，祁清涟从来都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清高。 于是他抬头，状似不经意撇到了窗台上挂着的新衬衫，失落地问：“学长又要去找他了，对吗？” 主角受的门路是谁呢？除了现在对他感兴趣，并且一直在暗中给予帮助的主角攻，沉举不作他想。 祁清涟沉默，居然对他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心虚感觉。 沉举艰难扯扯唇：“学长，我要搬走了。” 祁清涟一愣，问：“为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为了避免他误会，我现在搬走才是最佳选择，而且这栋公寓本来就是我邀请学长住进来的，现在也应该是我走。” 沉举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整理东西，祁清涟坐在沙发上发愣，居然罕见地听起来一丝愧疚感。 沉举离开确实会让祁清涟少很多麻烦，这也是为他好，向来利益至上的他又为什么会觉得内疚呢？ 房间里，系统感慨：【不愧是小42，好厉害的连招啊，把这喜欢戴面具的祁清涟打得溃不成军！】 沉埃：“好厉害哦～看来真的不用担心哥哥被清涟欺负了～（海豹鼓掌.jpg）” 系统：【你还知道祁清涟一直在欺负你啊，受不了你那包子脾气了！虽然但是，小42，我怎么感觉还是有点憋屈呢？】 沉举把书桌上所有学习资料整理好，漫不经心地说：“现在祁清涟还罪不致死，我只是会让他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就看祁清涟接下来会不会做出原著的那些事，到底是踩着他走捷径，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往上爬，都在祁清涟的一念之间。 沉埃的东西很少，加上他那些古董收藏也不过一个行李箱，就连衣服都只有两件白衬衫，看来被沉家赶出来时确实没怎么收拾东西。 看到沉举拉着行李箱出来，祁清涟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出口：“你之后住哪？” 据他所知，这位少爷可没有到处买房的习惯，除了这间公寓，其他的房产都记在沉父名下，他现在很有可能无家可归。 沉举沉默，也不知道是还没找到，还是不想告诉他。 祁清涟能问出那一句已经不容易，看到沉举这样子，刚刚升起的那点愧疚又烟消云散，于是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去了厨房做饭。 “记得把门带上。”他说。 沉举拉着行李箱走了，祁清涟在他关门之后犹豫片刻，还是从厨房走到阳台，目送沉举出了单元门。 他知道，无论如何沉举都会回家，回到他的身边，因为这两年的时光做不得假，沉举是他的所有物，根本离不开他。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走到一辆黑车旁，司机下来为沉举打开车门。 黑车看着内敛低调，祁清涟认不得车型，但直觉告诉他这辆车的价格绝对不低。 黑车在这沉举缓缓驶离，祁清涟隐约看到后座还坐了个人，他猜想可能是沉举曾经的少爷旧识，于是刻意忽略了心里的不舒服，转身离开阳台。 黑车上，沉举和戚饰坐在后座，司机升起前座隔断，后座就成了他们两人的独立空间。 “戚先生，你又难受了吗？”沉举问。 戚饰点头，自从昨天和沉举分开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淡淡的焦虑状态，直到沉举坐到他旁边，令他安静的气息靠近，这种焦虑才有所缓解。 戚饰昨天递给沉举的包养合同，并非广义上的包养合同，沉举的身份虽然是小情人，但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每天至少有一个小时待在戚饰身边。 “那我靠近您，会不会好受一点？”沉举探过去一点，仔细打量戚饰的表情。 这位是他现在的金主，既然签了合同就要履行契约精神，小情人该做的他都会尽量去做。沉举虽然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系统说这车里的水味信息素浓度超标，估计戚饰又没办法把信息素收回，也不知道他在这里面做了什么。 “嗯，你——”戚饰按住他的肩膀，“坐回去就好。” 他捏了捏眉心，显然并不适应亲密接触，哪怕是靠近都会让他感觉不适。 沉举点头，却没有立刻坐回去，而是又往前凑了一点。 戚饰：“！” 他看着青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干净温暖的气息仿佛又包裹了自己，那一瞬间就连头部隐隐的头痛似乎都消失了，满心满眼都只有青年泛红的眼尾。 居然没有下意识的后退。 然而下一刻，青年的身体慢慢远离，那令他着迷的气息也随之逐渐消散，他下意识想要伸手阻拦，但良好的修养让他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系好安全带。”沉举说。 原来他刚才靠近是为了系安全带。 戚饰松了口气，说：“下次不用。” 沉举：“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是吗？” 契约精神！服务精神！ 沉举：骄傲.jpg 戚饰没再说话，缓缓抬手，刚才放置手心的西装裤已经有了浅浅的深色。 之后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没怎么说话，沉举撑着头看向窗外，开始让系统播报下一剧情点。 系统：【沉举主动搬离公寓后住进了学院旁边的老破小，但为了能看到祁清涟，他申请成为了学术研讨会上的侍应生，在台下看着祁清涟大放光彩，被各路大佬看进眼里，自己却被贵族学院的人认出来，并且遭受霸凌。】 沉埃：“啊，霸凌出现了呜呜呜……x﹏x” 沉举：【所以是参加学术研讨会，然后被霸凌，对吗？】 系统：【对，没错。前一点你能办到，那后一点……虽然知道这是必须要走的剧情线，但小42，我是真不想看到你被霸凌。】 沉举扬眉：【谁能霸凌得了我？】 下车后沉举跟着戚饰进门，戚饰住的高级别墅群很幽静，每隔几百米才看得到一座别墅，外观是很中规中矩的米白，内里的布局也很标准，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样板房。 他们到家时，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戚饰不是话多的人，沉举放下行李后就和他上桌吃饭。 两人对坐着沉默，吃到一半，戚饰突然说：“你有什么忌口的和阿姨说。” 沉举：“好哦。” 他嚼嚼口中的米饭，觉得阿姨的手艺真心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吃到一半就饱了，也难怪戚饰以为他有什么忌口。沉埃身体的饭量少于这个年龄的正常标准，不知道是因为心脏病还是其他原因，沉举打算在研讨会结束后去做个体检。 至于为什么不让系统帮忙？ 系统：【小42，这种你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不用我插手了吧？】 沉埃：“是诶，我现在才发现我饭量这么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午饭，戚饰去午休，阿姨则把沉举带到了他的房间。 阿姨：“沉先生，戚先生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所以你的房间在他的对门。” 沉举：不喜欢人靠近吗？ 看着不像。 阿姨是个很慈祥的中年女人，作为打理两人生活起居的人，她已经提前知道了沉举的身份，但却没有因为小情人的身份对沉举有什么特别的感官，阿姨甚至觉得这位小先生又乖又听话，就是有点瘦。 “嗯，好的，谢谢。” 沉举点头，然后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房间主基调是纯白和浅绿，跟整栋别墅的风格不太相似，看得出来是用心准备和打扫过的。沉举把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规整，并没有午休，而是开始整理下午需要用的实验资料。 他没有组织一场实验的经验，但他的数据库储存了无数关于实验室研究进程和方向，很容易就能理出一个简单的章程。 午后，沉举离开别墅时戚饰已经去了公司，这就是司机送他到校门口然后离开，他依旧戴着有线耳机，只是刚进校门就被三位同学围住。 “沉举同学，我们是你新招的队员。” 沉举摘下耳机打量这三个人，他今天中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从贵族学院的学员名单里挑选出了四位勉强有资格参加实验的学员，在征得他们同意后发出了邀请函，并且拉了群。 一个alpha，两个beta，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位。 “黛芙妮学姐呢？”沉举问。 带着厚底眼镜的短发男生说：“黛芙妮学姐说她可能要晚一点到，让我们先去实验室。” 帝国早就研制出了根除近视的手术，甚至做一次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复发，眼镜没有做，很大可能是因为没钱。 这三个学生都是普通家庭，除了黛芙妮。 沉举点头，说：“好，那就不用做自我介绍了，我们直接去实验室开始吧。” 三人一愣，沉举已经往实验室的方向抬脚走去，他们连忙追上，一边走一边想原来这位曾经的大少爷是这样的性格。 丝毫不拖泥带水，很有学术风范。 到达申请下来的实验室后，沉举眉头一挑，两百万的启动资金只能拿到贵族学院最初级的实验室，可这实验室分明是高年级才能使用，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他提升了等级。 沉举把这件事情按下不表，那三位同学也看不出初级实验室和高级实验室的区别，只对着各种仪器连连惊叹。 沉举让他们先熟悉仪器，自己则走到主控台，打算把中午演算的数据录入，只是他还没开始，就听到门外一阵响动，女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滚啊，你听不懂人话吗？” “别像个狗皮膏药跟着我行不行！” “他爹的，别逼我再揍你一遍！我真是忍不了了！” 随即传来男人的惨叫：“啊！！！” 9、研讨会之夜 9 实验室那三个人连忙跑出去查看情况，沉举听那声音就知道是黛芙妮，也就只有她这么有活力。 至于惨叫的男人？除了黄毛沉举不做他想。 于是乎三分钟之后，三个学员再次刷开了实验室的大门，黛芙妮手里提溜个黄毛进来，脸色臭臭的。 “学弟，我带了个拖油瓶进来。” 沉举已经把数据录入完毕，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黄毛不知道为什么被这眼神看得一哆嗦，黛芙妮的眼神也有些闪躲。 是这种感觉在一瞬间后就很快消散，沉举又恢复了温和腼腆的样子，仿佛他们刚才只是错觉。 他问：“学姐，埃罗同学，你们有事吗？” 黛芙妮支支吾吾，黄毛直截了当地说：“沉举，我要加入你们的实验团队！” 他挣开黛芙妮的手，昂首挺胸整理衣领，看起来十分自豪，好像他加入实验团队是沉举的荣幸。 沉举：“可是我们团队现在暂时不缺人。” 黄毛脸垮了，他指指自己脸上的伤口，今天上午和今天下午的伤都是被黛芙妮打出来的，看起来像个惨兮兮的落水狗。 他说：“怎么能不缺呢？那我岂不是白过来了，你说对吧，黛芙妮学姐？” 黛芙妮站在他和沉举中间左右为难，她虽然也身上流社会，甚至是阿尔道奇教授的学生，但埃罗的身份也不差。刚刚她才知道原来埃罗的家族和他们家族还有商业往来，如果埃罗把被她揍了两顿的事情闹到父辈那里，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她为难看向沉举：“学弟……” 沉举：“学姐，中午你主动提出加入实验团队，现在又带个麻烦过来，我很为难的。” 他轻抿唇有些无奈，黛芙妮可看不得学弟露出这种表情，于是心一横，打算直接把黄毛再提溜出去。 只见沉举又说：“不过我刚想起来咱们实验团队确实缺个空位。” 黄毛惊喜：“什么空位？我来！我来！” 黛芙妮松了口气，又有些疑惑，他们之前在讨论组已经提前了解过成员分布，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成员空缺，难道学弟要单独为黄毛开辟一个职位出来吗？ 为了不让自己为难？ 呜呜呜学弟真好啊，该死的教授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学弟差一点就是她的亲亲师弟了！ “我们还这个试药的，不过体质必须要好。” 黄毛在听到试药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不过后半句话直接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大声说：“我是alpha！我还有a级的精神力！我来！” 像一个汪汪大叫的大黄狗。 “行吧。”沉举勉强同意。 研究团队的人选暂时定了下来，沉举开始为他们每个人分配工作，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成员在见识到沉举的运算能力和研究天赋后各各都目露惊叹，干劲满满，居然想就这么在实验室里熬通宵。 沉举随他们去，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加班，不过今天离开实验室的时间确实有些晚，他已经提前和司机发了消息，只是他拉开车门时，居然又看到了坐在后座的戚饰。 “戚先生晚上好。”沉举乖乖打招呼。 然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了，戚饰他是真的不上班吗？ “嗯，回家吧。”戚饰说。 他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工作说太多话的原因，他是因为在车里坐久了喉咙干涩。 车辆行驶途中，沉举犹豫一下，还是说：“戚先生，这两天要忙着实验室的事情，所以放学可能会有些晚，您不用等我的。” 戚饰点头，说：“不用称呼您。” 沉举：“好的，戚先生。”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戚饰没有回应沉举的话，看来之前是真的特意在校门口等待，沉举想了半天，猜测可能是他想和自己多待一会儿，毕竟是付了钱的。 还不少。 “你明天上午有空吗？”戚饰突然问。 沉举：“没有。” 他至少要在实验室待两天。 戚饰：“下午？” 沉举：“也没有哦。” 戚饰：“晚上？” 沉举：“晚上要睡觉。” 戚饰：“……” 他闭嘴了几分钟，又问：“后天早上有没有？” 沉举：“没有哦。” 戚饰强硬：“有。” 沉举无奈：“戚先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呢？” “买衣服，阿姨说你只有两件白衬衫，后天去学术研讨会最好穿新衣装。” 沉举故作惊讶：“戚先生居然知道我要参加学术研讨会？” 戚饰的商业帝国版图很大，再加上他公司的主要研究方向也是生物科技方面，学术研讨会肯定也邀请了他。但参会人员的身份在研讨会开始之启之前都会互相保密，戚饰应该不知道他要参加才对。 戚饰：“伊莱尔中校把你的名字递到公司，要我出标竞争。” “伊莱尔中校？” 戚饰点头。 沉举惊讶，没想到伊莱尔中校居然会把他的名字递到戚饰那里，他原本以为伊莱尔中校只是对他释放了一点善意，没想到居然还有附加礼物。 难道实验室升级也是伊莱尔中校做的吗？ “伊兰尔中校政圈的交际很深，这场学术研讨会含金量很高，如果表现得好，对你学业有很大的帮助。” 沉举低头腼腆一笑：“好呀，那就麻烦戚先生了，我明天中午就有空。” 戚饰挑眉：“不午睡吗，你不是还要去实验室做实验吗？” 沉举：“一天不睡不重要的，调整作息而已。” 每天午睡并且已经养成老年作息的戚饰：“……” 他沉默了，甚至转头把脸面向窗外，默默自闭。 沉举不明所以，于是打算问问系统和沉埃。 系统：【不知道，咱们这儿就一个人。】 沉埃：“啊？我吗？我也看不出来呀，戚先生好像莫名其妙就自闭了耶。” 最终什么结论都没得出来。 第二天中午戚饰带着沉举到高级商场买买买，沉举虽然有些瘦，但身材很好，身高也只比戚饰矮了半个头，穿哪种版型的衣服都很好看。 售货员一直在旁边夸夸，沉举一件衣服一件衣服试，每件戚饰都叫人包起来，到后面沉举实在懒得试了，戚饰干脆包下了这家店的所有新品。 戚饰这时候才有了养金丝雀的实感，青年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坐在高奢定制店内，身上每一件东西都奢华而低调，经过层层筛选后才能被他戴在身上。 “这位小先生可真好看啊。”旁边的售货员窃窃私语。 戚饰坐在沙发上仔细欣赏，沉举的皮肤白皙嫩滑，身材高挑出众，确实是个漂亮又高高在上的王子。 “沉举。” “嗯？”青年抬头，或许是有些疲倦，他眼尾泛红。 “你喜欢什么颜色？” 沉举想了想，想起自己的代码是绿色，于是说：“绿色吧。” “嗯。” 和戚饰的对话总是莫名其妙的结束，他花一中午的时间给沉举选了半个衣橱的衣裳和首饰，剩下一半会有专人定制然后送货上门。 沉举累得不行，刚上车就靠着车窗睡着，戚饰轻声吩咐司机开稳点，然后犹豫了好几分钟，把已经睡死过去的沉举放到自己腿上。 司机在后视镜看到这一幕，考虑要不要提醒戚先生后座的折叠箱里有软枕，不过他想了想这或许是雇主的情趣，于是默默闭上了嘴。 直到下车沉举都还有些茫然，他高估了沉埃的身体素质，没想到连续两个中午不午睡他真的受不住，看来体检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学术研讨会很快开始，研讨会之夜沉举和实验团队一起前往目的地，戚饰两次询问一起去都得到了拒绝的答案。 “戚先生，为了公平起见，我们还是装作不认识比较好。”沉举乖乖巧巧地说。 戚饰也知道这是在避嫌，不免有些失落，但他也没说什么。 研讨会的地点定在一个大型庄园，刚好是在首都最有名的景区内，看来这所庄园的主人身份应该不低。 沉举他们到的时候庄园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在等待扫描进会场的过程中，果不其然在另一队人流里看到了祁清涟。 祁清涟身边围着一圈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上去应该是商业实验团的领导。那些中年人虽然围着他，但没人敢靠他太近，能参加研讨会的都是聪明人，他们都知道这贫民窟出生的omega和谁有牵扯，要是靠得太近被那位误会，他们可承但不了怒火。 “沉举！好巧，我们的团队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队伍后面有学生向他们打招呼，在发现沉举居然也在这条队伍里时，立刻就有几个学子把沉举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问问题。 两天的时间里，贵族学院叫得上名字的天才好几个都和沉举建立了友谊，起先他们只是想去沉举的实验团队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研究才会让伊莱尔中校侧目，没想到去实验室的天才回来一个接一个两眼发直，然后一头扎进数据里狂笑不止。 渐渐地，去沉举他们实验室的人越来越多，能够得到沉举一两句点播都如获至宝，因为沉举太聪明了，他的观点全面又精密，像是脑部有一台超级计算机，两天演算出来的结果能抵他们一个月的实验。 拿那些天才们的话来说，就是：“感觉这辈子的成就，都只能为他节省一下午的演算时间。” 对此，沉举只是腼腆的笑，然后继续为同时解答疑惑。 祁清涟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曾经围在他身边的志同道合的好友现在却都在追捧沉举，这样的落差让他无法接受。他知道沉举很聪明，但那又怎样？一个没有傲骨的大少爷永远成为不了真正的学者。 沉举为他们解决疑惑后他们回到了各自的队伍中，这时黛芙妮看着光脑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哇，给我漂亮的不行啦！”她扯扯沉举衣袖，把光脑递到他面前，“学弟快看，这是这个月拍卖行新上的袖扣，看到那颗珠子没有？绿珠三！漂亮惨了我的天，贵到吓人！” 那确实是一颗万分璀璨的绿色圆珠，看品质不像是宝石，而像是珍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绿色。袖扣设计的很巧妙，衬托了绿珠三的璀璨也极具美感，价格肯定不低。 沉举扫了眼，点头，说：“好看。” 没想到黛芙妮又发出一声惊呼，旁边三个团队成员也凑过来。 “有人点天灯，在拍卖开始前就把绿珠三包下来了，我去，大佬啊这么豪！” 团队成员问：“点天灯？那得要多少钱啊？” 黛芙妮：“帝国拍卖行点天灯，起价一个亿，绿珠三应该有很多大佬要收藏，我估计这天灯点起来，至少得三个亿。” “我去！！！” 10、花园 10 关于绿珠三的讨论很快结束，因为已经轮到他们团队扫描，在确定身份后，沉举带着自己的研究团队落座会场。 没过多久最后一批大人物登场，压轴的果然是戚饰，虽说人还年轻甚至被称为商业新贵，但已经有好些人偷偷在暗地里叫他大佬。 戚饰一行人进入会场时刚好路过沉举他们这，隔着好几个人头和沉举对望，戚饰想起沉举之前说过要装作不认识，所以他眼神只是停留一瞬，然后立刻移开。 不知道为什么，沉举总感觉他的嘴角下沉了两个像素点，像一条失落的大狗。 会场内都是帝国中上层头有脸的人物，顶层的政圈大佬则在二楼的包间，伊莱尔中校也身处其中。主持人介绍着今天各界团队的上场顺序，排序由帝国专业研究团队，越到后面上场的团队越是优秀。 被排到开场几位的团队虽然脸色难看，但他们也知道是自己实力不足，所以他们的目标都不是商业大佬，而是后排的小型企业。 要知道，能来参加学术研讨会，即便是坐在后排，在外面也是举足轻重的企业。 沉举的团队，则是最后一位。 研讨会渐入佳境，坐在前排的大佬虽然没有下水的意图，但还是给足了这些学生面子，认真聆听。 沉举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等待，突然有适应生前来询问。 “沉先生，有位先生找您，说您的东西落在了他的家里。” 沉举问：“是谁？” 侍应生没说，只微笑看向前排的位置，沉举顺着看过去，刚好和戚饰对视。 戚饰对他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席。 沉举明白他这是在找自己，所以直接跟着侍应生离开，只是他离开之前没看到，此刻正走上台的学子刚好是祁清涟。 祁清涟上台后下意识看向沉举的位置，没想到刚好看到他起身离开的举动，演讲台下的手攥紧，在他面上还是保持了该有的体面。 侍应生带着沉举到了庄园花园的良品里面，戚饰已经在那里等候。 凉亭暖黄的灯映照出桌上的一叠糕点，糕点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丝绒首饰盒。 “沉举，过来。”戚饰向他招手。 侍应生识趣离开，沉举走到他对面坐下，问：“戚先生有什么事找我吗？” 戚饰先把那碟糕点推到他面前，是刚出炉的米糕，还在冒着腾腾热气，他说：“你今晚应该没吃东西，先垫肚子，待会儿要上台。” 沉举微微摇头，婉拒：“谢谢戚先生，我现在还不饿，不用了。” 他心里的警报立刻拉响，无论哪个剧本，关键时刻吃东西必出事，食物里很有可能被添加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沉举杜绝各种干扰因素。 戚饰送的也不行。 戚饰没说什么，把黑丝绒盒子往他前面推了推，说：“袖扣，刚好配你今天这身衣服。” 沉举今天穿了一件白金色的西服，是工匠花了一整天时间、根据他的体型赶出来的定制款，衬托得他整个人宽肩窄腰，削减了他原本瘦弱的身型，看上去显得挺拔了不少。 更像王子了。 沉举心里有个猜测，打开黑丝绒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刚才在黛芙妮光脑上看到的绿珠三。 三亿的袖扣。 沉举：“这袖扣很贵吧？戚先生，我怕是不能收下。” 他们虽然是金主和小情人的关系，但银货两讫，他可以收取戚饰给的小几百万当工资，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首饰他不能收。 戚饰：“只是随手买的，戴着吧，它很配你。” 随手花三亿？ 沉举实名不信。 但是戚饰后面这句话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绿珠三很好看，而且是他喜欢的绿色，设计感也很强，如果沉举有足够的钱确实会把它买下来。 就当先欠着吧，沉举想。 “那就谢谢戚先生了。”他勾唇一笑，服务态度良好。 戚饰：“嗯，不用。” 沉举伸手去够桌上的盒子，却被戚饰伸手先一步拿走了袖扣，他向沉举点头，示意他凑过来些。 这是一对传统链式袖扣，恰好沉举今天穿的又是一件法式叠袖衬衫，佩戴难度大大增加，如果没有人帮忙的话自己难以精准完成佩戴。 既然戚饰愿意帮忙，沉举也没拒绝，乖乖伸出两只手。 戚饰垂眸，动作细致，指节偶然擦过沉举的手腕时，才恍然想起这是他和沉举的第一次触碰，顿时感觉指节滚烫。 “好了。”戚饰说。 沉举举起袖子晃了晃，白金色的衣服袖口层层叠叠，但难以掩盖绿珠三的璀璨，盛得青年白瓷肌肤更加温润又有光泽，气质高贵而内敛。 沉举，他的小金丝雀……真好看。 戚饰想。 “谢谢戚先生，那我先回会场去了，马上就要到我的演讲了，戚先生也快回去吧。” 沉举挥挥手往花园外走。 戚饰嘴唇微动，眼睛里少有地流露出笑意，他目送沉举走远，却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静静坐在凉亭里。 半分钟过后，黑丝绒盒被人盖上，一个气质矜贵长相出众的金发男人来到沉举刚才坐过的位置。 “戚总，别来无恙。” “贺总，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原书主角攻贺新知，戚饰的竞争对手。帝都商圈新贵里，就戚饰和贺新知两个人最为出名，是个人都知道这俩是死对头，特别是贺新知，只要是戚饰看上的项目他千方百计都会抢过来。 贺新知用银叉插起一块米糕，上下打量，问：“你真是把举举的口味拿捏了，但是他不吃，怎么办呢？” 他咬一口米糕，被酸甜的味道刺激的一皱眉，却也没有吐出来，表情难看地咽了下去。 举举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 “哦。”戚饰回答。 贺新知放下银叉，用红酒清口，然后说：“你不过是个捷足先登的小人，举举只当你是他的老板，我才是和他最亲密的人。” 戚饰冷漠脸：“他现在住我家。” 贺新知放下红酒杯，杯底砸到石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他不会选你。” “沉举和我同吃同住，每天一起进出。” 贺新知：“……” 戚饰又说：“米糕里面有东西，需要我帮贺总叫医生吗？” 什么？！ 贺新知脸绿了，指着戚饰的鼻子骂：“你给我等着，等我待会儿回来扇你！” 于是贺少爷暂时退场到庄园的贵宾休息室，私人医师风风火火冲进来检查，检查报告半个小时后才能出，他只能远程操控自己的手下观察会场。 十分憋屈。 沉举回到会场时祁清涟的演讲已经结束，可能因为和原剧情不一样，他只是匆匆准备了学术报告，所以会场只有稀稀拉拉的人进行竞争，赞助资金也只有中等水平。 沉举环视一圈，没在举牌报价的企业家里发现主角攻的影子，反而是之前跟在祁清涟身边的那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追价。 “公布结果：祁先生的项目目前由贺氏旗下子公司主赞助……”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结果，祁清涟的脸色也不好看，曾经众星捧月的清冷学生，现在却只能得到一个子公司的赞助，虽然是贺氏企业旗下，但终归落差太大。 系统：【奇怪，怎么是子公司？主角攻不给他撑腰的话，他之后的剧情可怎么走？】 沉举：【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他今晚能出现在会场上应该应该有主角攻的原因，或许是有什么蝴蝶效应。】 直到祁清涟下台，沉举都没看到主角攻出现。此时会场顺序终于来到最后一支研究团队，自然是沉举他们。 万众瞩目下沉举上台，台下有认出他身份的人，毕竟沉家的断绝关系公告现在还挂在热搜末尾，不过这位沉家大少爷现在还能站在学术研讨会上，甚至还排到最后出场，估计实力也不俗。 “诸位，多余的话我就不赘述了，我们团队主要研究信息素基因二分性，”沉举声音沉稳吐字清晰，毫不怯场，“……旨在研制出可以冲淡alpha和omega信息素压制的药剂，以此平衡公共环境下三种性别大类的相处……” 他在台上光芒四射，听得懂的人已经暗暗举起了竞拍器，听不懂的人也为他的风采折服，心说不愧是沉家，出来的大少爷气质果然不凡。也不知道沉家是有什么毛病，这么个出彩的儿子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脱离了关系，要是放在他们家里，就算他是个纨绔也不舍得赶过没出去，高低也得给点钱好吃好喝地供起来。 沉举的演讲告一段落，各企业纷纷下场竞标，场面是前所未有的纷乱不休，看得前面上台的研究团队啧啧称奇。 “这些大佬居然还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吗？不愧是沉举。” “我靠，这么多钱要是给我们团队，我都不敢想象我能笑成什么样子！” “得了，咱们拿那么多钱能给出相应的回报吗？还是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吧。” 企业竞争到后面，赞助价格已经飙升到了研讨会历史新高，到最后只有贺氏和戚氏两位企业拿得出资本竞争，此时沉举终于发现了主角攻的踪迹。 “三千万。” 代表贺氏的中年代理人再次举牌。 三千万依旧是这种级别的研讨会的最高档价位了。 戚饰助理从容不迫：“三千五百万。” 戚饰双腿交叠神色冷淡，就这么慢悠悠跟着贺氏加价。 贺氏集团的代理人，时不时侧身看一眼光脑，应该是等着旁边投影的人指示。 那人似乎对他说了些什么，他点头，旁边空地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的男人，正是主角攻贺新知。 “五千万。”他说。 全场哗然。 11、众星捧月 11 没有哪个还在校园的研究团队能得到三千万级别以上的资金，毕竟校园实验团队局限性太多，而且研究方向大多有关学术而非商业，公司很难从其中捞到利益。 五千万，足以组建一个专业的商业研究实验室了。 戚饰看都没有看贺新知，示意助理继续举牌跟进： “五千五百万。” “嘶——” 观众席好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戚氏这是打定主意要和贺氏争了啊，还好早在价格抵达千万时他们就已经偃旗息鼓。 不过吃瓜是人类的天性，大佬打擂台，他们看戏，简直看得津津有味。 “六千万。” 贺新知的全息投影就盯着台上的人，目不转睛。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此刻台上的沉举出奇的漂亮，聚光灯打在他头上，竟然像是被拍卖的高贵商品。只是这个商品完全没有作为商品的自觉，居然还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光脑消息，全然没把两位为他争抢的大佬当回事。 “六千五百万。”戚氏继续跟进。 贺新知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刚好这时私人医生拿着报告进来，告知他糕点里确实被放了东西，但是现在暂时检测不出来是什么药剂。 他感觉自己被耍了，直接把检测报告一扔。 “一亿。” 一亿！ 在座的人都没想到他竟然能给出这个价格，这已经不能算是给学院研究室赞助了，这简直就是在砸钱玩。 闹呢？！ 气氛焦灼到赛点，场上的人窃窃私语，已经开始有人在扒贺新知和沉举的关系，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扒出点苗头。 “贺总居然和沉举是竹马？难怪他一定要得到主赞助权，原来是有这个渊源在。” “竹马竹马啊，那这两位打到后面，估计要看沉举同学怎么选了。” 旁边人的议论声通过光脑传来，贺新知心想举举肯定会选择自己，不就是砸点钱吗，举举想玩自己就陪陪他。 “一亿五百万。” 这次是戚饰举牌跟进，他终于转头扫了眼贺新知的全息投影，只是那一眼不含任何感情，看上去总有些轻蔑的味道。 贺新知怒了。 他嗤笑一声：“一亿三千万。” 一句话，把这场研讨会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学术性质的研讨会往往不会出现天价赞助费，只有商业性质的研讨会才会被各大企业争相追捧。一亿五千万已经能跻身于商业研讨会的中层了，众人感叹不愧是贺氏，砸钱只为听个响。 人是沉举竹马，那戚氏……还会不会追呢？ 众人用兴奋的吃瓜目光看向戚饰，生怕他不继续追。 “一亿三千五百万。” 戚氏真追上来了，彻底把这场研讨会拉到高潮，会场落针可闻，都在等着贺氏继续加价。 突然，台上的沉举小小打了个哈欠，露出了叠袖上璀璨的袖扣。 “绿珠三？！” 台下认出袖扣的人大声惊呼，即便有人没认出来，但绿珠三的名气他们也有所耳闻，听说今晚被一位神秘大佬点天灯提前拍走了，这让还想下水的人只能扼腕叹息。 “他手腕上戴的是真品吗？” 立刻有人实名不信，毕竟沉举只是被沉家赶出来的少爷，据说沉家只给他留了一点钱，那点钱还不够高级餐厅的一顿饭。 “你试试造假帝国拍卖行的东西？绿珠三甚至还是点天灯的孤品！” 又不知谁在人群中阴阳怪气了一声：“沉家根本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这要真是赝品，某人得直接坐牢吧？” 旁边立刻有人反驳：“那也得看造赝品的师傅敢不敢做！挤不进的圈子别硬挤，好吗？” 只是他们没找出到底是谁阴阳怪气了那一声，沉举就把轻轻掩着口鼻的手垂下，袖扣不经意擦过演讲台发出清脆的响声。 “嘶——” 他们好像听到了金钱破碎的声音。 这一枚袖扣比贺氏、戚氏两个企业的竞标价加起来还贵，甚至因为神秘人点天灯根本不公开拍卖，绿珠三的价值还在暴涨，不开玩笑，沉少爷这一下要是砸出什么磕磕碰碰，少说上千万的修补费。 难怪沉少爷对贺氏和戚饰的竞拍见怪不怪，对绿珠三也漫不经心，难道他身后站着一位大佬？ 或者说，他就是那位神秘大佬？ “一亿五千万。”贺新知再次举牌。 贺氏和戚氏还在争。 突然，研讨会二层突然传来的播报，打断了他们的竞争，机械音传遍整个会场，却不是对他们说，而是询问台上的沉举。 “沉举同学累了吗？” 沉举眼里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是刚才打哈欠的产物，他乖乖点头。 “那你随意指一家企业吧。” 众人居然在机械音里听出了几分慈爱的味道，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二楼都是帝国叫得上名号的政圈大佬，所以一般不露面，即便是传达命令也是通过他人，这是第一次主动和人对话。 虽然是用机械音，也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沉少爷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即便是沉家家主来不一定能跟二楼的大佬说上话啊！ 沉举撑着头目光扫过下面的各个企业，最后伸手遥遥一指。 指的却不是贺氏和戚氏任意一家，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 “什么……” “佑生？这是哪位家族名下的子公司？” “不，据说是偏远星系来的愣头青，在帝都摸爬滚打了好几十年才建立了这么个公司，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沉少爷这是……做慈善？” 看见沉举确定了主赞助企业人选，顶着贺氏和戚氏两位大佬的吃人视线，主持人上台宣布时手都在抖。 “现在公布结果：沉先生的项目目前由佑生公司主赞助……” 主持人宣读完毕，二楼的机械音也随之而起：“好，佑生公司也行。” 机械音依旧带着慈爱和宠溺。 下面的人不明觉厉，沉举只觉得无聊，他也不明白二楼的人怎么会莫名其妙跟对话。 系统：【可能是被你的研究折服？】 沉埃：“哇塞，哥哥超棒～” 沉举轻笑一声。 沉埃：“哇塞，哥哥笑起来好好看！” 沉举：【小沉埃，这是你的脸，你是在自恋吗？】 沉埃：“也没有啦，我现在看这张脸真的很陌生诶，已经是哥哥的脸了呢。” 沉举：“……” 天然呆。 最后一支研究团队的赞助竞拍结束，酣畅淋漓吃完一场瓜的众人准备离席，暗戳戳等着后面沉少爷的发展，没想到他们刚打开通讯，一则特别提示播报就传了出来。 顿时，场内各处发出滴滴响声。 “帝国官方企业指定扶持名单出来了！” 帝国官方企业指定扶持是所有企业都在关注的一项政策，名单全由帝国高层会议排序，无论企业大小，只要在榜就一定能得到大量的国家扶持，上名单的企业能瞬间跻身帝国一流，没上去的只能扼腕叹息，明年再来。 此时各个企业的领导人都迫不及待的点开了名单，想要看到自己企业的名字，只是刚翻到第一页，他们就顿住了。 “不对，这第一梯队的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啊？” “佑生公司……首位？！！！” “不对吧！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怎么可能在首位！首位不都是那些百年贵族才能上的吗？” “是歪打正着，还是——” 众人看向正慢悠悠下台的沉举，想起刚刚机械音里那诡异的慈祥语气。 或许……不是歪打正着呢？ 他们缓缓抬头看向最上层的政圈大佬，据说沉少爷之前还曾被伊莱尔中校看中，那小公司，不会因为沉少爷才入了官方的眼吧…… …… 贺新知脸黑了下来。 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赶到会场，就看到一群人奔向沉举叽叽喳喳地攀关系，沉举被他们围着像个被争抢的糕点。 可口美味。 而自己只能在光脑那边干瞪眼。 不远处，戚饰眉头一皱就想让人把他们拉开，这时研讨会的管理人员突然到场，让适应生把那些人一个个请走，然后对沉举说：“沉先生，楼上有请。” 众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再次扼腕叹息之前没能和沉举攀上关系，只能默默注视沉举上了二楼。 祁清涟在众学子身后，眼见着原本应该是他大展身手的研讨会，众星捧月的人却换了，他忍着失落在贵宾室里找到贺新知，此时贺新知正为沉举的拒绝和戚饰下的药发怒，看到他来纠缠不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贵公子靠着沙发懒洋洋地说：“我是让你抢占沉举的报告，你又交了个什么玩意儿上去？” 祁清涟清清冷冷站那，不多做解释，只质问贺新知为什么不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竞拍。 “三千万？”贺新知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值得上吗？” 他伸出手指点在祁清涟胸口，一字一顿：“你、连、他、的、零、头、都、比、不、上。” 祁清涟的冷酷表情破碎了。 “贺新知，你真恶心。”祁清涟说。 贺新知懒得看他。 “沉举现在最在意的人是我，你比得过吗？” 贺新知直接一脚踹上了他的胸口，“放你爹的屁！” 这位热爱生活的清贵大公子在提起有关沉举的事时候，通常会变身超雄危害社会流，不是指着人鼻子大骂，就是直接大打出手。 此刻他居高临下看着倒在地上的omega，曾经觉得还有趣的小玩意儿，现在哪哪都不顺眼，于是干脆放出了信息素强行压制。 omega瞬间瘫软在地连连喘息，祁清涟是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被剥夺，身体受控制的发抖，alpha强硬的信息素钻入体内，四处征伐摧毁。 恶心、恶心、恶心！ “如果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呵。” 祁清涟目露惊恐。 …… 祁清涟被赶出了贵宾室，不过还好贵宾室外很少人来往，他瘫软在走廊墙壁上的样子也没有发现。 他不明白，顺风顺水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沉举…… 刚刚经历过alpha的信息素后，祁清涟才意识到沉举身边是有多干净，他的清高在信息素面前荡然无存，他无力的身体也在嘲笑着他曾经可笑的坚持。 沉举…… “哒、哒、哒——” 寂静的走廊一头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敲在祁清涟的心上，他无力抬眼，只看到了泛着光的鞋面。 “学长。” 他的沉举来了。 12、被霸凌的小可怜 12 【他们把我叫到二楼又不见我，耍我呢？】 沉举一边吃零食一边想。 系统：【可能是有事情先走？帝国这些老东西一个个都蔫坏蔫坏了，小42不生气，为他们生气不值当。】 沉埃：“对对对，哥哥不生气，佑生公司已经有了官方扶持，咱们这次能拿好多钱呢！” 沉举勉强被哄好，没再管二楼上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抱着一摞资料走下楼梯，把资料随手交给来接人的团队成员。 只是那三位成员有些支支吾吾。 “什么事？”沉举扫他们一眼。 那三个人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眼镜站出来小声问：“沉举同学，明明贺氏和戚氏的赞助费那么高，你为什么要选择佑生公司？” 他们看上去对沉举的选择很不满，毕竟那可是一亿多星际币，那是真钱！是他们能够随意支配的资金！ 沉举却随手指了个小公司，这小公司一千万都不一定拿的出来。 “你们在质疑我的决定吗？”沉举问。 刚从应酬脱身的黛芙妮往这边走，她还没靠近就听到眼镜质问沉举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平时在实验室这三人虽然也能帮得上忙，但实验进程大多由小学弟和她推进，这三人存在的主要价值就是为了凑人数，没想到现在还在这里指指点点，简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我说你们三个——不会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 黛芙妮抱臂扫向他们，身为贵族培养出来的小姐，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只要一放出威压，那三个成员顿时都有些惶恐。 “我们好歹也是研究团队的一员，凭什么不能提意见？” 眼镜撑着气势反驳，他还想拉另外两个毫无存在感的成员撑腰，没想到那两人早就因为黛芙妮的眼神仓皇后退，并用眼神示意眼镜：你的身后空无一人。 眼镜也心虚了，此时黛芙妮再补一刀：“也不见你们平时对研究有什么重大作用，怎么到了做出重大决定时，一个个脸那么大呢？眼界低就少说话，省的暴露缺点还要丢我们的脸，我们这个草台班子要是落到大企业手上，你猜他们会派什么人来指导我们？” 她围着三个人慢悠悠转了一圈，像是猎豹包围了三只毫无攻击力的山羊，山羊不敢动弹，只能瑟瑟发抖。 “本来你们三个只当实验室的挂壁做装饰就行了，偏偏还要站出来指手画脚，要是咱们实验室真被哪个大企业选中，你们来应对他们的各种要求吗？真是可笑。” 眼镜来贵族学院后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他指指黛芙妮“你你你”了半晌，却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居然当场放出了alpha信息素试图压制眼前的beta！ alpha的信息素蔓延在这片角落，另外两个beta成员没想到眼镜说放就放，顿时被他的信息素压制的蹲在地上，黛芙妮面色一变，却没像其他人那样无力抵抗，对着眼镜的脸就是一拳！ “你他爹的在这里找死吗？！” 眼镜被打得眼歪嘴斜，他没想到一个beta女性居然能有这样的力气，后退两步靠在墙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又被斜对面飞来的一脚踹飞了出去。 “混蛋！” 是黄毛。 黄毛这时也刚脱离贵族圈子回到实验团队，没想到刚来就看到眼镜在用信息素压制霸凌其他人，他气得上去就是一脚，然后连忙查看沉举的情况。 “沉——” 沉举只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学姐你们处理吧。” alpha的信息素依旧对他毫无影响。 黄毛：“啊，好哦。” 黛芙妮挥挥手，然后对黄毛说：“你先把他信息素压制。” 黄毛挑眉：“学姐？” “好处少不了你的。” “行吧。” 黄毛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他的等级比眼镜高，这片空间再闻不到眼镜的信息，黛芙妮忍着黄毛信息素的干扰，挽起了袖子。 还好这厮没对她进行压制，她还能好好发挥发挥。 她捏着眉心，摩拳擦掌…… 沉举垂着眼睛想望花园走，刚才戚饰给他发消息说一起回家，他正打算去找人。 庄园的构造很简单，沉举走的是另外一条人少的路，要从二楼拐角路过贵宾休息室，在路过铺满地毯的走廊时，沉举瞥见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人靠坐在墙边。 系统：【小42，你今天还差一个被霸凌的剧情点呢。】 沉埃紧张兮兮：“啊！这怎么办？我不要看哥哥被人欺负呀！(／_＼)” 沉举摸摸下巴，然后慢悠悠走过去，发现那人果不其然是祁清涟。 系统：【小42，他信息素失控了，还有alpha的信息素压制差点把他诱导发情，该alpha的信息素由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的强刺激性气体组成，离远点。】 沉埃：“啊？这又是什么味道？” 沉举：【硝烟味。】 原著里，只有主角攻贺新知的信息素是硝烟味，看来这对夫夫刚才在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贺新知翻脸不认人，把祁清涟一个人丢在这里。 “学长。” 沉举在祁清涟前一步站定，居高临下看着他。他收敛了自己信息素空窗的特质，再加上和祁清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所以空气中依旧弥漫着alpha的信息素。 “唔……” 祁清涟茫然抬眼，挣扎着开口：“沉、沉举……” 兴许是太难受，他又垂下头露出了曲折脆弱的脖颈，低着头喘息。 沉举却只淡淡扫过，然后居然就这么转身离去。 祁清涟心里一惊，原本他至少会怜香惜玉帮助自己，没到沉举转身就走。 祁清涟心理扭曲的欲望再次放大，挣扎着开口：“别、别走！你别……” 他的喉咙干涩无比，即便是用尽全力说话也只能发出一两声气音，不靠近根本听不到。发现沉举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甚至已经离开后，祁清涟绝望了，他食指扣在地毯上，心里的恨意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为什么…… 沉举…… 为什么抛下我！？ 贵宾休息室的走廊空无一人，但谁又能保证永远不会有人过来呢？他一个处于危险期并且毫无反抗之力的omega就这么待在这里，下场可想而知。 贺新知…… 我要你付出代价！ 你那么看重沉举，那我就把他一起拉入炼狱！ 此刻，他眼中曾经的野心勃勃已经完全被欲望支配，怒火燃烧着他的寸寸肌肤，信息素带来的影响更是让他渐渐迷失自我。 突然，被灯反射出水光的玻璃杯映入眼帘，祁清涟周身的信息素也在一瞬间被消耗殆尽，周围的空间舒服到令他窒息。 祁清涟的理智再次占据上风，他茫然抬头，看到沉举握着玻璃杯蹲下，指节修长白皙，纯净水晃荡间着与他视线平齐。 沉举说：“喝点水吧，学长。” 祁清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多么干哑，但沉举靠近的感觉太过舒服，他已经无暇顾及，猛然伸手想要抓住沉举的手腕。 被沉举险险避开。 祁清涟只触碰到那冰凉的袖扣，顿时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住了他。 “学长……” 沉举把玻璃杯又往前一递，祁清涟抖着手去触碰他的手腕，却不小心带倒了玻璃杯，里面的水洒了沉举一手。 “啊。”沉举小声惊呼。 然后问系统：【他泼我水，他霸凌我！】 系统：【……】 沉埃：“哇！清涟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泼哥哥水！我可怜的哥哥呀，居然真的被霸凌了，好无辜呜呜呜……x﹏x” 系统：【……能再假一点吗？】 沉举问：【算不算过？】 系统：【……不一定算吧。】 沉举：【不算是吧。】 玻璃杯的水是温的，祁清涟怔怔看着沉举指尖缓缓滴落的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他的……清泉…… “沉举……” “学长！” 沉举突然叫了他一声。 祁清涟抬眼，眼里已经布满红血丝，沉举似乎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手腕一抖，居然一个不小心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清涟被玻璃碎裂声唤醒，这才看清沉举的表情，以前祁清涟从来没在沉举的脸上看过那么生动的表情，甚至眼里隐隐含着恐惧。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祁清涟兴奋不已，想要遮住沉举的眼睛，把那只手拉过来细细舔舐，卷走每一根指节上的水渍…… 要是那只手在落到身上…… 祁清涟声音沙哑：“你别怕我……” 沉举被他的眼神看得无名火起，但偏偏现在又在过剧情，不能对他大打出手，只忍着怒火问系统：【那这样算了吗？】 沉埃：“肯定要算的吧！祁清涟又是泼水又是摔杯子，这都不算霸凌，我就起诉你们系统！” 系统：【……算。】 沉举松了口气，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想要离开，估计一抬手，却发现手腕内侧被刚才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了一条小口，此时正缓缓往外渗出血迹。 “别走，沉举！” 祁清涟拉住他的衣摆。 沉举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手腕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握住，直接把他拉离了祁清涟的可触碰范围内。 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脏男人别碰我家小42！啊啊啊拿开你的脏手！】 是主角攻，贺新知。 沉举眉心一跳，对着贺新知点背影嗫嚅道：“新知……疼。” 贺新知这才发现自己握住了沉举的伤口，连忙松开手，看到手心已经沾上了丝丝血迹，顿时怒从心头起，指着祁清涟的鼻子骂：“举举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吗？” 祁清涟看到来人是贺新知，身体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alpha残留的信息素似乎还在体内，他完全反抗不了眼前这个人，只能低着头瑟缩。 他好恨…… 沉举后退一步，小声说：“新知，学长只是出了点意外才这样，你不许说他。” 贺新知转头，皱眉：“举举，你还偏袒他？！” 沉举一脸无辜。 祁清涟沉默着也不解释，此刻他的心情除了恨，居然缓缓蔓延上一丝的内疚。 沉举…… 他让沉举受伤了。 只有从头到尾看戏的沉埃发出一声惊叹： “原来大家都是影帝呀！” 13、看海 13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新知称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竹马，但沉埃从小就有些怕他，所以即便被赶出家也不敢去找贺新知。 现在直接在研讨会被他撞见，沉举也不好突然变得对他恶意满满，只能模仿沉埃的性格应对他。 “祁清涟我会让私人医生处理，举举，带你去包扎伤口？” 贺新知恢复了优雅贵公子的面皮，甚至还考虑到了祁清涟的现状。 沉举：“不用了吧，新知，祁学长看上去严重一些……” 他垂着手，白皙手腕上的伤口顺着手指滴落在地毯，看上去即乖又有些委屈。 贺新知靠近沉举，突然觉得沉举身边很舒适，他从小到大的玩具，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贺先生，能扶我一下吗？”祁清涟突然说。 贺新知眉心一跳，没想到这omega这么蹬鼻子上眼，但现在毕竟是在沉举面前，他还是把地上的omega扶了起来。 沉举欣慰地笑了，说：“新知，你先送学长去看医生吧，我就先走了。” “等等举举，待会儿我们找个时间叙旧，怎么样？” 沉举刚想开口拒绝，这是通讯器响起，他眼疾手快点了接听，发现是戚饰。 他和戚饰的通讯沉举之前默认开了屏蔽系统，所以另外两人根本不知道对面是谁。 沉举接听：“你好。” 戚饰：“说我是二楼的人。” 沉举了然，心说戚先生真上道，把光脑按下露出了抱歉的神色：“新知、学长，二楼的先生，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们去看医生了。” 两人都知道沉举刚才上了二楼，没人知道他在二楼和谁见的面说了什么，过多询问只会招人厌恶，于是贺新知点头。 “注意安全。” “那我先走了。” 沉举冲他们挥挥手，转身离开走廊，只是在路过转角时，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左肩膀。 沉举转头，发现是他的金主，戚饰。 原来他就在走廊拐角。 金主问：“刚才受委屈了？” 沉举：“啊？” 沉埃在脑海大声嚷嚷：“对对对，哥哥刚刚受了好大的委屈！他们霸凌哥哥……” 然而只有沉举一个人听得到，他注意力不在沉埃说的内容而是他的声音。 沉埃的语气依旧欢快，却吐字不清还有些卡顿，像是要断联的通话。 不对劲。 戚饰刚才在走廊尽头，只看到沉举背对自己端着玻璃杯递给地上的男人，没想到那个人直接砸了水杯，碎片把沉举手腕刮伤，再就是贺新知出现想要带走沉举。 他的小金丝雀似乎很受欢迎。 “手腕给我看看。”戚饰说。 沉举抬右手，戚饰摇头，把他抬起的右手缓缓按了下去，然后隔着衣袖抬起了另一只。 左手手腕还在往外渗血，本来只是玻璃片划出的小伤口，给贺新知一握又放任到现在，血已经流了半个手掌，在沉举白皙皮肤的对比下，伤口显得更加狰狞。 戚饰微微皱眉。 “我带你回车上包扎。” 沉举摇头，轻轻挣了一下手腕，戚饰立刻放开。 “不用，用治愈喷雾喷两下就行。” 沉举收回手，在脑海询问沉埃的状态，只是问了两句沉埃居然都没有回话。 【沉埃，沉埃？】 系统：【小42，沉埃的能量好像有些衰弱。】 沉举心一沉。 “怎么了？”戚饰轻声问。 沉举：“戚先生，我们先上车吧。”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检查沉埃的具体情况，虽然知道沉埃迟早会离开，但他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好。” 密闭空间内，戚饰给沉举喷了治愈喷雾后就和往常一样坐在后座一言不发，他发现自己的小情人好像有些不开心，而且还在敷衍自己。 沉举则把一半的心神投入系统，检查沉埃的情况。 【沉埃？沉埃？】 他喊了好几分钟，沉埃才迷迷糊糊地说：“哥哥？” 那是陷入休眠的机器刚刚被唤醒。 不对劲，根本不对劲。 【沉埃，你怎么了？】 沉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好像，要离开了。】 亲口确定这件事后，沉举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埃也没再发出声音，好像他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今晚你做得很好。”旁边的戚饰突然说。 沉举猛然回过神，刚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光脑就收到一条讯息。 戚饰又给他转了一千万。 “戚先生？” “你的奖金。” 戚饰又侧倾身体把光脑递过来，赫然是他和朋友的通讯页面。 【云都：小情人不开心了？直接打钱，保证哄好】 戚饰认真看向沉举：“你现在有开心些了吗？” 沉举抿唇，忍俊不禁。 其实现在金钱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要是想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通过自身系统操控控股大赚一笔，但戚饰这么做……确实让他的心情变好了一些。 “嗯，开心些了。”沉举说。 “那就好。” 戚饰又坐了回去，感觉他根本不像开心些了的样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只好沉默。 车子在路过庄园外的海洋时，沉埃突然又开口了，他小声说：“哥哥，我想看海。” 他说这话时，语气既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带上活泼的颜文字，好像一台无机制的机器。 甚至连刚才二楼的机械音都不如。 沉举却自动为他添上了感情，转头对戚饰说：“戚先生，我想看海。” 他声音柔软，被窗外的海风一吹像是在含糊撒娇，戚饰抬腕看了眼时间，有些疑惑。 这时候去看海，他的小情人是成年人吗？ 他还是叫停了司机。 沉举握住车门把，想了想还是勉强决定行使一下情人的职责，他问：“戚先生明天要去上班吗？” 温柔体贴的问话，实则他都急得有点想跳车了。 “明天是周六，”戚饰提醒，“我可能会去一趟公司。” 戚饰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在考虑明天要不要去公司了，他的小情人在关心他，说不定还想他陪他一起去看海。 “那……” 戚饰：偶尔一次周末不去公司，似乎也行。 沉举则默默祈祷这拖油瓶千万不要跟上来，沉埃的事不能放在明面上讲，他要是跟上来自己多少会有些掣肘，奈何两人同时开口： “工作重要。” “我陪你。” 沉默。 还是沉默。 最终是沉举忍无可忍，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探头：“戚先生，一起？” 海风吹拂脸上，司机的车停在远处等候，两人缓缓靠近海岸。 沉举对看海并没有什么需求，倒是沉埃断断续续地赞叹。 “大海……好……美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沉举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只有系统无力回应：【小42，沉埃他可能真的要走了。】 沉举抿唇，和戚饰并肩站在悬崖边。 “哥哥、难过……了吗？不要难过……我、解放了。” 他被突发的心脏病夺去了生命，被虐的命运落到了沉举身上，但沉举和系统都知道他没有真正的解放，他在意的除了沉家父母还添上了一个沉举，现在匆匆离开，哪里会感觉轻松？ 沉举坐在断崖边上吹海风，他坐了多久戚饰就陪了他多久，直到系统告知沉埃已经陷入短暂休眠，他才恍然惊觉手脚冰冷。 这副躯体太虚弱。 他转头看着旁边一直默默陪伴的金主大人，此刻戚饰垂着眼看着脚下的海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氏也在官方公布的名单里，沉举没有选戚氏有大公司的顾虑在，但最大的理由还是因为戚饰，他们之间不要有除了包养合同以外的商业关系，不然很容易公器私用。 戚饰他明白吗？ 还有之前他上二楼的事，戚饰难道就一点不好奇吗？ “戚先生，”沉举在沉默中开口，“你想知道之前我上二楼做了什么事吗？” 戚饰：“你想说我就听。” “他们把我带到二楼的走廊外坐了半小时，但没人下来见我。我下楼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走了，应该是想让我避开高峰期。”沉举说，然后回味了一下二楼的糕点，点评，“绿豆饼糕和青提蛋糕不错，不甜。” 他喜欢吃绿豆冰糕和青提蛋糕，戚饰记下了。 “你怎么理解？”戚饰问。 沉举托着下巴想了想，“我觉得他们应该想让我自己判断是善意还是下马威，还没见面就想考考我聪不聪明，真烦呢。” 戚饰：“是善意。” 沉举转头：“为什么？” 戚饰：“因为你的选择，佑生公司出现在了扶持名单。” 沉举懂了，转回头垂目看了眼袖扣，神色晦暗不明。 戚饰也转头静静看着海面，沉静的气质依旧内敛。 沉举想，戚饰送自己的绿珠三价值三亿呢，能一下子拿出三亿的流水点天灯，还这么漫不经心，看来他的金主也不简单，难怪是主角受前期的金手指。 他想起了原著的描述——戚家人永不从政，但会以戚家的名义定期资助贫困生，所以戚家人不从政，但涉政。 帝国政圈的那些官员，有多少是戚家捧上去的呢？ 只可惜在前期的剧情里戚饰因病而死，戚家主痛失爱子悲痛欲绝，彻底颓靡下去，戚家也逐渐退出帝都，远离政治舞台。那时祁清涟已经羽翼初绽，他是戚饰生前看中的后生，所以祁清涟凭借着戚家在帝都唯一的旧人这个身份，吃了很多政圈大佬的红利，才勉强能在贺新知面前做个人。 啊，戚饰现在可不能死，得帮他好好调理身体才行。戚饰身上有什么旧伤沉举只知道个信息素紊乱症，他的水味信息素很少放出，因为一旦放出，滂沱的力量就会源源不断的侵蚀空间，再也收不回来。 只有沉举在旁边，才能通过吞噬的方式把他的信息素梳理到平和状态。 戚饰的死亡，该不会就是因为信息素紊乱症吧？ “要牵手吗？”沉举突然说。 戚饰：“？” 戚饰猛然转头，这是沉举第一次看他眼睛睁那么大，居然还觉得有些可爱。 跟木头一样。 “牵手，和我有皮肤接触，说不定能缓解你的信息素紊乱症。”沉举解释。 他们的合约只规定了自己每天要待在戚饰身边至少一小时，戚饰一直以来都很尊重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肌肤接触。 “来吗？”沉举身手，“可能会舒服一些。” 戚饰：“好。” 戚饰耳根红了。 别问沉举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系统给他开了热成像。 这木头……这么纯情？ 想起他刚才还向朋友咨询怎么哄小情人，沉举居然觉得他有些可爱。 两手交握，沉举冰冷的手心被戚饰逐渐捂热，他眯着眼睛刚想感叹一句，突然感觉眼前寒光一闪，粒子枪的声音传入耳中。 一瞬间，戚饰猛得把沉举扑倒，右手护住他的后脑勺抱着他翻滚，躲避粒子枪的连环扫射。alpha的体质能让戚饰快速撤离，但因为躲闪不及，肩膀仍然受了贯穿伤。 他怀中的沉举除了衣裳和发丝沾了点沙砾，毫发无损。 “你——”沉举有些愣。 “别怕。”戚饰轻声说，“我在。” 此刻两人躲在一个巨大的礁石后，海浪还在不断拍击海岸，沉举几乎听不见远处的脚步声。 “戚先生，你受伤了。”沉举指指他右肩膀的贯穿伤。 “嗯，不痛。”他说。 “你在把我当小孩子哄吗？”沉举无奈。 话音刚落。 他就看到戚饰的额心突然出现了一点红色标记。 14、柔弱的举举 14 不久前的庄园二楼，袅袅轻烟飘过丝绒托盘，三份企划书被放到了桌上。 一位年纪不大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份企划书。 “果然是女士的造物啊。” 感慨而无奈的语气。 他对面的年长女性坐着轮椅，把企划书放在腿上后慢慢翻开，边翻边说：“老婆子我还是更愿意称之为女士的孩子，他很好。” 中年人点头，眸色隐藏在层层叠叠轻烟里看不真切。 扣扣—— 在确定三人都已大致浏览完企划书后，第三人轻敲桌面。 发言：“各位，你们的态度是打算保护，还是放任？” 年长女性皱眉：“当年的惨案，我不会让它再次发生。” 二楼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三人不知道陷入了怎样的过往，一时没人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只剩下一声叹息。 “那，那个孩子呢？” —— 红点出现在戚饰额心时，沉举大脑飞速反应，下一秒带动着身体直接把戚饰扑倒，子弹擦着沉举的后脑而过，直接没入海水。 “举举！”戚饰连忙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受伤，确定没有后松了口气。 “戚先生，我们应该换个地方躲起来。”沉举提醒。 “好。” 这alpha的体制是个未解之谜，沉举如此想，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戚饰单手扣住了大腿。 戚饰就着这个姿势把沉举提起来，让沉举坐到了他的肩膀和上臂之间。 跟提小孩似得。 关键沉举只矮了他一个头，顿时觉得头重脚轻，连忙附身扶住戚饰的肩膀。 “戚先生。” “嘘，抱紧。”戚饰说。 然后抱着沉举在海岸礁石间来回闪避，还好这片海岸有一处断崖，礁石又大又多，他们才来得及躲闪。戚饰有条不紊的躲避着射向他们的攻击，而沉举则像是个打包好的小蛋糕一样，被戚饰端来端去，一脸迷茫。 “戚先生，我有点晕……” 戚饰：“好，那我尽量稳点。” 真稳下来了。 脑海里，系统疯狂尖叫：【小42，快让他把你放下来呀！你自己又不是躲不过。】 沉举强调：【系统，我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还是他养的金丝雀。】 系统：【……】 戚饰并没有只顾着躲闪，他一边注意周围环境，一边用空出来的左手拔枪。帝都上层的大佬身上都携带有防身的物品，而戚饰，则是一把秒发激光枪。 “有十五个。”他说。 然后用激光枪射杀了三人。 沉举在躲避的间隙看到了杀手的衣服：白色防护服和蓝色护目镜，很眼熟的搭配。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跟踪，我已经联系了助理，不要害怕。” 子弹擦过戚饰的发梢，他还在安慰着沉举。 “好哦。”沉举乖乖点头。 戚饰找了个比较偏僻的掩体礁石，在确定这个地方绝对安全后，接着海潮的声音用小型激光枪开了一个洞，然后把沉举放了进去。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去处理剩下的人。” 沉举一惊。 戚饰虽然是alpha，但一个人打十几个人也太离谱了吧。 戚饰把沉举睁大眼睛的表情看成了害怕，他伸出手摸了摸沉举的脸，却发现手指上还沾着血，无奈从衣兜抽出丝巾替沉举仔细擦去。 “别听，别看。” 别把他的小金丝雀吓到了。 要是真吓到了，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沉举缩在礁石里乖乖点头，开始思考是谁给戚饰的勇气正面硬刚，他一个身上加了debuff的病人，哪怕是alpha也做不到以一抵十。 不对。 只见戚饰把沉举安顿好后，直接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没有他这个拖油瓶，戚饰身手利落，姿态稳健，没两秒就已经杀到了敌人跟前！ 系统：【他释放了信息素。】 敌人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因为人会下意识忽略空气中的水，他们只是感觉海风吹着水汽扑面而来，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好几个人没有准备，直接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快——” 戚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连环扫射其余人，那些人想继续向他开枪，却被威压震慑的几乎无法动作，戚饰两三下处理掉这些人，被掐住脖子的人直接昏死过去。 “他是改造人吗？”沉举问。 系统：【系统无法检测。】 没有哪个顶级alpha身手能好成这样，除非经过了人体改造，原著结尾主角攻就经历了帝国实验室的改造，不过书中剧情大多服务于两位主角，所以即便主角攻经历了改造，也只是为了他们的□□生活，而并没有过多描写主角攻被改造后的实力。 戚饰他……不简单。 为了能仔细观察，沉举慢吞吞从礁石洞里钻出来，探出一个脑袋观看戚饰解决剩下的人，他的动作几乎快出残影来了，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实力不凡。 “他身上绝对有问题呀。”沉举说，“这样那样，这样那样，就把他们都打倒了。” 戚饰把所有人撂倒后，转身往礁石的方向走，刚好看到了礁石后面的可爱脑袋，一乐。 只是在他转身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的人却突然向他射来一枪！ 他一时没有察觉，中枪后却发现那并不是粒子枪子弹，而是一针不明药剂。趁着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戚饰回身就是一脚把他踢晕，然而那人已经对着天空发了信号，淡蓝色的火花炸开。 “不好！” 戚饰快步走到礁石后面，看到他的小金丝雀在那里探头探，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沉举还是在意自己的，只是现在保镖没来那人就已经把信号发出去了，两人很快就会迎来再一次包围。 “戚先生。”沉举扶住了颓然倒地的他，“他们给你下药了吗？你怎么样？还好吧？” 戚饰：“你先走，他们是来找我的，你去找司机。” 那对人很快就会围过来，沉举待在这里很危险，戚饰现在已经失去了大半行动能力，无法保护他。 “不。”沉举说。 戚饰：“……” 不远处的椰林传来脚步声，沉举想走都走不了，戚饰把心一横，让沉举乖乖躲在礁石后面，自己又强撑着身体站了出来。 “在助理过来之前，别出来。”他又说。 已经出来过一次的沉举怎么可能乖乖听话？ 他没有回答，只想看这个改造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椰林走出来的一队人有七个，个个都全副武装，手拿狙击枪。 戚饰站在礁石外向他们的方向走去，那些人目标锁定戚饰后接连扫射，枪孔发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和刚刚那人一样的针剂。 系统：【那是针对他的镇定剂。】 戚饰虽然行动迟缓了一些，但毕竟体质在那里，费了一番功夫躲避针剂，趁着对面那七人更换针剂的身份，见缝插针用激光枪射杀。 他的能源不多，只能尽力做到一击毙命，偏偏那七个人受过专业训练，一直不敢靠近戚饰，激光枪的威力和准星也大打折扣。 双方僵持不下，在戚饰拿下两人时终于疏忽中枪，针剂打在他的右臂，随着血液快速麻痹他的半截身体。 这七人的针剂药效居然比刚才的还强！ 戚饰单膝跪地撑着，无力垂落的手臂摇摇欲坠，那剩下的五人警惕地靠近，在离他五米范围内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信息素压制。 没有味道，水汽氤氲。 “呃——” 其中一人直接忍不住晕倒在地，剩下四人也有了不同程度的反应，捂着胸口干呕，拼命抓挠自己的脖颈试图获取换氧气。 他们连忙向后退，不敢再往前一步。 “老大，怎么办？”有人问。 戚饰虽然单膝跪在地上，但他散发出的信息素就已经让人不敢靠近，以他为中心隔出了一片真空地带，那些人完全无能为力。 “救援要来了，快想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呀？上面不是说这药有用吗！” “他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样虚弱！” 场面又陷入僵持。 那几个人越来越急，甚至有人不管不顾想冲着戚饰开枪，却被老大一脚踹翻在地。 “你敢动他？你不要命了？！” “那怎么——啊！” 刚想抱怨的人指着海岸旁边的礁石，瞪大了眼睛。剩下的人齐齐看过去，然后下意识抬起了枪。 “那是——” 戚饰强撑着精神转头，发现沉举居然直接从礁石里站了出来，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轻声说：“举举乖，回去。” 海风把他的话带到沉举耳中，沉举只轻轻摇头。 戚饰撑着身体想再次释放一波信息素，奈何沉举已经开始吞噬他的信息素，要是放在以往他会觉得舒畅，现在只觉得无奈。 “这是在打架，举举，我还挡得住，再等等。” 沉举语气一横：“等什么啊戚先生，等你身受重伤，生命垂危吗？” 小金丝雀的激情反击让戚饰一愣。 沉举又说：“戚先生，别怕，我来了。” 他伸出手向那些人挥了挥，没有戚饰的压制，下一刻针剂和子弹乱飞，如同毫无章法的暴雨，全数向沉举攻击而去！ 只是发起攻击的人却一脸惊恐，因为青年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灵巧避过所有的障碍物，仿佛感觉不到地上半跪着的男人的威压。 “别怕。” 眨眼睛，青年已经到达他们身边，身形如鬼魅，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弹，就已经失去了身体控制权。 “老大……就不对劲！” 为什么青年一靠近，他们就完全摆脱了戚饰的信息素压制？！ “老子当然知道不对劲！” 戚饰的信息素压制虽然没了，但他们也完全不能动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沉举直接一个手刀闪身把他劈晕，旁边的人还想大叫，沉举又一个高抬腿把他一脚踢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人动作居然直接砸到了水里，动作迟缓表情满足。 剩下几个沉举也随手处理掉，然后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对着戚饰伸出手。 绿珠三闪耀着海面反射的光，但没有他的眼眸璀璨。 他说：“戚先生，我来了。” 戚饰：“……” 他的小金丝雀…… 好像哞了一声。 15、云都 15 虽然沉举解决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虽然海风吹起沉举衣摆露出的腰线劲瘦有力，十分养眼。 但戚饰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力出奇迹…… 小金丝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金丝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戚先生？”沉举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助理先生要过来了，你不先起来吗？” 戚饰木着脸点头。 所以当助理带着警卫和警督过来时，见到的就是一海岸昏迷的人，还有俩病人躲在礁石后面“瑟瑟发抖”。 助理看着他那重病缠身的老板把小情人护在怀里，沉默片刻，对警督说：“长官，我们老板重病缠身，他的爱人还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呃——柔弱不能自理，能不能先送他们到医院去？” 这一次被叫过来的警督一看这凶案现场，就知道这案子必定不简单，帝国一直流传着戚氏掌权人身体不好的消息，但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提前把嫌疑人放跑。 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很像受害者。 “戚先生可以离开，但那位沉先生看上去——” 除了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可怜，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病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位沉先生惊呼：“有螃蟹要夹我脚！” 警督：“？” 只见那位沉先生大叫一声，然后两眼一闭就晕倒在了戚先生怀里，不省人事。 助理：“沉先生性心脏病犯了！快！救护车！” 保镖和已经准备好的医护人员一窝蜂冲过来，把原本站在大路上的警督撞开，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就把沉举抬上担架。 “等——”警督想要拦截检查，却被助理挡到了前面。 “长官，我们老板现在要送爱人进医院，人命关天啊！” 他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话里话外却都在威胁，如果警督把人拦下，出了问题他担待不起。 警督面色阴沉看着助理，然后转身命令下属仔细检查海滩，只是他们的搜寻还没进行到一半，就有另外一队人接手，而且还是上级的命令。 警督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去医院的路上，沉举躺在担架上昏昏欲睡，戚饰轻声说：“睡吧。” 他的话让人安心，于是沉举放任自己沉入潜意识，只是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就听沉埃说：“哥哥，我应该要离开了。” 沉举：“嗯？” 系统：【沉埃的本源确实很微弱，应该说他早就该离开，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走。】 沉埃：“因为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 系统知道沉举在疑惑，干脆替本就没有多少精力的沉埃回答：【他家沉举哥哥不会被欺负了，剧情伤害不了他，杀手也打不过他，所以他放心了。】 沉埃：“嗯嗯！好厉害的！” 他一瞬间的活力又低迷下去。 沉举问：“你去哪？” 沉埃：“很困……” 系统：【有什么遗言吗？简短迅速说出来。】 沉埃：“……困……遗言？” 没人打扰他，沉举和系统此刻就像是在等待着牙牙学语的孩子说出第一句话。 不过对于沉埃来说，应该是最后一句话。 “……遗言……” 沉举耐心等待。 “哥哥……如果可以的话，先、先活下来好吗……其实做人也挺好的……” 声音消失在了脑海。 过了很久，沉举才感觉自己的脑部程序运算有些迟缓，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一般在进行自我否定或者程序悖论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却因为沉埃的一句话，这样的感觉再次包裹住了他。 “我有自毁程序的啊，沉埃。”沉举叹气，“怎么能活下来呢？” 系统：【可是小42，你已经很久没有启动自毁程序了。】 沉举一愣。 程序再次沉默很久，系统最终缓缓播报：【沉埃已经陷入沉眠。】 沉举：“沉眠？那他还有可能醒来吗？” 系统：【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 …… 沉举醒来时眼神还有些没聚焦，梦中的失落一闪而过，然后他就立刻打起精神来打算继续走剧情，最后美滋滋赴死。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单人病房的床上。 “你醒了。”戚饰守在床边。 单人病房的空间很足，沉举床头站着三个人，除了戚饰，还有助理和警督。 “嗯。”沉举说。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而且戚饰看上去并没有想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多说多错，沉举并不打算主动开口问些什么。 助理：“警督你也看到了，医生说沉先生的心脏病发病后需要住院一周看看情况，现在可能不方便到警局去问话做笔录。” 警督一夜没睡，此刻眼下乌青很浓，却依旧强硬地说：“所以我来了。” 他直勾勾看向床上沉举，沉举似乎被他威严的眼神吓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往后缩。 腼腆少爷的消息是真的，警督想，这么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少爷，也不可能撂倒那么多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但昨晚的事到现在都没有个突破口，戚氏这位掌权人又一直在跟他打太极，沉举是唯一的突破口。 “沉先生，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方便吗？” 助理走到沉举侧面挡住，不悦地说：“警督，沉先生现在需要休息。” 然后偷偷给沉举使了个眼色。 警督执拗地看着沉举。 沉举收到他的眼神，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缓缓放下遮住头顶的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助理先生，只是几个问题而已，我可以回答的。”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波配合满分。 警督松了口气，这时候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开口的戚饰说：“只能问两个。” 警督没有异议，问：“沉先生，你有看清昨天晚上是谁制服了袭击你们的人吗？” 第一个问题就是王炸。 沉举露出的眼睛缓缓浮现一层水光，像是被吓到的猫，他小声说：“昨天晚上我和戚先生临时起意去海滩散步，没想到突然冒出好多个穿着奇怪的人攻击我们，戚先生为了保护我还中了他们的枪，他们还用了针剂！” 沉举撒开被子拉住戚饰胳膊：“戚先生，你现在没事了吧？” 戚饰安抚他：“没事，粒子枪的枪伤已经愈合，他们打的只是镇定剂而已。” 可不全是镇定剂，能让改造人都行动迟缓的镇定剂，估计还加了什么？其他东西。 沉举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娓娓道来。 “我们两个躲在礁石后面，戚先生释放信息素压制他们，本来以为能撑到援军到来，但从天而降一个白衣人把他们都打了一顿，还提走了个保险箱。” “保险箱？”警督疑惑。 戚饰和助理沉默。 什么保险箱？ 沉举他……真是又会演又会编啊。 沉举：“长官，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警督一顿，然后摇头，保险箱确实是个线索，当然这个线索并不足以替换他的第二个问题。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知不知道袭击你们的人是谁派来的？” 这位警督还真是聪明，沉举想，两个问题都切中了重点，只可惜他遇上的是自己，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消息。 因为一个问题他全靠编，第二个问题他是真的不知道。 沉举缓缓摇头，警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沉举，试图从他的神态和下意识的动作分析他有没有说谎，但他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位小少爷并没有说谎，摇头是下意识反应。 确实不知道袭击的人是谁，或者说他和这场袭击几乎没有关系，这只是一场无妄之灾，那些人想要袭击的是旁边那位戚先生。 “长官，问话该结束了吧？”助理提醒。 警督点头，两个问题问完后他确实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更何况这小少爷看着像个惊弓之鸟，再这么下去怕是会被他问哭，得赶紧离开才是。 “嗯，沉先生，如果有什么线索可以随时找我，这是我的通讯。” 他把通讯和沉举的光脑对碰，沉举慢吞吞接收了他的好友请求，然后小小打了个哈欠。 “长官，我的爱人需要休息，我送你。”戚饰又附身对沉举说，“等我回来。” 沉举乖乖点头，然后躺下闭上了眼睛。 警督被戚饰请走了，助理在确定沉举但是没有什么事之后也追了出去，毕竟这场袭击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他们想要压下去还需要费一点精力。 确认他们离开后，沉举开始和系统交流。 沉举：【给我剧情。】 系统：【被霸凌后的沉举越来越自卑，像个影子一样跟在祁清涟身后为他默默付出。祁清涟参加学术研讨会后成了香饽饽，甚至还结识了格里芬家族的继承人云都，云都经过牵线搭桥把祁清涟介绍给了沉父沉母，对亲生儿子彻底失望的沉父沉母认祁清涟为义子，甚至打算把家族企业全权交给祁清涟。】 云都，格里芬家族的继承人，有名的花花公子，同时也是那晚车里戚饰请教的狐朋狗友。 沉举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发的那句“小情人不开心了？直接打钱，保证哄好”，他当场就收获戚饰转来的了一千万，也不知道该感谢还是该吐槽。 沉举：“……沉埃父母不知道他们儿子舔的祁清涟吗？” 系统：【知道啊，但主角光环作用力太大，经过一系列剧情的推动，沉父沉母原谅祁清涟了哦。】 沉举：“……然后呢？” 系统：【一直关注祁清涟动向的沉举知道了这个消息，打算上门质问祁清涟，却撞见了云都。云都对沉举很感兴趣，并且提出要包养他，沉举婉拒。为了获得沉举的好感，云都把沉举带回沉家企图修复他和父母的关系，没想到沉母死都不愿见沉举，沉父直接把他赶出了沉家。】 播报完剧情后，系统和沉举同时发出感叹： 【真惨啊……】 这要是让之前那个小哭包来过剧情，他流出的泪能直接把沉举的主脑淹没了。 分析整理完剧情，沉举得出结论：“所以现在沉举的剧情点是——被云都提出包养、回沉家被赶出去？” 系统：【……太精辟了喂！】 沉举：“都一样，反正前面的剧情点都是这么过的。” 他躺在床上慢悠悠的想，自己现在已经是戚饰的小情人，云都则是戚饰的好朋友。 怎样才能让云都对朋友的情人提出包养呢？ 好像…… 有点不道德。 16、朋友的小蛋糕 16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沉举暂时搁置这个剧情点，毕竟现在他连云都的面都没见到。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系统，我授权给你操作系统，然后你用我的身份信息开户，再从个人账户调取一千万启动资金建立公司。” 系统照做，然后询问：【什么类型的公司？】 “娱乐和风投。” 娱乐公司能够把控新闻动向，制造舆论，风投则能在短时间积累大部分钱财，一千万砸下去滚雪球，又有系统这个高级智能在，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系统：【公司名。】 “四十二。” 系统啪啪两下输入，确定已经开户并且公司正式注册后，才慢悠悠地问：【小42，你把你的名字给公司，你叫什么呢？】 沉举看着天花板的灯，慢悠悠地说：“我叫沉举，系统，以后就叫我沉举吧。” 系统：【好的，沉举。】 有这俩高级硅基生物的运作，名为四十二的娱乐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在其他头部公司之前签下了十几位艺人，娱乐圈几个头部公司的员工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新开起来的公司是个什么来头。 而另一边，一家名为四十二的风投公司逐渐活跃在了成长期企业眼中，处于初创企业融资难题的企业小心翼翼试探，没想到立刻获得了战略规划、市场拓展、人才引进等支持，甚至还有一笔巨大投资入账。 “我的一千万做不了太大的生意，系统，扫描袖扣绿珠三向帝国银行做担保，把贷三亿。” 【已扫描，申请正在递交——】 【已递交，新开账户可支配资金：三亿。（预计下月内利息一百五十万）。】 一个月的利息一百五十万，还在合理范围内，更何况风投公司可不仅仅只挣这一百五十万，沉举要的是各家有发展前景的企业股份。 沉举编辑完提案，暂定了三家小型企业，直接拨款一个亿，让他们推进创新项目。 “后续跟进交给你了。”沉举对系统说。 系统：【我是生产队的驴吗？】 沉举：“没办法，我过剧情你总要给我点好处才行。” 系统：【好吧好吧，生产队的驴都要叫我祖宗，真是怕了你了，举～举～】 沉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起昨天晚上戚饰叫的那声举举，更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举举～举举～】 “再叫屏蔽。” 系统不叫了。 过了一会儿系统又叫了：【举举，看你们学院论坛。】 沉举用光脑打开论坛，一个飘红旁边还标了hot的帖子直接挂到了首页。 【惊！被赶出沉家的少爷沉举昨夜海边遇袭。】 沉举点进去，镇楼图居然是他躺在上担架的照片，戚饰和助理的脸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整张照片只有担架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的病美人露了脸。 正是沉举。 【2l：刚刷到的，昨天晚上庄园海边似乎有恐怖袭击，二十几个恐怖分子呢，也不知道沉举有没有事。】 【3l：都上担架了，我听说沉举还有先天性心脏病，不会这会儿已经没了吧？】 【4l：这位少爷可真惨，啧啧啧……】 【5l：哇，好漂亮！不要死啊！】 【6l：你们忘记绿珠三了吗？沉举同学可能是个隐藏大佬，应该不会出事，放心放心。】 【7l：什么绿珠三？】 …… 【79l：昨晚在现场的人应该都知道吧，官方公布的名单和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这其中的关联想必懂的人都懂。】 【80l：可他只是一个beta，看上去真的很容易死。】 沉举直接划到尾页。 【314l：我死你***你****的，会说话吗！不会说就把你****的**给闭上！】 系统：【嚯，好有攻击性。】 “谁泄露的照片？” 系统：【查不到来源，不过看角度应该是医护人员，待会儿直接问问你金主？】 沉举点头，突然光脑又收到一条通讯。 【黛芙妮：小学弟在第一医院吗？我马上到十七楼。】 “这么快？”沉举扫了眼发帖时间，“这帖子不是十分钟前发的吗？” 【黛芙妮：我今天刚好在第一医院。】 保镖已经提前得到过沉举的授意，十分钟后黛芙妮敲响了病房门。 “请进。” 金发学姐风风火火冲到床边就是上下扫射，确定小学弟没事后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举举，我刚刷到这个帖子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拍拍胸口，看上去真的吓得不轻。 “学姐，我没事，昨晚的袭击应该也只是一场意外。”沉举说。 他粉色的嘴唇有些起皮，黛芙妮接了杯温水递给他，打趣：“我们的隐藏大佬沉举同学这么淡定啊？” “学姐……” “好了，不逗你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沉举喝了口水润唇，问：“我看那帖子的照片才发没多久，学姐怎么来的这么快？” “那眼镜在楼下病房住院，我来解决一下私人问题。”黛芙妮言简意赅。 她说的私人问题应该是昨天把人打医院，今天过来解决纠纷。事情的起因跟沉举有关，沉举笑着说：“谢谢学姐昨天替我解围，还那么维护我。” 研究团队的那三个成员本来和沉举就不熟，沉举做决定的时候也没打算经过他们的同意，最多事后再通知一下。只是他没想到黛芙妮居然会直接动手，也省去了他的麻烦。 就是欠了黛芙妮一个人情。 “嗯，小事儿。”黛芙妮摆摆手，“只可惜你昨天晚上还是出事了，我该让我哥顺路把你送回去的，那袭击你的恐怖分子可真该死啊。” 金发学姐恶狠狠咒骂恐怖分子，可能因为小学弟就在面前，所以她的用词文明又简洁，但沉举总是想到刚才帖子的最后一楼。 他甩了甩头，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后。 “学姐，都是一个研究团队的成员，我也去看看他吧。” 看看眼镜现在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把他继续留在团队里，一个好的领导者就应该在矛盾开始的初期就把所有苗头掐灭。 “好。” 十七楼是高级单人病房，两人坐着专属电梯下到三楼。 帝都的第一医院里，即便是三楼病房的环境都堪比其他医院的高级病房，甚至还能经常碰到帝国高层圈子的人。 两人到达病房外时，刚好听到病房里的眼镜说：“我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病房，嘿！听着！我至少还要在这里住半个月！不然我可不会原谅黛芙妮学姐！” 其余两个成员羞耻得不敢抬头。 “好啊，住半年多久都行。”一道男声响起。 “半年就不用了，我还得回学院呢，不过云先生，半年的住院费能折现给我吗？” “可以。”男声回答。 “好耶！黛芙妮学姐温柔善良美丽大方！” 沉举：“……” 黛芙妮：“……” 行吧，留着吧，虽然脑子有一些不好使，但好歹在实验室里有脑子。 只是云先生…… 黛芙妮·格里芬。 云都·格里芬。 沉举闭眼，想起祁清涟结识的格里芬家族继承人云都是谁了。 黛芙妮的亲哥哥。 没过多久，另外两位成员嫌弃丢人想跑，开门就撞见两人，不尴不尬打了招呼就溜了。 沉举透过打开的大门往里看了一眼，发现那位云先生靠在窗台发通讯，金色长发编织成一条长辫垂在胸前，气质温和。 “哥，出来。”黛芙妮说。 云先生抬头露出一张俊逸的脸，看到黛芙妮旁边站着的青年后一愣，提步离开病房后还随手带上了门，留眼镜在里面傻乐。 医院花坛旁边，黛芙妮向沉举介绍：“学弟，这是我哥，直接叫他云都就行。” 云都无奈：“小妹，沉学弟怎么着都该叫我一声学长吧？” 沉举乖乖点头叫了声：“云都学长。” 云都乐了：“这么乖？难怪小妹总说你像个小蛋糕，生怕一个没看住你就让别人欺负了。” 沉举对小蛋糕这个绰号适应良好，他只是疑惑云都对他的态度。 “云都学长不知道我吗？” 云都和戚饰是朋友，甚至戚饰还向他请教过哄小情人的方法，但云都对沉举的态度却很耐人寻味，像是只听过名字的学弟。 云都：“略有耳闻，昨晚的研讨会我也在场。” 沉举疑惑，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戚饰没有把他的情人身份告诉过云都，所以云都不知道自己被戚饰包养。 戚饰把他的个人信息保护得很好。 “举举，你怎么了？”黛芙妮问。 沉举回过神：“嗯？学姐说了什么吗？” 他刚才在想戚饰这么做的原因。 “是我想和学弟交换个通讯。” 云都靠近沉举，他的鼻子动了动，发现果然和妹妹说的一样，确实能闻到十分干净的气息。 “和学弟做朋友的话，相处起来应该会很愉悦。” 沉举来者不拒，把光脑和云都碰了碰。云都借着这个机会凑近沉举，鼻尖飘过一缕洗头水的香气，和信息素不同，这缕香气清淡宜人。 黛芙妮挑眉，没想到她哥这花花公子居然收敛了，要知道她哥从前交朋友大多数都是用钱砸，现在居然这么有礼貌？ “哥你——” 云都瞪自家妹妹一眼，让她哪凉快哪待着去，不要打扰他交新朋友。 只是随便介绍两人认识的黛芙妮：“……” 哥哥抢妹妹的crush，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三人说说笑笑又回到了三楼，沉举这才想起问他们眼镜问题的解决情况，云都一指病房里乐颠颠的眼镜：“完美解决，我很讲道理的。” “那学长真厉害。”沉举夸。 把云都夸开心了，嘴角没下去过。 确实厉害，指用钱解决。 这俩兄妹一个喜欢动手揍人，一个喜欢用钱砸人，该说不说，不愧是亲兄妹。 沉举想起家里还有个视金钱如粪土的戚先生，三亿的袖扣说送就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病房？ “举举？举举？”黛芙妮叫他。 沉举回神：“怎么了学姐？” “是不是身体还有点不舒服，要不要把你送回去？”黛芙妮担忧。 “我来吧，我去找辆轮椅。”云都说。 沉举：“？”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云都就已经用光脑扫了一辆共享轮椅，风驰电掣地推到他和黛芙妮面前。 “学弟，快上来！”云都说。 沉举：“……” 黛芙妮拍拍轮椅乐了，居然也跟着劝：“举举，身体不舒服可不是小事，快坐上去吧。” 于是沉举就在这对兄妹的帮助下第一次坐上了轮椅，硬着头皮坐电梯回到了十七楼。 一场新奇的体验。 17、出院 17 十七楼的电梯门刚打开，医生护士就连忙围了上来，生怕高级病房的病人出点什么事。 在确定沉举只是有点累了后，他们又一窝蜂的散开，只留下憋笑的格里芬兄妹。 “不愧是帝国第一医院，医生护士真敬业哇……”黛芙妮一边憋笑一边感叹，声音都有些抖。 云都也还想多说些什么，就突然感受到通信震动，他随手接听：“嗯，祁学弟……有空……” 他向两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就到走廊尽头去谈话，黛芙妮推着沉举回病房，一边推一边蛐蛐她哥： “举举你应该也听到了吧？我哥居然还和祁清涟有关系，不过你放心，他和祁清涟做朋友之前还不知道你们的事，等回去我就提醒他，让他擦亮眼睛别什么人都上赶着交朋友。” 沉举坐回病床，摇头：“不用了学姐，交友自由嘛，更何况祁学长其实人很好，只是被我们的导师骗了而已。” 系统：【哇，举举你好白莲哦，感觉还有点绿茶诶。】 沉举：【不会说话就闭嘴。】 黛芙妮：“也就只有你这么以为了。” 她心疼沉举的遭遇，又对他的柔软恨铁不成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祁清涟跟那个导师同流合污，抢夺了沉举的学术报告，也还好他最后没有用那份学术报告参加研讨会，不然迟早会被人喷死。 她的小学弟心太软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云都就敲门进来提醒：“黛芙妮，该走了，我送你回家。” 黛芙妮：“这么急做什么？” 云都对沉举点头，然后说：“我那边有点事要办，走不走？” 黛芙妮不情愿站起来：“走走走行了吧？都周末了你那边还有什么急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还在喋喋不休，云都转头问沉举：“学弟大概还要住多久？到时候我来接你出院。” 沉举：“一周吧。” 黛芙妮：“哦，我的举举小可怜，学姐一定经常过来看你。” 这两兄妹打了招呼就离开了，沉举把他们送到病房门口，目送他们进了电梯，下行电梯门关闭的时候，刚好另外上升电梯门打开，戚饰从里面走了出来。 沉举与他对视，戚饰快步走过来把他带进病房。 “怎么不回床上躺着？” 沉举：“想随便走走，戚先生不会真把我当病号了吧？” 昨天晚上装晕只是权宜之计，医生说的要住院七天也只是为了躲避警督的盘问，沉举觉得他现在的身体除了有点虚，其他的都还行。 “嗯。”戚饰点头。 沉举笑了。 “对了，接下来一周的探视名单你有什么要补充的？”戚饰问，“没有论坛那张照片，确定是医护人员流出，已经处理了，放心。” 这次遇袭的是虽然已经被压下去，但沉举住院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刚才助理告知了戚饰他们学院论坛的消息，估计会有很多人过来探望沉举，高级单人病房的探视要求严格，必须病人本人同意才能进入十七楼。 沉举垂着头：“戚先生决定就行，除了师姐，应该没有人过来看我的。” 戚饰点头，垂眼看着沉举头上的一个发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有人来的，你要是不开心就去星网上买点东西玩，刷我的副卡。” 系统：【哇塞举举，他好壕啊。】 沉举冷哼：【咱们没钱吗？】 他名下可是有两家公司呢。 系统查了下公司：【没钱，还欠着钱呢。】 沉举：“……” 他听话打开星网，戚饰满意了，在旁边随便找张椅子坐下就开始处理公司的事。 他不担心没有人来看沉举，至于昨天晚上还想纠缠沉举的贺新知，戚饰肯定不会放他进来，更何况他要查到贺新知昨晚突然去了边缘星系出差，想必这半个月都不会回来骚扰沉举。 果不其然，刷着星网玩的沉举收到一条讯息。 【贺新知：举举，听说你住院了？现在还好吗？】 沉举没回。 【贺新知：我现在在边缘星系赶不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贺新知：转账一百万。】 沉举点击拒收。 【沉举：不用了新知，我还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他想了想，按照沉埃的习惯加了个可爱的表情(-^〇^-)发过去，然后一键屏蔽贺新知。 这大概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收尾了，沉埃不在，沉举对贺新知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想把他当个陌生人。 下午，收到沉举住院通知的佑生公司ceo到医院探视，并且还抱来一大堆合同询问项目的开展。 “沉举同学，一晚上过去你们实验团队的成员就住院了两个，这是不是有些太……” 中年男人表情耐人寻味，然而在看到从休息室出来的戚饰后，面色大变。 “戚总？！您怎么在这？” “沉举是我的朋友。”戚饰说。 ceo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确实有点倒霉，不过我们团队的大致项目已经整理出来了，您可以先去找黛芙妮学姐跟进。”沉举温声说。 戚饰：“怎么探视还带工作来？” ceo冷汗下来了：“是是是，我这就去找黛芙妮同学！” 他连合同都还没来得及带走，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了走廊，床上的沉举直勾勾盯着戚饰。 戚饰：“怎么了？” 他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沉举：“刚才那位戚先生认识吗？” 佑生公司可能是不在戚饰名下的子公司，更或者说ceo可能是戚家资助的学生，但这年龄…… 难道是戚饰父亲资助的贫困生？ 戚饰被沉举的眼神盯着，最终败下阵来，无奈道：“嗯，认识。他是我父亲资助的学生，帝都金融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难怪能凭一己之力在帝都建立佑生公司，甚至拿到学术研讨会的入场资格。 “所以我无论怎么选都选的是戚先生咯？”沉举笑了笑。 戚饰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感觉心上像是有只小猫伸爪子挠了一下。 有些可爱又有些痒。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戚先生好霸道呀，”沉举挑眉，“那如果我选择了贺氏呢？” 戚饰摇头，说：“你不会，你在排斥贺新知。” 居然被看出来了。 沉举又问：“既然戚先生知道我不会选贺氏，那为什么要跟他竞标呢？” 甚至还把价格打到了两亿，他就不怕自己真的选了吗？ 戚饰：“因为台上的人是你。” 沉举：“……” 不好，有杀气！戚饰该不会…… 想表白吧？ 戚饰：“你现在研究的大体方向也是戚氏未来五年的目标，所以不管你选择了哪个企业，戚氏都会不留余力收购，所以你值这个价。” 沉举松了口气，心说这个人怎么说话说一半，他差点就想和他划清距离了。 戚饰移开眼，转而说起了关于昨天晚上遇袭的详情。 “这段时间公司开发了信息素平衡药剂项目，但是项目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进展，你的研究方向和我们的项目吻合，估计是动了某位资本家的蛋糕，所以才会派人来刺杀。那些人应该受过专业训练的佣兵，药剂也是从黑市收购的改良版镇定剂，我估计他们一开始的打算是把我活捉，只是没想到还有一个你……” 戚饰说着说着，发现沉举茫然抬头：“什么蛋糕？今天晚上可以吃蛋糕吗？” 看来他并不想掺和这些事。 戚饰摇头，说：“出院再吃。” 沉举就这么在单人病房待了一周，住院期间果真只有实验团队的人和云都过来探望，和佑生公司的项目也只是通过光脑远程交接，十分悠闲。 这天黛芙妮和云都过来探望，甚至连黄毛都带上了，只是进门的时候两人没被拦，黄毛却被拦住检查了个彻彻底底。 还要沉举亲自放人。 “沉举，怎么个事儿啊！你那个谁——”他想起这对兄妹不知道沉举被包养的事，只好说，“你那个探视白名单上怎么没我？” 沉举：“不知道哦。” 黄毛不说话了，倒是云都时不时呛黄毛两句。 “为什么白名单上没有你？能不能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之前你和沉学弟到底有没有好好相处？” 黄毛“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无法反驳。 云都说话幽默风趣，沉举也并不讨厌旁边有人吵吵闹闹，于是就放任他们去了。 他们来探视的时间刚好和戚饰错开，一周下来沉举居然没有暴露身份。 “其实今天祁学弟也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上了医院的黑名单，被拦在外面了。”云都说。 黛芙妮瞪了他一眼，不是说好不提这人吗？ 云都也知道沉学弟和祁清涟的破事，但看沉学弟的态度，似乎并不讨厌祁清涟，他想着能不能让这两人说开来，但没想到祁清涟居然连医院都进不来。 “他估计又得罪了某个大佬上黑名单了，”黛芙妮冷哼一声，“毕竟他这种人什么都做的出来，那位大佬干得漂亮！” 远在公司的大佬戚饰打了个喷嚏。 既然祁清涟进不来，云都也就放弃了让这两人和好的想法，毕竟他又不是专业干这个的。 自从妹妹提醒他后，他就发现祁清涟看上去似乎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清高，甚至总是明里暗里通过自己的人脉和资源给他的实验开绿卡。 送走格里芬兄妹后很快到了晚上，沉举的原本计划是明天出院，但沉举不想他们来送，干脆和戚饰定了今晚上出院。 所以戚饰过来的时候，手里还真提了个小蛋糕。 “戚先生居然还记得。”沉举惊讶。 一周前的晚上他随口提了句想吃蛋糕，戚饰说出院再吃，没想到今晚就把蛋糕提过来了。 “青提味。”戚饰把小蛋糕放在小桌上，“吃完再回去？” “好。” 精美的包装盒被拆开，铺了一层糖浆的青提看上去依旧翠绿，刚好是三口的量。 沉举用勺子分成两份，一份推给戚饰，也不说什么就直接开吃。青提蛋糕味道果然不错，不甜不腻，值得最高评价。 沉举两三口吃完，点评：“这家蛋糕店的蛋糕居然比研讨会二楼的还好吃，戚先生的品味真好。” 戚饰把他之前分出来的那一半推过去，沉举疑惑：“戚先生，这是给你的。” 戚饰摇头：“怕你不够吃。” 沉举：“戚先生，咱们已经穷到连一块蛋糕都要分两份的吗？” 戚饰：“？” “既然不穷，那就说明这一半的蛋糕是我想让你尝尝味道，戚先生不愿意吗？” 戚饰还是把青提蛋糕吃了，不甜不腻，果然值得沉举的高评价。 给助理加奖金。 沉举出院回家后阿姨做了一桌温补的菜，先是在门口用柳条扫了晦气，又回房间洗漱换了身新衣服，阿姨这才允许他们上桌。 “看吧我们小沉先生饿得，都——” 阿姨上上下下打量，惊讶的发现住这一趟院，沉举居然还长好了不少，顿时捶胸顿足，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更加在膳食方面下功夫。 沉举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从戚饰那里拿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总的来说，除了有些先天性心脏病带来的营养不良，其余一切正常。 很奇怪。 系统无奈，只好动用本源力量替他扫描一遍身体，只是这一扫描就扫描出了问题。 系统：【举举，你的身体里有不明药剂残留，现在还不清楚来源。】 沉举心一沉。 “根据药剂残留推算，上一次注射是什么时候？” 系统：【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刚好是沉举被赶出沉家的时候，看来沉家真的藏了很多秘密。 他必须得回去一趟。 18、霸道金主の狂宠 18 沉举“痊愈”后回贵族学院的第一天，刚进校就遭到了许多人的围观，不过还好实验团队的成员一早就接到消息，把他们的沉举从人群里挖了出来。 “可以呀举举学弟，你成大红人了！”黛芙妮打趣。 沉举：“啊？” 云都解释：“有人分析了研讨会那晚上的事，说明你可能是个隐藏大佬，即便被赶出沉家依旧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还要回去复仇打脸。” 沉举：“……小说看多了吗？” 黄毛也不高兴了，云都说的是他的台词！ “不是，哥们儿你来做什么？你是我们研究团队的人吗？” 这人在沉举住院的时候就一个劲儿的献殷勤，现在回到学院竟然还眼巴巴凑上来，是真没有事情要做吗？ “我可以来帮忙啊。”云都说，“身为沉举同学的学长，我这是在关爱学弟交流感情。” 黄毛炸了：“你自己没事干吗？！” 黛芙妮拉拉他：“他是助教，咱们这一届的研究团队他有一定的管理权。” 不然黛芙妮绝对不会容忍她哥在沉举面前晃来晃去，熟知自家亲哥口味的黛芙妮又怎么看不出他对沉举的特别之处？别发展到后面真就两兄妹争一人了，那格里芬家族的脸往哪搁？ 所以黛芙妮选择主动退出赛道，以及在退出之后，她发现自己对学弟的感情，似乎只是喜爱加崇拜…… 当嫂子的话，也不错？ 前提是某个傻子能把人拐回家。 云都笑了：“那这位埃罗同学，你又在研究团队有什么的职位？” 黄毛不说话了。 试药的小白鼠这个作用，有点不太光彩。 云都看向那三个成员。 眼镜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而是选择了曾经给过他钱的格里芬大少爷，于是开口：“试药的。” “哦——”云都尾音拉长，“这么重要啊？” 黄毛原地爆炸。 “姓格里芬的，你给我等着！” 他们一行人吵吵闹闹进入实验楼，沉举依旧默默听着他们说话，一般不发表意见，只是在经过实验楼中间的天井，他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有个人背光站在扶栏后面，正在和旁边的人讨论课题，是祁清涟。 系统：【举举，祁清涟在你住院的这一周，已经借由云都的身份和地位，重新建立了专业的研究团队，把曾经匆忙组建的研究团队大换水，现在实力可观。】 祁清涟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撑着栏杆俯视沉举，团队成员的话飘进耳朵里，他无暇再去思考，依旧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沉举。 身边的人真多。 他“啧”了一声，收回目光继续和成员讨论。 “是沉举同学啊，他竟然出院了。” 团队的成员们也看到楼下花坛的人，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清涟，说起来你上次也和云都学长去探望……” 祁清涟突然打断：“刚才说到什么器材了？” 他明显不想谈论沉举的话题，刚刚问题的成员一愣，而后说：“是七号过滤装置，我们实验室要排队三个月才能借到，你能不能和云都学长说说，让他给我们行个方便。” 祁清涟：“嗯，我尽量。云都学长和我虽然是好友，但行方面的事情最好适量减少，我不想让他太为难。” 他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样子，成员也没再多说什么，聊了两句后就回到了实验室，只留他一个人站在走廊发呆。 祁清涟想起云都曾经问自己的话。 “祁学弟，沉举那份学术报告……你到底知不知情？” 云都眼底的探究让祁清涟心慌，刚找到靠山的似乎已经摇摇欲坠，他现在还能打着贺新知和云都的名号和人交往，所以必须在云都彻底看清自己真面目之前，巩固好团队的利益。 上层圈子就那么几个家族：贺氏、戚氏和格里芬，戚氏太复杂坚固，祁清涟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那么只有把目光下移。 下一个，是谁呢？ 沉家…… 是时候和他的父母接洽了。 他转身回到实验室，关门时沉举刚好从楼道上来，只看到祁清涟消失在门后的背影。 系统：【他最近没和贺新知联系，似乎那天晚上他们就闹掰了。】 沉举：【贺新知现在在边缘星系，对剧情影响不大，现在就看祁清涟会不会像原著那样抢沉埃父母。】 沉举并不讨厌往上爬的人，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有野心、上进的人，但如果不择手段到他头上，他会出手。 之后一切实验回到正轨，云都虽然不是他们的实验室成员，但这半个月来经常过来送下午茶打下手，几乎已经算得上是编外人员。 只是每次遇上黄毛都会拌两句嘴。 黄毛警惕：“又送吃又送喝，你要不直接住我们实验室得了！” 云都一摊手：“也不是不行，不过埃罗学弟，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嘲讽我，难道不应该心虚吗？” 黄毛咽下一口奶茶：“呵，吃你的东西是给你面子，祁清涟的事你还没脱干净呢！” 他一提到祁清涟，云都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这半个月他在实验室待着，自然知道沉举和祁清涟之间的所有纠葛，对祁清涟的欣赏早就荡然无存，甚至万分后悔。 “有污点还来实验室，云都学长，我们没把你赶出去就已经算好的了。” 黛芙妮：“提醒一下，只有你没有们。” 云都也说：“我这不是已经和他划清关系了吗？你不要太过分。” 眼见着三个人又要吵起来，已经见怪不怪的成员连忙跑到主计算机旁边去找沉举。 “让他们吵一会儿，我稍后过去。”沉举说。 一个花心的圣母少爷，一个本质不坏的纨绔竹马，沉举知道这两人再怎么吵都不会动真格，他也懒得再去管。 主计算机上面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一半来源于他们的实验，另一半则全由沉举计算。越和沉举相处，实验室成员就越是明白他有多么聪明，他们甚至感觉沉举的大脑比计算机还要精密。 成员知道数据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敢打扰沉举，离开了里部实验室。 刚出门，就看到云都和黄毛在门外一左一右站着。 “学弟还不出来？”云都问。 成员疑惑：“啊？” 这两人是在故意吵架，然后引沉举同学出来吗？ “你看你的方法不管用，还是得我来。” “你来什么来？不要打扰学弟了！换我来！” 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成员听不清也不想去听，放任这俩闲散人员在这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于是乎，觉得时间差不多后沉举离开了主计算机，刚出来就看到云都端着个小蛋糕在那里摆pose。 “学弟，好吃的草莓蛋糕。”他亮出一口白牙。 沉举：“……” 黄毛笑得直拍大腿。 于是乎，云都又和黄毛开始对着叫。 沉举默默走到一边开始进行数据录入，一边录一边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戚饰会不会来接、来接的话又会带什么东西垫肚子。 说起来，这段时间不仅戚饰的身体状况似乎有所好转，就连自己的身体状况也逐渐改善。 果然，药物来源在沉家。 “学弟？学弟？” “什么了？”沉举茫然看向云都，发现他正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刚刚又吵了什么吗？还是说黄毛终于说过云都了？ 无往不利的花心大少爷在沉举这里惨遭当滑铁卢，但他却越挫越勇，决心一定要在沉举眼中成为最特别的人！ 黄毛：“没怎么，就是戳中他痛脚了而已。” 云都：“死来——” 终于回到实验室的黛芙妮一手一个把他们拉了出去。 “别在这里打扰小学弟，要打出去打，我来陪你们打！” 又过完鸡飞狗跳的一天，沉举晚上拉开车门时，果然获得了一包手工松子糖。戚饰已经给他撕开了包装，还递过来一张擦手的卫生湿巾。 “戚先生好体贴哦，”沉举说，“作为被包养的小情人，难道不应该是我来照顾你吗？” 他故意的。 戚饰却上钩了，皱眉说：“谁说的？别听别人乱说。” “就是随便听听。” 沉举笑了，低着头在车里慢慢啃松子糖，戚饰看他吃得开心，才说：“祁清涟最近在向各方拉投资，已经搭上了你的沉家，需要我警告他吗？” 沉举捏着糖纸的指腹泛白。 “不用了。”他垂目，头顶的暖灯把他长长的睫毛打下一层阴影，“这是沉先生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 戚饰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好。” 然后就再没有动静，沉举啃完松子糖转头一看，发现他正低着头认真在光光脑上浏览什么东西，右上角的帝都拍卖行五个字十分醒目。 沉举有种不祥的预感，试探询问：“戚先生，你在做什么呢？” 戚饰在翻看拍卖行最近上的东西，打算送个礼物哄小情人。 “戚先生是又打算给我买东西吗？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沉举摇头拒绝，“而且那些东西都太贵了。” 绿珠三是个意外，沉举不想再欠戚饰太多钱，已经签了合同，双方账目也至少应该要明晰，不清不楚的送礼物算什么？ 戚饰懂他的意思，默默关闭光脑，然后说：“嗯，我随便看看。” 然后随便买买吗？ ……钱不是这样花的！ 再三确定自己不需要礼物后，沉举吃完饭回房洗漱，然后躺在床上和系统复盘现在的局面。 祁清涟的靠山云都和他划清界限，所以他要不留余力地找其他门路，沉家刚好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位，是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沉家刚和继承人断绝关系，祁清涟这时候和沉家走得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想做谁的干儿子都行，但沉父沉母不行，那是沉埃的父母。” 沉埃最在意的父母。 系统：【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们对沉埃当舔狗这件事情这么排斥？而且现在的你不是舔狗，还展现了足够优秀的实力，他们为什么依旧对你不闻不问？】 沉举：“确实。” 但现在沉埃已经陷入了沉眠，无法通过他得知从前发生的细节。 “系统，我需要你调查沉埃的详细资料，包括他名字的来源和过去发生的所有事。” 即便儿子现在这么优秀也依旧不闻不问，沉家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系统：【好，还有吗？】 “再让公司把沉家抛弃优秀继承人的新闻买上去，挂三天。” 上层圈子的流言力道不够，那就引流，用舆论逼迫沉父沉母，看看他们能不能爆出什么有用信息。 系统：【好。】 沉举沉默片刻，打开光脑编辑了一封邮件给医院。 他最后还想做一个…… 亲子鉴定。 19、自我攻略的云都 19 【帝都新闻：豪门沉家继承人勇敢追爱，竟被直接断绝父子关系！】 【娱乐时报：优秀继承人为爱奋不顾身，豪门父母棒打鸳鸯为哪般？】 【晨间早报：顶级贵少爷自愿放弃豪门家产，居然是为了他！】 【……】 第二天沉举醒来，表情发木地看着一连串的新闻推送，有点想把系统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核污水。 系统：【公关部的人说这样热度够高，可以蹭流量池，咱们娱乐公司起步资金就那么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系统越解释越无力，最终默默闭上了发声中枢，装死。 沉举：“……行吧，也算是达到效果了。” 只是在餐桌上吃早饭时，沉举总觉得戚饰的表情不对劲，虽然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但沉举就莫名其妙觉得他在生闷气。 “戚先生，是早饭不合胃口吗？”沉举问。 沉举问出这句话后紧张的是阿姨，戚饰摇头，阿姨这才松了口气。 “都是小事，不用在意。”戚饰说。 两人一个要去学校，一个要去公司，司机往往是先把沉举送到贵族学院，然后再送老板去公司。然而在车上的这一段路，戚饰没有开口说话，沉举想着今天新闻发布后的反响，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的意思。 司机更不敢说话了，他是个beta，虽然闻不到老板的信息素，但车里的气氛着实是压抑，直到沉举下车挥手告别，司机本想松一口气，结果发现老板的气压越来越低。 夭寿啦！ 确定沉举进入学院大门后，低调奢华的黑车消失在转角，戚饰随意点了两下光脑，然后对光脑那头的人说：“把那些新闻都撤下来。”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戚饰眉头一皱：“那就收购。” 司机眉头一跳。 “收购不了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戚饰直接把通讯挂断，想起今早看到的新闻，狠狠皱眉。 沉举他对那个祁清涟，真的有那么上心吗？ 为了他甘愿和沉家断绝关系？ 而且今天早上看他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难过…… 这又要怎么哄！ …… 沉举进入学院后，果不其然又收到一大波注目礼，甚至还夹杂着很多同情的目光，沉举早已习以为常，签到打卡后就进了实验室。 刚进去就看到泪眼汪汪的成员、面色难看的云都、一脸愤懑黄毛和无奈的黛芙妮。 沉举：“？” “学——弟——” “沉——举——” “举——举——” 躲过三个朝他扑来的不明物体，沉举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了？” “我们都看了新闻了，呜呜呜举举你好惨啊，明明只是勇敢追爱，不仅被赶出家门，还遇到了人渣……” “之前你只是失了智，明明还有救，没想到你爹妈直接放弃你了，太过分了！” “学弟，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最后一句话是云都说的，他也听黛芙妮说过，沉举在缴纳实验室的启动资金后，光脑余额只有八百星际币，沉家已经和他断绝关系，肯定不会给他打生活费，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怎么过来的。 “呜呜举举，原来你吃食堂是因为这个呀？”黛芙妮默默把自己的早餐小蛋糕拿出来，“以后有学姐一口小蛋糕，绝对少不了你一口奶油！” 沉举：“等等、你们把我想象成什么样了？” 他开始反思小报新闻的洗脑性，居然能让这三位贵族少爷小姐变成这样。 “没事的，沉举，我们都懂。”黄毛坚定点头。 也不知道他懂了什么，又坚定了什么。 沉举：“……” “你之前选择小公司是想主动避风头吗？”云都突然问。 沉举确实有避风头的意思，于是点点头。 黛芙妮恍然大悟，“是不是祁清涟威胁你了？！我就知道他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清高，学弟你都退让成这样了，那些小报新闻居然还要吃你的人血馒头！你放心，只要格里芬家族出手，他们绝对连你的名字都不敢提。” 沉举：“……？” 不是，这三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而且那些小报新闻是经过他授意发出，格里芬家族要是一出手，他买的热搜岂不是打水漂了？ 于是沉举连忙摇头：“不用，不用破费的，他们想写就写吧，毕竟各有各的难处。” 云都更加心疼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就去做今天的任务吧。” 沉举挥挥手，然后逃也似的进入了消毒室。 黄毛连忙跟上，他除了试药还有打杂的任务，所以也要提早消毒，门口只留下了格里芬家的两兄妹。 黛芙妮看看沉举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家哥哥的表情，幽幽地说：“格里芬少爷，你心疼举举了？” 云都：“……我不知道。” 黛芙妮啧啧称奇：“堂堂格里芬家族的继承人，虽然也有这样愣头青的时期，你之前不是花花公子吗？” 云都：“都是朋友。” 黛芙妮随着他转了一圈。 “哥，心疼一个男人是你沦陷的开始，你坠入爱河了，你完了。” 云都恍然大悟。 他要坠入爱河了。 这哪里是完了，这是婚姻殿堂的开始！ 他必须在跳进爱河之前为自己做点什么！ 实验团队暂时确定了数据完整度，黛芙妮靠在休息间准备下班，沉举刚好走了进来。 她和沉举打了招呼，突然不经意间问了句：“举举，你那颗绿珠三还在吗？” 沉举：“还在，怎么了学姐？” 黛芙妮：“没事儿，就是觉得漂亮，想近距离看看。” 沉举点头，“那我明天拿过来让学姐看看？” 绿珠三一个月前暂时被他抵押给了银行，不过有风投公司做担保，绿珠三依旧存放在他这里，既然黛芙妮想看，他明天可以拿过来。 黛芙妮惊喜道：“真的吗？可以吗？” 沉举点头：“学姐又不是外人。” 云都刚好进休息间找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一脸不赞同。 “黛芙妮，这就是你的修养吗？” 黛芙妮一愣，这才想起绿珠三的价值，连忙摇头。 “我不用了，学弟，这个太贵重了，你要是有空直接拍两张照片给我就行。” 沉举：“啊，好，也行。” 云都这才满意地走了，黛芙妮和沉举告别后连忙追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问：“哥，你干嘛不让举举把绿珠三带来啊，那可是绿珠三，多好看啊！” 云都老神在在：“你真以为小学弟的绿珠三是真品吗？” 黛芙妮一愣：“不是吗？” 云都叹气：“小学弟被赶出家门后，有没有人来欺负他？” 黛芙妮立刻想到那天在校门纠缠沉举的金毛，用力点头。 “没有家族庇护的贵族少爷在这所学院里，通常会遭到各方势力的霸凌。从前做少爷时有多风光，之后就有多惨烈。小学弟很聪明，为了避免被霸凌，居然想出伪造绿珠三打肿脸充胖子的办法，这方法虽然危险，但是却可以一劳永逸。” 他点点自己脑子有些不灵光的妹妹，然后走了。 黛芙妮：“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连你都以为小学弟是个隐藏大佬，更何况学校的其他人？” 黛芙妮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道理，心里关于小学弟是隐藏大佬的想法，摇摇欲坠。 只是这样一来小学弟就更加可怜了，她怜惜得几乎母爱泛滥，决定明天早上也带个小蛋糕给小学弟。 坐上车，黛芙妮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连忙扒拉旁边的云都：“既然绿珠三是赝品，要是那天晚上拍下绿珠三的神秘大佬站出来怎么办？” 她急得不行，云都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晃了晃光脑。 “巧了，你哥我刚好知道那个神秘大佬是谁，放心，有我在，那大佬暂时不会站出来。” 黛芙妮将信将疑，不过想到她哥格里芬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心中的怀疑也算去大半。 “不过你这段时间还是劝一下小学弟，让他把那赝品销毁了，实在有什么困难可以寻求我的庇护，咱们格里芬家族可不是软柿子。” 黛芙妮翻了个白眼，她哥这算盘珠子都打出帝都了，于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行了，知道了！” —— 沉举上车的时候并没有在后座看到戚饰，他有些意外问了问司机。 “戚先生今天外出不在公司，不过现在应该已经在家等您了，沉先生不用担心。” 沉举点头，回家时果然看到了戚饰，他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什么东西。 “戚先生，我回来了。” 沉举换完鞋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侧身去看他，“戚先生在做什么？听司机大哥说你今天出去了。” 戚饰：“嗯，去庙里签了个合同，还顺便带了礼物给你。” 他把手心摊开，是一枚系着红绳的护身符，红绳上还垂坠这两颗漂亮的白玉珠。尺寸不大，应该是手链或者脚链。 “给我的？” “嗯，不贵。”戚饰强调。 沉举笑出声，“戚先生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呀？” 戚饰：“嗯。” 沉举从他手心拿过护身符，红绳柔软颜色鲜艳，护身符的工艺也很精巧，外面柔韧的聚酯纤维已经被摩擦得完全没了菱角。 “戴在哪里？”沉举问。 戚饰：“脚上。” 他靠近沉举伸出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火香味。护身符被他拿走，男人温热的指腹擦过沉举的手心。 沉举改变了盘腿的姿势，右脚立在沙发上问：“哪只？” 戚饰抿唇，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戚先生？” “右脚。” 沉举低头想要把右脚的裤腿挽起来，没想到戚饰先一步伸手，白皙手指细致地挽起他的裤脚，露出精致的脚踝。 “抬起来。”戚饰说。 可能是低头的动作压住了喉咙，他声音有些低。 沉举照做，红绳从他的脚趾一路套到了脚踝，末端的两颗冰冷白玉珠垂到脚背上，冷得他一激灵。 “别动。” 戚饰一手捉住沉举脚踝，一手把红绳慢慢往上拉，尽量不用力，以免勒到沉举的皮肤，确定红绳套进去后，他扯着红绳末端的宝石慢慢系紧。 搭上暗扣，红绳彻底套进了沉举的右脚踝。 他松了口气，然而此时沉举突然开口询问： “戚先生，红绳套右脚有什么说法吗？” 戚饰眼神闪烁一瞬。 “祈福，报平安。” 20、先天性心脏病 20 戚饰还没有来得及详细解释，阿姨就过来喊他们吃饭。 饭桌上，沉举晃了晃右脚，垂坠下来的白玉珠子时不时发出轻响，不留意根本听不到，平时藏在裤脚间更是很难发出声响。 “戚先生，是谁向你提议的送我红绳和护身符？”沉举一边吃糯米藕一边问。 声音都甜得很。 戚饰：“助理。” 沉举吃完糯米藕，缓缓点头。 “扣他奖金。” 戚饰：“……好。” 饭后，助理先是收到了老板扣奖金的通知，又收到了涨工资的通知，一头雾水。 沉举上楼换衣服准备洗漱，戚饰则坐在沙发上摸索手指，脑海里还保留青年脚踝红绳和白皙肌肤的对比。 不喜欢吗？ 戚饰叹气，小金丝雀的心思真难猜。 “戚先生，你能上来一下吗？”沉举突然在二楼拐角叫他。 戚饰：“好。” 他走到沉举房间门口，发现沉举已经洗漱完毕正穿着t恤和短裤，白皙的手臂和小腿都大喇喇露了出来，可能是常年生病的原因，甚至能看到沉举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怎么了？” “心电检测扣好像移位了。” 沉举的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很稳定，沉母自他出生就为他定制了心电监测扣，能在光脑上实时检测心率，遇到紧急情况则会通知紧急联系人。 当然，自从离开沉家后，心电检测扣的紧急联系人就只剩下沉举，不过之前出院的时候医生提了一句，沉举就把戚饰加上了。 “在哪？” “背脊最中间，我摸不到。” 沉举把戚饰拉进自己房间，然后背对着他脱下宽大的t恤，细碎的头发散在脖颈，往下则是一条优美的沟壑，然而在蝴蝶骨之间，沾着一个浅粉色的软贴。 “我要怎么做？”戚饰问。 沉举把他拉到床边坐下，然后指指软贴：“把它移到左边蝴蝶骨右下方就行了，就是背后心脏的点位，麻烦戚先生了。” 他现在还光着上半身，似乎不在意在戚饰面前裸露身体，戚饰看似淡定，实则手指已经紧张得蜷缩起来。 “好。” 他伸出手指摸向沉举背脊间的沟壑，摸到软贴的一角，用指甲小心翼翼撕下来后，手就悬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戚先生，这里。” 沉举反手指指蝴蝶骨，那是心脏的后方。 “好。” 指腹触碰到柔软的肌肤，因为要把心电检测扣固定，所以戚饰用了点力气，指尖却滑了一下，差点贴歪。 “戚先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那片区域很大，贴哪都能检测到。” 沉举还在安慰他，他却…… 戚饰慌乱站起来。 “贴好了。” 沉举：“好，谢谢戚先生。” 他背对着戚饰把t恤穿上，然后转身询问：“戚先生要不要也在光脑上看看？要是没贴好，再来一遍也行。” 戚饰喉头动了动。 “好。” 系统：【他怎么只会说好？】 沉举：【你怎么只会乱叫？】 系统：【……】 确定双方的光脑都能收到心电检测提示后，戚饰就要离开，刚好门外传来敲门声，管家说有客人到了。 “谁？” “是格里芬少爷。” 沉举眉峰一挑。 戚饰：“让他在客厅等。” 管家应声离开，戚饰问沉举：“是云都，我的朋友，之前我给你看过和他的通讯，要不要见一面？” 沉举微笑：“不用了吧，戚先生去就行。” 见什么见，见面即宇宙爆炸。 戚饰没说什么走了，确认他到达客厅，沉举才搬了个小凳子悄悄开门，坐在二楼转角偷听。 云都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看到桌上还有两杯热牛奶，也不客气，直接端起一杯就开喝。 “怎么放得这么甜？” 他被牛奶甜得表情扭曲。 “别太夸张，”戚饰端起另一杯放在一边，“让你喝了吗？” “真是冷酷的戚家人，当戚饰的朋友真悲哀啊……” 云都龇牙咧嘴喝完牛奶，然后直接说明来意。 “戚饰，那个拍下绿珠三的神秘大佬是你吧，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戚饰：“说。” “我有个朋友，”云都咳了一声，“他太喜欢绿珠三，但是你也知道绿珠三价钱在那，他就仿造了赝品收藏。” 戚饰微微皱眉，绿珠三是他送给沉举的第一份礼物，现在被莫名其妙仿造出了样品，他当然不悦。 “所以你要做什么？” “就是说，这段时间你暂时别公开绿珠三在你那里的消息，我已经在劝那小朋友放弃那赝品，再给我一段时间。” 坐在小板凳上听墙角的小朋友沉举：“……” 【他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他说的那个意思。】 沉举忍了又忍，给戚饰发了条通讯：【戚先生，我在听。】 戚饰看了眼光脑，回复：【生气了？】 沉举：【没有，让格里芬先生继续说吧。】 于是戚饰说：“所以？” “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云都无奈，“没办法，那小朋友特招人稀罕。” 系统：【哈，这傻子戏真多。】 戚饰摇头：“绿珠三现在不在我这里。” 云都惊讶：“怎么个事？不会送给那小情人的了吧？” 戚饰小声纠正：“是爱人。” 小情人可以自己在心里说说，要是放在明面上就显得并不尊重沉举，戚饰更想让朋友称呼他为自己的爱人。 虽然这也有私心就对了。 云都摸摸下巴仔细观察他，凑近慢悠悠地说：“你真栽了？” 声音很小。 戚饰：“没有。” 他下意识往二楼瞥了一眼，这两句话二楼应该听不到。 云都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嘴硬，不过他也深究，只叹口气。 “也不奇怪，因为我总感觉我也栽一树坑里了，爬不起来啊老戚——”他长叹一口气，拍拍戚饰肩膀，“要不叫你你问问那位，或者说让他出来我来劝？” 戚饰摇头：“他现在不想见人。” 云都：“那就别把我当人啊。” 戚饰瞥了他一眼，云都不说话了，默默等待戚饰编辑讯息。他这边询问的话刚发出去，那边沉举秒回：【行。】 云都：“哟，还挺在意你嘞，消息都秒回，不像我那位小朋友，离开学校就跟失联了似的。” 失联的小朋友沉举：“……”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位格里芬少爷送走。 戚饰看着消息若有所思。 “行了好兄弟，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夫夫夜生活了，算我欠你们两个一人一个人情。” 云都站起来往外走，动作洒脱不羁，只是走到一半他又想起小学弟的性格，开始发愁怎么劝。 人那么腼腆害羞，要是直接说赝品的事把关系搞破裂了怎么办？ 格里芬少爷又笑又愁的走了，看得管家啧啧称奇。 大门关上，沉举下楼拿牛奶。阿姨做好饭后就离开，管家也去了旁边的楼睡觉，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 戚饰握着留下来的那杯牛奶，说：“这杯凉了，我去热一下。” 沉举：“谢谢戚先生。” 然后默默到餐厅等待。 每晚一杯蜂蜜牛奶是沉举出院之后养成的习惯，其实他本来没有这个习惯，是戚饰吩咐阿姨每晚准备牛奶，甚至还陪他一起喝。 两个人的口味不同，沉举爱喝甜度爆表的蜂蜜牛奶摄取能量，戚饰则只喝纯牛奶。 此刻戚饰正在尝试往牛奶里加蜂蜜，阿姨不在，他不知道该加多少，想起之前眼睁睁看着阿姨往里加了致死量的蜂蜜，戚饰犹豫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还在长身体，多吃甜食补充能量，戚饰想。 牛奶杯被端到面前，沉举浅浅喝了一口，眼睛眯起来：“今天的味道调得刚好呢。” 足够甜。 戚饰：“嗯。” 系统阴阳怪气：【嗯嗯嗯就知道嗯，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沉举没理它，端着杯子一饮而尽，乳白的牛奶站在他上唇，他扯了张纸巾擦干净，动作间t恤短袖露出了白皙的肌肤和柔韧的腰身。 戚饰默默低头回避，却不想看到了他脚腕的红绳，红与白的交织冲击他的视野，他又抬头。 “戚先生，怎么了？”沉举已经擦干净了嘴唇，正打算去刷牙。 “唔……”戚饰打量他的身型，转移话题，“好像胖了点。” 沉举高兴了。 “真的吗？” 他转了个圈，只可惜宽大的t恤和短裤遮住了身体曲线。 戚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说：“嗯，但还是有些瘦。” “那我多吃点。”沉举说。 然后回房间关上门，准备去洗漱。 系统：【他爹味好浓，举举，你喜欢这种类型？】 沉举：“什么爹味不爹味的，你少上点网，好吗？” 他仔仔细细刷完牙，然后坐到了床上。 系统：【对了，刚调查出了沉埃的生平，还有他名字的由来。】 沉举翻阅资料，越看越沉默。 伊莲恩女士，也就是沉埃生母，她在做孕检的时候就检测出沉埃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虽然那时沉父只是家族的旁支，甚至完全无法参与帝都的斗争，但他们的家境也足够供养的起一位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所以伊莲恩女士冒死生下了孩子，并取名沉埃。 只是幼年的沉埃一直住在隔离室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足以让他夭折，医生断定他活不过三岁，却不知道哪里来了个研究古蓝星道术的江湖骗子，言之凿凿地说沉埃先天病弱是因为名字。 伊莲恩女士已经走投无路，沉父也悲痛欲绝，两人抓紧最后的救命稻草，用全部身家换取了一个办法。 改名，沉举。 “他们既然愿意用全部身家换沉埃活，又怎么会在沉埃被迫当舔狗跌他们面子的时候，狠心赶他出家门呢？” 沉举盘腿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伊莲恩女士留下的两百万星际币根本不够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活多久——他们想让沉埃死，又在犹豫不决。 系统：【伊莲恩女士为沉埃改名沉举后，沉家主家突然开始扶持沉父，沉父花了十余年时间坐上家主之位，把沉举宠上了天。对了，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沉埃确实是伊莲恩女士和沉父的亲生儿子。】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病人，再怎么被溺爱也没有心力做什么荒唐事，所以沉举成了贵族圈子的隐形人，再加上他懦弱的性格，就连朋友都没有多少。 亲生儿子啊……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沉举垂眸看向脚腕上的红绳。 他想，戚饰送自己红绳，还系在右脚腕，又是为了什么呢？ 21、回沉家 21 又到了周五下午，实验室的人期待放假个个欢欣鼓舞，只有云都一个人扭扭捏捏了一整天。 直到实验室的人都走完，云都才找到沉举说想要单独谈谈，沉举直接表示就在实验室谈。 云都无奈。 “沉学弟，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艰难，如果有什么困难真的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帮助你。” 沉举：“啊？” “佑生公司在帝都无依无靠，而且只是个小企业，现在却上了帝国的扶持名单，肯定会被上位的企业打压，而且他们公司能提供的资金有限，官方扶持的资金不足以让实验更进一步，达到我们的完美期望……” 云都的分析有理有据，沉举抬手打断：“等等，云都学长，我可以出资推进实验进程。” 毕竟自己名下的两家公司收入还挺可观。 云都一脸不忍。 “你打算卖掉绿珠三吗？” 小学弟现在的经济状况怎么样，他都已经知晓，更何况他手里的绿珠三只是个赝品，如果真的向外出售会坐牢的啊喂！ 但云都不忍心揭穿他的谎言，只能委婉提醒：“小学弟，其实你把绿珠三卖给我也行，不过……” 他还要继续委婉的绕来绕去，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沉举再次打断他。 “格里芬学长，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云都结巴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开口。 “哎我——你，哎这事儿闹得，我就是、我是说……” “格里芬学长是想包养我吗？” 沉举直截了当，因为他发现现在是做任务的好时机，前面铺垫那么久，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的直球。 ——拒绝找不到重点的扭捏学长。 云都五雷轰顶，直接愣在了原地，没想到自己肮脏的心思早就被学弟看穿，甚至还以为自己要包养他…… 他在学弟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喂！ “我……不是我——” 他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思，花花公子的如鱼得水在沉举面前荡然无存，最终只能成为一个笨嘴拙舌只会嘎嘎叫的乌鸦，可怜又可爱。 “既然学长不肯包养我，又认为我的经济状况不好，那学长的意思是，让我去找其他人来包养我吗？”沉举一脸认真。 系统：【哇，举举，你这一手围魏救赵玩得太六了吧？】 沉举：【低调低调。】 云都在听了他的话后，果不其然拍案而起，大声说：“不行，怎么能去找别人？我来！我来包养你！” 刚走到门口打算拿回外套的黄毛：“？” 他伸着脑袋往里一望，原本以为云都这家伙又在泡妞，定睛一看，没想到他对面站着的居然沉举，顿时勃然大怒。 暴喝：“包养什么包养！干啥呢！？滚出去排队！” 云都被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得一抖，整个人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住，然后转头问沉举：“他说……什么排队？” 沉举没回答，黄毛直接凑上来挤开他，喋喋不休地说：“先来后到懂不懂？我看你表面人模狗样的，居然连点规矩都不懂，在我后面排着去，我都还没包上了你还想包……” “什……” 云都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没听懂黄毛的意思，或者说他不敢听懂黄毛的意思。 此刻，已经过了一个剧情点的沉举大发慈悲解释：“意思很明显，我已经被人包养了。” 云都顿时感觉五雷轰顶，缓缓流下了两条宽面条泪。 难怪沉学弟被赶出家门之后还能照常来学院上课，说不定就连赝品绿珠三都是包养他的那个人做的…… 拿赝品哄小情人，这人贱不贱？！ 云都裂开了。 “两位，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沉举也懒得想他发散了什么思维，提着背包就离开了实验室，留下了看好戏的黄毛和天崩地裂的云都。 “兄弟，别哭，我懂你。”黄毛安慰难兄难弟，“再等等，说不定沉举腻了那个混蛋，咱们就可以上位了。” 云都终于缓了过来，只是他眼神逐渐坚定。 “不行！我不能让学弟再继续错下去！” 黄毛茫然：“你要干啥？” 云都一脸坚定：“救、风、尘！” 黄毛一脚踹他的屁股上，大骂：“我救你大爷的风尘，滚！” 他又骂骂咧咧地走了。 刚坐上车的沉举想了想，突然觉得云都说的话确实没错，他现在手上只有两家公司，一家风投公司筹集资金，一家娱乐公司控制舆论，确实没有安身立命的资本。 【系统，公司报表给我。】 系统：【好，已发到光脑上。】 两家四十二公司这段时间发展的蒸蒸日上，甚至已经在帝都展露锋芒，遭到各方势力的忌惮。四十二公司的幕后掌权人四十二先生更是神秘莫测，据说他是个顶级富豪商业鬼才，曾创下连续一周不睡觉的记录，只要给他发消息，他必定秒回。 ——然而只是系统时时刻刻处于待机状态，看到消息就回。 沉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但这都不是重点，他阅览着两家公司的经济情况，确定欠银行的三个亿已经还清，并且风投公司下的子公司也投入运作。 【是时候搞些真东西了。】 沉举摸摸下巴，然后对风投公司的心腹发去讯息，让他挑选出合适的人才到边缘星系早做打算，以免到时他真被人打死在下城区。 没错，贺新知去的边缘星系，正是沉举死亡的星系。 【42：开一家佣兵公司，再整几个□□团体抢地盘，确保这颗星球至少有一半由你们掌握。还有，调查这个人的行踪。】 发过去贺新知的照片，对面的心腹只回复了一个【收到】，完全没有任何怨言，是标准的牛马。 沉举对自己挑人的眼光很满意。 系统：【明明是我挑人的眼光好吧？这家伙真是个全能选手，不仅在娱乐公司干到了金牌经纪人，还在风投公司做到了董秘，啧啧，天选打工人。】 沉举：【没办法，我给的太多了。】 确定好公司发展后，沉举又过了一个多月的安生日子，每天看着云都和黄毛吵吵闹闹，居然也觉得不错。 只是云都偶尔会用奇异而纠结的目光看向他，像是在暗戳戳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终于在一个周五夜晚，沉举收到了云都的通讯。 【云都：沉举，我明天中午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要来。】 【沉举：？】 对面没回应。 沉举来了兴趣，切出私信询问黛芙妮，黛芙妮说她也不知道明天她哥要去哪里，并且说明自己会帮沉举留意，沉举这才关闭光脑。 然后就看到了戚饰收回的目光。 “什么事这么开心？”戚饰问他。 沉举：“明天中午可能要和同学出去吃饭，戚先生不用等我。” 他倒要看看云都到底要带他去哪。 系统：【不会是……沉家吧？】 沉举：【沉家最好，刚好把剧情点过完。】 戚饰：“……好。” 他既没有问是哪个同学，也没问目的地在哪，十分尊重沉举的私生活。 虽然已经抓心挠肝。 明天是周末啊，明明自己和沉举都可以待在家里，而且还是他陪自己时间最长的两天，他却要出去和不知道是谁的人约会…… 戚饰默默自闭了，沉举却完全没察觉。 吃完晚饭后沉举坐在沙发上消食，刚好黛芙妮那边发来的通讯，说她哥找了个合作借口，明天要去沉家一趟。 去、沉、家。 系统笑出了声：【让我们热烈欢迎云都学长表演一个反面救风尘！】 沉举：“……” 他回： 【沉举：带上我？】 【黛芙妮：……】 【黛芙妮：他脑子抽了，学弟直接拒绝他就行。】 格里芬家族的祖宅里，黛芙妮大叫一声冲到客厅，对着亲哥的肩膀上去就是一拳。 “嗷！！！” “云都·格里芬，你脑子抽了吗？带举举去见他父母，亏你能想的出来！” 云都捂着巨痛的肩膀，委屈极了。 “我这不是想要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嘛，沉学弟还是很在意家人的。” 黛芙妮犹豫了。 云都乘胜追击：“而且学弟和沉家的事情闹那么大，万一他父母因为舆论而妥协呢？谁舍得放学一个人在外面不闻不问啊，那么优秀的学弟……” 黛芙妮就爱听人夸沉举，于是逐渐松口，放弃了对自己亲哥的殴打。 “你再试着问问学弟愿不愿意去，”黛芙妮说，“不过我估计学弟不会愿意，你就等着被拒绝吧。” 云都缓缓抬头展示自己光脑的通讯界面。 【云都：学弟，明天去沉家ok吗？】 【沉举：嗯，不用接我。】 【云都：那我们沉家大门汇合？】 【沉举：好。】 “他同意了？！”黛芙妮又是惊讶又是心疼，“他原来想回家的呀……” 云都：“嗯，学弟其实心很软。我已经以合作讨论的名义询问了沉伯父，他同意我明天上门。” 云都·格里芬是格里芬家族的继承人，作为帝都的三大家族之一，沉父自然不会拒绝云都这个未来继承人的登门拜访。 只要格里芬家族的那位女士还在，格里芬家族就会在帝国屹立不倒。 黛芙妮：“那这件事你就给我好好办！” 云都：“得令！” …… 第二天上午戚饰没去公司，沉举正准备出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回沙发上，乖乖报备。 “戚先生，其实今天我是要去沉家一趟。” 戚饰从报表数据里抬眼，没问别的，只问：“需要我去接你吗？” 沉举：“沉家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啦，戚先生不用担心。” 戚饰：“是。” 是…… 戚饰还真把沉家当龙潭虎穴了？ 沉举无奈：“那好吧，麻烦戚先生中午过来接我，我大概吃个中饭就回来。” 戚饰满意点头。 沉举：这人怎么把他看的比小孩子还脆弱？ 司机在沉家庄园外一条街停下，沉举下车往庄园门口走，还没走到就看到云都已经在那里等候。 “学弟，这里！”云都挥手。 沉举走过去，说：“学长，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他看上去有些犹豫。 云都解释：“对，我跟沉伯父说格里芬家族有合作要跟他商量，庄园的绝对不会拦我们，放心。” 他来到庄园门口按下门铃，早已接到通知的沉家管家立刻打开门，笑脸相迎。 只是在看清楚格里芬少爷后面站着的人时，目露惊恐：“沉、沉举少爷！你怎么来了！” 云都挡在沉举身前，强调：“这是我的朋友，难道不能一起进去吗？” 管家心中警铃大作，想要偷偷摸摸通知里面的人，没想到云都直接挤开他推门往客厅走，沉举跟在他身后，只是在和管家擦肩而过的时候，扫了他一眼。 这人有问题。 只一眼，管家汗毛直竖。 两人进到客厅时，听到里面居然有谈话声，沉父更是语气温和，笑声不断，似乎在议论有关贺氏的事。 “贺氏那边真这么说吗？听起来倒挺有意思的，这个项目我可以投。”沉父声音豪迈，“以沉家的名义投，你以后就不用愁了。” “谢谢伯父。” “你啊，真是英雄出少年，有点像我当年的样子了。”沉父慈爱夸奖沙发对面坐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云都和沉举，只谦虚一点头，笑而不语，然而云都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直接愣在当场。 “云都来了？刚好你也和云都认识，过来叙叙旧。”沉父招呼云都。 坐在沙发对面的人也转过头，轻声说：“对啊伯父，我确实和格里芬学长认识。” 是一位气质清冷，长相出众的omega。 祁清涟。 22、心脏病发 22 剧情线虽然发生很大偏移，但属于主角的剧情却依旧无法改动，甚至云都已经放弃了对祁清涟的支持，他还是能够找上沉家父母，甚至获得他们的偏爱和支持。 系统担忧：【举举，你还好吧？】 沉举：【还行，只要他们还没有认祁清涟做干儿子，我就还能忍。】 “学长，”祁清涟像是才注意到云都后面的沉举，“沉学弟，你回来了？” 这语气和动作，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云都：“祁学弟，你怎么在这？” 他突然有一种把一切都搞砸了的既视感，偏偏这个时候沉父眉毛一横，对着沉举大声质问：“你还有脸回来？谁让你进来的？！” 在看到沉举后，他原本慈祥的面孔瞬间不再，整张脸都完全黑了下去，态度恶劣。 管家连忙站出来解释：“格里芬少爷说……是他朋友。” “我怎么，学长和沉举学弟确实是朋友。”祁清涟看了眼沉举，“就是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反正他在云都这里的形象已经崩溃，干脆不装了，清清冷冷往那一站，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样子。 云都顿时也觉得不妙，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的香饽饽沉举，在沉父面前突然就不香了，甚至沉父还万分厌恶这个亲生儿子，不过既然已经把人带了过来，他也得负责善后，于是他尝试调解。 “伯父，既然大家都到场了，不如坐下来聊聊？” 沉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碍于格里芬家族的势力，他只冷哼一声。 “坐吧。” 云都和沉举体面坐下，沉举低着头沉默，祁清涟则一直用余光打量他，发现他似乎长好了，和从前病弱怯懦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 “沉伯父，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我们的合作，也是为了调解您和沉学弟之间的矛盾。” 沉父无动于衷。 云度硬着头皮说：“父子哪有隔夜仇？伯父你消消气，而且学弟现在可优秀了，他带领的研究团队上次参加学术研讨会拔得头筹，随手指的一个小公司就上了帝国的扶持名单，贺氏和戚饰还争着抢着要他的赞助权呢。” “他做的那些丢脸事还少吗？不用跟我多讲这些，我一件都不想听！”沉父转头拒绝交流，表情冷得吓人。 丢脸事…… 云都想起之前在论坛刷到的帖子，沉举确实很喜欢祁清涟，也为他做了很多看似舔狗的事，不过在云都看来这只是勇敢追爱，而且…… 他看向祁清涟。 这人居然不懂得珍惜，现在还到沉家来讨好沉父，真是黑心肝烂肚肠，没救了！ 而另一个当事人祁清涟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甚至还慢悠悠给沉父倒了杯茶。 “伯父，别气，喝点茶。” 沉父接过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云都和沉举，好像祁清涟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云都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锐利的目光扫向祁清涟。 祁清涟：“格里芬学长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沉父这一听就不乐意了，转头说：“能有什么意见？肯定是某人在从中作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沉举打断。只见沉举抬起头表情认真：“我今天过来没想说什么，就只是想见母亲一面。沉先生，母亲在哪里？” 沉父冷眼扫他，嘲讽说道：“你猜你母亲想不想见你？” 沉举沉默。 有客来访的消息怎么可能不通知女主人？更何况现在管家也没在客厅，很大可能性是去通知伊莲恩女士了，但沉举在这里坐了好几分钟，伊莲恩女士都没有过来，她的意思可想而知。 她不想见沉举。 三方冷脸沉默，只有祁清涟百无聊赖地看着沉家庄园外的花圃。 “伯母养的花开得真好。”他感慨，“要是能插在花瓶里，时时刻刻都看到，就更好了。” 云都：“祁学弟的意思是，想当个花瓶？” 面对祁清涟，云都着实火大，就连往日的修养也荡然无存。 沉父沉声：“格里芬少爷说完了吗？如果完了就请离开，沉家暂时还不需要和格里芬家族合作。” 他居然直接放弃了和格里芬家族的合作，就因为一个祁清涟吗？还是说……他现在完全不想看到沉举？ 沉举眼神闪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祁清涟：“伯父不要生气，我相信格里芬学长只是一时冲动……” 云都再次打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现在恨不得找块抹布把祁清涟的嘴巴堵上，偏偏沉父依旧偏帮他这个外人，对自己的儿子冷言冷语。 “清涟在沉家当然有说话的份，就是不知道格里芬少爷是以什么身份到沉家来颐指气使，又是为了什么？” “我……” 沉父也撕开了表面的和平，看向沉举，冷声说：“格里芬少爷刚才说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信。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就凭他的实力他绝对办不到这么多事，除非他身后的人在帮忙！” 沉举唇线绷直，他没有生气，依旧在疑惑不解。 根据他的观察和资料佐证，沉父是利益至上的人，现在自己能带来的利益已经摆在明面上，祁清涟远远比不上，那这位利益至上的父亲……为什么依旧对他冷言冷语？ “伯父！”云都低喝，企图阻止他继续说出伤人的话语。 沉父冷眼看他，“格里芬少爷，我再说一遍，不要管得太宽。” 云都还想说什么，被沉举按住手臂，他回头，看到沉举眼眶有些发红，倔强地摇了摇头。 “别说了。”沉举说。 很委屈。 偏偏那边的沉父还在喋喋不休：“他那些东西怎么来的我能不知道吗？就是想傍大款报复沉家……” 越说越难听，沉举和系统再次庆幸沉埃不在，不然估计得被气哭过去。 沉举不想再听，默默从包里翻出了耳机线。 云都已经快要被气晕了，拍案而起：“你就是这么看待你亲生儿子的吗？！” 云都根本不敢想象沉举听到这句话有多伤心，于是他吼完沉父连忙转头想要安慰沉举，却发现他垂头拨弄耳朵，已经戴上了有线耳机。 两只有线耳机把所有人的话语都隔绝在外，此刻的小学弟似乎已经悲伤到极点，只能用手指在光脑屏幕下意识滑动，以此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他更气了，直接站起来和沉父理论，祁清涟走在旁边隔岸观火，时不时调整一下战局，以免这两人真的打起来。 然而沉举早就点开了戚饰的通讯，戚饰在那头问：“沉举，你还好吗？” 沉举文字回复： 【戚先生，你那边应该能看到我的实时心率吧？还是说你在担心我？】 戚饰旁边投射出的心率图一切正常，但他就是不放心，以至于沉举离开后他就坐上了车，现在正等在沉家外面，一有不对就随时冲进去。 当然，他也通过通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特别是沉父那两句扎心的话，不知道沉举会难过成什么样？ 戚饰：“你现在难受吗？” 沉举不知道什么是难受，他的手指光脑划了两下，然后在脑海询问系统：【系统，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难受？】 系统：【对，那你有什么感觉吗？】 沉举眼神闪烁，他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情感波动，但还是回复戚饰。 【嗯，难受。】 戚饰心猛得一颤。 “举举，等我。” 他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前后三辆车的保镖也都跟着下来，往沉家庄园里赶，气势汹汹。 沉举回复戚饰后想了想，还是问系统：【系统，难受是什么感觉？】 耳边是云都和沉父的争吵声，沉举听着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因为戚饰的体温，他突然想知道难受是什么感觉。 系统：【试想一下，如果你的开发者、你的母亲创造出一个劣质的ai，然后抛弃了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母亲…… 沉父：“沉家从来不承认，也永远不会承认沉举，滚！” 系统：【最后她说：她从来没有一个叫42的孩子。】 沉父：“就连他的母亲现在都不愿意出来看他，你觉得我们还想不想要这个儿子？！” 沉举感觉自己的硅基心脏猛然一跳，原本不导电的材质此刻却像是接通了痛苦的根源，酥麻、酸胀而无力。 【这就是……】 【难受吗？】 此刻，带着人强闯庄园的戚饰只听耳边炸开紧急提示音，他眼神略过心电检测图，看到上面飘红一片，深吸一口气。 顿时，信息素压倒了面前的一堆人。 云都还在和沉父争吵，一直注意沉举的祁清涟却发现了他面色异常，连忙走到他面前蹲下。 “沉举？沉举？！” 沉举面色苍白呼吸困难，云都也围了过来面色焦急，他一边拨打着紧急救援电话，一边试图想办法缓解沉举的状况。 沉父也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愣了一下，只是他回过神来后，直接往沙发上一靠，然后对着祁清涟招手，说：“清涟，不用管他，他死了更好！你才是我未来的儿子。” 云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了，甚至想直接殴打这个长辈，偏偏现在沉举的状况危急他腾不出手来。 “沉举的药呢？沉家的家庭医生呢？他们叫过来啊！” 沉父一摊手：“没有。” 他这是打定主意想要自己亲生儿子死在面前。 云都就差没直接指着他鼻子骂了，但他现在还保有理智，想要背着沉举离开沉家，却在靠近沉举的时候，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四个佣人拦住。 “格里芬少爷这是想去哪里？” “砰——” 大门被关上，管家笑盈盈地站在门前。 祁清涟不可置信地看向沉父。 “伯父，您真想要沉举死吗？” 云都已经和那四个佣人打了起来，没想到他们个个都是a级以上的alpha，一时难舍难分。 眼见着沙发上的青年呼吸越来越急促，云都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沉父面前给他两枪，祁清涟想要靠近沉举，却也被管家带来的人拦住。 “抱歉，两位少爷，家主命令，今天没人能离开庄园。” 沉举已经面色苍白发青。 管家眼镜闪过一道寒芒，沉父一脸的胜券在握。 “砰——” 大门突然打开，管家直接被震飞了出去。